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初唐
作者:雨后青牛
一次探究唐朝古墓,因墓室坍塌,意外穿越到初唐时期。经历玄武门之变,唐太宗除临帝位,平突厥,陈丰利用现代知识,一步步助太宗实现贞观之治……
重生在初唐 第1章 命悬一线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我市华东学院人文系副教授、年轻学者陈丰,在探访唐墓时遇到坍陷,现在下落不明,有关部门正在全力搜救……”
杏子林,乱葬岗,已是初春傍晚,天色有些阴沉,山径曲折,一辆马车颠簸行驶在荒无人烟的蜿蜒山道上。
陈丰努力将眼皮撑开了一线,身体似是散了架一般。
在他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土石滚滚落下的哗啦声,以及背脊处如被拦腰截断的剧痛。
然而此时,他全身都在猛烈的晃动,就像是被人抛到了秋千上,左右摇摆不止。
“这是……施救队来了?”
陈丰脑中晕眩,依稀间只见到头顶上吊着一块泛黄木板,而身前却是一块麻布做的纱帐帷幔,随风拂动,格局有点像古代的马车车厢。
这时,一只手伸进来将那帐子掀开了一角,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在陈丰的脸上,让他又睁不开眼来。
“真是麻烦,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抹了脖子不就成了,非要跑这么远。”
“嘘——太子说了,这姓陈的身上尚有官职,给人撞见难免有些麻烦。”
两道低语声从帐外传了进来,听得陈丰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太子?
正当陈丰疑惑不解之时,他的脑袋忽然触电了一般,一股潮水般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而后,他才知道,自己竟是穿越了,而且还是在初唐。
他穿越的这个人也叫陈丰,虽然年仅十八,却是聪慧过人,在太子李建成的府上做幕僚。
而这一次,陈丰得罪了人,被诬陷后直接被太子赐下了毒酒,马车外这两人就是来掩埋他的尸首的。
初唐四杰,房谋杜断,魏征犯颜直谏,这段时间正是开唐人才辈出、风云际会的多元文化碰撞时期,自己好不容易来这大唐一趟,可不能叫这两个小人给害了。
陈丰深吸了几口气,把心绪稳定下来,脑中疾速想着对策。
这时,车外又伸进一双粗大的手来,一左一右抓在他的脚踝上。
随后,只听得一声大喝,陈丰的身体被往外一拉,旋即抛飞起来,最后一屁股落在了泥地上。
此刻,陈丰也顾不着装死避难的法子,忍不住“哎唷”一声喊了出来。
站那外面,两个身穿灰色圆领袍、带着硬脚幞头、作家丁打扮的汉子顿时一愣,齐齐惊呼出声:“你没死?”
圆领袍、单脚幞、半臂袖,这是初唐男子普遍的服饰装扮。
陈丰苦笑,道:“太子给我喝的只不过是高粱酒罢了,他这人就是喜欢开玩笑,明明知道我不胜酒力却还要玩这一着。”
说着,陈丰还作势拍了拍自己身上那象征文官身份的绛纱单衣,一撩及膝的对襟长衫,正了正衣冠。
那脸上带疤的汉子冷笑道:“陈大人,平时就知道你鬼点子多,但也不要把我们当猴看吧,多半就是你当时偷着没喝。”
说着,那汉子脸上神情一冷,朝另外那人叫道:“王三,过来搭把手,先把这小子的脚筋给挑了,今天咱俩就给他活埋在这。”
陈丰见着步步紧逼的二人,心下一紧。
他朝周围远望了一眼,只见艳阳高照,四处荒草丛生,两边山脉连绵,怪石耸立,是个兔子都见不着的野地。
那叫王三的汉子搓了搓手,脸上竟涌起一阵兴奋,从腰间掏出一把牛耳尖刀缓缓走了过来。
“平日里杀的都是莽汉,拿笔的秀才倒是头一回,今天可要好好试试手。”
陈丰闻言,心中暗骂了一声变态,捏紧拳头,就打算拼上一场。
他能在二十九岁就评上副教授,并成为业内小有名气的学者,靠的就是一股不服输的闯劲。
可是当陈丰奋力从地上站起来,想迈动脚步时,浑身都是一阵战栗,双股之间更是颤抖得厉害。
“看来这穿越过来的后遗症一时半会消除不了,我得拖延时间给身体恢复。”
陈丰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妙,见那狞笑着离得越来越近的二人,大喊一声:“慢着!我有一场富贵在此,你们想不想要?”
那二人听到,也不停步,手里把玩着那把尖刀,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
“什么富贵?你大可说出来听听,不过太子的命令我俩可是不敢违抗,你这富贵我们怕是无福消受。”
陈丰道:“你们想想,我十八岁就能进太子府当幕僚,了望古今,此等成就就是日后当个宰相也不为过。”
那二人一听,竟是一愣,不由哦了一声,身形顿了顿。
陈丰见似乎有戏,按捺住心下的欣喜,又道:“这次是李安严那狗贼向太子进谗言构陷我,让我没机会辩解。以太子的敏锐怕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你们现在放我回去,到时我自然是不会忘了你们这份人情。”
“嘿嘿。”那疤脸汉子用刀背敲了敲手心,脸上的横肉一阵蠕动,“不好意思,李大人已经给我二人许诺提个护院了,我这人胆小,不愿冒险。”
陈丰闻言,知是白费口舌了,而他身体的酸麻无力感趁着这空当又消去了一些,力量却是在渐渐恢复。
他必须找机会再争夺一些时间。
这时,在距此一里开外的土坡后,忽然扬起一阵烟尘,隐隐约约能听到急促的马铃铛声。
陈丰三人都是扭头朝那看去,只见两匹乌蹄白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奔驰而来。
黑楠木镂空车身,淡蓝色水稠卷帘,两匹青骢骏马似是西域种,虽谈不上千金难买,但至少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疤脸汉子和王三看得惊叹连连,不露声色地走到陈丰后面,把尖刀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陈丰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这二人是铁定要拿自己祭刀了。
“待会别说话,让那马车过去,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王三恶狠狠地吐出了几个字,把刀用往前送了些,竟是扎进了陈丰的肉里,渗出不少殷红的血液。
不久,那马车便奔到了近前,赶车的马夫扬了一下鞭子轻呼一声,两匹马便应声停下了四蹄。
“几位壮士打扰了,想问一下河间集怎么走?”
那头戴平巾帻、穿着身袴衣的马夫拱了拱手,袴衣下摆一道横襕伴随他的提马扬鞭的动作,上下摆动。
王三二人一听,刚刚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马夫道了声谢就准备继续赶路,一阵风忽然刮过来,掀起了那车窗外的垂纱帘帐。
只见里面坐着一位身穿水绿衫裙、梳着流苏髻的姑娘,正捧着一本书低头品读,光只是露出一张bái nèn的侧脸便让人看得一呆。
陈丰亦是微微一怔,忽然对王三二人道:“这种富贵之家可不好遇,你们不想趁此机会捞点银子?我有办法让人家心甘情愿拿出来。”
重生在初唐 第2章 秦素善
疤脸汉子和王三听到陈丰所言,都是一乐,却也懒得理睬他。
这时,陈丰喊了一声:“车里那小姐,书看得认真,但错过这么一片好景,岂不可惜。”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车内那绿裙姑娘转过头来,用手撑开窗帘,好奇地朝外张望了一眼。
陈丰此时才见到那小姐全貌,一套对襟贴花拽地绿裙,辔着少女流苏髻,项饰璎珞,腰配香囊,虽然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却不亏天姿国色这四个字。
“刚刚是你在说话?”那小姐摇晃着脑袋往左右看去,最后定格在了陈丰身上,“这里都是些荒草泥地,哪里有什么好景致?”
陈丰笑道:“有好景才能有好诗,在下在此能作出好诗,这里自然就是好景。”
那小姐闻言轻咦了一声,先叫马夫放下了鞭子,然后道:“既然是有好诗,那能否拿过来给我瞧一瞧?”
疤脸汉子听到这,手上用劲暗暗拍了拍陈丰的肩膀,赔笑了一声:“小姐,我这兄弟最喜胡言乱语,哪里有什么好诗。您赶路要紧,还请速速离去吧,别耽误了行程。”
那小姐脸上疑惑之色更盛,白皙的手掌踌躇着就要放下帘子,回身而去。
陈丰道:“好诗就是好诗,一般的俗人哪里看得懂。你要看,留下十贯开元通宝,我就赠予你了。”
“十贯?”
那小姐脸上闪过一道诧异,随后竟是俯身下去,摸出了一把钱币,捧在手里。
疤脸汉子两人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钱,够他俩快活好一阵子了。
这时,十几枚开元通宝从那小姐的指缝间跌落下来,骨碌碌滚出了好远。
王三心疼地叫了一声,紧接着二人手下一松,就要跑过去捡。
而趁着这个空当,陈丰就像只豹子闪电般冲了出去,数十步后一跃上了那马车。
那马夫冲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挥鞭打马。
车轮立时激起一阵沙土,滚动出好远。
疤脸汉子和王三听到马蹄声响,慌忙转头过来看,脸色顿时黑沉如铁。
“怎么办,太子要是知道我们让他跑了,还不得剐了我们。”
王三吓得腿抖,声音也有些发颤。
疤脸汉子眉头紧锁,手里死死捏着那两粒金子,最后从鼻腔中哼出几个字来。
“我们就说那小子勾结叛党,给人救了去,我们拼了命才能跑回来报信。”
陈丰钻进那个温暖,还带着一股脂粉香气的车厢内,忍不住长舒了口气,找了个地方瘫坐在那。
而之前那姑娘则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但见陈丰眼如点漆,眉峰挺秀,一时竟是看红了脸。
“刚刚多谢姑娘搭救,不然今天我怕是难以善终了。”
陈丰拱了拱手,道了声谢。
那姑娘见陈丰望过来,脸上有些灼热,把书举起来半遮住了脸,说道:“我叫秦素善,你叫我素善就好了。方才那两人长得怪凶狠的,我也有些害怕,要不是你拼命朝我使眼色,恐怕我就真走了。”
陈丰闻言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问道:“秦姑娘可是外地来的么,这长安城外大小官道四通八达,迷了路可不好走,姑娘要去哪我可以带路。”
秦素善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便是东阳岭秦家庄人氏,此次从舅母家探亲回来,我见山花开得正好,一时贪玩去看,没想到却是走错了路。”
没等陈丰说话,秦素善接着又问道:“刚刚那二人可是拦路的强盗么,你一个身单力薄的读书人站在他俩中间,叫人不注意也不行。”
一说到这,陈丰就欲说出自己的遭遇。
但话还未出口,他猛然一怔,止住了话头。
这次是太子李建成要自己死,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秦姑娘跟自己在一起,少不得要受到牵连。
而若是她知道自己是太子的敌人,把自己交了出去,那更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陈丰眉毛一挺,道:“素善姑娘,这次多谢你相救了,若是来日有机会再见面,在下定当涌泉相报。”
说着,陈丰就让秦素善喊车夫停下,找个地方把自己放下来。
那秦素善却是微微蹙眉,朝陈丰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我看你就穿着一身布衫,囊中空空也没什么财物,身上又还带着伤,我要是放你下去,岂不是无端端害了你么。你跟我回秦家庄吧,待上几日,等伤养好了再走不迟。”
陈丰又坚持了一会,见拗不过她,只能一路跟她回了庄子。
这秦家庄在一处山脚之下,离长安城也就几里地的路程。
庄子大红漆的匾额前立着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庄内花圃假山一应俱全,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家仆丫鬟不少,甚是气派。
看起来倒不是什么官家别院,更像是商贾大户。
秦素善一时之间也不好向家人解释带了个外人回来,索性自作主张,给陈丰安排了个厢房住下,让他这几天尽量先少露面。
厢房虽然布置简单,但却干净整洁,屏风影壁,仰瓦灰梗,牙床,帷幔,梳妆台,一应俱全。
晚上,陈丰房里点燃了一盏油灯,躺卧在床上却是辗转难免。
太子李建成向来有仇必报,那李安严也不是个安份的善人,自己这么一逃,他们派出来的杀手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想到这里,陈丰就是一阵头疼。
自己不过一介草民,势单力孤,哪里能斗得过太子。
更让陈丰懊恼的是,为今已经是武德九年了,按照史书上的说法,玄武门之变就是发生在这年。
若是李世民除掉了李建成,当了皇帝,自己自然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
但偏偏根据这个陈丰的记忆,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之间的兄弟关系一向很好,而且李世民一直拥戴李建成继承帝位,更是宣称不日将会交出兵权。
这样看来,玄武门之变发生的可能性很低,或者根本就是史书上的一大骗局。
陈丰斜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桌上那跳动的烛火,也不知过了多久,眸中光芒一闪,计上心来。
“既然你们兄弟情深,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这场玄武门的闹剧,该来还是得来。”
陈丰喃喃自语,既然现在躲不是办法,所以他准备主动出击。
重生在初唐 第3章 百花阁
次日天还未亮,陈丰便被窗外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他出门一看,原来是秦府伙房的几个男丁正在套车,准备去长安城内采买菜食。
陈丰又看了几眼,便掉头打算回房休息,那几个男丁忽然嬉笑起来。
“长安城如此繁闹,我等每天都要去走上一遭,除了带回来这一箩筐米菜什么也没落下,岂不无聊。”
“嘿嘿,刘武,我看你是思春了吧,想去百花阁直说就是。”
“对对,咱们弟兄几个商量一下,到时主管问起来,说路上颠簸,耽搁了点时辰便是……”
陈丰听到这里,不由眉头一皱,嘴中念叨了几声百花阁这几个字,但见到他们眉飞色舞的样子却又不好去打扰。
待考虑了片刻,陈丰还是缓缓朝那几人走了过去。
那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丁见陈丰过来,知道他是小姐昨天带回来的客人,俱是神情一肃,相互拍了拍肩膀,收起了笑容。
“我听到你们刚刚好像是在说……百花阁?”
陈丰淡淡地问了一句。
那几人闻言,面色一变,陪着笑脸道:“哪里哪里,我们几个就是去买菜的,公子你怕是听错了。”
陈丰也不反驳,反而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捏在了两指之间。
幸好昨天那两人急着处理自己,还没来及搜身!
陈丰在那几名男丁惊愕的目光中,掂了掂指间那银块,脸上露出了一副诡秘的笑容,“我是说,如果你们要去话…
…带上我,我给你们付钱。”
这送菜的马车就是两匹马后拖了个木头做的板车,做工较为粗糙,而山路又十分不平,一路上陈丰的屁股不知被颠了多少回这才看见长安的城墙。
现在还是在初唐时期,唐高祖奉行的是与民休养的缓和国策,眼下长安虽然已然高墙伫立、气势不凡,但还远难及而后的贞观之年。
待进了城门,陈丰挺起胸膛,放眼一望,当见到那些在各坊间吆喝行走的摊贩和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虽然陈丰已无数次在史书和前人的描绘中听说过这个场景,但能亲眼一见,那感觉是任何都比拟不了的。
“陈公子,我们到了。”
马车忽然停住,赶车的男丁挥手指了指路旁。
陈丰转头一望,只见一座三层多高的楼阁耸立在那,楼身上下都涂饰着朱红的油漆,屋檐两端则立着两只碧绿色的鸱吻,而在那些窗柩的孔隙之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
“走啊,一起进去耍耍。”
陈丰跳下了车,嘴角涌上一丝笑容。
那几人闻言,却是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今天有点阴,像是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送菜回去才行……只是,陈公子玩好了,到时可别和小姐提是我们引路的就成。”
陈丰笑道:“我怕是一天不够玩的,和你们小姐说,几日之后等我办完事后自然会回去找她,别让她担心。”
说完,陈丰和那帮人相互告别后,转身又看了一眼那大匾额上写的‘百花阁’三个大字,走了进去。
这时还是清晨,太阳也才刚刚升起不久,天空浮着几片悠悠的白云,为这个宁静的古代都城平添几分生趣。
一楼大厅内,几个穿着短打对襟的小厮正忙着在那浇花洒水、给客桌上摆上果品。
陈丰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小厮见到,张口就欲去叫老鸨下来。陈丰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顾自地找了张桌子坐下,吃起上面的瓜子来。
“不用管我,我等人。”
陈丰发了句话。
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那二楼的厢房里忽然有了一阵动静。此时天色已完全开了,应是昨夜在此过夜的客人准备起床了。
陈丰静静地盯着那楼梯,一个挺着肚腩的中年男子撸了撸腰带,提着宽大的襕袍,双颊还带着两片酡红,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吴妈,快给本官去备车,要是迟到了有你看的。”
中年人显是还有几分醉意,朝着后面跟来的一个“厚脂浓涂高云髻、粉凶半掩疑暗雪”的妇人大喊道。
而当那男子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晃的走下来时,陈丰忽然站了起来,拉长了声调叫了一句,“蔡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平日里同僚都说你爱来这里过夜,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李建成麾下的一个幕僚,名叫蔡东潘,虽然能力有限,但善于溜须拍马,在太子府混的也还不错。
蔡东潘听见有人叫他,四处张望了一眼,最后瞥见了楼下正对着他笑的陈丰,猛地吸了口气,跌坐在楼梯上。
陈丰朝着他一步步走了上去,蔡东潘伸出手来,微颤地指着陈丰,惊恐地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诡?”
陈丰哼唧一声,直接迈步到他面前,把蔡东潘的手给拍了回去,道:“自然是人了,太子想要杀我,可没成想被我溜了出来。”
蔡东潘道:“那……那你还敢出来,你让太子折了颜面,他现在一定下了死令要把你抓回去。”
陈丰浑不在意地笑了两声,只是盯视着蔡东潘看。
蔡东潘被他瞅得发毛,又道:“你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太子的追捕计划吧,你知道的,我在太子府只是一个小官,这等机密的事太子根本不会告诉我。”
“小官?”陈丰脸上忽然闪过一道奇怪的神色,“那你想不想当个大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蔡东潘听得一头雾水,额上却是急地冒出了汗珠,今天早上太子召集他们议事,要是再迟到,恐怕他都会直接被踢出太子府去。
陈丰也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伸手抓起了蔡东潘的袖口,替他擦去了头上的汗。
“不用着急,就算待会太子怪罪你也没事。因为,我将会给你一个足够大的消息,它将能带着一路升、升、升。”
陈丰摊开手掌向斜上方缓缓伸去,一点一点越来越高,蔡东潘望着他的手势,仿佛也看见了自己头顶上的乌纱也变得越来越大。
“什么消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蔡东潘回过了神来,坐直身体,镇静道。
陈丰道:“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逃犯,你捞取这份功劳的时候自然是要捎带上我。到时太子一高兴给你升了官,同时也免去了对我的追杀,大家都皆大欢喜。”
蔡东潘一听,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砸吧着嘴点了点头。
“再说,就算这个消息不属实,你要把我的行踪向太子提上一句,这个功劳可也不小。”陈丰幽幽地又加了一句。
像极了在集市上拼命喝卖的茶叶贩子。
重生在初唐 第4章 高家逼婚
蔡东潘坐在轿子里,心情就像是那摇晃的轿身,咯吱咯吱的,一上一下。
从陈丰告诉他的话来看,无论怎样,他都能毫发无伤地占着一个大便宜。
“陈丰这小子能有这么老实?”
蔡东潘微微蹙眉,嘴里喃喃,此时却是听到外面的轿夫呦呵一声,放下了轿子。
太子府到了。
蔡东潘走下了轿,一眼便望见府门外一列带甲巡视的军士,个个目光炯炯,昂首挺胸。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秦王li shi ming麾下有一支虎狼之师,为大唐的建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以往李建成自然是觉得自家兄弟实力越强越好,但为今自己当了太子,也开始暗暗提防、培植起自己的势力来。
“太子手下的兵可不好当,陈丰这小子怕是真走投无路了。”
蔡东潘捋了捋胡须,脸上涌上一丝笑意,走进了太子府。
这刚走进去,一个伴读书童就行色匆匆地从远处赶了过来,满脸焦急地看着蔡东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