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渊
“沈郎说,那首词是他填的。但是诗词小道,他却不觉得十分喜欢……”云鬟抿着红唇说道:“那…在沈郎的心里,什么才是大道?”
“我也不知道啊?”小符听到云鬟这么问,不由得嘟起了小嘴说道:“姑爷这个人怪的很。”
“他手里拿着好多银钱,但是却依旧过着清贫日子。他写出的诗词能够让小姐惊为天人,但是却不见传扬于世。他要是心里面真有个大道,那想必是些……很厉害的事情吧?”
且不说屋子里两个小美女在颠来倒去的想着沈墨,沈墨自己在外间屋小床上,也是默默的想着心事。
沈墨的书法不但过得去,而且诗词古文上多少也有一些功底。就像是律诗粘对、填词平仄这些也都懂得一二。所以在抄袭古人诗词这方面,倒不至于露了馅。
让沈墨久久不能入眠的,是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了家人,从此之后,他又多了一份牵挂。
从今以后他不但要为自己打算,还要为自己的家人打算。这种感觉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心里平添了几分幸福,又多了几分担忧。
……
第二天一早,沈墨照常上班,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大食坊的那件案子,终于以口口相传的方式在临安城里面大肆宣扬开来。一时之间胡商巨宝、死尸猫妖之类的话题,在街市上、茶馆里被讨论的沸沸扬扬。
随着整个临安城上上下下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县太爷卢月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的难看了许多。想必来自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让他也感觉吃不消了。
县太爷很不爽,问题很严重,这里面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捕头徐旺。
等到过了两三天,卢县令向徐旺问起了案件的线索,却发现徐旺手下的这些捕快什么都没查到。这位县太爷不由得勃然大怒。
于是徐旺被结结实实打了20板子,然后县令放出话来,若再过三天案件还没有进展,就打徐旺40大板,再过三天就是60板。
除此之外,六天以后还要在徐旺的脸上直接刺上金印,先把“刺配”两个字刺到他的脸上再说。
卢县令说。案件要是破不了,直接就在金印的下边添上个地名,就可以把徐旺刺配到远恶军州去当一个贼配军。
这个刑罚叫做“流刑”,按照大宋刑律,要是刺配个三五百里远,在外边做几年苦工还可以回来。但要是刺配千里以上,那就是终生都不许归家。
这可是扎扎实实的重刑!被打了板子的徐旺,脸上整天就像是死人一样绷得铁青,疯了一样打发他手下的捕快出去寻找线索。
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推移,案子却依然毫无进展。
就这样,就在第四天头上,案件还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另一个消息却传了回来。
钱塘县打上去的报告被临安府批示回来,在大食坊设立军巡铺的条陈照准了。
这一切和沈墨所预计的一模一样,想必是大食坊这样的地方要是再出现什么案件,就连临安府也逃不了关系。
所以效率慢得令人发指的大宋官府,这次的批复却是来得出奇的迅速。
于是第五天早上,县令在县衙大堂集合了三班衙役,把这次增设军巡铺的事情向大家宣布出来,同时还公布了军巡捕五名铺兵的人选。
沈墨站在那里,听着县令老爷一一唱名,结果五个人的名字说过以后,这五人的名额里面,却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沈墨的心里面暗自一震,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县衙里面的衙役中,有五个人被调到了军巡铺。至于这些缺失衙役的位置,自然有新来的人一一的补上。沈墨仔细想着这次进了军巡铺的五名新任铺兵。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事情的端倪。
这五个人里面,有两个是县丞赵正己的人,还有两个是县尉魏蛟的人。
至于剩下的一个,则是主簿柳清的亲信——原来这些人坐地分赃,瓜分了这五个名额。
这个赵正己,把自己给卖了!
南宋第一卧底 第21章:沈墨被欺负,后果很严重
站在那里的沈墨,分明感到了从赵正己的那个方向递过来的目光,但是他却并没有抬头看,而是面色平静如水的站在捕快班里一动不动。
说到底,沈墨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小吏的无耻程度。在利益面前这些人根本就毫无信义可言,这是沈墨始料未及的。
等到沈墨想了想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很快就知道了自己被出卖的原因。
闹了半天,自己原本就是一个无根无底的小捕快而已。在这些人的心目中,他的地位不仅和他们做不到对等,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性命都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
所以这次明晃晃的出卖,赵正己做得毫无顾忌。因为他们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赵正己的心里面清清楚楚,就算是沈墨怀恨在心又能怎么样。他一个捕快,又能把县丞如何?
县太爷卢月显然根本没有关注军巡铺这件事的心思,那桩未破的悬案造成的阴云始终都笼罩在他的脸上。在匆匆忙忙安排了军巡铺的地址、器械之类的事情,命令军巡铺今日就开始执勤之后,他就下令退堂了。
当沈墨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赵正己叫住,一路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县丞厅里面。
等到赵正己把随从打发出去之后,只见他面上带着笑意,对着沈墨摇了摇头。
“贤侄,这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只见赵正己拍了拍沈墨的肩膀,然后向他说道:
“这铺兵名额的事情,县衙里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为了你的事,我也跟他们说过。没奈何狼多肉少。这一次却是对不住你了!”
赵正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情虽然显得十分亲切,但是语气却有些淡然。显然在他的心目中,他能给沈墨这样一个交代,就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好歹和你父亲老沈是故交,你的事情我总不能不管。”
只见赵正己接着说道:“这次铺兵的事情虽然没办成,但是我已经和捕头徐旺打过招呼,今后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了。”
“贤侄,为了你的事,老朽可是尽力了!”赵正己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沈墨的反应。
只见此时此刻,沈墨的脸上倒是没有丝毫不悦之色。等到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沈墨倒是略显得有些惶恐的向他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大人这话说的太重了!”只见沈墨带着几分歉意的神情说道:“为了小人这点蝇头小事,还劳烦老大人反复为我说项,小的已经是感佩在心了。”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大人对我一片热忱,小人哪会不知?”沈墨眼中的笑意显得十分真诚:“大人栽培之恩,小人定会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赵正己听了他的这番话,再看沈墨脸上的表情诚挚恳切,他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沈墨见状,赶忙告辞退出去了。
等沈墨退出厅堂以后,赵正义又想了想,在他的心里面,却隐隐的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这个沈墨……好深的城府啊!
赵正己感觉到有些不安,按说沈墨的这个年纪,要说养气的工夫足够。那“山崩于前不变色”他要是能够做到,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可是今天,这种“无故加之而不怒”的气度,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想到沈墨刚才亲切自然的表现,赵正己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妥。他心里不由得的暗自想到:“赵正己啊赵正己,今天的这件事,你是不是打错算盘了?”
不说赵正己在那里犯寻思,单说沈墨。
他出了县丞厅以后,直奔自己的快班房。此时在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外露,但是他心里面却是在暗自冷笑。
“老子居然想要当个铺兵都当不成……居然被一帮古人给无视了,你们还真把我当成了随意拿捏的面团了!”
等到了快班房,正赶上捕头徐旺一脸寒霜的在喝骂他那些捕快手下。
“这几天审结案子,里里外外全无头绪!”徐旺拍着桌子大声的喊道:“万贺升老店的那些伙计们,我都派人一一查过了。在案发时,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咱们县尊因为这桩案子,已经在上峰那里吃了好一顿排头,上面限期钱塘县十五日之内破案。所以这一层层的压下来,县尊大人才会打了老子的板子!”
“告诉你们这些王八驴入的,我好不了,你们谁也别想好!”当徐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被愤怒扭曲成了一团:“别以为你们能逃得过去!”
“案子破不了,大不了整个钱塘县上下一锅端。县尊大人怎么收拾我,老子就怎么收拾你们!”
“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晚点卯。”只见徐旺凶狠的目光向着屋里面的捕快的扫视了一圈。
“一天查不出线索来,每个人给我领二十板子。此后每过一天,再加二十板!等十五天限期到了,咱们钱塘县上上下下都特么一起死球!”
当徐旺说到这里,只见他脸上的青筋蹦起多高。他嘶哑着向手下一班噤若寒蝉的捕快们喊道:“都特么给我滚出去!”
那些捕快们见上峰如此暴跳如雷,自然是忙不迭的一哄而散。
等到沈墨转回头往外走的那一刹那,他却看到徐旺的目光像是一道流火一样,向他的身上射来!
在那道眼神里面,带着说不尽的狠毒和凶残之意。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沈墨却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看起来,就算是赵正己和徐旺说过些不要为难沈墨之类的话,那也是屁用不管。这一次徐旺想要立威,毫无疑问,他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沈墨!
“哼!铺兵当不成,眼看着捕快也要当不成了!”当沈墨跟随着大家往外走的时候,他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随着他一次一次的被这些古代的风尘俗吏们轻视和折辱。沈墨的心里面那股来自现代人的傲气,却猛然间爆发了出来!
想我沈墨何许人也,居然被你们这些小人物来回的搓磨?沈墨摸着自己的鼻子,冷笑着想道:“难道我穿越千年来到这南宋,就是为了被你们这些小人,踩在脚底下的吗?”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小爷索性就让你们这些人看看,我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捕快,发起彪来是个什么样!
南宋第一卧底 第22章:一枝穿云箭,几个冤死鬼
身边的捕快班卷堂大散,沈墨身边的捕快们都心急火燎地忙不迭去查案。而他出了门之后,则是拉住了他的哥们儿“犟驴”吕强,对着他密密的嘱咐了几句。
这两个人分开后,沈墨径自回到了自己家
一回到家里,沈墨立刻脱下了身上的捕快公服,换上了他昨天买来的青衫。然后他一路走出了家门,向着城南走去。
他做的这件事情,却要出了钱塘县才行。
沈墨沿着御街一路向南,一直走过了大半个临安城,然后他找了一个门面宽大的生药铺走了进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提上了几包药。
在回来的路上,他又特意在众安桥下绕到了小河的河沿上,折了一段干枯的芦苇,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在路过街边儿上一个土地庙的时候,他在香炉里面随手拔了一根三寸来长的线香香头。把这个香头吹干净以后,沈墨把它小心的夹在自己的折扇里,一路带回了家。
沈墨之前回家的时候来去匆匆,陆云鬟和小符也是莫名其妙。等到他这次回来,云鬟赶忙上前问他,晚上想吃些什么饭食。
“晚上不在家里吃。”沈墨笑着说道:“案子逼得紧,上面都盯着呢,我这回好歹也要做出点忙碌的样子来才行。”
沈墨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都摊在了桌子上。陆云鬟做女红的针线笸箩(话说云鬟自己还没用过)也被他拿到了桌子上面。
那段干枯的芦苇被他拿了出来,用剪刀剪成了四根一寸多长的苇管。然后沈墨用宣纸团成纸团,把四根芦苇管的一端都堵了起来。
之后,沈墨打开两包药,把里面的药粉拿出一些来混合在了一起,灌满了四段芦苇,再用纸团把两端封好。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云鬟和小符看着沈墨在那里摆弄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硝石粉和硫磺都没有经过提纯,不过这不重要……沈墨一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还要抽空回答这两个好奇宝宝的问题。
“这是个炮仗,”沈墨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晚上可能要去抓贼,万一贼人人多势众,本相公虽然武功高强,却是势单力孤,有可能奈何他们不得。”
“所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万一我遇到险情,就用这个来招呼其他的捕快过来汇合,一起抓贼。”
云鬟和小符听了之后都觉得将信将疑。不过相公说得引经据典,她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沈墨弄好了四根芦苇管,他抽出针线笸箩里面的棉线,把芦管绑在了线香的一端上。然后在线香上又套上了一段芦苇,免得它被碰断。
之后,沈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把这个新做成的东西小心的放到袖子里,换上捕快的公服出了家门。
……
大食坊胡同口的妙明寺,寺院的前面是一条宽敞的街道。道路两边酒坊茶肆林立。眼前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这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万贺升老店的掌柜穆青迈开脚步,照例围着自家店铺的院墙走了一圈。
如今店铺查封,老掌柜生怕有小贼进去偷走了店里面的家什,所以每天都要来看上几次才放心。
刚转过街角,穆青就看见一个穿着公服的年轻捕快迎面走过来。
“穆掌柜,”沈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哥……”穆青觉得这个捕快有点眼熟,正匆忙回礼间,沈墨已经走过去了。
“对了小哥!”穆青忧心自己店铺的事,他赶忙出言叫住了沈墨。
“您有事?”这个年轻的捕快站住了脚步,回过头。
自从穆掌柜家里摊上了案子,这些捕快见到他都没什么好脸色。难得今天遇上个像是好说话的捕快,穆青连忙向他打听店铺的事。
“小哥,这几日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这小店什么时候能解封?”穆青看这个年轻人面色和蔼,立刻抓住机会问道。
“案子没什么进展,穆掌柜你……唉!算了!”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是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哥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可得告诉老朽啊!”穆掌柜一见之下,立刻苦着脸央求道。
“消息倒是没有,”只见这个年轻的捕快想了想以后,小声对着木掌柜说道:“在西街口上,钱塘县衙开了间军巡铺,你知道这事儿吧?”
“知道啊!”穆掌柜听到他说的是这件事,便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说你!”只见年轻人一听之下立刻皱起了眉头,摇着头说道:“眼看着人家新铺面开张,你也不说过去看看!”
“哦……”穆青还是踌躇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了七八分,不过他的心里到底还是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唉!我看您人不错,这才多一句嘴。”只见这个年轻捕快迟疑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
“您讲!您讲!”穆掌柜一听,就立刻打起了精神。
“不是我说你,你仔细想想。等到案子具结、这件事情过了以后,你这个店主在这件案子里有没有责任,你那个店铺能不能接着开张做生意,是不是县里面的老爷们一笔写出来的?”沈墨沉声说道。
“对啊!”穆青点了点头。
“现在军巡铺开张,县里的这几个头面人物都在那铺子里头,你还不赶紧上去贺一贺,还等什么呢?”
“明白了!”等沈墨的话说到这里,穆青这才是如梦方醒然。他恍然大悟之下,立刻郑重其事的朝着沈墨深鞠了一躬。
“我这就去,多带些贺礼……”
“带什么贺礼!”沈墨立刻毫不客气的出言打断了穆青的话。
“你现在跟这件案子里面还有勾连,在这个当口,哪个敢收你的礼?”沈墨皱着眉说道:“你要是敢拎着东西进去,他们当时就能把礼物给你扔到街上去,你信不信?”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穆青当时就懵了。
这礼物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唉!罢了!我教你个法子。”只见沈墨无奈的说道:
“你去找间酒铺,叫上几坛上好的美酒。让酒铺伙计直接送去。你自己要是不露面,人家也许就能收下也未可知…你明白了吧?”
“懂了懂了!”穆青这下可谓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立刻重重地谢过了沈墨,然后扭头就向着街角的酒铺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穆青的背影,沈墨淡淡的笑了笑。
他在街角上绕了一圈,找了一家茶肆,在二楼上临街的一张桌子边坐下,要了壶茶之后向外看去。
他现在的位置,就在新开张的那间军巡铺对面。
南宋第一卧底 第23章:毫无底线沈郎君,误交损友是吕强
那间军巡铺就在妙明寺的西街街口,设在进入大食坊的必经之路上,军巡铺里面的铺兵要想盘查进出的行人也很方便。
那里原本是一间临街的房子,这个时候,里面水桶铁钩之类用来灭火的器具已经被搬了进去,五个新上任的铺兵正在忙里忙外的打扫。
过了一会儿,沈墨的茶壶续过了一次水,他终于看到县丞赵正己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口。
沈墨眼看着他一路走进了军巡铺,在那里面大概呆了一盏茶的时分才离开。
然后过了一会儿,主簿柳清也来到军巡铺那里,坐了一会儿才走。
这两个人在这军巡铺里都卖过编制名额,赵正己是两个、柳清是一个。新兵上岗,他们自然要过来吩咐停当才肯放心。
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是文职,虽说不上崖岸高峻也是自恃身份,自然不方便在这里久留。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慢慢的都要黑透了,捕头徐旺也来了。
不过徐旺和赵正己柳清不同,他这个捕头其实就是捕快的头儿,来到这里自然要和这些人打混一阵。
沈墨眼看着街角上酒店的伙计一手一个,抱着两个酒坛子送进了军巡铺。而捕头徐旺进去之后,就再没有出来。
沈墨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可是你自己作死!”
等他看到街角那边出现了吕强的身影,正东张西望的朝妙明寺这边走过来,他这才起身结账下楼。
他没有去见吕强,而是绕到了军巡铺的房后,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面停了下来。
只见沈墨伸手把公服的衣襟掖到腰带里面,他两步助跑、脚下一蹬墙壁,轻轻巧巧的就越过了一丈高的围墙,落到了墙后。
这里是妙明寺的后院,满目是一片青翠碧绿的菜园子。这个辰光正是僧人晚课的时间,这里四下一个人都没有。
沈墨贴着墙根,径直穿过了妙明寺宽大的院落。等到他再度越过一道围墙之后,眼前已经是一片熟悉的房舍。
这里就是那个凶案现场,万贺升老店的后院!
找到一处柴房,沈墨推开了门,闪身进去。
临安春季多雨,这间柴房里面备下的干柴很多,都快要顶到房顶上了。
沈墨从袖子里面把他做好的那枝“穿云箭”拿了出来,他拔掉了芦苇管,露出了里面的线香。
然后,他从火折子里面夹出了阴燃的纸卷,晃亮明火之后点燃了芦管上的线香。
“这火折子也太麻烦了,话说,火柴的配方是什么来着……”沈墨一边想着,一边把芦苇管插进了柴堆里。
三寸长的线香大概能燃烧十多分钟的时间,等到香火头烧到芦苇管那里,立刻就会引燃里面的硫磺和硝石粉。
然后,这间柴房里面的干柴就会慢慢的越烧越旺。等到附近的居民发现这里着火的时候,那起码都已经是20分钟以后的事了。
在这之后,芦苇线香、宣纸棉线、硫磺硝石,全都会被烧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沈墨快速的从这里撤离,一路上循着原路越过了两道高墙,绕过军巡铺来到了街上。
吕强正在约好了的那家饭铺里面等着,沈墨笑着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两个人要了饭食,坐在那里开始吃晚饭。
沈墨一边吃饭,一边等着那边万贺升的房子着火。
在这个时代的临安,满城全都是木制的房屋,说实话放火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但是眼前梅雨季节刚过,并不是天干物燥的时节。而且万贺升老店里面所有的房舍都是独栋的,并没有和周围的建筑连在一起。所以沈墨并不担心火势蔓延开来。
最关键的是,万贺升老店已经被查封了,里面连一个活人都没有。这一方面方便了沈墨放火,另一方面也不会因为火灾弄出什么人命。
不过要说不出人命,那也不是绝对的。
最起码正在军训铺里面,和那五个新任铺兵畅饮美酒的捕头徐旺,这场火灾……可是要了他的命了!
沈墨把这些人的心理算得很准。赵正己和柳清绝在军巡铺里不会久留,而徐旺则不同。
那五个铺兵刚刚走马上任,他们一个个眼看着自己就要财源广进,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而徐旺则是因为心里头压着案子的事,心中正是郁郁寡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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