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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真正一定会用跪拜礼的,也就是成婚之时拜天地拜高堂等时候。
此刻计缘救了白若的命,这等大恩后者直接跪拜叩谢,倒也达礼,说出来的话也语气诚恳。
计缘在她叩拜谢恩之时,短暂的将双目全部睁开了一瞬间,看穿其朦胧身形下隐约呈现一头白鹿。
“呵呵,怪不得这尾巴这么短,我还在想到底是什么妖类,原来是一位白鹿姑娘!”
刚刚看那一节白尾,计缘还真不清楚是什么动物的,松鼠黄鼠狼什么的都有猜测,毕竟两辈子也没自己研究过鹿尾,直到此刻才真相大白。
白若闻言身子一抖,一直伏着身子不敢起来,其实她并不清楚这位仙长救她的目的,很可能是才出虎穴又入龙潭。
“起来吧,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了。”
白若直起身子跪坐在原处,略有忐忑的等候计缘询问,倒是看到对方笑了笑。
“白姑娘,讲讲你的来历,再说说你和那周念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如何相爱相守的,我也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
白若看看计缘,见他一脸认真。
沉默一小会,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略作回忆才缓缓开口。
寒冬的风吹过这处阁楼,透入敞开的阁门将里头的帘子吹得随风摇摆,也吹动了白若的鬓发。
“六十多年前南荒大山有大妖不知用何种手段偷取了天机阁一炉盗玄丹,被天机阁仙人算到之后驾云追至南荒,当时还有长剑山两名剑仙在场,加上天机阁仙人掐算,那大妖当然逃脱不得,最终被擒回天机阁,也不知最后被斩杀还是关于锁妖塔……”
白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只是数年后依然会有天机阁仙人来南荒找寻,随后那盗玄丹并未被找到的传言不胫而走,便是南荒妖乱的起因,真有少数妖类吃了那丹药道行大进自封妖王,随后二十多年愈演愈烈,妖气魔焰猖獗之下甚至有群妖作乱南荒小国发生诸多惨事的情况……最终引来苦果,衡山山神震怒,几处仙府出手,佛门明王也显化,群妖颤粟,出逃者不知凡几……”
随着白若的徐徐道来,计缘眉头紧皱,白若的描述很全面,法眼和意境山河之景重叠之下,仿佛在眼前还原出南荒十数万里大山妖魔气焰翻卷的景象,那从前各自修炼的妖魔因为一炉盗玄丹而沸腾,腾腾妖气魔焰遮天蔽日。
而随后的四散逃逸就像是腾腾凶气散溢各处,也不知究竟是是好是坏,计缘想到了自己的那片小木牌,其中内容显然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我因十分惧怕被牵连太深,穿越千山万水逃到大贞,当时我已经受伤不轻元气大损,可经过那次之后,也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害人…然后我遇上了当时进京赶考的周郎,略施美人计,就混入了他的车马队中,既是为避过大贞各地神灵也存了一丝邪念……”
前面都是白若将讲自身的来历,这边才到了与周念生的恋情阶段.
“当时那周书生甚是有趣,明明对我垂涎三尺,却总不碰我,说是一定要将我明媒正娶……”
白若脸上也露出温情。
“他对我真的极好,作为妖,我从来没感受过那种关怀和那种真挚的爱,也倾财为我寻购各种奇珍药草,我有些迷离,在一天不小心露出马脚……”
说到这白若脸上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计缘则好奇心大起。
“本以为肯定吓到周郎了,但那时我已经对他下不了杀手,想着就离开吧,不成想那呆子……只是惊了一下居然连喊都没喊,就问了我‘妖精的话能不能为他生孩子’…噗嗤……”
白若忍不住笑了,一张脸竟是有些红红的。
计缘则是感觉匪夷所思,看不出那老态龙钟的周念生当年居然有这份胆量,这是胆大啊还是呆傻啊,那怕是比许仙大哥还猛上一个级别了吧?
“当时那个问题让我傻愣了好半天……当夜我才知晓,我们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周郎早就察觉我有些异常,起初也曾怕过,但发觉我不会害他,反而待他温柔,便渐渐不怕了,到了那晚其实也就惊了一下而已……”
“在得知我原是一头白鹿后,周郎更是意外的有些欣喜,说在他家乡,白鹿是祥瑞动物,还有山中迷途者见到白鹿走出困境的故事,就这么彻底不怕我了……”
白若脸上好像依然带着一丝当年的疑惑,搞不清为什么仅仅自己是白鹿周郎就不怕了。
倒是计缘却想到了一些,那周念生或许只是给自己找个心安的借口吧。
“此后周郎并未科举高中,我们倒是在成婚并定居京城……”
这会白若脸上既有幸福的神色又有些哀伤。
“他不知我也不懂,新婚后我们不知节制,其实已经伤了周郎元气…”
计缘适时问了一句。
“是后来察觉到了,他才娶了其他妻妾?”
白若一愣,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因为我是妖身无法为周郎诞下一子,所以才让他娶其他凡尘女子,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希望周家香火断绝。”
好嘛,原来是这个原因。
“大约是七八年后,我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哪怕我此前从未做任何对周郎不利的事情,交欢之时也尽量保护他,更掩饰妖气从不让他染上一丝,可他还是元气大泄寿元不稳,那会我比身处南荒大山还要心慌,开始到处寻找能救治他的方法……”
故事算不得太长,整个故事可以说很平淡,也就结尾送魂入阴司那段算是最大的起伏。
但计缘却听得很舒服,整个饱含白若情感的故事是一段真正的人妖相恋吗,甚至都不能算是悲情,有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即便是凡尘中,又有多少对恋人夫妻能同白若和周念生相比。
白若讲完之后就一直愣愣的望着庙司坊的方向,不知为何故事讲完了,反倒有种失落,想着如果当时不逃会不会更好。
越是这么想,心中越是难受。
“不失为一个好故事啊!我觉得这个故事不应该只有我知道,更不应该消失在历史中!”
计缘有些感触的这么说了一句,或许改改细节让尹夫子写本《若娘传》?
只是才这么想着,回过神来后计缘发现白若居然又跪伏在自己身前了,姿势毕恭毕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白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白若以头磕木作响,就是不起身。
“仙长,白若知道您是有大神通大法力的人,我这一世修行不要了,我不想得道了!”
女子抬起头,脸上挂了两行清泪。
“我想去京畿府城隍阴司,求您送我过去吧,我此前出逃,现在若是自去,定会被当场打得魂飞魄散,求您送我过去吧,恳求您同城隍大人谈谈,让我在阴司陪周郎到阴寿耗尽,到时候是炼了我这妖魂还是别的都听凭阴司处置!”
“咚咚咚……”
女子再次磕头,脑门砸在阁楼木板上响声不断。
“白若知道这要求很过,但小女子无处可求,只能求仙长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咚咚咚……”
计缘有些愣神,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女子,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同不同城隍打交道之类的麻烦事,而是喃语一句。
“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烂柯棋缘 第139章 偷梁换柱
尽管白若再怎么求的恳切,这终究不是她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计缘感叹过后立刻就感觉到了其中的棘手。
“你先起来平稳一下动荡的元气,这事情容我想想。”
见她依然跪着计缘声音故意冷了一分。
“怎么,我不帮你还不起来了?”
眼前仙长的声音变化果然让白若不敢造次,连忙起身,也不敢出了周围三个“匿”字的圈,就这么就地坐下稳定本源息收束妖气,稳定刚刚同本体重连的断尾。
虽然这尾巴是用妖法分离而不是破坏性断裂,但如果长时间不稳定也是会变成真的断尾之伤的。
对于白若而言,现在完全就是出于一种忐忑的期待状态,可对于计缘而言就有种麻烦事最后全到自己身上了的感觉。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可这闲事让他再选一次,八成还是会管,计某人只恨自己管得到的时候太晚了点,如果能早个十年乃至五年就好了,可这也是伪命题,且不说时间不能倒退,那会自己都还没来这个世界呢。
直接带着白鹿女去城隍庙这种事计缘是绝对不会做的,这白若刚刚才弄得阴司鸡飞狗跳的,现在计缘就领着她上阴司,这也太触霉头了。
凭心而论,泥塑神像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大贞首府的神灵,哪怕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却绝对脸上都不好看的。
苦思之下计缘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不光是思考白若本身的请求,也是在想着如何能善了。
在计缘心中,如白若这般的妖精,已经拥有了真情,在潜移默化中对有情众生的看法也已经不再是寻常妖的看法,计缘反而是希望她能得道的。
突然间,计缘心头灵光一闪,看向正在小心而缓慢的吸纳周围灵气的白鹿女。
“你便是去了阴司,京畿府城隍也未必就真能遂了你的愿,我的面子也并不值钱,为此葬送修行太过冒险也太过不值。”
白若听着计缘的话,满面忧愁说不出话来,但计缘的话还有转机。
“照你的想法肯定不妥,我倒是另有妙招,或许让你能进阴司见一见周念生,兴许还能一起呆上一段时间之后再从阴司出来!”
有这种办法?
白若听得愣神,有些不敢相信。
“仙长…还能有这样的办法么?”
“当然有,不过就真要委屈白若姑娘做一回牛马了,嗯,我们也得圆个谎,把你这‘妖’的身份给抹去咯!”
说到这计缘冲她笑了下。
“也亏了你从头到尾沉得住气,没在神灵面前现过原形。”
“我那是怕被判官定册…”
白若犹豫着回答一句,虽然一头雾水,可看着计缘认真的样子,心中也隐隐有了期待。
。。。
两天后的夜晚,大约是三更才过四更刚至,城西土地庙附近,有更夫敲着梆子经过。
梆子声一慢三快,在更夫的击打节奏下发出声响。
“咚……咚,咚,咚”。
更夫口中喊着:“天寒地冻咯~~”
“咚……咚,咚,咚”。
“天寒地冻咯~~”
喊完几轮,更夫搓着手臂赶紧快步前进,提着的灯笼因为手臂的搓动而微微晃荡。
“嘶…嗬…这天真冷啊,赶紧打完更回去睡觉!”
等更夫路过之后大约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幽静的土地庙外,传来一整清脆的踏地声响。
这声音类似马蹄触地,却又有所不同,显得更加清幽空明。
一头壮如健马的巨鹿在城中道路上踏蹄而行,此鹿无角且通体雪白,绒毛在寒风中微微扬动,身上更泛着微弱的莹白之光,一条鹿尾时不时随着步伐的节奏摆动一下。
计缘手持《御论》,背悬仙剑,坐在鹿侧身坐在鹿背上细细品读手中书册,随着白鹿前行,计缘身子也偶有摇晃,也不知是因书的内容而起伏还是因为白鹿踏蹄的颠簸。
片刻后,白鹿一步步走到了土地庙外园门前。
这个时间段,香客肯定是没有的,庙祝和庙工也早已经睡下,庙门自然也是紧闭的。
在白鹿停在庙门前的那一刻,计缘才放下书册,从鹿背上下来,握书拱手朝着土地庙行礼。
“游方修士计缘,前来拜会京畿府土地公,望土地公现身一见!”
道音徐徐传递入地,大约四五个呼吸之后,地面有清灰起卷微风,一名身高体魄都极为魁伟的锦衣男子出现在计缘眼前。
来人手持一根巨大藤杖,胡须青墨泛卷,身高估计就算没带冠帽都比计缘要高一个头,从其双目青墨之色看,绝对不是寻常鬼神,而是正统实修的山水神灵兼顾了香火。
‘乖乖…这外形和土地公的形象可相去甚远啊……’
计缘第一次亲眼见到京畿府土地公,感观上的冲击巨大。
土地公也在观察计缘,来人衣着朴素头插墨簪,看不出什么力法神光,但绝对道行不浅,一双苍目古井无波,好似能看穿春秋,便是坐骑白鹿也显不凡,有仙灵之韵自升。
见计缘依然维持行礼,土地公便也向计缘还礼。
“不知这位修仙道友找我何事?”
计缘面带歉意,看了看身后白鹿才向土地回答道。
“计某也是来向土地公告罪的,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在庙中寻个僻静之所容在下徐徐道来?”
土地公再次细细打量他们一番,随后微微点头,伸手引向庙墙一侧,自有法光弥漫地面。
“请,去我府上一叙。”
跟随土地公一起前行,穿过地面法光来到土层深处的土地府,短暂的新奇于土遁之后,计缘在土地公面前展开了自己的嘴遁。
一个自己坐骑时常听自己读《外道传》上的一些凄美情爱故事而心生悸动,趁自己不注意悄悄离开在凡尘寻找真情的故事从计缘口中声情并茂的演绎出来。
故事不过是改了其中一些细节,但大体上的情节却是不变的,人妖恋转换成人与仙鹿之恋,真情动人丝毫不减,一些厌忌之处却是大减,更关键的是这是仙鹿且“上面有人”。
语句或快或慢,计缘讲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将这个改编过的故事讲完,期间白鹿几次有感落泪,土地公也是看在眼里。
“实不相瞒,我也是才寻到白鹿踪迹,数十年来她也算是修行荒废乃至滋生浅薄妖气,但本心在此却是没有祸害过凡人,计某不忍白鹿就此断绝求道之路,遂在土地公阻拦之刻施法将之救回,只是如今她却思夫心重……”
计缘叹息着将白鹿此后所求也一一道来。
土地公听完久久不语,望向白鹿见其泪痕犹在。
“哎…也就是说这白若姑娘甘愿被当做妖邪,也想要入阴司陪那周念生到阴寿耗尽,随后被炼魂也在所不惜?”
“正是!”
计缘苦笑着摇头,口中却称是,随后诗句顺口而出:
“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哎!”
坐在府邸树根大椅上的土地公喝了一口桌上清茶。
“凡人间的情爱我见得多了,可这么多年来,能比得上仙鹿白若的却没多少,计先生也是不想白鹿就此道陨吧?”
计缘苦笑。
“若非如此,计某又是何苦来此厚颜相求呢,道缘难得真情亦难得,还望土地公能陪计某一起走一遭城隍庙,同是京城神祇,那边应该会卖土地公一个面子。”
土地公此类生灵勾连山水也心系山水,对山水生灵都更为一视同仁,即便对于妖类也少些偏见,更何况此时是仙鹿。
从土地公几次叹息着望向白鹿的脸色上,计缘就看得出这次成了!




烂柯棋缘 第140章 法不能越却也容情
计缘的两句诗也是让土地公心生类似感慨,还在看着白鹿呢,却见白鹿居然屈起两只前腿,跪倒在土地公面前。
“哎使不得使不得,白若姑娘快快请起,我答应你便是,可老夫也有言在先,便是你主人和老夫一同前往,那京畿城隍也未必卖账的!”
土地公抓起藤杖往白鹿身前一托,就将其托起不让其再下跪,到底是仙鹿,主人还在边上呢这可太不妥了。
白若虽然跪不下去了,但听闻土地公的话更是喜不自胜。
“多谢土地公愿意帮我,罪妾如今只希望能再见周郎一面,若城隍大人真的不愿法外开恩,便是将罪妾当场炼魂也是罪妾也是心甘情愿,不会埋怨土地公分毫!”
白若死死记住之前计缘的话,小小的跪一下可以,但一定不能对土地公有任何逼迫,就是要一种你愿意帮我就是天大的恩,只存感激不会埋怨的诚心。
白鹿说得恳切,土地公闻言也是点头,再看看一旁计缘和其背后悬浮的仙剑后又对白鹿宽慰道。
“小白鹿也且安心,便是那城隍真的铁石心肠,有我和你主人在此,要保你出来,问题还是不大的!”
动物成道不易,有机缘追随有道真修亦师亦主般修行的动物则更是少之又少,白鹿这般心境虽少了一份道蕴却多了百分真情,是真正有情众生中的真挚者。
土地公对此感应尤深,可谓比计缘更甚,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最不愿意见到白鹿断绝道基的天地神灵。
土地公再看看一旁的计缘,相信作为其主的计缘肯不会对白鹿置之不理。
‘此人道行莫测却如此达礼,性情洒脱之下也难怪能教出这样位奇异鹿女。’
见到土地公表态,白鹿惊喜谢过之后,计缘这个“主人”自然也不能省,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土地公拱手致谢。
“多谢土地公大义,计缘此番前来多少也算是用了点苦肉计,也望土地公海涵了!”
“计先生不必多礼,我也算是听了个真情实意的好故事,算不得亏,不就是一点脸面嘛,我又不稀罕那东西,走,我们现在就去阴司!”
“如此最好,我们此刻便动身!”
计缘立刻答应,白鹿更是激动不已。
土地公所说的动身,当然不是从这个到处是黄土树根的府邸走出去前往城隍庙,而是随着他藤杖杵地轻轻一点。
于计缘和白鹿而言就是轻微晕眩一下,好似失重了片刻之后就已经黄光一闪出现在了庙司坊城隍庙外。
城隍庙位于庙司坊,而土地庙位于城西,两端之间相隔七八个坊,土地公这一手挪移就是同为地祇的城隍运转香火之力都没这火候,也不愧是山水神灵。
到了城隍庙外,计缘看看土地公,对方也是对着他笑了笑。
“计先生,就由我来说话吧?”
“那再好不过了!”
这确实比计缘开口好多了。
夜间也是阴司活跃之时,说话间已经有已经有鬼差现出身来,土地公他自然认识,边上这位能和土地公谈笑自若肯定也不简单。
“见过土地公,见过这位仙长,请问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土地公藤杖一引,指向那头泛着荧光自有灵韵流转的白鹿。
“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两日逃脱之犯带来了,不过却并非妖邪之辈,而是这位仙长遗失的坐骑仙鹿,此番我与这位仙长一同陪其领罪来了,还望差役通报一声城隍大人!”
这名鬼差当即一惊,之前那事阴司都知道了,他当然也清楚,再一看这白鹿,哪有半分妖邪气息,反而灵韵非常,一看就是仙家异兽。
“请土地公和这位仙长稍待,我立刻去通报城隍大人!”
这事小鬼都不敢说是通报判官大人,显然得城隍大人亲自出马了,但这小鬼嘴上这么说他能见的也就是判官。
城隍阴司内部,文武判官都诧异的看向来通报的鬼差。
“土地公和一个仙长一起来的?那仙鹿就是前几日的犯人?”
“土地公是这么说的!”
文武判官对视一眼。
“难怪日巡游说那妖物生生受他们攻击却不还手,逃的时候也不还击,想来是仙修之时就有所约束。”
“先去通报城隍大人,此事我等不好定夺!”
“不错!”
两名判官起身前往阴司主殿……
片刻之后,土地公和计缘以及白鹿一起都被迎进了阴司内部。
京畿府城隍携文武判官和此前的两个日游神一起在阴司入口处等候他们,随后又一同去了阴司中的城隍主殿,并无对待犯人的那种架势。
主殿建筑和之前尹兆先形容的差不多,京畿府这里也和外头庙中差别不大,就是摆设不同。
这是计缘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阴司,阴气森森之余也能感觉到到各种怨气戾气在某些地方盘旋,而白鹿也明显紧张起来。
没过一会,二十四司大神来了起码近二十司。
城隍落座主位,土地公和计缘坐于一旁,其他的则全部站立,这架势令白鹿更加促狭不安,频频望向计缘和土地公,而后两者一个劲的使眼色让她安心。
计缘和土地公早就交换眼神多次,两人都明白,怕就怕被一口回绝,越是现在这样机会越大。
京畿府城隍看起来是一个玉面高冠儒雅非凡的中年人,先后和土地公与计缘客气问礼之后,才郑重询问案件。
土地公和计缘再次对视一眼后,由他先行开口。
“事情还得从之前我让妖物逃脱开始说起,当时锁灵网罩下妖物消失,我就知道定有高人在助她……直到遇上计先生…”
土地公叙述的时候,计缘也不时从旁补充,两人一唱一和将前因后果徐徐道来。
城隍各司主官时不时也细声讨论交换眼神,而城隍则一直时而皱眉时而沉思,等计缘和土地说完了,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交头接耳的声音也没了。
“你们以为呢?”
沉默良久之后,城隍开口询问各司主官。
“法不能越,该惩还是得惩,然我阴司也非绝情之所,情有可原之处也当考虑!”
“不错,罚恶需尽赏善勿缓!”
“是极是极,那周念生此生向善,定也与仙鹿结缘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正是,此鹿那日如此情急关头尚且不伤我阴司差役分毫,也足见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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