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捕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东余女
宁安自小学习的就是家中所传的“破锋八式”,以刀法基础的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种招式结合而成,横刀作为捕快和侠客的佩刀在宁安手中自然是发挥出了十成的威力。
“破锋八式”在于刀客对自身刀法武道的领悟,刀的较量在于胆气,虽然容易上手,易于学习,但是作为兵器的一种极致,刀意的领悟还需要很多的机缘。
当下宁安对于“破锋八式”的领悟已经有了初步的头绪,“破锋斩”已经熟稔于心,掉手横挥使拦腰,鬼神来阻斩不饶,这对于宁安来说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冬日的太阳照映着整个平原镇,隔壁的刘山又是按捺不住寂寞,硬要拉着宁安去街上逛逛,宁安刚突破了一层壁障也是心情不错,点头应允。
两人来到了繁华的主街上,看着治所的门前,血色已经褪去,白日的百姓都抱着对生活的向往,可又是哪些人在夜里悄悄逝去,毫无声息呢。
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上也有一些捕快在日常巡逻,见到宁安、刘山也是相互寒暄,打打招呼,一切都是美好随意。
胡同里面有几个妇人坐在井边,提着水桶木盆浆洗着衣物,儿童大多围着娘亲互相打闹嬉戏,妇人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家常,议论的也无非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琐事。
刘山一路走来后,心中的抑郁也是好了几分,念头也是通达了许多,不禁感慨,“阿宁,你说这世间是不是都如眼前这般美好的事情居多呢?”
宁安没有立刻答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总想毁了这大千世界。”
“为什么,这眼前的繁华和祥和不正是许多人追求的吗?”刘山不是特别理解宁安的话。
“没什么,只不过我们看的还很浅,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你的想法不等于别人的想法。”宁安也是皱着眉头不知该怎么解释清楚。
“是啊,不过我辈侠客岂能是做一些苟且肮脏之事,我手中的刀定是为了这平民百姓所用,朴刀在手,若是太平无事,我自然可以用它刀耕火种;若是有贼人宵小之辈,我按上杆棒砍了他便是。”刘山一连串的吐露心声,是终于将前几日的症结怨气吐出,整个身体都是清爽了不少。
宁安看着好友斗志昂扬,也是十分高兴的,“刘大侠那保护弱小,行侠仗义之事就交给你了。”说完宁安看着刘山,两人是哈哈大笑,畅快淋漓,相约着又去痛饮一番。
酒逢知己千杯少,宁安与刘山二人坐在客来居的二楼饮着平原镇独有的杏花酿,花香与酒香俱备,实在是上好的佳酿。
“阿宁,你我之间不必多言,想必你也是了解我的。”刘山酒气微醺,说出话也是混乱不堪不知道从何谈起。
宁安看着眼前的兄弟,心情较为复杂,二人虽然性情不同,但是颇为投缘,就为着江湖传说的侠客梦想,刘山的追逐自然是不言而喻。
宁安一杯饮罢,颇有当年王勃的“遥襟甫畅,逸兴遄飞”之感,面对着远望而见的大安山,心情自然是豁然开朗。
两人言语间笑声不断,想来是最近的事情不停的纠缠在身边,宁安与刘山的心中块垒颇为不平,整个人也是极其压抑的时候,当走出了这些事情之后,少年心性依旧是少年心性,不曾接触那些纷繁杂乱的肮脏交易,两人对本心的认识可谓是远超旁人。
酒时抒胸臆,醒后任侠行。二人酒中互相保证,十年后必是江湖有名的侠客,只是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今后如何呢。
反观现今,两人是酩酊醉意,杏花酿绵长清香的酒劲从口中传入脑袋里面,刘山摇着头,饮罢这最后一杯。
两人看向客来居的院子,被包下的院子里的小厮又在后门摸索着,准备再一次跑出院子,溜向外边。
“阿宁你看,这不是当日你我二人跟随的小厮嘛,看起来又要出去玩耍了。”刘山看着小厮,印象似乎又回到了前些日子。
“是啊,看起来我们和他倒是有缘,当日本来是探他的底细,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此人也算是我们的福星了呢!”宁安心情看起来不错,对着小厮也是调侃了几句。
“正是如此呢,不如你我二人随他前去再转一圈。”刘山临时起意,想随着这小厮接着转一转。
“如此也好,你我兄弟就随着他走一走。”两人结了账后,从前门绕过去跟上了这小厮。
青衣小厮依旧是从后门去往主街集市,宁安与刘山也不知道这平原镇的集市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两人逛了这十几年也没有如此激动过,想来是从小做杂役一直不得出府门,对此宁安两人对小厮倒是多了几分同情。
冬日时分,集市上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扛着扫帚插满了糖葫芦,此时正在街上叫卖,青衣小厮见到糖葫芦后,快步跑去买了两串,左右手各拿一串吃的是不亦乐乎。
青衣小厮裹着宽大的杂役袍子走在路上显得十分滑稽,宁安与刘山跟在后面更是忍住笑意,以防被人发现。
不过青衣小厮走走停停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宁安也发现这小厮出手倒是阔绰,腰上的散碎银两透过衣物印了出来,不止是宁安与刘山抱有趣味的跟在后面,几名摸包儿也悄悄的跟在后面。
摸包儿是北方人对小偷的独有称呼,平原镇的摸包儿大多是本地的无赖,专门偷窃过往的客商,对于武者来说,这些摸包儿倒是无所谓,本镇百姓也大多对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那些来往的商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若是不小心一些,被这些摸包儿撞一下可能身无分文了。
王老赖作为本镇捕快熟悉的地痞无赖,他就是一个有名的摸包儿。王老赖跟着这青衣小厮一路行来,正是准备出手了。
只见王老赖一个蹭着身边过去,一个趔趄,嘴里咕哝了一声,一把抓在小厮的腰包上。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本来百试不爽的招式到了这次却是失去了作用。只见小厮一把按住了腰包,另一只手直接抓住王老赖的手,只听一声清脆的喊声:“哪里来的贼人,抓贼了!”
小厮抓着王老赖不放,周围围观的人群是越来越多,此时宁安与刘山等人才看清这小厮面貌,不过十七八年岁,眉目清秀,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样子,看起来这琅琊郡的客商有些家底。
惊讶于小厮竟然能抓住这平原镇的王老***安与刘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凑了过去。
只听见两人在人群之中是大肆吵闹,王老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青衣小厮也是得理不饶人。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集市中偷窃,按《大乾律》当处偷窃金额两倍罚金,并罚作城务三月。”小厮有理有据,模样很自信。
王老赖一听来者不善,这平头百姓哪有懂这么多律令的道理,今天算是摸到了铁夹子上了——扎手。
“我说你小子,你拌了我一脚,我只是扶了一下周围的人,没想到碰到了你,我不找你赔礼道歉,你还在这嚷嚷起来了。”王老赖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小厮。
“我说你一个小偷哪来的这么多话,好端端的抓我腰包干嘛。”小厮揪住王老赖就要去寻官差。
王老赖抓住腰包不放,与小厮之间来回纠缠,这一来二去本在腰上挂着的腰包被王老赖扯了下来,王老赖眼珠一转,“抓贼啊,大家快来看贼喊捉贼了,当街明抢啊。”
听到此处宁安与刘山是笑出了声,这周围人群大半都是本地的摸包儿,一致对外,无赖的很。这青衣小厮如此怕是要吃个哑巴亏了。
不出所料,周围的摸包儿见王老赖反转局势后,纷纷是前来助拳,指责小厮偷人东西,又将苗头导向平原镇本地人与外来人的纠纷。
近来并不太平的平原镇已经十分忌讳外来人的闹事了,自从上次戏班过后,周围百姓是议论纷纷,甚至想请愿关闭城门,拒绝通行。
被王老赖这么一闹,周围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态度,帮亲不帮理似乎成了惯性定律。
青衣小厮被这些摸包儿指责的是百口莫辩,哪还有刚才的气势,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见事情越闹越大,宁安与刘山只好出面调停,周围人见到宁安和刘山后方才消停了不少,王老赖目光闪烁,似乎是不太甘心。
还未等宁安开口,王老赖是直接跪倒在地,“两位大人明鉴啊,这小厮见我老汉有几分积蓄就想故意抢占我的钱财啊,大人一定要严惩啊。”
这王老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山是见着就烦,整个平原镇谁人不知道你王老赖是怎么回事,到头来还想倒打一耙,刘山心里想的是刚说完行侠仗义,做个神捕,这小贼就止不住的往手上送。
“行了王老赖,平原镇谁不了解你,坑人钱财的事情哪次没有你,如今却贼喊捉贼了。”刘山一声喝住了王老赖,脸上更是止不住的厌恶。
青衣小厮见有官差过来,也是松开了一直钳制着王老赖的手,准备看着官差如何处置。
王老赖见刘山是毫不留情面,也是十分记恨,头伏在地上,哭泣连连。
“哎呦,这平原镇的捕快开始帮着贼人说话了啊,各位快瞧瞧这官差是如何对待我们百姓的啊。”王老赖哭的是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周围的摸包儿也是不嫌事大,纷纷在这哭喊着官差欺压无辜百姓,眼见着百姓越来越多,事情有些不妙了。
刘山自然是万分气愤的,可也不能当街揍这泼皮一顿,若是如此有理也说不清了。
刘山此刻是没了主意,让一个粗人断案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一旁的宁安则是悄悄的问了小厮一句,“兄台是哪里人士。”
小厮的声音还是有些哭腔的,“琅琊郡人士。”
听到此处,宁安开口镇住了在场的百姓,并且一把拽起了王老赖,将腰包暂时收入手中。
“王老赖,你说这腰包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宁安眼睛里透着亮光,又挂着狡黠的笑。
“好叫宁神捕知道,老汉我攒了许久的银子俱在此包里,若不是我的怎么会在我手里。”王老赖撒谎成性,这一套谎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哦这么说来还有点道理,这位小弟我且问你,你为何抓住王老赖不放啊。”宁安又把问题抛给了青衣小厮。
这小厮慢条斯理的回答道:“大人明鉴这腰包本是小人我的随身之物,这赖皮假借摔倒之故靠近我,意图偷走我的钱财,两位大人一路跟在后面想必也是知晓的。”
听到这里宁安与刘山对这小厮不禁高看一眼,若不是有点武功底子和水平不可能发现宁安两人的目的,况且这王老赖摸包多年极少失手,看来这小厮的身份也是有些来头。
“哦,那你们各执一词我这里倒是不知道相信哪个了呢。”宁安也不立刻回答小厮的问题,王老赖则是鼓动着其他人一起叫喊。
宁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开口道:“那我倒是来问问,这腰包里面装有多少银钱啊?”
王老赖一听是头冒冷汗,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就忽略了呢,可这小厮聪明过头,话音刚落就报出了银钱几何。
王老赖则是跟着附和,反咬一口小厮事先盯了他很久,这无赖泼皮属实是难以招架。
宁安也不戳穿王老赖的底细,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敢问里面的银钱上面印的是什么字。”
这一次王老赖似乎是颇为自信,一口咬定是大乾朝最为流行的“乾元”银。
听到此处宁安是放声大笑,示意旁边的刘山擒住王老赖,王老赖被刘山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还是狡辩着,“官差不公官差不公,我说对了为何拿我,这是颠倒黑白。”
而宁安则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给小厮,小厮直接说出了银钱上的字,“上面刻的是琅琊。”
周围的百姓听到此处却是更加迷惑,宁安笑着打开了腰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些散碎银两,上面均是刻着琅琊二字。看到此处,王老赖也是倒头认栽,不再辩解。
大乾朝的货币均由朝廷垄断,银两上面刻的一般都是“乾元”,也就是所谓的乾元银,然而对于琅琊郡的人来说,他们却有着一份殊荣,作为乾国皇帝开国根本,琅琊郡流通的银子均是特制的琅琊银,所以宁安特意问了小厮一句,说到这里周围的百姓是豁然开朗,齐手鼓掌。
百姓纷纷夸赞宁安与刘山是平原镇的神捕,宁安的侠捕之名也在这一次事情之后,在平原镇是广为传唱。
两人带着王老赖与小厮回到治所,将腰包还给了小厮,并将王老赖暂时关进地牢三日,以示惩戒。
而青衣小厮则是对宁安大为佩服,冲着两人抱拳致谢,“多谢二位大人替小,呃替小子伸张正义,只是时间耽搁太久,我要回去了,再会。”
宁安也对小厮抱拳致意,刘山的关注点却是在于这小厮好纤细的双手,嘴里叨咕着“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娘的,哪次看见你准没好事。”
两人说完事转身进入了捕快房,只留下听完一头雾水的小厮。
侠捕镇 12.木兰辞
十一月的平原镇已经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不同于十月的肃杀与萧条,在经过雪花的点缀后,干枯的树干也是有了几分美意,成了无数画师青眼相待的对象。
从腰上取下酒葫芦,宁安仰头饮下一口,在这雪地里显得写意至极,只留下一阵白气而已。冬天的平原镇更加偏于安静,节奏缓慢,百姓大多躲在家中不愿出门。
治所内也不似上月一般忙碌,似乎前朝的叛党也需要休养生息一般,彻底潜入深处无法捉摸,宁安对此也不甚在意,若有来者,一刀斩了便是。
清早的院子里就有人在尚未扫清的雪地上修炼武功,近几日的练习与领悟,宁安体内的真气又多了几分,真气作为人体沟通天地所窃取的能量,在武林之中一直颇受人们的青睐,为了一本好的内功秘籍,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恩怨厮杀,熙熙攘攘的江湖过客不过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宁安所修习的内功称不上是上乘心法,至少宁安是这么觉得的,《武经》里面对于内功或是外功的记载描述并不多,语焉不详,毫无头绪,宁安凭着强大的悟性勉强在这本晦涩的经书中窥探到了几分真谛。
拖日拿云式一收,四肢百骸都传来噼啪的声音,腹部气海之中一片翻滚,看起来真气团又有所壮大。只是对于宁安来说真气的运用并不多,缺少一个更为高效的使用方法,也就是心经的武学招数。
因而现在的宁安还是将真气附着在刀法上意图进一步强化自身优点,在与敌厮杀过程中,利用优势合理取胜。
刀光逸散,细长的刀在宁安手中仿佛如同与生俱来的手臂,不需过分关注刀的方向,随心所欲的驾驭住它竟是威力十足,刀气的挥洒如同一道白光尚未接触到树枝时,干枯的树枝就被整齐的斩断一截,看起来这刀气外放的路数宁安是练成了。
借助于刀锋本身的锋利再加上刀气的刚猛,宁安对于下一次的厮杀又是有了不小的自信,只是“破锋八式”的修炼还是尚未更进一步,斩字诀融汇贯通后,现在只有劈字诀有了一点进步。
劈不同于斩,一横一竖对于心境和时机把握都是不一样的,一刀劈下即便是五岳名山或是天外陨铁,也均要一刀破碎,面对敌人一刀劈出就要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这就是所谓的“劈山破锋”。
结束了清晨的修炼之后,宁安匆匆赶往治所,今日又是轮到宁安当值了。治所内除了宁安外没有几人在此,理正王新元带着几名护卫前往安山营中向唐公汇报上月的诸多事情。
治所内是清净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午后酒足饭饱的宁安正准备小憩一会,这个时候麻烦找来了。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晃晃悠悠的走进治所,手里拿着棍棒,看起来像是喝了酒来此撒野。
大汉脸上发红,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冻的,一进治所便是破口大骂,颇为放肆,“这平原镇每一个好东西,都给大爷我滚出来,今天老子就要给你们长长见识,好叫你们知道我镇海帮的厉害。”说完大汉一棒就砸破了治所的泥缸。
见这大汉在治所撒泼打砸,宁安拎着横刀就走出了房内,“大胆贼子公然冒犯治所,此罪可诛。”
大汉见宁安走了出来,不知为何,大概觉得宁安不是很壮硕的样子,丝毫不理会宁安,“哈哈,这平原镇无人,怎么让个毛头小子出来说话。”话音刚落这名自称镇海帮的大汉提起棍棒就扑向宁安。
大汉的铁棍来回甩动,看起来似乎是有些醉意,铁棍齐肩而行,横着砸向宁安。宁安见此人武功稀疏平常,也不爱多理会,拔出横刀,一脚就踢飞了大汉的铁棒,此时刀尖抵在大汉的脖颈上。
啪嗒一滴冷汗落下,此时这在治所闹事的大汉醉意全无,当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好,好汉饶命啊,别杀我。”大汉一改之前嚣张的模样,此时在这摇尾乞怜。
“呵,这镇海帮什么时候净收些垃圾货色,你们帮是镇的哪片海啊,这里是平原镇由不得你撒野。”宁安语气愈发强硬,只要刀尖微微用力大汉的性命就直接交代这了。
大汉是万分惊恐,不敢妄动,“饶命饶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前来捣乱的,大人恕罪。”大汉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治所外又传来呼救的声音,只见客来居的店小二满头鲜血的跑进来。
“救命啊,宁大哥快点救我,掌柜的被一群江湖人士围住,性命堪忧啊!”店小二一头扑在了地上,头上的血还在流。
宁安赶紧喊来了治所的其他人,将店小二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开口询问店小二究竟发生了何事。
店小二是连忙抓住宁安的手,“宁大哥,速去客来居,有群自称镇海帮的人来店里闹事,只因住店的院子已经没了,就要与琅琊郡的客商起冲突,掌柜的劝解不住,已经被他们打个半死了。”小二苦苦恳求,宁安见情势不妙也是加快步伐赶往客栈。
此时客栈内两方剑拔弩张,堵住门口的正是来闹事的镇海帮,领头的正是镇海帮的副帮主黄平波,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笑面虎,黄平波皮笑肉不笑,提着一柄虎口大刀,护手处一只虎头栩栩如生,这也是他最为宝贝的一把武器。
黄平波身高五尺,宽头扁平脸,浑圆的身材任谁看都不觉得是一名武林高手,然而正是此人在东海上伏击临海郡客商许明诚,杀害许家满门,心狠手辣之事不胜枚举。
偏偏此人做事又谨慎小心,虽然有杀人之实,但苦于没有证据,即便是朝廷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各存心思的同道盟了。
黄平波带着一干人马堵在客来居的门口,客来居的掌柜此时已经被打的晕厥过去,被随手扔在了一旁,另一边则是前些日子宁安与刘山所熟悉的青衣小厮一行,只不过小厮现在却不在现场,为首的是一名仪态姣好,风姿绰约的美妇人,围在她身边的是四名家中护卫。
“黄副帮主不在东海上好好坐镇帮内,怎么有心情跑到这北部边陲之地与我等妇人一般见识。”妇人言谈举止中都透露着一股子优雅的气息,看起来便知非富即贵。
只见镇海帮一个小喽啰叫嚣道:“小娘们儿真是不识好歹,我镇海帮做事轮得着你这小娘子开口,倒不如和我等一起把酒言欢啊。”
听见此等粗鄙下流的话,女子身边的护卫是忍不住了,握着手中的宝剑就想冲出去。
而女子也不见生气,拦住了冲动的护卫,“哦,黄副帮主不开口吗,这镇海帮什么时候轮到小喽啰说话了。”女子此言字字诛心,美目流转,还带着些许笑意。
黄平波听到之后冷哼一声,一掌拍死了抢话的喽啰。镇海帮众人此时是笑意全无,要知道黄平波平时都是笑眯眯的,当笑面虎当众杀人的时候,一切的掩饰都掩盖不住杀意。
女子见了之后又是连连发笑:“黄副帮主好魄力,看来镇海帮果然规矩严明啊,奴家叫你黄帮主可好。”
一听此话,黄平波当场暴起,“贱人焉敢坏我兄弟情义。”手中环口大刀挥动,意图直取女子性命。
刀势沉稳刚强,夹着刀风斩向女子,周围护卫是一拥而上,用三尺剑锋挡下这愤怒一击。
刀剑相撞,黄平波手中刀纹丝不动,四名护卫则是咬牙硬撑,这黄平波以一敌四,不落下风。
黄平波大刀从头转过,手举宝刀挡住了后面的偷袭,又是拖刀甩开,一刀震飞了两名护卫,两名护卫当场吐血,重伤倒在了地上。
其他两名护卫则是弃剑用掌,两人用的竟然是“真武阴阳掌”,“哦,看不出来啊,还有真武剑派的弟子。”黄平波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的合击之术。
两人分左右而进,攻向黄平波,黄平波大刀一抛,左手架住右手,镇海帮独门武学“镇海拳”。
拳掌相对,真气四溢。镇海拳拳势威猛,力道惊人,真武掌路数奇异,胜在精巧。
然而两人合击之术却是不敌黄平波一拳之将,大拳如炮重重的锤在两人胸口,凿飞了两人。
“哈哈哈哈,真武剑派不过如此,不过我给你们个机会,我们五五对战,五局三胜,来吧。”黄平波见场上无人有再战之力,竟是开始玩弄他们,脸上的得意抑制不住。
不过此时除了四名护卫尚有一息之外,其他人均是女眷仆役怎能打的过。
而为首的女妇人则是面不改色,生死之事似乎早已看淡,黄平波见无人应答,是颇为不满:“既然如此,小娘子别怪我黄某心狠手辣。”
只见黄平波变掌为爪,准备一爪抓死妇人。女子此时已经不在乎生死之事,悄悄的说了声:“七郎,我来陪你了。”
就当女子从容赴死时,宁安所见的青衣小厮悍然出手,提着一柄细剑掠向黄平波,一剑砍向黄平波,黄平波一爪抓在了细剑之上,反应过来时青衣小厮已经挡住了这一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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