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绝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沙漠老胡杨
“褚大叔,你是为这事呀,”翁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是练过几天,但总是练不好,为此还总是被师父骂,到现在也只能用一柄木剑,您当时也没问过,我也觉得没啥好说的,所以就没说。”
“这么说除了练剑你没有和人交过手”褚良问道。
“也不是,”翁锐道:“除了我和师兄卫青练剑,那就只有这次出来和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比试过一场。”
“冯进”褚良惊道:“你们俩谁赢了”
“当然是他赢了,”翁锐道:“我们俩也打了四五十个回合,因为胜不了他我就跳出不比了,结果也弄的那个冯进也不高兴,说是我赢了就大笑着走了。”
“你赢了冯进”这个倒是褚良真没有想到的,这个人他知道,虽说没交过手,但他的实力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就算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很轻易的胜他,他怎么可能败在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不过看他和天灵子交手,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赢他了”翁锐道:“那天我和他打,开始我还是有点怕,但后来打着打着就不怕了,感觉就像我在和师兄练剑,他逼的很紧,结果把我也逼的越来越快,再后来我也忘了在和他打架,光顾上使自己的剑法,碰到什么招数就随手拆解,拆到最后招式用完了我就不打了。”
翁锐说的简单,但褚良他们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也能把当时的情况想个七七八八,他们也暗暗为翁锐的功夫感到心惊,这家伙还没怎么学会就这么厉害,等他学好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他现在就像一个富家公子腰包里有很多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值多少,花了钱也不知道贵贱。从他和天灵子的交手看来,之所以能打那么长时间,看来他那个师兄天灵子也是在摸他的底,他的功夫还是雪藏了很多,还好他们并没有得罪他们谁,要不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你们是那个门派你师父是谁”褚良问道。
“师父不许我说,”翁锐道:“他老人家虽说教我和师兄武功,但从来都没有正式收我们为徒,也不许我们叫他师父,什么门派就更不会告诉我们了。”
“这倒确实有些奇怪,呵呵,”褚良轻笑一声:“不过刚才天灵子说过一句话,他在问你的木剑是不是一位骑牦牛的老道给的,他还说你也一样被他套路,扔点东西给你们练,他自己管的并不多,再加上你刚才说的,这还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有点意思。”
“大哥,你说的是谁呀”辛垣问道。其实辛垣挺喜欢这几个小孩的,刚才大家都阴着脸,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情况有些转机,他赶紧插嘴,希望能就此缓解。
“不可能,这个…这个也太厉害了,”褚良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天枢经》,我该想到的。”
“褚大哥,你能不能不卖这个关子,”彭瑜急道:“他到底是谁你快说呀。”
“你们听说过道门三圣吗”褚良道。
翁锐觉得褚良这个人太厉害了,也就简单几句话,经他一分析,感觉他什么都快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不是他自己说的就行。
“听说过,”辛垣道:“听说是道家很厉害的三个门派,但很少在江湖上出现,好像也很少和江湖上的门派来往,感觉就像是个传说。”
“现在看来它不再是个传说了,”褚良道:“道门三圣天枢、天机、天工,以天枢子在武功上的造诣最高,传说中他就是一个骑着牦牛的老道,看到好的苗
第六章江湖-11:迷失在长安
离开桃林塞一路向西,翁锐他们晓行夜宿,经过十多天的跋涉,总算到了长安城附近,越靠近长安,这气象也大不一样,不光路上的行人多了,这穿着打扮和随身行头也是华贵靓丽,京城长安的繁华似乎迎面扑来。
他们身上的钱本身不多,在风陵渡翁锐为了和永昌门的人套近乎还买了两坛子好酒,花掉了不少,这一路上全凭朱山的精打细算,总算是几个人都没有饿着。尽管在此期间,翁锐还试着给人家看过两次急病,但都是穷苦人家,一次没有要钱,另一次得到的赏钱也很少,到了长安城边上,他们口袋里确实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长安是京都繁华之地,人多,东西也很丰富,但价钱确实不便宜,一碗他们在路上吃一个大钱的面,在这里都要两个或三个大钱,要是好一点的就更吃不起了。看看口袋里的钱,朱山更不敢花了,反倒进了长安还没有路上吃的好,朱玉脸上又显出了菜色。
翁锐来到长安,首要的事情是去打听他们家人怎么样了,但真正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这事究竟有多难。
长安太大了,到处都是房子到处都是路,每一处街道在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是没记住街名,随便绕绕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好在他们是刚到这里,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所以就算没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算迷路。
有了路上的经验,翁锐知道饭店、客栈总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那个地方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和朱山磨了半天之后,总算去了一家饭店,可是这里的饭店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或者知道的不多,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把人家给问烦了。
一连问了好几家,朱山就不干了,他们要不吃饭,就会被人家赶出来,要是每回都在这些地方吃饭,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到后来翁锐也明白了,这长安城里的饭店客栈和乡下路边的不一样,那里人少,发生点什么事情附近的人都会知道,来往的客人也会说上一些趣闻,但这里到处是人,到处都是客栈,发生的事情也多,要打听一件事还真不容易。
几天下来,他们几乎逛遍了大半个长安城,关于他们家人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打听到。翁锐知道官府的人可能知道,但这里官府的衙门很多,他不知道该在哪里去打听,还有一点,他出来的时候,知道平阳侯已经发过缉拿他的文书,他现在还算官府通缉的案犯,要是他去直接打听,被抓起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夜幕降临了,他们已经没有钱住店了,好在有朱山在,他带着妹妹从小沿街乞讨,找个不要钱的地方过夜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况且这里不是乡下野外,房子又多,哪里都能凑合,城隍庙的角落、道观的回廊、公用的井房、大户人家的屋外檐下等等,到处都是角角落落,可以栖身的地方很多,但在这么个初冬天气,那也得找一个能够避风的地方,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朱山很早就把他们拉到城隍庙,占据了一个角落位置。
“哎哟,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啊,把八爷我的位置给占了”
翁锐他们躲在角落正啃着朱山分配给他们的干粮,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叫花子,还跟着七八个小叫花子,他们一瞅翁锐他们已经占据了最角落的位置,老叫花就不干了,开口便骂。
“嗨嗨,你怎么说话呢,”朱山也不含糊:“这又不是你家的地儿,谁来的早就该谁待,怎么还骂上人了”
“你是谁啊,你知道这是八爷的地儿赶快让开!”立即上来两个小叫花子,顺着手里的家伙就指指点点。
“不知道,”朱山也站起来了:“我也是要饭的,你不要唬我,这种公共的地方就是谁占着就是谁的。”
“我说小子哎,听你这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个被称为八爷的老叫花道。
“外地的怎么啦,你们还要欺负人怎么着”朱山道。
“嘿,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还这么横,”老叫花八爷道:“小子们,给他们教教这长安城的规矩!”
“是!”这四五个小叫化答应一声,抡起手里的竹竿就往朱山身上招呼,可还没等这些竹竿落朱山身上,就见翁锐一个闪身,手一伸,这四五个小叫化的手里的竹竿就到了他的手上,吓得这几个立即就往后躲。
“嘿,行啊,还有两下子,”老叫花上前一步:“怎么着,今天要在八爷我的地盘上叫板”
“哦,不,”翁锐欠欠身:“八爷您请,是我们不懂规矩,占了您的地儿。”说完他拉着挪到一边,把角落的位置让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朱山一下自急了,本来他想依仗翁锐的本事没人敢欺负占个好地方,没像他这么容易就让了。
“山子兄弟,没事,”他一边安慰朱山一边把手里的竹竿还了回去:“现在天还不冷,我们在哪里歇一下都一样。”
翁锐没有讨饭的经历,也没有和这些人在一起待的经验,他就只有一个想法,不要去惹事,就算是他自己厉害也不想惹,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哼,还是这位小兄弟懂规矩。”老叫花八爷边说便往角落走,其他的小叫花紧跟着他,但却远远的躲着翁锐,显然翁锐刚才一出手把他们给吓着了。
“八爷,你看我们今晚能在这里歇息吗”翁锐再一次欠欠身。
“好吧,你们就住这儿吧!”老叫花八爷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一个会功夫的,开始说几句大话唬人家,这时候人家这么客气,就赶紧顺杆溜吧。
翁锐把朱山的行礼卷打开,把一个破麻布片铺在地上,再把他的破被窝铺在上面,招呼朱山和朱玉坐下,继续啃他们的干粮。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呀”过了好一会,可能是这城隍庙面里面太冷清了,老叫花八爷问了一声。
“八爷您是问我们呢,”翁锐道:“我们是从河东郡来的。”
“嗯,一听你们就是那边的人,八爷我可是去过很多地方,”八爷唠叨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这个……”翁锐犹豫了,家里的事他也不能到处去讲啊:“是家里的一点私事,我们来找人。”
“我一来就看出来了,你们几个中你是没有要过饭的,”八爷一指朱山道:“他和我们一样要过饭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朱山从小要饭,一直就混在这些人中间,一被点破,到增添了几分亲近感,也就是争个位置,也没有那么大的气要生。
“哼哼,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见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八爷得意得一笑:“一听你那些抢地方的切口就知道错不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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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转机-1:京城小神医
翁锐他们来长安已经一个多月了,时令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这对他们的挑战也越来越严峻,别的事情不必说了,但他们每天必须面对三件事,找吃的填饱肚子,找人打听消息,找地方睡觉过夜。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真正走出家门才知道家的可贵,才知道有家是多么的不容易。不管是高屋大宅,还是几间茅屋,那都是可以避风挡雨,可以填饱肚子,可以相互安慰的地方,再苦再累再饿,大家都一起承担,家没了,一个人就像随风飘荡的树叶,飘到哪里算哪里,还要被人踩,被人踏,甚至被人蔑视。
诺大的长安,人很多,没有几个你认识的,更别说有谁会关心你,房子也很多,但没有一间是属于你的,到处是酒肆饭馆,但哪个都得要钱,没钱连口汤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翁锐对江湖有了更深的理解,你可以豪迈的拥有江湖,没人和你争,但却没人会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一切都还要靠自己。
而对朱山来说,这一切太正常不过了,在以往的每一个夏天每一个冬天他都是领着妹妹这么过的,尽管前一段时间跟着翁锐过了一些还算体面的日子,但就算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他也没有什么好怨的,他过得依旧快乐,依旧是那么没心没肺。
自从跟着翁锐学了三招两式之后,偷人家抢人家饭馆里吃的东西,被人家抓住他是不敢还手的,就算是偷了快馒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依旧是那么兴奋,那么有成就感。但要是去和其他叫花子抢人家扔掉的东西他比谁的手都快,抢不过还敢动手打人,简直都快成了一个小霸王。
朱玉比以前更瘦弱了,好在有朱山这么个哥哥,啥东西都能捡来,尽管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好看,但总算冻不着,吃的东西虽说不是很好,并且不一定每顿都有,但也不至于饿死,这些她都很知足。有两个哥哥陪着,她依旧很快乐,非常懂事,从不提过分要求,唯一她不肯放弃的就是要翁锐每天教她几个字,在这方面要比他的哥哥朱山强太多了,不光是一些日常用的字,就连翁锐那个学医的秦师父送的药方上的药名她都快学全了,她说要是锐哥哥哪天给人看病,她都可以像秦无双秦姐姐那样给人配药了。
但对翁锐来说他有点难以接受,甚至是难以忍受。他身上有朱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棉衣,每天还要吃他不知是讨还是偷或者是抢来的各种吃食。他也想去讨饭,但朱山坚决不让,说不能让翁锐丢他的人。在朱山看来,翁锐根本就不是这号人,他是要做大事的,他是要成为江湖豪侠的,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呢,要有时间只要给妹妹朱玉教好字就行了,一切由他来管。
在翁锐想来,朱氏兄妹是跟着他出来的,他也是为了感恩这兄妹救了他的命才带他们出来的,他不想让他们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但到了这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连累他们,他深深地感到自责和惭愧,感到自己没用。
在这段日子,每天他都会去廷尉府门前的告示栏里查看,始终没有看到关于他们家人的消息,他有时还要跑到几个城门口去看,那里也一样没有消息,他知道会是这样,但他却忍不住,到最后也只好用老叫花八爷的方法安慰自己,也许没有消息对他的家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路跑熟了,不再到处乱撞了,翁锐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在朱山出去打食的时候,他会带着朱玉到人少清净的地方练功,木剑被天灵子砍折了,他就自己重做了一柄,尽管比原来那柄差多了,但总算可以用来练功。而原来的那柄断剑他把它包裹起来依然带在身上,这是他永远的一个念想。
秦师父教他的医术始终未敢放下,一有时间就去钻研,这段时在这方面倒是进镜很快,这也得好好感谢朱山把他带进叫花子窝的缘故。
天气越是冷,想城隍庙这种地方晚上叫花子就越多,这些人餐风露宿,缺衣少穿,很容易得病,在翁锐偶尔给一个小叫化治过急病之后,所有大小叫花子的病都来找他,有些要吃药的,大家一起帮忙解决,不用吃药的他自己直接搞定。不管是先前在一起的,连后来不认识的都找他来看病,他依旧是来者不拒,分文不取。有的人过意不去,要把他们讨到的吃的穿的给他,翁锐一一拒绝,他太知道这些破烂、碎食的重要性了。
在这里面老叫花八爷也是给了他很大的鼓励。开始是一些小毛小病,他还有胆子给人家看,要是一些大病他就有点犹豫,万一看不好或者把人看坏了怎么办老叫花八爷告诉他:这些做叫花子的都是贱命,碰到一个能看病的已经是神人城隍爷保佑了,尽管大胆去看,看好了是他们的造化,看不好看死了,老叫花明天带人把他拉到城外埋了就是。这每年冬天,死的叫花子也不止一个两个,没人会去关照这些。
有了八爷的鼓励,翁锐也慢慢的放开了,管他什么病,自己都敢上手去看,秦师父所教的看病望闻问切的要点和技巧,认穴走针的手法和力道,土方和验方的结合使用等等,给他提供了无数个练习的机会,一有疑难,他都会去查看学习师姐秦无双给他抄写的《神农本草》,加上他本来就有“灵枢经”的底子,对探查脉象越来越得心应手,治好的大小叫花子也越来越多,“小神医”的名号不胫而走,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每天晚上城隍庙角落老叫花八爷旁边的位置都没人敢跟他抢,当然朱山朱玉也跟着赚了不少便宜。
尽管现在翁锐看病的手法越来越熟,对看病也越来越有信心,但要想凭看病挣钱养活自己,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看着别人有病,想帮别人看看,但有谁会相信一个叫花子能看病呢,屡次碰壁,不但没赚到钱,还挨了不少骂。
一天午后,翁锐和朱氏兄妹沿着城内的一条河沟慢慢地走,他的情绪很是低落,他们刚从廷尉府门口回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来长安都快两个月了,家人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他不知道这样耗下去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天顿地的哭喊声,似乎还围了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有热闹看,朱山就呆不住了,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就撒腿往前跑去,朱玉小姑娘也很是好奇,期盼的眼光看了翁锐一眼,本来没心情的翁锐也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已经有一大群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纷纷,摇头咂舌,扼腕叹息,翁锐挤进去一看,有一位男人和一位妇人在里面哭天喊地,旁边还有一位岁的小姑娘也跟着哭,妇人摊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名五六岁的男孩,孩子浑身湿透,满脸发紫,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这是怎么啦”翁锐问旁边的一位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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