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隐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心净
就在肖乐天下定决心之时,在四九城中一名神情落寞的高个子洋人正默默的走在大街上。
这是一个带有典型北欧特征的中年男子,黑色礼帽边缘露出了金色的卷发,湛蓝的眼珠就象海水一样漂亮。这就是卑斯麦首相派遣的亚洲事务密使约纳斯。
今天是约纳斯第三次去总理衙门请求和恭亲王会面了,前两次全都吃了一个闭门羹,这一次虽然见到了恭亲王本人但是表面的热情掩饰不住冷漠,他知道建交的企图算是泡汤了。
在历史上大清和德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要在普法战争以后了,也就是1870年以后,而两国真正的蜜月期就在镇远、定远两艘铁甲舰的建设期间,那时候德国是欧洲上少有的尊重大清的国家。
但是在同治四年,清朝对普鲁士德国连一个完整的概念都没有,当奕?从其他国家大使的嘴里听说德国还没有统一,整个德意志地区还处于松散分裂的邦国状态后,天朝上国的傲慢劲又上来了。
一个都没有统一的小国家,就算地处欧洲又能如何?肖乐天不是说过么,就算是欧洲内部也是分强弱的,厉害的英法大清惹不起,可是一些小国家就连远洋舰队都没有,国力还不如大清呢。
恭亲王直接把德国给划归到中欧小国的序列中了,说实话他都不想见这个所谓的密使,要不是两次吃闭门羹有点不落忍,你还想见恭亲王?别说门儿了,窗户也没有啊。
恭亲王随便搪塞了约纳斯几句,扭头借口有事进宫也就端茶送客了,弄的约纳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走出总理衙门,约纳斯没有坐雇来的轿子,只是让轿夫在身后远远的跟随着,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看着光怪陆离的东方风情,心中思索着如何能够帮助首相大人拓展外交空间。
就在他茫然的路过一个胡同之时,突然胡同内的一阵吵闹惊动了他,约纳斯的汉语还是不错的,稍微一听就知道了,胡同里发生了一场医疗纠纷。
“姓黄的,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出来……好好一条人命就交代在你手里了,你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去见官,你跟我去见官……”
“哎呀呀,你们这群人好不讲道理,我之前动刀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们有危险了,你们也都答应了,怎么现在还反悔呢?你们太刁蛮了……”
“放屁!你放屁……我们没有答应过,我们从来都没答应过,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绞肠痧罢了,我们怎么可能同意你懂刀子?你是凶手,你是邪魔……”
大清隐龙 234 黄志慧的报复
约纳斯的汉语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身后的轿夫帮他解惑,很快他就大体上搞清楚眼前混乱发生的原因了。
那名被人们围住姓黄的医生名叫黄志慧,在京城杏林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但是他的外号可不太好听,百姓都管他叫做黄邪医。
在大清国百姓的眼中,这个黄志慧确实是邪的不能再邪了,好好的家传医术不发扬光大,不守着自己那碗饭好好吃,非要研究点所谓的西洋医术。
也不知道黄志慧从哪里淘换来的西洋图画,上面没穿衣服的男人和女人,甚至一半身体都被解剖开了,露出里面吓人的骨架和内脏。
不仅如此,这家伙成天跟顺天府的牢头们一块厮混,传言说他还花钱买一些死尸不知道研究一些什么。一来二去他就有了一个邪医的名号了,发展到最后老百姓都躲着他的房子走,就连他左邻右舍都懒得搭理他。
黄邪医人缘不好,但是医术还是挺不错的,再加上收费低廉,日子还是很好的。
就在五天前,一个犯了绞肠痧的老人被抬到了这里,当黄邪医查看之后才发现病人已经气若游丝了,再向家人一打听,原来京中所有的中医已经束手无策,都劝家人安排后事。
老者的亲人也是死马抱着活马医的心态来找黄志慧的,而黄邪医在治疗之前也向家属说明了危险性,当得到认可之后黄志慧给病人实施了手术。
古人嘴里所说的绞肠痧其实就是现代人熟知的阑尾炎罢了,只要一个小手术切掉阑尾并缝合就可以了,但是在古时候这可就是要人命的暴病。
黄邪医毕竟是自学的西医,对于细菌学根本就没有研究,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病人却在术后高烧不退,加上年纪过大挺到了第五天也就一命呜呼了。
黄志慧一直认为这种手术本来就是赌命的事情,既然你们之前已经说过生死有命的话了,也知道风险,那么人死了也不能赖在自己的头上。可是没想到,老者的儿女还是一群泼皮,不仅矢口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回头还要告黄邪医施展邪术。
“无耻啊,你们怎么能如此的无耻!明明是京城所有大夫都不收的必死病人,你们送到我这里来赌一赌命,事前我还把话说明白了,生死都看命,怎么现在人死了还倒赖上我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放屁!我们从来没说过这句话,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我们怎么可能答应你乱开刀子?就是你说铁定能治好,我们才同意的……甭废话了,赶紧跟我们见官去吧……”
三个大小伙子冲上去就拽住了黄邪医的胳膊,反箭到背后脑袋压的低低的。这时候黄医生已经气的头晕目眩了,活到四十岁了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呢。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黄邪医额头、脖子上青筋直蹦。
就在这时候,人群外面传来一声古怪的声音“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名医生,他的治疗并没有过错,开腹手术在西方是很常见的……”
说话间一名高鼻子洋人走了进来,约纳斯看样子要管管这件闲事了。人群一看洋人走过来,吓的轰的一声闪开一个胡同,虽然大家都知道东交民巷已经有洋人常驻,但是很少见单独外出的洋人。
“哎呦,怎么来了一个洋鬼子?今天这西洋景可大发了……”
“快看啊,那头发还真是黄的,眼珠子还是蓝的,今天可算见着活的了……”
约纳斯听着清国百姓的议论,心中哭笑不得,再看看一群老头老太正拼命的往家里拽孙子孙女,知道这些人心中肯定是想到那些离奇的传言了。
“我叫约纳斯,来自欧洲,我可以向你们证明,这位医生并没有使用邪术,他所做的只不过是西洋医术中很平常的治疗方法。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让东交民巷里的西洋医生出庭作证……”
三名闹事的儿子一看洋人出来打抱不平了,都有点退缩,今天这事他们本意就是要讹钱罢了,欺负的就是之前没有白纸黑字,一口咬定黄志慧用邪术,到时候顺天府打官司铁定能赢。
但是洋人医生掺和进来可就不好说了,朝廷怕洋人这事谁都知道,到时候谁输谁赢可就没准了。
“我们不管你说什么,你们洋人的事情管不到我们大清来,反正我爹不能白死了,姓黄的你就敢说你一点责任没有?”
“对啊,你还是医生呢,医死了人,你还有理了?”三个儿子七嘴八舌的围攻黄志慧,说的这位邪医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是啊,医生医死了人,不论医生有没有责任,他的心情都不会好过,这不仅仅是医者父母心的问题,更是一个对自己医术否定的问题。
“好了,别说了,人已经死了,你们想怎样就画下道道来吧!”黄邪医突然大吼一声。
三名儿子左右对视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银子,你陪我们烧埋银子,我爹不能白死……”话一出口周围人群中一片冷笑,那时候的百姓还是很淳朴的,对于这种讹诈向来都是不屑一顾。
“说来说去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不就是要钱吗?闹的跟自己挺有理一样。”
“就是啊,满京城都没有大夫收的病人,就人家姓黄的出手试了试,结果还给自己沾了一身的腥……”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三个儿子也有点脸红,黄志慧看着他们三个冷笑着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舍得卖爹,我也给的起银子,开个价吧……”
“六十两,一条人命最少六十两……”话没说完周围人群就骂开了。
“你丫的去抢钱吧,六十两在京郊都能买三亩水浇地了,讹人也没有这么讹的啊!”
“就是了,六十两在乡下都能盖三间瓦房了,你爹可真值钱啊,死了都能给你们赚来。”
清朝时候没有通货膨胀,真金白银的购买力都非常高的,六十两对于一般百姓家庭来说不亚于天文数字。
三个儿子也不顾别人的笑骂,叉着腰看着天“就是六十两,人命大如天,没找你要六百两就算不错了……”
“好,我给你们六十两,在门口等着吧,我去给你们拿……”黄邪医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话,然后转头往屋子里走。
周围的百姓只听厢房里叮了咣啷的全是木箱子开合的声音,大概五六分钟黄邪医捧着六个大大的银锭子走了出来。
这可是正经的官银啊,白花花的直晃人眼,沉甸甸的压在手心里看的周围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看清楚了,乾隆十二年户部铸造,这是我家传家的银两了,用不用我给你找秤秤一下?”
三个儿子如同疯狗一样扑了过去,一人两个银元宝捧在手心里,跟捧着亲爹亲妈也不差什么了,本来他们想着黄邪医往下还还价,最后有个三四十两银子也就可以了,没想到一分钱没还价就掏出了六十两纹银。
这可真是看在眼里爱在心上,三人用手摩擦着银元宝,甚至还用牙去咬两下,看着底下的铸造官印,他们知道假不了,赶紧纷纷说道“不用秤了,我们信得过……”说完就想抬腿走人。
“站住了……这就想走?不留个字据,不按手印你们还想走?”说着黄志慧从怀里丢出一张纸和鲜红的印泥。
周围的百姓也鼓噪了起来,虽说黄邪医经常干点邪气事,邻里之间都很怕他,但是这个人还真没过什么坏事,关键时刻大家还是要帮一把的。
“没错,赶紧签字画押,你们是不是还想讹第二次……丫的真是便宜他们了……”
哥三个弄了一个大红脸,赶紧按手印签字画押保证再也不来追究了,随后抱着银两就走,最后甚至都跑起来了。
人群叹息着散开,约纳斯惋惜的对黄邪医说道“您应该去官府的,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们!”
黄志慧拱手向约纳斯表示谢意“多谢洋大人了,要不是您震住了他们三个,没准今天我又赔钱还得陪一顿打……不过您放心,我黄邪医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三天之后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约纳斯没有兴趣了解黄邪医的后续计划,只是留了一张名片给他“你是大清国里面少有的愿意接受西洋医术的人,如果有兴趣的话,这几天可以来找我,我介绍一名很棒的英国医生给你认识……”
当约纳斯离开后,这段小插曲算是撤退平息了,只留下坊间百姓的惋惜的摇头,人们对黄医生的评价也高了不少。
事实证明这个邪医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大家都不知道,当三天过去之后,那三名敲诈了银子的孝子在发丧完之后,突然得了一种怪病。
这是一种奇怪的皮肤病,先从手开始向全身蔓延,奇痒无比抓的皮都破了也不缓解,更恐怖的是老三居然同时从嘴和脖子开始痒起,蔓延的比其他两兄弟还要快。
这可是天下最痛苦的病症了,痒比疼更加的难受,指甲抓挠过之后全是鲜红的血丝。三家跑遍了京城,找了无数的大夫却一点结果都没有。
哥仨的怪病迅速传遍京城,不少的百姓都把这种病归结于报应,谁让他们三个靠死人讹钱呢,就是活该。
整整坚持了半个多月都快过年了,三家实在是没法子了,凑了整整一百两纹银托人去请太医院的名医。
还别说,人家太医院的大夫一眼就看出病根了“这哪里是病啊,你们三个是被投毒了,这是江湖中一种罕见的毒药,你们快想想得罪什么人了吧,这种毒除了配制者能解之外谁都束手无策……”
“黄邪医!”哥仨居然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他们终于明白了,那银子上是被下了药水的。
“走走走,打到他家里去,我们找他算账去……”
大清隐龙 235 中西医会诊
“姓黄的……你给我滚出来……砸砸砸!砸碎他们家的门……哎呦可痒痒死我了……”
一大清早,三名孝子带着一群人就堵到黄邪医的家门口,又骂又砸吵的一条胡同的百姓全惊动了。
“乡亲们啊,你们看看我这惨样!这都是姓黄的混蛋给害的,他在银子上下毒药水了,他缺德啊……”
半个月前大家刚刚看完一场孝子大战邪医的戏码,结果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黄志慧不愧有个邪医的外号,下毒都神不知鬼不觉的。
看看这三个倒霉蛋吧,手背、手臂、脖子、脸颊上全是一块块的红斑,一道道渗着黄水的抓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啧啧……这一大团一大团的,我看着就痒痒,这可真够他们受的了……”
“活该啊,谁让他们丧良心呢,当初敢讹人家银子,现在就甭怕报复……”
人群议论纷纷之间,三个孝子的家人全都扑到黑漆木门上了,拳头砸、嘴里骂,整条胡同吵的就跟集市一样。
就在门外的人们哭喊的声嘶力竭之时,突然木门咣当一声被向内拉开,四五个挤在最前面的亲属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滚了进去,换来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这群摔了个大马趴的人站起来刚想骂街,可是一看院子里的架势他们生生把脏话给吞回肚子里面去了。
乖乖啊,周围街坊也傻眼了,黄邪医的家里怎么多出了十几名壮汉,一个个练功带扎的紧紧的,小盘扣从脖子一直系到下摆,粗牛皮的护腕上还订着一枚枚锃亮的铜钉,所有人的辫子都盘在了脖子上。
“丫的,就是你们砸我家大门?活腻味了,大过年的想让爷我给你们松松骨头不成?”院内一名黑铁塔一样的男人象猛张飞一样,说话都带回音的。
“哎呦,这不是通州有名的开碑手雷爷吗?他的武馆不是在乡下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哎呦,这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开碑手雷爷?听说大内侍卫有时候还找他请教功夫呢,真是一条好汉,这胳膊都快赶上我大腿粗了……”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三名孝子和亲眷都傻眼了,哆里哆嗦的问道“几位大爷,我们是来找黄志慧的,您们是?”
雷爷嘴一撇“找黄大夫啊!早就搬走了,现在这个宅院已经卖给了我,再敢来鼓噪小心爷我收拾你们……来人啊,免得他不信,把过户的文书给他瞅瞅……”
说话间一名小徒弟走了过来,手一抖一张文书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都睁开瞎眼珠子好好看看,买卖有签字画押,有中人有保人,官府还备案了,这可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的文书了!”
大伙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份真的不能再真的文书了,这个小院作价1300两纹银,已经过户给了雷爷。
这回三名孝子傻眼了“雷爷啊,劳烦您一下,那黄邪医到底去哪里了?求您给个明示……”
“呸……”一口痰碰的一声钉在木门上,嗡嗡声吓的周围百姓直往后缩吗,这可真是好内劲,一口痰吐的跟透骨钉一样有力。
“丫的你怎么这么啰嗦?老子来买房子又不是当下人,我管他去什么地方呢,江南、塞北、西洋……腿在他身上长着,关我屁事……小的们关门,咱们炖肉准备吃饭了!”
徒子徒孙们一手拎一个闹事者,嗖嗖的就给丢出门外,紧接着咣当一声关上了木门再也不搭理这几个孝子了。
这下三家兄弟算是抓瞎了,他们敢跟黄大夫闹却不敢跟开碑手雷爷闹,那可是正经的绿林爷们啊,碾死自己就跟碾死蚂蚁一样。
“诸位乡亲啊,有谁知道黄大夫搬到什么地方的,请给个明信啊,我们不闹了,我们去拜门,我们去磕头赔礼道歉……”面对现实,他们终于还是低头了。
但是黄邪医是个深居简出,跟邻居走动不多的人,他去了哪里大家还真的都不知道。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人们耸耸肩全都各回各家了。
三名孝子瘫软在地上,浑身痒痒的都快断气了“哎呦……哎呦痒死我了……你们给我把刀子,杀了我算了……”
“还不是因为你,就是你贪心,第一个起头说讹人的,现在到这个下场了,你说怎么办?你缺德啊,你害人啊……”
“呸……你还说我,当时跳脚最凶的还不是你?见了银子你还上去张嘴咬,你傻啊!”
“吵吵吵,都吵死算了,我跳冰窟窿去,我不受这个罪了我……”
就在内讧即将演变成内战之时,从胡同深处一个扛着草靶子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身边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啊……算了,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
老头伸手向南“你们去南城,靠近城墙那边有一个善堂,专门给孤儿乞丐施粥的地方,你们三家去捐一百两银子,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来救你们了……”说完老头扛着糖葫芦接着走街串巷去卖了。
“老大爷,老人家……是不是黄大夫告诉您的?您告诉我们他在哪里啊……”
“不用找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这是他十天前搬家时候交代我的,说是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
老人走了,三个孝子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家跑“回家凑钱去,卖乡下的地去,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当天晚间,三人靠卖地凑了一百两,送到了城南善堂,守善堂的脏老道一看三人的情况也没问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脏纸包递了过去。
“白粉内服,黄色粉末泡澡用,一副药肯定去根……”说道这里脏老道长叹一声“哎……我奉劝你们还是别闹事了,送你一句老话‘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头上三尺有神灵哦!”
冷风中三家人被冻的瑟瑟发抖,为了贪六十两银子,现在不光都吐出去了还赔了一百四十两,三人还遭了一场大病,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头上有没有神灵黄邪医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贵人。自从黄邪医拿着约纳斯送给他的名片找到了英国医生巴克之后,他的世界就算是被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西医殿堂在向他招手。
巴克医生是战地外科医生出身,精通各种手术,这种技艺是中医最急需的,而黄邪医精妙的针灸术,又大大缓解了巴克肩周炎的毛病,这让他感觉异常的奇妙。
到最后巴克医生居然请黄志慧住在了东交民巷里,两人如饥似渴的相互学习,经常忙碌到半夜凌晨去,黄邪医总算是找到了知音。
后来约纳斯来看望他俩的时候,曾经无意中提起了黄志慧被人欺凌的事情,这让绅士巴克愤慨无比,嚷嚷的就要去清朝的官府打官司,给朋友出气。
黄邪医赶紧劝他,把清朝对西医的种种误会都介绍了一下,而且还提到了自己的报复方法。
“我家世代行医,接触最多的就是草药,我的爷爷和父亲在年轻时候接触过很多奇异的野草,人们只要接触到他的汁液就会红肿刺痒……”
“哦,那应该是过敏症状,西医管这种症状叫做过敏……”巴克赶紧补充道。
“是的,经过我的研究,发现这几种毒草按照一定的比例掺杂在一起,提炼出一些粉末,就能够制成这种让人严重过敏的毒药。你们以为他拿走的是银子?错了,那是我对恶人的惩罚……”
约纳斯和巴克听完一个劲的唏嘘“神奇的东方,神奇的中医,这片大陆有太多我们想不到的东西存在了,我真的在这里常驻下来,好好的研究一下……可是黄先生,您这样报复真的可以吗?那三个人都是无赖啊,他们早晚要找你报仇的!”
这话说完黄志慧也低头了,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四九城也不是很大,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早晚那三个家伙会找上门来打架的。
“是啊,法律不是万能的,对于这种无赖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正说着,突然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巴克医生吗?我们是肖先生的护卫,我们授命于肖大人来请求您的帮忙……”
巴克一听是肖乐天的使者,赶紧跑了出去,亲自大开了院门“学者肖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他生病了?”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篷车,二十名护卫簇拥着不停咳嗦的龙爷走下车厢。
“哎呀!这不是拥有神奇武功的项先生吗?你怎么了……快快快,马上进屋子……”
“咳咳咳……巴克先生……咳咳……麻烦您了……”龙爷咳嗦的越发厉害了,空洞的声音听得人揪心。
“黄大夫,您来帮忙,我们一起会诊……”让龙爷平躺在床上,两名神医开始会诊,当他们解开龙爷胸口的衣服后,当时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
“哦上帝!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老天啊,这是铁砂掌还是开碑手?好狠毒的功夫……”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两个紫黑色的掌印,虽然没有肿起来但是看这个颜色就已经很触目惊心了。
巴克的听诊器在胸口上不停的移动,黄邪医伸手搭脉闭眼沉思,不一会的功夫还看了看龙爷的舌苔,整整折腾了十分钟,两人才走到院子里开始商量了。
门帘子刚一挑开,二十多名弟兄就围上来了“大夫,龙爷怎么样了?需要我们干什么?只要您张嘴,就算皇宫大内的御药我们也能弄出来……”
约纳斯在一旁都听呆了,这是一群活土匪啊,居然无视皇权?要知道就连文明的欧洲,民众们也是很尊重皇帝和国王的,这些人怎么跟普通的清国人不一样啊?
“黄大夫,我已经能够确诊了,项先生的肺部有大量的淤积物,不是鲜血就是积水,这些东西不清理干净,他的咳嗦就没法医治……我建议立刻穿刺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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