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灵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半山闲居
“天胜境如今没有的大祭司和圣女,取而代之有了掌门,令出一人倒是能让暗黑森林更清净些。”
趁着印存志说这话的时候,秋敏学飞快地跟邵孟浩传音道:“邵堂主,言多必失,别再让印堂主处处拿话封堵圣女,让我爹无计可施。邵堂主在部落中呆的时日太久了,还是我来应对吧。”
邵孟浩心中不悦,他何须秋敏学一个小辈来指点?
他借着跟印存志说话,一并对秋敏学答应道:“大祭司圣女也好,掌门也罢,为的都是让天胜境更好。”
“你们两派跟天胜境不同,天胜境头上悬着灵兽灵禽的危机,大祭司和圣女的手段各有不同,相辅相成倒也保了暗黑森林两千多年的平安。”
“上次的危机大祭司和圣女联手都未能彻底消弭,如今天胜境只有了一个掌门,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再来一次上次那样的灵禽灵兽暴动,天胜境若是失陷,你们两派真能防守暗黑森林边境如此漫长的阵线?”
“我一直在抵御灵禽灵兽的最前线,我以为天胜境防御灵禽灵兽功不可没。你们两派要废除血祭,初衷是极好的。可是废除血祭之后,天胜境和暗黑森林面对的难题也不能视而不见。”
“很应该拿出更多的办法来,帮助天胜境度过难关。像南宫神仙传道这样的事情,飞云门能有,天胜境也该要有才对啊。”
“你说得对。”印存志转头定睛看了邵孟浩一眼,“是该拿出更多的办法来了。你的这个念想,南宫神仙肯定早就料想到了。只不过,南宫神仙对天胜境的要求你们达到了没有?”
“南宫神仙对天胜境的两个要求,一个是天胜境祠堂中的魂火要散了,天胜境不许再采集魂火,控制新生儿的性命。秋家人把魂火散了没有?”
“另一个是天胜境祭祀堂要散了,大祭祀不许再开,不许再用血祭之术害人。天胜境还有人施展血祭之术吗?”
“若是这两个要求无法达成,南宫神仙失望之余,如何肯去天胜境传道?”
“暗黑森林的危机过去三个月了,若是天胜境不遗余力让南宫神仙满意了,我们也好替天胜境说话不是?”
印存志挥手示意当值的弟子推开高天书房的房门,继续对邵孟浩和秋敏学提醒道:“两位见到了太上掌门,倒可以多说说这些。”
印存志领头进了高天书房旁边的小茶室,一边伸手示意邵孟浩和秋敏学落座,一边对跟着进来上茶的值守弟子吩咐道:“天胜境的客人到了。烦请太上掌门过来说话。”
邵孟浩落座前多看了秋敏学一眼。
南宫翎的这两个条件,他也想要达成啊。可秋家只字不提魂火的事情,其他人谁该贸然提出?南宫翎在祠堂设下的阵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能够防住秋家的密术?
邵家和秋家成了姻亲,秋家想要邵家帮着渡过难关,秋家的这些秘密很该向邵家坦白,至少该解除了邵家的魂火才是。若是秋家真的无法掌控魂火了,呵呵,邵家的接的这门亲事才真是赚大发了。
邵孟浩收回目光,端坐在座椅上,不动声色地握住手边硕大的白色珠子。秋敏学想要应对飞云门的老狐狸们,且让他应付去吧。
高天来的很快。
邵孟浩和秋敏学跟着印存志起身,跟高天客气见过礼,印存志通禀了邵孟浩的姓名,宾主各自落座。
秋敏学主动开口说明来意:“原本我们赶来是恭贺新掌门继位的,不曾想来晚一步,错过了掌门继位庆典。表妹继位掌门太突然了,太上掌门怎么忽然就让位了?”
秋敏学是小辈,高天没计较他问得突兀,和蔼地答应道:“想必你们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飞缘楼的神迹。新掌门继位乃是天谕神授,我躬逢其盛,详情不足为外人道矣。”
高天的圆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仙门已开,后起之秀频出。飞云门后继有人,我能把门派交到新掌门手中,乃是生平最大之幸事。”
邵孟浩握紧手中的珠子,高天脸上的笑容太得意了,让她忍不住要刺激高天。她故作云淡风轻地问道:“生平幸事吗?”
“掌门之上还有太上掌门,知晓的会说是掌门还年轻,骤然接掌门派还需要太上掌门扶持。不知道的只怕会说太上掌门恋栈权位,不舍得放手呢。”
燧灵记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一人所为?
高天脸上的笑容加深:“邵堂主以为我会在意风言风语?我若是不舍得掌门的位置,又何必让新掌门继位?我们需要考量的是如何做才能对门派更好,个人得失要放在这些之后了。”
秋敏学警告地看了邵孟浩一眼,不是先说过了让他来应对吗?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了?
秋敏学抢在邵孟浩再度开口之前,低声问出了先前问过的问题:“我爹呢?我给我爹传了飞信,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他们是在飞来峰吗?”
“你爹没在飞来峰。”高天肯定地答应了一句,转头看向印存志:“印堂主,把影音石放给秋长老和邵堂主看看吧。”
“是。”印存志从储物袋中刷出影音石,用内力激发影音石,让画面投射在右侧特意空出来的墙壁上,方便秋敏学和邵孟浩观看。
秋敏学当即被影音石投射出来的画面和声音吸引住了。
邵孟浩心中一惊,难怪进来的时候,他看见右侧的墙壁空荡荡,连幅字画都没有,还以为是太上掌门仓促间给新掌门腾出位置,连这等细节都顾不上,深以为抓住了飞云门的破绽,如今看来是高天早就准备好了要应付他们?!
如此郑重行事,是秋卓尔闯下了祸事?
邵孟浩眼睁睁看着秋卓尔拦住了安馨和南宫翎,看着秋卓尔当众宣称秋如水是假圣女,看着秋卓人宣称‘燧灵玉’是圣女信物,看着秋卓尔下令身旁的弟子自戕血祭。
邵孟浩目瞪口呆地看着‘燧灵玉’吸入天胜境弟子的鲜血,看着‘燧灵玉’吸入飞云门弟子吐出的鲜血,看着‘燧灵玉’爆发出黑色烟雾笼罩住安馨的面庞,看着‘燧灵玉’脱手,安馨的面庞上的黑雾追着‘燧灵玉’而去。
邵孟浩的眼中爆发出惊喜来,他看出来了,‘燧灵玉’是血祭的关键,‘燧灵玉’若是被秋卓尔抓在了手中,血祭定然能成了。
邵孟浩目不转睛地看着秋卓尔刺向胸膛的匕首停住了,秋卓尔对着‘燧灵玉’伸出了手......可惜,‘燧灵玉’擦着秋卓尔的手指尖脱手,喜形于色的秋卓尔并没有抓到‘燧灵玉’,却依然把匕首捅进了胸口。
然后,那枚‘燧灵玉’飞到了秋卓尔的头顶上,停住不动了。
邵孟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秋卓尔的目光,以他先天三境的境界,他也无法分辨出秋卓尔最后的眼神究竟是什么?
高天的封禁命令一下,秋卓尔和身旁自戕血祭的十二个弟子身旁,有了‘封’字字符流转,封禁阵法彻底封闭之前,那枚‘燧灵玉’冲出了封禁,飞到了南宫翎的手中,被南宫翎收入了储物袋?!
邵孟浩飞快地给秋敏学传音道:“秋堂主这是成功了?”
秋敏学泪盈于睫,他如何能够知晓他爹得手了没有?他爹又没跟他说过要如何神魂出窍,如何控制安馨的心神?!他能够看见的是他爹自戕,不,他爹被南宫翎害死了!
秋敏学霍然站起身来,悲痛欲绝却难以置信地哽咽道:“我爹,我爹被南宫翎杀死了?!”
印存志收起影音石,格外平静地答应道:“你爹怎么可能是南宫神仙杀死的?你没听见你爹放声吼叫‘我以我血祭先祖’吗?分明是秋卓尔自戕血祭,想要拿住掌门。”
“我还想要问你们,天胜境的自戕血祭,是不是还有后招?秋卓尔传信让你们来接应,你们一来就想要见掌门,你们是不是也是来害掌门的?”
印存志的目光扫视秋敏学和邵孟浩两人:“新掌门未尝继位之前,秋家还能妄称是家事。新掌门继位,秋卓尔施展血祭乃是危及飞云门门派根基的大事。天胜境是想要跟飞云门开战,自绝于三大仙门的同盟吗?”
“此次天胜境若是没有给飞云门一个说法,为了飞云门等待三千年的仙缘,说不得飞云门要举门派之力讨伐天胜境,替掌门根除祸患。”
秋敏学被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邵孟浩却吓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且慢!秋卓尔行事跟天胜境何干?我来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何来对新掌门不利之说?你们不能无中生有!”
“秋长老跟我也一样!你们不能借题发挥,想要对天胜境不利!!此事绝然是秋堂主一人所为!!!”
邵孟浩不管不顾骤然下了定论。
开玩笑,飞云门真当他是傻的?
印存志事先拿话堵住了天胜境血祭的退路,这会儿秋卓尔血祭算计安馨无可辩驳,真让他们两派联手灭了天胜境该如何了得?
秋家的过错,回了天胜境可以慢慢地跟秋家算,这会儿无论如何也要保下天胜境。
邵孟浩在印存志怀疑的目光中,急切地分辨道:“简单地计算时日便能轻易地得出:驯鹰传信根本来不及往返,新掌门的继位庆典便已开始,秋卓尔血祭之过,完全是独自行事,不能算到天胜境的头上。”
印存志愈发平静地看着秋敏学问道:“秋长老问过多少次秋堂主了?天胜境血祭根源在秋家,秋家为祸暗黑森林久矣。没想到祭祀堂没有了,血祭却蔓延到暗黑森林之外,为害到飞云门的头上。”
“那块‘燧灵玉’是秋鸿毅十三年前送来的,秋家布局如此长久,”印存志深沉的目光转向邵孟浩,“天胜境的人就不害怕吗?你们就没想过要借助飞云门和天鹰宗的力量,根除血祭的祸害吗?”
机会。
邵孟浩捏紧了手中的白色珠子心思急转。
秋卓尔死了,要不要击杀了秋敏学向飞云门投诚,带着人杀回天胜境,先把秋家干掉?没了秋家,邵家出头掌控天胜境的机会有多大?
没等邵孟浩计算清楚得失,秋敏学失声痛哭起来:“掌门正是担心会有这等误会,才让我即刻启程来飞云门。我急着问我爹,也是害怕我爹为了天胜境铤而走险!”
他边哭边从储物袋中刷出一张密信来,上前两步双手呈给高天道:“太上掌门,这是我爹传回来的信,我从天胜境出发的时候,掌门特意让我把这信带上,说是万一无法自辨,看过了这信,孰是孰非自有公论。”
“我爹不是想要害表妹,我爹是担心,笼罩在暗黑森林上空的阵法不除,天胜境永远都会在灵禽灵兽的威胁中不见天日,他是真的认定只有圣女才能拯救天胜境,为此不惜奉献自己的性命。”
燧灵记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何错之有?
乔鸿永跪在地上,玩世不恭地转头看向他爹,低声笑道:“爹的意思,是想让五下亲自拆穿五妹妹的谎言更好?”
“五妹妹想要栽赃的可是三大仙门的弟子,先天下九境的少年高手!”
“爹,你要是愿意为了五妹妹,同时得罪五下,和神仙门派的少年天才,爹也不怕被他们找上门来寻仇,非要袒护五妹妹装病偷跑出府,儿子甘愿受到责罚。”
乔慈仁的一双肿泡眼,飞快地看向了坐在旁的汤夫人,他混沌的脑袋终于被乔鸿永说的话惊醒了,“夫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汤夫人的神色淡定从容:“夫君稍安勿躁,永哥儿向来撒谎成,他说的话哪里会是真的?”
她转头看向庆国公,轻言细语地劝说道:“爹,你不要听信永哥儿一派胡言,他定然是在外面又输了银子,想要逃过责罚,才撒谎骗人。”
“他惹是生非,冤枉巧姐儿,就是想要从我这里讹钱还账。”
“这么冷的天,他还忤逆成地惊动了爹,劳动爹出来说事,这要有个万一如何是好?要我说,他娘亲的嫁妆放在他手中到底不妥当,还是让媳妇替他管着,等他娶亲的时候,也好多留点聘礼出来。”
一听汤夫人提起银子,乔慈仁立即来了精神,他连忙出声帮口道:“爹,汤氏一片慈母心肠,都是为了永哥儿好。这事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这个逆子,把账本交出来……”
“咳咳,”乔毓明低咳出声,打断了乔慈仁的说话,他伸手握拳抵在在嘴边,用力咽下后面一连串的咳嗽。
他看也不看汤夫人,只低声问道:“汤氏,永哥儿如今可是乔家嫡长孙,你可让人反复打探过,确认消息无误?”
汤夫人笃定地笑了起来:“爹,媳妇办事你就放心吧,已经反复让人打听过,绝对错不了,就是永哥儿冤枉了巧姐儿。”
乔毓明人老了,咳嗽起来没完没了,耳朵也不好使,人也糊涂了,他提声问道:“你说永哥儿他做错了什么?”
汤氏的脸上堆起了熟稔的笑容,她耐心地重复道:“媳妇反复让人打听好了,巧姐儿确实偷跑出去看灯会去了,可她没有遇见什么袭杀,更没有当众诬陷什么人是刺客,这些全都是永哥儿一派胡言。”
“我没有胡说!”乔鸿永一见庆国公要听信了汤夫人颠倒黑白的谗言,大声辩解道:“是汤夫人让五妹妹足,是五妹妹当众栽赃救人的神仙门派的弟子是刺客,是李公公说被五妹妹陷害的人是先天下九境的高手。”
“祖父,五妹妹定下了亲事,就算她对亲事不满,也不能就此出府去胡乱闯祸!三大神仙门派的高手惹不得,五皇子的救命恩人更是惹不起!我是担心五妹妹闯下灭门大祸,拖累家人!”
“我何错之有?!”
乔鸿永一边大声分辨,一边梗起了脖子,一副被人冤枉,死不认错的模样。
“哦!”庆国公迟缓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低声问道:“汤氏,你想要我处置了永哥儿,把他娘亲的嫁妆,交给你保管,他振振有词,拒不认错,你拿什么作保,你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拿什么作保?真是新鲜!这老糊涂生怕有人糊弄他,今花样翻新,还想让她拿物事作保?
汤氏为难地左右转动着眼睛,她握在手中的内院,她捏在手中的中馈,她视如命的账本子,她样样都不想放手。
庆国公抬起手,颤抖地指向乔慈仁头顶上闪亮的赤金冠,费力地喘息着说道:“就用他头上的爵位作保如何?”
汤夫人差点失笑起来,老爷头上的庆国公世子头衔?老太爷真是糊涂了,他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老爷头上的世子爵位还能让给谁去?
她干脆地答应道:“好!就用夫君的爵位作保。”
乔慈仁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他伸手指着汤氏惊愕地斥责道:“汤氏,你作死!我的爵位如何能让你儿戏?你如何不拿府中的中馈作保?”
乔慈仁一生中最重要的‘成就’,就是他上的世子封号,这是他最珍贵的宝物,也是别人高看他一眼的依仗,他心里明白得很,如何能让汤夫人胡闹。
汤夫人赶紧站起来,轻柔地伸手抚向乔慈仁指向她的手指头,低声笑道:“老爷,妾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用爵位作保就是让爹放心,哪里还能真把老爷的爵位给送出去了?”
“老爷你放心,等老太爷放心了,永哥儿她娘的嫁妆就会让妾代为打理,后也好给永哥儿的媳妇,攒出一份丰厚的聘礼来。”
汤夫人轻柔地推着乔慈仁,明目张胆地对着乔慈仁使了一个眼色。乔慈仁反应过来了,没有人会要他的爵位,不过是又一出糊弄他爹的把戏。
他顺势退回他的座椅上,勉强打了一个哈哈,对着他爹答应道:“爹,既然汤氏说了,就用孩儿的世子头衔作保,也好让爹放心了。”
庆国公费力地收回了手,用力地咳嗽了两声,用力喘息了两声,无力地靠倒在椅背上,颤抖地挥开老管家的扶持,勉强地出声问道:“你们夫妻俩不后悔,不儿戏?”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乔慈仁和汤夫人异口同声地答应道:“爹,儿子不后悔,不儿戏。”
汤夫人笃定地笑了起来,说不定今这场事过去之后,庆国公府也该有一场白事,等她忙完了白事,庆国公的爵位也该落到老爷的头上。
庆国公世子的头衔,老爷还真看不上了。
庆国公勉力出声:“好,成交。”
他对着老管家挥了挥手。
老管家上前一步,提声说道:“还请护国公府胡夫人做个见证。”
他话音一落,护国公夫人胡夫人,被庆国公嫡长子乔慈礼夫人杜夫人和庆国公嫡次子乔慈仪夫人陈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从议事堂背后的小厅里走出来。
汤夫人没有想到议事堂里还有外人。
她赶紧跟着乔慈仁一起起向胡夫人行礼,胡夫人受了两人的礼,被杜夫人和陈夫人搀扶着坐了庆国公旁的次座上。
那里原本该是庆国公夫人的座位。
庆国公等胡夫人坐好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叹息道:“老姐姐,家门不幸,还要劳动你过来走一趟。你也瞧见了,他们不后悔不儿戏,他们跟我成交了。”
“我要把庆国公世子之位交给嫡长孙乔鸿永,府中中馈交给大儿媳,待永哥儿娶妻之后,后再交给他的妻子。”
什么?
燧灵记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行事的章程
秋敏学失态地哭喊起来:“祖父和三叔都死了,秋家没人会血祭,血祭之术断绝了。”
“天胜境更没有血魔。不管你们从哪里的典籍中,翻查到血魔和血魔大法,你们两派把祭祀堂和血祭相关的秘笈全都搜走了,血魔大法从何而来?”
“依照你们的推论,天胜境以后再无缘无故死人,罪魁祸首应该是在你们两派中有人修习的血魔大法才对。天胜境不背这个黑锅!”
“还有,我爹不自量力,用性命明晃晃地展现了血祭之术毫无用处,秋家的血祭之术分明只对灵禽灵兽有用,为何你们两派非要言之凿凿,说血祭对人有害?”
“邵堂主在部落对抗灵禽灵兽三十年,你们可以问问他,血祭之术是不是可以对抗灵禽灵兽?”
“我不知我爹为何会说,‘暗黑森林上大阵不除,天胜境绝无活路,只有圣女才能拯救暗黑森林’,但我爹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宁愿舍弃性命,也认定表妹是圣女,誓要救下天胜境,你们为何就不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表妹一人的性命,真比暗黑森林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更重要吗?”
“呵呵。”印存志干笑两声,转头对高天说道:“我怎么说的?秋家冥顽不灵,死不改悔。我们说的他们不信,倒对秋卓尔深信不疑。”
印存志冷漠地看向秋敏学,沉声质问道:”你不是说血祭传承断绝了吗?无人能施展秋卓尔那等的血祭之术,不管掌门愿意与否,掌门也无法救下暗黑森林不是吗?”
“秋长老为何还要拿掌门跟天胜境千万人的性命相提并论?莫非你是在撒谎骗人?”
正所谓言多必失,秋敏学心慌之下说得太多,其中的破绽不止一处两处,他也自知难以自圆其说,索性泪流满面地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没撒谎!”
“我也不知圣女要如何拯救暗黑森林?我爹言之凿凿,你们问也不问,让他白白赴死,若真的错失了拯救暗黑森林千万人的机会,谋害的是我等的性命。”
“你们要我不信我爹信你们,如今天胜境的困境就在眼前,没有血祭之术相助,天胜境消灭舒家部落的灵禽灵兽力不从心,怎么没见你们操心这些,漫无边际地说血祭血魔......”
邵孟浩抬起了右手,他阻止秋敏学继续说下去:“血祭传承断绝不用再多说,天胜境没有了祭祀堂,没有了大祭祀台,再没有了血祭秘籍,秋掌门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再起大祭祀。”
“天胜境承诺禁绝血祭之术的初衷并没有变,此次秋堂主个人所为从头到尾就是个意外。意外之后秋堂主身亡,天胜境也无从知晓秋堂主对安掌门的威胁是什么?更无意用莫须有的手段危害安掌门。”
“天胜境的当务之急是对付灵禽灵兽,天胜境禁绝血祭之术,因此增加伤亡也在所难免。若真能像太上掌门所说,天胜境日后不再无故死人,过程中的伤亡天胜境认了。”
“秋长老痛失亲人,又被质疑与血祭血魔有关联,心神激荡之下,言语之间有失分寸在所难免。还请太上掌门和印堂主不要跟他多计较。”
秋敏学抬起胳膊挡住面庞,双肩耸动低声抽泣起来,邵孟浩把他说过要掌握分寸的话,全数奉还给他了。
邵孟浩继续说了下去:“太上掌门也说了,暗黑森林继续莫名其妙地死人,才是血祭未消血魔作祟的明证,你们拭目以待,我们跟你们一样希望禁绝血祭的办法是对的。”
“若是此路不通......”
印存志当即接了下去:“此路不通,飞云门和天鹰宗会联手再进天胜境,彻查血祭血魔,有没有人修行血魔大法,自会被清查出来。”
邵孟浩神情一凛:“飞云门有清查血魔大法的办法?”
印存志锁定秋敏学的气息,笃定地点头道:“自然是有的。等找到寻常弟子都能施展的办法,说不得要让天胜境配合一二,在暗黑森林彻查一遍。”
“好。”邵孟浩当即称赞道:“彻查一遍摆脱天胜境的嫌疑之后,也该是三派联手,解除暗黑森林上大阵的时候了。如此一来,也算是理清了先后次序,有了行事的章程。”
印存志盯着秋敏学问道:“秋长老,你可赞成?”
秋敏学放下胳膊,通红着眼睛,直视着印存志,无声地点了点头。
印存志巴不得他反对是吧?!
可他能反对吗?
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但凡敢反对,激怒了印存志,高天真敢兴战,让飞云门灭了秋家,灭了天胜境。
邵孟浩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秋敏学听不懂他说的分寸的暗示,还要跟飞云门多分辨。
有什么好分辨的?
天胜境的拳头没有飞云门的大,任他们说出个花来,还能把飞云门怎么样不成?
触怒了高天,天胜境讨不到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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