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地产五谷,惟无养麦。贵人食马,余食羊及凫雁。”
高滔滔问道:“贵人食马?那里的马这么多吗?”
“多。”赵煦说道:“娘娘你听啊,‘地多马,王及王后、太子各养马,放牧平川中,弥亘百余里,以毛色分别为群,莫知其数。北庭川长广数千里,鹰鹞雕鹘之所生,多美草,不生花,沙鼠大如兔,鸷禽捕食之。’”
“乐多琵琶、箜篌,出貂鼠、白氎、绣文花蕊布。俗好骑射。妇人戴油帽,谓之苏幕遮。用开元七年历,以三月九日为寒食,余二社、冬至亦然。以银或鍮石为筒,贮水激以相射,或以水交泼为戏,谓之压阳气去病。好游赏,行者必抱乐器。”
“北庭北山中出硇砂,山中常有烟气涌起,无云雾,至夕光焰若炬火,照见禽鼠皆赤。采硇砂者著木底鞋取之,皮者即焦。下有穴生青泥,出穴外即变为砂石,土人取以治皮。”
说完停了一下,对几位娘娘解释道:“这硇砂我估计就是芒硝。”
“城中多楼台卉木。人白皙端正,性工巧,善治金银铜铁为器及攻玉。”
说完又跟几位娘娘解释:“西昆玉工极为精巧,以前非我朝可以匹敌,直到苏颂改良琢玉机械后,国中玉匠方胜西昆一筹。”
“高昌玉工,与西昆同出一脉。”
高滔滔将簸箩取出来晾晒:“国朝取长安,曾经得到过几件玉器、玛瑙器,极为精湛。帅臣送入,将作监以为鬼工,传为昆吾刀法。现在看来,估计其实就是哥儿说的西昆玉工了。”
赵煦觉得自己可以叉腰得意一会儿:“如今南海诸国,却以大宋将作监的手艺为神技了。”
“几件玉器,也值不得多少。”高滔滔叹息一声:“司徒在河北使民亩增三石,那才是真正的神技。”
赵煦点头表示同意,继续念道:“……佛寺五十余区,皆唐朝所赐额,寺中有《大藏经》、《唐韵》、《玉篇》、《经音》等。”
“居民春月多群聚遨乐于其间。游者马上持弓矢,射诸物,谓之禳灾。有敕书楼,藏唐太宗、明皇御札诏敕,缄锁甚谨。”
“复有摩尼寺,波斯僧各持其法,佛经所谓外道者也。”
“所统有南突厥、北突厥、大众熨、小众熨、样磨、割录、黠戛司、末蛮、格哆族、预龙族之名甚众。国中无贫民,绝食者共赈之。人多寿考,率百余岁,绝无夭死。”
高滔滔点头:“如此说来,高昌本也是一片乐土,却因教义之争分崩离析,这就是季氏之忧了。”
赵煦说道:“也没有那么好,既然有需要共赈的绝食者,又何来国中无贫民之说?此句本就不通。”
“我北路大军不战而收山南诸城,包括高昌城守李延庆,闭门不纳国主甘八尔,说明天山南北,矛盾日久,且颇为尖锐。”
高滔滔未置可否:“继续念书吧。”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高昌
www.lfdag
.com,最快更新苏厨最新章节!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高昌
赵煦说道:“高昌国王,自称‘阿斯兰汗’。阿斯兰在回鹘语中意为狮子,因唐朝曾将公主嫁给回鹘可汗,曾在高昌设立西州,所以他们在朝贡的国书里,一般自称是‘西州外甥师子王’。”
“太平兴国六年三月,狮子王来贡,太宗于五月遣殿前供奉官王延德与殿前承旨白勋二人为使,率百余人的使团回访高昌,自夏州渡河,经沙碛,历伊州,望北庭万五千里。历时四年的艰辛跋涉,于雍熙二年使还,撰了这本《西州程记》以献。”
“当时河西走廊尚为甘州回鹘所占,王延德一行无法通过。只有向西北取道鞑靼,于次年四月抵达高昌。”
高滔滔将向太后整理出来的簸箩浸泡到石灰水里,闻言就不禁皱眉:“这道路可太远了,也不知章学士他们如今到了哪里。”
赵煦说道:“好叫娘娘得知,如今和那时候不一样,于阗在我控制之下,相较当年从夏州出发,我大宋国土已经西进了五千里。”
“章学士他们出发之处沙州,到于阗三千里,这段路程安然无恙;童贯他们的北路,从沙州到龟兹,也是三千里,一路都是崇信佛教的城市,因此这段路也不用担忧。”
高滔滔立即纠正:“童贯乃是监军,军臣正帅乃是刘昌祚,官家言语可要小心,不然谏官又该说官家亲近侍而远正官了。”
赵煦不禁有些无语:“我连童姥姥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他一直就在外统军,哪里说得上亲近,就是记住了他当年宣称要秣马天山的典故。”
说起这个向太后就不禁好笑:“汴京城百姓里促狭鬼也多,或者也是天意,这天山童姥的外号,还不就应了真儿了?”
朱太妃看着日渐显露出君王之气的英拔儿子,心满意足,手中拿剪子剪齐草杆,只微笑不语。
母子俩这样相对的时光,极为难得,就连赵煦欲日日问起居,都被她拒绝了,要求赵煦十日一次,不能和太皇太后、太后同例。
就听赵煦快速翻着,一边说道:“时值高昌国师子王正避暑于夏都北庭,以其舅阿多于越守国。”
“阿多闻讯后大宋宋使团到来,派遣官员致意,几天后接见了王延德一行,其礼颇恭敬,又遣人快报狮子王。”
“师子王乃邀王延德赴北庭面晤。王延德等又历交河州,凡六日至金岭口,宝货所出。又两日至汉家寨,又五日上金岭。”
接着念道:“过岭即多雨雪。岭上有龙堂,刻石记云小雪山也。岭上有积雪,行人皆服毛罽。度岭一日至北庭,憩高台寺。”
“其王烹羊马以具膳,尤丰洁。其王及王子、侍者皆东向拜,受赐。旁有持磬者击以节拜,王闻磬声乃拜,既而王之儿女亲属皆出,罗拜以受赐。”
“遂张乐饮宴,为优戏至暮。明日泛舟于池中,池四面作鼓乐。又明日游佛寺,曰应运泰宁之寺,贞观十四年造。”
高滔滔到这是方才首肯:“说到底,还是贪图使团的宝货,方才如此殷勤。之前说其国无贫民,不可取信。”
向太后有些被地名搅晕了:“北庭不是说在天山之北吗?这金岭又在何处?”
赵煦放下解释道:“好叫娘娘得知,北庭在天山之北,金岭以南,中间的数千里丰美草场,就叫北庭川。”
“这金岭乃是高昌国与鞑靼的分界,山有金岭口小道可供穿行,当地人称其为‘他地道’,意思是穿过这条道,就跑到别人的地界去了。”
向太后喜滋滋地赞道:“看看咱们哥儿这学问,万里之外两他国分界间的小道都知晓。”
赵煦笑道:“那可不是平凡的小道,那可是高昌国与鞑靼贸易的重要通道,高昌以商业立国,地处丝路要冲,与黑汗、大宋、鞑靼、西域诸城邦贸易,虽然不可能如书中所言这么好,在西域当也算是富庶。”
“我朝河西大豪陈慥,行商西域,顺便为大宋绘制地图,搜罗情报。这些都是河西制置司根据陈慥的资料整理汇集,送到军机处的。”
陈慥不是官员,高滔滔听着这名字都觉得陌生:“此人乃王韶、巢谷一流的英雄?”
赵煦点头:“陈慥乃先帝名臣陈希亮之后,汴河飞桥就是陈公的发明,大苏出仕之初,就是在陈公手底下做的通判。”
“说起来陈慥、巢谷,都是大苏的眉山同乡,情同莫逆。二人与司徒也是好友,当年司徒入大理擒侬智高,却是陈慥、巢谷随行。”
高滔滔赞道:“何眉山人才之盛也!”
朱太妃却终于听明白了些干系,犹疑问道:“这个陈慥,莫非就是陈季常?”
赵煦笑得拿书的手都在抖:“河东狮吼,正是此公。”
“哎哟?!”高滔滔讶异至极:“我还以为陈季常乃是畏怯软懦,畏妻如虎之人,不料竟是如此伟丈夫奇男子!”
“这英名不得流传,惧内之声反倒天下皆知,大苏可真是害人不浅!”
赵煦更是笑得不行了:“要说惧内的伟丈夫奇男子,天下又不是只有陈季常一人……”
殿中众人都是秒懂,不由得轻笑出声。
高滔滔笑过之后,却又轻咳一声:“司徒于官家有傅保之恩,这样的混账话,以后不可再提。”
赵煦转了转眼珠子:“呃……孙儿说的是漏……苏子衡。”
高滔滔不禁好奇:“漏勺又怎么了?”
赵煦笑道:“娘娘不知道吧?汴京时报上登的那首词,却不是苏子衡手笔,乃是他小师妹所作。”
“苏子衡在蒲涧游赏的诗会上被广州士绅们逼得急了,拿出来应景,下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回京,跟自己小师妹解释此事儿,可不敢耽搁,哈哈哈哈……”
向太后也不禁好笑:“这不是什么样的竹子下出什么样的笋儿?”
高滔滔却问道:“李家姑娘不但精于数算,连词作也不逊柳、秦,竟是女中丈夫,不过……官家却又如何知晓此事的?”
“呃……”赵煦不禁傻了:“这个……是苏子衡的好朋友,啊不是椅子哥告诉我的。”
说完又赶紧拿起:“刚刚还没读完呢……‘当时契丹使者亦在,说师子王曰:‘闻汉遣使入鞑靼而道出王境,诱王窥边,宜早送至鞑靼,无使久留。’又曰:‘汉使来觇视封域,将有异图,王当察之。’”
“这话被王延德所知,即对师子王曰:‘契丹素不顺中国,今乃反问,我欲杀之。’后因师子王一再劝阻而作罢。”
向太后讶异道:“这个王延德,还是班超一流的人物?”
“哪里是班超一流人物。”高滔滔冷笑道:“王延德少事晋邸,因得进用,使还有功,授崇仪副使,掌御厨。”
“与宰相张齐贤善,因国子博士朱贻业通言齐贤,求免掌庾,希求进用。”
“齐贤为言之,上怒曰:‘延德愿掌仓以自效,未逾月,又祷宰相求免,何也?’因召而诘之。”
“延德自言未尝遣贻业诣相府有所求请。上疑齐贤不实,召贻业至,贻业又讳之,齐贤耻自辨,因顿首称罪。”
“上怒,即以延德领懿州刺史以宠之。”
“因其以攀附得官,倾险好进,为时人所讥。”
“欺君卖友,陷上于恶,前后差异,判若两人。”
“真宗即位后,念其久事先帝,前使西域,冒寒不汗,得风痹疾,艰于步履。乃转左千牛卫上将军,充使如故。”
“后知青州,却在为宫中购物时克隐差价,中饱私囊,降授左武卫将军,久病落籍。”
“后遣家人诣登闻鼓院求肯,真宗终念其前功,复授左千牛卫上将军致仕。”
“所以说啊,人是复杂的,非有六祖之通明,便当效法神秀,‘时时勤佛拭,勿使惹尘埃’。方为诚心正意。”
这就是懿旨教训了,向太后,朱太妃,赵煦皆放下手中东西,束手礼敬:“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功罪
www.lfdag
.com,最快更新苏厨最新章节!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功罪
才说到这里,就见到殿外内官张士良疾步而来:“启禀娘娘、官家,韩枢相、晁军机言有西路紧急军情奏报,于合门请旨求见。”
“说了是什么事吗?”高滔滔问道。
“这个……小臣不敢打听,不过听韩枢相说,是北线刘昌祚、童贯发来的请罪折子。”
“啊?”赵煦不禁大急:“他们败军了?”
“呃……倒也不是,晁军机没说下文,小臣也……”
高滔滔对赵煦说道:“哥儿赶紧随士良去吧,揪着他打听作甚?我随后就来。”
赵煦匆匆走了,高滔滔看着赵煦的背影:“咱们哥儿,长大了……”
向太后说道:“是啊,十五了,这几年个头长得快,每年都要制新衣,不然就不合身了。”
高滔滔笑道:“老身不是说这个,刚刚漏勺用自家师妹词作的事情,他如何知晓的?以陈梧端静的性子,会告诉他这些?”
“所以啊,不是漏勺的好友告诉他的,只怕……是李家姑娘的好友,告诉他的也说不定。”
向太后说道:“端仪日日在我身边跟着,太皇太后你放心,出不了辱没天家的事儿。”
高滔滔说道:“孟姑娘的脾性我是喜欢的,两个孩子也到了可婚的年纪,要不就在今年择个日子,让他们成亲吧。”
向太后就作奉佛状:“阿弥陀佛,娘娘总算是开了这个金口了,哥儿啊,可就差当我是戏文里边,隔断董永七仙女的王母了呢。”
说完转头问朱太妃:“妹妹你说是不?”
“哥儿他怎么敢?”朱太妃微笑道:“就算孟姑娘没进宫的日子,哥儿也要日日问太皇太后、太后起居的。大宋最重孝行,天子自当以身作则,成为士民榜样。”
“至于哥儿的婚事,有太皇太后、太后关怀做主,真真是寻得极好的新妇。”
高滔滔却叹了口气:“先散了吧,我去看顾官家。”
……
武英殿,韩忠彦、晁补之正在跟赵煦汇报,吕大防、刘挚、章惇、苏辙也在。
等到高滔滔到来,群臣齐问起居,赵煦又将事情和高滔滔转述了一番。
高滔滔未置可否,先问:“诸卿是何意见?”
吕大防首先说道:“屠城乃至不仁之举,堂堂王师,岂可造此罪孽?刘昌祚、童贯,合该严惩。”
刘挚说道:“此事乃武臣中官约束不力,终是军中少文臣主事之故。之前章楶定下的南北并进之策,北路本就师出无名,西州回鹘与黑汗作为不同,实无可征之理,如今又施行暴虐,这让西域诸城如何看待我朝?”
“臣请召回北路不义之师,劳民伤财,毁败声名,此智者所不为也。”
“笑话!”章惇被吕刘二人都气坏了:“之前定议南北并进,我就提出巢国栋的图干部与仁多部应该互换,巢国栋乃我朝进士,就是文臣,却是你们认为图干部与北路高昌商贸密切,需要防微杜渐,今日却怪没有文官制衡?”
“前方帅臣,就是被文官弄得怕了,鞑靼两部屠城,就吓得赶紧请罪,你们都还没有明白过来吗?以屠城收官,虽然不完美,但是到此事为止,我北路大军,已然收取西州回鹘全境大小二十二城,拓境三千里!唐设北庭都护府,也未过如此!”
“此等大功不论,先追究武臣细过,岂有是理?”
吕大防怒道:“兴不义之师,暴于数千里之外,又岂能持久?臣恐此事之后,天山南北,遍地烽烟!”
“宋收西蜀,残暴人民,其后蜀中于我心背,反叛接踵,士子不入朝数十年!而宋收钱塘,仁礼钱氏,至今百姓称颂,人才辈出。”
“司徒征南海,平宁夏,行仁布义,故土人皆感其德,数年之间翻然大治,利弊还不是立见?”
章惇说道:“左相要搞清楚,屠城的是白鞑阻卜两部,他们隶属于辽。”
“这两部屠城,与我大宋何干?宋军知情之后,不是连夜出抵山北,制止此事?”
刘挚说道:“右相这话不妥,此乃搪塞辽朝诘问的借口而已,殿内谁人不知?”
“君子端正自省,岂可以搪塞之语为己开脱?”
“北路大军,实乃刘昌祚、童贯主事。此事不惩,何以警后来?”
章惇冷笑:“那请问左相与侍郎,此事如何处置蒙根图拉克和吉达?行军中五十四律而斩之?”
“如果不能处置此二主犯,却处理受他们牵连的帅臣,这能够叫做公允?拓地三千里尚不得功赏,军中得无怨言?!荒谬至极!”
吕大防和刘挚顿时语塞了。
“章惇。”赵煦突然开口:“就事论事,休要激奋。”
呃,老毛病又犯了,又失分了。
章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臣失仪,臣与陛下请罪。”
西征北路,其实跟章惇一毛钱关系没有,不过他是鹰派,早就看不惯朝廷这种唯唯诺诺,又当又立的做派。
在他看来,嚣张如秦皇汉武,鞑靼两部,才是大快人心,所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最讨厌就是那种我跟你说虽远必诛,你却跟我扯逢赌必输,对就是苏明润那种人!
因此偏要横插一杠,还越说越大声,就差指着吕大防鼻子痛骂了。
然而章惇料想不到的是,赵煦如今正在中二年纪,虽然表面上稳如老狗,那是得自己爷爷遗传而来的扑克脸,和跟自己偶像学来的狗狗祟祟的加成。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但是内心深处,早已经高喊了几次“章爱卿骂得好!”连加了好几次分了。
右相和左相、侍郎争得面红耳赤,殿中其余几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高滔滔这才说道:“枢相、军机、苏侍郎,也都说说吧。”
韩忠彦说道:“就如右相所言,此战平吞西州,攻略北庭,取二十二州,拓地三千里,未费吹灰之力,未伤损我正军一人,这是大功,大战绩。”
“当然,屠城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不过这也是刘昌祚布置上的失误,毕竟谁都想不到鞑靼人会如此残忍。”
“此乃蛮夷之行,但鞑靼本身就是蛮夷,之前不教,之后就不能猝诛,何况他们还是我们对抗辽国的重要棋子。”
如今章楶的谋划已经渐渐向下层解密,两制上官员差不多都已经知道此战武装鞑靼的真正意图。
韩忠彦继续说道:“但是理论上他们就是辽国藩属,刘昌祚坐镇山南高昌,一时间约束不到山北的北庭和彰八里,却也正常。”
晁补之的战略眼光要高一些:“其实此事的影响,不一定就如吕相所想的那么坏。”
“大家看地图就可以知道,西州水草最丰美之处,就是千里北庭川。”
“这里本来是天山北路重要的丝路,但是却被狮子王堵绝山口,将之作为自己本族的牧场。而山南的牧民,却不得进入,商贾行商,也只能走天山南面的戈壁绿洲。”
“除了东西方向,就只有一条山谷可以通到山南的高昌,狮子王是将山南诸城当做肥羊,作为自己在丝路上的摇钱树,取赋税经高昌中转,建立自己在北庭川内的乐园。”
“这就是王延德出使北庭川时,以为‘北庭无贫户’的真正原因,也是我大军对山南诸城,传檄而定,无一肯为狮子王守城卖命的原因。”
“刘昌祚在三千里外请罪,快马飞报沙州,再由苏元贞转呈电报,我们收到也在七日之后。”
“如今狮子王西遁,与哈桑合流,两城已屠,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好在大军已经取了北庭川,只需要以少量兵力守住四处谷口,便如四关之于关中,此秦霸汉兴之资也。”
“善加经营,北路有北庭,便如南路有于阗为基业,王师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再无劳师忧患。”
“所以我认为,刘昌祚、童贯虽然处事粗疏,然功不可没。”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决战
www.lfdag
.com,最快更新苏厨最新章节!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决战
苏辙说道:“出了屠城事件,朝廷是一定要降责的,不如薄责刘昌祚,童贯,命其戴罪立功,严肃军纪。同时认下他们这次克城的功绩。”
“不过也要教诲鞑靼两部头人,告诫其不可再造次。”
章惇说道:“北庭川四固之地,水草绝美,马匹骏壮,乃是比删丹还要优良的牧场,让狮子王本部妇孺继续留在那里,不太妥当。”
晁补之说道:“右相此言有理,要消弭影响,其实很简单,就是许利。”
“只需要许西域诸城邦百姓,如北庭川安业,许丝路商贾,走条件更好的天山北路,反狮子王之前独霸丰美之道而行之,必定尽皆欢悦,无复惊惧。”
苏辙继道:“至于狮子王本部妇孺,可移往甘、肃等地,配与牧民,妥为安置,分其众而散其心,又处于内地,归辖州郡,则不至于乱。”
几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几下便将事情料理分明。
高滔滔叹息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这样,慈善基金再拨给苏元贞五十万贯,让他妥为安置。”
苏辙说道:“还有一点,应当让刘昌祚和童贯放胆静心,勠力报效。拿下高昌、北庭,都不见奏报户籍田册金宝数目,处事已经有些慌乱了。”
晁补之对赵煦躬身道:“为臣这就去军机处,可能奏报已经到了。”
不多时,晁补之拿着一份奏报回来:“果然,苏元贞转奏,大军克西州回鹘二十二城,计获人户五十万帐,骏马四十三万匹,牛羊无算。”
“宝货不论,光金币价值,高昌就有两百万贯,北庭和彰八里各一百万又奇。”
“童贯另奏,在北庭北边的金岭,获汗血宝马百余,鬃毛如金丝,肤色如赭缎,兔首龙姿,肩高尽过五尺三寸。已命牧民送往沙州,不日将至京师。”
“胡闹!”高滔滔立即说道:“听苏轼讲过,禽畜皆有地性物候所依,跟地面纬度颇有关系,需要慢慢移养,逐渐适应,不然容易水土不服。”
“汉武帝获汗血宝马,也未闻中原留有遗种。”
“这些马如此宝贵,应当立即派遣司农寺、皇家农学院的畜牧专家前往金岭,妥为繁衍,渐次东移,使如甘薯玉黍一般,终成中土之物。”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