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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说着又笑起来,“不如,给点实惠的好处?”
“比如?”迟静姝问。
左四看了眼后头的萧厉珏,笑道,“嗯……比如,你亲我一下,我说一句……”
“啪!”
这回,没轮到萧厉珏动手,迟静姝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那力道,不止门口的青杏翠莲,连龙卫几个都傻了。
左四被她扇得歪倒一旁,啐了一口血水。
还要嘲弄几句,就听萧厉珏在后头冷冷森森地开口,“既然不肯说也就罢了,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一旁的龙四还没听命呢,刚刚扇了左四一个巴掌的迟静姝,忽而伸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柄指甲签。
那签子是刑具的一种,有三寸长,牙签细,一点点往人的指甲里扎的时候,能叫人痛不欲生。
明明是个凶残极了的东西,可被捏在迟静姝那纤白的指尖时,就跟一支任人把玩的玩物似的,精细又好看。
迟静姝甚至还赏玩地看了一眼,然后,将那指甲签的尖,怼在了左四那遍布伤痕的脸上。
众人都有些茫然——这是……准备刑讯不成?
龙四下意识低着声提醒了一句,“小姐,这人的脸已经够花的了,您再给他划一下子,估计也伤不了他哪儿……”
可话没说完,迟静姝的手就往前狠狠一送!
左四猛地抬眼,用一种几乎要吃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迟静姝!你真的敢?!”
迟静姝笑了笑,手上的力气却不减分毫。
“为何不敢?”
那笑而残忍的模样,跟她身后那寒色霜立的太子殿下,当真如出一辙!
左四阴狠的眼神渐渐淡了下去,他看着迟静姝那张美如仙尘的脸。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本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小丫头的命的。
可是,站在暗中的主子却不知动了什么心思,允许他答应了那小丫头近乎天真的交换条件。
他还记得,小丫头在南下的船上醒来时,极力隐忍却依旧瑟瑟发抖的模样,那张漂亮的小脸,惨白得叫人觉得好笑。
可那张好笑的小脸,如今,却已换成了眼前这副冰冷又无情的模样。
四年。
他看着她从暗中含泪,到冰霜不侵。看着她从痛苦难忍,到平静无澜。
那些生动的,鲜活的,漂亮的颜色,都从她的身上消失了。
他以为她心死了,如同他一般,变成了主子手里一枚无情无感的棋子了。
直到……
直到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生死不知的太子!
那样如飞蛾扑火一般不顾性命地燃烧,藏在灰暗内敛的颜色底下,原来流淌着的,是火焰刺目的鲜红炙热!
他嫉妒得发狂!发狂啊!
想杀了太子,想将她带走。
想不顾一切!
可有什么用?
面前站着女孩儿低头看他的时候,眼底,连厌恶憎恨都没有。
根本就是不曾将他放在心上一丁一点啊!
他的脸好像被一点点地切开了,痛得很,从没有的痛。
他忽而笑了一声:“迟静姝,你对我,当真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室内一静,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太子殿下周身一瞬释放的寒气!
俯着身的迟静姝却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手上的签子,往旁侧,一点点划开。
鲜血,顺着签子划开的伤痕淌了下来。
迟静姝看着他,“说不说?”
左四早猜到她不会回答,自嘲地笑了一声。
再次看向她,“行吧,我说。”
迟静姝扎在他脸上的签子当即拿开,往旁随手一扔,看向萧厉珏,“殿下,他答应开口了。”





凤倾九重 第六百六十二章 强装
第六百六十二章 强装
那样子,活像在炫耀自己的能耐似的。
萧厉珏看着她,转了转扳指,片刻后,松开手,点头,“倒是能耐了,行,本宫应了,留他一条命。”
迟静姝撇了撇嘴,“留不留的,也没人在乎。”
身后,左四又笑了一声。
迟静姝眉眼不动地转过身,走到门口,扶着绿柳伸过来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又回头,看了眼萧厉珏,“殿下,那我就先走了。他说什么跟我有关的话你都别信,不然我还要扇他两个大耳刮子!”
左四抬眼看着她。
萧厉珏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迟静姝算是得到了回应,略显得意地领着绿柳和青杏离开。
一直回到内殿。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听着青杏和翠莲走到槅门外放轻的脚步,才闭上眼,极淡极轻地……叹了一声。
方才那暴雨梨花针,就算左四已经重伤,可要杀她,根本不费力。
他故意停顿的那一下,分明就是……
她再次睁开眼,室内的宫灯已经灭了。
月光透过棱花窗,落在窗边的软榻上,映得室内恍惚幽蓝。
她想起,四年前,在南下的小船上。
那个蒙面的主子捏断了她的经脉,种下了寒毒之后。
她痛不欲生地倒在船舱内时,是那个满脸丑恶的人走过来,扶起她,喂了她一杯水。
她第一次完成任务满身戾气地回到小楼时,是他,拎着酒壶,坐在门前的槐树上,朝她扔了一个杯子。
他为何要主动撞进萧厉珏的手里?为何轻易地受了她的蛊惑和蒙骗?
迟静姝再次闭上干涩的双眼,叹息,掩在唇边,终是未出。
月色幽幽晃晃,影下花香缱绻。
虫鸣,草动,风声。
暗室内。
萧厉珏走到左四跟前。
左四垂着头,敛下了周身尖刺四溢的戾气和暴躁。
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青年,倒是有几分别于常人的安静与沉寂。
他笑了一声,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龙四看了眼萧厉珏,正准备拿笔记录。
就见萧厉珏弯腰,拽着左四的头发,将他的脸拎得抬了起来。
左四瞬间变脸,“做什么!”
萧厉珏的另一手伸过来,在他的头皮边缘摸了摸,旋即,兴味地挑了下眉。
“原来如此。”
左四察觉到他捏到什么时,猛地一僵,“萧厉珏!我已经答应说出我知道的事了!你还要做什么!你可是答应过迟静姝的!”
萧厉珏勾唇,一点点撕开手里的那层人皮,“本宫答应了她什么?保守你的秘密不成?呵。”
左四挣扎起来,“萧厉珏,你可是太子!怎能如此言而无信?!”
萧厉珏却丝毫不为所动。
反而笑意愈深,“太子又如何?本宫就是好奇,你这张脸到底长了什么有趣的模样,能叫那小骗子不惜装成个傻透了的蠢女人,又是扮凶,又是装傻。”
还扇人耳光,拿着签子戳人,装的还能再拙劣点么?
简直蠢透了。
他垂眸,看着手下不断挣扎愤怒扭曲的人,笑得森寒而残忍,“本宫瞧瞧,左家四公子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左四被两个龙卫按着,挣动不开,索性放弃。
瞪着眼看向萧厉珏,气息粗重地狞笑起来,“若是迟静姝知晓太子殿下原来背地里居然是这样一副面孔,不知要怎么想?”
萧厉珏已经将那张遍布伤痕的脸撕到了他的眉眼处,闻言,掀开眼帘笑了下。
“面孔?怎么,本宫还有别的面孔不成?”
说着,还点了点手里的人皮——跟你似的?
左四察觉到他的讥讽,面容扭曲了下。
又道,“将别人珍藏的东西踩在脚底,无情刻薄、寡凉残忍,这样的太子殿下,居然还叫那傻丫头日夜惦记。”
说着,哼了一声,“我都替那丫头不值!”
旁边的龙四龙五对视一眼。
萧厉珏捏着人皮的手却停了下来,那副面皮刚好停在左四的眼睛下方。
露出一双俊朗清越的眼睛,只是本该如左丞相那般正直无棘的瞳仁里,此时却遍布阴鸷狠戾。
光洁的上半边脸与伤痕的下半边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厉珏看了一会儿,忽而意兴阑珊地松开了手指。
面皮耷拉下来,叫左四的脸看上去更加诡异。
面颊一侧被迟静姝划开的细小伤痕,也露了出来。
萧厉珏的目光在那脸颊处停了下,随即笑道,“你就算不值又如何?那丫头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本宫。”
说着,顿了下,朝左四看去,“若是本宫此时叫她去死,你说,她会不会去?”
“萧厉珏!”
左四猛地爆出一股巨大的力气,差点就挣脱了龙四和龙五的束缚!
他瞪着萧厉珏,“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不是你手里的玩物!你不能这么玩弄她!”
“不能?”
萧厉珏明明笑得清浅,可唇边的那抹勾起,却若幽冥暗夜里盛开的花,妖艳而诡异,叫人看着悚然惊惧。
他转过身,捡起放在迟静姝扔在地上的签子,慢悠悠地看了一眼。
然后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回头淡淡地说道,“她还在本宫手里头,你该怎么做,不用本宫再一一教你了吧?”
左四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厉珏,“你拿她做要挟我的把柄?萧厉珏!你是不是疯了?!”
四年前,分明还是愿意为迟静姝去死的啊!怎么四年了,这人的心居然就变了么?
迟静姝若是知晓,她日思夜想不惜以命相搏也要回来的萧厉珏,如今是这样对她的,她会怎么想?会难过么?会落泪么?
还是……痛不欲生?
眼看萧厉珏即将没了影子,左四突然往前一扑,嘶吼了一声,“若是我什么都说!你能不能放了她!”
饶过她,让她远离这些本不该牵扯的纷争泥潭。
萧厉珏脚下微滞,无声地朝后瞥了一眼,淡然离去。
左四轰然倒地。
龙四看了看他,拿起纸笔,“先从你是如何跟穆晓峰接触的开始说起吧!”
穿过暗室隔开的太湖假山后,滴雨亭,长廊,一直走到靠近主殿的台阶下。




凤倾九重 第六百六十三章 绝望
萧厉珏忽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跟着的龙五看了一眼,“殿下?”
萧厉珏举了举手里的签子,不知在想什么。
龙五隐约猜到一些,低声道,“殿下,方才那厮说的都是胡扯,您……不用放在心上。”
萧厉珏却没反应,依旧看着签子,慢慢道,“在她眼里,本宫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龙五一愣。
萧厉珏却已放下签子,转身,抬头,看向半空中西斜的圆月。
“本宫其实……真的想杀了她的。”
龙五大惊,“殿下!您别冲动!”
先不说她到底有没有背叛太子殿下,单就这四年来,殿下为这迟静姝用了多少心思,龙卫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真杀了迟静姝,太子殿下心里的坎,那可就真的过不去了!
“冲动?”
萧厉珏无声地笑了下,转过眼,却看见龙五十分不正常的眼神。
不断地朝他身后看去。
他顿了顿,侧身,便瞧见,台阶之上,素衣单裙的迟静姝站在那儿。
手上拽着锦光缎的披风,散开的长发掩在披风里头。
不知是不是才睡醒的缘故,神态清冷。
她垂眸,朝这边看来。
四目交接之时,她像是笑了下,然后,轻轻柔柔地开口问。
“殿下,是想让静姝死么?”
他们之间,似乎从没有这样过的对面。
从来都是他高高在上,她仰脸企望。
今夜,银月暗空之下,她头顶的灯笼摇曳晃动,洒下的光辉晕染了她周身的凉寂。
将她拢在一片如梦幻的晕染中,朦朦胧胧,不真切。
萧厉珏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了笑,“是。”
再见以来,被迟静姝强行粉饰的太平与亲昵,终于撕开了温柔的假象,露出了四年来,长久的折磨、痛苦、绝望与思念后,残留的遍地狼狈。
迟静姝抓着披风的手猛地收紧。
她轻咬了下唇,随即,撤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笑。
“为何呢?”
为何?
萧厉珏看着一句话间,便陡然覆了一层面具的迟静姝。
熟悉的,陌生的。
想到这四年来,他每每毒发时,脑中一遍遍地浮现的迟静姝为了他被掳走的场景。
他有时候真的会想,若是她死了,是不是他就不会受这许多的煎熬与难忍了。
年幼时被亲生母亲一刀捅进胸口里的绝望,坐在黑暗无际的深井里等待死亡的痛苦,发现宠溺的父亲是罪魁祸首时的心死。
都不如这四年来,一日日水滴石穿的磋磨。
那点子抱了几分希望,又一遍遍被更加灰暗的想法覆盖的痛苦,实在是太消磨人了。
他想,她不如真的就死了好了,总好过他总是这般期盼。
期盼着有一天,再见她。
她被人毁了容,坏了身子,或者,或者更糟糕的模样……
他几乎想一想,都觉得承受不住。
四年的杳无音讯,他用尽了办法啊!
可她……
萧厉珏垂下眼眸,神情寡淡而疏凉,“若我真的要圣女去死,圣女就会死么?”
迟静姝没说话。
萧厉珏已不再理会她,转过身,朝侧殿的书房走去。
才走了几步,忽而听到背后青杏等人的惊呼,以及快速的脚步声。
他皱眉转身。
刚侧过脸,后背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咚。”
有个东西落了地。
萧厉珏低头一看,眼神一变,似乎有些震惊——一只……绣花鞋?
抬头,就见迟静姝气喘吁吁地站在几步开外,瞪着他。
见他望来,又不说话了,转过身,便朝宫外走去!
从裙子下露出的一只脚,没穿鞋。
他再次皱紧了眉。
脑中突然又浮现起四年前中元节的那一夜。
被暗袭,被追杀。
落了水的两人,生死依偎。
她赤着一双脚,拖着他,踩过密林碎石满地的路,纵使刀刃逼身,也要站在他身前。
那双脚,鲜血淋漓。
“站住。”萧厉珏忽然出声。
已经走到门口的迟静姝跟没听见似的,推开旁边想要拦住她的守卫,想要走出去。
身后,萧厉珏又开了口,“你再走一步,本宫就杀了左光星。”
左光星?
迟静姝反应了下——原来左四的名字是这个?
抿了下唇,回过头来。
却看到萧厉珏陡然阴森下来的脸。
她忽而意识到什么,开口刚要解释两句。
萧厉珏却已经寒声下令,“将圣女送回殿内!没有本宫的同意,谁也不许进出!”
迟静姝顿时瞪大眼,“萧厉珏!你要软禁我?!”
萧厉珏终是没再理她,大步离开了殿前。
迟静姝被青杏和翠莲扶着回到了殿内后,气得抬手便掀翻了桌上的香炉。
香灰扑洒开来,幽香之中顿时升起一股烟尘味。
青杏和翠莲上前收拾。
一抬头,却见迟静姝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小姐……”
翠莲一时慌了,不知该怎么安慰,顿了顿,忽而愤怒握拳,“奴婢帮您去教训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都叫上了,能教训到哪儿去?
迟静姝赌气地想——索性什么都不管了!由着他生气好了!
“他反正都想要我死了,你去教训他有什么用?”说着,眼泪落得更凶。
翠莲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青杏端起香炉,给迟静姝递了一方帕子,看着哭的凶的迟静姝。
低声道,“小姐,您不知晓,这四年来,殿下到底都是怎么过的。”
迟静姝捏着帕子擦眼泪,闷闷地哼,“我管他怎么过的做什么!”
青杏笑了笑,扶她在床上靠着。
“四年来,殿下派了无数人去找寻您的踪迹,每每一有消息,近的几乎都是殿下亲自去查证,就算远的也必然是叫影卫里头最好的人手去。可是……”
她顿了下,“每一回,都是无功而返。四年来,他不知您生死,只能这样日复一日地牵挂着。”
她看向迟静姝,“小姐,若是您,在不知殿下生死时,查不出踪迹,又不信他已死了,这般放在心上日日期许又落空,您会如何?”
迟静姝看着青杏。
若是她?只怕恨不能彻底疯了去,也好过受这样虚无缥缈地期冀的折磨。
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如此了,带着一点期许的折磨,如同凌迟割肉,一下一下,不能痛死,也不能腐烂成灰彻底断了那希冀。




凤倾九重 第六百六十四章 诱惑
第六百六十四章 诱惑
她垂下眼帘。
青杏替她压了压被角,然后拉着欲言又止的翠莲,走到了殿外。
“青杏姐,你为何不对小姐说殿下血魔之症发作的事?若是小姐知晓了,必然会明白殿下心里的苦的。”
青杏摇了摇头,看了眼内殿,“有些事,需得小姐自己想得通才行。且,殿下心里也有结,需得他们自己去相互明白才好。”
翠莲似懂非懂,只能点点头,跟着青杏离开。
翌日。
上清宫新晋的圣女被陛下宣召,亲身伺候陛下在阳华殿修炼的事,在宫内悄然散开。
如同一滴水滴进了油锅,整个后宫都炸开了。
好些人前往上清宫探听虚实,却都被紧闭的大门给挡了回来。
又有人试图在御前伺候的人口中探几句口风。
不料,御前居然没人否认!
顿时后宫之中,议论纷纷!
有人嫉妒,有人暗骂,有人羡慕。
还有人悄悄揣测——这圣女扳倒皇后,莫不是自己准备做皇后吧?
皇后明明死了不过才数日,这圣女还真够歹毒的!
不论旁人如何说的,住在听雨轩的万贵人,却安静得好像天塌下来都不关她的事似的。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戴着白面面具只有两个眼洞的男子。
他笑着将桌上的盒子往前推了推,“贵人,您只要能做成这一件事,我就可以保证让您脱离这后宫,找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自由自在地为自己活着。”
‘为自己活着。’
这句话真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万贵人看了眼桌上的盒子,又看向那人,平静秀丽的脸上隐隐有着几分激动,“你真的是干爹的人么?”
那面具男子笑了,笑声从面具后传来,有些闷。
“万贵人何必再三确认?只要您相信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听了这样的话,万贵人脸上的激动收敛了几分,看着男子,皱眉问:“你即没有信物又没有证据,我怎能轻易信你?”
男子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不,万贵人,你要的不该是我的信物或允诺。”
万贵人看他,脸上露出几分不悦。
便听那男子又笑道,“万贵人没想过,若是您的身份被传扬出去,如今这后宫,还能容下你么?”
先前丽妃掌权,若是知晓她是万久福留下来的人,必然不会留她。
可若是太后,以万久福从前跟荣德太后的交情……
似乎是看出万贵人的迟疑。
男子又笑了,“万贵人,文王殿下如今可是常年待在慈宁宫。您莫不是忘了,文王殿下的身子,是因何人才致如此的么?”
万贵人一震。
良久,看向那男子,又扫了眼桌上的盒子,“只要我把这东西呈交到皇上面前么?”
男子一笑,点了点头。
万贵人咬了咬牙,“好!那你要保证,事成之后,一定要送我安全出宫!”
男子满意地站了起来,“万贵人不如从现在起就收拾东西吧!”
说完,扬长而去。
万贵人走到门口,看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直到不见,收回身,慢慢关上了房门。
在门扉紧闭的那一刻,脸上的忐忑不安紧张为难,倏然消失。
她快步回到内室,打开床头的妆奁盒子,从里头抽出一根五彩的手环。
然后重新打开门,唤了贴身的宫女芳菲,漫不经心地说道,“去跟御膳房说一声,近日我身子不适,让他们晚上添一碗红豆银耳羹来。”
说着,将手里的手环放在她手上,“拿去打点。”
位份不高的小主在御膳房点餐,是要打点的。
暗中站着的人听到后,撇了撇嘴,离开。
听雨轩中的灯影摇晃了两下。
站在门边的万贵人扫了眼那角落一闪而去的身影,忽而扭头,对身旁另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香远低声道,“去告诉文王殿下,圣女被太子殿下囚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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