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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不知是谁安排的坐席顺序,偏偏将两个表面看起来和睦,其实早已水火不容的诸侯国放在了一起,得幸来人不是楚国的白素将军,否则那位蔡国使臣的头早就被那杀神给拧掉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九州上有那么多喜欢打杀的人,这日子怎还会有一天安宁?”坐在少公子身后的宋锦书呛声道。
“丞相所言甚是,能动嘴解决的问题,尽量莫要动手,打杀那是北方游牧十族的野蛮之人所做之事,我们讲仁义礼智信,不如饮酒高歌,这才能盛世祥和。”姚滉拿着酒杯高举,迎着周王酒。
周王拿起酒杯与之对饮,却在对争论的问题,不做任何回应。
“若是终日而沉浸于靡靡之声,又与纣王有何相别?”坐在信北君身后的人幽幽地说道。
少公子回身望过去却见说话之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双瞳,他语气里藏着壮志难酬,不知是他涂山族的身份惹的他怀才不遇,还是当今继位的宋国公只知纸醉金迷,而荒唐了朝政,使得他有感而发。他或许看不到在这雅音楼里面虽飘散着的是丝竹之音,可丝竹早已变成了无形的刀剑,招招都能杀人诛心。
这位宋国的使臣,无意中的慨叹将刀柄递给了玉颜公子,将刀锋重新劈向了少公子。
“宋使所言甚是,刀剑之力是守护祥和最好的保证,当年推翻纣王的暴政也是凭万把锋刃斩狼烟,尚武,并无错。”少公子接下了话,猜到了姬韬与玉颜公子真正的心思之后,不再躲闪,相反迎刃而上。
信北君以为少公子喝酒喝多了,以至于站错了阵营,他轻轻地咳了咳,以提示少公子莫要着了别人套。
少公子颔首微笑,让信北君放宽心,在众人略带疑惑的神情下又道:“先王有令,王宫之内非紧要之时,不得佩戴兵器近身周王,所以执那把锋利的剑,在今日是没有办法拿出来与执一同让诸位领略剑道。”
少公子故意将决定权交给了周王,他就是要试探周王到底是真将他当做了外甥,还是诸侯,储位的挡箭牌。
“父王,少染想见识兄长的剑术,还请父王准了兄长取剑武之,可否?”玉颜公子展露他这个年纪本该拥有的纯真,祈求着周王。
说真的,若玉颜公子一直是他现在这般单纯的模样,少公子倒是很愿意将他当做自己的兄弟。
周王看了玉颜公子一眼,而后便将目光全然地投向了少公子。少公子的桃花眸里是一汪清泉,不起半丝波澜,看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见此状,周王显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为难之中,他又轻瞥了一眼玉颜公子,却见玉颜公子又笑着与坐在他身边的燕国来使低头耳语,周王紧缩着眉头,深觉这位燕国来使图谋不纯,似乎处处针对着少公子。
“来人,去清溪宫将昭明君的佩剑拿来,孤也想看一看执的剑道如何了。”
此话一出,玉颜公子和姬韬两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少公子,翘首以盼着少公子的剑道。可他们却没见到,少公子嘴角惊现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很久以前,白老头送给他含光剑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九州之上觊觎这把宝剑的人不做少数,因此才要他练好剑道,以配得上上品含光的称位。可含光剑有一点,就是它没有剑鞘,这也是少公子为何将含光剑一直缠放在腰上的原因。据白老头说,含光剑的剑鞘失于战乱,早已不知所踪,能保存下来剑身都已是万幸,索性含光剑犹如其名一样,含光凛凛,柔中有刚。少公子可算没有辜负这把名剑。
姬韬见过少公子的含光剑,也知道上品含光,中品承影,下品宵练这一说法。而今周王拿着中品,楚王拿着下品,而刚刚得封赏的少公子却拿着上品,这无形之中就越过了周王,有些不识尊卑起来。
少公子深知,只要他拿着含光剑就会有人在这把剑上做文章,倒不如就趁此机会让周王得知,少公子,配得上这把剑,也不会惧怕任何人给他落的陷阱。
剑被呈上了之后,少公子起身去拿,此时的琴音早已停了下来,妖媚的舞姬也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地方全部留给少公子舞剑。他听到四周有纷纷的议论声,有人惊叹这把剑的锋利,也有人惊叹这把剑的柔韧,还有人猜出了这把剑就是上品含光。
少公子单手持剑,风一般地武了起来。
招式如游龙,气息稳如松。他将白老头交给他最初的那套山鬼剑法使了出来,他抬眼朝周王望去,却见他在听到含光剑时并没有半分不妥,因此安下心来猛地朝姬韬刺去。
姬韬殊不知殿前少公子还能这般大胆,因此吓得一愣,连忙拿手上的扇子去挡。
含光薄如纸,却利如石,插入扇柄之里,猛地挑上了半空中。
少公子回身接扇,啪地一声打了开来,细细地观察着扇子上的画儿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没想到燕使一个男人,却如此喜爱桃花。”
少公子的话说的十分轻浮,致使周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都在想,这位昭明君莫不是一位断袖,看上了燕国的使臣,从而加以调戏。可是想了想却又觉着不对,好似宴会一开始,这位燕国的来使就是在处处针对少公子。
越想越乱,越乱就会有越多的闲言碎语,少公子跟绥绥从小一起,早就练就一脸的厚脸皮,因此完全不在乎四周的人如何说他。可姬韬就不同了,虽然国早已破了,可身上那些剔除不掉的高贵仍旧渗进了骨子里拔不出来,受人侮辱的话,最听不得了。
他上了少公子的贼船,猛地站起了身。
“将扇子还我。”他压着怒气,只差少公子再来一击。
少公子笑了笑,将扇子丢还了回去,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公子的含光剑。
姬韬终于被激怒,与少公子对峙了起来。
在燕地,少公子略有领教了他的武功,不知他从师与谁,内力修炼的不雄厚,花招到十分多,可这样反而拖累了他,将内力耗损在招式上,十分不善与进攻。少公子故意拖慢了自己致胜步伐,与他多纠缠了几回合,而后装作不想与之纠缠地往周王的方向躲去。
少公子的漫不经心彻底将姬韬激怒到没了理智,一步一步紧逼,少公子见他扇子中的银光乍现,知道时机到了,便故意装作踩到了衣袂上,猛地摔在了地上。
姬韬用尽全部的内力,见此机会猛地挥着扇子攻去。扇子之间,有少公子夺扇之时偷偷放进去的银针,他知道姬韬的内力如何,因此在放置的时候故意放的很隐蔽,以至于姬韬耗尽所有的内力攻击的时候,银针才会随之而出。
银针就像是一条毒蛇,直直地朝周王飞去了。
“有暗器,保护周王。”宋锦书大喊,随即拿起桌上的杯子朝银针打去。
银针受力,方向有偏差,可还是朝着周王飞了过去,只不过经由宋锦书这样一打,倒是没有刺到周王的身上,而是将他的衣袖定在了椅子上,扯了好半天才扯了出来。
少公子躺在地上,默默地笑了起来。





九州列国传 第五十四章 新松恨不高千尺
“大胆燕使,居然行刺周王,来人将其拿下。”宋锦书起身的高喊使得四周的人瞬间惊醒,他们甚至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一晃眼的功夫,燕使怎就变成了刺客来行刺周王了呢?
少公子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幽幽地道:“原来,燕使一直逼执拿剑出来切磋,就是为了让执来掩饰你行刺周王的目的。”
少公子一句话撇的干净,致使姬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随即而来的王宫禁军押在了地上。不对,他方才明明是胜了昭明君的,为何一下子又变成了行刺周王的刺客?一定是哪里不对?姬韬想不明白,也说不明白,只能朝着周王一直喊冤。
周王惊魂未定,命人拿着银针试毒。不出一会儿,银针被太医认定为淬了见血封喉之毒,周王更是吓的脸都白了。
为了推波助澜,少公子是在银针上涂了毒,不过见血封喉倒是不算,少公子身上可还藏着解药呢。
“是他,是他,是他在我扇子上动了手脚。”若不是姬韬被禁军压着,他早就一跃而起,来掐少公子的脖子了。
“你是说,我在你的扇子动了手脚,然后让你用扇子杀死我吗?”少公子扯着嘴角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不过是想诬陷我,昭明君的武功高强,桐花台之上赢了燕公子和蔡叔姜,怎会今日这般无故滑到?”姬韬倒是不傻,能看出来少公子的伪装。
“执为何要诬陷燕使,执不过是运气好,第一次穿这样繁琐的礼服去舞剑,踩了衣袂滑倒在地,躲过了一劫,倒是没想到让周王受了惊吓,执没护好周王,当真罪该万死。”少公子见周王一直不言语,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看破了少公子的局。
少公子跪下赔罪,却依旧余光注意着周王的一举一动。
“这事不怪你,你且起来说话。”周王劫后余生的模样,看的少公子心里略有些愧疚。
可若是一开始周王不赞成拿剑的话,也不会出现这般情景。少公子心想,他到底是偏袒自己的儿子罢了。
“你想杀死我,我知道你想杀死我,从你知道我是姬伯夸的外甥,所以就想杀死我对不对?”姬韬红了眼睛,看透了少公子的惺惺作态,是他大意了,当初他来周地之前,燕国君就跟他说了,千万不要轻易招惹少公子,否则他发起狠来,连燕国君都救不了。
他一开始还真以为少公子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所以压根就没把燕君的话放在心里。没让他想到的是,少公子不但不是虚有其表,还是个实心的青铜枕头,栽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燕使莫要讲胡话,你与我是第一次见面,我哪里知道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外甥,若是知道,方才我便一剑杀了你,哪还有闲心与你言笑。”少公子的话将姬韬逼向了死路,而姬韬吐露的话也将燕国推向了万劫不复。
一个诸侯国君收留周王已经灭掉了的诸侯国的后裔,能起了什么好心思?燕君细细布置的一切被姬韬的一句话毁于一旦。
“你说你是谁,姬伯夸的外甥?”周王猛地站起身怒吼道。
“当年郑地的姬氏都被关在南罗岛,皆为奴,你是怎么跑出来,谁将你救出来的。”周王终于红了眼,大声叱喝。
“我为何会跑出来,难道周王不知吗,当年姬氏与玉氏同夺天下,曾经的盟誓,玉氏的人不会忘了吧?”姬韬发狠地笑着。
少公子听不懂姬韬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盟誓不是分封诸侯吗?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盟誓,当时没有履行吗?少公子猛然间想到玄牝珠与玄牡珠的传说来,难不成澹台家的那一书简上记录的事情是真的?
“来人,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废去武功,割去舌头,灌入哑药,送还给燕君,让他自己处置他的使臣。”周王听到了姬韬的话,厉色吩咐押着他的禁军道。
姬韬听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禁军一个手刀劈晕了,拖拽着走了出去。
“丞相,鸿雁传信给罗宁镇守流放之地的骠骑罗将军,关在南罗岛为奴的姬氏全部赐死,一个不留。”周王的这句话更加印证了少公子的想法,怪不得齐国的姬氏在最北,晋国的姬氏在西南,息国的姬氏虽然离晋国近,可土地在九州上最小,兵力也最弱,经不起什么风浪,唯一一个可以抗衡的也被灭做流放之地。如此四散落地,怎还有机会联合在一起。
看来澹台家的那本竹简还是要烧掉,周王惧怕九州上的诸侯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杀了郑地最后的姬氏,以保护周地玉氏的世代绵延,如若是被周王知道了澹台家有关于这秘密的书简,澹台家的所有人皆身处水深火热,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就再无安生之日。
“昭明君可否无恙?”周王见少公子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以为他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魂未定当中。
少公子闻声回神,扯了扯被自己踩坏了的衣袂回禀道:“执无恙,还请舅舅宽心。”
少公子的这声舅舅使周王萌生愧疚,他想着若方才那带毒的银针真的伤了少公子,他就是助纣为虐的人了。更何况那个姬韬是姬伯夸的外甥,姬伯夸害死了少公子的父亲,而姬韬却要再次害死少公子。
“无恙便好,如今他武功被废再也伤不了你了,早先看他便处处针对你,没想到是想要你的命,是孤大意了。”周王安抚着少公子道。
“舅舅莫要自责,他再也伤害不了执了。”众人皆坐回到位置上,少公子也立剑于身后,走回到位置上。
周王这才注意到少公子身后的那把剑,泛着幽幽清冷,烁烁寒光。周王想到了自己父亲那把龙渊,又想到了自己手上的那把承影,都比不上少公子身后那把剑的锋利又柔韧。
“昭明君的剑可是上古含光剑?”待少公子坐在位置上后,便听见周王开口问道。
“正是。”少公子没有否决,将剑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
“可否呈上来给孤看一眼。”周王又继续说道。
少公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有近身服侍周王的寺人走了过来,拿起少公子面前的含光剑呈给了周王。
“上品含光,中品承影,父王,兄长的剑可在父王之上呢?”周王的傻儿子又开始挖着少公子的墙角,显然方才对姬韬的惩罚并没有让他却步。他的胆识到让少公子敬佩的很,尤其是凭着这样的脑子,配着这样的胆识,能活的这么久,也挺让人匪夷所思的。
好就好在他有个天下之主做爹,又有个江湖之主做娘舅。若是换了少公子的境遇,想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来人,将孤宝库里的那柄金丝剑鞘宝玉带拿来。”周王细细地瞧过含光剑之后,朝着雅音楼的门外喊着。
众人皆不知周王想要做什么,只能静静等候。
少顷,但见一位逢物寺人捧着一条柔软如丝一般的长物疾步走了进来,少公子仔细望去,见那名为金丝剑鞘宝玉带是一个通体银色,却不知是什么丝所织的镂空长带子,由他看来到有几分像是缠在腰上的衣带,尤其是那带子上还镶着几颗蓝色与绿色的宝石,看起来十分奢华。
周王拿起少公子的含光剑,插入那条银丝带子之中,剑柄与剑鞘出头的凹槽吻合,含光剑与剑鞘分离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又回到真正的剑鞘之中了。
谁会想到一把上品含光的剑鞘居然是这般奢华,奢华到偷它的人仅仅拿了镶有宝石的剑鞘,而将宝剑遗弃了。
周王摆摆手,将放入剑鞘的含光剑经由逢物寺人又放回了少公子面前的小桌上。
“这剑鞘是孤无意当中得到的,上面的银丝不知是什么做的,既柔软又坚韧,任何锋利的刀剑都无法将其斩断,可以围在腰间做衣带,也可以抵御兵刃的刺杀,而且镶在银丝带儿上面的宝石,皆为孔雀石与桃花石,颗颗难寻,更为价值连城,想必当时偷拿含光剑的剑鞘变卖之人,只知这剑鞘上的宝石是值钱的,却不知这剑鞘里面的含光剑可比这浮夸的剑鞘值钱多了。”
少公子听着周王的话,又看着面前已经入鞘的含光剑。华丽中带着锋刃,不愧是剑鞘原身,与含光剑是再匹配不过了。
“执的剑术高明,配得上这上品,孤就做成人之美之人,将剑鞘赐给你,望你以后的剑术更加享誉九州。”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周王明白这样的道理,少公子也明白。方才发生那一系列事情,周王担心少公子心生嫌隙故而先兵后礼,不但安抚了少公子的惊魂未定,更显大度地笼络着少公子的心。
少公子想他到底是纵容着玉颜公子,才会使得少公子身陷险境,因此便借这剑鞘去委婉地与少公子赔罪,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在各国使臣面前更显大度宽,准许了少公子是可以拿着比自己还要上成的含光剑做武器。
既然周王给他台阶,那他便走下去,左右少公子自己也没安什么好心,暂且一步一步站稳再说。
“执谢过王舅。”少公子起身,朝周王行了拜礼。
宴会结束,少公子仍旧听到玉颜公子对周王抱怨出他的不满,不满少公子的态度,不满少公子能用上含光剑,更不满少公子住在王宫之中。周王并不给玉颜公子讲道理,反而有些溺爱地给了其他的赏赐以作补偿。少公子十分不明白,周王是想要一位好的继承人,可为何面前有一位明明可以教的好的继承人,可周王却故意不教呢?
少公子回到清溪宫之后,细细地抚摸着含光剑的剑鞘,如今他算是完整地拥有了含光剑,可以见得这含光剑到底是与他有缘。
就在他放下剑即将卧下入睡时,忽闻窗边有声响。少公子行至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却见是送信的灰雀。他将灰雀抱在手里,解开它爪子上的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张布条,上面写着:“紾尚阁,卯时两刻。”
少公子笑了笑,将布条放在烛火里燃了,回到床上睡去了。
翌日,卯时两刻,少公子准时赴约,在紾尚阁庄荀先生时常垂钓的湖畔等着。远处,穿着一身宝蓝色深衣的信北君,正往少公子这边走来。
少公子坐起身子看着信步而来的百里肆笑道:“怎么昨日的戏没看够,又要来与我说道说道吗?”
“知我者,当真昭明君也。”百里肆坐在少公子对面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
少公子将煮着水的炉火朝信北君推了推,让他取暖,如今这寒霜天气两人却偏偏要约在湖边,当真是有闲情逸致。
“天气凉,水边人少,与你说话也方便。”信北君用炭火暖了暖手说道。
这理由虽然听着牵强,但确实也如此。少公子可算是领略了周地的寒冷,想是再往北的鲁地,冬日可怎么出门。
“昨夜周王忍痛割爱,昭明君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信北君低头看着少公子缠在腰间的含光剑,与以往不同,今日少公子腰上的衣带格外璀璨。
“信北君说笑了,周王割爱又如何,执所求的仁,也是执险些用命换来的。”少公子轻舀一勺沸水洒在银针茶上,顷刻间香味弥漫。
“昭明君骗骗周王也就算了,莫要在我面前也装作这般正经,我了解你,你不会让任何人在你身上占便宜的。”信北君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顺然心胸舒缓。
信北君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少公子,使得少公子有些意外,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会心一笑:“哦,原来执在公子心里是这般不堪啊。”
“不堪那倒不是,这世上本就没有白白让人占便宜的道理。”信北君张开眼睛看着少公子幽幽地地说道。
“信北君如此深懂我心,倒让我与你有些惺惺相惜起来。”少公子将茶汤倒入信北君面前的茶碗里面。
氤氲的雾气随着茶汤袅娜漫漫,信北君拿起面前的茶碗啜了一口道:“惺惺相惜就算了,我帮助昭明君也全然不是无偿的。”
他既然看得清少公子昨夜的转守为攻,是因为他与少公子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不会被别人白白占了便宜。少公子能见到周王,甚至能有现在这般荣耀,信北君自然也是功不可没的。




九州列国传 第一章 翠减红衰愁杀人
当我张开双眼,意识开始恢复的时候,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近乎又要让我再度昏厥。我面露痛苦地笔直身子,不敢扭动一丝,抬手轻轻地去触碰酸痛的脖颈,却觉那上面仿佛如同火烧一般灼痛。不敢揉搓,也不敢触碰,索性地就放下了手,缓缓地转动上身,将双腿放在床边,这期间仍旧不敢轻易转动脖颈一下。做完这简单的转体动作,我早已累出了虚汗,坐在床边大口地喘着粗气,缓了好长时间才静下心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我抬眼望去,眼前的一桌一椅,小榻茶炉,芙蓉幔帐与铜镜花黄皆为熟知,我瞧了瞧自己的脸蛋,发现并未在梦中,于是坦然地接受了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我闭着眼睛,努力回想那日在悬崖边上所发生的一切,默默地咒骂络腮胡子那厮,下手如此凶狠,差点就要把本姑娘的脖子都砍掉了。
我抬腿走下床去,掀开摇椅上隔尘的麻布,缓缓地坐了上去。
随着我慢慢地来回扭动着脖子,并尝试轻抚揉捏,脖颈之处火辣辣的疼痛慢慢地减少了许多,而后我又试着轻轻地动了动,慢慢地这脖子也便不再像刚才那般疼的想死了。
放眼望去,看着合欢殿内四周的一切都没有变,使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公主。”小雨推开门,见我醒了过来,兴奋地将手里的药汤洒了一地,疾步地朝我奔过来。
她眼眶微红,眼底有泪,跪坐在我的身旁拉着我的手臂,欣喜若狂。
我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笑着说道:“再见面的时候,应该要微笑,做什么哭得像个花猫?”
“我也不知道,一边想让公主回来,一边又不想让公主回来,矛盾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想出宫去找你,却不知道从哪里找起,公主下次要走,可不可以带着小雨一起逃跑?”她揉着眼角,见我不喜欢她哭,于是用力地抹干眼泪。
我从摇椅上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哪还会有下次,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今往后要在这个牢笼里呆多久呢。”
“不过自从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这消息也不灵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攒了一大堆的问题正想问你。”我走到窗边的小榻上,双手继续揉捏着脖子的痛点。
小雨见此擦干了眼泪,不再哭。见我一脸苦相,便走过来,接替过我的双手,替我按着脖子。
她应当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双手冰凉,按在因为疼痛而感觉得炽热的脖子上面,十分舒服。
“公主刚被送回来的时候,奴婢都要被吓死了,面色惨白,还发着高烧,不知怎地,衣裳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湿的都能掐出水来了,若是再晚一些,险些是要烧出肺痨来。”小雨吸着鼻子说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人把你伤的这么重,睡了那么久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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