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不怕,再说我们很能打的!”
张散说道:“走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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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校场,张散命人给自己和阿骨打穿上对战练习用的护甲,对阿骨打问道:“你多大了?”
阿骨打说道:“我娘说,打我生下来,白头山下的沼泽,上冻十六回了。”
张散笑道:“那你可够壮实的,挑个兵器吧。”
阿骨打抽出兵器架上一柄斧头:“我用惯了这个。”
张散抽出一柄日式长刀:“来,试试。”
阿骨打犹豫了一下:“真打?”
“真打。”
“好!”阿骨打不再犹豫,一声虎吼向张散扑了过去。
论武术,阿骨打不是张散的对手,张散的剑术本身也是野路子,直到有机会见到石薇,石薇发现张散已经形成了纵横开合的刀路,干脆也就不传他新的武功,只将他出自实战的刀法加以简化,变得更加的诡异狠辣和高效。
每次将阿里骨制住,张散便即收刀,示意阿骨打再攻,阿骨打便再次挥舞着大斧头扑上。
两人翻翻滚滚打了六十多个会合,阿骨打使发了性子,将斧子劈出了风声,终于一下没有收住,暴喝一声,将厚重的军器架子一斧头给劈成了两半。
军器哗啦啦散了一地,张散长笑收刀:“好小子,就这样吧!”
阿骨打头皮上都是汗水:“我不服!再来啊!”
张散摇头:“我可没力气跟你耗了,你还能射箭吗?”
阿骨打将斧子抛下:“能!”
张散取下护具,敞开衣襟,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端起,一指边上一张大弓:“那是兴州的三百五十步弓,阿里骨你要是还能将那弓拉开,我就送你了。”
阿骨打也将护具取下,将衣袍脱下扎到腰间,露出肌肉虬结的精赤上身,将弓拿起来看了一遍:“官人不是耍笑?我没马跟你换了。”
张散喝了一口茶:“说话算话,之前那匹马我也没说要你的!不过说好,得拉开了才行。”
阿骨打大喜:“拉得开,箭呢?”
张散一扬下巴:“那边墙上。”
阿骨打跑过去取下三支大羽长箭,两支插到地上,一支搭在肩上,暴喝一声,将弓拉满,然后释弦。
嗖——啪!
百步之外一道草靶,被利箭正中红心,然后吃不住重箭动能,直接翻倒在地。
张散正坐在石墩上给劾里钵和金贯倒茶,一看阿骨打的威猛也不由得赞叹:“嘿,这小子还真好样的!”
阿骨打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大宋官人,我拉开了,你不得反悔!”
张散给阿骨打也倒了一杯:“怎地不继续射了?”
阿骨打小心翼翼地将剩下两支箭摆在桌上:“这箭太精贵了,射一次折损一支,射不起。”
张散哈哈大笑:“你倒是识货,这箭是我小舅子给我送来的,箭羽用的朱鹮翅羽,一支箭价值一贯。”
阿骨打一副幸好我刚刚没有多射的侥幸神情,又引来张散一通笑,然后才问劾里钵:“头人,你族中如阿骨打这样的丁壮有多少?刚刚我们斗了六十回合,看样子才刚刚使发劲。”
劾里钵说道:“阿骨打是族中最厉害的,能跟他相比的不多,不过完颜一族贯在山野间寻熊觅虎,丁壮堪斗百合。”
“不过人数有点少,三百多。”
张散抠着下巴:“看到那羽箭我倒是想起来了,让日本和你们贸易,不就没有宋辽贸易这层忌讳了?”
说完还是摇头:“三百多那也太少了……”
劾里钵道:“要是官人能援助我们些伐木斧头,我们有把握扛住辽人。”
张散还是觉得太悬:“就算个个都是百合精锐,三百人如何抵抗百万大军?”
阿骨打说道:“打还能活,不打就是死!”
劾里钵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过好在现在五国部,白头山部,渤海人,都有意愿站在我们一边。”
“东海女直也答应,事不可为,可以退到他们的地面,现在就差一个出头的。”
张散看向劾里钵:“头人想要出这个头?”
劾里钵说道:“自我爷爷起,部落便依附辽国,辽人最忌惮我们团结强大,不断从中挑拨。”
“父亲死后,辽人虽然封我女直节度使。但是却唆使我弟弟跋黑反对我。”
“为了顾及兄弟之情,我对跋黑加意事之,但不使将兵,仅为部长。”
“跋黑又在辽人引诱下,唆使我兄弟叔侄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为乱。”
“我曾经想买加古部锻工被甲九十,乌春欲托此以为兵端,逼我将甲还了回去。”
“然而我的退让得不到和平,乌春、桓赧、散达联合举兵,幸得连日大雨迷雾,阻挡了军事。”
“一日林外摸来数骑,是阿里骨大呼驰击,射杀一人,生获五人,一问才知道,却是卜灰、撒骨两部也出兵帮助他们。”
“事不可为,我遣人去议和,桓赧、散达却要弟弟盈歌和辞不失的大赤马和紫骝马,方可解和。”
“两马都是女直名马,我们宁死也不会给他们!”
“决战之前,天幸跋黑食于爱妾之父家,肉胀咽死。我乃遣盈歌求援于辽,将阿骨打带到一边,告诉他今日之事,若胜则已,万一有不胜,我必无生。”
“要他介马遥观,不要参战。若我死,勿收尸骨,勿恋亲戚,驰马奔告其兄颇剌淑,于辽系籍受印,乞师报仇!”
张散暗自点头,应该说劾里钵是女直人中少有的智者,知道辽人对女直人的策略就是分化挑斗,让他们自相残杀。
劾里钵强大的时候,辽人就会挑拨他的兄弟叔侄跟他为敌,如果他战死,辽人一定会扶持阿骨打,让完颜部落分裂为世仇。
苏厨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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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经济学
劾里钵回忆起那一战,眼神中都还有惧悸之色:“桓赧、散达有辽人暗助,军力盛强,为了鼓舞士气,我袒袖垂襕,韔弓提剑,三扬旗,三鸣鼓,之后弃旗搏战,身为前锋。”
“鏖战既久,辞不失从后奋击,终大败之。那一战,从阿不湾至北隘甸,死者如仆麻,破多吐水水为之赤,回顾战地,马匹驰突,踩除了一条阔且三十陇的大路!”
“可是我恨啊!相互攻杀的,都是我完颜部的兄弟,族人!都是我幼年时一同巡山围猎,一同挖参捕兽的弟兄!”
“那一战之后,我翻身投辽,但是从那次起,我再也不信辽人!”
“之后我破鲁部、蒲察部、斡勒部、腊醅部、麻产部,皆献之辽。”
“辽人将部族都送还回来,归我统治,但是有个要求,就是出兵破乌春、窝谋罕盘踞的木城。”
“破了木城,辽使又要我破劾者尚驻守的阿疏城。”
“等到破了阿疏,辽国换了奚节度使乙烈前来,说是劾者尚投顺了辽国,又要我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且欲尽征我部落马数百匹!”
“我寻思若偿阿疏,则诸部不复可号令任使。乃令主隈、秃答两水之民佯为阻绝鹰路,复遣使于辽曰:‘欲开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
“辽人不知为谋,命我们讨阻绝鹰路者,而阿疏城事乃止。”
“节度,辽人就是这样对我们的,从那个时候起,我部一边隐藏实力,一边征伐降服周边部落,力图恢复。”
“但是辽人的欺压实在残酷,加之这几年天时艰难,节度,我们需要大宋的粮食、药品、军器,我们愿意公平交换!”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抖开来都是金沙:“我们不作过多的要求,只求能给我们一个公平贸易的机会,不再被辽人卡着脖子,苦苦哀求才能半死不活地生存的机会!”
“我们的物产本来是能够养活我们自己的,人参、貂皮、海东青的价值,曾经有幸上岛的部落中人,都告诉过我们,可恨都给辽人掠夺了去!”
说完一指那头神骏的海东青:“那样的俊鸟儿,在汴京城值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就算在这岛上,也起码值五千贯!”
“五千贯啊,换成粮食都够我族人吃上一年!可辽人给了我们什么?!”
“五头这样的鸟儿,换得的是进入他们的榷市,痛哭求告,恶心作丑,让他们的贵人们舒服了,才偶尔施舍的机会!”
“官人,我们也想活得像人!”
……
七月,辛卯,朝廷开始讨论三件大事。
第一件,范纯仁以国用天下之本,不可以丰年而废,恰恰相反,正应该趁年景正好,再立常平钱谷敛散出息之法。
以常平钱借贷出息,让很多敏感的朝臣看到了青苗法的影子,于是纷纷上章以为不可。
但是司马光回复台谏的贴子里写到:“先朝散青苗,本为利民,并取情愿;后提举官速要见功,务求多散。今禁抑配,则无害也。”
意思是说青苗法本来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利民,当时也许民自愿,只是因为后来提举事务的官员想要政绩,因此务求多贷,才导致出现问题,如今只要禁止了官员强行摊派,自然就没有什么为害了。
苏轼上奏:“熙宁之法,也未尝不禁抑配,而其为害也至此。民家量入为出,虽贫亦足;若令分外得钱,则费用自广。”
“今许人情愿,是为设法罔民,使快一时非理之用,而不虑后日催纳之患,非良法也。”
其实参考后世校园贷的风波,就能够明白苏轼是非常具有先见之明的。
这个道理苏油也曾经给朝廷讲了无数次,不过以前声音太小,说得也委婉,导致没什么人听。
这次不一样了,苏油回京见司马光,再次重申这办法决不可行,甚至说出“贷款给无偿还能力者即是犯罪”的论点。
他们需要的是赈济,是移民宽地,而不是什么寅吃卯粮的贷款!
司马光已经卧床,不过经过苏油解释之后,方发现此法当中的巨大漏洞,要苏油扶着他强自入朝,于帘前奏曰:“是何奸邪,劝陛下复行此事!”
两人不知道是范纯仁的主意,还都以为是曾布,等苏油见到范纯仁脸都白了,偷偷后退一步低头不语,才知道自己和司马光都误判了。
苏油赶紧打岔:“经济之道,也有专精,如今朝中熟知者不多。”
“不过好在吕公行集议之制,所有人都能够畅所欲言,一计之拙,亦得广思所正。”
“司马公以之为奸邪,臣以为倒也过了,不过朝中两制以上官员,应该读读安石相公的《经济论》,张公的《金融论》。”
“那道疏奏臣读过,里边有一条说得很正确,即国用乃天下之本。”
“庆历后大权为刘氏戚党所控,国家纳税田亩减少一半,已经影响到国本。”
“臣以为真宗皇帝若知其危害,必致不行。其事之所以发生,不知也。”
“臣还是那个意见,如今秋收在望,局面紧急,未若删繁就简,令各路常平依旧法施行,青苗钱一应罢去,常平仓的主要功能,还是在于调控粮价,如要滋息,亦需待分立出灾备仓后,独立再分拨一仓施行。”
“青苗旧欠,视户等酌情减除,五等以下全免,三四等除旧欠二分之息,一二等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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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支本钱,验见欠多少分料,分三年次随二税纳完。”
高滔滔说道:“户部那边,以为司徒之议如何?”
李常哪里说得出什么好歹来,巧妙地转移话题:“臣近日也在研读原三司制度,发现我朝地官一个重大缺陷。”
“哦?”
李常躬身道:“我朝科举入官,得中者多不通经济,历朝称能者,无出张方平。”
“次如赵抃,薛向,稍有创建。唐介,包拯,清忠自守。”
“其余多托于胥吏,不明要旨。”
“臣想请太皇太后令户部整录《熙丰会计统计条议》,定为法要,庶几让后任者知国用之纲令行则。”
高滔滔在帘后问道:“那谁来做这事儿?”
所有人都看向苏油,太皇太后这话多余了,国朝最大的散财童子苏司徒不杵这儿的吗!
一时间,苏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除了诸多如宏观和微观、静态与动态、结构与单元、对称与发展、物质与知识、价格与价值、规范与管理、逻辑与历史等诸多名词,最起码,包括了经济对象、性质、方法、结构、本质、功能、意义等诸多方面的内容。
这已经是经济学的概念了,也是苏油想搞一个经济学院来专门研究的东西,一时间浮想联翩,竟然楞在了那里。
就听高滔滔问道:“司徒?司徒?”
侍御史苏元贞也在场,咳嗽了一声,才让苏油醒转了过来,赶紧躬身道:“臣刚刚想到了一个课题,因此失礼了。”
高滔滔笑了:“司徒在大学堂待得久了,想来近日又有所得,跟我们说说吧。”
刚刚想的那些实在是有些高深,一时半会儿根本不要指望殿内这帮子人能够理解,反倒是王安石《经济论》中那一套比较适合作为教材。
其实王安石的《经济论》就是大宋版的《国富论》,但是苏油觉得,可以给大宋君臣进进阶,做一做《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的启蒙了。
苏厨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经济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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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经济课
当然,大卫·李嘉图的分析思路和方法论虽然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不过其中具备极大的缺陷和矛盾。
然而这个问题在其继承者《资本论》里边也同样存在,比如当中的“不可调和”论本身,就与其方法“矛盾论”中关于矛盾是可以调和与转化这一辩证原则相违背。
而中国人最懂的哲学原理就是二元对立与转化,因此还得将后世的对称经济学的部分内容加入到里边,与《国富论》、《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资本论》、《矛盾论》中的精华相结合,再加上儒家传统哲学中“仁”的伦理观念,差不多才算是可以指导大宋如今发展的经济学。
终于厘清了思路,苏油也学苏元贞那样轻咳一声,然后结结实实地给殿内君臣上了一节经济学课。
在苏油的理论中,经济就是人类进行财富创造和积累的一切活动的总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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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财富,又可以分为物资财富和精神财富,公共财富和私人财富,有价财富与无价财富。
而能够参与创造这些财富的人,就是一个个经济单元。
之后这些单元又会构造出结构、系统,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体系。
在这个体系当中,每一个单元、结构和系统都充当着重要的角色,他们形成这样的体系的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就是更高效地创造出更多的社会财富。
而经济学就是解构和分析这个体系和单元,并且研究其间的运行规律的学问。
从宏观来说,就是研究一国经济总量、总需求与总供给、国民收入总量及构成、货币与财政、人口与就业、要素与禀赋、经济周期与经济增长、经济预期与经济政策、国际贸易与国际经济等宏观现象的学科。
从微观来说,就是研究个体家庭企业、生产者与消费者、产品与交易、供给与需求、成本与利润、效用与价格、市场边界与政府干预、博弈与对策、竞争与合作、均衡与配置等微观经济现象的学科。
而其目的则是为了掌握经济运行规律,前瞻性地发现正确的经济发展方向,防范整体和局部性的经济风险。
最终归结到儒家思想上来,就是“治国齐家平天下”的一部分,所谓的“经世济民”。
这样的学问,才称得上“经济学”。
如今的大宋很明显已经走上了工业化发展的道路,王安石已经敏锐地发现了这个苗头,并且在他的《经济论》中浓墨重彩地予以了描述。
大宋做学问的土壤很丰厚,常平仓,其实就是最早的“宏观调控”,一些聪明人如薛向,已经开始鼓吹“国家资本主义”,如毕仲游,已经开始建议“统一的国家统一的财政”。
而远在王安石之前,无数的大宋官员,已经在各自治理的地区,尝试过“丁银入地”,“分等纳役”等先进的经济思路。
但是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被贴上“言利之臣”的标签,不是什么好名声。
苏油今天的“科普”,直接给高滔滔和群臣捅开了一扇窗户,言利之臣的标签,怎么都贴不到他的身上。
这尼玛才是真正的经邦治国,安民济世的要义!
无怪苏明润这么会赚钱,也无怪他从来看不上自己的财富。
这不再是“术”,这已经上升到了“道”的高度,有这套理论为指导,赚钱只是它最小最小的一点“兼职作用”而已。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苏油每到一地都能找到当地的发展道路,解释了他为何如此重视民生,解释了为何他如此重视工商矿冶,解释了他为何会对安石相公的新法提出那么多的改良意见,而到最后,几乎所有弊端都被一一言中!
因为他有一套高明的学问为指导!
今天这堂科普课,其实就跟十二平均律拔高了大宋的音乐水平一样,一下子将“经济”这个概念,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殿内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默默消化苏油所说的内容。
只有赵煦肯定没听懂,不过司徒将群臣震成哑巴的样子,让他感到很光荣。
这种心理就跟宜秋门的乡亲们一样。
苏油不知道赵煦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只感到很尴尬,只好躬身道:“这些大约就是臣今日说思,也是臣想要在京师大学堂设立经济学院的初衷,只是这人才实在是不好找……”
吕公著也叹息一声:“的确是不好找……明润你有没有发现好的苗子?”
苏油傻眼了,四十四岁的陆佃都被你们以“少年新进”为由取消了侍讲的资格,现在来问三十九岁的我夹袋里边有没有好苗子?
斟酌了一下措辞:“朝臣里边,蔡京、曾布算是有这方面的潜力;邵伯温、晁补之、毕仲游悟性也不错;章楶臣之前只以为谋略出众,如今看其在南海的展布,从经济入手,也算是奇才。”
“不过朝臣多从科举入仕,对这门学问接触得很少,刚刚臣所举的几位,已经算是比较突出的了。”
“反倒是宗室勋贵、商贾世家,对其中之‘术’,比较熟悉。”
“比如石富、史洞修,臣以为他们理解起经济学来不难。”
高滔滔问道:“还有吗?”
苏油咬了咬牙,只好说道:“还有皇叔扬王,一直在皇宋银行任职,对金融一道也颇为精通。”
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皇宋银行也是大宋经济的命脉,一如水利之于农事,不知道扬王能不能抽身,去中牟提举经济学院山长一职。”
言下之意,两者不可兼得。
高滔滔是最偏心这老二的,不料现在却说道:“扬王虽然不如荆王好学沉静,但是一是为家,一是为国,利钝想必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便如此办理,京师大学堂成立经济学院,明润你负责设立课题,历朝户司制度、钱粮制度、包括张公的《金融论》,荆公的《经济论》,都整理出来。”
“还有你自己,如有闲暇,亦要著述。”
苏油只好躬身:“臣领旨。”
这一次朝班时间有些长了,文彦博见司马光脸色有些不好:“太皇太后,不如先散了吧,让君实回去歇息。”
司马光说道:“臣还坚持得住,除了青苗,还有役法和委人二事。”
太皇太后说道:“台谏官近日多言除授有不当。”
司马光道:“朝廷既令臣僚各举所知,必且试用。待其不职,然后罢黜,亦可并坐举者。之前我已奏明陛下,如此尚有不当吗?”
于是散不了了,大家又开始讨论。
韩维说道:“臣以为司马公所言非是,直信举者之言,不先审察,待其不职而罚之,甚失义理。”
司马光说道:“自来执政,只需要从举到人中取其所善者用之。”
吕公著奏道:“启禀太皇太后,近日除用多失,亦由限以资格的缘故。举官虽委臣僚,然臣以为,执政亦需审察人材。”
司马光表示同意:“资格却亦不可少。”
韩维却又表示异议:“资格但可施于叙迁,若升擢人材,岂可拘资格邪?如苏轼一年数迁,谁会认为他不当?如论资格,那要待到何年月?”
说到苏轼,苏油就不得不说话了:“臣倒是觉得,三位执政所言皆有其理,何妨兼而用之?”
“元丰改制以来,朝廷各司职皆有制度,既然臣僚举荐,就当言明所荐者适合何职,然后如舍人试那般,设立专项考试制度即可。”
“如举大理寺,则试刑谳诸般;如举户部、知州,则试田政诸般;如举枢密,则试军政诸般。”
“如无举荐而有资历者,则可自举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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