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鸾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木清音
他要是真知道了什么,还有兴致吃酒逛街参加文会?
苏瑾沫不屑地撇下嘴角,对这个书呆子大哥敢当众不给她做脸更加生气。
他难道不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丢脸,等于全苏家都丢脸!
“哈哈,慎之兄能来参加文会,蓬荜生辉呀!不消说,头名必定要落在慎之兄囊中了!”
李念哈哈大笑着下楼,身后跟着几位京城颇有名气的文人,同为文会评审,倒也叫人信服。
“世子。”
苏慎之简单一抱拳,继续凝望那些上联沉思。
李念不以为忤。
他常跟这些文人墨客打交道,知道他们那些毛病,被打扰思路便跟杀他们孩子一样,癫狂得令人发噱。
李念宽和地笑笑,温柔目光扫过苏锦鸾,多停留了两秒,才又看向一旁看热闹的明月公主等人。
“公主今日竟也有雅兴来文会消遣,不胜荣幸。郡主有礼。”
明月公主捏了把身边发花痴的小郡主,和和气气道:
“世子客气。本宫随意转转,你等自便就是。”
小郡主被她捏一下,找回一点矜持,双眼亮晶晶地黏在李念那张过分好看的俊脸上,脆生生喊:
“世子哥哥,这文会是你办的呀?听说你还拿了随身佩戴的墨玉麒麟佩当彩头,我能不能参加呀?”
明月公主拿她没办法。这丫头见着李念就昏头,大晚上的也要偷溜出来凑热闹。
可谁叫这是自己亲表妹,她不护着还能怎么办。
“嫣儿想要那玉佩?”
张嫣用力点头。
“想要!”
对上明月公主不赞同的眼神,张嫣吐吐舌头,描补:
“祖父生辰快到了,我寻了好久的贺礼都不满意,这方玉佩正合适。”
其实她早重金为祖父从安国寺请了一部佛经,还亲自学了一道点心,想在生辰宴那天做给祖父品尝,早都练得滚瓜溜熟,绝对讨喜又出彩。
不过这玉佩是世子哥哥随身之物,岂好叫外人得了去?
少不得要搬出祖父的名头一用。
明月公主无奈叹气。
“莫要胡闹,这里挂的都是绝对,你哪里对的上。”
她倒不是故意下自家表妹的面子,而是这文会搞得声势浩大,搜罗天下绝对,广邀各地才子前来作对。
可一天都快过去了,来的人不少,却对不出一副叫人满意之作,难度之高,可见一斑。
出名的才子都对不上,她们这些闺阁女儿家还是不要出丑了。
张嫣嘟嘴,一脸的不开心。
明月公主心疼地哄她:
“要不,我拿东西给你换来?世子,可否换个彩头?我这暖玉双鱼佩倒也不俗。”
“姐姐别啊。”张嫣吃了一惊,赶忙阻拦。“这暖玉玲珑佩是太后赏赐给你的,怎好随意给人。”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落在苏瑾沫身上,小下巴傲气地一抬:
“苏二,你不是才女吗?你来对对子,把世子哥哥的玉佩给我赢过来,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锦鸾归 第96章 搭讪
苏瑾沫得知那块墨玉麒麟佩是世子李念随身佩戴之物,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好想要!得了这玉佩,便是铁板钉钉的世子妃了吧?
可那些对子,她对不上!
苏瑾沫剜了眼木头人似的在一旁杵着的苏锦鸾,恨她怎么不早写几个对子出来,这会儿耽误她的大事!
回头一想,这个乡下野丫头对不上也好,省得抢她的风头。
抢风头的还有薛玉环那个贱人!她可看见贱人在那边写字了!不会真给瞎猫碰死耗子蒙上了吧?
苏瑾沫妒火中烧,抓心挠肝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被张嫣点了名,顿时懵了一下子。
叫她来对对子?还赢李念的玉佩送她?想得美!
可张嫣是安国公府的小郡主,安妃的亲外甥女,得罪不起。
苏瑾沫只觉得一下子被架在火上烤,脸上火辣辣的,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眼光像是一把把刀子,想将她凌迟。
不能认输,才女的名头必须保住!
苏瑾沫鼻尖急出一层细汗,目光下意识往那些招魂幡似的白布对子上扫去,视线越过一群抓耳挠腮的所谓才子,突然又看回来。
有了!
苏瑾沫含笑看一眼正翕动嘴唇沉吟思索的苏慎之,回头怯怯对张嫣道:
“小郡主有命,本不敢不从。只是我家兄长珠玉在前,沫儿自认才学不及兄长,就不献丑了。”
“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我听说你恃才傲物,轻狂得不行,现在看着还可以嘛。”张嫣给了她个正眼,理所当然的语气又把苏瑾沫气得不轻。
她怎么狂了?她诗词做得好,别人非要追捧她,还是她的错了?
“小郡主言重了。苏二小姐昨日那首词,当真称得上惊艳。”
李念适时插口,安抚地看了两女一眼,平息了一场争风吃醋。
苏瑾沫满面红光,声音里都能滴出蜜来,盈盈屈膝福礼谢道:
“谢世子为沫儿正名,您过奖,沫儿还差得远呢。”
张嫣一个白眼翻过去,气呼呼地拽着明月公主的袖子不说话,不想看这些讨厌的狐媚子。
明月公主一双盈盈妙目停驻在对联上,余光克制地望着苏慎之每一次蹙眉,每一下踱步。
他更瘦了。
还跟妻子闹别扭?新收的小妾不合心意?祖母与母亲那些龃龉又来烦他了?
还是翰林院太忙?或者太闲,叫他生出怀才不遇之感?
他本是那样光风霁月之人,该堂堂正正立足朝廷,意气风发写锦绣文章,名垂千古。
明月公主暗叹口气,把目光又转回苏锦鸾脸上,目光初时挑剔,渐至柔和。
这确实是一张与他很是相似的脸,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瞧。
这两道目光存在感太强,苏锦鸾转头,与她正正对上,便是一怔。
这个眼神,不知怎么的,看得她心里酸酸的。
苏锦鸾迟疑了下,对明月公主善意地点点头。
她对这位公主殿下观感不错。
大街上制服疯马,解救平民小孩儿,这些事放在一般人身上尚且值得称许,何况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难能可贵!
明月公主明显也愣了下,眼神有瞬间的茫然,仿佛周遭一切尽数远去,只有她在这边,那人在那头,朝着她和善地点一下头。
明月公主鼻子一酸,仓促地低下头去。
“姐姐?”
张嫣察觉她的异样,关心地问一句,扫一眼那边一无所知的苏慎之,心下也是一叹。
明月公主喜欢苏慎之,这是个半公开的秘密。
当初苏慎之考状元,御前答对金街打马,明月公主一颗芳心便落在他身上。
可她却拒了安妃要将其召为驸马的提议。
若是换在普通人家,尚主或许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可那是苏慎之,苏相嫡子,将来注定叱咤朝堂的能臣,对她这个公主肯定避之唯恐不及吧?
她何必自取其辱。
后来,听说他娶了恩师的独女,不久后得了一千金,她也就劝自己放下。
只是再看别人,总喜欢不起来。
亲事一年拖过一年,母妃总背着她哭,说她是痴儿,平时越发纵容她满京城地玩耍散心。
她有意无意便会听到,他又做了哪些好文章,他与妻子感情不和睦,收了一房姨娘,他妹妹犯错被送到庄子上,又得了个才女的名头,风风光光被接了回来。
像是不由自主的,想去关注他,希望他过得好。
却不想上前打扰。
就这样远远看着,已是满足。
苏锦鸾眼尖地看见一抹晶莹自明月公主脸上落下,不由得又挑了挑眉。
感觉是有故事的人啊。
痴男怨女什么的,最愁人了。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甭管众人心下怎么想,总之明面上是没再争执了,继续三五成群探讨对联。
到底是真在对对子,还是在聊八卦,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小姐,我是不是闯祸了?”
芳草瑟缩着身体小声问,满脸不安。
愤怒过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在场这些都是什么人。
公主、郡主、世子,哪个都能要她的命!
“没有,没事了。”
苏锦鸾小声安抚她,干脆叫她去外头找齐伯,省得在这担心受怕的遭罪。
“我去看看苏府的人来了没有。”
芳草又想出去,又不放心留小姐一人在这,哦,还有个苏公子,可他喝醉了。
“去吧,把我的书也抱过去。”
苏锦鸾也是不放心苏慎之。她的这个傻哥哥把荷包全给她了,还要给她对对子赢彩头呢。
那个墨玉麒麟佩到手的话,卖给小郡主能小赚一笔吧?
不行还有薛玉环跟苏瑾沫抢着要。
咝,她这是乱入男女主以及女配的大戏了?
好像书里没这段吧?
苏锦鸾正忙着翻找记忆确认的工夫,薛玉环凑上来,主动搭话:
“我是推恩公府的薛玉环,行六,你可以叫我六娘。我见姑娘投缘,不知姑娘尊姓芳名?”
女主前来搭讪?
苏锦鸾没觉得受宠若惊,反倒有种被黄鼠狼拜晚年的警惕感。
呸,她才不是鸡。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唬人,她可是看过原着的!女主不是无脑小白花,城府深着呢!
这么早就来拿她当qiāng使?剧情进度有点快啊,不会要崩了吧?
崩了好,她就彻底解放了,谁也不乐意当炮灰。
“我是苏锦鸾。”
苏锦鸾探究地看向她眼底,虽然很确认女主应该知道她的底细,但依旧瞧不出半点破绽。
这演技,杠杠的,难怪人家能当女主,还笑到最后登上皇后宝座,比不了比不了。
锦鸾归 第97章 我若气死谁如意?
“苏妹妹好。”
薛玉环亲切地跟她问好,那神态像是她失散多年的闺蜜,叫她生不出半分恶感。
苏锦鸾感叹女主高杆,打点精神,想听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妹妹是河间府人?”
苏锦鸾再次怀疑自己的普通话水平,她口音很重吗?
“算是。”
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薛玉环也善解人意地没有刨根问底。
“看妹妹一身气度,想必也是精通文墨的,不如试着对一对这对联如何?”
薛玉环含笑邀请,带着些小姐妹间自在耍子的亲昵,看不出包藏祸心。
苏锦鸾眨眨眼,没急着回话。
我怀疑你在使坏,可我没证据。
“对呀!”
张嫣突地望过来,一脸恍然。
“苏慎之能考状元,你肯定也行。试试吧,试试又不要钱,赢下那个墨玉麒麟佩,我拿一千两银子买!”
小郡主骄傲地抬起小下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财大气粗。
明月公主掩饰掉泪痕,也恍若无事地开口加码:
“本宫再加五百两。”
嚯!
苏锦鸾瞬间觉得书肆内的空气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一千五百两啊!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界,也能置办下一处不错的宅院了!
写!谁不写不是大炎人!
各位才子才女全都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揪头发揪胡子绞帕子咬指甲的,不一而足。
“妹妹别拘束,来都来了,试试无妨。我也再想想,这些对子真的很有意思。”
薛玉环似乎也被这争先恐后的气氛打动,拉她往人群中央去。
“过些时日便是我的十五岁生辰,到时候请妹妹前来观礼。”
薛玉环轻声发出邀请,热情得叫苏锦鸾有些招架不住。
总感觉女主又需要拉她出来扛雷了。
可炮灰她想拒绝!
“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苏锦鸾机智地说着场面话。咱也不是纯粹的小白,才不会给你留下话把儿呢。
薛玉环笑笑,将她带到苏慎之身边,这才松开手,自去与自家丫鬟汇合。
苏锦鸾望着四周,眼底有着深思。
这个走位很微妙啊,她现在离几个重要人物距离都近,女主是故意的吧?
“小姐请。”
小二引她到边上一张桌案前,递给她一个“加油,看好你哦”的眼神,正是之前接待她的那个小机灵鬼。
我谢谢你的信任哦。
苏锦鸾有种赶鸭子上架的赶脚,摇摇头,往迟迟没有头绪的苏慎之身边靠。
“想出来了吗?”
她扫一眼对联,长短都有,好些都挺眼熟的,神童故事类儿童读物里都有,便不觉得能为难住全国第一的状元郎。
大概是醉酒影响发挥?那她要不要帮他作弊,维护住状元郎的名声?她真有答案来着!
苏慎之额头抽疼,眼珠浮现血丝,看起来有些用脑过度的样子。
他揉着太阳穴,坦诚相告:
“我并不擅长吟诗作对,想了几个都不甚工整,不提也罢。”
苏锦鸾理解地点头:
“科举不考这个是吧?而且这些是故意出出来难为人的。就算是出对子的人,都未必有满意的下联,答不上来也正常。”
苏慎之苦笑摇头,还待再说,延年急匆匆跑进来,一眼瞅见人群中间的苏慎之,奔过来急声禀告:
“公子,小小姐高烧不止,都烧一天一夜了,水米不进人事不省,您快回去看看吧!”
苏慎之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原地踉跄两步,幸好被小厮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快,快回府!”
延年架起人就走。
苏锦鸾忙小跑着追上去,将苏慎之的荷包塞回去,问他们有没有车,没有的话可以坐她的马车。
延年深看她两眼,答句有,火急火燎地将人带走。
苏锦鸾跟出门去,见他们上了苏府的马车,一溜烟跑走,还有些不放心。
古时候孩子的夭折率很高,高烧不退可不是什么好症状。
苏锦鸾轻咬下嘴唇,疾步回到桌案前,拿起毛笔画“灵符”。
希望能有用吧。
这事她既然知道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苏锦鸾几笔画好一张灵符,追出去交给齐伯,叫他赶紧往苏府跑一趟,千万千万要给孩子化成符水喝下。
齐伯接过来,解下车套,翻身上马骑着就追上去。
齐伯叫她俩进店里等,他去去就回,马车放着不用管,没人敢偷。
“小姐,不会有事吧?”
芳草有些担心。小姐小时候就是经常发热,最后烧坏了脑子,傻了十几年。
苏锦鸾心情也不轻松,摇摇头叹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她不是作者,无法安排书里每个人的生死。
她尽力了。
夜色渐深,主仆二人不敢在外头多呆,依言回到书肆等人。
“侄女都病成那样了,她当姑姑的还只顾着对男人笑,跟她爹娘一样心黑。”
芳草进来见着不住咯咯娇笑的苏瑾沫,厌恶地小声嘀咕。
“噤声。”苏锦鸾低声提醒,声如蚊蚋般道,“你也知道那不是她亲侄女。”
芳草转过弯来,依旧愤愤不平:
“相府对她那么好,她也太狼心狗肺了。什么狗屁才女,那些诗词明明都是小姐的,她就是个贼,还偷方子。”
苏锦鸾冷静地劝:
“她连我的人生都偷了,其他的不算什么。别气了,你这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做坏事的是她,你难受什么。”
芳草瘪瘪嘴,想起差点被杨家老两kou huo生生饿死的恐怖经历,就恨不能生吃他们的肉。
这个苏瑾沫也不是好东西,不,是比那两个更坏!
苏锦鸾见她仍旧气呼呼的,失去管理的表情已经惹来不少人瞩目,只得小声开解她。
“芳草不气啊,我给你念个不气歌听。”
苏锦鸾清清嗓子,低声念道:
“人生就象一场戏,今世有缘才想聚。相处一处不容易,你我都要去珍惜。
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些许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
他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莫学三国周公瑾,因气丧命中人计。
弥勒就是布袋僧,袒胸大肚能忍气。笑口常开无忧虑,一切疾病皆消去。
不气不气真不气,笑口常开才美丽。吃苦享乐平常心,活到百岁不足奇。”
苏锦鸾一口气说完不气歌,自己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这真的是化解负能量利器啊。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犀利!
元长庚刚好听了个全篇,开口夸赞一句:
“你想得倒是通透。齐伯呢?”
苏锦鸾被他冷不丁出声吓了一跳,回头没好气地瞪他。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显摆你工夫高明啊?”
元长庚平复下远远见到凌乱倒地马车厢的心慌,清冷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知的温柔。
“嗯。”
锦鸾归 第98章 舌战群儒
苏锦鸾被他嗯懵了。
这是承认自己武功高了?真不害臊!
“齐伯呢?”
元长庚又问一遍。
苏锦鸾瘪瘪嘴,别过头去,不想跟自恋的人说话。
芳草偷笑,代为回禀,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
三人说话声音大起来,更惹人注意。
掌柜的迎上来,客气打招呼:
“哟,元大人您来啦!稀客稀客!谢您赏光,鄙店蓬荜生辉,里边儿请!”
元长庚目光如电,扫过他身周,又落在鹤立鸡群的李念身上,说声掌柜的客气了。
回头安顿苏锦鸾几句,他大步过去向明月公主请安。
书肆内顿时安静如鸡,不闻高谈阔论声。
苏瑾沫使劲往李念身后躲,生怕被元长庚抓住,活像是当场会对她怎样似的。
好在女客们都在下意识躲避,她的动作倒也不太出格。
就连小郡主张嫣都蔫耷了,规规矩矩站在明月公主身侧,不敢造次。
“元大人多礼了。”
明月公主微微侧身,避开元长庚的礼节,仪态端庄地问:
“大人来此可有要事?”
元长庚不卑不亢答:
“过来接人。没有打扰公主雅兴吧?”
明月公主目光扫过门口处的苏锦鸾,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京城谁不知,她李明月是个不喜舞文弄墨的性子,哪里会有参加文会的雅兴。
她也大大方方答:
“本宫也是陪表妹过来散心。如此,元大人请自便。”
元长庚礼数周到地退下,广平侯世子李念却又带人过来寒暄。
元长庚应付几句,懒怠看那几个酸儒的脸色,转身便要走。
“元大人,”李念忽地喊他,往苏锦鸾那里看一眼道。“大人可与那位姑娘熟识?那位姑娘才学不在苏二小姐之下,不若请来同乐。”
苏瑾沫脸色瞬间狰狞,指甲狠狠掐在掌心里。
贱人!她凭什么能入了世子的眼!她怎么不去死?!
元长庚瞥见苏瑾沫难看的脸色,旋即改变主意,自鼻间轻嗤一声道:
“世子此言,在下不敢苟同。我家锦鸾灵气横溢出口成章,岂是随意一只阿猫阿狗便能可以相提并论的?没得跌份。”
苏瑾沫才名正炽,元长庚这明显的贬低之语便犯了众怒。
一名自视清高的酸儒终于给了元长庚一个正眼,怒哼道:
“小子恁地轻狂!才名可不是靠上下两片嘴皮一磕吹出来的,得靠真才实学!苏二小姐诗词双绝,大家有目共睹,她又会什么?”
有人出头,随即引发附和:
“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吹牛谁不会,我还说我是文曲星降世呢。”
“别光嘴上吹嘘啊,来比过!现成的比试机会,来对对子啊!对出来才服你,文人,文人风骨,不是那么容易玷污的!”
“别怂,上啊,跟苏二小姐比一场!才女的帽子不是随便谁都能扣的,输了可不许哭闹耍赖。以文会友,不许动武。”
一众才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却还顾忌着元长庚,话里话外拿文人规矩说事。
元长庚脸色一沉,不怒自威,现场立马又消了音!
他目露嘲讽地直直看向畏畏缩缩的苏瑾沫,冷声问:
“你当真要比?你那些诗词怎么来的,不必我说吧?”
苏瑾沫激灵灵打个冷颤,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
他知道了?锦衣卫知道她那些事了?怎么办?!
几名酸儒见她被吓得不轻,怜香惜玉之心大起,不约而同上前一步,皱眉训斥道:
“当众恫吓无辜柔弱女子,锦衣卫好大的威风!这里无人作奸犯科,尔等速速退去,莫要扰乱文会!真真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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