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业设计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米酿
叶斌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一枚钢片从他的左腰背刺入,直接刺穿了左腰,从左腰前部射出。什么肾脏,肠子,全部被那枚钢片刺成了碎肉血团。
东城楼上顿时血花四溅,溅得那些举人和衙役们一身一脸。
那些举人们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举人被血溅了一脸,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举人中弹受伤了。
就算没有被钢片刺到,没有被血溅到的人也高兴不起来。那个城楼本来就老化不堪,此时挨了下面一枚火箭弹,整个倒塌了。那些发霉的梁柱和碎瓦片像是小山崩塌一样砸下来,砸得举人和门卒们一身一脸,不知道砸伤了多少人。
宁登云躺在城楼外面,无论如何再不敢站起来了。
他张大嘴巴,诧异地看着已经被整个炸成废墟的东城楼,浑身战栗。
这就是效命团的力量吗?
真的等到效命团展示力量的时候,宁登云才知道对面的炸营大兵根本不需要指挥,只是随便轰炸也能把香山县县城攻下。
宁登云在地上爬行,连滚带爬地从城墙上爬了下去。此时的他虽然年岁已高,但在性命关头却表现出极强的心理素质,爬得非常快。
宁登云现在只能赌秦昭不敢攻县衙,要躲进县衙里去。
外面的大兵三三两两在一起聊着,议论着刚才炸城楼的那一枚火箭效果。后面的三个火箭兵则嘻嘻哈哈地举起了三枚火箭筒,对着香山县城的东城门射了出去。
城楼上的一群举人和衙役们听到火箭射击声,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却没一个敢往外面看。
三枚火箭猛地砸在了木质的城门上,一头钉了进去。
然后三枚火箭猛地炸开,把那年久失修的木质城门炸成了稀烂。
东城门这边的两百多效命团士兵发出了讥讽的大笑。
这闹饷闹得也太轻松了,在效命团的火箭面前,香山县的城防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穿着鱼鳞甲的效命团士兵高举腰刀,二十人一组,大摇大摆地往东城门里面走去。
“效命团大兵闹饷!所有百姓各自归家!”
“大兵只擒县令和举人!不伤百姓!”
“敢阻拦者,斩无赦!”
南明工业设计师 一百二十四章 孝敬
城墙上有些胆子大的弓手还没有被吓破胆,持起手上的轻弓就朝这边的大兵射箭。
但是这些弓手平日里祸害百姓拿手,却没有一个真正练过力气。此时他们手上的弓都是五力弓,甚至五力弓都不到,哪里射得穿效命团士兵的鱼鳞钢甲。只看到十几枚箭矢朝最先入城的二十个大兵射过去,纷纷被鱼鳞甲弹开,竟没有一枚箭矢伤到效命团大兵。
效命团的大兵见弓手们还敢射这边,大骂“妄八”,就拔出腰刀攻上了城墙。
一边是好吃懒做,没有甲胄的门卒、衙役和弓手,一边是日日练战法力气,武装到牙齿的效命团大兵,双方在搏杀水平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个门卒举着腰刀还要和这边的大兵搏杀,却发现这边的大兵根本不阻拦他的刀子。他一刀劈在大兵的鱼鳞钢甲上,只溅出一片火花,把自己的钢刀砍卷了口子。
对面的大兵趁他刀势已老,一刀劈了回去,顿时把他咽喉割开。血像是水龙头打开一样喷了出来,没一会这个胆大的门卒就失血过多死了。
胆大的门卒就这一个。
效命团大兵踢开这个衙役的尸体,往城墙上一冲,城墙上的门卒、弓手和衙役们就抱头鼠窜,躲进县城的道路院子里不敢出来。
大兵一到,就连被城楼残骸压着的举人们都不敢惨叫呻吟了,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大兵迁怒这边,一刀料理了这边缙绅的性命。
那些举人在城楼残骸下面发抖,抖得和筛糠似的。
突然有人看到了邢福。
邢福正是秦家村村民投献的三个举人之一,在秦家村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地租。那个眼尖的大兵是秦家村人,立即哈哈大笑地把邢福抓了出来。
邢福整个人像是中风了一样打摆子,在城楼上站也站不稳。
韩得功过来问道:“怎么?认识?”
大兵笑道:“韩班头,这是我们秦家村投献的举人!不许守备爷的水渠过他家的田哩!”
韩得功大骂一声:“直娘贼!今天我替你们秦家村杀了他!”
那邢福顿时吓得瘫在地上,拼命摆着手喊道:“兵爷不要!”
韩得功手起刀落,一刀砍在邢福的脖子上,顿时了解了这个举人的性命。
血花飙溅!
周围的大兵轰然叫好。
韩得功大声说道:“把这些梁柱下面压着的举人都绑起来,等我们攻入县衙,和县令老头一起吊城门上示众!”
听到“韩得功”的创意,一众大兵们哄堂大笑。
“韩班头!真的要把县令老头吊城门上?”
韩得功眼睛一翻,说道:“不吊城门上如何?烧了他的县衙,他没地方待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便有人上来掀翻梁柱,把梁柱下的举人绑起来。
城楼下面,更多的效命团大兵攻了进来,朝县衙方向压过去。
“效命团大兵闹饷!所有百姓各自归家!”
“大兵只擒县令和举人!不伤百姓!”
“敢阻拦者,斩无赦!”
……
宁登云躲在知县衙门的三堂里,浑身不停地发抖,怎么样也控制不住。他试图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却一下子失手把茶杯碰到了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宁登云吞了口口水,用左手抓住自己右手,试图让自己抖得最厉害的手臂稳定下来。
然而毫无作用。
没一会,一个宁家的仆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三堂。
“老爷!东门、南门、西门全部被效命团打开了!”
宁登云脸色更白,无助地问道:“怎么打开的?”
“用…用火箭炸开的!”
宁登云顿时泪如泉涌。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去年广州知府陆以轩都斗不赢秦昭,我上去哪里够他几下摆弄的?”
“都是叶斌误我!“
”天地良心!叶斌误我啊!”
宁家的仆人说道:“老爷,叶斌已经被炸死了,现在我等快想对策吧?”
宁登云以泪洗面,说道:“对策?有什么对策?跑跑不过,打打不赢。他大兵闹饷,他最多也就是一个约束不力的罪名,还抵不上他在湖广斩杀的功劳呢?我等有什么对策,在这里等死吧!”
宁家的仆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无比无助的家长。
这辈子,这个仆人也没见宁登云这么无助过。
宁登云越想越绝望,最后居然无助地瘫在了地上。他四肢大咧咧地张大在地面上,整个人瘫成了一个“大”字,时不时抽搐一下,就等着效命团的士兵来给他一刀。
那个仆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往后院冲了过去。后院那边顿时传来一片鸡飞狗叫声。
“天杀的宁铜儿!你敢抢老爷床底的银子?”
“老爷都说他没命了!这哪里还是他的银子?你们这些贱婢想独吞?老子死也要带走一千两。”
这个仆人的话让更多的仆人醒悟过来,一个个冲进后院抢银子。
宁登云紧咬牙根,无助地叹了口气。
但很快,那些扛着银子跑的仆人又退了回来。
“糟糕!外面全是守备爷的大兵,出不去了!”
渐渐地,外面传来了效命团士兵大声叫嚷的声音。
“狗官宁登云!藏在哪里?”
“狗官出来,你大爷要绑你!”
“宁登云出来,乖乖受绑,饶你不死!”
宁登云愣了好久,没想到效命团的士兵居然不准备杀他。
没多久,大兵们就摸到了衙门的三堂,看到了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宁登云。
陈德璠冷笑一声,说道:“兄弟们,剥了这狗官的官袍!”
众人哈哈大笑,冲上去连割带拉,把宁登云的官袍撕成了碎片,扯了下来。
陈德璠说道:“韩得功兄弟的主意好,绑这狗官到城门上去,悬门示众!”
大兵们听到这话,一个个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狗官敢招惹守备爷,自以为聪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真是搬石头砸脚。
韩得功带着另一队大兵从后面兜了进来。
“这狗官不知道搜刮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兄弟们后院搜一搜!搜到的银子不要私藏,我们效命团一千大兵均分了!”
陈德璠大声说道:“韩班头说的好,我等闹饷,当然第一目标是银子。搜出狗官的窖藏的赃银,我看这狗官如何解释。”
宁登云被陈德璠提在手上,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被大兵们一刀片了。
但此时听说大兵们要搜索自己窖藏的银子,他还是没忍住,说道:“不可啊,万万不可啊!天地良心啊,那些银子是要孝敬我上司的…”
*******
昨天推荐票近400票,今天晚上加更一章。
南明工业设计师 一百二十五章 狗命(加更)
韩得功猛地一脚踩到宁登云身上,骂道:“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念着你的那些银子?”
众大兵哄堂大笑。
宁登云脸红成猪肝,哭丧着脸说道:“大兵在上,没有了银子孝敬上峰,你让我如何做官?”
韩得功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孝敬上官这么重要。怎么我们效命团从来没有孝敬上官的说法,从上到下都守规矩,如臂使指。”
宁登云哭丧着脸说不出话来。
大兵们渐渐地都聚到县衙里来了。上百人挤在宁登云的三堂里,像看耍猴一样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宁登云。
“狗官!你也有今天!”
“狗官!你祸害我香山县七年了!”
“这狗官来我香山县后,只知道缙绅,不知小民。”
宁登云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大兵们,身体忍不住又开始发抖了。他生怕哪个大兵一下子火气窜上来,上来一刀了结了自己。
但是他的担心没有变成事实,大兵们冲宁登云骂了几声后,就各自散去了。现在县衙已经被攻破,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宁登云的窖藏银子。
找了一刻钟,陈德璠听到有人大吼一声:“找到了!”
“找到狗官的银子了!”
“在后院厢房的地窖里!”
宁登云听到自己的银子被找到,顿时整个人都瘫了。他的脸庞动了几下,两道浊泪无助地从眼睛里流了下来。
“我的银子啊!”
“我辛苦积攒了七年的银子。”
陈德璠骂了一声“不要命的直娘贼”,上去就给了宁登云一巴掌。
只听到“啪”的一声,宁登云顿时被扇得七荤八素的。
“直娘贼,刀架在脖子上还心疼银子。”
宁登云被陈德璠扇了一巴掌,整个人往旁边狠狠踉跄了一下,扑通一声又摔倒在地上。他感觉一颗磨牙被陈德璠打下来了,吓得张皇失色。他不敢再哭,只惊惶地看着陈德璠。
很快就有人过来给韩得功报信。
“韩班头,地窖里大概找到七万两银子,怎么分?”
韩得功算了算,说道:“一千名闹饷的士卒每人分三十两,剩下的四万两收起来给守备爷。守备爷一年在我们效命团身上砸的银子以万两计,缺的就是银子。”
来报信的人似乎觉得韩得功说的很对,使劲点了点头。
“嗯!”
陈德璠说道:“兄弟们这次发财了!一人三十两,人人都能回家娶媳妇了!“
众大兵哈哈大笑。
他们转身朝宁登云说道:“谢过县太爷了!“
“多谢县太爷了!“
宁登云被这些大兵嘲笑得抬不起头,只能用手挡住脸。
很快,就有人带着几斤白银过来。来人嬉笑地看了看宁登云,上去踢了一脚,便过来给韩得功众人分银子。
分银子也不太仔细,在元宝上割一刀,用手掂一掂确定大概重量,就分出去了。
韩得功和陈德璠拿到了自己那一份银子,笑逐颜开。
众人连拖带踢地把宁登云拖到衙门外面,立在衙门前面的小广场前。
衙门主要建筑的梁柱旁边都已经被堆上了干柴。有人在衙门后院找到了两大桶猪油,搬出来洒在建筑上,就怕不能一把火将整个衙门全烧了。
便有人跑过来说道:“韩班头!衙门里面和其他民房连着的房屋都已经被拖倒,现在烧衙门,火势不会蔓延出去。“
韩得功小心地问道:“可确定了?若是连带烧着了百姓的屋子,便是不美了!“
那些大兵们对视了一阵,又跑回去确定了。
过了一阵,他们气喘吁吁地走回来,说道:“韩班头,这次绝对没有连着民房的木头了!“
韩得功大喊一声:“好!“
“烧!“
陈德璠大叫一声“好“,就冲上去点着了衙门大堂的干柴。
火仗油势,顿时冲天而起。
效命团的大兵们哄堂大笑。
县城的百姓们一个个趴在自家的院子墙上,惊惶地看着县衙方向燃起的冲天大火,一个个吓得冷汗淋漓。
这是靖海卫的大兵造反了么?
说造反又不像。怎么觉得大兵散乱乱的没指挥,真是闹饷么?
闹饷烧了县衙?好厉害的大兵。
靖海卫的兵爷真是好汉,不能随意招惹。
陈德璠大声说道:“走!挂县令上城楼!“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他们押着县令走到南城楼,发现那边的大兵已经把十几个举人都挂了上去。十个举人用绳子悬在城门上,来回摇晃,像十个结茧的蛾子挂在树上似的。
一个举人不知道是羞还是怒,脸涨得血红,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靖海卫妄八?哪个教你们来县城撒野的?你们不要自鸣得意,等南海卫的大军南下,你们这些丘八都要以谋反罪满门抄斩,一个都逃不掉。“
韩得功啐了一口,说道:“胆子大哩,还敢骂人哩!“
一个叫做孙定的大兵骂道:“贼妄八!不知道老爷我的弓快哩!“
他从背上取下自己的八力弓,虚虚瞄准挂在城楼上的举人,猛地一箭射了出去。
那箭矢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射入了叫骂举人的咽喉里。
那举人顿时无法再言语,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是气管被孙定射破了。没多久,他就因为无法呼吸憋死了。
宁登云看到这完整的一幕,吓得双腿战栗,一不小心就尿了一裤子。
众人哈哈大笑,将宁登云绑死,吊上了城楼。
韩得功用棍子捅了捅城楼上地宁登云。
宁登云不敢骂人,只不停地说道:“大爷饶命!大爷放过狗官一条贱命!“
韩得功懒得搭理他,说道:“好了,县衙烧了,县令吊了,银子抢到了,可以撤兵了。“
孙定说道:“让兄弟们都撤了吧。“
陈德璠说道:“不过这县令和举人这里还要人看着,否则我们前脚一走,城里的秀才生员后脚就把这些人放下来了。“
韩得功说道:“好说,我带五十个兄弟留下来守这个城门,你们先走吧。“
闹完饷的效命团很快就都退出了县城,三三两两朝靖海卫堡回去了。二十个骑兵用战马拉着小车,车上装着四万两银子,准备回靖海堡献给秦昭,一个个眉开眼笑。
很快,县城里的百姓们就发现大兵走了。
他们渐渐小心地走到了街道上,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县衙门。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了南城楼,观摩被吊在城楼上的县令宁登云。
看到这个搜刮了香山县七年的县令这副光景,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不出地喜庆。
*****
今天晚上怎么没有票了。
南明工业设计师 一百二十六章 调兵
七月十五,两广总督丁魁楚诧异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的宁登云。
宁登云双手战栗,献上了广州知府陆以轩写给丁魁楚的文书。
文书上写的清楚:靖海卫堡守备,靖海卫指挥使秦昭效命团以闹饷为名,攻下香山县县城,火烧知县衙门。知县衙门大火烧了整整一天,彻底夷为平地。效命团士卒更杀死守城的举人四人,门卒、衙役八人,吊县令、举人于南城门。
这封行文是由好不容易被放下城楼的县令宁登云发给广州知府陆以轩,再由陆以轩发给两广总督丁魁楚的。陆以轩在行文中言辞激烈,直指这次所谓的闹饷是秦昭公然造反。陆以轩建议丁魁楚以谋反罪定秦昭死刑,调集两广的精兵围剿。
宁登云是亲自把告状的文书送到陆以轩手上的,又亲自做邮差,把陆以轩的文书送到了丁魁楚手上,来找丁魁楚求情。
丁魁楚看了这篇行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丁魁楚何曾不想整死秦昭?
但你得有整死秦昭的本事啊。
一年未见,秦昭变得这么本事了。前番秦昭当上守备,丁魁楚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那传圣旨的锦衣卫百户王贵让丁魁楚尽快做图册文书,当时丁魁楚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后来邸报来了,上面说秦昭在湖广以冲天火箭杀敌,擒斩两千五百多人,丁魁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这秦昭用火器组军,又运气好碰到了适合火器施展的机会,大开杀戒。
秦昭的事情让丁魁楚一直闷闷不乐,整整不高兴了一个月。到这个月月头上,他才缓过了心情。
没想到宁登云又交上了这样一封文书。
这催命的秦昭,当真是让丁魁楚不知道如何是好。
丁魁楚看了一眼宁登云,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宁知县,你不要哭了。“
宁登云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说道:“学生当真是被秦昭整的无地自容,才万不得已来找督公亲诉事情的经过。那秦昭当真是反了,那天他麾下的反贼用冲天火箭炸死了学生的三个举人,又用冲天火箭炸开了香山县的城门。“
“若不是秦昭谋反,那些杂兵会有火箭?“
听到火箭这么犀利,丁魁楚心里一个咯噔。
他说道:“宁登云,你站起来。你和我详细说说,那天秦昭的乱兵是怎么聚在城下,是怎么赚开城门,又是怎么和你城墙上的门卒对战的。最后为何你的门卒弓手轻易就被他攻入城内,烧了衙门。“
宁登云心里一沉。
听丁魁楚的这口气,丁魁楚有点害怕秦昭的手段,投鼠忌器啊。
但是宁登云现在全部希望都放在丁魁楚身上,生怕丁魁楚不能为他主持公道。现在他的县衙门都被烧了,他在香山县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如果丁魁楚有一丁点厌恶他,不为他伸张,他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所以他不敢骗丁魁楚。
更何况以丁魁楚的老道,肯定还要询问香山县的其他人。那天攻城的时候几百人在城墙上,好多人都是说得上话的。
宁登云叹了口气,只能一五一十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他说出秦昭的士兵是怎么集结的,怎么在城下骂人,怎么用火箭射塌城楼,杀了三名举人。又说了秦昭的士兵是怎么炸开城门,靠铠甲坚硬杀散守城的门卒的。
丁魁楚越听越惊讶,听到后面,他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一圈冷汗。
宁登云说的清楚明白,这次靖海卫闹饷真的是没有武将在指挥,是士卒自发连接,散乱行事的。
但即便毫无指挥,散乱行事,靖海卫的大兵还是轻而易举就攻下了县城。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去年秦昭找自己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武力都没有的小商人,现在一年过去,秦昭居然已经拥有这么强大的武装了。没有指挥都能攻下县城,那如果秦昭亲自指挥呢?肇庆城能不能守得住?
丁魁楚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火箭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么犀利?
他心里一个算盘顿时啪啪啪地打起来了。事情的一边是他已经得罪死的秦昭,这次有机会安他个谋反罪名,调集各路大军围攻。事情的另外一边是广东、广西承平许久,实在没有一支像样的强兵。
如果秦昭的兵马像是宁登云描述的一样强悍,那丁魁楚要调多少兵马才能剿灭?
丁魁楚旁边的师爷突然凑到丁魁楚身后,小声说道:“老爷,这秦昭的反贼名头扣不得!“
丁魁楚脸上发黑,看向自己的师爷。
师爷小声说道:“老爷,按这知县说的,效命团一千人人人皆穿鱼鳞钢甲在外,锁子甲在内,下面更穿绵甲,精锐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敢问粤东粤西的兵马,哪一路兵马的钢刀砍得动这三层甲的劲卒。“
“这县令还说秦昭的士卒精于武艺,用八力弓十步内可穿杨,这更是无法制服。“
“更别提秦昭的冲天火箭。我看这宁登云的描述,再看邸报上的描述,我断定这冲天火箭十个极为彪悍的杀敌利器。火箭一出,天女散花,能把成千上万的敌人全部炸垮炸崩。“
“制府,敢问要调集多少兵马,才有把握围剿秦昭,克敌制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