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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隐清风夜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元心冰清
“呵哼..”
又是冷哼声。
像没发现什么,沈菽淡然地回到室内,道:“姜余亭,讲讲吧。”
学生们虽仍有疑惑,却重新被姜余亭会有什么样的回答所吸引住,很快地忘了先前突兀的笑声。
“我认为全文旨在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句,鱼不是简单的鱼,可以理解成余,即是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快乐是什么,我想这是这则寓言要告诉我们的道理。延伸来就是告诫我们不要随意揣度别人的心思,也不要随意对别人的生活发表看法,我们的想法往往仅是我们的想法,我们所认为的生活的样子并非每个人都应如此......”
爽朗的少年音回荡在这静谧的小院,廊前枝上被绿叶掩映的石榴花正欲燃放。





月隐清风夜 3.往事作惊梦,梦阑诉衷情(二)
“老师讲课还是这么有趣”
承月浑身散发着喜悦,步调轻快地跟在沈菽身旁。
沈菽看了她一眼,正巧对上一双狡黠的眼睛,他重新看回前方,许久才道:“呵..小鬼头。”
“嘿嘿嘿...”
穿过一弯水廊,他们来到了尽头的小亭子中。亭中设有一石桌四石凳,亭子边缘是围栏,围栏靠里建有一圈板型座椅,亭下是被无穷莲叶遮盖的湖水。等到了七八月,此处便可深刻体会到什么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承月顺着沈菽的指引坐下,随后接过一杯沈菽为她倒好的清茶。孟院的仆人早已了解沈菽的习性,课后定要来此闲坐一会儿,遂早早于此准备好茶。
须臾,沈菽问道:“要来听课,怎么不与我说。”
承月放下茶回道:“我本来呢,是以为老师要下月才来的。我都和其他老师调好课了,不想老师提前了一个月。”
沈菽抬头瞧了她一眼,道:“哦那倒是我的错了。”
“当然是。” 承月说完,吐了吐舌头。
沈菽哭笑不得:“越来越胆大了。”
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端起茶饮了起来。承月也学着他的样子,再次端起茶细细品味。见此,沈菽更加无奈了,渐渐面露浅笑。
另一方的长廊上。
“承曦咳..二公主。”
姜余亭是故意的。他明知这位二公主最忌讳有人大呼其名,却还是明知故犯。
承曦早在转角就注意到了姜家这位少爷,叼着李子,一脸不屑。她如何不知他是故意的,只是也太低估她的反应了吧,她可不会和承月一样气急败坏的非要计较。
“姜,余,亭,”咬牙切齿却又很淡漠,“听说,秦绛老先生拒绝了你的拜师也是,也不是人人都是安锦侯呢。”
哇,姜余亭可真是讨厌死了承曦那一脸幸灾乐祸的鬼样子,尖酸又刻薄,嗯,和自己倒是有得一拼。姜余亭对政务其实不感兴趣,但是一直听闻被襄国公收为学生是多么光荣,所以厚着脸皮去讨教了一番。他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秦老先生见了直摆头,当然是没戏。姜余亭本也不放在心上,可被承曦说在嘴里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哈哈,二公主知道的还蛮快嘛,莫不是早已对我芳心暗许,才会如此关注有关于我的消息”
说着还特意低头,将脸凑近承曦。
承曦正欲发作出言讥讽,却被突然出现在对面廊道的承月所打断。
承月一脸兴奋,仿若抓奸现场的模样,她啧啧道:“噫~你们俩在干嘛呢,靠得这么近。”
见她这副表情,姜余亭没好气道:“你管我们干什么。”
“不是姐姐见的这样。”承曦面无表情道,却是没有这个年龄段女子应有的那般羞赧。
“小屁孩,你好大胆子,竟敢这么和本公主说话。” 承月佯装怒气,叉腰吼道。
随即,承曦又道:“课要开始了,我先走了,姐姐。”
承曦说罢,微微向承月伏了伏身子,然后便疾步向前走远。
承月点了点头,随后一路循着承曦的背影,直至看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承月才道:“我这妹妹,你可降不住,还是趁早死心吧。”
转而又直视着姜余亭,冲他道:“况且,你个小屁孩还想学大人谈情说爱知不知羞呀”姜余亭比承月小上两岁多一点,但是承月一直说超过两岁就是差三岁,让他叫姐姐这个便宜,她占定了,而多一岁仿佛更稳些。
“懒得理你。”
姜余亭看她越说越荒唐,准备不理她继续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生歹念,将吃得只剩核的李子朝承月抛去,然后加快了脚步。
“哎哟,好你个姜余亭,等着吧,会有你好看的”
说着朝他追去。不过,当然是追不上的,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何追得上爱好骑射的姜少。
承月追得累了,于是认命地坐在了出现在身旁的石头上,头上是长满绿叶的矮桃树。姜余亭见她不来了,畏畏缩缩地跳到了那颗矮桃树的主枝丫上,惊落一树还未落尽的枯花。
“你”承月惊得跳起来,然后拍打身上的掉落物,谁知道有没有虫子这类东西,虽然她不怕这类活物,但粘上总归有些膈应。
这下,姜余亭却连忙道歉:“额,我道歉,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嘿嘿嘿。”
姜余亭一脸痞笑,承月却有些无可奈何,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于是重新坐到树下,道:“别再摇了,可热了,我要歇歇。”
姜余亭果真安分地蹲在树上一动不动,承月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渍。
约莫一刻钟,承月仰头道:“你姐还在前厅等我呢,小屁孩,你去吗”
一阵安静,只有风扫落叶的声响。
见他不做声,承月起身趴近,然后扒开边上裹满叶子的若干细枝,却发现姜余亭正用手挡着太阳,仰躺着呼呼大睡。
“这也能睡得着。”她小声嘀咕,然后将外套着的软衫脱下,随意地盖在了他的头上,再大步朝前厅走去。
姜余亭在她走后不久便睁了眼,薄衣果然能挡住部分阳光,五月便能闻见桂香,真是有福气,他侧了侧脑袋,桃叶的清香也混进了他的鼻子。
“可是,感觉他就只是把我当作他的学生,我真的感受不到一点爱意,我又不是两年前的小孩子了,不会再把长辈对后辈的那份情当作喜欢了。”
背着姜娴的药箱,承月耷拉着头说出这番实在不愿承认的话,虽然其中不乏夸大,比如这半年,沈菽对她流露的情感和往日是有不同的,虽然不是十足确定,但肯定不是老师对学生这种单纯的感情,她能感受到,虽然有时候觉得有些奇怪。
承月十三快十四岁时,沈菽第一次被邀来为孟院的学生上课。那时,沈菽果然不负众望,在朝中已有所成就,威望也在王都蔓延,作为寒门出生的弟子,着实很争气。承月对这位才华卓越的少年早有耳闻,虽不至于和其他稍年长的世家小姐一样犯花痴,其实是开蒙有点晚,尚不懂男女之情,却也着实好奇。所以,当轮到沈菽来给他们上课时,从来上课毫无精神的承月第一次卯足精神,准备见识下这位大才子的学问。
事实证明,当大部分人都在称扬一个人时,这个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沈菽是有两把刷子的。课生动,有趣,而且道出的知识还像长了脚似的,全自己走到了脑中。至此,承月终于体会到了上课的乐趣,足见并不是她萧承月不学无术,实在是老师没找对啊可是沈菽还得忙着为朝廷奔波,哪里能天天来给他们上课。第一年的半个月,承月默默地认真听着沈菽的每节课,到他匆匆离开才惊觉半个月过去了,而自己却一句话也未真正和他说上,小小的伤心了一把呢。不过,玩性尚还大的她却很快忘了这伤心,只会在上课上得枯燥时,会希望赶快到第二年,盼着沈菽快点来上课。
好在后来宫中宴会,她见到了沈菽,还将自己做的桂花糕送与他表示感谢,也表示希望他快点来上课。面对笑地甜腻的承月,沈菽欣然接受了她的感谢。第二年,当沈菽再来给他们上课时,承月便经常缠着他给她讲授更多知识,其中还包括了其他学科,这可真是累坏了沈菽。也多亏了沈菽的耐心,承月将以往落下的知识补上了大半。
直到第三年,承月十五岁近十六岁时,面对着温柔耐心的沈菽,承月第一次感觉到了异样的情愫。他的笑,他带着笑的冷哼,他的语气,无一不让承月沉沦。可是,他是老师,对老师有这样的情愫会不会是大逆不道呢,承月不敢想,也压得很深。不成熟,让她把沈菽对她的好,误当作和她一样的爱恋。而时间,慢慢让承月认清事实,可还是喜欢他,很喜欢他。
姜娴道:“嗯...没喜欢的人,我其实无法发表感受。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你的喜欢,明明白白的问他,问他对你是什么感情,我觉得比你纠结这两年要痛快些。”
承月回:“可是,我怕,怕他尴尬,一心培养的学生结果对自己别有所图,怕他否定我的感情,觉得我的感情只是依赖而来的莫须有,也怕他就此远离我,连师徒情都被斩断。怕很多...”
姜娴又道:“可一直拖着,也不是好办法。你难道就没想想好的结果吗比如,他其实正好也喜欢你,只是碍于你的身份,迟迟未开口,或者别的,暂时无法开口的什么理由”
承月糗道:“我何尝没这么想过,幻想感情说出口时,他也如我一样藏爱许久。你不知道,每每想到此,我都开心地想跳起来,或者在床上翻滚。”
“哈哈哈。”姜娴听到这么说,实在忍不住想笑,却也莫名觉得甜,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么。
见姜娴笑得开心,承月很难为情,她将药箱塞给姜娴,嗔道:“你还笑我,不给你背了。”
“好啦,不笑你了。但是我想提醒你一点,沈菽也快二十有四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我可是听闻秦绛老先生有意将孙女许给他,若是沈菽因为老师的恩情,答应娶了她,那你可有的伤心了。再者抛开这个,王都还有着许多爱慕他的世家小姐,细细思来,着实不缺想嫁给他的呢。”
听闻此,承月停了下来。是啊,沈菽很受欢迎,也要娶妻的,若是自己将这份感情一直掩在心里,那若是沈菽喜欢上了别人,她不是一点机会也没了,至少,现在沈菽并未表意心仪哪家小姐,不能这么干等着了。
“我去找他。”
承月说完,便反向朝孟院跑回去。
“诶诶诶,也不急这一会儿呀......”姜娴小声嘀咕。




月隐清风夜 4.往事作惊梦,梦阑诉衷情(三)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
承月快步走着,脑中搜罗着所有能记起的、表达爱慕的诗词,她一点点斟酌着语句,想尽可能表达清这份感情,而又不至于吓着沈菽。不知不觉间,她就返回到了孟院。午间的太阳着实让人受不了,她先找了个盥洗台简单梳洗了下自己,然后想着这会儿沈菽应该结束了上午的课,此刻应是在他的休息室。
沈菽大概是喜爱荷花,所以连休息室也驻在水地上,周围的荷叶一看就是新发不久,还尚微微泛白。为了避免惊扰到沈菽,进了拱门后,承月便放轻了脚步,一心想着沈菽的她自然也没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姜余亭。
进了主厅,只能看见地上的小方桌,茶具及看了小半的书,并未发现沈菽的身影。按理来说,这个点沈菽应该在这儿看着书才对呀,书确实有,可人在哪儿难道过了看书的时辰了,在午憩想到此,承月莫名有了些好奇,于是想去右边的内室看看......不过正思量着会不会很无礼时,她踢到了小桌,桌上的茶具被惊得发出一阵清脆之音。承月赶忙蹲下稳住茶具,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茶具摆回原样,刚起身,沈菽便出现在身后。
“承月”
沈菽听到异声从左边的书室走了出来。
承月倏地转身,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她道:“欸我还以为你睡了。”
“呵..看书看到一半,承...不过,月儿怎么又来了,这个点了还不回宫用膳,王后不会责问你吗”
沈菽缓步走来,盘坐在小桌前。他又示意承月也坐下,然后开始为她倒茶。
承月坐下,回道:“我有让映碧给母后带话,今日会晚一点回宫。然后我这会儿来,是因为...”
承月犹豫间,沈菽将茶递给她,她适时停住要说的话,然后端着茶抿尝起来,也在心中组织先前想好的话。
片刻,承月杯中的茶已被她饮尽,她有些难为情地放下了杯子。沈菽瞥到此,无奈的笑又挂到了脸上,他重新给她又倒了一杯,并问:“因为什么”
“啊”
沈菽突然开口,让承月紧绷的心颤了颤。
“哎,先前问的,你为何而来,怎么这会儿如此心不在焉。”
沈菽长叹一口气,看着对面的承月,目光含有探索,在承月看来,这目光就好像快要看透了她。
承月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心道不管了,随即沉声道:“在老师没来孟院给我们上课时,我一直觉得上课很无趣,也觉得十六岁时的出学试一定是会给王室丢脸了。”
听着承月这席带有感恩的话,沈菽露出欣慰的笑。
“承曦、承晖在学习上向来很优秀,反倒我这个姐姐,各方面实在是做得不像样。还好,老师你出现了,老师就像小狼,像它一样总能带我回到正确的路上,当然,我不是说老师是狗...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嗯对应该说老师像是那北斗星,总能指引我找到正确的方向。”说完,承月更忐忑了,自己这说的是些什么鬼话......
小狼是承月养的一只狼狗,看着凶悍其实却很温和。
沈菽听到她起初这么比喻自己,饮入过喉的茶水险些呛到自己。
承月赶忙又补充:“所以,面对这几年来老师对我的循循教导,我一直很感激。不过,除了感激,还有些其他......不知老师可有听过一句诗,嗯...老师嘛,肯定有听过。”
不知何时,院中风渐起,将遮光的纱幔吹得四处飘动,也将立于书室门旁女子的绯色裙纱吹现了形。
“承月,你果然在这儿。”
承月正欲接着说,姜余亭便出现在了纱幔后,承月应声转头,还未反应过来,就看着他撩开纱幔把先前给他遮太阳的衣服丢到了自己头上。
“姜余亭”同样是咬牙切齿,却不像承曦那么淡漠。
“余亭,不可如此无礼。”沈菽出言训诫,并身子向前替承月将软衫拿下来。
姜余亭弯腰作揖,道:“好的,老师,保证下次不会再如此。”
随后他也坐到了小桌旁,并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菽摇了摇头,有点孺子不可教也的意味,他冲承月道:“月儿,接着说”
有了第三个人在场,承月当然表不出来白,只好瞎说:“这句诗就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哈哈哈,” 姜余亭拍着桌子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
承月却没好脸色地看着他,简直要被气死了,为什么这个臭屁总是要给她制造麻烦。
沈菽也笑了,却没姜余亭那般夸张,他笑道:“月儿将我看得如此伟大,我倒是不敢接受。不过,你特地返回一趟就是为了说这句诗”
“当然...不只这样,我今日来听课,其实是爽了华萌萌的约,几天前她邀我今日划船,但我爽约了,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想下一次休息的时候补偿她,正好那个时候也是孟院学子休息的时候,曦曦,晖儿,”说着看了眼姜余亭,“余亭都可以来,老师也来吧”
沈菽斟酌了下,道:“许多年未参加过这类活动了,既然你邀请,那我便来一趟。”
听他应允,承月终于开心了点,既然今天表白不了,那就八天后吧
“你跟着我来的”出了清荷圆,承月对身后的姜余亭冷道。
姜余亭回:“在前面那个路口看到你了,想还你衣服就跟了来。”
承月停下,有些微愠:“真的要还衣服,你怎么不叫住我,一定要跟着我,偷听我们讲话”
余亭撇了撇嘴:“嘁,要偷听我就不会出来阻止你继续说了,到时才真的丢脸。”
“我丢不丢脸,关你屁事。”承月破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点过了。
姜余亭也有些生气了,他道:“你丢不丢脸,当然不关我事,但让承曦开心,就关我的事了。”
承月愣住,随即问道:“你什么意思关曦曦什么事”
“没什么意思,我只想提醒你,你这个妹妹可时刻准备着看你笑话呢,哦不,她等着看很多人笑话呢。”姜余亭觉得自己好像说漏口了。
承月眉头微皱,姜余亭不管她的疑惑,也不打算做再多解释,说完径直走开了。他离开,承月站了会儿,随后转身,意味深长地看着清荷圆的方向。
“承曦曦曦为什么要看她的笑话,为什么她能看到她的笑话方才,方才若不是姜余亭打断她的话,她或许表白了出来,届时,沈菽会有两种反应,其中一种是拒绝,确实她会很难堪,会是个笑话,可是如果没有姜余亭,这个笑话也只有当事人知道,除非,他说曦曦看笑话,除非曦曦在那里。”
“呵..看书看到一半,承...不过,月儿你怎么又来了,这个点了还不回宫用膳,王后不会责问你吗”
她想到了沈菽刚刚未接下去的话,那个承,不是指自己,是指承曦吗老师为什么没有接着原来的话说,为什么话锋突转向她。
她重新朝清荷园的方向走去,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了。为什么她又变得这么紧张,她有什么可紧张的呢。承曦和沈菽,怎么可能,不对,绝对不可能。承曦比她小了一岁多,她还是个小孩,沈菽的人品怎么会喜欢她。不对,不对,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承月越想,越觉得荒唐,她使劲揉着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后,却不知道是否还要去。
“姐姐姐姐怎么还在这儿,我方才听沈菽说姐姐来过,不想还没走远。”
出了清荷园拱门的承曦,缓缓向承月走来,语调平静,面露微笑,绯色的衣裙被微风吹动起褶皱,如同水面上的波浪。
沈菽
她走近了承月,见承月在发呆,又道:“我来向他借几本书,”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书,“光顾着翻书了,没注意到姐姐也来了,走的时候老师才说你来过了。”
承月听着这番说辞,找不到什么不妥,却又觉得处处透着什么奇怪的地方。
承月缓过神,了然道:“原是这样,我是来邀请老师去划船的,就下次你们也休息的时候,沉忧湖,曦曦一起来吧,还有娴姐姐,萌萌,余亭等人。”
承曦笑着回:“好呀。”
承曦只是来借书,为什么沈菽却一点没提到她,承月陷入了困局。承曦平时很少会参加她们的活动,倒不是说她此时不应该答应,而是答应得太顺了,就好像在等着邀请,或者说知道会邀请,所以早已考虑好了。所以她刚刚是在偷听自己和老师说话吗所以,余亭是知道这个,所以阻止自己说下去可是,为什么又说曦曦等着看她笑话曦曦,怎么会看自己笑话呢,虽然这几年曦曦转了性子,没小时候那么亲近自己,但怎么,也不会等着看她这个姐姐笑话的。但是,看着承曦的笑脸,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因为,承曦似乎好久没这么对她笑过了。




月隐清风夜 5.往事作惊梦,梦阑诉衷情(四)
这个五月,会以惨淡收场吗
承月躺在小船上,看着天上大团大团的白云自由变幻着形状。沈菽今日没来,承曦也没来,至于为什么没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俩,一起没来。这种心情要如何形容呢,就好似炎炎夏日却下起了雪,你没办法轻易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可确实就发生了,而你穿的单薄,这雪就凉得你不知所措,承月此刻就觉得心很凉。
“承月你怎么这么懒,起来划船呀,我划得好累啊。”华萌萌撑腰扶着桨,停在船头冲承月抱怨。
“你不是喜欢划船嘛。”嗓音略冷淡,还有丝丝委屈。
随即,承月翻了个身,侧身对着岸边,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承月觉得好憋屈啊,从未有过的憋屈。
华萌萌嘟囔:“欸陪我出来划船是件很不愉快的事嘛为什么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水中停着两艘小船,承月和华萌萌一艘,姜余亭、姜娴和承晖一艘,本应还有艘才是。姜娴静坐着,不时用手帕擦着汗,面有忧色;承晖出来玩都不忘带着本书,看得也是眉头微皱;姜余亭手中撕扯着几根水草,若有所思地看着承月的背影。华萌萌见他们都兴致乏乏,于是也放下船桨坐了下来,本来在她的划动下船也没怎么动。
沉忧湖在王都周围算是比较大的湖了,而比起划船,更多的人会选择沿湖漫步。环湖的石道被一圈柳树遮掩住,正好能挡住直射的阳光,靠里则是各种花树,夏初,许多花都开得正浓胜。
静了片刻,姜余亭忽道:“华萌萌,咱两换艘船。”
他话毕,还未等华萌萌同意就已跳了上去,将船惊得左右摇晃。
承月此刻很想安静,想周围没有声音,想不被惊扰,可总是不如愿。好想发脾气,可是为什么要朝他们发呢爽约的又不是他们,所以船晃得她很难受,她也选择忍住要迸发的火苗,不能祸及无辜。
华萌萌倒是很乐意,念叨着“好呀,好呀”就蹑手蹑脚换了船,毕竟她其实是想和承晖近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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