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嘶......李叔!”
李老汉赶忙也走了过来,两人定睛往地上一看,全都觉得身上直窜寒气。
“纸钱!”
那四个哪是什么铜板啊,分明是四枚纸钱,外圆内方,色泽惨白,结合刚刚遭遇,看着格外瘆人。
“这......”
“什么这那啊,明儿个一起去城隍庙拜拜!”
李老汉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城隍庙方向拜了几下。
“对对对!”
两人说着,就开始整理摊位,至于这地上的纸钱那是绝对不敢收的。
仅仅片刻之后,孙氏摊位还没收好呢,从远方街头就飘忽着快步走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身着白衣头戴高帽,一人腰悬利刃且背着钢枪,一人同样腰部佩刀却背着一把收束的黑色大伞,步伐轻飘速度却奇快,好似是两个轻功绝顶的武者,但周围行人商贾似乎都视之不见。
很快,两人就直接在孙氏面摊的位置站定。
老孙和小孙仿若有莫名感应,转头看向摊位外,却什么都没看到,继续一边忙活一边和李家人聊天。
两个白衣人看了看孙家人,然后对视一眼,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地面的纸钱上。
“好邪性的阴人纸钱!”
一人皱眉低语,另一人半蹲下来,将四张纸钱抓起。
“不但阴气很重,而且有一个轻微却十分诡异的妖气,此事当报告城隍大人!”
“理当如此,走!”
话语间,两人已经快步离开,只是在离开前,其中一人挥刀在孙氏面摊位置一斩,一道轻微白光闪过,孙李两家人的体感温度都好似上升了一点。
而在孙李两家人眼中,地上避之不及的纸钱这会被一阵风卷起,空中绕了几下就不知道飞得消失了。
......
宁安县城隍庙位置,阴间阴司所在,头戴官帽的上首之神面露怒容。
“大胆!竟敢在宁安县作祟施展邪法,此地乃天下善地,由不得它放肆!”
这尊城隍自得天人二界正统敕封成神,管辖宁安县已经有八十年了,从没见过有什么邪物敢在这里撒野的,平日里就算有些案子,也至多是一些孤魂野鬼的小案子。
城隍也不全是一板一眼的,这位城隍这会怒意不假,但同时也略有些兴奋,好家伙,这下搞不好算是有大案了!
“日夜游神听令!”
“属下在!”
“命尔等速去追查,莫要放过丝毫线索,若真是邪物作祟,定不能放任其害人!”
“遵命!”
宁安县的日夜游神迅速离去,而城隍也施法通知地界中的各方土地,让他们多加留意。
另一边,那个吃完面的食客已经和两个灰衣人一起离开了宁安县城,走在了荒野之上。
一个灰衣人忍不住开口问了。
“高先生,你不会真的要选那小子吧?”
“我看那年轻人挺不错的。”
“就凭他?他何德何能?”
另一个灰衣人也忍不住了,并且出言讽刺。
“一个小小的做面商贩,文不成武不就,长相也不算多出众,有什么资格?难道凭你高某人一句话?”
衣着华贵的男子看了左右一眼,脸上浮现笑容。
“那也强过你们两只癞蛤蟆......”
“你!”
“哈哈,别动怒,且听我细说,这孙氏虽然不起眼,但你们刚刚也看到了,这一家福缘深厚,绝非寻常啊!”
“哼,不过是有些福缘,或许祖上积过什么德,实属正常!”
男子连连摇头。
“非也非也,绝不正常!这孙氏看起来没出过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家中之人罕有病痛,祖祖辈辈几乎皆能寿终正寝几代同堂,几乎从未不肖子孙,几乎从不沾染恶事,几乎从无太大霉运......”
“一桩也就算了,可一桩加一桩的连在一起,虽然都不是什么夸张的事,但也足以说明问题,越是这等平常事,越说明这孙家,其福缘之深邃实在是天下罕有!”
“这......”
两名灰衣人被男子说得面面相觑,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如果舍娘娘能借助此福缘为己力,定能事半功倍!”
烂柯棋缘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三
宁安县外,荒芜的乡野小道上,两名身着特殊官袍的黑衣公差正在查看四周,其中一人半蹲在地上,用右手微微扇动周围的气流,似乎在嗅着什么。
“奇怪,到此居然气息全无了?”
“连你也闻不出来?”
边上的同伴皱眉不已,半蹲的那一位抬头看向他,同样眉头紧锁。
“确实闻不出来,并无明显的妖气,也无太强的阴气,如若不是对方敛息手法太过高明,定然是我们追错了方向。”
“会不会是障眼法?”
“这,也并非不可能。”
所谓障眼法自然不可能仅仅是障目手段,而是听、闻、视乃至思维上全方面都涉及的幻术,即便是夜游神对邪魅极为敏感,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中招,毕竟山外有山。
“不知道其他几位同僚是否有收获。”
两人说着,再查看周围一圈,随后转身离去,看似仅仅是慢慢而走,身形却越来越模糊,若从原处看去,片刻已经变成远处的两个小点。
大概一刻钟之后,两名夜游神忽然间再次出现在刚刚的原点,并且又一次仔细查看周围。
再三确认之后,其中一人才摇摇头道。
“看看确实不是这里。”
“哎!竟然跟丢了,晦气!”
“哎!”
两鬼神叹气着离去了。
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百米外的一颗枯树桩处,一道青烟缓缓从树桩处冒出来,最后在树桩周围幻化成三个烟雾构成的人形。
“好悬,多亏高先生机敏,否则被他们抓个正着!”
三人正是之前离去的那三位“外乡人”。
那位吃面的高先生露出笑容。
“你们接触得少,阴间鬼神之中,素以游神最为难缠,六识敏锐且精通各种追踪妙术,并且会琢磨人心鬼心和妖心,若无绝对把握,最好不要和他们对上。”
“哼,对上又如何,若非不想事情闹大,区区两个阴间之鬼,真当自己是大神么?”
一个灰衣人出言讽刺,高先生侧颜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抬步就走,等两人跟了几十步之后,才缓缓开口。
“莫要不存敬畏,需知那不起眼的小小县城可是宁安县,孕育出文道至圣的地方,乃天下文脉源流,此方鬼神也兼享文脉气运,绝非寻常。”
另一个灰衣人也笑着说道。
“高先生所言极是,且不说他们修为如何,听说那宁安县几代城隍皆能高升,绝非寻常,不过我们也并不需要和宁安县的鬼神对上,不过是送人一桩美事而已。”
高先生笑笑,带着两人迅速离去。
......
时间过去两个月,宁安县内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没有妖物作祟,甚至没有什么歹人作奸犯科。
铆足了劲追查的宁安县鬼神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些鬼神多少还有些失落,但职责是保境安康,没有事自然是最好。
这天早晨,天还没亮,孙一丘就悄悄从房内出来,望了一眼厨房方向的灯火,那是父母在准备今天贩卖的食材,而他则蹑手蹑脚从外面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又悄悄端回了屋内。
“哗啦啦......”
水声响起,孙一丘将自己的贴身裤衩浸入盆中搓洗着,一边搓洗,一边还皱着眉头。
“哎,怎么会呢......”
洗了一会之后,将水拧干,裤子晾在门口之后,孙一丘又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昨晚他做面条做得晚,可以多睡一会。
白天开摊之后,孙一丘偶尔也会打个哈欠,有时也会出神一会,不过在看到李冬冬来一趟之后就瞬间将心思集中到对方身上了,请对方吃面,还在父亲的有意提醒下,带着对方出去逛逛。
收摊之后,在处理完了琐碎事务之后,孙一丘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躺到了自己小屋的床上。
“呼,过阵子庙会带冬冬去玩,嗯,给她买点什么好呢......”
孙一丘平日也没什么大花销,攒了不少私房银钱,准备过阵子在心仪女孩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带着这样的思绪,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模模糊糊中,孙一丘睁开了眼睛,周围有些亮,但光线柔和并不刺眼,他挠了挠头看看周围。
视线依然不清晰,但恍惚着好像看到了面前有人蹲着在看他。
“嗯?”
在仔细端详了对方一会之后,孙一丘似乎是清醒了,他一下坐了起来,那个看着他的人,其视线也随着孙一丘的起身而抬头。
“你醒了呀?在这睡不怕着凉吗?”
“我,我,我怎么在这,这位姑娘,你......”
孙一丘喉头耸动,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眼神有些飘忽,想移开视线又似乎有些不舍。
眼前蹲着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并且衣着有些清凉,虽然蹲着,但身段绝对火爆,只是微显的锁骨下方挤压着汹涌的波涛,衣衫袖短露出光洁的小臂,枕着膝盖托着下巴,肥瘦适度的腿部从纱裙开叉处露出滑腻的肌肤,精致姣好的面容上,一双透着水波的大眼睛正在看着孙一丘。
孙一丘眼神有些慌张,在尴尬中看看周围又假借观察视线总是掠过眼前女子。
“我明明,我明明睡在家中的啊,姑,姑娘,我......”
“我也不知道呀,只是怕野兽把你叼走,就在这看着你咯,不谢谢我吗?”
原来孙一丘刚刚趴在荒郊野外,周围除了枯枝野草,就是就是丘陵树木。
“谢,谢谢姑......”
“不客气!”
女子笑着起身,上身微微颤动,纱裙难掩的腿部更显健康修长,匀称中充满了胶原蛋白,看得孙一丘眼睛都直了,话都说不顺畅。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呀,没见过女人呀?”
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话意和其身形的颤动双重加持,让孙一丘脸都涨红了,但话到反而能说顺了。
“取笑什么,我,我小地方的乡下人,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没见过世面罢了......”
穿成这样在外头走,不知道要被登徒子占多少便宜啊......
孙一丘拍拍屁股站起来,忍不住这么想着的时候,也忍不住瞄着女子,虽然尽量让自己视线正常,但眼神总是顽强“克服”意志,瞄看那些吸引人的位置。
“这是哪啊,在宁安县吗?对了,我,咳咳,在下孙一丘,宁安县人士......姑娘你呢,叫什么,只有一个人吗?”
孙一丘看看周围,一片荒芜之中不见有其他人影。
“哦,宁安县啊?这里不是,你叫我幽幽吧,我经过这里,看到地上躺着个人,既是好奇也是为了护你,就在这陪着你,等你醒来。”
“多谢姑娘!”
孙一丘再次道谢,而女子面露笑容,略过之前的问题,伸手抓住了孙一丘的手。
“走吧,我带你出去,你在这可不好走。”
这种环境这种氛围下,若是换成个别人,孙一丘指定是不敢跟着走的,但感受着手中的细腻柔软的手感,忍不住就跟着迈步。
一直走了挺久,等到了一条溪流便的乱石处,两人才停下来一边聊天一边休息。
女子跪在溪边,捧起一汪清澈的溪水喝了一口,又捧了一手往脸上甩去,溪水打在脸上,水珠有的溅射,有的顺着脖子流淌而下......
“这么说,你们家一直是在宁安县做面条的咯?”
女子脸上珠水尚在,笑着转头看向因为刚刚她的动作而停止话语的孙一丘,看到孙一丘目光呆呆盯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笑。
“哎,别看傻了!”
“呃。”
孙一丘连忙甩了甩头把视线移开。
“我家就是世代做面条的,没什么显赫身世......”
说着,孙一丘视线又看了一眼,然后再次移开。
女子微微哑然,这傻小子居然真的立刻清明起来,若说定力吧,也就是个常人,可着实通透,这么想着,视线扫看了孙一丘再微微下移,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
孙一丘脸色瞬间通红,微微躬背侧过身去。
“哈哈哈哈,公子这样子也着实可爱。”
女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起身走过来,声音也显得十分柔和。
“公子莫羞,你正值青春萌动的年纪,有此情况皆属正常,若不是如此,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丑得不能见人了!”
“姑娘别说笑了,你这要是还丑,天底下哪还有好看的呀......”
说着孙一丘抬头看了一眼,真心补充一句。
“天上怕是也没有了......我,我可不是登徒浪子!”
女子抱着胸看着孙一丘,笑容十分明媚。
......
“咚咚咚,咚咚咚......”
“别睡了,起来帮忙。”
敲门声和父亲的声音将熟睡中的孙一丘吵醒,他迷迷糊糊叫了一声“知道了”。
天色还没亮,门外脚步声远去,孙一丘清醒过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伸手往下一摸,然后小心翼翼掀开了被子......
“这,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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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了,陆山君祝大家虎年大吉,他必来助你们开运!
|`o′|嗷
烂柯棋缘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四
悄悄洗完自己的内裤,孙一丘穿戴好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来到了厨房那边,父母已经全都起床,甚至连自己老迈的爷爷和奶奶都在。
看到自己的孙子出来,奶奶笑着就端过来一碗白粥,粥上堆着咸菜腌肉和一块腐乳。
“快吃吧。”
“嗯。”
孙一丘接过碗筷就开始扒粥,其他人看看他之后也没多话,一直在忙活着,灶台那边蒸汽滚滚,锅内煮着什么,厨房的桌案上已经摆了不少菜。
“快点吃,吃完帮忙,赖床也得有个度。”
老爹埋怨一句,边上的奶奶就帮孙子说话了。
“好了老大,这天才蒙蒙亮呢,我们又不是干不动,小丘还小,让他多睡会。”
“还小?都在想女人了还小。”
“噗......咳咳咳咳......”
正吸溜着白粥的孙一丘听了老爸的话被呛到了,咳嗽个不停,脸上极为尴尬,不断胡思乱想。
“瞧你那个样,冬冬那孩子也招人喜欢,入我家门挺好的,快吃吧,吃完帮忙,今天你姑你姐他们家都会来的。”
“哎,咳咳。”
孙一丘赶紧顺顺气,然后加快吃饭速度,随后一起帮忙。
灶台锅盖打开,大片蒸汽散出,里面是煮着的一只大鹅,孙家人将大鹅弄上大托盘,然后在鹅身上插几只筷子,再用鹅肠子绕在筷子上。
随着大白肉、大鹅等鸡鸭鱼肉和果蔬放上桌子,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
年末时节,孙家在准备年末的大祭祀,一般人家都是祭神和祭祖分开,但孙家人这边显然有些不同。
天开始放亮,孙家人把宅子的客堂清出来,椅子凳子全都放在边上,然后将贡品依次放上八仙大桌。
孙一丘的两个姑姑和前年出嫁的姐姐也在天亮后不久就到了,他们几乎是一起到的,一个姑姑带着孙子来的,一个姑姑和老伴来的,姐姐则是抱着孩子也带着自己丈夫一起来的。
“哥!过年了啊!”
“哥!对了,快叫大伯!”“大伯!”
“弟弟......”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爷爷、奶奶好!”
“姐,姐夫。哦,小糖豆也来了!”
“都好都好,哈哈哈哈......”
一家人相互问候,让孙家大院这里显得热闹非常,不过大家都是回来参与祭祀的,自然不能忘了正事。
热闹过后,供桌也摆好了,除了贡品,香案和红烛自然少不了,不过最特别的是几块牌位。
由孙一丘的爷爷亲自“请”出来,分别对外放在了桌子尾端。
其他人家祭祀,分开祭神佛和祖宗,并且一般没有牌位,只是叫几声再祈愿,而孙家这里牌匾一共有三块。
中间一块深褐色的牌匾中间,写着字迹浑然的“天地”二字,左边的牌匾上写着“孙氏列祖列宗”,右边的牌匾上写着“仙姑祖奶奶”。
但这还不算结束,孙一丘的父亲缓缓将平常出摊用的橱车推到了门前,然后孙老爷子亲自走到车前,小心翼翼蹲下,从钱罐子旁将一块小木牌“请”下来,再慢步走到了供桌前,将这块小木牌挂在“天地”牌位中间。
“好了,可以开始了!”
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孙家人立刻严肃起来,就连之前嘻嘻哈哈的小朋友也被呵斥着不能放肆,孙氏按照辈分在前,外姓稍后一步。
红烛被点燃,孙老爷子手持三株点燃的香,严肃的对着供桌。
“年关将至,宁安县孙氏,在此祭奉,望天地神佛庇护我孙氏子孙,望列祖列宗庇佑,望仙姑祖奶奶庇佑!”
说着,孙家人一起下拜,孙老头将香插在香炉上。
“好了,一个个上来拜!记住,心诚一些!”
老人吩咐之下,孙家人一个个上前开始祭拜,当然,婴儿还是要大人抱着的。
这种每年都有的活动虽然隆重,但都是自家人,孙家人自然也是比较放松的,在年轻人中,与其说真的有多严肃,不如说是尊重长辈的传统,或许等他们老了会改变观念,但现在还真的算不上多诚心。
“奶奶,为什么和我们家办的不同呀?”
和孙一丘二姑一起来的小孩才五岁,这是第二次来祭祀,不过第一次还在两岁的时候,这会早就忘了,奶奶还没说话,一边的孙老头已经在笑着解释了。
“哈哈,小菜头,别看咱孙家看起来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达官贵人,但祖上也是显赫着的,就说这牌匾,不是你舅公我吹,天底下没几个,还有咱仙姑祖奶奶......”
“爷爷又在那讲老掉牙的故事了,从小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孙一丘和姐姐姐夫在后边笑着说话,而那边的爷爷也“科普”完毕,不过那小菜头小朋友显然是听说过一些事的,连忙追问。
“舅公舅公,真的有仙姑祖奶奶吗,奶奶说过仙姑祖奶奶是天上人,是不是比一些大先生还厉害,我听说一些大城里有大学问的先生,能上天入地呢!”
“呃,这个嘛,肯定比他们厉害!”
孙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在宁安县怎么可能没听过一些文道大儒的事,很多百姓多少也知道一些厉害,但多半是听得多见得到,仙姑祖奶奶的事则是从小只听,从未见过,而且能传下来的也不多。
“哦对了,还有这牌位就是证据!这天地牌位和这一块小牌子,可是仙姑祖奶奶亲自驾云到我们孙家老宅,亲自赐下来的,要孙氏子孙永世不可忘怀呢。”
“这个我知道,这里的卤面很好吃,但每次到收摊都得留一份材料的,不可卖尽!舅公,一会我要吃卤面!”
“好好好,一会吃卤面!舅公今天亲自下厨!”
为什么留一份?孙家人其实已经忘了,可能是祖宗寓意年年有余,反正是没有打破这个默认的祖训。
“一丘,到你了,别嘻嘻哈哈了,上去拜一拜。”
父亲叫了孙一丘一声,后者收起和姐姐姐夫之间的嬉笑,作出严肃的样子,到供桌前祭拜,嘴里念着一些祈福安康之类的话。
整个祭祀过程没有任何波澜,和寻常人家一样,祭祀完了收拾供桌,然后将一些能吃的菜放着,一些菜热一热,再准备一些新的吃食,比如卤面。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放了圆桌板的桌子前吃饭,年长的小酌一杯,年幼的嬉闹不停,还有那婴儿中途啼哭要吃奶,热闹得很。
只是一家人都没发现,其实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淡青色服饰女子,青丝挽着发髻但前有鬓发如长柳,后披如水长三尺,头顶一根白玉发簪上缀着一颗隐隐透着光辉的珠子。
这个女子就这么看着孙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她绕着桌子走了几步,在孙一丘身边停了下来,一手托肘一手捏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孙一丘这个场上最强干饭人,他手里的红花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饭,正连同各种夹到碗里的菜肴一起飞速消失。
一点都不像雅雅!
看着孙家人吃得欢,枣娘咬了咬手指,转身走出了大堂,出门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酱鸭腿。
“就尝尝!”
低语一句之后,枣娘一手挥袖往地上一甩门槛附近的灰尘纷纷散去,她就这么随意地坐下,一腿伸展一腿曲起,在那品尝起那只酱鸭腿。
虽然有道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孙家面摊的规矩遵守了这么多代人,就算是孙雅雅不管,多半时间一直守在宁安县的枣娘也不会不管。
“万一大老爷哪天想回来吃面了找不着人怎么办?”
这么想着,枣娘又瞄了门外一眼,那里已经有两人一脸严肃的持刀而立,从着装看当是宁安县的日间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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