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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苏制使看似稳重,其实胆大包天,十四岁就敢横绝万里汪洋的人物,你说他敢不敢答应?”
“只要相公你命开州守将放开道路,苏制置从鸭渌江至婆娑岭不过三百五十里,至辽阳府不过四百里,数日之内便可抵达!”
王经问道:“可苏制置那里不过才六千人,能守卫我辽阳?”
赵仲迁哈哈大笑:“阿骨打不也只用了五千人,就打得萧嗣先七万大军大败亏输?就连阿骨打都对苏制使崇拜有加,不说六千人,三千人足以捍卫东京道!”
“相公别忘了,苏制置他可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经略我朝河北四路的大宋司徒,还有北洋水师总督张太居!”
“有公子坐镇辽阳府,一人就足抵十万大军!即便他一个手下不带,魏王敢轻举妄动?”
“照啊!”王经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可转念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行不行,这事儿超出老夫职权之外,不敢擅专的……”
“我赵仲迁做事儿,岂会如此不地道?”赵仲迁说道:“要是借兵是出于圣意呢?相公你从还是不从?”
“节度休开玩笑,陛下北狩,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何来的圣意?”
赵仲迁对王经拱手:“这就终于说到刚刚的天意了,恭喜明公又得一桩富贵,贵朝东北面副都统耶律余绪,已经携文妃和晋王,于昨日抵达了东京道。”
“啊?”王经大惊失色:“他们如何逃出来的?现在在哪里?”
赵仲迁看着王经微笑道:“已经过了乌州——这个不重要,现在只想问,相公准备怎么做?”
总算是进入了自己最擅长的业务范围,王经不由得惊喜交加,兴奋地搓着手:“若真如此,那满天乌云一朝消散!”
“晋王乃是陛下长子,既然他来到了辽阳,咱们就能够干一票大的!”
“老弟啊老弟,你简直就是老夫的大福星!”
……
绍圣二年七月朔,王经率领南院群臣,亲自于辽阳府北面的乐郊,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文妃和晋王圣驾。
辽阳府是辽国五都之一,本来就有宫室,王经已经抓紧这几天时间予以修缮,配置了宫人,迎文妃和晋王入内安养。
同时召集了南院群臣,上表北廷,要求崇隆文妃,权临东京道宫制,以晋王守辽阳府,东京道大总管,总领南院诸事。
还提出建议,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陛下北狩尚无消息,那就不妨遥尊陛下为太上皇,辽国另立新君!
在东京道内,王经的威望本来就崇高,现在又掌握了大义,群臣无不遵从。
此事在辽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北廷当然不予同意。
但是王经现在有辽皇第一顺位继承人在手,说话做事立刻就变得硬气起来,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同意不同意,其实我南部也不大关心。
……
辛酉,王经带着南院参政牛温舒、权参知政事张琳、盐铁使陈无疾、东京留守高清臣、大宋使臣新转迁的彰节军节度使赵仲迁,入宫觐见。
永和宫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松油味,修缮宫室,商贾们出了大力,从松脂里提出来的松油,还是大宋的产品。
因为时间实在仓促,连装修的味道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不过宫里的陈设、用度,王经都是比照皇太后和储君的标准置办的,这也让经历过多年苦楚的文妃母子,铭感于心。
萧瑟瑟位于正位纱帘之后,赵仲迁只能看到个懵懂的影子,而纱帘之前的龙椅,端坐着四岁的晋王。
礼拜之后,王经给萧瑟瑟正式引荐南院群臣。
萧瑟瑟说道:“国家大变之际,辽河南岸,尚保有一方乐土,宰执相公们辛苦了。”
王经赶紧施礼:“老臣不敢居功,惟幸娘娘和晋王到来,让大家有了主心骨,以后东京道诸事,也有娘娘懿旨下达,臣等秉遵旨意执行,当不再有疑臣本心之人了。”
萧瑟瑟说道:“此次南来,一路有义士护送,丞相要替我好生筹赏才是。”





苏厨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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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二章良谋
王经说道:“不敢欺隐娘娘,此事实乃大宋宗亲,彰节军节度使赵仲迁的安排,那些义士本是宋人,老臣不好滥赏。”
萧瑟瑟对赵仲迁说道:“有劳节度,大宋此恩,我母子永铭于心。”
“此举非仅为娘娘与殿下,更是为了天下纲常。”赵仲迁躬身,义正辞严地说道:“国有立嫡,有立长,有立贤。然辽朝皇后并无所出,因此无嫡。而晋王乃贵朝君上长子,听护送娘娘和殿下南来的魏五常说,殿下性格庄重,知节守礼,娘娘又饱读诗书,淑德谦退,故晋王虽然年仅四岁,然无论于情于理,立长立贤,都该为太子才对。”
“贵朝皇后和元妃因家族之私,干法违制,欺凌娘娘和晋王,别说辽国朝野上下不平,就连兄弟之邦的宋国,听说之后也是共愤。”
“当年王相公遣使奏请我朝陛下,乞免辽阳铁厂违约金三百万贯,陛下就是知道娘娘刚刚诞下晋王殿下,方才让司徒减免,作为殿下诞生贺礼的。”
“有这份前情在,听闻北朝皇后不仁后,陛下便命臣前来辽国,要将娘娘和晋王解救出来。”
“外臣看辽国诸臣中,唯王丞相敢担此事,故而求肯王丞相安排。”
“果然所托得人,娘娘与殿下此番得天地祖宗庇佑,否极泰来。外臣不仅仅欢喜自己完成了我朝陛下交代的任务,更喜辽国有王丞相、陈漕帅、耶律都统这等忠勤王事,能渥忧劳,不惜家族性命,也要保贵朝陛下骨血的大忠臣。”
其实这整件事情上,王经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出,全是赵仲迁带领大宋密谍们在安排,就连联络耶律余绪的书信印信,都是马三从丞相府上盖好拿出来的。
不过事前不知道,事成之后全成了王经的功劳,王经就觉得赵仲迁这宋朝小老弟,真是贼靠谱。
萧瑟瑟说道:“节度也不可过谦,对了,那位义士魏头陀,怎么我见他脸上还有金印?他曾经犯下过什么过错?”
“呃……”说起这个赵仲迁不由得有些尴尬:“魏五常的确在大宋犯下过罪过,他是司徒破获河北假钞案时逮到的窝犯,在人烟不盛的地方开了家黑店,手底也出过几条人命,最擅长的就是勾连结交匪徒。”
“充军之后倒是表现良好,此次营救娘娘和殿下,需要这么一个人,因此司徒建议用他。”
“说实话外臣心里当时是很忐忑的,好在魏老五没有辜负司徒的期望。”
“牛溲马勃,败鼓之皮,收而用之,医师之良也。”萧瑟瑟不由得微微一笑:“司徒见人之明,倒是让人好生佩服,此行魏义士也的确立了大功。”
赵仲迁说道:“司徒用人,的确有些……这个生冷不忌,娘娘有所不知,就连我朝陛下长子,蜀郡公的枪棒教头,也是他举荐给官家的,却是当年从桂州牢营里提出来的囚徒。”
萧瑟瑟道:“王相公也要留意了,我这一路行来,所见到的惨况实在不忍言。有时候乱民们杀人干法,真的怪不得他们,乃是肉食诸公,没有当好这个家……平叛剿匪之时,能宽一分,便宽一分吧。”
王经赶紧躬身:“娘娘仁德,我等定当尊奉,如今我东京道一半州县为高贼所迫,百姓流离,然南部诸州以前注重在供粮出铁之上,军事向来不备,此番要想平定逆贼,却是艰难。”
萧瑟瑟说道:“为此宰执们可有定议?”
王经说道:“此次携节度前来觐见,便是群臣们商议出一策,然不知是否妥当,还得娘娘定夺。”
萧瑟瑟赶紧推辞:“我一妇道人家,思虑怎能及宰执们周详?”
王经说道:“娘娘过谦了,此事臣子们绝不敢做主,不管是行是止,一切都得看君上意志。”
萧瑟瑟不禁有些诧异:“如此重大?还请相公道来。”
王经说道:“是这样,如今天下五道,东京尚存根本,只要我们能够守得住,大辽就有生复之机。故以臣鄙陋之见,他事暂可不问,如何保住东京道不失,至关重要。”
“然南部诸州已有百年不闻兵革,就算抽丁,所得也是农人,临时编练怎么都来不及。”
“之前留守高清臣、权参政政事张琳编练五万兵卒,未过辽河便即四散,实在是……”
“然我辽东东面,尚有一支劲旅,乃大宋司徒长子,四州制置使苏轶辖下的六千精锐。”
“南朝在东京道也有诸多利益,力保东京道不被兵隳,也是南朝的意愿。因此臣想请娘娘同意开放开州,乞南朝出兵拱卫辽阳,以解燃眉之急。”
见殿上群臣皆不说话,萧瑟瑟知道这事情事先已然集议过,却依旧不免担忧:“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借兵防寇,古无是理。相公们是否再斟酌一二?”
王经躬身道:“老臣设若有万一之计,亦不会行此下策,大实体面。”
“如今娘娘与殿下虽已暂安,然东京道却已势如累卵。”
“魏王兵锋,已达来州,距离锦州不过三百里。”
“北廷命魏王举兵北上,论理魏王就该出渔阳、檀州两路。如今别遣兵马东发来州,非常不妥。”
“老臣屡次行文,命其不得东进,前日还求得娘娘懿旨,魏王依旧置若罔闻。”
“其意图昭然若揭,便是要全占三道,以南并北。”
“东京道北面,高永昌荼毒诸州,屡犯辽河,窥我虚实,其志非小。以老臣所料,不日便要兴兵。”
“而混同江北,更有女直诸部,见道北之乱,也已跃跃欲试。”
“而萧奉先镇守宁江,态度暧昧,又是皇后与元妃长兄,其心可知。”
“婆娑岭乃我朝铁料根本,那里渤海诸族乃是采冶主力,高永昌日夜以恢复渤海国的名义相招诱,若不赶紧驻兵弹压,火速平息高贼叛乱,婆娑岭一失,叛贼一日可得万斤精铁,武装两千部众,不弥月便能扩军九万,到时候再不可制,万事皆休。”
“情有缓急,事有经权。请苏制置帮忙,人家还担着擅自出兵的风险呢。”
“对制置来说,大可以隔岸观火,只待辽东易主,再请命进兵扫荡,收归宋土即可,到时候一样人心思安,名正言顺,又何难哉?”
“故此举对我东京道而言,乃事急从权,对宋朝来说,是存亡继绝。”
“娘娘大可不必担忧南院群臣会有什么非议,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至于北廷和魏王指责,我们也无惧,因为我们问心无愧。”
“我们所为,只是为了保住辽国唯一还算安稳的国土,保住一方百姓的性命和资财,保住这个国家最后的生复之机。”
“南院诸州多年来已经数倍完成了对国家的贡献,以一道之力,输国半之财,养国半之兵。”
“如今内逢叛逆,外有忧患,黎民水火,上下难安,而朝廷当遣的兵马,何在?”
“托庇佑于外国,臣亦耻之,陷娘娘于忧虑,臣更耻之。然今日不行此策,娘娘和殿下,终是登火楼以求暂免,栖漏船而寄权安,焚没之灾,料不久矣。”
萧瑟瑟终于害怕了:“即便请苏制置相助,那也毕竟兵少,能有用?”
王经说道:“苏制置乃宋国司徒长子,司徒守河北,全境与南京道相接。”
“如今的魏王,再难以礼义相激,只可以利害相制。南京道乃是魏王根本,司徒足以胁其后路,水师亦可绝其归途,因此他就算不把娘娘和老臣放在眼里,亦不敢不将制使放在眼里。”
“女直部阿骨打,新近才入贡宋国,获封节度。苏制置收鸭渌四州,还是阿骨打从旁协助,对制使颇为恭顺。”
“而阿骨打对萧奉先又颇具威胁,故而制使坐镇辽阳,东北两面,祸患皆除。”
“剩下的,就是高永昌所部,节度已经答应以三百八十五万贯舶来钱,承揽我朝国库里全部铁厂债券。”
“收息十年,每年一成,只以婆娑岭铁厂每年七十万贯精铁做为应当支付的本息。”
“有这笔资金相助,老臣立刻就可以用金谷招诱叛匪,安置流民,编练军队,再无惧外戚权臣。”
“南院诸卿,才有能为,死保殿下和娘娘!”




苏厨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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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三章马彬
萧瑟瑟不禁垂泪:“王相公忠慎荩诚,忧劳国事,我居于深宫,亦有知闻。”
“前日不顾身家,迎我母子;今日不计毁誉,请援宋国,却是我母子二人,带累了相公清名。”
“他事我们也无能为,不过替相公分担一下污毁,却也是做得到的。”
“国事衰颓到此,天家尚不识体谅臣工,那就是昏聩。便行我懿旨,昭告天下,许放开州,乞兵入境!”
“且慢!”却是赵仲迁及时制止。
萧瑟瑟有些诧异:“节度尚有何建议?”
“外臣实在是感动。”赵仲迁一脸的钦佩之色:“辽国既然有这样体恤臣子百姓的娘娘,有这样忠贞国事的良臣,又怎么会亡?”
“是这样,外臣有一个主意,既不会让娘娘与丞相背上污名,又能够达到借兵的目的。”
萧瑟瑟心中大喜:“请节度讲来。”
“其实很简单,我们大可以去其名而取其实,入辽的部队,我们换个方式,不算是宋朝军伍编制,以贵朝雇佣我朝退伍军人的明目来进行,如何?”
“除了苏制置算作教官,其余皆算作受娘娘和丞相忠义感召,自愿入辽帮助晋王抵抗逼迫,帮助辽东获得和平的大宋百姓,这支队伍,就叫义勇军,这样是不是好点?”
“好!”萧瑟瑟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如此一来,连政治污名都不用自己背了:“就依节度所议!”
七月,乙未,兰陵郡王萧奉先携阿骨打率五万大军趋黄龙府,魏王耶律淳手下耶律马哥率两万大军趋锦州,皆欲威逼王经就范,命其交出文妃和晋王。
南院宰相王经布告天下,以晋王乃耶律延禧长子为由,提出若耶律惇、萧奉先奉晋王为储君,明告天下,立为太子,那晋王就可以返回上京。
否则二人就是以下克上,天理难容。
丁酉,大军抵近东京道边境,耶律淳给王经发出最后通牒,南院五日之内必须拿出决断,否则他将以武力征服辽东。
萧奉先同样发出最后通牒,要求王经听从北廷命令,交出文妃晋王,否则将以大军取之。到时候南院参与接纳晋王的大臣,人人难逃诛戮。
辛丑,最后时刻到来,王经发表了著名的《不负忠义露布》,痛斥南北两军混乱纲常,不仁不义的嘴脸,号召天下人皆以忠义自励,自愿投军,保护辽国最合法的继承人。
《辛丑露布》感人肺腑,正气充盈,以孤忠勇直的姿态,昭告天下。
“齐心共愿,众志一城,惟使天下世人,知辽东僻地,尚有崇德之裔,奋节之孤,含贞之士,感义之民。
使天地尚有衣冠之理,人间尚存忠孝之道,死固所愿,何可惜哉?”
无数人为文章感召,纷纷起事,就连境内的渤海人盗匪、头下军州的军将,流民的首领,甚至是萧奉先和耶律淳自己手下的军士,都纷纷来投。
萧奉先气急败坏,命大军攻取通州,打开进入东京道的道路。
然而阿骨打却不干了,说自己为文章所感,不能干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还拉着萧奉先也不许干,不然就要对萧奉先实施“兵谏”。
魏王同样气急败坏,命东路军将领耶律马哥进攻锦州!
耶律马哥同样看到了《辛丑露布》,心中犹豫忐忑,从来州到锦州的三百五十里路,竟然走了整整十五天!
……
“快快快……”一队在辽东百姓眼中,全身上下都十分古怪的灰衣军士,一人双马,正从辽阳出发,朝着锦州狂奔。
马是辽人的马,在大道上奔驰得极快,除了人,更多还驮着铁管木箱之类的器械。
开州城守萧茯苓这几个月日子过得很美,以前的开州,就是凤凰山上一个偏远落后的石城,宋人到来后,开州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与宋人四州接壤的口岸城市。
东面的宋人很够意思,扁罐派出一支勘探队,在这一带山中找到一处富矿,主动邀请萧茯苓共同开发,所得的金子一家一半。
然后大量的大宋商货,又成为两家之间的贸易物资,山城如今相比去年,日子是好过得太多了。
前日接到丞相钧令,要求放开道路,允许大宋军队入境,帮助大辽守卫辽阳。
萧茯苓完全没有意见,小老弟乃是宋人统治四州的高官,论身份比自己高得太多,平日里受了不少的好处,但是却不敢妄攀交情,现在可好了,两人在开州难得欢会一场。
如今更是同仇敌忾,萧茯苓搜罗了城中全部的军马,供扁罐的新军赶路,还豪爽地拍着胸脯,跑死了都算哥哥的!
也是,两月时间里,扁罐的探矿队直接炸开金矿,让两家能够挖掘以前垂涎而不可得的“岩脉”,产量相比过去在河里淘沙子,高出了数倍。
开州城一年得过去十年之利,又能够采购大量物美价廉的宋货,这些都是小老弟带给自己的福分。
辽东马匹价格便宜,萧茯苓如今守着金窝子,不差这点钱!
四百里山路,扁罐只用了四天,便赶到了辽阳。
来不及与王经和萧瑟瑟细谈,扁罐在辽阳换了马,便带领军士奔赴锦州。
将士们身上穿着的,都是造城的工程兵的灰布衣服,没有勋表军衔,只以随身武器区分阶级。
名义上,他们都是义勇军。
他们的严格的军纪和行军的速度,带给王经等辽国南院朝野极大的震撼,私下里,将这支部队称作“飞虎”,将扁罐称为“飞将军”。
只用了七天,义勇军便从鸭渌江口的珠州,部署到了辽东门户锦州,扁罐他们出现在城外的那一刻,知州马彬才刚刚从红翎使节手里拿到王经发来的急报!
一日一百一十里,这是辽人都做不到的行军速度!
其中的关键,就是扁罐一行的足供半月行军的干粮。
锦州,中京入辽东的咽喉要地,依山临海。
“由榆关东北傍海行,经迁州八十里至来州,八十里至隰州,八十里至桃花岛,一百里至红花务,九十里至锦州。”
“出榆关以东行,南濒海,北限大山,尽皆粗恶不毛,至山,忽峭拔摩空,苍翠万仞,全类江左,乃医巫闾山”。
相传舜时把全国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闾山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周时封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
在辽语里边,医是“血红色”的意思,巫闾意为“母鹿”,因此,“医巫闾山”在辽语里,其实就是“赤鹿山”。
相传辽太祖时期,太子东丹王耶律倍在此读书,山中还有诸多曾任南京镇守的辽国王子,以及他们的妃子的墓葬。
锦州太守叫马彬,是辽国著名的大贤臣、大清官马人望之子。当地有名的闾山书院,就是马家的族学之地。
扁罐匆匆与马彬交代了后勤事务,寻即接手防务,也不扰民入城,而是在城外闾山险要之地,建立阵地。
在马彬眼里,这支军马处处透着古怪。
不结营,不扎寨,风餐露宿,天天拿着一种铲子在山坡上挖掘壕沟,填堆麻袋,砍伐松木。
怎么看都不像正军,倒似一支劳役队伍。
不过军队的风范气貌倒是让马彬佩服,真真的秋毫无犯,百姓们送去牛羊,回来欢天喜地地告知自己义勇军还给钱!舶来钱!
马彬不禁对百姓们的态度又好气又好笑,军队的任务是御敌,不是做慈善。
几枚铜钱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魏王的大军要是挡不住,看你们这些人还高兴得起来?!
马彬饱读诗书,家学渊源的清廉气节,因此认死了晋王,见援军不太靠谱,早将族中子弟尽数武装起来,已经做好了城池不守,阖家死难的准备。




苏厨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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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四章投诚
医巫闾山下,石松岗,狭窄的山谷里,一支足有两万人的骑军,排成两列行军队列,正垂头丧气地朝着锦州缓缓摸过来。
指挥耶律马哥很不情愿接这趟差遣,王丞相这些年,没少给南京输送军粮军器。
想到自己手里的武器,很快就要砍到生产这些武器的人身上,耶律马哥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露布里说得清楚,皇后无嫡,皇上北狩失踪,长子晋王就是辽朝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就算如今魏王势大,但是辽国的钱粮根本却是辽东,那个地方爆兵的能力,超过大辽诸道百倍。
听说婆娑岭日产钢铁一万五千斤,按照一兵五斤铁计算,这尼玛一天就能武装三千人!
一个月就是九万人!
这就是钱粮根本之地的威力,如不速取,待到王丞相从焦头烂额中缓过气来,局面转眼就会翻转。
魏王也是急在这里,因此一日三催,要自己从速夺取锦州,进逼辽阳。
可现在的问题,是那里有了文妃娘娘和晋王坐镇,要是魏王的图谋不果,自己这首起战端的叛逆,怕是祖坟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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