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却是在不知不觉间,荀氏老祖宗待荀少彧竟如此忌惮,以至于在国都隐匿行藏,竟将荀少彧蒙在谷底。
如此想着,荀少彧自嘲一笑:“难道,寡人就如此不值得老祖信任?”
在这位老祖宗的举动中,那一种深深的警惕意味,着实让荀少彧苦笑不已。
一名大将眉目飞扬,腰间配着环刀,立在荀少彧一旁,粗声道:“启禀君侯,臣下大军已然包围大宗傅府邸,只待君侯一声令下,万军齐发就可踏平府院。”
“踏平府院!”荀少彧轻轻感叹了一声,手掌按在第六品神兵吴刀上,刀身嗡鸣一声。
历经无数大战小战,这一口吴刀在荀少彧日夜打磨之下,终究是成就了一口通灵神刀。而执掌神刀在手的荀少彧,以人刀奉养刀心,在心意贯通之下,足有屠神戮仙之威。
他看着府院缓缓开口,如若轰雷响彻:“大宗伯,尔等可是听到了?尔等藏身之处,已让寡人大军团团围住,寡人念在都是荀氏公室,不愿与你们大动干戈。只要尔等当即束手就擒,寡人承诺不与尔等为难。”
“吼!”
“吼!”
两万甲兵在此列阵,声若雷海奔腾,一柄柄长矛高举,矛尖儿上血色尤为干涸,一座座方阵整列以待,大军军心士气之高昂,让人心惊胆颤不能自己。
荀少彧伸手指着大宗傅府邸,肃声道:“寡人言出必行,行则必果,君无戏言,勿谓言之不预!”
“勿谓言之不预!”
“勿谓言之不预!”
两万甲兵齐声怒吼,刚猛的血魄刚阳,轰然爆发出来,犹如一轮红日初升这一方天地间。
雷雨不知何时,已然逐渐的消散,大军攒动人声鼎沸,通红火光照遍周匝。看着夜色下灯火通明的宅邸,荀少彧携着大军军威所向,自是不信有人敢负隅顽抗至斯。
…………
大宗傅府邸,西圃园!
一尊俊秀青年缓缓睁开,面色惨淡苍白,藏青色的袍服骤然鼓动,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一瞬间照亮了这一间华贵的厢房。
证就天人之道者,神通莫测高深,一念前知祸福,这一尊俊秀青年此时明显感受到了,有一股久违的惊悸感,极为突兀的降临。
这劫数不知由来,不知为何而来,但却足够的致命,能让一尊天人身陨倾覆,长生不死真身损坏。
“这……难道就是劫数?”荀首目光平静,沉寂如冰的面庞,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感,手掌轻按在胸膛前。
那里有着一道剑痕,贯穿了荀首的胸膛,与共氏余孽的一战,几乎是荀首成道以来最接近死亡边缘一战。
第四品神兵吴钩剑之威,让荀首这等活了八百载的老怪物,至今回想起来都由衷的感到惊悸。如今的荀氏老祖,就是经过了几载精心修养,一身战力亦是十不存一。
固然荀首伤势极为严重,但天人灵觉犹存,数万大军锐气之盛,直指着荀首而来,如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在荀首的灵台上,
甚至此刻的荀首,都无需天人神魔心血来潮,只要稍稍看向天穹,那数万大军高举火把,汇聚一片冲天火光,就让荀首知道自家现今处在何等的境地。
“真是一口绝世之刀,吾荀氏能有子弟具备如此气象,幸哉!悲哉!”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就见得一口神刀屹立天地,那睥睨一切的刀意,让荀首灵神感到无数针扎一般的刺痛。
荀首心绪且惊且喜,又有几分怅然若失,既为荀氏一族出现如此一尊人物,兴盛之象已显而心潮激荡。又为如此出色后辈人物,其性情却如斯狂悖,而感到无可奈何。
“老祖,老祖,”就在西圃园之外,一名名荀氏子弟惊慌失措,手脚冰凉之极,跪在地上齐声呼唤着荀氏老祖宗。
“老祖,请老祖出手,庇佑吾等子孙!!”这些荀氏宗老亲眷们,不断的叩首祈求着,期待着老祖宗爆发雷霆之势,将吕国上下拨乱反正。
荀太微、荀太庸二人面带愤慨,尤其看着府邸外人影憧憧,兵戈铮铮交鸣之象,面色愈发的难看。
荀太微梗着脖子,面容目呲欲裂,高呼道:“何其荒谬,何其荒谬,吾吕国堂堂一方大国,其高居君侯大位者,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一个不知尊祖敬宗之人,有何资格窃据君位,何其天理难容,何其天理难容耶!”
“老夫……老夫,就是舍了一身老骨头不要,也要与那个暴君不死不休,誓不与他甘休。”
踏!踏!踏!
两万甲兵踏步冲锋,一面面盾牌高举,其间一根根长矛若隐若现,一座座方阵如钢铁堡垒徐徐前行。
“杀!!”
荀少彧拔刀出鞘,吴刀直指着大宗傅府邸,刀意纵横无匹,调动这一支大军军威浩浩荡荡,两万兵甲在他手中指如臂使,一股子凶恶兵势沛然难当。
强横的军势轰然爆发下,荀少彧执刀在手,刀意封锁这一方虚空,尤其是一尊气机浩渺的存在,更是倍受这一股刀意封镇。
嗡!!
一道天人气机蓦然绽放,在刀意落下的刹那,冲破这一道刀意的封锁。一尊俊秀青年自西圃园中一步步走出,荀首面色苍白之极,手中持着一杆虎头鏖金枪,天人大道气机纵横一方。
“老祖!!”所有荀氏宗老见着荀首,都是惊喜交加,开口齐声道:“请老祖施雷霆手段,镇压这等不贤不肖子孙。”
“老祖?”
荀太微、荀太庸见着老祖苍白的面色,二人欲言又止,只是几经踌躇之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荀氏宗老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一直以为老祖战力尤在巅峰,反掌就能将荀少彧镇压,将吕国朝局拨乱反正。
可是老祖身受重创,神通法力都大如前,这几年来若非他们三老,大肆收敛各类宝药,为老祖修养出了不少力,其伤势恐怕更难见好。
以老祖如今的状态,去迎战士气锋芒正盛的荀少彧,哪怕最后老祖胜了,但损伤了天人道基,也是于事无补。
此中究其原因,还是谁也没有想到,荀少彧会如此胆大包天,面对荀氏老祖宗都敢悍然出手,且争锋相对不落下风,让这些荀氏宗老与荀少彧逐渐陷入僵局。
“无碍的,是本尊小觑了荀少彧的枭雄心性,但凡枭雄之辈,岂能坐视他人颐指气使,哪怕那人是他的祖辈,也不能容其毫厘。”
荀首幽幽一叹,道:“尔等不用多言,本尊虽然身受重创,但天人毕竟是天人,非天人之下所能抗衡。荀少彧若能以非天人之身,逆伐吾这一位真正的天人,可称惊才绝艳之君,也是吾等身上大势已去,尔等俯首听命就是矣!”
荀太微注视着这一尊意气风发的荀氏老祖,道:“老祖,您身上的伤势?”
吼——
荀首沉吟片刻,一转枪身的刹那,虎头鏖金枪灵性豁然如猛虎般咆哮,徐徐道:“不打紧,不打紧,吾荀氏若是真有如此天骄,本尊也能卸去一身重担了。”
铮!铮!铮!
“久闻老祖,乃是吾荀氏第一人,寡人心心向之久矣,寡人今日清老祖不吝赐教。”
荀少彧悠扬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周匝一面面墙壁倒塌,两万兵甲坚壁清野之下,钢铁堡垒生生碾碎了整座府邸。一座座方阵犹如钢铁巨兽,在废墟中狰狞可怖,驱赶着府邸中人聚成一团。
荀氏老祖虎头鏖金枪在手,枪锋直指着前方大军,面容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气度,道:“荀少彧,你真是很大胆呐!”
“本尊纵横天下八百载,你是本尊所知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敢如此大逆不道,不敬尊长。”
说话之间,这一尊天人老祖呼吸悠长,每一道呼吸都似若疾风雷霆,武道天人自成一体,力量入微入化,一滴血一根发丝,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成就血肉衍生的基础。
哪怕天人老祖受创颇重,但他一吞一吐皆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血气蓬勃之极,肉身不死不坏,那是令超凡入圣之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就是天人战力与天人之道的最大差距,天人战力者虽具备天人神力,却不具备天人之道的种种微妙之能。天人与非天人之间,绝不只是武力上的分别,还有着诸般细微之处,绝难以一言以尽之。
荀少彧看着眼前气机渺然,契合天地诸象的存在,手中吴刀紧握,道:“老祖过誉了,吾等这一日久矣,正要看看天人到底有何能为。”
“这一方九州天下,终究是由吾等后辈人角逐,老祖虽老当益壮,却也需要好生‘休息’了。”
虽然仙道世界的太极化身,镇杀了不止一尊天仙,但主世界与仙道世界到底不一样,二者修行道路的截然不同,
铮!铮!铮!
刀音前所未有的炽烈,荀少彧执刀看向老祖,荀氏老祖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本尊如你所愿!!”
就在荀氏老祖话音将落未落之际,荀少彧天刀九问已然施展而出,刀气冠绝八方,天刀刀意凌驾诸道,誓要与荀氏老祖一争高下。
这是荀少彧极强的一招,虽然二人都十分默契,并未说胜者如何,败者又当如何。但胜败在最后总有定论,荀少彧作为向天人挥刀的第一人,无论成败都能让无数人为之瞩目。
荀氏老祖一抖虎头鏖金枪,隐隐约约间有着饿虎跳涧之形一跃而起,身如飓风一般席卷周匝,气魄爆发之下骇人。
二人只是一交手,荀少彧就连连劈下百二十刀,一刀更胜一刀,一刀强过一刀,一刀比一刀凶恶难测,就在这万军之中,二人激战不休。
这是二者的分歧,根本无从调节跳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二者的争斗无从避免。
只是,二人斗法的一战打得极快,似如迅风电光疾猛不可测。这就是天人级数的争斗,二人力量含而不露,看似不着烟火气息,但若是稍有差池,一座国都就被毁于一旦,
也是二人只是试探一二,二人按耐了许多战意,尤其是荀首本人根本就没有死战的念头,否则就不会是如此场景了。
元始诸天 第三八七章唯吾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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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交手间气机纵横,只在短短一个刹那之间,彼此神意碰撞何止几千几万次。
两尊堪称当世神魔的人物,每一次的交手都犹如地裂山崩,风火雷霆激荡无穷。
荀少彧执刀主攻,一刀斩下刀音鸣颤,迸发风火流光璀璨,高声道:“此地……地方狭小,发挥不出你我的绝顶战力,你我不若出城一战,以此一较高低可好?”
“好!!”
虎头鏖金枪在手,枪枪皆有赫赫虎威,荀首面色一片沉凝,看着朝气蓬勃的荀少彧,竟有一抹如临大敌之感。
荀少彧身上隐隐约约的威慑,让荀首愈发的慎重起来。
这般心态,让荀首自己都有些诧异,一尊天人神魔与天人之下的差距,几若鸿沟一般巨大,古往今来能逾越这一道鸿沟者,可谓寥寥无几。
哪怕荀首如今身上带伤,但天人之能何其可怕,对一尊天人神魔而言,拼着天人道基不要,一举爆发出巅峰战力绝非难事。
然而,荀首莫名的有着一种感觉,哪怕他不惜道基折损,其爆发出绝顶天人战力,也未必能留下这个后辈天骄。
荀首若有深意的看了荀少彧一眼,道:“本尊,就与你去城外一战!”
虽然,二人只是短暂的一番交手,但荀首已然探知荀少彧一身武力之强横无匹,简直是深不见底,出手间势若雷霆霹雳,山崩地裂只若等闲。
此时的荀少彧,固然未曾踏入真正天人之道,却已不是天人胜似天人,具备了天人之道种种玄妙之能为,堪称是逆伐天人的绝代强人。
两尊如此强人交战,全力出手之下,战斗的余波爆发开来,这一座国都顷刻间成为一座死城,百万百姓化为无数的枯骨。
荀首身为荀氏先祖,披荆斩棘开辟吕国基业。在他的心里,荀氏吕国的国都百姓,自然也是他荀首的国都百姓。若是如此毁在自己的手上,还是让他有着一些不可割舍。
荀首虎头鏖金枪锋芒毕露,沉声道:“此战,不决出胜负,你可不能杀这些同宗血裔。”
两万兵甲一旁虎视眈眈,荀首也生怕这是荀少彧调虎离山之策。要是荀首贸然与荀少彧大战,这两万顶尖精锐之师趁机强攻,这些荀氏宗老难有幸免之理。
就连荀太微、荀太庸也是如此,这二位虽然都是大宗师,足以在两万顶尖精锐之师中自保。但若是引出一直尚未出手的太师闻渊明,也就翻不得什么浪花来了。
荀少彧横刀身前,颔首点了点头,舌绽春雷一般:“可,”
“哈哈哈……”
听得如此回应,荀首最后看了一眼,尤自手足无措的荀氏宗老们,仰天长啸不息,气机涌动澎湃,身形豁然一变,一道流光冲破云霄。
铮!!
荀少彧刀锋一展,也毫无示弱之意,化为一道神光遁入虚空,与荀首这位天人神魔且战且走,只在须臾就打出了国都。
这两方自有默契,彼此气机直接冲破一方斗牛,生生震碎一重重云气,搅动千里灵机暴乱。
荀少彧一口通灵神刀刀意纵横,而荀首这位天人神魔虎头鏖金枪如通天金柱,贯穿着一方天宇,恐怖的威势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宣泄着绝世神力。
二人沿途所经之处,恍若无穷无尽的天灾一般,一道道毁灭性的气机,在周匝逐一爆发,地裂山崩海枯江断。
这一战打得天地一片昏暗,日月星辰暗淡无光,这二人就以国都泉浦之外,东出三百里的一座翠屏山为主战场。
其绝强一世的威势,一度惊动了几尊天人神魔,遥遥将目光投向此地,但二人交锋太过恐怖。这一尊天人目光刚一投来,就在二人大战的余波下,被打入无尽虚空之中,硬生生的磨灭殆尽。
由于二人太过强横,天人神力贯彻虚空有无,让其他天人神魔都无法注视翠屏山,除非天人真身出世窥伺,否则只得无奈的收回各自的目光。
翠屏山山高万丈,虽非天下名山之一,但也是豫州少有的一处宝山。
只是当下这二人,却全无一丝留手的念头。这两尊等若神魔中人的交战,强力的神通信手拈来,凶狠的武道招法更是融入骨子里。
将这一座万丈翠屏山化为战场,不消一二时辰的功夫,这一整座翠屏山,都被大战余波给生生削平。
许久之后,一尊气机强烈的执刀强人,在废墟中徐徐走出,刀意高悬如苍天在上,天意如刀不可欺。
“本尊败了!”荀首握着虎头鏖金枪,定定的看着荀少彧,慢悠悠的说着,神容中波澜不惊。
“小子,这一场较量,是你赢了!”
此时的荀首,胸前有着一道惊心动魄的刀痕,其间的血肉绽开,一滴滴天人金血在这一道刀痕间,滴滴晶莹剔透,氤氲升腾酝酿。荀少彧逆伐天人,赫然在荀首胸前,留下一道刀痕。
荀少彧面色平静,淡淡道:“不……老祖不是败在寡人之手,你是败在了那一口吴钩剑上,败在了那一位共氏天人之手,是他们打碎了老祖铸就的无敌之心。一位失去无敌之心的天人,就算老祖仍是处于全盛之时,寡人也敢执刀一战。”
荀首蹙眉良久,握着虎头鏖金枪,这一口通灵神枪在与吴刀的碰撞中,只是因为荀首遭受重创,因此心气稍弱,神兵受其影响也落入了下风。
这一口温养八百年的第六品神兵,如今神兵灵性大损,再想温养又要花费不知多长时间了。
“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哪来的这许多理由?”荀首淡淡一笑,道:“本尊既然是败了,那些荀氏宗老就由你处置,本尊……至此不在吕国现世便是。想必以你唯吾独尊的性子,也容不得有个老祖,一直压在你的头上。”
翠屏山一战,让荀首真正认识到了荀少彧的手段。在吕国历代君侯中,荀少彧或许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但武力上却是冠绝诸强。
荀少彧轻声道:“老祖,你我皆为荀氏血脉,此战只是理念之争,无关生死存亡,何须您隐退?”
“况且,吕国是为荀氏根基,只要老祖与寡人携手与进,吾吕国惧得谁来。不日,寡人再证得天人之道,介时吕国底蕴大涨,定能压下郑宋二国,成就历代期许的霸业。”
见着这一尊荀氏老祖竟然要舍吕国而去,荀少彧也不得不加以安抚。
在这一日之前,荀少彧或许还会忌惮这一位老祖,但这一丝丝的忌惮,如今却随着荀少彧的胜利而结束。
荀少彧已经向荀首证明了,在此时的吕国大地,荀少彧的君权已然彻底压过了荀氏老祖手中的宗法。荀少彧是真正意义上的唯吾独尊,再无任何的掣肘。
二者间所处位置不同,荀少彧的想法也有所改变。
毕竟,如今的吕国,就这么一位天人神魔坐镇,若是失去了这一尊天人神魔,无疑就等若丢失了一尊威慑性的强力人物。
虽然荀少彧具有天人战力,经此一战后更是确凿无疑,足以让各国警惕。只是天人战力能威慑住天人之下的人物,却威慑不得天人之上的大能人物。
而有着一尊天人神魔坐镇,与没有天人神魔坐镇,二者间的影响力度相差之大,几乎就是立竿见影的。
此时的吕国,暂时还需要荀首,或者说需要一尊天人神魔的威慑。
荀首似乎看出了荀少彧的目的,小小的惊讶了一会儿,荀少彧的面皮之厚,畅谈大笑道:“好一个枭雄之主,吾吕国荀氏能有你这个枭雄,霸业指日可待矣!”
所谓明君霸主者,脸厚、心黑兼而顾之。
荀少彧前一刻还与荀氏老祖搏杀,在分出胜负之后,下一刻反倒想着彻底收服荀首。就凭着荀少彧面厚心黑的本事,荀首也不认为荀少彧这等性子,会在国与国的争端中吃亏。
随着最后一点心事放下,荀首心神一片通透,竟隐隐看到了之途的一丝门径。
把握住这一丝门径,让荀首整个人欣喜若狂,哪里还会再去趟豫州这一潭浑水。
“去休,去休,儿孙自有儿孙福,”
虎头鏖金枪一震,虎音咆哮不绝,荀首哈哈一笑:“本尊往前一步,却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何必要在你这一方小池塘中打转?”
荀少彧闻言心中陡然一震,刚要开口再劝,就见荀首武道神通施展,径直化作一道金光眨眼之间,已是横渡千万里云波。
“小子,这一战不但你胜之不武,本尊也败得不透彻,本尊也不与你纠缠,日后苦境之外相遇,你我再来分说今日功过。”
余音袅袅不绝,金光须臾消逝在眼帘,只有声音仍在荀少彧耳畔回响,而这一尊天人神魔却是不见了踪影。
“苦境之外!”荀少彧低声呢喃,带着一丝向往。
…………
一夜风雨,一夜喧嚣,风吹雨打过后,天边旭日东升。初晨第一缕阳光斜落,吕国国都之中唯有一片沉寂。
这一夜的血色杀戮,固然让这一座国都显得清冷了不少。但风雨骤然席卷之下,也也将这些血腥痕迹,给一并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掖庭中央回廊之间,一道道石阶上,一名名身形魁梧的大戟士,着一身玄铁重甲,于左右两侧矗立着,恍若一座座黑铁塔般,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力量的意味。
“君侯!!”
荀少彧着玄色衮袍,佩戴玉带金冠,缓步踏着石阶,沿路之上的大戟士,一一手杵战戟俯身跪拜,口中。
“君侯!!”
沿道左右玄衣内侍,以纷纷的俯身下拜,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一寸一分间隙。
随着国君威严竖立,这些大戟士、内侍也愈发的惧怕荀少彧,惧怕这位生杀予夺的君侯。
踏!踏!踏!
脚步不紧不慢,荀少彧眸光如电,一步步踏着石阶,直达掖庭的最高之处华阳宫。
所谓华阳宫,乃是掖庭君臣议政论政之所,地位仅次于凌烟阁这等重地。若无着国君宣召,就是国大夫也难以迈入其中一步,是六卿等国之重臣朝会之所。
此刻,满朝文武皆在,但凡没被株连的朝臣,都在这一间华阳宫中,都俯着身静静的等待着君驾。
当!啷!啷!
十书名身高丈二的力士,伸手运力推开宫门,这两扇宫门徐徐打开,宫中群臣分列两侧,犹如一尊尊泥塑胎铸一般静然矗立着。
看着躬身静待的诸臣,荀少彧缓缓走过中央宫道,踩着一阶阶铜陛丹犀,轻轻落座在君位之上。
此刻的华阳宫中鸦雀无声,一夜的杀戮洗礼,带来的影响远远没有消散。宫中的许多文武大臣,身上兀自还有戾气未消,两列重臣中也少了许多旧面貌,换了不少新面目。
荀少彧一步步踩着铜陛,一手拖着衮袍,一手握着吴刀,神情中一片漠然之色。
“臣等,问君躬安!”
以闻渊明、上阳朝、诸瑜行三辅为首,面上尤自带着恭谨,率着一众朝臣伏身叩首。
“臣等,问君躬安!!”
在这一刻,这一华阳宫满殿之人,全都向着上座之人伏身叩首,无一人能荀少彧的目光下,尤自保持着一丝平静。
荀少彧端坐君位,目光掠过下方群臣,不紧不慢道:“寡人,安!”
“君上万年,万年,万万年!!”
这些重臣们再度叩首之后,随即一一起身,站在宫中左右两侧。
“嗯……”
荀少彧目光淡淡的掠过群臣,感受着君侯目光的重臣们,除了极受信重的几人,无不是两股沾沾不能自己。
由不得这些大臣不惧,荀少彧继位三载以来,一直奉行’无为而治’,延续着文候之时的旧政,无论利弊都通通延续,无有丝毫改易之处,甚至就连一些重要位置上的人,都是沿用着先君时期的人,可谓是三年无改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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