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声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狗尾巴狼
想着,夏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
立夏以来,天气是一天热过一天,人们的衣着是一天少过一天,眼看街上都要出现赤膊大汉了,天却忽然沉了下来。
已至正午,阳光却藏在了云里,云层低沉且昏暗,摇摇欲坠地挂在天上仿佛触手可及。
风无休止地刮着,忽急忽缓,吹得夏家小院对面的几颗新柳弓起了腰板,枝条急颤,疯狂地扑打着。新生的叶子被搅得漫天都是,和沙土混在一起杂乱无章。不知那家门口的斗笠被吹得倒卷在空,引得几只顶风嬉戏的野猫争相追逐。
家里来客个客人,还没进屋,就站在院里顶着风。
秦怀柔知晓了对方身份,忙回屋中到了夏商床边:“相公……相公……”
夏商还没睡足,还有点儿起床气,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显得很不耐烦:“哎呀,别闹,我还要睡。”
“相公,有人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人?谁呀?”
“相公的学生。”
“学生?什么学生?”
“就是赛家小姐呀。”
“赛江南?”
想到那妮子,夏商就是一肚子的火,竟然下药对付自己,还好是没有让她得逞。不然昨日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我没找她算账就好了,她还有脸来见我?告诉她,老子跟她赛家没有关系了,叫她滚回去。”
秦怀柔一愣,不知相公何来的这么大火气,有些疑惑:“相公……”
“轰走轰走!我要睡觉了。”
说罢,夏商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秦怀柔一头雾水,她是夏商的发妻,自然是最了解夏商的。
她知道相公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斯文得体的,但骨子里还是个色鬼。外面的姑娘那般美艳,就是自己也要羡慕三分,相公怎会不喜欢?反而还要把人家轰走?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想着,秦怀柔到了院里。
赛江南一身朴素的绿底白花纱裙,上面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小披肩,在风中纷飞,混着她的发丝,看起来楚楚动人。
“师娘,先生……”
“姑娘,我家相公刚说了,不愿见你,也不像跟你扯上任何关系,还请你离开吧。”
赛江南闻言一怔:“什么?先生……先生这是不要我了?”
霎时间,赛江南俏脸一白,吓得冒出了一头细汗。
她知道先生会怨恨自己,却没想到先生会这么决绝!
不行!
绝对不行!
好不容易认定了一位老师,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放他走呢?
虽然这位老师虚伪了点、好色了点、不要脸了点、奸诈了点……
但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
关键是他没有乘人之危,宁愿让自己受苦也不忍伤害他人。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昨天便是最好的证明。
江南太需要一个人来保护了!昨天她感受到了这辈子都不曾感受过的温暖,那种滋味胜过了一切,她不想一次就失去。
“师娘,求求你,你再去跟先生说说吧。跟他说学生知错了,学生一定改。”
“别叫师娘,我不是你师娘。”
秦怀柔摆摆手,甩开江南自己去了一边。
江南在门口呆立着,照她以往的性子肯定直接冲了进去,但这样怕是更不能得到先生的原谅了。
到底怎样才行?
江南想了一会儿。
身后呼啸的风带来了灵感,既然都没人理自己,那干脆就跪在院里,等会儿雨来了,看你们管不管我。
打定了注意,江南坚定地跪在了草屋之外:“先生!江南知错了!求先生原谅!若先生不肯原谅江南,江南便跪死在这里。”
轰隆……
一声闷雷伴随着江南话音而起,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落在青瓦上、落在水井里、落在树叶中……滴滴答答的声音混作一团,一首狂躁的交响曲拉开帷幕。
雨滴打在江南脸上,身上、衣裳上,短短数秒便将她淋了个通透,但这倔强的妮子却一动不动,笔挺挺地跪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女人看女人总会惺惺相惜,怀柔和雅芝在屋檐下看着雨里的小身板不由得有些心软。她们也跟江南一样,不管表面性格如何,但内里都藏着一颗倔强和不服输的心。
忠伯打来了伞,走到江南跟前:“这位姑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快点儿回去吧。”
“我不!先生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风雨里的身影在雅芝眼中似曾相识,那不就是当初自己的写照吗?
夏家落难时,自己就这样跪在院里,乞求夏家不要抛弃自己。
那份苦楚和艰难至今难忘。
“夫人,您就帮帮她吧。”雅芝难得跟秦怀柔主动说话,更被说是请求了。
秦怀柔拧着眉头,几番犹豫,最终还是摇头冷声道:“相公已经说过了,既然相公不愿见她,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那身板还不如雅芝呢,如何能在暴雨里跪着?你……你怎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你不说是吧?那我去说!”
雅芝愤愤地一跺脚,直接推门进了草屋。
刚一进草屋,夏商的声音就传来了:“让她跪着,跟老子玩苦肉计。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几时!”
权色声香 第79章 雨中人
第79章雨中人
大雨如注,榆林县街上行人渐少,偶有几个慌慌张张未来得及收摊的小贩穿行。平日里随处可见的野猫野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轰鸣的水声和一个孤寂的背影,一顶斗笠,一间雨氅。
中宝堂是榆林县一家最最普通的药铺,药铺掌柜眼看外面的倾盆大雨,料定今日是难有顾客上门了,便着学徒收拾门店准备关门。
学徒忙不迭地收拾这外面晾晒的药材,心里正担心有一批药被雨淋了会不会被师父责骂,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来人很高大,雨氅把身体围了个严严实实,斗笠挡住了他的脸,只有雨水不停地从雨氅下摆流下。
“这位爷,是来买药的?”
“打听些事情。”
小学徒一阵烦闷,挥着手:“去去去,咱们这儿只卖药。不……”
话没说完,小学徒忽然被金光一晃,顿时变了颜色。门口那男人手中竟握着一锭金子!
“爷……您这是?”
“打听些事。”不见形貌的男子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大爷尽管问,小人一定老老实实回答。”
男人先把金子给了对方,小学徒接着金子的手都在发抖,心说这回是祖上冒青烟,祖宗保佑的结果啊!这么大的便宜竟然被自己遇到了!
“我问你,前日夜里,有没有人来买过腥草?”
小学徒稍稍一想:“有有有!这个小人记得。前日白天正好有人来吧腥草买完了,到了晚上又有人来买。这事儿有些奇怪,平日里很少有人耳用腥草的,怎么那天好像很多人抢着要,所以小人印象很深。”
“买药的是什么人?”
“一个小丫鬟,约莫十一二岁。”
“嗯?”男子轻咦一声,“你可认得那小丫鬟?或是知道那个小丫鬟是哪户人家的?”
“知道知道!那个丫鬟叫小月。就在前面一条街,好像是扬州来的落魄商人,买了一块坡院,最近在重新翻修。老爷您直接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听说那户人家的主人姓夏。”
男子点点头,没有再问,默默地离开药铺,消失在了雨中。
……
此时,江南已在雨中跪了小一会儿,虽还保持着跪姿,却也不如先前精神了,病怏怏地低着头,浑身都是水,嘴皮有些乌,直哆嗦。
江南正对的草屋大门还没有开,门口几人正在为雨里的丫头担心。
雅芝找来了伞,冲进雨里给为江南撑着,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妮子再过一会儿肯定会晕过去的。
小月都有些不忍了,站在夫人身边拉了拉夫人的衣角:“夫人,您看她多可怜。少爷也真是的,心肠咋这么狠呀?”
秦怀柔却是淡淡一笑,回头看了看草屋,心说倒要看看相公能忍到什么时候?
要说谁最了解夏商,自然还是这位正牌夫人最懂,她知道相公是嘴硬心软,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跪在雨里,心里多半也在着急,虽然明知是苦肉计,肯定也是要就范的。现在只看两人之间谁能扛得住!
相反,雅芝在雨里撑着伞,心里却急得要命,先前的进屋比的少爷呵斥了一顿,心下有些胆怯,如若不然铁定又要冲进去给赛江南求情了。
江南其实没有多想,到了现在,被雨水淋得昏昏沉沉,她已经没精力去思考什么了。她只知道自己这辈子没有认定过什么,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认定一个人,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就在众人僵持之时,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雨氅,步子很稳的中年到了夏家院门口,轻声喊了声:“有人在家吗?”
忠伯撑着伞,从雨中跑了过去:“找谁?”
“闲游之人,途经此地想找你家主子问问事。”
“要问路还是什么?跟我说便是。”
“不可,此事还等让你家主子来说较好。”
忠伯上下打量着,因雨太大,就算有伞也不远在雨里就呆,嘀咕着就跑到了秦怀柔跟前:“夫人,外头来了个怪人。说什么一定要见主人问话,您看?”
秦怀柔想了想,利用此人化解此刻的僵持也是不错的:“请客人进来吧。我对相公说一声。”
李忠得令,重新回院口接待客人。
秦怀柔回身进了草屋。
屋内,夏商已经起床,正在桌边喝闷酒,见了夫人就是眉头紧皱:“夫人,您就别来说情了。你根本不知道外面那妮子的一家有多麻烦,我……”
秦怀柔掩嘴轻笑:“相公,妾身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说了这许多。再说,妾身可从未可怜过她,相公这么说,怕是相公心里头不忍吧?”
“我?我有什么不忍的?我就是一纨绔。”
“咯咯……相公还是先出去瞧瞧吧,可又来了一位客人呢。”
“客人?什么客人?莫不是骗我出去的吧?”
“是个陌生人,但看气度不似寻常人,相公不妨先去看看。”
夏商半信半疑,还是跟着夫人出了草屋。
见夏商从草屋出来,江南苍白的俏脸如盛开的鲜花一样,瞬间多了一抹红云,激动地想要起身:“先生!”
可刚一起身就觉天旋地战,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好在有雅芝在旁才将江南的身子接住。
雅芝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却又不敢跟少爷说什么,冷冰冰地到了夏商面前,不说话,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这机会也算是给夏商一个台阶,挥挥手,示意把江南送到屋子里:“家里还有些药,给她用一些补气血暖暖身子。”
等把江南送进屋,门口进来的中年人才走到房檐下,脱下斗笠,淡淡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夏商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中年人也看着夏商,表情略显疑惑,显然他也觉有些面熟。
最终,还是中年人先想了起来:“好一个‘木颤’,原来先生住在这里?”
说罢,轻笑着朝夏商拱了拱手。
经此提醒,夏商也想了起来。
当日在扬州城摆摊算卦,他就是那个身上带伤的求测之人。
“竟然是阁下,失礼失礼。不知阁下身上的伤是否好转了些?”
权色声香 第80章 这个人,必须死!
第80章这个人,必须死!
“先生神机妙算,在下佩服。既然先生懂测算,至于在下身上的伤,又何须再问呢?”
“测算之术,与天谋福,不得妄自揣踱,也不可事事问天。”
中年人爽朗一笑:“不过是给先生说的几句玩笑话,先生不必介怀。今日来此,是有的几件事想问一问先生。”
“但说无妨。”夏商拱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倒是随和平静,也看不出对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秦怀柔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中年人一脸凡俗之像,无甚特点,只有些许胡渣,眼神表情都古井无比,嘴角的笑意看不出真假,一声雨氅也是最好的遮蔽。
此人表现得如此普通,秦怀柔才觉此人绝不普通!
果然,秦怀柔很快注意到了关键——他的布鞋竟然滴水未沾!
这样大雨,就算带着斗笠,穿着雨氅,想要身上不沾水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再怎么小心,衣裳上沾不到雨水,鞋面上至少也会留下些痕迹才是。
可这个中年人的斜面上不仅看不到雨水,甚至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一种可能。
除非此人内力的强悍到可以让雨水灰尘都碰不到鞋面,能不自觉地的把内力保持在脚上,能在脚上形成一层肉眼看不见的真气膜。
这看似普通的一件事,也只有秦怀柔的这种习武之人才懂,这人至少需要达到冲脉境界的大后期才有可能的办到的。就是他父亲也无法做到!秦怀柔只在她爷爷身上发现过类似的情景。
这是一个武功精深到让人害怕的人物!他来找相公有什么目的?
“小月,把我的剑带出来。”
秦怀柔小声地跟小月说了一句。
小月还有些不明白,秦怀柔赶紧低喝一声:“还不快去!”
这么危险的人物出现在家里,不管会不会有危险,总要的手里拿着剑,心里才踏实。
小月意识到情况不对,悄悄地往后退。但她的动作哪能逃过中年人的眼睛?这样反倒让中间人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妮子。
小丫鬟!
看来是没有错了。
中年人神色不变,依旧淡笑着问夏商:“先生,前日夜里,您可发现过什么可疑之事?”
“前日夜里?”
夏商想了想,两天前的晚上不是上官婵来的时候?
对方这么问,难道是打伤上官婵的人?
若没有那夜发生的事情,上官婵的死活跟夏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现在不同!上官婵跟自己有一夜~情愫,不管怎么说,夏商是不会忘记的。
“这个……阁下说的是什么?夏某不是太懂。”
这时,小月带着剑从屋里出来,中年人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先生,您虽算得上是有恩于我。但此话还得想清楚了说,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
秦怀柔拿着剑,底气足了几分,一把将夏商拉回身边,自己上前了两步。
面对秦怀柔,中年人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淡淡道:“夫人不用动怒,在下只是跟先生和和气气地谈话,并不打算行凶。而且,我认为夫人这般激进非明智之举,须得量力而行。”
说完,中年人抬手轻轻放在草屋土墙上,也不见其如何用力,却有一阵焦臭传来,待其将手挪开,墙上竟多了一个漆黑掌印!
整个过程紧一秒时间,甚至连中年人运气的迹象都抓不住,可见他根本没有尽全力!
这是需要什么实力才能做到?
纵使夏商不懂武功,见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毛骨悚然!
“夫人,你回来。”夏商忙秦怀柔拉到身边,能感觉出夫人绝不是他的对手,生怕出了什么状况。
中年人很满意这个效果,笑了笑:“先生,现在您可以好好想想再说了吧?”
夏商咽了口口水,说实话,他也很紧张。
有些人可以用的嘴巴忽悠,有些人不行!
眼前这个显然不是会听人胡诌的类型,跟他谈话必须得走心。
“那……你要我说也行。不过可得先说好,只要我告诉了你,你不准乱来啊。”
“自然,先生看我像是个滥杀之人吗?”
“如此就好!两天前的夜里,我这儿确实来了个女贼。用刀驾着我的脖子,说要人去帮她买药,等过了一天就走了。”
“真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只是中途有一味药没有买到,那女的以为是我故意坑她,她当时想杀我,我肩头还中了一刀,要不是我夫人还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把我从那女人手中救下来,我现在都是个死人了。”
“你肩上中过一刀?”
还好伤疤还在,夏商忙解开外衣给对方看:“你瞧。”
中年人紧着眉毛点点头:“确实是她的青岚所伤。”
“放心!我以我的中国心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偏人的。”
“那你先前为何不明说?”
“我怎知你是不是那女贼的同伙?自然不能随便说。话说你到底是不是女贼的同伙?”
“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那你还知道些什么?知道她去了何方不?”
“去了哪里自然是不知道了,不过她好像中了毒,身子很弱,不然我夫人也打不过她。应该跑不远的,或许在附近已经毒发身亡也说不定。”
中年人没有再问,默默地带上斗笠,回身往雨中去。
或许高手真有一种高手的气节,走时没有丝毫停留,很快就不知了去向。
这时,雨也小了,让一家人都放松了心情。
秦怀柔擦了擦额上细汗:“相公,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但是,夏商没有放松,相反,他已是满头大汗,眉头深锁,阴沉着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相公……你怎么了?真的不用担心,那个人我能感觉得到,他不会滥杀无辜的。”
似乎是因为紧张,夏商说话有些发抖:“这这这……这个……现在这个……不是他杀不……杀我的问题……是是是……是我要……想办法杀了他!”
“什么?!”秦怀柔一听脸色立马变了,“相公,您别是说的胡话吧?”
“我我我……我很清醒!那个人的……必须死!”
权色声香 第81章 男人
第81章男人
秦怀柔曾以为自己很了解相公,此刻方知相公未知的性情还有很多。
她一直以为相公是个表面看起来翩翩公子,内里却是个唯利是图的俗人,却又重情义,尤其是对家人。但凡吃亏、冒险的事都不会做,凡做的事情必须要有利可图,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赚这么多钱。
可是,相公说要杀那个人,这明显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呀?!以相公的心性怎么可能去冒这样的险?
那个中年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一个寻常人想要杀他无异于去送死。相信相公心里也该很清楚才是,可为何又要说那种话呢?
秦怀柔想说些什么,夏商却先一步回了草屋中,坐在桌前,沉默着、思考着……
雅芝在屋里照顾江南,看到少爷进来还想说些什么,秦怀柔却随后而入:“雅芝,你出去,我跟相公有话要谈。”
雅芝听不得秦怀柔使唤自己,刚想抗议,却见少爷和夫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便老老实实出了屋。
江南已从昏迷中醒来,无奈身子很虚,看脸色铁定是中了风寒,此刻正昏沉沉的,看到夏商想说却又说不出话来。
秦怀柔先到床边,理了理有些乱的被子,小声说:“放心吧,先生既然要你进了门,便是认可了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舒服多了。”
安抚了江南,秦怀柔再到夏商跟前:“相公,此事不妥。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您杀他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为何要冒险呢?”
夏商双手拖着下巴,目光沉静,停留在桌上的摇曳的灯火上:“我有,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
“相公,能告诉妾身吗?如有必要,妾身就是去求爷爷出山也未尝不可。”
“那个人是来杀上官婵的。上官婵很危险,我必须将那个人杀了。”
“为了上官婵?”秦怀柔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不解,“相公,你糊涂呀!那上官婵阴险狡诈,她……她用采阳补阴之术来害相公,相公为何还要担心她?”
“夫人,相信你也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上官婵的做法的确让人气闷,但她也是无可奈何,或许只有吸收了我的元阳,她才能保住性命。换做是我,我也会不择手段的。但是,那天发生的事却真实存在,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如何,我不能让跟我有过关系的女人受到一点伤害。”
听了相公的话,秦怀柔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情。
相公担心别的女人,自己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而且还愿意冒这么大的险。可转念一想,不正因如此才显得相公重情吗?
“不管如何,我不能让跟我有过关系的女人受到一点伤害。”
这样的话是以前的夏商不可能说出来的,这才是相公最根本的变化!
可是……
“相公,那上官婵不是个善茬,您可别被她蒙骗了!她跟相公有过关系,却不能代表她对相公有感情,或许她根本没想过相公。相公又为何要为她冒生命之险?”
秦怀柔的话语前所未有地着急,因为她深刻地意识到的那个中年人有多危险。
换做别的事情,秦怀柔能由着相公,但此事关乎性命,决不能的让相公一意孤行!
夏商能的感受到妻子的关切和担忧,情绪稍缓,淡笑着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妻子,淡淡地捋了捋她的发丝,轻声道:“男人,何须在乎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只要心中认定,便是无怨无悔对她好就是了。既然有了夫妻之实,不管她认不认我,我心中不能不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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