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绿柳却不知,今日晌午那会子,迟静姝已经送了一盒给迟以柔了。
绿枝立刻在旁边打断她,“绿柳,小姐的吩咐,你也敢违抗不成?还不快去!”
那厉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绿柳咬了咬唇,又看了眼迟静姝,见迟静姝只是云淡风轻地端起碗,将那药端起来。
这才转身,走到梳妆台边,从多宝阁里,翻出一盒‘红颜俏’,也没在意少了一盒,走了回来。
桌边,迟静姝憋着气,一口将那药给吞了,却还是苦的差点没给吐出来!
一旁张妈早就有了准备,忙将蜜饯罐子打开,往她嘴里送了一颗蜜饯。
这才让她把那翻涌的呕吐感给咽了下去。
心中实在无奈——前生受了那么多的苦,她都撑下来了。唯独一样,这吃药的苦,她是怎么也受不住。
下意识想起从前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每次都是痴缠躲避不肯吃药。如今却……
心头微酸。
含着蜜饯,将那还散发着苦味的药碗搁的远远的。
就见绿柳回来,绿枝喜不自胜地迎过去,不等迟静姝说话,就抢了绿柳手里的精致盒子。
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这才想起来回头跟迟静姝道谢,“多谢小姐!”
迟静姝扫了一眼,眼中分明寒意毕现,口中却甚是温和地笑道,“这是赏给你的辛苦。那荷包,你还是给我绣好。最近春寒尚存,你便绣个应景的花样子。”
好声好气的模样,跟从前那个软弱无能的迟静姝,并无分别。
绿枝喜得不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给您绣一个最精致最好看的荷包!”
迟静姝淡淡一笑,点头,“嗯,那你便下去歇着吧,今日也是辛苦了。”
绿枝正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这‘红颜俏’,便欢欢喜喜地随意行了一礼,赶紧出去了。临行前,还瞪了张妈一眼。
张妈也不在意,只看那丫头得意洋洋的背影,低声问:“小姐,是要准备处置了这贱婢么?”
迟静姝接过绿柳递过来的粥,先捧在手里暖着手心,感受了那股子热度顺着血脉流淌进心里。
这才觉得自己那凉透的身体,又重新活了回来。
“不着急。”
她素手微抬,拿起小银勺,一边吃粥,一边低声道,“她若是自寻死路,也无需我处置。”
张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绿柳在旁边看了迟静姝一眼,灯光之下,从前那个总是娇弱不堪含泪无助的小姐,一张越来越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如今却浮现着一抹,她从来都没见过的疏离与冷淡。
想起她方才看向绿枝的眼神……
绿柳迟疑了下,还是张口,“小姐,您真的要处罚绿枝么?”
迟静姝心知她善良,可前生里,正是这善良,害的她,落了个那般凄惨可怜的下场!
想到前生绿柳的境遇,迟静姝忽然意识到——若是绿柳自己不成长,她又能护着她到何时?
将来回到京城里,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这样的绿柳,一样躲不过那无数的明枪暗箭阴谋算计啊。
眸色一闪,放下碗,说道,“绿柳,我要写个条子,你帮我送给今日暂居外院客房的方公子。”
迟以柔要安排方之玉与她今夜私下见面,必然会寻个由头,叫方之玉今晚留在迟家老宅中,最好的住处,便是外院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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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 第八章 能否
“方公子?!”
绿柳没想到,迟静姝非但没回答她的疑问,反而还叫她送信给那个一直纠缠的方之玉。
当下大惊,“小姐,那人不安好心,您不能受了蒙骗啊!”
张妈也隐隐皱眉,可看迟静姝的样子,又不像是冲动为之的样子,便一时按捺,没有开口。
不想,迟静姝却不轻不重地说道,“绿柳,我要你,送条子出去后,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那条子乃是出自我手,也不能叫人察觉到是你将条子送出去的。你可能做到么?”
绿柳一愣。
张妈也愣住,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绿柳看向迟静姝,“小姐的意思是?”
迟静姝轻轻一笑,“那方之玉居心叵测,今夜我有一计,要叫他再无法出现在我面前。这重要的一步,便是要将那条子送到方之玉手里,又不能让外人察觉。”
绿柳大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
迟静姝看着她,“若是让外人察觉,计策暴露,你家小姐我,便是万劫不复。可若是得成,那方之玉便是身败名裂,再不能前来纠缠。你,能不能做到?”
这是迟静姝第二次问绿柳了。
绿柳的眼睛瞪得比之前还大,甚至连嘴巴都微微张开。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从没想过,自家这个娇滴滴的,连朵花儿都不轻易折断的小姐,居然会去算计人!
可一想到那方之玉的险恶用心,若是真叫他得逞……
绿柳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那个惨死在男人花言巧语中的可怜的姐姐。
若是小姐也变得跟姐姐那样,她该怎么办?
绿柳一时慌张,一时疑惑。
最终,却在迟静姝那平静又轻和的眼神注视中,跪了下去。
用从没有过的认真语气,用力地说道,“奴婢……能做到!”
张妈一笑。
迟静姝却敛下了笑意。
缓缓地点了点头,“很好,绿柳,以后的路,荆棘难行,你跟张妈,都要好好地陪着我,一起走下去。”
张妈看着这个容颜初开,将来不知要如何惊艳世人的小姐。
心下暗沉。
同跪下来,“是,小姐,老奴一定陪着您。”
……
戌时前一刻。
迟以柔站在柳叶亭附近的假山边,不住地看西南边儿,迟静姝要进来时的必经之路。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特意没带了丫鬟,隐身在这假山内里一处晦暗的山洞里。
左瞧右等,不见来人。
正着急呢,忽然就听山洞那边,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
心下一喜,忙要迎过去。
忽然就见那人影不对——怎么,是个男子?
疑惑着刚要开口。
忽而就听那人低声喜道,“九小姐?我来了……”
迟以柔一惊,方之玉?!
不是让他在柳叶亭等着么?怎么寻到此处来了?
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假山外头,又走过一群人,人影憧憧,灯火明亮,竟有不少人!
当下惊慌——怎么这个时辰了?这后院里头还有这样多的人?
心思一乱,便下意识伸手,一把将方之玉拽到山洞内里,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一边还警惕地朝假山外看去!
那方之玉被她一下拽进山洞里,起先还在暗喜。
可很快,就在隐隐光线中,看清了面前之人,并非迟静姝,乃是迟以柔!
心下暗恼,正要将她推开。
却又心头一动。
他深深地看了眼与他几乎贴胸俯耳的迟以柔。
这少女比之迟静姝,虽然身份家世尤其是相貌上不及一分,可却正正经经是这迟家的庶女,将来就算嫁人,仗着家中势力,也是至少要给五品官员做个正房的。
可若是能让自己得手……那……
他原本就对勾搭迟静姝心存退意,毕竟,那可是堂堂正正三品大员大理寺卿的嫡女,就算没了母亲,身份也摆在那里。
怎么又能是他这种人能够设计得手的?
就算真的有了什么是非,只怕非但不能抱得美人归,反还要受一轮苛责议论,搞不好,连声名前途都毁了。
迟静姝,与他的身份地位,悬殊实在太大,是以他才久久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迟以柔就不一样了。
不过就是个庶女,又不是迟家正房,不过就是老宅子里养着的有些教养罢了。
这样的女子,若是与他有了首尾,这迟家定然不会对他多加指责,恐怕还只会为了息事宁人保住迟家名声,赶紧将事情压下来,然后把迟以柔许配给他!
到时候,他可就是正正经经的迟家女婿了!
那以后的仕途,沾着迟家的光,还能差到哪儿去?
心下这么一想,方之玉当即便再压不住念头!
听着假山外的人声,眼珠子一转,便抬手,摸向迟以柔的腰。
迟以柔一惊,立刻缩回手瞪他,“方之玉!我是迟以柔!少动手动脚!”
方之玉却眯着眼低笑,越发往她跟前凑,“哎呀,这灯光暗的,小生竟未看清,原来是三小姐?”
迟以柔皱眉,警惕地看他,“知道是我就好!离我远些!等外头那些人走了,我自带你去寻迟静姝!”
方之玉却不为所动,反而一手再次按住她的肩膀,笑道,“九小姐此时不来,只怕也不得来了。三小姐,小生平日见你风姿,早已倾慕不已,如今天时地利,如此良辰美景,三小姐,小生实在难压情思,愿与三小姐,好好诉一诉衷肠。”
迟以柔被他一下按在后壁上,疼得眼前一黑,再抬眼时,就见这下三滥的东西居然扑将过来!
登时大惊,想大叫,又顾及外头有人,便一个劲地拿手砸他捶他,低吼,“方之玉!你想死是不是!叫我父亲知晓了,非杀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三小姐……”
方之玉搂着她不放,不管不顾地就亲了过去。
这时候。
柳叶亭外。
宋妈妈带着一群人走了一圈,什么人也没看见,正疑惑呢。
就见小路那头,走来两人。
提着灯笼,袅袅晃晃的,身影如仙,翩然如风。
宋妈妈定睛一看,正是迟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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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 第九章 乱子
宋妈妈心下暗喜,忙迎过去,行礼,“见过九小姐,不知如此深夜,九小姐缘何会在这里?”
本以为直接逼问,这个素来怯懦的九小姐定然会害怕露出破绽。
不想,迟静姝却是不慌不忙地看了她一眼,反而有些疑惑,“宋妈妈?怎么这么晚了,您还带人在此,是……巡视么?”
可巡视是家丁的事啊,怎么能让她一个老宅主母跟前的贴身奴婢来做呢?
这正是迟静姝的言下之意。
宋妈妈自然也听出来了,便将早就想好的由头搬了出来,“乃是夫人白日里经过这园子,掉了一支钗,便命奴婢来寻。九小姐深夜至此,不知又是为了何事呢?”
迟静姝身后跟着的是今夜才送了字条出去后,就一直胆颤心惊的绿柳。
看到宋妈妈后,更是心虚地不敢抬头。
不过她一贯胆小,宋妈妈倒是也没怀疑。
倒是迟静姝,微微一笑,看了眼迟以柔的红霜阁方向,“我本是去三姐的红枫苑,不想她却不在院子里,这就准备回去了。”
宋妈妈迟静姝的样子从容又镇定,实在不像说话的样子。
隐隐皱了皱眉——这样的迟静姝,怎么感觉与从前,十分不同?
迟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正要说话。
忽然,假山那头,传来一声尖叫!
惊得迟静姝往后一退,差点没撞倒身后的绿柳!
一下子又变回了从前那种怯懦又软弱的模样!
宋妈妈眉头更紧——刚刚难道是错觉?
可也容不得她多想,连忙带着人就朝假山那边跑去。
不想,才靠近假山那附近,就见一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跑出来。
一边跑,一边还大哭,“救命,救命……”
那叫声,足以惊动这‘绿春园’周围的各院中人了,正好,不需她将事情闹大了。
宋妈妈正这样想着,就看到,迎面跑来的,居然是迟以柔!
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
迟以柔,可是挂在夫人名下的庶女。
若是出了事,第一个丢脸的不是夫人和老爷?还有大小姐和大少爷!
立刻上前,命人一把捂住迟以柔的嘴。
迟以柔还在拼命挣扎,抓住宋妈妈的手,哭着指向后头,“宋妈妈,那个畜生想,想侮辱我……呜呜呜,快,快去把他打死!呜呜呜……”
宋妈妈大惊,忙朝两边看了一眼。
两个如狼似虎的仆妇立时扑了进去,没一会儿,就从假山里头,将瘦若柴鸡的方之玉拖了出来!
方之玉此时也是衣衫大敞,却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看了眼浑身发抖却又双眼恨毒地瞪着他的迟以柔,笑着摇头,“三小姐,分明是你今夜约我私会,如今倒又做出这般样子来做甚?你我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如此这般哭哭啼啼的,倒让旁人误会小生乃禽兽之人了。”
“畜生!”
迟以柔大叫,“我何曾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了!分明方才就是你,你你……强迫……”
她咬牙切齿,一想到方才差点被方之玉撕破的衣衫,就忍不住浑身恶心发麻,恨不能过去生生将他撕了!
方之玉却皱眉,一下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字条,“分明就是你给我送了字条,说要在此见面的……”
话没说完,就有人高呼,“怎么回事!”
众人转头一看,竟然是刘蓉。
齐齐行礼,“夫人。”
来得倒快。
一直站在最外围似乎不敢靠近的迟静姝嘴角轻轻勾起。
随后却做出一脸害怕的的模样,半蹲下朝她福身,“二婶。”
刘蓉皱眉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还在外头乱跑,像什么样子!”
出口便是她不守规矩不成体统,行为不检点。
本就心虚的绿柳脸都吓白了。
迟静姝连忙解释道,“二婶莫恼,是侄女儿错了。侄女儿本来是跟三姐约好,今晚一起调制香粉的,不想,三姐却不在房里……”
刘蓉心下冷笑,分明是约好见情郎的,倒是会扯谎。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瞄了她一眼,“你母亲刚去,你倒是有闲心调制香粉。”
又是一顶不孝的帽子盖下来。
迟静姝那张二月娇花一般的脸上,登时就浮起一丝难堪和尴尬,水涟涟的眸子里,也在灯光下涌出点点潋滟泪珠。
她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地看向刘蓉,语气却轻软无比地小声道,“侄女儿是想调制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香粉,等过两日七七的时候,放在母亲的牌位前供奉着。”
这一下就给刘蓉堵了回去。
倒让刘蓉之前的指责,更像是无端挑刺。
她沉下脸,又看这个敲上去还是那样怯懦无能的正房嫡女,心下不悦,索性不再理会。
转而扭头,看向宋妈妈,“怎么回事?这动静闹的,老爷那边都来人问了!”
宋妈妈连忙上前,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蓉脸色骤变,猛地看向迟静姝。
迟静姝却一脸无辜地含着泪光,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被刘蓉陡然看了一眼,还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仿佛跟眼前这些事跟她完全无关似的。
刘蓉皱了皱眉,转过身,朝假山那边走去。
却没有看到,后头迟静姝的眼里,悄然浮现的嘲弄与讥讽。
假山边,迟以柔却听到了迟静姝刚刚为了脱身寻找的借口,她本就聪明,登时想到了一个能保全自身的办法。
见刘蓉一脸厉色地走过来。
心知,这个对她一直连假装的慈善都没有,只把她当作将来能给迟妙棉做铺脚石的名义上的母亲,一旦发现自己对于她和迟妙棉没有作用了,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舍弃!
到时候,她就真的可能会被配给方之玉这么个下贱无能的畜生!
她怎么甘心!
一下子推开旁边扶住她的仆妇,朝刘蓉扑去跪倒,一边大哭,“夫人!夫人替女儿做主啊!今晚女儿本是跟九妹约好,给故去的三婶做香粉的!只是九妹来之前,女儿发现少了一味花,就带着杏儿到这园子里来寻,只是天黑难行,杏儿带的灯笼又不明亮,女儿便让她回去重新换一盏来。”
凤倾九重 第十章 哭诉
迟以柔一边说,一边哭得无比悲戚,“女儿就在这假山边等她前来,可谁想,杏儿没来,这方之玉却不知为何钻到后院里了!见到女儿,就把女儿捂住嘴,朝那假山里拖!欲行那不轨之事!幸而,呜呜呜,幸而宋妈妈及时出现,救了女儿,不然女儿……呜呜呜,清白不保啊……呜呜呜,夫人,您要替女儿做主啊!”
哭得当真可怜,话里头更是半分差错没有,更有之前迟静姝的话相对应,合情合理!
刘蓉心下暗沉——莫不是这二人合谋起来,算计棉棉?
可这事,对于棉棉来说,根本就毫无伤害!
那又是为何?要故意说出这般勾当,让棉棉听到?
心下不解,可事情却还要解决。
在众人看着下,她自然不能向着外人,去处罚这个受了委屈,差点被毁了清白的‘女儿’!
这事若传出去,只会连迟妙棉的名声一起毁了。毕竟,迟以柔可是养在她身边的!
思及此,刘蓉的神情已经带了丝丝怒意了。
她走过去。
那边方之玉已经简单收拾了下行头,朝刘蓉拜下去,含笑道,“见过夫人。夫人是明事理之人,当知今夜此事,不能听信三小姐一人之言。小生有证据,证明是三小姐约小生到此的。”
迟以柔心下一惊,她跟方之玉的约定都是口头邀约,就是怕之后他握住什么把柄。此时又是哪里来的证据!
殊不知,她的此时神情,便真正是叫个‘做贼心虚’,正好让眼光还没从她身上挪走的刘蓉瞧了个正着!
刘蓉又看向方之玉,“你有何证据?”
方之玉立刻将手里的那张字条递出去,“正是这个,乃是三小姐约小生今夜戌时,到此假山见面的字条。那上头的香粉味道,与三小姐身上的,完全一样!”
迟以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怒道,“你胡说!我何曾给你送了字条!”
方之玉却信誓旦旦地将那字条递给刘蓉,“夫人请看,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刘蓉接过,只看了一眼,神情就变了变。
迟以柔也过去看,登时大叫,“这不是我的字!”
方之玉一愣,随后皱眉,“三小姐想混淆字迹也就罢了,可这上头的香粉又作何解释?!”
迟以柔顿了下,随即再次高声说道,“这香粉,乃是晌午那会子我去看望九妹时,九妹赠与我的!只有她有!这不是我写的!对,肯定是她写的!是她故意设计的这一出!”
可这也不是迟静姝的字迹。刘蓉想。
可还是扭头去看迟静姝,眼神不善,“小九,怎么回事?”
迟静姝站在不远处,看了眼迟以柔。
方才她的那声喊,终于还是将迟静姝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和犹豫给抹去了。
她垂下眼,走过来,摇头,“侄女儿也不知晓。那‘红颜俏’,侄女儿前几日共得了三盒,因着母亲离世,一直无心调香弄脂,便放在多宝阁里,今日三姐去看望我,我心下感激,便送了一盒给她。”
迟以柔连连点头,丝毫没有刚刚将罪责推卸到迟静姝身上的心绪和尴尬。
迟静姝垂着眼,依旧娇娇弱弱地说道,“还有一盒,侄女儿赏给跟前一直忠心的丫鬟了。”
刘蓉又问:“那还有一盒呢?”
迟静姝小心地说道,“丢了。”
这么巧?
刘蓉看了她一眼,“如何丢的?”
迟静姝却摇头,“侄女儿也是今日要拿给三姐的时候才发现丢了一盒。”
房中物事丢了,自然便是房中人所为了。老宅里又没有闹过贼。
刘蓉便听明白了迟静姝的意思。
又看了这个丝毫看不出破绽的侄女儿一眼,转过去,对方之玉说道,“如此一来,这香粉一事,便无法对证了。”
方之玉的脸色已经变了,从迟静姝说出那盒香粉丢了的时候。
“怎么单凭她们说丢了就丢了,夫人也该查查就是……”
不想,话没说完,便被刘蓉打断,“方公子,你凭借一张无凭无据的字条,便如此羞辱我迟家的女儿,还随意指派我来做事?你真当我迟家这般好欺负不成么?”
方之玉一下子就慌了,意识到刚刚自己只怕是彻底激怒了这位迟家老宅的主母,连忙说道,“不!不是的,夫人!都是……都是……”
他慌乱中,再次看到那边愤恨地瞪着他的迟以柔。
猛地大叫,“是她!是她要我勾引迟静姝!都是她设计的,说只要我得到了迟静姝,就能得到大人的重视,成为迟家的女婿,是她……”
“你胡说!”
迟以柔再次尖叫打断方之玉。
可没等她说出什么推卸的话来,迟静姝已经不可置信地看向迟以柔,清美的黑眸里,泪水迅速堆起。
“三姐,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带方之玉来见我,说母亲早想让我嫁给方公子的话,都是骗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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