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明药
她化了妆,脸上涂了厚厚的香粉,两颊是桃粉色的胭脂,唇上是红色的唇膏,让她看上去很美丽。
顾轻舟从她脸上看不出她的气色,只知道她的眼神很虚,没什么力气。
“嫣姐。”霍钺叫她的名字,像朋友那样,而不是叫她兰波特夫人。
兰波特夫人十五岁之前,都叫聂嫣,她和霍钺不仅是同乡,早年就认识了,两家交情还不错。
聂嫣比霍钺大五岁,小时候只觉得是个小弟弟,机灵调皮。没想到十几年后再见,他竟有如此卓越的成就,且生得英俊不凡。
“你来了?”聂嫣说话没什么力气,软软道。
霍钺半蹲在她身边,问:“今天感觉如何?”
“不还是那样?”聂嫣笑道,“冷,周身都冷,我这可能是中了诅咒。”
她说话的功夫,已经看到了顾轻舟。
女人天生有种敏锐,喜欢谁、不喜欢谁,都靠第一眼的感觉。
聂嫣看到了顾轻舟,顿时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女孩子。
她是谁,她为何会跟着霍钺?
聂嫣上下打量顾轻舟。
霍钺介绍道:“嫣姐,这位是顾小姐,她就是我说的神医。上次我的病,也是顾小姐治好的。”
聂嫣吃惊。
她看着霍钺:“你开什么玩笑?”
一个女孩子,一个少女,说她是神医?
“没有说笑,她就是神医。”霍钺坚定道,“嫣姐,你不相信我?”
“当然相信。”聂嫣温柔道。
霍钺笑了笑,冲顾轻舟使了个眼色。
顾轻舟一直沉默,含笑听他们寒暄,直到霍钺递眼色给她,她才上前道:“夫人,我略通点医术,给您请脉,可以么?”
聂嫣眼眸透出寒光。
不信任、憎恶,一览无遗。
“试试吧,嫣姐。”霍钺在旁边道。
聂嫣脾气很大,只有在霍钺面前,才略微收敛。
她犹豫了下,道:“那好吧。我怀疑任何人,也不能怀疑你。”
说罢,聂嫣将手伸出来。
聂嫣并不算太瘦,只是生病之后,双手的肌肤没有半分光泽,皱巴巴的。
顾轻舟的手按上去,聂嫣的肌肤冰凉。
把脉的过程挺漫长无聊。
聂嫣盯着顾轻舟看,总想从顾轻舟脸上看出端倪。
越看,聂嫣就越生气:这个女孩子好年轻!
聂嫣今年三十四了,她再怎么保养,肌肤也不会像十八岁那样有弹性,眼神也不会那么清澈,双颊亦不会如此红润,嘴唇更不会那么莹润饱满。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她们哪怕庸俗,也能用天真来遮掩。
聂嫣很憎恨这样的少女出现在霍钺身边,她随时随地提醒聂嫣,自己老了!
老了,不服不行,岁月对任何人都公平。
“好了。”顾轻舟不疾不徐把脉完毕,将手收了回来。
站起身,顾轻舟对霍钺道:“霍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霍钺颔首。
他们俩站在玻璃房外的屋檐下,顾轻舟压低了声音。
“霍爷,我知道我们不算特别亲近,您可能还不够了解我,我想向您介绍两点我自己。”顾轻舟说。
霍钺讶然,不明所以看着顾轻舟。
迎上他惊讶的目光,顾轻舟笑了一下,继续说:“第一,我在祖师爷跟前发过誓,对待我的病家,会用尽全力,绝不敢懈怠松弛,更不敢故意伤害病家,否则就是欺师灭祖,不得好死的。
第二,我这个不容易被激怒。不管旁人说什么,我都能保持我的理性,除非我做事有目的。这两点,我希望您能随时随地记住。”
霍钺还是不太懂。
“好,这两点我都相信。”霍钺道。
如愿以偿的,霍钺看到顾轻舟露出了笑容。笑容很甜,像早春的话,璀璨明媚,一层层的盛绽。
霍钺能看到这样的笑脸,让他相信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228章 呛在水里
顾轻舟先给霍钺交代了一通。
“她到底什么病?”霍钺问顾轻舟,“你能治疗吗?”
“能治好。”顾轻舟道,“她这个病,医学上叫‘真热假寒’,是体内有热。您判断的不错,她跟您当初的情况类似。不过,她这个病想要治好不容易。”
“怎么?”霍钺心中微沉,有点发闷。
顾轻舟道:“医药起效不大,以为她中焦受阻。霍爷,您知道中药是提高自身的营卫,让自己的营卫再去战神病痛。”
“要针灸吗?”霍钺问。
顾轻舟摇摇头:“不需要针灸。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只有有点冒险。”
“什么办法?”霍钺问。
顾轻舟笑道:“要出其不意,您稍等,稍后再告诉您,您信任我即可了。”
顾轻舟跟霍钺交代清楚,回到了玻璃房。
“夫人,咱们能走走吗?外头阳光很暖和,您应该多晒晒太阳。”顾轻舟对聂嫣道。
聂嫣知道外面的阳光很明亮,她又不是瞎子。
可是外头有风。
正常人无法体会到聂嫣的痛苦。风吹在身上,就像透过皮肤,吹入每个骨头缝里,浑身上下冷得打颤。
她特别怕冷。
女人怕冷不算什么大毛病,之前她也掉以轻心,直到忍无可忍了。
“去走走吧。”霍钺也在旁边说。
霍钺说话了,聂嫣不肯在他面前露出虚弱来,故而让佣人拿了件貂皮长款大衣,她紧紧裹着,跟顾轻舟出了玻璃房。
一出来,冷风就使劲往身上灌,聂嫣打了好几个寒战,想要缩回去。
顾轻舟身姿娉婷,闲闲立在旁边。也许她没有恶意,但是她这般轻松无畏的表情,刺激了聂嫣。
聂嫣今天是卯足了劲,不能输给一个小孩子。
成熟的女人怎么了?
聂嫣的智慧、经历、人脉甚至财富,顾轻舟都比不上!
怕她不成。
霍钺跟在身后,顾轻舟就笑道:“霍爷,我想跟夫人说说她的病情,有些话不方便男士在场,不如您先寻个地方坐,等我们一等?”
霍钺就看了眼聂嫣,问:“你能走吗?”
这话刺激了聂嫣。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为什么不能走?
聂嫣愤然,她很讨厌顾轻舟把她当长辈,而霍钺也如此认同。
“能走,你先去喝茶吧。”聂嫣道。
顾轻舟就跟聂嫣并肩而行,她也没有搀扶聂嫣。
聂嫣走得比较慢。
“您的脉大而洪,说明体内有热,而且是大热。”顾轻舟对聂嫣道,“其他医生应该是告诉您有寒,对吧?”
聂嫣点点头。
她这个情况,霍钺已经跟她说过了,当初霍钺也是这样。
霍钺发热,所有人都说他体内有热,只有顾轻舟说是有寒。
因为情况相反,所以越治越重。
聂嫣也是久治不愈,所以她觉得自己和霍钺讲述的差不多。
“那我为什么怕冷?”聂嫣问。阳光透过虬枝,在地上落下斑驳阴影,聂嫣尽量往光圈里走,不肯错失半分。
迎春花已经开了,嫩黄的花朵倒垂在枝条上,装点着早春的萧条。
顾轻舟随手摘了一串花,捏在指缝间甩来甩去的玩。她素手白皙莹润,比花娇艳。甩花的样子没有半分矫揉造作,反而是俏丽可爱。
她真年轻!
年轻真好,漂亮,再有心机都看上去天真无邪。
聂嫣嫉妒她,特别是她跟霍钺一起来的,聂嫣就嫉妒得发狂!
那边,顾轻舟跟在聂嫣解释,为什么她会发冷。
“医书上说‘真热假寒’,当一个人体内的热邪到了一定的程度,会阻碍气机。气机全部堵塞在中焦,无法达到体表时,身体表面就会感觉冷,很冷!
所谓温暖,都是自身的热流涌动,然后穿很好的衣裳,将这点热流保存在身体的四周,不让风吹散,持续保持温暖。
而夫人您,您体内的热气受困与中焦,无法传达到体表,那么外面再大的热量,也无法吸收到您的肌肤里,毕竟您的肌肤呼吸是有限的。
体内的热无法透出来,所以,哪怕是盛夏,您也会感觉凉;冬天,热流散得更快,您那点稀薄的热量,根本无法提供保暖,所以你冷成这个样子。”
顾轻舟声音柔婉,解释得头头是道。
她看上去很专业,很有学问。
聂嫣生病期间,情绪控制力没那么强。她的嫉妒,很快就冲破了她的理智,她一边和顾轻舟往后院,一边道:“你医术学得不错,是霍钺出钱给你请的师父?”
顾轻舟扬眸,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带着上下打量,好似是说:你是谁,凭什么管霍钺给不给我钱?
聂嫣感觉被冒犯、被触怒。
“你才大多?”聂嫣问顾轻舟,“跟了霍钺多久?”
“夫人,不是跟他多久的问题,而是他现在身边只有我。”顾轻舟倏然萃然一笑,笑容明艳妩媚。
聂嫣浑身打了个颤,呼吸有点不稳。
“你是霍爷的阿姐?”顾轻舟又问,“若是他不说,我还当您是姨母呢。不过,您应该可以做我的姨母,您今年四十有了吗?”
聂嫣脸色全变了。
我真的老成这样了吗?
她无法置信!
生病的人,原本就敏感多疑,顾轻舟的话,彻底刺激了聂嫣。
“你除了这张年轻的脸,还有什么!”聂嫣大怒,“我可做不了你的姨母,我的外甥女都是淑女,没你这样的荡妇!”
顾轻舟不为所动。
聂嫣的注意力,从顾轻舟进来开始,就完全不再治病。
她虽然结婚了,嫁得还不错,顾轻舟却可以看出来,聂嫣喜欢霍钺。
喜欢到第一眼看到顾轻舟,她就心生嫉妒的地步!
顾轻舟治病,不会强行去要求别人做顾轻舟想要的,而是给病人他们自己想要的。
“那可惜了。”顾轻舟笑道,“霍爷说,他没什么文化,不喜欢端着的,他就喜欢低等的、下贱的女人,够味!”
这是司行霈的话。
庸俗的话,顾轻舟故意说得洋洋得意,早已激怒了聂嫣。
不仅如此,顾轻舟还脚步轻盈的往前跑,跑到了室外游泳池旁边。
兰波特大使的游泳池,碧波荡漾,清澈见底。
如此冷的天,那位大使晚上回来都要游泳。
顾轻舟站在泳池旁边,一只脚金鸡独立,摇摇欲坠,好似随时要跌入泳池里。
她如此玩闹,自然也是很可爱的,尤其是那头青稠般的长发,随风摇曳着,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她俏丽的影子,煞是美丽。
“夫人?”顾轻舟冲聂嫣勾勾手指,“你偷偷暗恋霍爷,是不是?可惜你太老了,他根本不爱你,对吧?”
这席话,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聂嫣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年轻,你拥有一切吗?”聂嫣朝顾轻舟冲了过来,她想要把顾轻舟溺死在水池里。
不成想顾轻舟早有防备,身子一绕就错开了。
聂嫣手脚不稳,差点跌倒时,顾轻舟倏然抓住了她的头发。
聂嫣的头发是烫过的,蓬松垂在脑后,一抓一大把。
然后,顾轻舟把聂嫣推入了水池。
水池约两米,聂嫣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她会游泳的,可是水里太凉了,她一掉入,她的貂皮大衣就千斤重,带着她沉沉往下坠。
“救命,救命!”聂嫣使劲扑通,想要爬上来时,顾轻舟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将她使劲往泳池里按。
这间花园洋房是临时落脚,佣人原本就不多,现在都在前头,没人跟着往后院来。
聂嫣吓死了,拼命想抓住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很灵敏,不让她抓,将她往水里按。
很冷,冷得刺骨!
聂嫣想到了自己的儿女,她是兰波特大使的第四任妻子,给兰波特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十三岁,女儿才七岁。
兰波特前几任妻子,一共给他生了十一个小孩子。
聂嫣亲眼瞧见,兰波特根本不把那些孩子放在眼里。
等聂嫣一死,兰波特再娶,同样没人善待她的孩子。
况且她才三十四岁,她生命正是繁花盛绽的年纪,她凭什么要被一个荡妇呛死在自家的泳池里?
“救命,救命!”聂嫣这会儿,吃奶的力气都涌出来了。
人在生死关头,求生的欲望极其强烈,那么重的貂皮大衣沾水,聂嫣仍是没有沉入水底。
“嫣姐!”霍钺不放心,进来找聂嫣,瞧见了这一幕,他惊呆了。
霍钺立马跑到了跟前。
顾轻舟很大声:“霍爷,记住我方才的话了吗?”
霍钺一愣。
聂嫣在水里扑腾,双腿早已抽筋,可是她拼了全部的力气,想要活下去。
“救命,阿钺救我!”聂嫣呛了好几口水,朝霍钺求救。
霍钺却愣在旁边,看着顾轻舟。
聂嫣全身的恐惧都起来了:原来,他们是来杀她的吗?
不,她不要死!
就这样,聂嫣在水里扑腾了将近五分钟,才彻底昏死过去。
“好了,把她捞上来吧。”顾轻舟对霍钺道。
霍钺眉头紧锁,不知何意。
他答应过相信顾轻舟的,所以他没有问。
顾轻舟一直拽着聂嫣的头发。
霍钺用力,将聂嫣身上的貂皮大衣脱去,这才能把她抱上来。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229章 痊愈
霍钺将聂嫣抱上来,压出她肺里的水,聂嫣半晌才有了意识。
她大哭大叫:“杀人犯,魔鬼!滚开,你们俩都滚开!”
她跄踉着要跑,生怕霍鉞帮顾轻舟杀她。这个时候,她吓坏了,完全不考虑动机。
若是平常,想想也知道蹊跷!
霍钺拉住了她:“嫣姐,方才轻舟在给你治病呢!”
“你撒谎,滚开!”聂嫣魂魄早已吓得离体,使劲掴了霍钺一巴掌,又抓又挠,有一下碰到了霍钺的眼睛。
霍钺吃痛,手上的力气一松,聂嫣挣脱开来就跑。
她很有力气。
跑起来飞快,瞬间就消失在回廊的回头,霍鉞和顾轻舟都没有反应过来。
聂嫣这是在逃命。
她从后院逃出来,立马摇铃把佣人都叫到跟前,同时给巡捕房打了电话。
很快,法租界巡捕房的人就到了。
等顾轻舟和霍钺到了大厅时,听到聂嫣正在打电话,用很圆润流畅的法语冲着电话那头又哭又喊。
这大概是打给她丈夫的。
聂嫣和她丈夫兰波特大使是去法国治病,他们的孩子还留在南京,家里只有几个随行的佣人。
这几天兰波特顺带处理点政务,在家的时候不多。
“霍爷,您瞧瞧这是怎么回事?”法租界巡捕房的人,都认识霍钺,而且受过霍钺的恩惠,让他们抓人,他们是不敢的。
这可是青帮龙头。
法国佬会走的,青帮永远在华夏,这些华人小巡捕也有亲戚朋友,得罪青帮,以后日子不过了吗?
法国人再厉害,也抵不过青帮。
巡捕站在旁边,没敢造次。
“没事。”霍钺淡然,轻轻撩起衣摆,坐在了沙发上。
几位巡捕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中国人,都害怕霍钺。霍鉞摆明了不想解释,他们愣是不敢问。
岳城的阎王,霍鉞就是其一。
聂嫣打完电话,紧紧裹着佣人递过来的羊毛毯子,头发一直在滴水,她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眼线晕开,眼睛乌黑,配上她苍白的面孔,鬼气森森的。
几个巡捕下意识低了头,不敢看她,瘆得慌!
“愣着做什么,将他们抓起来啊!将那个女人抓起来,她要谋杀我,要谋杀参赞夫人!”聂嫣歇斯底里大喊。
霍钺坐着不动:“嫣姐,你得信我,轻舟是给你治病。”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轻巧话?我都快要死了,我信你?”聂嫣又想哭又想笑,面目狰狞。
她是被顾轻舟吓疯了。
她的头发丝一个劲在滴水,脸上也湿濡着,不是游泳池的,而是一头一脸的大汗。
聂嫣很久没出这么多汗了。
她在游泳池里挣扎的时候,那是求生般的挣扎,可见力气用得多狠;然后从后院跑出来,一路狂奔,从未跑这么快过。
“阿钺,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用这等毒计害我?”说着,聂嫣悲从心中来,面容一改,哽咽着哭了。
兰波特大使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位参赞个子并不高,生得却很胖,约莫五十来岁,一脸的浓胡子,蓝眼睛。
聂嫣扑到他怀里哭。
他安慰娇妻。
聂嫣的情绪一直不能平复,用法语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像竹筒到豆子,顾轻舟和霍鉞都听不懂。
兰波特大使就对霍钺道:“霍龙头,请您出去,以后我们不欢迎你。”
他的中文算是比较流畅的,口音不佳,表达却没有问题。
他虽然是法国领事,却也懂得时局,强龙不压地头蛇,霍钺这等人,掌控岳城的三教九流,最好不要太得罪他。
他们路过而已,不想结仇。
霍钺就站起身:“鄙人先告辞了。”
顾轻舟跟在霍钺身后,出了兰波特家的大门。
上了汽车之后,霍钺先跟顾轻舟道歉:“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你.......”
“没把咱们关到巡捕房,就是看着您霍爷的面子。再说了,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没数吗?”顾轻舟笑道。
霍钺舒了口气。
“轻舟,你为什么那么做?”霍钺这时候才问道。
为什么?治病呗。
顾轻舟就把她的治病方法,告诉了霍钺。
霍钺听罢,问:“真的有效吗?”
“您若是有怀疑,就等着看看嘛。”顾轻舟笑道,“最迟后天,我们就会知道结果。”
兰波特家那边,聂嫣洗了个热水澡。
壁炉烧了起来,她坐在壁炉前擦头发,脸上泪痕犹存。
她丈夫安慰她。
聂嫣却忍不住伤心。
“我真是生死里走了一遭。那个女孩子,不过十七八岁,心肠却如此狠毒。她明知道我生病,明知道我怕冷,却将我推到泳池里。”聂嫣哭道,“这不是害命吗?”
她丈夫握住了她的手。
聂嫣又哭道:“我是太信任老朋友了,又念着霍钺是一方龙头,稍微能帮您几分,就和叙旧情。哪里知道,他心存歹念!”
她丈夫是个蛮有智慧的老头子。
沉吟了片刻,她丈夫兰波特先生说:“此事有点蹊跷。在我们家的院子里杀你、害你,这是算哪门子事?”
“也怪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聂嫣道。
她极力证明,顾轻舟就是想杀死她。
她丈夫摇摇头:“那也不至于!霍钺不可能眼瞧着不管,我觉得这中间有点蹊跷,是我们忽略了。”
聂嫣觉得她丈夫跟她不是一条心,顿时就心灰意冷。
佣人煮了粥,聂嫣一口气吃了两碗热腾腾的,出了一脑子汗,她就去睡觉了。
她屋子里烧了地龙和壁炉,暖流徜徉。
她丈夫肥胖怕热,临时歇在楼上,不跟她一起住。
聂嫣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的事,心情很低落。
她难得的身子发暖。
太累了,又深受打击,聂嫣迷迷糊糊就睡熟了。
半夜的时候,她热醒了,一抹后背,全是汗。
“来人,把窗户开开,怎么这么热?”聂嫣热得心烦气躁。
佣人一直在门口摆个小榻,夜里照顾她,闻言进了卧室,却看到聂嫣在发愣。
聂嫣正在使劲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摸了摸后背,然后盯着双手发愣,脸上有种喜极而狂的表情。
“热,热!”聂嫣声音诡异,重复着说道,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佣人低声问:“太太,您怎么了?”
“我出汗了,我睡出了满身的汗!”聂嫣哽咽着大笑,“我身上发热!”
自从生病以来,她酷暑盛夏盖被子,醒过来身上都是干燥微凉,从未睡得这么全身发燥过。
如今,在春寒料峭的岳城,她第一次全身冒汗。
她站在窗口,风吹在脸上,是凉寒的,舒服的寒凉,不再是刺骨的冰冷。
聂嫣就像疯了似的,笑着流泪。
“快,电话拿给我!”聂嫣道。
她坐在床上,给霍钺打电话。
这会儿已经半夜了两点了,霍钺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睡得迷糊。
电话那头的声音太过于诡异,霍钺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好了阿钺!”聂嫣声音带哭腔,又带笑意,“我流了很多汗!”
正常人来说,流汗很平常,对聂嫣来说,却是痊愈的开端。
“别冻了,好不容易好转,还是赶紧去床上躺着,捂紧了。”霍钺道,“明日一早,我带轻舟去给你复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