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声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狗尾巴狼
柳如烟俏脸一红,喜上心来,简单的一句话对她可是难得的肯定和表扬,朝夏商重重地点了点头:“妾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姐姐和少爷的期望。”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柳如烟神色渐暗,略显失落,犹豫间开了房门,互听屋外嘈杂纷乱声四起。
不知出了何事,街上的声音竟能传到府内来。
正巧偶遇一家丁途经门前,夏商叫来便问:“屋外发生了何事?如此喧哗?”
家丁不知:“少爷稍等,我去问问。”
说罢,家丁麻利地跑到府门前去打听。
半分钟后,家丁回来:“少爷,听外面人说好像是观音庙出了事,庙里死了好多人。”
“观音庙?哪座观音庙?”
“大青山……”
权色声香 第188章 佛前一跪三千年
第188章佛前一跪三千年
大青山下人海如云,纷乱惊恐的声音不胫而走。
好多刚从山上下来的香客还在惊魂未定之中,每一人从山中来,便有一群人来询问山上之事。
也不知山上经历了那种恐怖的场景,下山来的人无一例外皆是恍若失神,被人久问却不答。只见从山中来的香客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血渍,也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目前而言,可靠的消息只有一条,那便是大青山上观音庙的主持疯了,杀了好多人,半个时辰前,一队官兵过来调查,上去后竟全被杀死了。
没人知道观音庙的主持为什么会疯?在扬州百姓心中,观音庙的草灯主持可谓得道高僧,堪称在世活佛。
草灯主持会发疯杀人?这话根本没人相信!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带来观音庙的消息,所有人都说确实是草灯主持杀人行凶,这才让更多人相信了这不争的事实。
所有人都在担心,却无人敢上山。
大青山下从未这么热闹过,夏商在人群中不知问了多少人,无一人知道秦怀柔的下落。
自听了那消息起,夏商便慌慌张张地赶到了山下,同时还带着府中所有的家丁,三辆马车并行,到了大青山口就分散打听。
既然已有从混乱中逃到山下,那指不定秦怀柔已经下山,所以要先在山下的人群中找找。
找了许久,不见怀柔踪迹。
夏商心里便担心起来,恐怕怀柔是没有逃出观音庙的。
大青山上观音庙——
无法想象一座富丽堂皇规模宏大的寺庙只经历了一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曾是扬州地界最大、人最多的寺庙,现在却成了尸山血海下的废墟。
夏商山上走到观音庙门口,见到坍塌的庙门和里面那尊历经百年的观音像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观音像嘴角依旧带笑,却少了半张脸,古朴的躯干也布满裂痕,好似一碰就碎的乱石。外围几处断墙烂瓦,像是被巨力摧毁。地上的乱石堆下却是更为触目惊心的百姓尸首,献血正沿着山道往下流,浸入土中,似乎要浸透整座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肃杀和死寂充斥着这座百年古刹。
只放眼一观,地上便有不下是具尸体,其中一人夏商还认得,正是那日在门口行骗的假小和尚。
夏商不曾想此间局面如此恐怖,见之心寒,也顾不得太多,直往夫人所在的普德殿去。
……
另一个方向,观音庙返修后的新殿外有一处更广的平台。
往日都是所有观音庙和尚修早课的地方,正殿内便是镀金的更大更新的玉莲观音像。以往这边更是金碧辉煌,处处彰显佛家的气派,如今却也毫无生机,一角垮塌的房檐为此间又添了一处废墟,里面的镀金观音身上也蒙了灰,再无半点儿庄重大气之感。
平台中间,一群和尚不下百人,竟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个面如死灰,不敢动弹。有人涕泪横流,有人闭眼诵经,有人求神求佛,有人呜呼哀嚎,各种声音混做一团场面极其混乱。
更别说平台一角堆积成山的尸首,有和尚,有官差,有百姓……
更多的鲜血,更浓的血腥之气弥漫空气中,好似让整座大青山,整片天地都多了一层阴霾。
今日云很沉,层层叠叠挡住了太阳,只有昏沉沉光洒在平台上,映照着一众和尚绝望又无助的脸。
众和尚面前,枯瘦的老头负手而立,竭力笔挺着腰板,仰头望天,带着一副与年龄不符的刚毅和冷漠,好似上百的僧人和数十尸首都不在齐眼中。
“你们……你们谁能告诉为师,我们为何拜佛?回答得好,我可绕你们一命!我数三声,要是没人回答,我便杀一人。若再没人回答,我便杀两人!”
此人便是草灯!
今日的草灯和那夜里的草灯更是判若两人,今日草灯已然丢掉了五十年的坚持,再不有半分犹豫和疑惑,有的只是冷漠和平静,漠视一切的泰然自若。
这才是都察院虎门二号该有的气势!
话音刚落,面前人群一阵骚动。不多时,跪在前头的另一老僧起身来,淡淡道:“师兄,你着了魔障。拜佛便是消除心中魔障。你我师兄弟一场,在这观音庙中潜心修佛数十载,师弟劝你及早收手,不要葬送一世功德。佛前一跪三千年,三世轮回……轮回……轮……”
老僧话将说完,却永远停在了最后两个字。
“啊!”
“罪孽啊!”
“阿弥陀佛……”
这也是为德高望重的老禅师,如今却在一瞬间坐化成佛……
见之望之,可悲可叹。
百余僧人齐齐长稽……
“拜什么拜?有什么好拜的!师父告诉你们,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莫是尘埃遮佛言,原是未献香火钱。说什么普度众生?我潜心修佛五十年,为何佛还渡不了我?为何还斩不断俗世恩怨?一入江湖,终身江湖!五十年了,还是脱不开江湖,脱不开前尘种种。既然佛渡不了我,我为何要拜?都是你们这群秃驴骗我,说遁入空门便能泰然一生……老子一梦五十年,恍然悔悟,想我当年何等风光?如今已成这番鬼样!都是佛骗了我……”
“师父……快醒醒吧!是您……是您教我要胸怀众生,普度众生的……”
“闭嘴!”
噗!
场间再次哗然,又有一僧人倒下。
“阿弥陀佛……”
到了此刻,或许所有僧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如此反倒让人心安了许多,整齐的佛音幽幽响起,自大青山的观音庙最大的诵经台上传出。
佛音妙语,字字锱铢,正是此混沌天地间需要的一股清流,驱散着空气中的血腥和压抑。或许也就这一刻,每一位僧人才能真正抛开生死,触碰到真正的佛理。
僧人们不再散乱,一个接一个端正身形,盘膝而坐,以早课的姿势面对身前逐渐改变脸色的草灯。
“一群蠢驴!不怕死吗?为师怎就教出你们这群迂腐?今日想活命的,便到大殿里对菩萨像吐一口唾沫!不然,你们全都要死!”
权色声香 第189章 我们
第189章我们
佛院红墙断,老树枯枝残,一地松针还在随风而动,地上青砖破土零落,化作片片碎石,哪里还有半点普德殿的淡雅风貌。
夏商站在乱石堆上,看着眼前一排排坍塌的禅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怀柔!怀柔!”
大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废墟之上偶有几只鸟雀停留。
“难道……”
夏商不敢想,一点不好的思绪出现便摇头否定。
首先秦怀柔会武功,再者,此地看不到任何血污痕迹,这里应该没有屠杀。
夏商到了怀柔所在的禅房外,那里的禅房已经坍塌,只有版面墙壁颤颤巍巍没有倒塌。
见此情形,夏商不着急是不可能的,虽觉被掩埋的可能性较小,但还是忍不住上去翻动烂瓦砖石。
夏商内有三股真气,天生一股怪力,不费多少工夫就确定废墟中没有人。
普德殿找不到人,那秦怀柔究竟去了哪儿?
正当夏商苦思不定时,忽觉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在草丛树林中穿行,脚步极轻,若非夏商体内有真气加持,让其感知力有所提升,肯定还感受不到周围的动静。
这细微的声音杂乱无章,不是单独一人,而且从声音频率来看,显然都是轻功极佳的。
好在这些脚步声音并非朝自己的方向来,而是朝着西南边更多庙宇的地方去。
夏商好奇心起,正又不知往何处寻找夫人,遂跟随脚步声一路过去,期待能有所发现。
穿过层层院墙,过了一座又一座庙宇,一路所见给有不同,前方高楼庙阁已不见其毁坏模样,却闻一股更为浓重的血腥之气从前方飘来,同时又有一阵阵淡淡的诵经之声随之传送,前后对比,气氛显得更加古怪。
闻之血腥,夏商心思沉重,穿过最后一道庙墙站到大殿外平台东南角,便见撞见一座尸山当在面前,那一张张狰狞的人脸和满地的血腥如鬼道一角,叫人头皮炸裂,心跳骤停!纵使夏商心志坚定,也未见过如此恐怖之景,伫立原地几息之后浑身一麻险些跌坐在地,便是用了全部精力方才没有当场呕吐。
这是怎么了?!
夏商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但凡是个心智正常之人,在这样的杀戮面前只有愤怒!
天下谁会如此灭绝人性?
带着疑惑,夏商正要绕出尸堆,忽听耳旁传来声音:“施主……快逃,快逃……”
一个年不过五六的小和尚就在夏商不远,股倒在地,低头俯身,目光却撇着夏商,小声却严肃地说着。
看得出,小和尚已惊恐至极点,青涩的脸上满是尘土,狼狈不堪。
“施主,别过来。”
小和尚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和哀求。
夏商不知其意,越是这般说他便越是好奇,探头往尸山之外看来,一眼便看到十米外开的草灯冷漠扫视众僧,负手而立的姿态和淡漠的表情看得人心底发寒。
难道这一切真出自他手?
平心而论,夏商不相信草灯会作出此等惨无人道的事情来,且不论他之前有何种凶名,单论几日与之交流,见他第一眼的佛性给夏商留下深深的印记,那是的草灯便是个执念的僧侣,带着盲目的自信和对神佛虔诚的崇拜。
或许便是此盲目崇拜和信服才导致此刻的冷漠和淡定,看着草灯伏在身后还带着鲜血的手,身上、衣角星星点点的血迹,所有的一切都在指证他就是罪魁祸首。
不管此人是谁,犯下如此罪孽,神鬼也难以饶恕。
夏商经历过一次前所未有的重生,亲身体会过死亡的过程,这让他对生命有一种常人无法体会的敬畏。他可以允许在这样一个残酷的时代里有杀人或人被杀,却不能容忍一个人如此漠视生命。
如此多无辜生命死在面前,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故作姿态!
夏商很愤怒,愤怒到忘了自身处境和对方的强大。
跟随内心的咆哮和狂吼,夏商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走了过去……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愚蠢的,却又是不得不做的。
躲在阴暗里不敢擅自靠近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看到夏商呆住了:“怎么是他?他疯了不成?”
夏商踏出第一步时,人群前方的草灯便已注意到了夏商。
见到夏商,草灯一皱眉,显然不希望见到此人。
众僧诵经未曾停止,只是见夏商过来,吟诵之声略微有些颤动,好似在为夏商感到惋惜,却又无能为力。
“你来作甚?”草灯望着夏商淡淡说道。
夏商并不搭话,拿出虎头腰牌,自顾自言:“我以都察院首座的身份命令你,将这里所有的和尚都放了!”
虽是心中愤恨,然并未冲昏头脑,夏商清楚得很,这块腰牌便是自己最大的依仗。这草灯必然念及旧事,对都察院还有牵绊,不然绝不会五十年还留着腰牌。
果如夏商所料,草灯见到首座腰牌立即收敛了轻视之情,负着的双手也放到身前,但话语并未变弱:“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莫说老子已经脱离都察院五十年了,纵使五十年前,首座拿着这块腰牌也未必能请动我做事。你别是以为用一块牌子就能驱使老子吧?”
“不认腰牌?好!”
夏商一声冷笑,再掏出一块腰牌来,赫然是草灯携带五十年的那块。
拿出腰牌,夏商便要往地上砸去,草灯脸色一变,瞬间上来,一把抓住夏商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将腰牌重新夺回。
草灯下手不轻,夏商也不顾得手腕剧痛,盯着草灯紧张的表情,再度冷笑:“即不认腰牌,为何如此重视?即要拿着此腰牌,便是都察院的人!我且问你,都察院教义是什么?”
草灯答道:“我们不受礼拜,不分等级,不念恩德,不计善恶,即使被欺压也不屈服、即使遭遇灾厄也不气馁、遇到不公正时能毫不畏惧地纠正、不向禽兽屈服献媚,做刚正之人,行大道之事,天下需要,我便所为!即便天下需要黑暗,我等甘为阴暗下的人,做那些世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就算背负骂名,昭著于世。我等也要留有本心,恪守底线,不愧顶天立地。”
权色声香 第190章 问佛
第190章问佛
七十年前,当一个一腔热血的小胖子站在那座历史悠久的宅院里,跟一众同样热血的青年一起宣誓时,他是其中最认真、最用心、最有力的一个。
“我们不受礼拜,不分等级,不念恩德,不计善恶,即使被欺压也不屈服、即使遭遇灾厄也不气馁、遇到不公正时能毫不畏惧地纠正、不向禽兽屈服献媚,做刚正之人,行大道之事,天下需要,我便所为!即便天下需要黑暗,我等甘为阴暗下的人,做那些世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就算背负骂名,昭著于世。我等也要留有本心,恪守底线,不愧顶天立地。”
当人群散去时,只有这个小胖子留在原地,怔怔失神。
“曹子登,还愣着干嘛?都散了。”
“胖子,快走了,我们去吃酒。”
“喂,你醒醒,失心疯了怎的?在想什么?”
“我想一个人想想,究竟如何才能做到保持本心,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哈哈哈哈……蠢货,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进了这个院子,我们干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这辈子都别想干净!刚才那些场面话不过是说来给人听听的,你不会以为这些都是真的吧?”
小胖子的认真换来的是一众人的嘲笑,但他却没有丝毫动摇,反倒掐住一个人的脖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曹子登!你……你松手,我不说就是了!”
“疯子,傻子!咱们离他远点儿,这人脑子不正常。”
身边的几人一拥而散,留下小胖子望着头顶的“都察院”三字怔怔失神。
“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打断了小胖子的思绪,一个仪容不俗的中年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这个人面前,小胖子第一次感觉到震撼,一种森冷中带出正气的感觉,小胖子明了,这就是他一人追求的境界。
“我叫曹子登。”
“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杀了人。”
“谁?”
“一个该杀的人。”
“你想做什么?”
“杀天下该杀的人。”
“先前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要有人藏在阴暗中。”
“想清楚没有?”
“想清楚了。”
“说来听听。”
“因为没有坏人承托,天下如何来的好人?我可以做坏人,但我的心不坏,真的。”
小胖子说得很认真,一本正经地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中年人笑了,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又摸出一块木牌,递给他:“拿着。”
小胖子接过来看了看,之间木牌的正面刻着一个栩栩如生地虎头,中间雕刻着一个“二”字。
“这个腰牌你要守着一生,刚才宣誓的那一段话你要记着一辈子。诚如你说的那样,你和我都可以做坏人,但我们的心不坏。天下间总有些脏活,黑活,见不得光的活要人去做。别人不愿意,我们就去。你应该只知道,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
小胖子点点头,又把玩着腰牌一遍。
中年人拿出了自己的腰牌摆在小胖子面前:“如果你觉得自己准备好了,那就跟我来。从今以后,我是一号,你是二号,你就跟着我办事。”
……
七十年过去了,那一块腰牌,那一句话一如昨日回响,在草灯的脑海中挥之不散。
当年人已去,当年事未了。
那一段段尘封的记忆,那一声声不远提及的声音,好似都在夏商的一句问话中被唤醒了似的。
不过如今的草灯再不是当年的小胖子,而是一个枯瘦如柴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和稚嫩,在岁月和生死的打磨下变得冷酷而又坚定。想到当年的那份坚持,留给他的只是一段段可笑的回忆。
“首座大人,现在跟老子谈这些还有什么用?莫不是要用那些可笑的口号来让我回心转意?我一错五十年,没有悟出超脱之道,却悟出了天下佛理的谬误!我们心中的佛不过就是束缚自身的魔障!我要撕开这困了我五十年的佛的真面目!”
说话间,不知是沉浸在往事之中,还是拘泥于佛教礼仪的谬误之内,草灯的情绪激动起来,转而指着面前一众诵经的僧人。
“你们都听清楚了!老夫是在开悟你们!说什么佛教礼仪,谈什么普度众生,通通都是屁话。我问你们佛若不贪,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爱慕虚荣,为何要世人跪拜?我心有佛,佛却无我。受尽世间苦难,问佛。佛说:一切皆有定数。我笑:既然帮不到我,我拜你何用?
我们拜的佛就是让我们放弃心中坚持,寻求自我安稳的借口,我们双手沾满鲜血,一句拜佛就能心安吗?我们造的孽,能在佛前一跪就洗清吗?那天底下超脱的恶人未免也太轻松了吧?那我们拜佛真是能求佛祖保佑?还是根本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
一番质问,竟让场间佛音戛然而止。
大小僧人左右互看,面容沉重。
他们拜的佛都是虔诚至高的信仰,是大道大智的最高标准。
这些僧人在观音庙里修道一生,接触的世俗香客千千万万,却从未听过如此有力有据的质问。
是啊……我们为何拜佛?
看着一众僧人的茫然,草灯仰天长笑:“哈哈哈哈……都回答出来是不是?因为老夫说的就是事实,就是真理!我们都是身陷骗局中的人,我们还念什么佛?还敬什么佛?都给我进去把佛像拆了,我绕你们不死!”
露天之下平台上,百余僧人寂静无声,一个个眼神从疑惑到迷茫,从迷茫到畏惧,为畏惧到害怕……他们需要一个答案,他们需要一次反驳,否则他们心中的坚持就要坍塌……
“佛可不信,不可不敬。”
淡淡地话从夏商口中传出。
“草灯,你修行五十载,连最基本的佛理都参不透,如何能参悟大道?如何能获得超脱?很多人都有你的疑惑,言说:佛不贪,为何要受世人供奉?佛不恶,为何容不得对其一点不敬?吾等奉上敬意、贡上香果,求去灾祸。佛却说:世人多难,命中注定,天意不可违等。如此,拜你等何用?
你可知有几类人要信佛?人太贪,拜佛;人太恶,故敬佛;世人多难,本命中注定。殊不知世间本无佛,佛自在心中,而一生太贪,太痴,太恶,心不净。非佛不救你,而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你一心逃脱因果,不沾尘世,却又放不下腰牌和都察院之种种。你把心中种种肮脏都藏在金辉之下,以为金佛玉像就能耀人眼,以为金线袈裟就能装其心,自欺欺人者为谁?并非佛,而是你自己罢了。”
权色声香 第191章 拼死相救的人
第191章拼死相救的人
自欺欺人者为谁?
简短的辩驳却掷地有声,让草灯陷入沉思。
我与佛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是佛中又我,我中有佛?
还是佛牵绊着我?
草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几十年的参悟不及一个斯文小子的只言片语?为何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戳到自己的痛处?
“你无需废话!老夫心已认定,佛就是虚妄之物,纵使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让我回心转意!我劝你赶紧离开,在我没有改变初衷之前,否则,我只需动一动手指头变更将你碾死。”
“你错了!你以为这些话我是说给你听的?那一番话我是说给在场的僧人听的!”夏商回头,看着一众表情激愤的僧人,“吴无需怀疑,无需犹豫,拜你们心中的佛,没错。”
淡淡一句,便是燎原之火上的一场倾盆大雨,熄灭了所有僧人心中的火焰。
夏商的回答正是他们所期待的,因为他们相信佛是不会错的。
“施主高论,我等拜服。草灯主持,您还是赶紧收手吧。不要再抓着执念不放了。”
“草灯主持,收手吧。今日之事皆因心中魔障所起,若及时悔悟,佛祖会宽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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