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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孤听闻君家与澹台家是世交,不知执可有幸得知澹台家的大公子既是庄荀先生的徒弟,又是燕国的少祝。”周王话锋一转,又转到澹台不言身上去了。
少公子眼珠转了转,随即诚恳地回答道:“ 想当初在蔡国清华寺的桐花台上,庄荀先生收了澹台不言为徒,韩子收了护国将军叔姜为徒,而执不才,只得幸仁切大师的喜爱,做了清华寺的俗家弟子。”
“桐花台的那场比武,你也在场?”周王诧异地问道。
少公子点了点头,他竟不知桐花台的比试竟然可以传进安阳王城。少公子也不知,蔡国桐花台的比武不仅是传进了安阳,甚至传遍了九州上的任何一处地方。庄荀韩子同时收徒本就极为罕见,更难得的是加上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仁切大师。澹台不言一举成名的剑术已经闻名于天下,这也给万俟忌将军的脸上贴了金,自此之后想要拜他为师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九州上的名士贵族只恨当时没有在场,不能亲自目睹桐花台的那场精彩的比武。
“执果然是少年英雄,比孤那不入流的逆子强多了。”周王眼里波澜不惊,可却暗自汹涌。
“舅舅莫要在夸赞执了。”少公子依旧自谦,可偏偏他越自谦,他身上的锋芒就越耀眼,耀眼到周王开始决定将他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
“舅舅,执自小身子便不好,周地又风烈,如今前尘往事已经解开,执便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少公子毫无预兆地站起身,与周王拜别。
“你这次与孤见面,难道就没有想要拿回属于你母亲清河公主的一切吗?”当周王藏在心里的话终于破口而出的时候,少公子反而松了一口气。
与其这样憋着,倒不如说出来,两个人明明知道为什么见面,却要彼此说着蹩脚寒暄的话。
“执有想过,可是想并不代表执就一定要这样去做,舅舅几番询问执的问题,无非就是确定执是否与九州之上的任何一个诸侯国有牵扯,几个蠢蠢欲动的诸侯国,舅舅看得见,执也看得见,但是执并不傻,清河公主是王的姐姐,是周地的公主,就算当时被舅舅的话引出了王宫,却仍旧在执的面前说着舅舅的好话,让执莫要心生怨恨。”少公子微垂眼眸,尽量表现着清心寡欲的模样。
“舅舅这一路走的不易,能护住大周而不被几个跃跃欲试的诸侯瓦解已经筋疲力尽,执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再给舅舅添乱,否则母亲不会放过我,我也不配做玉氏的子孙。”
少公子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若不是昨夜庄荀先生点醒了他,他也不会相处这番说辞去说给周王听,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周王的眸子里闪烁着晶晶亮亮的东西,他心里暗自雀跃,帝王无情,却也有情。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抵抗了那么多纷争,想有一个人继承,想有一个人并肩,然而上天偏偏只给他一个儿子,并且与他还有着相异的观念,他不放心将王位交给他,于是他想起了岛上的姐姐来,想到他的姐姐应当与他一般,有一个璞玉一般的孩子,想到当时与姐姐说的那些关于周王之位的玩笑话来。所以他才开始派人四处打探,寻找着这个孩子的蛛丝马迹。
周王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周王不说,少公子现在也猜不到那是什么,只能且走且战。
“你可否愿意回到孤的身边,助孤一臂之力?”周王开口问道。
少公子紧缩眉头,沉默不语。
“执可否有难处?”周王见状又问。
“执势单力薄,怕辜负舅舅重托。”少公子故意卖关子,将问题丢还给周王。
“你且放心,你若在孤身边,必定不是孤军奋战,况且,你的势单力薄也要由你自己去扭转乾坤,孤所能帮你的,就是为你创造更好的条件。”周王的话一出,让少公子放心不少,可是他依旧选择欲擒故纵,不与回应。
“不如今日我们暂且谈到这里,山上的风硬,你与孤的身子都熬不住。”周王站起身亲自拉着少公子往山下走去。
路过山下的王族祭庙时,周王指着其中一座主殿对他说,希望下次再与少公子一同来的时候,是少公子身份恢复时的祭祖之典。少公子望着熟悉的地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绥绥,不知在他离开这么久之后,绥绥是否无恙。
少公子在忧愁着绥绥的时候,面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这让周王看在眼里,理所当然地认为少公子是在思虑着自己的身份。少公子这个举动让周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将少公子重新归入王族,并且授以封号。
当晚,少公子没有再回到紾尚阁去,而是被周王安排去了宋府上入住。
少公子恍然有种莫名其妙地被周王软禁了一般的感觉,仿佛不答应与周王同谋,就一直会被安排在宋府上关着。少公子无奈求了宋尔延,让他的下属为少公子带了口信给庄荀先生,告知他今夜不回紾尚阁叨扰了,这才与宋尔延一同回到了宋府。
在路上,宋尔延简单地与他讲了住在宋府里面的人。
丞相宋锦书住在竹穗院,位于宋府的东边,宋尔延本是与莘氏女成婚之后拥有自己的府邸,可偏偏自周地内乱之后,宋家人丁不再繁盛,丞相宋锦书到现在仍是孤家一人,宋尔延不忍心让叔伯一人,因此得到了莘氏女的支持就留在了宋府,与叔伯同住一处府上,夫妻两人住在宋府东北边儿的锦瑟院,平时叔伯与自己政务繁忙,整个宋府也都是自己的这位良妻莘氏女所操持。而那个宋尔延一提起来就头痛的妹妹,住在宋府西边的芳华院。
虽说宋家人丁不兴盛,但宋府确实也不小。丞相府,周王给予的荣宠那自是独一无二的。宋尔延的良妻产子并未足月,所以也不方便出来见客,吩咐了家里管事来引领少公子去卧房入住。





九州列国传 第五十章 啸志歌怀亦自如
这位莘氏女倒是贤能知礼,虽说宋家的那位小姐宋尔莞不在宋府,但是为避嫌,仍将少公子的住处安排在离这位小姐的芳华院最远的地方,更难得的是将少公子安排在丞相住的竹穗院,以显示对少公子的重视,并且也不算失了分寸。
少公子的卧房位于一处清幽的小院子里,四周竹林漫漫,不过现在天气的关系,大多竹叶有些泛黄,正飘落的四处皆是。少公子进屋转了一圈,屋内虽然不似奢华,但应有尽有不失风雅,而且还专门为少公子配了一位负责他起居饮食的侍童。
少公子坐在小院儿内的凉亭里,看着竹叶的随风散落,莫名地也觉得自己也变得莫名的风雅起来。竹穗院,竹穗院,看来这位丞相是将自己比作了翠竹,高风亮节,傲骨风雅。
夜渐渐黑了起来,侍童用烛火将门口的灯笼以及院子灯台和屋内的烛灯燃亮之后,少公子忽闻不远处传来阵阵的古琴之声。
这声音时而如湍急的流水一般猛烈,时而又如娟娟溪流一般清脆。能把曲子弹的这般好听,少公子嫌少有这个耳福。他站起身,缓缓地朝着声音源地走去。
那是一片静谧的莲塘,随着季节的变化,水塘上的莲花早已经枯败。莲塘的上边有一座赏莲的楼台,琴声正是从那莲上楼台里面传出的。少公子踏过石板路,往楼台上走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深衣,外罩流黄缂丝蝉衣的男人,男人大约已有不惑之年,但是眼神依旧清澈,随意半散开的青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儒雅。
他专注的弹琴,并没有在意少公子的到来。少公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听着琴声,也打量着弹琴的人,若有所思地想着事情。
一曲作罢,少公子拍了拍手,上前以礼相拜。
“丞相的琴声还真是绕梁三日。”这么晚能在竹穗院里弹琴扰别人清梦的人,一定是竹穗院的主人,而且能有这样高雅爱好的人,并且将曲子弹的这样好,身份一定不会低微。
宋锦书站起来,回过身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与他念了半辈子的人相重合,却发现出了嘴角若有若无的笑之外,竟然没有一丝相像。宋锦书有些失望,可一看到那双明亮的双眸,却将宋锦书心里那快要熄灭的火,重新燃了起来。
“你是清河公主的孩子,却与她生的不像,可这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又让我见到了她一般。”少公子并不知自己的母亲清河公主当年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婚时,所辜负的那位宋家少年,就是面前的这位丞相。所以对于宋锦书这段多年后的告白,不知其缘由,所以不知其情深。
宋锦书觉着自己有些失礼,立即隐藏了心思,正色道:“你是王族之人,我为人臣,你大可不必拜我。”
“先生莫要挖苦我,执并没有任何爵位和封号在身,你是舅舅的人臣,并不是我的,我这一拜也是为了感谢先生将信北君的信递给周王,让我在有生之年能与舅舅见上一面。”少公子今日来到宋府是个意外,他也自然万万没想到能遇上宋府的主人,因此保持谦卑并不会出现什么错。
“周王今日能将你遣来宋府,就说明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想必你早已做好了准备。”宋锦书现在这温润如玉的模样,清洗了方才在少公子面前对清河公主的失礼,使少公子对他萌生好感。
“先生莫要吓唬晚辈,需要作何准备,执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到底就是认祖归宗而已,混个爵位享享富贵,又需要做什么准备呢?”少公子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将要做的准备,可偏偏却不想自己表露出来。
“你莫不是仍旧天真的认为我帮你,是出于好心吧?”宋锦书温婉地笑了起来。
少公子含笑不语,他最喜欢听真话,可偏偏自己不爱说真话。
“你师从仁切大师,却与庄荀和韩子有着颇深的渊源,天下的纷争你看的比我明白,就不用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骗得过周王,却骗不过我,你我各安心思,目的却有一个,否则当年清河公主出逃,宋家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苦苦坚守,秉持正义,如今却落的人丁稀少。”
“我相信执公子看的比我清楚,也自然知道势单力薄的寸步难行,宋家可以作为执公子的盟友,但执公子务必要护佑周地与宋家的长安,这是我宋锦书为周地死而后已的最终目的。”
宋锦书这温润里的咄咄逼人,使得少公子方才对他产生的那些好感,全部消磨殆尽。少公子甚至开始不喜欢这个表面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仍是桀骜不驯的丞相。虽然少公子不喜,可不知为何,他的话就像庄荀先生的话一样,听进了少公子的心里。
宋锦书早已将少公子琢磨的透彻,少公子也觉着自己在他面前伪装的累,所以觉着无趣。他站起身,恭敬地对宋锦书说道:“先生的话,执听进去了,也请先生记住今夜与执说的话,若是因为先生的夙愿,使得将来执与周王成了对立之势,还请先生点拨,救执一命。”
“执公子多虑了,周王使你回到安阳必定不会再负你,他有他的理由,想必你以后就会知道,至于对立之势,将来也必定不会发生,”宋锦书含笑而语:“况且,我身为大周的丞相,必然听周王的吩咐,若是执公子将来凭着自己荣登高位,那么在下也定当俯首帖耳。”
少公子总觉着宋锦书的话中有话,可又不明白他这样说的意义为何?若说是讨好自己,身为周地的丞相又不必多此一举,可若说是警告,却看不出一点严肃之意在里面。少公子不知当年宋锦书与清河公主的姻亲之事,所以也不会知道宋锦书说了这话,就是要决定与少公子共谋周王之位了。也是在很久之后,清河公主回到了安阳城,再次见到了宋锦书,少公子知道了两人之间的那些事儿,也想明白了宋锦书因为清河公主而对少公子的用心良苦,当然,这都是后话,在这之前,少公子仍旧对他有着防范之心,因此,在他面前从不透露真意。
“丞相严重了,我们乃是因周王而共谋,你既然怕宋家的地位会因玉颜公子不保,那么在我地位没有稳固之前,先生还是助我为好,否则先生的夙愿恐怕就会变成遗愿了。”少公子对于不喜欢的人,嘴巴向来毒辣。
宋锦书得知少公子对于他的话理解有误,可偏偏对他下不了狠心去责骂,索性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少公子这一句话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既没有反弹之力,又像是打了空拳一般没有声响,心里不怎么舒服,索性不再与宋锦书聊下去,告了安回到了住所,入睡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少公子被侍童带到了宋府主院的花厅用餐。清晨的晨露虽重,但却胜在空气鲜灵,尤其宋府四处花草繁盛,虽已是深秋,却也有层林尽染的景色。待少公子走进花厅时,却见宋锦书正怀抱着一个婴孩逗笑,而宋尔延则站在一边傻笑,俨然一副阖家欢乐的场景,少公子摸了摸鼻子,生怕打扰了他们的快乐。
宋尔延听到少公子走来的脚步声,却见他站在一旁不说话,十分热情地走过来拉着他,带他去看宋锦书怀里的那个咿咿呀呀正吐着泡泡笑的娃娃。
浓眉大眼到有几分像宋尔延,少公子未见莘氏女的模样,自然也不知道这孩子又几分像母亲。少公子摸了摸怀里,就只有燕君给他的那个三蛇首的镶金玉佩,索性这东西的承诺少公子也用不上,看起来也挺值钱的,不如就当见面礼送给这小娃娃也不错。
少公子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他将玉佩放在娃娃的手里,小家伙也仿佛知道了这是个值钱的东西,索性抓着不放了。宋锦书轻瞥了一眼那枚三蛇首的镶金玉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公子一眼,又低下头去逗弄着小娃娃。少公子看出,宋锦书可能是知道了这枚三蛇首镶金玉佩出自哪里,所以才会像方才那般看着他。不过这倒好,对于燕国的关系,即不用跟周王和他特意说明了,也让他们间接明白了少公子的心意。既是可以随意赠送,那就说明将承诺看的很轻,甚至可以交于别人,随意处置。
可宋尔延却不知,见少公子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情谊使然自然也不再好推卸,安心地让小娃娃抓着那枚玉佩,并且张罗着让少公子给自己的儿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少公子轻瞥站在一旁继续逗笑着孩子的宋锦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赞同了宋尔延的做法。少公子闭着眼睛想了想,先是殇舅舅的女儿,再是宋尔延的儿子,他这一路可给新生初度取了不少名字。不过缘分倒也有几分奇妙,这两个娃娃都生在同一天,并且都是少公子给取的名字,不知将来两人会不会见面,又会不会发生什么?
少公子低头微笑地看着宋尔延的儿子紧紧握住三蛇首镶金玉佩的小手,随即脱口而出:“怀瑾如何?”
“怀瑾,宋怀瑾,这名字还真不错。”宋尔延拍了拍双手,欣然接受少公子给自己儿子取的这个名字。
“怀瑾握瑜,执公子用心良苦,连尔延第二个孩子的名字都给取好了。”宋锦书温文尔雅,虽然自己是孤家一人,可抱着孩子的姿势倒是熟练。
“怀瑾,怀瑜,希望我与娇容第二次能有个女娃娃,这样便能凑成一个‘好’字了。”宋尔延听到宋锦书说的话,随即反应过来,并且满脸羞红地说着话。
少公子心想这大个子虽然看起来粗狂,倒还是有一颗温柔的心思,孩子还没出月子,便想着要生第二个了。少公子才坐在宋锦书的身边,宋尔延朝宋锦书告了安,禁不住想念地又跑回了锦瑟院,去见自己的良妻去了。
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让少公子有些心生羡慕,他叹了口气坐在宋锦书一旁,拿起玉著面对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却不知怎地堵得吃不下去了。
宋锦书叫来宋怀瑾的奶娘,吩咐喂饱了他,再送回锦瑟院去。而后他拿起玉著,慢条斯理地开始进食。
“若是羡慕尔延,那就找个喜欢的姑娘成家,你如今已经十八了,这年岁也不小了。”见少公子有些颓废,宋锦书自是认为他想成家了,所以说了一些体贴关怀的话来。
可这话少公子听了倒不是滋味了,宋锦书既不是他亲近的人,也没有资格参合他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这样管束着他。
“丞相年岁也不小了,为何一直不成家呢?”整个周地都知道丞相宋锦书为何不成家,可只有少公子不知道。
这么长的年岁被人戳脊梁骨戳习惯了,宋锦书便不再像原来那般介意了,他们不懂他,等待对他来说已经是融进骨血里的一部分了,无法分割,无法剔除。他们不懂他的情深意重,至死不渝。
宋锦书依旧温柔敦厚地笑着,不再说话,默默的吃着栗米粥。
少公子见状有些后悔,他见宋锦书的笑容有些苦涩,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知道自己逾越了,索性安静下来,也如宋锦书一般,低头吃饭。
早膳刚刚用过,门外就有宫里的来人,宣宋锦书和少公子一同进宫面见周王。
宋尔延与他们一同出了门,去了五祚山兵营操练,而少公子和宋锦书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往王宫赶去了。
少公子去过蔡宫,去过燕宫,还曾经偷偷去过陈宫,可是这些诸侯的宫殿,完完全全是比不上安阳王城的王宫的。封地的宫殿,宫道之上可以行走四人抬行的步撵,可却走不了车马。可安阳的王宫,从第一道宫门到第三道宫门是可以行车马进入的,其壮阔宏伟单单从这方面便能展现的淋漓尽致。
车马走的平稳,使少公子想事情的头脑就集中不少。




九州列国传 第五十一章 登昆仑兮食玉英
看来今日,周王是要许诺给少公子什么了,可他自己心里也有想要的,不知周王会不会给他。
待到第四道宫门时,面前开始初现亭台楼阁之景了。少公子没有过多留意四周的景色如何,紧跟在宋锦书身后下了马车,缓缓与他一同朝胧北宫去了。
宋锦书告诉少公子,胧北宫在柒园的附近,而柒园正是青颜王后养病之地,想是周王一直歇息在青颜王后身边,这才就近宣在胧北宫见面的。这柒园,是周王执掌朝政之后,专门为青颜王后所建的一处占地百里的奢华宫苑。外传是因王后生于卫国,思乡心重导致身体不安,周王独宠青颜王后,专门在山台之北处修建了柒园,以供王后消暑避寒与养身。据宋锦书说,柒园里面有个景阳山,山上花草繁多,景色独好,尤是周王还亲自在山腰间栽了五里的杏花树,以供初春之时与青颜王后二人在山间的都亭赏花。景阳山以北有一池清泉而入的湖泊名为润池,润池上有一处九华台,四面通透,清凉隽秀,更是难得的消暑之地。景阳山以东有一座瑶光阁,是引景阳山上的泉水而入,入药加热,以供王后冬日洗暖药浴的地方。而瑶光阁以北的殿桦楼是青颜王后在柒园的起居之所。
周王是将自己的王后宠的没边,可少公子却觉得周王越是宠爱王后,他的疑虑便越多。
玉颜公子是青颜王后与周王唯一的儿子,既然周王这样宠爱青颜王后,没理由因为一点思想上的分歧就将玉颜公子排除于储君之位之外,若是好好教导一番,倒也能明白些事理。可偏偏看周王的意思,压根是要让玉颜公子沾不到储君的位置,这到让少公子不得不好奇,难不成这玉颜公子不是亲爹养的不成?
少公子摇了摇头,甩掉了这样的想法。
胧北宫是位于王宫的最北处,原先是星宿师占星之地,后来因周殷王为仁孝王后建立了山台挡住了观星地东侧,致使星盘完全看不全面。因此那之后,观星台搬到了王陵五祚山上边,那里地势高没有遮挡,又是周地王族的聚福之地,星盘最为清晰。向来五祚山清净,不受外物干扰,也使星宿师远离纷争,全凭训练的鸿雁来专递占星的消息。占星台搬走了,但是原本建造的宫宇还在,于是周王在修建柒园之时,顺便将原先的观星台重新修葺了一番,并提名为胧北宫。
想是挨着山台近,胧北宫的地势就高了起来,宫内高耸的楼阁也相对较多。胧北宫正殿,周王正襟危坐,正在看着手里的书简,见少公子与宋锦书一同走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简站起了身,迎向少公子。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没享受过的周王亲礼。宋锦书跪下作了大礼,少公子也随着宋锦书一同作了,他想跟着丞相一同作礼总不会出错。
“执与孤行了君臣之礼,可是允了舅舅的期盼?”周王出其不意地说了这句话,使得少公子身形一顿。
少公子侧颜朝宋锦书看去,见他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噙着一丝奸佞的笑容,少公子这才惊觉自己是被下了套。
到底是自己大意了,少公子站起身与周王面对面:“执思虑了一夜,决定与王舅为谋,不过执有一个条件。”
既然少公子如同上弦的箭,不如就在相应的时刻发出,既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用再想着之后的事情。
少公子这般的顺其自然,出乎周王与宋锦书的意料,两人先前都准备了一番劝诫少公子的话,显然现在都用不上了。
宋锦书站起身,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他心想这少年倒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但说无妨。”周王自然乐开了花,拍了拍少公子的肩膀笑道。
“为我母亲正名,并且让我母亲和这些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亲信回到周地,给予爵位。”对于周王来说,让清河公主回到周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让清河公主的亲信回到周地,倒是让周王不得不仔细的考虑一番。周王并不知道少公子的心思,也不知道清河公主身边到底有多少亲信,他想,当初能在郑国侯的手下逃出,又能避开臻太后的追杀,想是跟在她身边的能人异士必定不做少数,若是周王遵循了少公子的话,封以爵位,那么这些人会不会为清河公主而谋夺取他的王位呢?
少公子看着周王顾虑的模样,却不难猜得出他心里所想。周王并不知道,如今清河公主身边的亲信只剩下一个殇。
至于白老头,和君婀姑姑那样清高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与权势之人为伍。少公子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测探周王的真心,更是为了一直忠心耿耿的殇舅舅寻得后半生的庇护,就算殇舅舅不要,那么他和花诗姑姑的孩子也需要,总不能为了清河公主,让繁香变得像少公子的替身帛余一般,生活在岛上与世隔绝,不知礼,不读书,不学无术,自出生之后就注定是没有姓氏的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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