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月隐清风夜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元心冰清
月隐清风夜
作者:元心冰清

说给在看的宝贝一般都是当天凌晨更,白天有更新都是小修。

清风之夜,独不见皎月。

或许是个乐极生悲的故事。

祈愿最忌讳什么?

忌讳只提诉求。

一旦命不该有,而你祈到了,哪怕只有一会儿,你的命途也将偏离。

承月每当发生不好的事,我就希望那是场梦,因为只要醒了,梦就不存在了,而不好的事也会不存在。可这场梦,我怎么也醒不来。

ps:本文两条线,四年前及四年后。

he,主体氛围轻松,关键事件时无可避免会虐一下。

不虐男女主的感情,男主坚定不移慕女主!

女主属性----善良大姐姐,前期呆萌欢脱不知愁,后期敏感脆弱小天使。

男主属性----温暖小少年,前期毒舌傲娇小痞子,后期温柔体贴察人心。

最重要的,不会坑,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因素,日更。





月隐清风夜 1.枯木逢春
冬霰,在草间蹦蹦跳跳。
薄雾弥散在低空,将荒原映衬得更为广阔。不久,雪混着霰也缓缓降下,浅浅地盖住萎缩的枯草。风呼啸,将哭喊传遍这无垠的悲地。
“月儿月儿”
“月儿”
“...你到底在哪儿”
姜娴勒停奔走的白马,不停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一点关于萧承月的踪迹。忽而,不远的地面被风吹起一角殷红的薄纱。
“月儿”
姜娴急忙下马,飞奔而去,白色的厚斗篷随着动作和寒风一阵飞舞,随即帽子滑落,黑色长发迎风飘散。
承月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唯一的感受便是冷,越来越冷,冷到伤痛都不再啃食自己。
可真冷啊。
“月儿月儿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能说话吗怎么都是血...”
姜娴已将仰躺的承月抱起,边发着问边拂去她脸上落下的雪渍,随后又拨开搭在她身上的破烂铠甲,并解下自己的斗篷裹住她全身。看着怀里满身血迹、冷得吓人的承月,姜娴不禁落泪,发出难过的呜咽声。
“你...你怎么这么冷,怎么这么多血。月儿别怕,沈菽他们马上就来。”
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准备拿出怀中的信号烟雾器。
“别,” 粗重的喘气声,随后是一阵死咳,“咳...咳咳...咳咳咳...”
承月边咳,边废力地拉住姜娴的手。她这个样子,实在不想让更多人看到,特别是沈菽。
这一阵咳嗽,让承月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为了让她安下心,姜娴勉为其难,停止了动作。又有血,承月嘴角开始出现粘稠的黑血。
“月儿,你..”姜娴惊慌地给她擦拭,可是为什么还有。
“带我,走好吗远远的,不想,让人知道,任何人,知道。”承月说完,微睁的双眼便沉沉闭上。
“好,我带你走。”
明宣十九年十二月中旬,睦同的王被射杀于祈山猎场,彼时殊泽国靠着婚队带来的五千精锐直闯睦同王都,没了早前的那般重军把守,王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攻了下来。而睦同边境的殊泽军也在同一日开始攻陷各城池。两方夹击,让没有一点准备的睦同一时惊慌失措。临近傍晚,久病的王后自焚于丹霞宫,长公主承月携妹承曦、弟承晖出逃。
第四年的春天,前安锦侯沈菽携姜家少主姜余亭平复了战乱,建立新朝,国号仍为睦同,年号改为乾利。
乾利二年的春天,沈菽宣告将于九月九正式封前朝二公主承曦为后。
暮时居。
暮时居是姜家在云起山的一处歇脚蔽居。姜家为医药世家,而云起山是座难得的老深山,少有人迹,药材十足丰富。姜老少年时时常来此采药,一来二去,为了能在山中更深入些,也为了避免在夜中奔走下山,就有了在山中修建一处小屋的念头,正好某日行至一处不大的毛竹林,深觉此处不错,就带了些工人、木匠开始在这儿修起屋子来。忙活了两个月,几间由毛竹和其他树木混合搭建的屋子就完成了。此后,姜老将毛竹林扩大了些,也命人在毛竹林下方挖了个小湖,暮时居就这样成了。而四年前,姜娴就带承月来了此处。
“月儿,风大了,我推你入屋吧。”姜娴对木质轮椅上的承月道,随后又将手中的薄披盖在她的腿上,并作势要推她入屋。
“别...我还想听。”承月反手按住姜娴放在轮椅上的手道。
“嗯听什么”
姜娴停下,竖耳仔细听起来。除了风吹竹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外,好像就没其他声响了。
承月沉默了,姜娴早已习惯她不时的沉默,于是叹了口气,道:“那我再去拿件衣服给你披着”
“嗯,”承月点了点头,“谢谢。”
山风吹遍山野,吹透毛竹林,然后蹭过叶缘的细齿发出好听的乐声,小小的却又很明显,就像,就像以前沈菽拿着叶子吹的那样。
姜娴拿来衣服给她披好,然后放眼望向观景台前的这片毛竹林,之前的一场雨过后,幼嫩的竹笋便挨个地往地面冒,周身棕黑附有绒毛,顶端冒有新芽,想象着拨开一层层外壳,露出嫩黄嫩黄的蕊,就很有食欲。
“月儿,我们今晚烧竹笋,好吗”
“嗯,好。”
沉重有力的下沉,步调缓慢。承月的听力自四年前起就变得很敏感,能听到很远很细微的声响。
“有人来了,娴姐姐。”承月平静道。
“怎么会”姜娴说完便狐疑地入屋,然后朝外走去。
下了屋前的木阶梯,姜娴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姜余亭。
姜余亭在看到姐姐时,先是一副了然的神情,随后有气无力道:“姐,你果然又来这儿了。”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待在府里看家。”姜娴说完就转身往木阶梯去,走了一小段想到屋内的承月,于是又倒回来,拉着他往厨房走。
姜余亭细微地挑了挑眉,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异样,却未挑破,由着她拉着往厨房走。入了屋,他自顾地坐在长凳上,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待饮尽才道:“真准备常住这里了”
姜娴也坐下,道:“这里挺好的。”
姜余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打量起周围来,灶台上盖着木盖的大锅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的台子上是个小炉子,炉子上有个药罐,也冒着腾腾热气,他走近药罐,然后打开盖子看了看,道:“姐,你病了”
姜娴心跳加快,但表面仍维持着平静,她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扯谎道:“有点咳嗽。”
有些事啊,越是掩饰,也就愈加明显。姜余亭透过厨房的门看了看外面,这由无数青竹支撑的小屋好像藏了什么要紧物,他觉得有东西似乎要从胸内跳脱出来。
四年多前,姜娴带着满身是伤的承月来到这暮时居,应允了承月昏睡前的请求,她没告诉任何人承月还活着。在躺了大半年后,承月渐渐有所好转,可是却几乎不言语,除了姜娴说要带沈菽等人来看她时,承月才会开口激动地拒绝。一晃四年过去了,整个睦同都相信前长公主像其王弟一样,已离世。天道无常,谁曾想到繁荣昌盛的睦同会遭此一难,谁又曾想到多年前笑靥如花的长公主如今孱弱地如同朽坏的苇草,不用风吹就会倒呢。
姜娴重新回到观景台时承月已睡着。为了避免她着凉,姜娴将其推入内室,随后将她挪上床。
“是谁呀”嗓音有些喑哑,像哭过似的。
姜娴给她盖好被子并压好,然后坐在床边,道:“是余亭。”
承月“嗯”了声。
姜娴继续道:“等他把笋挖回来,我就赶他走,不知道怎么,突然上这儿来了。”
承月抬眼看了看她,道:“担心你啊...你总待这儿,深山野林的,免不了要担心。这些年一直照顾我,真是苦了你了。以后,你其实不用一直在这儿,我现在的情况,一个人也能行。”
“你说什么呢,跟我干嘛要这样子见外。”
看着眼前躺着的承月,姜娴说着语气已有些不稳,她不看承月,转头望向别处,使劲将欲出的眼泪憋回去。四年来,面对着大不如前的承月,姜娴总是忍不住眼泪打转,却又碍着不让承月受影响,常常躲起来一个人偷偷抹泪。
“以后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我出去看看余亭回来没,你先睡会儿,坐一下午了。”说着起身要朝外走去。
承月伸出被子里的手拉住了她,道:“让他住一晚吧,马上天黑了,下山不好走。”
“嗯。”
姜余亭早已挖好笋,这会儿正坐在厨房的凳子上发呆,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和多年前痞里痞气的样子联系不到一起。
“动作挺快的嘛。”姜娴轻轻地打了下他的后脑勺。
回过神的姜余亭抬头看到她略有些红的眼睛,打趣道:“哭了”
“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是找东西时,飞起的灰扑了眼睛。”
说着又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在将灰尘弄出来。
姜余亭笑了笑,没有接话,这让姜娴觉得有些瘆人,她吞吐道:“你...你把笋剥了吧,等下我来炒。”
夜幕落下,整个山野也就只有暮时居亮堂着。晚饭做好上桌,姜余亭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姜娴却是担心着屋里的承月,要找什么借口端饭上去呢。看着眼前纠结的姐姐,姜余亭赶紧扒拉了几口饭,随后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出去走走,消消食。”
他起身潇洒地往外走去。
“诶就吃这么,点儿”姜娴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出了门。
难道,他发现了看着姜余亭的这番举动,她不免怀疑。怕他很快回来,姜娴也不再多想,赶忙端了饭菜去承月房里。而被夜色掩护的姜余亭,也如愿看到了姐姐的这番动作。原来不是他想多了,也不是他眼花,这暮时居除了他俩,确实还有第三个人,至于是谁,他似乎也能确定,一时眼眶竟有些湿润。
当所有人都在寻找承月时,为何姐姐却突然消失。当以承晖的死来推断承月也被害时,为何突然回来的姐姐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欲绝,又为何四年来一直待在这暮时居。前三年,姜余亭一心投身战事,顾不上姐姐,所以没多想。而战事平复,新朝建立,王都安定,也在此时,回到王都的他开始察觉到姐姐的不对劲。
这一年,姐姐回姜府也总是行色匆匆,早上回来一趟,午后一定会赶回暮时居,王都不安定时,姐姐总待在暮时居,他勉强能想通,可王都安定一年多了,为何姐姐还是总待在暮时居,这有点不好解释。
夜深,姜娴虽有担心,却因着白日繁杂,终还是入睡了。姜余亭支着脚,平躺在客室窄而短的小榻上难以入睡。他能猜到承月不想见以前的人,不然不会除了姐姐不告诉他们,只是原因是什么呢他还是没忍住,这么多年,心中的人儿成了什么样,很想知道,终究他还是起身朝着承月的房间缓步走了去。
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点点变浓的药味。往里走可以发现小室亮着几盏昏黄的小灯,散出的灯光一点点晕开,将小室烘托得暖乎乎的。姜余亭一点点走近睡有承月的暗红色木床,木床被白色帐子盖住,而帐子被灯光晕染地近乎发黄,等真的走近,他心中的急迫却忽地消失,转而替代的是退缩。
今日午睡,他梦到了少年时,和姐姐、承月等人一同踏春的场景,忽而又到春日好时节,可却没了当初和乐的氛围。而姐姐整日待在这暮时居,承曦也忙着与沈菽的大婚。突然就很想姐姐,他便寻了来,不想却在挖笋时瞥见了姐姐推承月入内室,如此,姐姐往日的反常便有了解释,瞒得他好苦。
单手撩开床幔,深藏内心的人儿便出现在了他眼前。承月瘦了许多,眉眼和面部的轮廓都比以前看起来要明晰些,嘴唇紧抿,眉头深皱,是梦到不好的事了吗不忍多看,姜余亭放下了床幔,可又舍不得走。
“奥儿,奥儿。”山林忽然想起一阵凄厉的鸟叫声,转而又陷入沉寂。
承月显然是被惊到了,她仿若陷入梦魇,嘴中发出哼哼声,哼声渐明,发出呜咽声:“不要,回来,晖儿回来...”
姜余亭蹲下身子,钻进帐子,一手抚住承月紧拉着被子的手,一手压着她的头顶,而额头蹭着她的额边,轻声安抚道:“月儿乖,没事了,没事了。”
一如多年前承月拍着他的背,温柔道:“小余亭乖,没事了,没事了。”




月隐清风夜 2.往事作惊梦,梦阑诉衷情(一)
明宣十九年。
立夏不久的日头已开始显现出微微毒辣,承月和映碧两人正赶往孟院。
孟院是睦同王都的一所书院,不同于坊间其他书院,孟院是专门接收王室及王都官家适龄子女的,或者民间适龄且通过入学试的普通百姓家的子女。
孟院学子年龄五到十六岁不等,因此分设了不同年龄段的子书院,也即十一个子书院,每个子书院又为不同学科设了小书院。除了统理整个孟院的院长,还有分理每个子书院的院卿,当然,除此还有专门负责授学的老师。
术业有专攻,故每个老师负责一门学科,同一门学科又有三到九位老师负责。
孟院主科有识文断字,诗词歌赋,古史,司政,司军,司礼,司法,司医,辅以琴、棋、书、画。前三科贯通整个学段,后五科则在十岁时涉及,十二岁时根据兴趣及能力专攻一门,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能耐,也可以全学,但几乎是没有的。学子约十六岁时有出学试,会根据成绩决定官职。
前三门学科的老师多为未在朝中为过官的往届学子,而后五科多为在朝为官多年,而后因年龄或身体等不同原因退居于此任教,往往资历深厚、经验丰富。除此还有类老师会短期任教,多为每年为期半月或一月,此类老师为在朝任官,但因功绩斐然、才学深厚会被特邀而来授学。
孟院是为朝中培养并提供有能之士的重要场所,可以说是进了孟院便是有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朝堂之中,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也定是少不了,所以家中有一人能进孟院,是许多家庭不那么显贵的人梦寐以求的。
承月此时年芳十七,当然是不用在孟院受教习的,但是出学试后,承月任教于孟院,专负责五至六岁学段的识文断字。孟院的老师每八日休息两天,往往交错进行,所以不会存在老师空缺的情况。而学生是每二十六天休息四或五天,届时未轮到休息的老师会另有安排,往往是到朝中的相关机构进行学习。
今日承月就是休息的,不过此时如此匆匆,全是为了沈菽。睦同安锦侯沈菽,王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菽五岁时凭借近乎完美的入学试成绩进入孟院,九岁时被秦绛老先生,前襄国公,也是孟院司政资历最深厚的老师,破格选中收入门下学习,更是在十四岁时就被允许参加了出学试且又以近乎完美的出学试成绩任职朝中。十年来,功绩卓越,前两年已位列侯爵之位,现王亲赐安锦名号。沈家也因着出了这么位侯爷,地位在朝中很是显赫。
今日,是安锦侯五年来惯例入驻孟院,为各学子为期授课半月的第一天,此前四次承月因为是孟院学生,自然不会错过,而今年却是只能旁听了,不过她哪儿是来正经听课的呀,不过是想找机会赖着沈菽而已。
“公主太阳好大啊,我们为什么不乘轿辇啊”
映碧为了跟上承月的步伐,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此时实在走不动了。她拉住承月停下,边抹汗边发出这句疑惑。
“乘轿辇哎..王宫的轿辇太兴师动众了吧,那一抬出来,谁都知道是哪位公主出来游街了。”
承月想了想街道两旁恭恭敬敬站满人,被人围观的场面,顿时没了坐轿辇的兴致,也不知道负责礼仪的官员为何要将轿辇设计得如此易于区分身份。轿辇太兴师动众,除了宫中走动会用,出宫若无特别要求,她一定不会用。改天,承月一定要去哪位世家小姐那儿搜刮一架轿辇来,这样就不会那么兴师动众了。
“不过,我也没想到今天太阳这么大。”
承月说着抬头眯眼望了望那灿灿金乌。
好不容易,她们终于到了孟院。此时,孟院已开始上课,各个活动场所都静悄悄的,只有打扫的仆人兢兢业业地干着手里的工作。承月绕过小广场,穿过几道回廊,正赶往北授学园,简称北园。孟院供授学的场所有三处,西园,南园,北园,而东园也是有的,命名主要是根据方位,好记又好叫,但是东园却是叫宿圆,只因是部分老师及学子休息就寝的地方。
要穿过最后一道回廊时,承月碰到了熟人。姜娴单肩挎着药箱正朝她俩的方向缓步走来。
“娴姐姐”承月喊道,随即加快脚步走向她。
看到承月及她身后的映碧,姜娴不免疑惑:“月儿今日你不是休息怎么也来这儿了噗,还满头大汗。”
姜娴说完拿出一方素色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额上的汗渍。
承月静静地让她擦着汗,擦完后才笑嘿嘿回道:“我来听课的啊,是不是很勤奋”
“听课我可记得你早前是很反感听课的,今日居然赶着来,这可奇了怪了。哦~我懂了。映碧,我方才过来时,听了点消息,那安锦侯可是今日来孟院了你家主子想必是寻了这个风声来的吧。”
映碧笑呵呵地看着目光转向她的姜娴,道:“还是姜小姐懂我家公主的心思,公主一听到今日安锦侯要来孟院了,连先前应着的陪华郡主去划船的事都给推掉了,长公主就等着华郡主来算账吧。”
听到映碧的应和,承月转身掐了掐她的小腰,嗔怒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呢不知道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吗”
这一掐,可着实痛的很呐,映碧连忙扭动身体,想要挣脱魔爪,嘴中也求着饶:“啊啊长公主饶命。”
映碧逃脱,承月却还要追。
“哎呀,”姜娴见此赶忙拉住还要去追的承月,“行了,行了,要吵到他们上课了。”
被拉回的承月碰到了姜娴的药箱,她这才注意到了姜娴的这身行头,道:“娴姐姐背着大药箱来孟院干嘛,有人生病吗,还有你怎么不带侍从跟着呢,这么大箱子,会累坏你的”
随即她又转身对站得远远的映碧道:“映碧你回来,罚你背箱子。”
“例行来给他们授一点基础药理,嗳,不用了,映碧不用过来,我都背习惯了。我常年一个人做这些,月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太喜欢有人跟着。”
“可是我会心疼的呀,我家姐姐细皮嫩肉的,累到了还怎么给我抱。”承月说着亲昵地去搂抱姜娴。
“公主都不心疼我的。”映碧故作哭状。
听到映碧如此委屈巴巴的说,承月放开了姜娴,对她道:“睁眼说瞎话呢,我平时心疼你少了啊。”
映碧道:“公主刚刚还让我背箱子呢。”
承月反驳道:“那不是你说错话,应该受的罚吗,我可是赏罚分明的。”
映碧继续道:“我...可我明明说的实话呀。”
承月吓她:“嗯你再说一遍。”
姜娴看着这对主仆有些哭笑不得,道:“月儿再不进去,沈菽的课都要讲完了。”
“哎呀,我都忘了,都怪映碧。”
说完赶忙朝内院跑去,并嘱咐映碧道:“你陪着娴姐姐,我听完就来找你们。”
“哈哈,她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铁定要缠着沈菽好一会儿,映碧我们去前厅坐着等她吧。”
姜娴说完拉着映碧往外走,映碧只欢快地点着头,然后跟着走。
讲室临廊道的这面开了两扇长形窗口,承月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后移动到靠门的那扇窗下蹲坐好。
沈菽此次倒不是负责司政,而是负责讲古史,古史涵盖范围很广,既有前人事迹,又穿插着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
“......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哈哈哈哈哈哈。”
坐定后的承月正巧听到沈菽将这则寓言的最后一句念完,随即讲室爆发一阵哄笑,而侧耳倾听的承月脸上则挂满了傻笑。
“好了,笑也笑够了,可有人愿意说说听完的心得。”
沈菽今日所着为银灰色的长衫,外加同色纱制的薄套。黑长发束了小部分在脑后,其余自然垂下,闲散、慵懒却又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威慑。
“突然安静呵,那我点人咯”
承月最喜欢沈菽不经意带着笑的冷哼声,气从胸间一口呼出,尾音像呵,又像哼,或者说先呵后哼,含带着无奈呼出,转瞬又变为释然,随后的吐字也说不出的迷离,脸上还时常附带着浅笑。每当此时,承月就会很想尖叫,世间为何会有如此让她着迷的人。
“姜余亭我想听听你的见解。”语气含笑,带着蛊惑般的不容拒绝。
“噗”
听到姜余亭的名字,承月不经意地发出嗤笑声,随即赶忙用手捂住嘴,试图将笑声收回,只是屋内的人均已被这不明所以的笑声惊动。
姜余亭原本正拿着笔在纸上散漫地勾画着什么,却突然被沈菽叫到说体会,本就够扫兴了,还被不知谁的笑声揶揄,不过声音很耳熟呢。
听到笑声,靠窗的学子均跃跃欲试地想探出头看看是谁,却碍着沈菽的威慑,仍旧端坐着不敢有所行动。
沈菽看了眼大家,着重看了眼姜余亭,随后走到讲室门口。蹲坐一团的承月微抿着嘴,无奈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菽,笑意盈盈地讨好着。
123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