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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业设计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米酿
王元人在韩得功手里,哪里敢撒谎,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讲了出来:“强…强人老爷,我等举人哪里敢和秦…秦守备斗?秦守备的三品的官帽压也压死我们。是前几天南京传来消息,鞑子破城而入了。弘光皇帝被鞑子杀了。如今到处都传圣旨御封的秦守备没了靠山,也就是江上浮萍,一吹就散。“
“这都是县尊…县尊老爷不能忍守备爷强行摊派田赋,又眼红秦守备修水车可以开出无数新田收租,所以让我等出头阻拦守备爷的新田开垦。”
韩得功点头说道:“原来是县令。那等下守备爷问你话,你可要老实回答,免得挨一顿打。”
王元小鸡啄米一样忙着点头。
众人一路往前走,很快就走到秦家村的村门口。
众人从飞檐斗拱的北村门进入了村子,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直接把颤颤巍巍的王元拖进了祠堂里。
秦昭坐在祠堂里,看着被强行拖来的王元,笑道:“县令老儿很快就要提审我村的村民吧?”
“很简单,县令怎么对我村的村民,我们就怎么对付你这个举人和你家的奴仆。”
“县令要是不识抬举,敢关押我村的村民,那他自己就倒霉了。”
王元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可怕。
县令审案,打残个把“刁民”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实在的,按现在大明朝乱成一片的形势,就算是县令打死“刁民”恐怕都没有人管。
县令要是真打死秦昭的村民,秦昭岂不是要打死自己?
王元顿时在秦昭下首嚎啕大哭起来。
“冤枉啊!守备爷!我是冤枉的啊!这一切都是县尊的指示!守备这么大官,我等哪里敢和守备爷为敌?都是县尊老爷的安排啊!县尊说守备爷如今没有了皇帝做靠山,一推就倒,让我们这样来对付守备爷。”
“守备爷!我写一封书信给县尊,让他万万善待秦家村的村民,万万不得欺辱,如何?”
秦昭冷笑一声,说道:“快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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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业设计师 一百二十一章 煽动
“威武!”
香山县县衙里面,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都来看县令审理秦家村的人。宁登云一甩官袍,从后堂走了出来,走到了衙门大堂上的主位上。
他坐到主位上,一拍惊堂木,喝道:“下面所跪何人?”
秦家村的十二个村民哭丧着脸说道:“小民秦家村秦四郎。”
“小民秦家村秦三郎。”
“小民秦家村…“
十二个秦家村村民一一报了姓名。
宁登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的族长秦昭最近很威风么?来人,给我…”
宁登云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从衙门门口传来一声大呼:“老爷~”
“老爷~不好了,不能打啊。”
围观的百姓们面面相觑,集体看向了衙门外面。只看到香山县唯一一个巡检司衢门关巡检司的巡检王光行甩着九品官袍冲了进来。
越过重重人群,他直接把一封书信交到了堂上,塞到了宁登云手上。
“老爷!小的快马赶了过来。这是举人王元传来的书信。”
宁登云见到王光行的狼狈摸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和秦昭过招,宁登云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这是在广州城斗翻了知府陆以轩的大人物,现在又当上了守备。但是宁登云知道秦昭的千户和守备官都是圣旨御封的,秦昭的关系在南京城。现在南京城已经被攻破,弘光皇帝死了。所以秦昭的后台没了。
而且自己这次只是阻止秦昭修水渠,料想不至于再次拉扯泉州郑家进来。
不过宁登云还是有些惶恐,看到王光行的模样,他感觉自己像是给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怎么了?”
王光行把信交到宁登云手上,说道:“县太爷您自己看王元的信。”
宁登云赶紧打开王元的信,急匆匆地阅读起来。
越往下读,他的心越凉。
王光行诧异地看着宁登云,眼看着宁登云一点点气焰消沉下去,最后发现宁登云已经整个人缩在了花梨木大椅子上。
王光行问道:“县尊,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秦昭怎么敢拿王元当人质?弘光皇帝已经失陷在鞑子手里,他这个御封的守备怎么还敢这么撒野?”
宁登云半天才说道:“要出事情。”
王光行讪讪问道:“要出什么事情?”
宁登云几乎是哭丧着脸说道:“我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这个秦昭是个聪明过顶的人,所以才能斗翻陆以轩。他手上要是没有能斗翻我的手段,他敢这么嚣张地扣押人质?他不怕我参他目无王法么?”
王光行诧异地答道:“县尊老爷这句话说得有道理啊?”
宁登云摇头叹息起来:“都是叶斌误我,叶斌昨天说的话太冲,把我鼓起来了。”
王光行心里猛地一个咯噔,问道:“难道秦昭敢强攻县城?他要造反?“
宁登云吸了口凉气,说道:“他不敢吧?“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等吧,不要给秦家村的人上刑,看接下来秦昭下哪一步棋,见招拆招吧?”
王光行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怎么刹那间,气势汹汹的县令就这么蔫了?昨天还说好要为香山县的缙绅出一口恶心,以儆效尤的呢?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云里雾里。
慢慢地人们开始议论起来,议论县令为什么突然没了气焰。就连大堂上手抓水火棒的衙役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天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宁登云突然间似乎老了好几岁,一句话不说,颤颤巍巍地从大堂上走了下去,退堂了。
众人更是一片迷糊,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光行朝左右的衙役说道:“退堂!退堂!改日再审!先把秦家村的十二刁民关进班房,以后再做处理。”
……
训练场上,秦宁站在一千名效命团士兵面前,把手一挥。
“兄弟们!都听好了!守备爷为了筹集银子给我们发月饷,给我们养猪吃肉,绞尽了脑汁。守备爷在广州城辛辛苦苦地卖弹簧软椅,赚到的钱都用来给兄弟们发兵饷了!“
“诸位跟着守备爷,吃香的喝辣的,衣食住行无一不全。一个月三两月钱,能养活一家老小。就是上战场杀敌,守备爷也绝不让一人受伤,一人挂彩!“
“守备爷待诸位怎么样?“
下面的士兵们轰然答道:“没说的!“
“守备爷恩重如山!“
“守备爷养活了我一家!“
秦宁听到下面的回答声,脸色一变,说道:“然而!“
他挥舞着衣袖,大声说道:“然而天杀的县令老儿宁登云,却阻挠守备爷给新田建水渠。守备爷开垦新田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香山县的百姓能有多些田地?还不是为了能多赚些地租来养诸位大兵?“
“可宁登云却眼红守备的手段,和三个举人一起阻挠。斗不过我们人多兵多,他就抓秦家村的村民去县衙里,把十二个秦家村村民关进了班房!“
“大家说说看,如果守备爷的新田开不出来,大家还有没有这一碗兵饭吃?“
“大家说说看,要不要保住守备爷的水渠?“
下面的轰然叫道:“要保住水渠!“
“要保住这一碗饭吃!我一家老小就靠这碗大兵饭了!“
“天杀的县令老儿!“
士兵们都恼怒起来了,训练场上的气氛十分热烈。这些大兵的想法很简单,自己这一千人的伙食和月钱消耗实在是大,守备爷对自己这些人恩重如山。谁敢动守备爷赚钱的门路,谁就是效命团的头号死敌。
比闯贼还要死敌。
秦宁挥手问道:“县令老儿宁登云这么蛮横,我等如何?“
下面的大兵沉默了一会。
“闹饷!“火箭兵陈德璠突然大声喊道:“我们闹饷,砸了县令老儿的县衙门!“
陈德璠早就被秦宁指示过,此时按照秦宁的安排喊出了闹饷的口号。
众人诧异地看向了陈德璠。
秦宁大声喝道:“说得好!“
“守备爷是朝廷命官,不能攻打县城。但我等是吃兵饭的家丁大兵,和朝廷没有狗屁关系!县令老儿敢让我们的兵饭吃不好,我等就攻打县令的县衙,一把火把他的县衙烧了,让他关不了我们的人,阻拦不了守备爷的水渠!“
众人有些恍惚地看着秦宁。
班长韩得功大声吼道:“秦长官说得好!我们闹饷!烧了县衙!“
“国朝这几十年,还没有惩罚过闹饷的士兵!“




南明工业设计师 一百二十二章 法理(加更)
众人渐渐都心热起来。
前番消息已经传来,南京城破,弘光皇帝已经失陷于鞑子手里,被杀了。现在大明朝半壁江山不保,再次处于没有了天子的状态。这个时代的农民、士兵最敬畏的还是皇帝,皇帝代表着一切社会秩序的终极维持者。此时弘光天子死了,秦昭的农民兵就觉得天下乱得一塌糊涂,秩序没有了。
这样的时代,烧了县衙又怎样?
就算新的天子登基,自己这些大兵也是堂堂守备官的家丁,谁能惩罚?县令肯定无法惩罚,法不责众,就是两广总督也管不到闹饷的士兵。最多责备守备爷约束不力,罚守备爷的过错。
罚守备爷?守备爷不怕,让秦宁来指挥大家闹饷,我们这些大头兵怕什么?
闹饷!怕个球!
一个个子极高的大兵突然大声吼起来:“闹饷!怕他个球!“
秦昭的一千大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大世面的。自从在嘉鱼杀了近万人后,这支大兵队伍就对官场人物失去了原先的敬畏。那些闯军老贼杀了多少朝廷命官?在我们这些大兵手上还不是和玩似的被全部炸死?
这个大兵的吼叫声顿时引起了一片共鸣:“闹饷!烧了县衙!“
“闹饷!炸了县衙!“
“炸死宁登云!“
“天杀的宁登云,敢断我守备爷的财路!”
“干了!”
众人纷纷表态,最后汇成一片叫喊声的潮涌。
“干了!”
“干了!”
秦宁高兴得眉开眼笑,大声说道:“所有人穿上自己的铠甲,攻县城。大家说,目标是什么?”
“炸了县衙!“
“炸死宁登云!“
秦宁笑了笑,说道:“大家随意,过瘾就好!”
“闹饷嘛!过瘾就好!大家随意!”
……
宁登云坐在二堂上,心里打着小鼓。
二堂那一圈沙发软椅上坐着香山县的十一个举人。这些举人在历任县令手上都有免赋的特权,真真正正是香山县的统治阶级。他们中任何一人名下都有五百亩以上的良田,都是小民投献而来,一个个富甲一方。
秦昭在秦家村均平田赋,强制王元等三个举人交税的行为无异于在平湖上炸响一颗惊雷,炸得这些举人七荤八素的。秦昭均平田赋,让秦家村的村民日子好过了,可却是要了这些举人的命。试想如果其他地方的村民效法,靠家族武力强行要求举人们均平田赋,那这些举人以后还怎么收地租?
恐怕那些投献过来的佃农要和举人们吵翻天,最后拒绝交地租。
秦昭的这个风气一开,后果不堪设想。秦昭已经变成了举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座的举人们,无不欲将秦昭除之而后快。
而更恼人的是,秦昭居然开始在秦家村开辟新田了。
举人都打听到了,秦昭准备用水车灌溉开辟新田。每亩新田秦昭只收地租五斗粮食。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秦昭的新田一开好,举人们投献而来的良田就没有人种了。很简单,举人们现在在田里收九斗以上的地租,而秦昭大规模开发,近乎无限供应的新田只收五斗地租,那还有谁种举人们的田?
到时候举人们只有拼命下降地租,求佃农们继续耕作。
这水车一立起来,一来二去,就要把举人们的地租收入打个五折。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举人们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被逼”动手了。他们在官衔上不是秦昭的对手,武力上,这些举人的护院也不堪一击,打不过秦昭的效命团。所以他们就集体找到了县令,要县令凭法理镇压秦昭。
无论如何,不允许秦昭的水车立起来。
从法理上说,河边的良田大多是投献在举人名下的土地,秦昭的灌溉水渠确实是从举人的土地上走了。那些投献土地的小民同意,但是举人们不同意这些灌溉水渠。
就凭这一点,从法理上来说秦昭的水渠就是犯法的。
举人们齐齐看向宁登云。
宁登云前天还豪气干云,在酒席上说一定为香山县的士子做好这件事情,绝不让秦昭在香山撒野,把天捅破。但昨天,秦昭把举人王元扣押住以后,宁登云一下子就泄气了。抓来的十二个秦家村村民虽然还没放,却是在班房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说是坐班房,其实是款待着。
这成何体统?
举人们都觉得不对劲,今天齐齐找到县令宁登云,要他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个抉择。
宁登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
茶杯晃得有些厉害,宁登云只能用两只手一起握茶杯。
如此胆颤不为别的,就为秦昭的凶名实在太可怕。昨天班房里的秦家村村名说了,秦昭在湖广战场上斩杀数字极大,邸报上的数字是经过处理的数字。秦家村的村民都说,实际上秦昭在湖广击杀了近万李自成手下老贼。
有插云峰上堆积如山,取之不绝的盔甲为证。
李自成的老贼啊,那都是李自成这几年养出来的精锐啊。李自成就靠着这些精锐从西北杀到北京,打得官军不敢招架,最后占了北京逼死了崇祯皇帝。而这些精锐在秦昭的手上和玩一样似地,居然轻轻松松就被打死近万。
就凭一千新兵。
这秦昭到底用了什么神仙手段,他会召唤风雷不成?
对付这样的杀神,宁登云本来依靠地是自己的法理。说到底,水车水渠的纠纷都是民户和缙绅之间的土地纠纷,是归宁登云管的。这样的事情从法理上来说县令可以随便审,秦昭是无权过问干预的。
当然从情理上说缙绅们百分之百不对,但是从法理上来说缙绅却是有权的。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的,这边一抬出有些拗口的法理,那边的秦昭就发威了,动手来蛮的了。
宁登云看着自己发抖的手,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办不下去了。
举人叶斌大声说道:“县公,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这退一步就是退一万步。如今是万万不能向秦昭退让。否则秦昭一定得寸进尺,会把水渠修到全县,到处立他那伤天害理的水车。”
举人留河说道:“县尊!我们这些举人和县尊都是进退一体的。秦昭这么玩下去,最后我们这些举人的地租要少一半。我们少了收入,县尊也日子难过啊!”
宁登云吸了口气。
他知道留河是在提醒自己,举人在投献土地上收取的不合理地租,好几成都进了县令的腰包,这是一笔肮脏的交易。
价值多少?很难算,但是以万两,甚至十万两为单位计算的。
此时一退,这笔银子就全没了。
宁登云以后怎么孝敬上峰?怎么升官发财?
宁登云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突然立即就下定了决心。他猛地一拍弹簧软椅扶手,说道:“斗!斗到底!看看这香山县还讲不讲法理了!”
“去大堂!提审秦家村村民!”
宁登云猛地站了起来。
周围的举人们脸上欣喜,随着县尊老爷站了起来,便要一起去大堂审问秦家村村民。
一定要上刑,让香山县的小民看一个榜样。
但是众人还没有走出二堂,就看到一个衙役屁滚尿流地跑进了二堂。他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两个筋斗,居然直接滚到了宁登云的脚下。
这个衙役头上摔了一个大包,却来不及叫苦了,只慌张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宁登云心里一个咯噔,问道:“怎么了?”
衙役几乎要哭出来了,说道:“靖海卫的效命团炸营了,闹饷攻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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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业设计师 一百二十三章 破城
宁登云顿时有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往后面退了一步,摔倒在沙发上。
好在秦昭的沙发质量可靠,坐垫极软,宁登云这一下才没有摔到屁股。
宁登云脸上一片惨白,说道:“秦昭真的使蛮力,攻县城了?”
那个衙役说道:“可不是么,县太爷!”吞了口口水,衙役说道:“不过的秦昭的兵都没有打出旗号,看上去也没有统一指挥,三三两两散乱的,聚集在三座城门外面。他们朝城墙上守墙的弓手骂骂咧咧的。”
宁登云心里一喜,问道:“当真是炸营闹饷?他们当真无人指挥?只是散乱在城门外面?”
所谓炸营闹饷,指的是士兵在军饷发放不足的时候作乱。这种事情自古就有,甚至曾国藩、贺龙的部队都经历过炸营闹饷的事情。但在明末达到了一个高潮,因为明末的文武官员实在太会搞银子。
大兵一闹饷,基本上就是谁富裕抢谁的,这是低层次的闹饷。所以明末的营兵周围一般不会住富人。更高层次一点的闹饷,是谁导致发不出军饷,就抢谁杀谁。一般是杀贪官。
效命团这次就是高层次的闹饷,要打砸宁登云的衙门,因为宁登云眼看就要导致效命团发不出饷银。
衙役点头说道:“岂不是么?县太爷!不过我看他们一个个身披铁甲,看上去精锐极了。围城围得时间长了,恐怕他们要架云梯攻城!”
宁登云哈哈一笑,说道:“这县城城墙高二丈八尺,算上女墙有三丈高,岂是一群没有指挥的散兵游勇可以攻下的?如果秦昭的效命团这次真是炸营,那这香山县县城是不可能被攻落的!”
似乎恢复了一些信心,宁登云一挥袖子,说道:“诸位,一群闹饷的杂兵有什么可惧的?传我的命令,香山县所有衙役,弓手都持腰刀上城墙,死守香山县,待南海县的南海卫派兵来支援。”
十几个举人们刚才也被吓得不轻。
但此时听明白是炸营,是没有组织的杂兵,举人们就安心一些了。见宁登云信心满满,他们都找到了主心骨。
宁登云吸了口气,说道:“诸位!随我上城墙,看秦昭这丘八搞出什么阵仗?此一战后,两广总督丁魁楚一定会惩罚这个靖海卫守备秦昭!”
举人们齐齐朝县太爷作揖,大呼高明。
宁登云带着县衙里面的衙役弓手,和举人们像一串长龙似的往城墙上走去。
走上东城门,宁登云站在城楼上观察对面的士兵。
果然,正如衙役说的,这些士兵都没有什么指挥,不成队列,只是三三两两地站在城门下面。有一些效命团士兵带着弓箭来,用八力强弓朝城墙上面射。但城墙上面的弓手有垛墙保护,下面的弓箭伤不到上面的士卒。
宁登云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下面的大兵听着,我是县令宁登云。尔等聚众攻城,是犯了国朝的重罪!轻则鞭笞杖责,重则以造反罪满门抄斩。所谓亡羊补牢,犹不晚矣。我劝诸位迷途知返,现在起立刻离开县城,回到你们的靖海堡。”
但是宁登云的劝说没有丝毫效果,下面传来一片讥讽的哄笑声。
宁登云恼羞成怒,骂道:“一群蠢货,岂知我香山县县城多高?你们恐怕连攻城的云梯也没有,拿什么攻城?还不如速速退去,把幕后的主使秦昭交出来…”
宁登云正在那里咒骂,却看到举人叶斌突然用手一指,说道:“县尊,那边有火箭!”
宁登云愣了愣,顺着叶斌的手看过去。果然,他看到一个全身鱼鳞钢甲的精锐士兵举着一只火箭,对准了宁登云所在的东城楼。
后面的一个点火手笑嘻嘻地点着了火箭。
只听到“嗖”的一声,那火箭尾部吐出了巨大的尾焰,像一道闪电一样直直朝宁登云所在的东城楼射过来。
一个衙役看明白了这火箭,大声喊道:“大家快趴下!”
城墙上的人一个个双腿战栗,劈里啪啦就往城墙后面躲。那宁登云胆子最小,不但躲在了垛墙后面,还直接往地上一滚滚到了城楼外面去。
只听到嗵一声,那火箭集中了东城楼的屋顶,卡在了屋顶瓦顶和梁柱中间。
宁登云看着那火箭十分粗大,只觉得后面还有机关。他吓得又往外面滚了两圈,远远躲离了城楼。
“轰!”
火箭猛地炸开,像是烟花一样射出无数的钢片。三个躲得慢的举人和两个不以为然的衙役顿时被钢片刺穿。他们身上一点甲胄都没有,那钢片射入身体就像是尖刀遇到了肥皂一样,立时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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