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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南
“我们就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小女孩说的落地日?”酒德má yi问。
“早知道姑奶奶你有此一问,昨晚我跟水手们喝了一顿酒,把航海图拷贝了一份带给你看!”芬格尔摸出几张复印纸在桌面上拼好,“离开了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再往北极点航行就没有任何陆地了。我们目前规划的航海路线完全是跟着那支探险队之前的脚步走,不过他们去的时候北极圈还没封冻,比我们快很多。越靠近北极点冰层越厚,目前冰层平均厚度已经接近一米,我们最大的航行速度是每小时7海里,还得六天时间才能到那个小姑娘说的地方。”
“那地方航海图上可什么都没有。”
“感觉是一个尼伯龙根,极光是它的门。”芬格尔攥拳,“我们得先遇到那个‘女神的裙摆’,然后钻进裙摆里去。”
“原本好好的一句话,你说起来怎么就那么猥琐呢?”酒德má yi皱眉,“眼下极夜还没来,太阳都不落山的,能看到极光?”
芬格尔也挠头,这确实是雪的描述中最难理解的一个点,他们到达落日地的时候也是极昼,再盛大的极光能在白天显现?可阿巴斯再怎么问,雪也不多解释。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98章 但为君故 2
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起,舱室门口的那盏黄灯旋转着亮了起来。
yamal号上的每间船舱,从船长俱乐部到最普通水手的小房间都回荡着这样的警报声,就像满树的乌鸦同时开始嚎叫。
全船警报,这种最高级别的警报通常都是在前方出现无法躲避的冰山,或者水密舱严重泄露,沉没难以避免的时候才会发出。船上的所有人都不能忽略这个警报,因为它跟船上的每个人都有关,关系到你能不能活着下船。
酒德má yi放低手中的叉子,警觉地望向窗外。
这一眼就足够回答所有的问题了,在她视线的尽头,冰海和天空交接的模糊地带,出现了一道银亮的线。
那是一场正迅速逼近的冰风暴,风暴的锋线距离yamal号还有大约十几公里,但以它的速度可能几分钟就会抵达。风暴中裹着大量的冰晶,所以会像银线那样反光。
酒德má yi凝望的片刻间,那道细细的银线已经扩大成银白色的高墙,翻滚着涌动着扑来。警报响起的时候几名不明就里的船员冲到甲板上眺望,这时候他们正相互用俄语吼叫着,把甲板上没来得及固定的东西用铁链固定好,高高耸立的塔吊竟然像变形金刚似的折叠起来,以免被狂风折断。真正的狂风还没到来,冰晶却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玻璃窗,像是一片水晶的森林。原本就是零度以下的低温,又在短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之多,周围的冰海也迅速地暗了下去,因为那堵墙已经高到挡住了日光。
“去看看什么情况。”酒德má yi拿叉子卷着意大利面,下达指令。
“得令!奴才去去就回!”芬格尔起身抖抖袖子,颇为标准地打了个千儿,很活泼地跑掉了。
酒德má yi坐在窗前埋头大吃,看也不看窗外那堵银色的墙壁。那堵墙越来越高,最后上接天空,船舱里黑得像是暴雨将至。
风暴前锋和yamal号接触的瞬间,真的就像是一堵雪墙狠狠地拍在了船的侧面,以yamal号的吨位,也倾侧了差不多30度。原本可以远眺几十公里的落地窗外,此刻只有缭乱的风雪,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这场暴风雪中战栗,凄厉的风声中仿佛有上古的猛兽或者愤怒的灵魂在吼叫。
而这个时候酒德má yi已经把最后一根意大利面吸到了肚子里,满意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
芬格尔气喘嘘嘘地跑进图书馆,以他那能把死侍累趴下的长跑能力,跑这点路当然不是问题,不过人生在世,能拼演技为什么要拼实力?看他那惊恐不安的眼神,哆哆嗦嗦的双腿,恺撒不得不把他看作受惊的妇孺,以贵族的慈悲伸手扶了他一把,安慰他说没什么大事,遭遇了风暴而已。
yamal号上有间精致的小图书馆,登船之后施耐德教授选中这里作为他的指挥室,从此图书馆就高于雷巴尔科的船长室成了整条船的神经中枢。芬格尔赶到的时候,恺撒、阿巴斯和雷巴尔科都已经到场了,还有大副、轮机长和几个关键岗位的船员,随行的几名资深专员,这条船上有头有脸的家伙们都来了。
施耐德凝视着投影出来的北极圈——装备部的人已经把这间图书馆改造成了简化版的中央控制室,通过卫星网络,时刻都保持着跟eva之间的连线——但投影中并未显示这场风暴,他们应该正航行在晴天朗日之中。
“eva,我们怎么会没有提前得到风暴预警?”施耐德问。
无论eva还是她的前任诺玛,都被设计为老妈子型人工智能,每位专员奔赴前线的时候,都由她们安排行程,细致程度堪称无微不至,连目的地的气候微变,专员们都会在下机前收到信息,提醒他们加减衣物。为此施耐德甚至向校董会建议过,要降低学院秘书的服务级别,以免出生入死拯救世界的精英们对学院秘书养成依赖的惯性,成了一群妈宝。但这样一场大风暴,eva居然全无提醒,这非常之罕见。
“很抱歉,但你们正位于北极圈内,人类迄今为止还没发射过监控这个区域气候的同步轨道卫星,换而言之,我在北极上空并没有眼睛,那是我的盲区。”eva回答。
“北极地区怎么会有这样的强风带?”恺撒问。
“北极地处极地东风带。这是‘行星风带’的一种,跟地形地势的关系不大,而是地球自转的偏向力制造出了强劲的东北风。”eva回答,“虽然来得很突然,但也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恺撒和施耐德对视一眼,有海员们在场,eva说话总是会用隐语。而这句话的隐语是这场冰风暴可能并非什么超级言灵导致的,是“自然现象”。
“yamal号能在这个级别的风暴中航行么?”阿巴斯问,却不是问eva,而是问雷巴尔科。
冰风暴来势骇人,但卡塞尔学院培养的都是亡命之徒,当然不愿因为一场风暴就放弃这次行动。
“当然没问题,这艘船是为了这个目的而造的。”雷巴尔科耸耸肩。
其他高级船员们则用俄语小声交谈,流露出的表情大概是,“就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把我们叫来开会?”
学院这边的亡命徒们不禁有些英雄气短,原来跟“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相比,还有一种大无畏叫,“啥?这也算打仗?”
“你们在yamal号上,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它由两个重型核子重水反应炉驱动,能够直接撞碎六米以下的冰山。”雷巴尔科以眼神斥责自己的船员们,让他们收敛一下不屑的表情,并做补充说明,“泰坦尼克号那种事故不会发生在这条船上,对于鲭鱼群来说致命的漩涡,对巨鲸来说不过是水花而已。”
“所以,我们是巨鲸。”恺撒也只好改用轻松的语气。
“当然,也不是全无影响,在我们穿越冰风暴期间,船上有些设施不得不暂时停用。”大副说。
“比如?”恺撒问。
“无线电通讯系统和卫星导航系统很大概率会失效,有时不得不完全靠罗盘来航行,不过我们现在很靠近北极,罗盘也没用了。”大副板着手指头开始算,“空调和热水系统肯定会出点问题,会有临时性的断电,甲板上的设备都得停用,恒温泳池也不行了,水会溅出来,餐厅得暂时关闭,我们现在不能用明火……”
“那你这破船上还有什么设备能用?”芬格尔目瞪口呆。
“供暖系统不会出问题,我们采用的是机械供暖,热水从反应堆的冷却水中导出,输送到各船舱。”大副露出战斗民族特有的自豪微笑。
“只剩核反应堆里出来的热水么?”芬格尔哭丧着脸,“那水能洗澡么?”
“可能有微量辐射,你不在意的话洗澡也没问题。”大副拍着芬格尔的肩膀,“相信我兄弟,在北极航行,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核反应堆和一个永远旋转的螺旋桨!”
“我看你们俄国人的脑子也是核动力的!”
“还有一个系统不得不暂时停用。”eva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你们在风暴中航行的期间,卫星信号会非常微弱,我将不能为各位提供服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条船忽然巨震,图书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几秒钟后应急灯纷纷亮起,但投影的地图却没有恢复,eva的声音也不再出现。
大副豪迈地用俄语骂了句什么,抄起一瓶酒就出去了,想来是痛骂那该死的供电系统,说出故障就出故障,而他此刻正是要奔赴维修的一线。
“您有一群聪明的船员。”施耐德看着雷巴尔科说。
“供电系统会在一个小时内恢复,为客户保驾护航是我们的职责!”雷巴尔科彬彬有礼地说。
“不,”施耐德指了指自己的桌面,“我的意思是在光线那么昏暗的情况下,他还是准确地挑走了我最贵的那瓶伏特加。”
图书馆里安静了几秒钟,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无论在多么恶劣的情况下,跟一群仍然对酒有兴趣的家伙一起航行,总是让人放心的事。
“我去外面看看。”阿巴斯微微欠身,也离开了图书馆。
恺撒迟疑了几秒钟,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正打开另一瓶酒跟雷巴尔科分享的施耐德看见恺撒离开,却只是向他微微点头。
【坑边闲话】
感冒沉重,体虚盗汗,已经连续多天,这几天的连载字数有所不足,非常抱歉。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99章 但为君故 3
“不,她不会站在这里。”路明非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片刻,抬起头来,微笑着回答。
“因为她肯定无法把你处决,对么?她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她的所有犹豫不决,都是因为心太软了。”
路明非点点头,“如果我真的该死,我希望我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那我呢?你明知道我陪你来这里有我的目的,可还是放心让我陪你去最终的地方?”
路明非点点头,“放心。虽然我也不太知道原因,可是我相信你。”
零也点点头,“你可以相信我,把我看作伙伴。”
“伙伴?”路明非问,因为零特别用重音强调了这个词。
“就是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的人,相互之间不会放弃,也不会出卖彼此。”零忽然停下脚步,隔着落叶的长街,眺望街对面的一块空地,“为了共同的利益,可以一直走到最后的那种人。”
“为了共同的利益,”路明非低声说,“利益不一样了,不就分道扬镳了么?”
他不知道零为何强调这个词,听起来并不给力,远不如“朋友”和“兄弟”。
“没关系,”零淡淡地说,“只要努力就好了,努力变成对伙伴有用的人,就不会被丢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却又气势昂扬,远眺的眼睛中熠熠生辉,感觉是青春片中的女主角在眺望朝阳,坚定地说出“年轻时向着朝阳奔跑总不会错”这种莫名热血却又唬烂的台词。
路明非真好奇零的世界观人生观到底是谁教她的,她行事风格那么地凌厉,有着跟外观完全不相称的成熟感,却陡然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来,活像很多年前的路明非,觉得自己活在漫画里,对世界充满着“壮志”和“悲愿”。
现在他长大了,不再信这一套了,可忽然有人说出了他十四岁那年会说的话,莫名其妙地有点怀念。
路明非忽然抓起貂毛帽子,使劲地摩挲着零的头顶。他是带点恶作剧的心理,意思是你这小模样还说什么大话呢?
可出乎他的意料,女王殿下对于这个“僭越”的动作完全没反应,她还是静静地看着街对面,任凭路明非摸自己的脑袋。好像这件事很正常,她是你的猫,你养了很多年。
白金色长发的触感好得出奇,像是水洗过的丝绸,还带着微微的温暖,就是那种“撸猫不想停”的感觉。可路明非摸了两把实在尴尬了,只好重新把帽子给她戴戴好。
“这条街对面,原来是科学院图书馆,我在那里也住过。”零冲着街对面的空地努努嘴。
看起来摸头杀这个动作并未困扰她,根本没有“心中微微泛开涟漪”这回事,她只是自顾自地讲自己在意的事。
路明非疑惑地看向街对面,那片空地上落满了树叶,周围围着铁丝网,铁丝网上挂着俄语牌子,不知道是“此地出售”还是“私人土地禁止入内”。那块牌子也很旧了,想来很久都没有人管过这块地。
再远处倒还有几幢苏联时代的老建筑,都黑着灯,看不太清楚。
“我们过去看看?”路明非说。
“不用,很多年前就烧掉了。”零轻声说。
***
他们回到伊丽莎白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长街漫步花了很多时间,等他们回到车边的时候,连远处的教堂都熄了灯。
“早点休息,通行证的事我们再想办法。”路明非故作轻松的语气,在楼梯口跟零告别。他们的卧室楼上楼下,零住在最顶层的主人房里。
“谢谢你陪我散步。”零转身上楼。
路明非挠挠头,起初分明是说要带他看看莫斯科的夜景的,现在变成感谢他陪女王殿下散步了。
他走进自己的套间时,楚子航还赤着上身跟角落里练倒立,看到路明非推门进来这家伙的眼神立刻活跃起来,透出一种立刻想要迎上来问你们搞到通行证了么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的感觉。
这位师兄当年也是个内心很八卦的人。
“闭嘴,没你事儿,继续练你的倒立。”路明非从他身边走过,懒洋洋地说。
零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立刻就听到了水声。
她的卧室是奢华的巴洛克风格——倒不是她喜欢,而是这间卧室原本是伊丽莎白一世和情人共度春宵的地方,而零根本懒得改动它的结构——卧室正中央摆着青铜铸造的大浴缸,这个香艳的设计是方便女主人在沐浴后yi si bu guà走向大床的。此时此刻浴缸里飘满了泡沫,亚洲风情的美人正拿刷子猛刷自己的大腿,说起来这位也算是凸凹有致窈窕可人,但对待自己的架势就像是皮匠对待皮子,毫不怜香惜玉。
这大概要归于两个原因:首先她是个搞技术的死宅,其次在卖弄风情这件事上她豁出全身的劲儿也比不过酒德má yi,不如改走豪放路线。
零并没有多看这位豪迈美人一眼,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坐下,若有所思。
苏恩曦把自己洗干净擦干净了,裹上件丝绸浴袍,袅袅婷婷地绕着卧室走了一圈,在镜中360度打量自己,深感满意之后,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袋薯片来。
“má yi呢?”零淡淡地问。
“去北极了,利维坦那事儿也得有人盯。”苏恩曦说,“é luo si这边的股市跌得很凶,我过来改改投资结构,顺带给你帮帮忙。”
“罗曼诺夫家族”能从欧洲调集如此巨量的现金jinrué luo si,这位“黑金天鹅”才是幕后功臣,也是她指挥着这笔钱在é luo si的各个市场杀进杀出。至于零,应该说是一个吉祥物。
“我的事我自己能做好,”零说,“你是首席助理,你出主意,我执行就好了。”
“首席助理?”苏恩曦从鼻孔里哼出两道气来,“我就是个老妈子,给你们两位大xiao jie搭桥铺路提供经费的!在老板心里,还是你这个特别助理更宝贝,最小最可爱的嘛!”
“对他来说谁都重要,谁也都不重要。”
“回来不过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们居然花了四个半小时,手拉手逛街去了么?”苏恩曦跳到零的椅子背后,张开胳膊把她和椅子一起抱紧,“我说你还记得你这趟的任务是什么吧?”
“送路明非去终点。”零缓缓地说。
“没错,是个快递的活儿,他是你的货物。你只负责把他送过去,至于送到之后会怎么样,不关你的事。”苏恩曦顿了顿,歪着脑袋看零,“你会心软么?”
“你给我安了qiè ting器!”零的眼神骤然犀利,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好好好,是我错,我道歉。”苏恩曦赶紧举手投降,“我不该偷听你们说话,可你俩只是看看风景聊聊闲天,又没在街头激吻,犯不着杀我灭口吧?”
她从零的领口解下那个海狸鼠毛做的小狐狸,向她晃了晃,远远地丢了出去,“真就这一个,骗你是小狗。”
通过这个小狐狸她听到了零和路明非在小街上的对话,零说诺诺是个会心软的人,苏恩曦的问题其实是顺着那句话问的。零敏锐地猜到了苏恩曦给自己装了qiè ting器。
“你会心软么?”静了好一会儿,苏恩曦又问,“就像陈墨瞳那样。”
“不会,我是老板的人,老板叫我做什么,我就一定要做到。”零缓缓地说。
“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苏恩曦又是一把搂住零,嘻嘻哈哈。
可零不笑,她直直地盯着苏恩曦的胳膊,苏恩曦的胳膊上有明显的擦痕。黑金天鹅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她是个“文职干部”,并不参与打打杀杀,而这种伤痕看起来是在树林里奔跑时无意中磕碰到造成的。
零抓住了苏恩曦的另一只胳膊,不容她挣扎。苏恩曦的另一侧胳膊上也有类似的擦痕,时值秋天,莫斯科已经很冷,出于什么原因苏恩曦会在一片密林中狂奔,还露着胳膊?
“来之前你去哪里了?”零冷冷地问。
苏恩曦不笑了,从零的手中抽回了胳膊,走到沙发旁坐下,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细长的烟。她其实很少抽烟,而她一旦抽起烟来就像是变了个人,有些黑暗有些妖娆,还有些厌世的冷。
零站在沙发前,距离她两步左右的地方,像是个孩子在等大人的训示,可又有种她随时会抽出一把刀扑上来的感觉。
“瓦图京陆军大将死了。”苏恩曦喷出一口烟雾,“可别想错了,不是我杀的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离开那间木屋的十五分钟后,他被俄国人处决了。”
零野兽般突前,一把抓住苏恩曦的手腕,力量之大,苏恩曦觉得腕骨就快骨折了。但她还是强忍着痛楚静静地看着零,以这种眼神告诉零,那不是什么玩笑话,是冷冰冰的事实。
看到苏恩曦身上的伤痕时,她委实怀疑过苏恩曦跟着她们去了瓦图京的住处,那里恰好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林。虽然是文职干部,但是“黑金天鹅“办起事来也是个狠角色,零不愿用在瓦图京身上的手段,苏恩曦却没什么可犹豫的,她跟瓦图京也没私交。
可真相居然是瓦图京被处决了,苏恩曦是不屑于就这种事撒谎的,如果真是她杀了瓦图京,零提着刀站在她面前她都会承认。
“我跟着你们去了瓦图京的住处,他被监视居住的那个区域算是军事禁区,我只能停车在禁区外。你们离开后不久我就听到了枪声,为了抄近路我翻过一个坡跑过去的,我赶到的时候,处刑已经结束了,那帮人正用火焰喷射器在焚烧现场。”苏恩曦说,“想用森林火灾的说法来掩盖吧。”
零松开苏恩曦,缓缓地后退,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中一片空白。
“所以不必再揣着什么心事了,他知道自己会被处决,所以才赶你走。有人猜到了你会去找他,你们之间的每句话都被监听。”苏恩曦说。
“你杀了他们么?”零问。
“什么?”苏恩曦没明白。
“那些行刑的人,你杀了他们么?”零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她身上透出可怕的气息,像是一位迫不及待想要绞死叛国者的女王。
利维坦之歌{12}
“杀了那些人有用么?那些只是动手的人,是工具而已。有人杀了你的朋友,你折断他的武器,这只是泄愤而已。”
静了很久,零微微点头,那股可怕的气息略微平复。
“当然,我也没让他们好过。我把他们都抓了起来,分头审讯。有人不回答,我就打断他一根骨头,答案不一致,各每人打断一根骨头。从博弈学上说,这样一定能问出真相。”苏恩曦说,“所以你们夜游莫斯科的时候,我正在干骨科医生的活儿。”
零摇摇头,“你问不出什么的,幕后的人藏得很深,瓦图京觉得我们根本无法跟那些人为敌,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没错,刑讯逼供的结果是,处决瓦图京是一个特殊部门下达的命令。这帮人就是一帮é luo si特战队员而已,他们奉命盯住瓦图京,必要的时候有权处决他。”苏恩曦说,“幕后的人借军人的手除掉了瓦图京,他们的势力渗透到俄国人的军队和zhèng fu内部去了。”
两个女人默默地对坐,直到苏恩曦把那支烟抽完,零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关于那座研究所,你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可就只有那么点儿印象?”苏恩曦问。
“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不用去那儿看了,烧得什么都不剩了。遗体我帮你收拾好送去火葬场了,墓地也买好了,下葬之后我会给你个地址,要吊唁的话就去那里。”苏恩曦又点燃一根烟。她的执行效率素来都很高。
“我是要去楼顶吹吹风。”零把双手抄进口袋里,从她进卧室到现在,大衣都没脱。
她忽然僵住了,静静地站了片刻,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字条。因为一直戴着手套,即使在深夜里散步,她都没有把手伸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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