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明药
黄澄澄的镯子,压在雪白丰腴的胳膊上,越发光彩夺目,映衬得二姨太的眸子流光溢彩。
二姨太再次被称为“太太”。
和上次的小心翼翼相比,现在的二姨太是做天和尚撞天钟,不把这“太太”的称呼当回事。
她也不怕做错,故而大大方方拿出了“太太”的派头,穿金戴银不说,还约了女伴到家里摸牌,全是当家正房太太的做派。
她越是这样,秦筝筝越是刺心,意外的,顾圭璋却越是满意。
顾圭璋就是爱奢华排场。
顾轻舟看她们,她们也看顾轻舟。
在家里,顾轻舟穿着及脚面的月白色八福裙,同色绣金线海棠花的斜襟中袖短衫,身材纤瘦,像一朵轻盈的花,行走间裙袂蹁跹,竟如繁花缓缓盛绽。
“你们家这位小姐,一点也不像乡下养大的。”打牌一位胖太太,低声对二姨太道。
二姨太微笑:“轻舟啊?我们家如今数她最有出息了。”
“她是和司家定亲的那位?”
“可不是嘛。”二姨太笑道。
“生得真不错,我瞧着能胜过你们家大小姐去!”
“这可比不了!”二姨太好笑。
顾缃和顾轻舟比?那实在太抬举顾缃了。
可这位太太不知情,只当顾缃留过洋,模样又美艳不可方物,是远比顾轻舟强的,当即道:“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造化不同,虽然这位比大小姐差了些......”
同桌打牌的三姨太,噗嗤一声笑出来。
做正东方的太太放冲,胖太太胡牌了,话题就彻底从顾轻舟身上,回到了牌桌上,大家笑嘻嘻的算钱。
顾轻舟回到房间,开始写信。
写信之前,顾轻舟先练了半个小时的字,原因是上次写信,何微明里暗里嫌弃顾轻舟的字不好。
回信写好之后,顾轻舟贴好了邮票,让佣人送去邮局。
快到四点,她就开始梳洗,更衣打扮。
四点半,顾轻舟准时下楼,楼下的牌桌已经散了,诸位各自回房,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慢慢翻阅报纸,等待颜洛水和颜一源。
颜五少的汽车,五点准时到了。
顾轻舟上了汽车。
“......这些日子忙什么?”颜洛水问她,“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去看了个病人。”顾轻舟笑。
她将她和何微去赵家看病的事,全部说给了颜洛水听。
顾轻舟心情不错,所以讲得绘声绘色,甚至不失夸张,像传奇故事,颜洛水听得眼睛都直了。
“这么好玩?”颜洛水抓住了她的胳膊,“下次有这等好玩之事,一定要带我去!”
“嗯。”顾轻舟应了。
颜五少专心开车,不时回头插几句话,车子就很顺利到了饭店。
新开的饭店,装饰得奢华,尚未入夜就挂满了灯笼,红灿灿的灯火,照得满堂金萃,喜庆又热闹。
是中式的饭店,叫“悦大菜社”,融合了苏州菜、宁波菜和无锡菜三大菜系,浓油赤酱,色艳糖重。
饭店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
车子不多,却都是名车,车牌个个都有来历。
其中也有两辆车不挂牌。
顾轻舟有点慌。
在整个岳城,敢不挂牌出行的,都是军政府的车。
义父都有空来吃饭,那么司行霈会不会回城了?
那厢,颜五少停好了车子,顾轻舟和颜洛水踏入了悦大菜社的大门。
高大的门槛,朱红色的雕花大门。
整个大厅非常宽阔,分了十二张桌子,两桌之间摆一座花梨木底座的娟绣八扇屏风,屏风上的山水,都是江南小乡村,阡陌翠碧,粉桃秾李。
最前面的高台上,请了著名的苏州评弹师父,弦琶琮铮,轻清细腻,唱腔又抑扬顿挫,婉转动人。
大厅里有了几桌,颜新侬和颜太太坐在最西面的里间。
“姆妈,义父。”顾轻舟上前。
“来,坐我身边。”颜太太拉了顾轻舟,让她先坐下。
顾轻舟依言坐了。
环顾四周,顾轻舟问颜洛水:“说好的舞厅呢?”
颜洛水指了指旁边的门,笑道:“在那边呢,回头再过去玩。”
顾轻舟就不再说什么。
人到齐了,颜新侬点了菜。
菜上了之后,一道草头圈子烧得柔软鲜嫩,顾轻舟就盯着这道菜吃。
“颜叔叔。”而后,她听到了司行霈的声音。
那口圈子还没有嚼烂,顿时就卡在她的喉咙里,她呼吸有点不畅。
想起上次的误会,顾轻舟冷了脸,默默端过手边的酸梅汁喝。
冰凉酸甜的酸梅汁,缓缓在喉间流淌,终于把僵持不下的食物带了下去。
菜社的灯火是旖旎阑珊的,黯淡迷蒙,顾轻舟低垂着眼帘,默默看着眼前的筷子,没有抬头。
“阿霈,你也来了?”颜新侬笑着起身。
“是啊,听说今天开业,就来瞧瞧。”司行霈道,“阿婶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
颜太太微笑:“少帅吉言。”
然后,司行霈和颜洛水、颜一源也打了招呼。
“轻舟?”司行霈道,口吻像跟陌生人打招呼。
顾轻舟这才抬了眼帘,叫了声少帅。
“什么少帅,我不是你阿哥吗?”司行霈开玩笑。
呸!
顾轻舟又垂了眼帘,不说话。
司行霈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他坐在隔壁的那一桌。
顾轻舟的余光撇过去,透过稀薄的娟绣屏风,可以看到他高大结实的背影,斜斜依靠着雕花木椅。
在他身边,有个纤瘦的身影,正咯咯娇笑。
顾轻舟心中毫无涟漪,她默默吃饭,一句话也不想说。
后来,颜五少非要去隔壁的舞厅弄些洋酒来喝,颜洛水陪同他去,主要是看着他,不许他喝醉。
顾轻舟落了单。
她有点闷,就去了趟洗手间。
中式的饭店,电灯外头都罩了灯笼罩,光线淡然。
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司行霈依靠着墙壁抽烟,雪茄橘红色的星火忽明忽暗,将他深邃的眸子衬得有点阴冷。
顾轻舟从他身边路过时,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回头跟我走。”
他身上有雪茄的清冽,也有香水的温馨。
顾轻舟觉得恶心。
“我去跟我义父义母说一声,若是他们同意,我就跟你走。”她冷漠,眸光里一片冰凉。
司行霈就搂住了她的腰。
而司行霈的女伴,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是个时髦派的女郎,打扮得美艳又不失气度。
看到司行霈怀里的顾轻舟,女郎怔住,而后美丽的眸子里,浮动一层薄雾,她紧紧咬住了唇,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少帅,我先走了。”女郎哭着道。
她不追问、不厮打,直接就退出去了。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25章 轻舟,一直都是我的
出来吃饭,顾轻舟原是很开心的,她从未跟义父义母出来过。
像一家人!
结果,就遇到了司行霈。虽然他有女伴,却不会放过顾轻舟。
顾轻舟的心情一片灰白。
司行霈身边,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女人,顾轻舟只是其一;而他,也从未想过娶顾轻舟。
顾轻舟对此很在意,她觉得这样低贱,她不想成为某个男人的众多情人之一,她需要转移。
但是,她又无可奈何。她是司行霈的,但司行霈不是她的,他不会只属于她。
在他们的关系里,顾轻舟没有半点自主的权力,她只是被迫接受和依附。
故而,她恨司行霈,觉得他是这世上最恶心的人。
“不去追?”看着女郎走开,顾轻舟斜睨司行霈,眼神似古潭无波。
司行霈笑,轻轻摸顾轻舟的脸,道:“我想你了轻舟,好些日子没有见你,还准备吃了饭再去你家里捉你,没想到你来了,老天爷都知道我犯相思病。”
他不接话,只顾说他的。
顾轻舟就道:“你恶心!”
“只恶心你!”
顾轻舟心中冷,也懒得躲避。
不成想,那个哭泣着却潇洒离开的女郎,突然尖叫着,又跑了回来:“少帅,少帅救我!”
远处,一个同样漂亮年轻的女子,疾步朝这边走过来。
这两个女人,是姊妹俩,都是船舶汤家的。
跟司行霈出来吃饭的女孩子,是汤家的五小姐;现在追过来、气势汹汹的,则是汤家的四小姐。
顾轻舟看着这一幕,心想:“司行霈不知道又干了什么缺德恶心事!”
汤五看到她姐姐就害怕,急忙往司行霈身边躲:“少帅,救命啊少帅,我姐姐要杀我!”
这个汤五小姐,并非司行霈认识的,而是旁人介绍的。
军需部的次长,说帮司行霈做媒,约个名媛陪他吃饭,
整个岳城都知道,司行霈是不可能娶门第低的女人,所以说什么做媒,无非就是帮司行霈弄个女人,让他回城的时候快活快活。
军需部的人也是挖空了心思讨好少帅。
军需部的次长,是受了汤家的托付。
汤家愿意奉献女儿给司行霈做个露水鸳鸯,只求以后汤家的船舶走码头的时候,司行霈的人能睁只眼闭只眼。
这年头,谁家的船是干净的?走私、鸦片,随便带一点,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而司行霈是个来者不拒的。
世道笑贫不笑娼,汤家原本就是商户,也没什么底线。
军需部次长介绍的是汤家四小姐。
不成想,这位五小姐很有手腕和心机,居然取代了四小姐,偷偷摸摸跟着司行霈出门了。
汤四和汤五都是庶女,身份不高,而且没有留洋,她们俩都盼着司行霈能高看她们一眼,将来图个前程。
能抓牢司少帅,做个姨太太无疑是最好不过的。
现在,汤五却耍心机,抢了汤四的机会。
汤四小姐泼辣,愣是追了过来。她急红了眼,也没看到司行霈怀里还抱着顾轻舟,只从司行霈身后将汤五拉了出来。
汤四小姐很有力气,按住汤五就掴了两巴掌,同时骑到了汤五身上,又打又挠。
司行霈摇摇头,冷漠揽了顾轻舟的肩膀:“走吧。”
他懒得看两个厮打的女人。
不成想,处于下风的汤五一下子就拽住了顾轻舟的脚踝。
顾轻舟的脚踝很细瘦,她一把抓牢,而司行霈又带着顾轻舟走,两下用力,顾轻舟身子不稳,噗通也摔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就会抢男人!”汤四大骂汤五小姐。
不成想,汤五小姐却从头上拔下了金簪。
这只簪子,簪头锋利无比,汤五小姐直接往汤四小姐身上戳。
汤四小姐的胳膊,立马一条长长的血痕。
吃了亏,汤四小姐回神,就去夺那只簪子。
顾轻舟被拉得跌倒,正巧在两个女人身边,司行霈去扶。
司行霈的手还没有伸过去,汤家的两个女人抢簪子时,簪头滑过了顾轻舟的胳膊。
“啊!”顾轻舟细皮嫩肉的胳膊,顿时滚出了血珠。
司行霈再也忍不住,一脚被汤四踹飞,拉起了顾轻舟。
看到顾轻舟胳膊上的伤,司行霈嗜血的眸子阴冷,他收敛着情绪,呼吸沉重。
汤家的四小姐被踢开,五小姐终于能喘口气。
她们俩打得狼狈不堪。
司行霈将顾轻舟扶稳,然后从腰里掏出了手枪。
顾轻舟疼得很,正低头看自己胳膊的伤口,恍惚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却见司行霈对准了汤五。
顾轻舟以为,他要吓唬吓唬汤家小姐,说点什么狠话,却听到砰的一声。
干脆利落,没有二话,他把汤家五小姐给毙了——只是因为她伤了顾轻舟的胳膊,一条血痕,一点皮外伤。
顾轻舟震惊,耳边全是枪声,她四肢发硬。
汤五小姐的额头上,一个黑黢黢的洞,先是冒黑烟,而后血如泉涌。她睁大了娇媚明亮的眼睛,难以置信看着司行霈,哐当倒地,死了!
万籁俱寂,枪声的余音还在空气里飘荡着。
片刻之后,被踢了一脚的汤四小姐,失控般的惊叫,大哭大喊。
司行霈的枪,立马就对准了这个吵闹的女人。
顾轻舟回神,扑倒在司行霈的胳膊上,枪歪了几分,然后子弹还是发出去了,把墙壁打穿了。
汤四小姐两眼一翻,吓得彻底昏死过去。
若不是顾轻舟,那枪就是打在汤四的身上。
顾轻舟回手就扇了司行霈一个耳光:“你神经病啊,这是人命!”
司行霈却望着她胳膊上的血,汤五额头上流出来的血,精神一震。
他猛然将顾轻舟压在墙壁上,狠狠的吻她。
两声枪响,惊动了所有人。
司行霈的副官先行一步,将后门锁上。
司行霈压住顾轻舟,手早已从她旗袍的底下滑了进去,亲吻她,抚摸着她。
副官见怪不怪,立在门口。
顾轻舟狠狠咬他的唇,他才清醒几分。
“收拾干净,你知道怎么做。”司行霈对副官道,然后一转身,直接将顾轻舟打横抱起,从后门出去了。
顾轻舟被他丢到了汽车上。
汽车在街头飞跃,差点撞翻两个人,终于到了司行霈的别馆。
一进门,顾轻舟的衣裳就被他撕开了。
顾轻舟尖叫,又叫又踢,终于让司行霈的神志回来几分。
拉开电灯时,他仍有几分恍惚,而顾轻舟的胳膊屡次碰到他军装上的徽章,伤口更深了,血浸湿了她的整条胳膊。
司行霈到了两杯威士忌,一口气灌下去,人终于镇定了几分。
“疼不疼?”司行霈坐在顾轻舟对面,看她的伤口。
他头发凌乱搭下来。
顾轻舟的眼睛微湿,声音出不来。
司行霈拿了碘酒和药,给她擦拭伤口,见伤口并不深,只是浅浅的一条,不需要去缝针,他松了口气。
他擦药很仔细,也很小心,生怕弄疼了顾轻舟。
“司行霈.......”
他抬眸,眼眸似墨色宝石一样,明亮乌黑,只是深敛其中,就显得深不可测。
“怎么了,弄疼了?”他心疼问。
顾轻舟则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司行霈见血失控,失控到杀人跟宰鸡一样,顾轻舟觉得他不正常。
“别胡说。”司行霈却慢慢露出了一点笑容,像安慰顾轻舟似的。
“你为何见到血就没了理智?”顾轻舟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心理创伤?”
司行霈不答话。
“你请医生看过吗?”顾轻舟又问,“教会医院有心理科,你可有去瞧过?”
司行霈蹙眉,抬起了顾轻舟的下巴,轻轻落吻,道:“别多想,睡一会儿吧!”
他讳疾忌医。
顾轻舟的心也冷了。
“我今天是跟义父义母出来吃饭的。”顾轻舟冷然道,“不需要解释下吗?”
“我去说。”司行霈道。
顾轻舟起身要走,司行霈将她放在床上,吻她。
这次的吻,温柔缠绵。
“睡好吧,我会打电话给你义父的。”司行霈道。
他果然下楼,打了个电话去那家饭店,他的副官接了,然后请颜新侬听电话。
司行霈说,轻舟他带走了,明天会送回去,让颜新侬夫妻俩先回家。
颜新侬怔怔的,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拿稳。
“你......你说什么?”颜新侬耳边嗡嗡的,反问司行霈。
“轻舟,一直都是我的。”司行霈直接道。
而后,他挂了电话。
颜新侬手里的电话筒,也无声掉了下去,哐当砸在桌面上。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26章 妻子是最危险的位置
司行霈挂了电话,就上楼哄顾轻舟睡觉了。
“我已经告诉了颜惨谋,他知道你在我这里。”司行霈道。
顾轻舟咬唇不语。
这必须得说,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的失踪?
顾轻舟可以骗顾圭璋,可以骗秦筝筝和姨太太们,但是她不想骗颜新侬。
她把颜家当亲人。
亲人,不应该活在谎言里。
见顾轻舟不说话,司行霈又问她:“你饿吗?我看你后来没吃多少。”
在悦达菜社,司行霈打过招呼之后,就一直用余光瞥顾轻舟。
顾轻舟后来没动筷子,他是知道的。
司行霈也觉得奇怪,自从遇到了顾轻舟,最近半年来,他约会过两次名媛,都能抱顾轻舟撞上!
这难道就是命运的预兆,让他必须为顾轻舟守身?
清心寡欲的生活,司行霈能忍受,毕竟军营也不是常有女人的。
他只是找不到忍受的理由。
就好像一个饥饿的人,面前摆满了美食,而且是自动送到他嘴边,他为何不吃?
现在,他好像找到了不吃的理由:因为他的轻舟会不高兴。
司行霈问她是否饿了,顾轻舟没有答话。
她侧躺住。
司行霈这会儿彻底从嗜血的疯狂中清醒过来,人开始有了理性,会关心顾轻舟。
他下楼去洗米,将粥炖在煤火上,若是顾轻舟夜里饿了,可以吃些。
顾轻舟躺在床上,胳膊上疼痛倒没多少,心里的痛却不轻。
义父已经知道了。
总归,很多人都会知道。
顾轻舟的名誉,早已被司行霈撕得粉碎,就像她那件旗袍。
撕开了,她遮羞的布都被扯开了,她很难过。
这点难过,很快就被汤五小姐死不瞑目的模样取代。
人家有什么错?
司行霈答应跟人家约会,好好的约会变成了对女伴的羞辱,半途跑去找顾轻舟,结果又直接枪杀她。
顾轻舟知晓,司行霈的副官不会让此事传出去,哪怕真的传了出去,船舶汤家还敢去南京告司行霈不成?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烟消云散。
汤五小姐的母亲,会不会痛苦的撕心裂肺?
痛苦加在别人身上时,司行霈从来不考虑。
顾轻舟对着另一侧躺着,青稠般的墨色长发铺满了半枕,她睡衣的领口很宽,能露出半截后颈,以及雪色肌肤。
她的肌肤很丰盈,嫩得像白茶花的花瓣,一碰就会红。
司行霈的手,穿过了顾轻舟的黑发,凉滑馨香。
他吻了下她的头顶,又吻了下她后背的肌肤,说:“不要担心,我明天会去跟颜新侬谈。”
“那你怎么跟那位小姐的父亲谈?”顾轻舟声音疏离,好似从远处的山谷传回来的回音,空荡荡的。
司行霈避开了她那条手上的胳膊,从腋下穿过去,抱紧了她的娇躯。
“无需谈,是她先动手。”司行霈冷漠道。
“可是人家死了!”顾轻舟道,“你若是不喜欢她,可以不约她;你既然约了人家出来,出事了就不应该毙了她。”
司行霈将头放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浑身的清香,心满意足:“你不必管。”
“女人很廉价,是不是?”顾轻舟问他,“对你而言,是玩物,是猎物,甚至是牲口,随时可以打杀?”
司行霈这时候才发现,她真的生气了。
他坐了起来,试图也把她抱着坐起来的时候,顾轻舟挥手,狠狠掴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眼泪流了满脸。
顾轻舟明明可以有个很温馨的夜晚,她的义父义母很疼她,颜洛水和颜一源把她当亲妹妹。
她向往家庭,喜欢亲情,那是顾轻舟人生里最缺少的东西。
可司行霈毁了它。
颜家以后怎么看顾轻舟?
颜太太是老式女人,她估计再也无法善待顾轻舟了。
“轻舟!”司行霈抓住了她的手,见她掌心都打红了,心疼放在唇边吻了吻,“别动手。”
顾轻舟的手劲挺足,司行霈脸上,也是被她打得火烧火燎的。
私下里,司行霈在自己的爱宠面前,不需要什么尊严,他也不会觉得被她打有什么丢脸,只感觉她的手都打肿了,可怜兮兮的。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吻她的眼睛,又帮她擦拭眼泪。
良久,顾轻舟终于不哭了,眼泪止住时,司行霈道:“轻舟,我十岁的时候就跟着督军上战场,那时候我还没有枪高,自然不能抗枪打仗,只能做些后勤之事。
打扫战场,是战后必须的。那些被子弹打穿了的尸体,都要搬到一处烧掉。若是他们的军装整齐,还要脱下来再用。”
顾轻舟睁大了眼睛,愕然看着他。
十岁吗?
司行霈微微笑了下,在她唇上轻啄:“轻舟,我从未把人当玩物,我只是从来没觉得人命珍贵而已。在我的生活里,命随时都会丢,是最廉价的东西,一支枪比一条值钱多了。我有时候会想,你还有一年多才满十八,我有没有命等到你成年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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