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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她说‘放过’,可分明,迟静姝还什么都没做。
迟静姝看了她一眼,泪光分明凄婉,却让绿枝越过那泪水,看到了一片冰窟三千的深渊!
她吓得一下瞪大眼。
就听迟静姝慢慢地说道,“绿枝,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你这般三番五次地害我。”
绿枝张口,刚要说话。
张妈已经在旁边抢声道,“有些事,小姐说不出来,老奴便替小姐,今日在祖老爷跟前好好地说个分明!”
说着,又朝迟明德跪了下去。
再次哑了嗓子,说道,“祖老爷,先前在三皇子跟前闹得那一出,如今提起确实不妥。可老奴还是忍不住要说,那一次,绿枝其实是帮着死去的大公子,想强11辱我家小姐的!”
迟明德对此事早就知晓,听张妈一下戳破,顿时脸色也有些难看!
而迟妙棉更是怒叫,“你休要胡说!我大哥才不是这种畜生不如的人!”
张妈却丝毫不畏惧地朝她看去,“原来四小姐也知道大公子原来畜生不如。”
“你!”迟妙棉瞪她。
张妈又转脸看向迟明德,“老奴今日并不想说大公子如何。只是想说,绿枝那一次,害了小姐不成,后来,又屡屡拿她腹中的胎儿,要挟小姐。”
“她的肚子,与静姝又有何干?”迟明德听出不对。
张妈说道,“她要挟小姐,若是不保住她的孩子和将来的地位,她就故意接近小姐,借机闹个事,说小姐因为恼她背叛和还对大公子怀恨在心,故意谋害她的孩子!”
“你胡说!我从没有这样说过!”绿枝尖叫,“祖老爷,您千万不要听她的话!她在污蔑我啊!”
迟明德不耐地一挥手,立时有人过去,一把堵住了绿枝的嘴!
张妈呼出一口气,又道,“因着她有孕,小姐一再忍耐。老奴却看不下去了,于是便想瞧瞧地寻她,说道说道。不想,却发现……”
说到这,迟静姝突然出口制止,“张妈,不要说了!”
张妈立时看她,“小姐,就算惹怒了祖老爷,祖老爷要罚老奴,老奴也不能再不说了!这事要是以后戳破了,小姐虽毫无瓜葛一身清白,可难免不会因为从前跟绿枝的关系,而受她牵连啊!”
迟静姝一下呆住,咬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迟妙棉看了看这主仆二人,忽然觉得,自己今日,似乎反而落入了一个奇怪的迷阵里头。
正疑惑间。
迟明德已经说道,“你要说什么,只管说来。我答应,不会责罚你家小姐,还有你。”
张妈立时一脸感激地给迟明德磕了头,然后起身,深吸一口气,说道,“回禀祖老爷。老奴那天本是想去寻绿枝说道分明,可不想,到了大公子的院子外头,却发现里头一个丫鬟也没有,反而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绿枝眼睛一瞪,立时‘唔唔唔’地挣扎起来。
张妈却不理她,只顾说道,“老奴心下怀疑,便悄悄地靠近。谁想,竟听到里头,绿枝在跟一个男子说话!”
院子内外的人都惊了!
而绿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挣扎得更厉害了!
偏偏张妈说到这,又朝迟静姝磕头,“小姐,请饶恕老奴死罪,这事,老奴一直没敢跟您说,今日,却不得不说出来了。”
迟明德皱眉。
又听张妈抬头说道,“小姐本以为,绿枝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公子的,才对绿枝多番忍耐退让。却不知晓,她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大公子的!”
一句话,所有人哗然!
迟明德更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迟妙棉猛地看向迟静姝,“你不知晓?还是你早就知道!却故意想要她用个野……用外面的孩子来混淆我迟家的血脉?!”
可不想,迟静姝却是最吃惊的一个,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妈,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张妈!这话……你可万不能乱说的呀!”
张妈一脸的沉重,摇头,“老奴如何敢说!连那男人,老奴都已经知晓身份了。”
迟静姝忽然想到什么,小脸一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迟妙棉注意到,再次逼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了,刚刚你这奴才说,有些事是瞒不得的!你瞒了什么?!迟静姝,这可是关系迟家子嗣的事,你还要如何狡辩!”
口口声声暗示迟静姝心怀不轨。
迟静姝却只是不敢置信地摇头,一副无可开口的样子。
张妈咬牙,看向迟妙棉,“四小姐何必如此咄咄相逼。我家小姐当真不知绿枝胆子会这般大,竟敢做出鱼目混珠的事来!小姐知道的,不过是绿枝……曾经跟人有私情罢了!”





凤倾九重 第一百零一章 反口
迟妙棉眼睛一瞪。
这时,迟静姝终于开口了,却不是对迟妙棉,而是转向迟明德,愧疚又后悔的样子,“祖父,都是孙女太过无能,本以为绿枝跟了大公子,必定是死心塌地的。所以才没有将她从前的事说出来,不想……她竟然连孩子都敢,都敢……孙女无能,求祖父责罚。”
说着,又跪了下来。
迟妙棉不相信地皱眉,“你轻而易举地说你不知,就真的能推脱干净了?”
不想,一直无措又软弱的迟静姝,却突然看向她,摇了摇头,“四节,你一直说我跟绿枝串谋。可我若真的与她串谋,却能任由她今日污蔑我?又能让张妈主动说出她腹中之子并非迟家之血的秘密么?”
确实。
众人原本对迟妙棉是真的如天上云彩一般高高仰望的,可今日她几次三番的表现,与她那生母刘氏,竟像了七八成,当真让人幻想破灭,很有几分鄙夷。
迟妙棉一僵,忽而又看被死死押住的绿枝。
“你说!到底是不是你们合谋的?!”
两个抓着绿枝的下人,只好看向迟明德。
迟明德却只是看了眼迟妙棉,然后问张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的?”
张妈顿了下,“是她的表哥,住在四六巷的一个名叫吴龙的人。”
闻言,迟静姝的脸又白了几分,看上去可怜极了。
抬头看向迟明德,满脸的歉疚,“正是与她有过旧情的那人。孙女竟不察至此,孙女无用,请祖父责罚。”
迟明德看着她,片刻后,一挥手,“将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
这个时候,一直被强行扣着的绿枝,突然挣脱开来,凄厉地大叫,“迟静姝!你这个毒妇!为何要害我!我咒你不得好死!”
迟静姝似是被她吓到,低下了头。
张妈则回头狠狠地瞪她,“小姐何曾害你了!若不是你自己起了歹毒的心思,谁能害到你!”
绿枝却呀呲欲裂地瞪向迟静姝,“你好狠的心!谁都看不出来,你这副假做可怜的面皮底下,真正的蛇蝎心肠!毒物!贱人!”
迟静姝依旧没有抬头,然而,放在袖子里的手,却死死地掐进手掌里,似是刺破了肌肤,痛得她浑身颤栗。
绿枝被拖走了。
拖走前,还凄厉地大喊,“你等着!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化作冤魂,日日纠缠你!你等着被报应吧!啊啊啊!”
那声音,刺穿耳膜,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唯有迟妙棉,忽然似是极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九妹,你好狠的心。那个孩子,可是无辜的。”
迟静姝一颤,似是无助地抬头,看向迟妙棉。
然而,四目对上时。
迟妙棉却看到了她眼里毫无情绪的冰寒!仿佛一只不懂情感的残忍凶鬼,慢慢地睁开眼,睥睨万生。
迟妙棉眼睛瞪了瞪。
迟明德已经疲惫地重新坐回去,沉声道,“一个野种罢了,什么无辜不无辜的。还有这个婆子,怎么回事。”
迟明德一指从带上来就被忽视了的六婆。
六婆在迟家的年头很久了,是个将近五十岁的老妇,跪了许久早已颤颤巍巍。
迟妙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对迟明德恭敬地说道,“回祖父的话,这婆子,便是被九妹买通,指使丫鬟,在迟家内院里,散播三妹与方之玉公子苟且之事,坏三妹名声的人。”
迟明德眉头一皱——又牵扯出一个死人?
便听那边迟静姝说道,“四姐,你说我买通她坏三姐名声?这于我来说,有何好处?”
迟妙棉这回却不跟她争辩了,六婆这边,她早已准备妥当。
便对迟明德说道,“孙女手上有证据。”
一边说,一边让人搬上来一个盒子,送到迟明德跟前。
迟明德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一包包的银子,还都是大锭的。
以六婆这么一个仆妇来说,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银钱的。
眉眼一沉,又听迟妙棉说道,“那银子上,有九妹惯用的脂粉味道。”
她笃定又骄傲地看向迟静姝。
迟静姝垂眸,倒是大意了。果然,迟妙棉就是迟妙棉。一招釜底抽薪,当真厉害!
张妈在旁边有些着急,暗道,这绿柳办事怎地这样粗心?
不想。
那边,沉默的六婆突然开口,“那些银子,是主子小姐赏给老奴的。”
迟妙棉一喜,张妈慌神——不会六婆也要反水吧?
不想。
六婆却又突然道,“不过不是九小姐,是三小姐给的。”
迟妙棉僵住,张妈也惊了惊。
迟静姝垂了垂眼帘。
六婆朝迟明德磕头,“老爷,奴婢是您成亲那年被买到府中做奴婢的,因为不会说话,一直都是在花园里扫地洒水,做些粗活。奴婢在府里这些年,从未害过人,也未欺骗过主子。不想今日,却会被拉出来,当出头椽子使唤。”
迟明德听她一声‘老爷’,心下猛地一动。
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般,问道,“你是从前在夫人院子里种花的那个?”
六婆点头,“是,老爷竟还记得奴婢。夫人那时,最喜欢奴婢种的梅花。”
迟明德竟一时动容,也想起了,六婆当年被赶出院子的缘由。
“我记得,那年是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嫉妒你种花得了夫人的赏识,使计叫你失了夫人的心,才被赶了出去做粗活,是么?”
迟妙棉神情一变。
六婆感激地俯身,“原来老爷都知晓。”
迟明德有些怅然地摇摇头,人老了,许是就念及往事了。
他摇摇头,“你是个好的。起来吧,有什么话,只管说来。”
听他这句话,迟妙棉的脸已经完全灰败了下去。
她知晓,自己这一局,已无回还之力。
六婆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那些银子,是三小姐给奴婢,叫奴婢帮忙监视四小姐和九小姐的。”
迟明德眉头一皱。
六婆继续道,“可奴婢是不会做出背叛主家的事的。便没有动她的银子。”




凤倾九重 第一百零二章 颠倒
“可三小姐不甘心,就总是私下里找奴婢的麻烦。还在四小姐跟前挑拨,说奴婢是受了九小姐的指使,在外头说了许多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坏话。”
说着,神情又有些凄楚,摇头叹气,“老爷,奴婢在府中,从未做过一桩违心的事。三小姐平日里,总欺负咱们下人也就罢了,只因奴婢不听她的吩咐,她就想借着旁的主子的手,杀了奴婢。奴婢也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要惹来这样的祸事。”
迟明德脸又沉了沉,“你错在老实做事,不肯被他人所用。”
旁边,迟妙棉却突然轻笑着问道,“三妹也是奇怪,旁的人不找,偏要找你?”
又看向迟静姝,“还有,那胭脂的味道,与九妹常用的竟是一样呢!”
迟静姝没说话,旁边张妈已经说道,“四小姐不知,三小姐……生前,很喜欢从咱们小姐这里拿东西,见着好的胭脂,总是要分去许多的。”
迟妙棉的脸色又变了变。
迟明德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孙女,摇了摇头,说道,“既是如此,今日之事便分明了。一切所为,乃是亡人之故。妙棉,你这回,妄断了。”
迟妙棉张了张嘴,终是没再分辨什么,低下头去,“是,孙女知错,请祖父责罚。”
迟明德摇了摇头,“罚你守祠堂一年,为你母亲念经恕罪。”
迟妙棉瞳孔一缩,却温温顺顺地答应,“是,谢祖父宽恕。”
迟明德又看向迟静姝,“老九。”
迟静姝立时福身,“是,祖父。”
“你作为主子,驭下不严,性子又太怯懦软弱,有失迟家风度,差点酿成大错。故而,罚你回京后,到你父亲跟前,亲自领罚。”
迟静姝的眼角扫到迟妙棉陡然一攥的手指,勾了勾唇,俯身,“是,谢祖父。”
迟明德摆了摆手,“都下去吧!速速准备好,尽快启程回京。章平的身子耽误不得。”
“是。”
一众人答应,纷纷散去。
迟妙棉走在最前头,而她身后,好些个下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太一样。
她脸色铁青,忽而回头,看向迟静姝,冷笑,“九妹!你好大的本事!”
迟静姝看着她,片刻后,那张绝色出尘的脸蛋上,突然绽开一抹春风不胜的笑容来。
迟妙棉心下一提,“你笑什么!”
迟静姝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四姐,你还不知道,你竖在哪里么?”
迟妙棉一顿,忽而皱眉。
分明她之前查到的种种,都表明绿枝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所以她才会放心大胆地闹出今日这一场。
可若是绿枝确实有孕,难道……她查出的那些东西,都是迟静姝故意叫她瞧见的?!
如此说来,那她又是何时开始布局的?
她才十二岁啊!怎么会有这般的心机与谋算?!偏偏又顶着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脸蛋,让人毫无察觉毫无防备!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一步一步,亲自走进了她的陷阱里头!
太可怕了!
猛地看向迟静姝,“莫不是那个六婆!”
迟静姝轻笑,“四姐好聪明,当真是一点即通。”说着,又朝迟妙棉靠近一步,低声道,“你以为,我为何别人不找,却偏要找她么?”
迟妙棉瞪眼,“你早就知道她从前是祖母跟前的人了?!”
迟静姝笑,却没回答。
只是看着迟妙棉,说道,“四姐,一年的佛门度化,并不算长久。我在京城,等着你。”
说完,转身离开。
迟妙棉僵在原地,半晌,才从她方才那个神情里回过神来。
刚刚的迟静姝怎么回事?
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是天生的贵者,让人不容侵犯,无法企及!
她的眼神猛地阴狠了下来。
看向迟静姝远离的背影,冷冷地说道,“不过一年而已,早晚,我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甩袖而去!
……
外院。
贺青与老丁将李大夫送了出去。
老丁将一包银子递给他,笑道,“今日多谢李大夫了。”
李大夫笑着收了银子,还有些不好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还收了银子,真是惭愧。”
顿了下,又看了看左右,“不过,你家小姐让我说那丫鬟有孕,以此来救她的法子,终是不妥啊!那丫头,并无身孕啊!一旦时间久了,若是戳破了,你家小姐,还不是要被人诟病?”
老丁笑了笑,“李大夫不用担心,我家小姐知晓那丫鬟没有身孕。已安排了退路。”
李大夫放下心来,点头,“如此就好。”又朝老丁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老丁回过身来,看了眼贺青,注意到他的神情,笑了笑,“觉得小姐心思太狠?”
不想,贺青却摇了摇头,闷声道,“只是觉得……她一定过得很难。”
老丁意外,看向贺青。
贺青又道,“这样大的布局,不知费了多少的心力。若是没有这些恶人,她必定要舒心不少。”
老丁顿了顿,又摇摇头,拍了下贺青,“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那地方,才是真正艰难的时候呢。”
贺青点点头,跟着进了院子。
……
入夜。
迟静姝与绿柳张妈小菊,拎着个竹篮子,一起来到落雪阁后头的荒落小园子里。
绿柳掏出了两根拉住,一个香炉,轻轻地摆好。
张妈在旁边拿了个火盆,小菊又从篮子里掏出了一叠纸钱,递给迟静姝。
迟静姝却没接,“你们烧吧,我烧的,她收不了。”
小菊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姐,不用难过的,都是她自作自受。”
迟静姝笑了笑,没说话。
绿柳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睛,点燃了火折子,烧起一束香,插在香炉里,跟张妈一起烧起纸钱。
张妈叹气,低声念道,“绿枝,你若心里有恨,只管来寻我,莫要去找小姐。你一心害她,她却到最后都想保你。唉,好好的人,为什么不好好的过日子,唉……”
小菊也蹲了下来,往火盆里一起放纸钱。
迟静姝看着那摇晃的火舌,以及渐渐被吞噬的纸钱。
脑海里,响起了绿枝的尖叫,迟以柔的凄厉。
还有刘蓉死时喷溅的鲜血,迟云杰灵堂上飘扬的白幡。
火光,在她眼里摇曳明媚,却只让那一双黑到瘆人的眼睛,愈发寒冷冰霜。
……




凤倾九重 第一百零三章 归京
三日后。
一支车队,从迟家老宅出发,前往京城。
迟明德站在大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
管家在后头问:“老爷,真的不让四小姐跟着?若是三皇子年底就娶了九小姐,您的安排岂不是……”
不想,迟明德却摇摇头,“三皇子动不了她。”
“啊?”管家一脸的不解。
迟明德却轻笑一声,“她的心思,大得很。三皇子,只怕还不在她的眼界里头。”
管家一知半解,“老爷的意思是,九小姐莫不是……还有别的念头?”
迟明德点头,“不管她有何念头,只要能成事,为我迟家所用,便由她去闹。”
管家惊讶,“九小姐竟有如此的手段么?”
迟明德再次笑了起来,“所以说,你们都看不出来。要不是前两日妙棉闹的那一出,连我都看走眼了。还真不知,这丫头,居然深藏不露到如此地步!”
管家瞪了瞪眼,“所以前两日,老爷竟是故意帮着九小姐的么?”
迟明德点头,“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家人的关切而已。有了温情,自然对家里人俯首帖耳言听计从。还是很好掌握的。”
顿了下,又摇头,“只是妙棉,这孩子……到底还是随了刘氏,戾气太重。”
管家看他,“老爷是准备放弃四小姐么?”
不想迟明德却摇头,“叫她反省一年,若是懂事了,之后的路,我自然会给她排好。”
管家赔笑,“老爷大智。”
迟明德摆摆手,忽而又咳嗽起来,管家便连忙扶着他,走了回去。
大门缓缓合上,朱红油漆,昏暗又沉重。
……
“咯嗒咯嗒。”
官道上,迟静姝靠在软绵绵的枕靠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绿柳,“到哪儿了?”
绿柳看了眼外头,“刚刚过了十里村的驿站,距离京城,应该还有三日的路程。”
迟静姝点点头,又趴下去,一脸的精神不济。
绿柳有些无奈,拿着风油给她揉手腕子,“小姐这两趟病过后,身子真是虚得狠了,居然还晕车。”
迟静姝撇嘴,“那是坐得太久了,日日都待在这里,闷得很。”
绿柳笑。
这时,外头有人靠到车边,恭敬地问:“九小姐,刚刚十里村的驿站咱们没歇,再往前头,还有个小文山的驿站,赶着快点,便能在天黑前抵达,不然只怕就要歇在荒地上了。您看?”
迟静姝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那就吩咐抓紧吧。”又道,“让人小心些大哥,别伤着他了。”
外头那人殷勤地答应下来,赶到前头吩咐去了。
绿柳在车里看迟静姝,“小姐,听说二夫人安排了人来接,不知道哪儿了。祖老爷也是放心,居然就让您带着大公子这么回京。”
迟静姝笑,“你以为只是我带着大哥?外头那些人,可都是迟家老宅最精良的护卫,上好的镖局都比不上。还用得着我操心什么啊!”
绿柳一笑,“说得也是。”
却听迟静姝又道,“不过你说得也是,那位安排来接的人,居然到现在还没出现,似乎……不太对呢!”
绿柳看她,“小姐说什么?”
话音刚落,马车忽然加速,迟静姝脸色一白,趴在了软枕上,晕的一塌糊涂。
……
天气渐渐回温,夜色倒也来得渐渐迟了些。
刚刚擦黑,车队就赶到了小文山驿站。
跟行的管家早已安排好了食宿,迟章平那边早有大群的下人围着去了。
迟静姝就领着绿柳张妈和小菊三人,去了二楼东侧的一间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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