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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好在少时与骨碌学过几招,早先在蝴蝶谷的时候,小白也教过我几招山鬼剑法,我自己对付一两个士兵没什么大问题。
许是见我与小白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连续将迎面而来的楚兵打的节节败退,白素也拿起长刀直朝小白扑去,与他纠缠在一起。
小白投入与白素的对抗中,无法再空出手来对付蜂拥而上的楚兵。而我所要面对的楚兵越来越多,对抗的也越来越吃力,我不停地闪躲着迎面而来的兵刃,因为消耗的体力越来越多,拿着长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我瞥见小白与白素过了几招之后,不知为何处于下风。我想要冲上去救小白,于是拼劲全力抵抗着一个个挥刀过来的楚兵。我背后忽地传来刺痛,猛地回身用刀挡,手臂上却又被划了一道血痕。
我想我与小白两人,可能今晚都要做楚兵的刀下之魂了。
不刻,突如其来地大力拖拽,让我迅速被困在了一个人的怀抱中,眼前寒光乍现,长刀而出,挡住了我身后所有楚兵的进攻。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了是许久不见的络腮胡子,确切的来说,已经不是络腮胡子了,是暗影阁的朱雀护宫涅。
我无力地靠着他的胸膛,后背的撕裂地疼痛,让我有种想要昏厥地错觉。宫涅将我抱起,放在一旁的巨型岩石上。我推开他的阻挡,抬起眼睛朝小白那边望去,却见小白早前的一袭白衣已经被血迹染透了。他胸前,背后,手臂和大腿都有殷红的血色流出。





九州列国传 第九章 犹为离人照落花
我想要冲过去看他的伤势如何,却发现自己没法动。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连暗影阁的人也来跟着凑热闹,这蔡国里面所藏的势力,还真是不少啊。”白素猛地出掌,打在小白的胸口,小白倒在了地上,并且猛地喷出了一大滩血,白素以刀尖压制着小白的胸口,使他不能再起身与他厮杀。
“昭明君归你,我带走那个姑娘就行了。”宫涅自顾自地说这话,完全不在乎白素不爽的神情。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白素眯着眼睛,手上的力道更狠了半分。
我眼睁睁地看着白素的刀剑刺入了小白的胸口,却无能为力,只有泪流。
“如果不是我的相助,你今夜就见不到昭明君,凭这个理由够吗?”他走到小白身前,俯身将小白手里的短刀夺了过来,插回自己的刀鞘里面。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短刀是他在息国,伪装成息国侯的禁卫时所带。原来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与小白的一举一动,
若说在息国时我对络腮胡子还存有感激,在蔡国时,对络腮胡子将仅有的感激消磨殆尽,那么现在,我对他只有厌恶。
我看着匍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伤并且努力支撑着自己,不断要站起身的小白,心像灌了酸水一般。
“暗影阁一般不都是暗杀或者凭雇主差遣押送重要的质子吗,怎么一个朱雀护偏偏对一个姑娘上了心,莫非这姑娘的身份不一般?”白素盯着我的眼神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我蜷缩着身体,身上不停地打着冷颤。
“我的事,自然不用将军过问,你要昭明君,我要这姑娘,反正这姑娘对你来说也是无用,何不便宜了我,将来若是将军有事求到暗影阁,还能有个人情讲。”宫涅面无表情地说道。
白素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看了看因为受重创却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他思虑了片刻,而后欣然地接受了宫涅的提议。
我被宫涅抱走的时候,隐约看到了白素命亲兵将小白抬进了营帐之中。我不知早先白素是故意说笑来恶心小白,还是他真是个男女通吃的放荡之人。我惧怕小白受到伤害,却又无力救他与水火,此间的内心煎熬如同层云迭起,更如烧竹一般炸裂,因为背后和手臂上的伤又无力与宫涅抗衡,索性气的张开了嘴狠狠地朝着宫涅的胸口咬去,恨不得将他的血吸干。
若不是他,我跟小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若不是他,想必我以后也不会面对那么多风雨。
有时候,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怪,想遇到的人却遇不上,不想遇到的人,却偏偏跟在身后,折磨你,践踏着你,将你抽筋剔骨,饮血吃肉。
每当我遇到不想面对现实的时候,都希望睁开眼睛的自己其实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我还在终首山,娘亲还在,骨碌还在,净慧师父也在,还有那翩翩少年依旧是明眸皓齿,兰芝玉树。
可现实终归是现实,醒了就不能再装睡。
我动了动手指,缓缓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笑茅草屋里的土炕上。背上和手臂的伤口也都被上了药,包扎妥帖,身上的衣物被换成了女服,虽然是清爽利索的窄袖长裙,颜色却是稚嫩的粉蓝。
“醒了?”宫涅端着药碗走进来的时候,我正曲着身子,艰难地穿着长靴。
他放下汤碗,半跪下来帮我穿鞋。我推开他,冷冷的说到,不用。
他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拿着汤碗走到我面前,默默地说道:“喝药,你的伤口虽然不太深,但是也要好好调养,要不以后会留下疤痕。”
我艰难地穿上靴子,因为要弓起身子的关系,扯到了我背后的伤,并且传来阵阵地疼痛。与此同时,我忽地想起昨夜小白身上血染满身的伤口,他要有多痛?
我抬起头狠狠的看着他,看着他递过来的汤碗,反手便打翻在地上。
“是赵南子要你带我回去吗,还是又要被送去哪个诸侯国作质子?”我死死地瞪着他。
他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却不说话。
“这些都不是对吗,既然是如此,就说明你和赵南子还有息国侯的雇主关系已经结束了,那么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救小白,若是救不出,那我便与他同死。
“你回来,你打不过白素。”宫涅连忙大力拉扯我的手臂,让我停滞不前。
“宫涅,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赵南子让你杀我你便杀,不杀就放我走,虚情假意的说是救我,却又变相来囚禁我,你不觉得恶心吗?”我甩开他的手时,牵扯到了背后的伤,一阵撕裂的疼痛告诉我,可能伤口又裂开了。
“那昭明君起先故意协助叔怀毒害你,并且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就不恶心了?”宫涅两眼通红地将我拽进了他的怀里,而后死死地扣住我的双臂。
“我爱他,所以就算被他利用我也心甘情愿。”我抬起手用力地抵挡着他胸膛的侵蚀,因为愤怒而浑身上下都在战栗着。
宫涅的双瞳紧缩,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我抬起腿整想踢他的时候,却被他用力地甩到了土炕上的被褥之中。
背后的伤口受到了重击,致使我整个人头皮发紧。完全顾不得反抗。
宫涅随即如同疯魔了一般。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
“你爱他,你爱他,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爱他,我现在就要玷污你,来为了你爱他,为了你的贞洁,自杀吧,自杀啊。”我前所未见他这般歇斯底里,仿佛是要把我的血肉生吞了一样。
我无力反抗,等到上身近乎赤膊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啃噬便由脖颈一路向下游走。我望着头顶的房梁,灵魂暂时抽离了身体,仿佛是沉入了最深的海底,无论怎样挣扎也没法逃脱。
我的嘴巴被他的长舌撬开,带着侵占的湿滑长驱直入,他的吸吮十分诱惑人心,但我却感到阵阵的反胃。
我想,我对小白应当是中毒至深。否则凭宫涅所拥有如同刀刻般的完美身形,可是以往我春殿图册里面最爱受姑娘所喜爱的一类。
我不断地自我安慰,想着他模样俊朗,若是能有一夜良宵,也算不上是我吃了亏。
可我的身体逐渐地在抵触着除了小白之外,所有人的触碰,不管那人比小白好了多少倍,我心依然觉着膈应。
他的大手揉捏着我的柔软之处,蛮横的霸道几乎要将我胸前的柔软给撕碎了。
“宫涅,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湿软的舌尖滑向我耳垂的时候,我轻声问道。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双眸子布满血色,他歪着嘴角笑了笑,一脸邪魅,而后又再次紧靠我,耳鬓厮磨地说道:“我才不会如你一般没有尊严,卑贱如同个官奴一般,我不要喜欢你,但是,我只得到你就行了。”
我有时候在想,暗影阁是不是一个十分黑暗而且又压抑的地方,我总觉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有一种是被逼无奈,而另一种就是天生嗜血,比如白素,比如宫涅。
我任由他在我身上驰骋,不做任何反应,就在宫涅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我的胸口突然开始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就好似以前噬心蛊在体内发作了一般,我弓着身子,嘴里发出凄惨的喊叫。
宫涅自然是吓得停住了手,见我一脸惨白,背后的伤口又裂了开,鲜血瞬时涌了半身。
想必我现在这副模样,太过于骇人,将宫涅方才那股淫邪之火淹没了些许,他终于恢复如常,拿来他砸碎了的草药,慢慢地往我后背的伤口上涂着药。
他见我浑身上下在不住地发抖,敷完药后,便将之前从我身上扒下来的衣裳,又一件一件地重新套回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这疼痛并不是来的毫无预兆,因为有续命蝶和金蚕噬心蛊的子母蛊分放的原因,这使得我和小白冥冥中会有一股绳索将我们的感官联系起来。我想这痛一定是白素正在给小白施加的,虽然我不知道白素用了什么方法去折磨小白,但是这痛告诉我,小白一定不会好受。
不在敌人面前示弱,是我一向的作风,尤其这人还是总喜欢找我麻烦的宫涅。我趴在床上,牙齿紧咬着被子一角,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叫喊声,一双眼睛充满了愤怒地瞪着他,让他不敢向前,只能坐在土炕对面的竹凳上,满眼愧疚地看着我。
“老朽我只是得空去挖了些竹笋,才走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寒舍还能有贵人看上。”在我胸口疼的让宫涅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外一个穿着白色衣袍,鹤发童颜的老人背着一个竹筐走进了屋子里。
老人仙风道骨,走路身轻盈无比,若不是如此,宫涅也不会完全察觉不到老人的到来。
我用双手抵着胸口,闻声抬起头,艰难地看着那个老人。
“抱歉了老人家,贱内身子不适,所以借您的竹屋一用,等她好一些了,我们就走。”宫涅站起身,立即塞了几两银钱给老人。
老人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钱,看了我一眼随即问着宫涅:“小娘子得的这是何病,老朽我略懂医术,不知公子是否愿意相信我为你家小娘子瞧上一瞧?”
宫涅感受到老人身上并没有习武之人的真气,见他又远离市井,清幽娴静,与世无争,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回身见我疼的难受,又死撑着不肯妥协。
他终究是心软了,见不得我疼,更见不得我跟着他铆劲伤害自身。于是便求着面前的老人来为我诊治。
老人有礼地俯身上前,替我切脉,询问了我哪里疼,又是如何疼的。我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并随之在老头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十分熟悉,我脑子里迅速回想着,猛然曾想到在蝴蝶谷时闻到过这样的药香味,而且小白身上也有过这样的味道。
我看着老人炯炯有神的双眼,故意更大声地喊着背后的伤口疼。
老人随即在征得宫涅的应允下,仔细地瞧起了我背上的伤口。
“你采来的药草只是去腐生肌,她现在的伤口需要的是镇痛止血,我背篓里面应当有一只生着红花的齿叶药草,你快去帮我拿来,否则你家小娘子这后背定要留疤了。”老人淡淡的说道。
宫涅闻声连忙回身去老人放在门边旁的背篓里面寻找,此时的老人忽然低下头假装地看着我背后的伤,细声地在我耳边问道:“小娃娃,你不用说话,如果我说的对,你只要点头就好了。”
我眨了眨双眼,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听到他说道。
“你可否识得蝴蝶谷的君执?”
我点了点头。
“你可否得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我又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是坏人吗?”
我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待宫涅拿回了长着齿叶和红花的药草,老人没有再说话。他接过药草,放到石臼子里面,将其全部捣碎,又从袖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瓷瓶里面的药粉洒在石臼中,搅拌均匀之后,敷在我后背的伤口上。
我背上突然传来沁凉之感,疼痛瞬时是缓解了不少,只是胸口处却还有阵阵疼痛传来。老人见我捂着胸口,蜷缩于一处,便故意拿出一支银针,在我右手的壶口穴处插了进去。
我胸口处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抬起头满怀感恩地看着老人,却见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并且故意用手点了点我手上壶口处的银针。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其中的深意。
他不言明,仍旧是在微笑。
少时,他转过身嘱咐宫涅,一定要等到我背后的草药变了颜色才能拿下去,切勿让伤口在敷药时再受到任何撞击,并且让我好生休息,莫要情绪不定。
宫涅对他千恩万谢,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塞给老人。
老人摆摆手,没有手下宫涅的碎银,十分洒脱地与宫涅告别,又背着竹篓去林中采药去了。




九州列国传 第十章 犹是深闺梦里人
老人走后,我便蜷着身子假寐了起来。我闭着眼睛一直在回想着老人方才抚摸我壶口银针的深意,却怎样都想不出了所以然来。
而宫涅,起先就坐在我的对面,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见我已虚弱至极,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来折磨我。
我期间一连几次眯起眼睛偷窥他,都见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生怕我跑掉。
我暗自咬牙切齿地继续装作沉睡。
斜阳夕照,夜色渐染天空的时候,我瞧见宫涅缓缓地闭了双眼,我稍稍动了动,将手上的银针拔了下来,握在手中。
我方才逐渐想了起来,在蝴蝶谷的时候,小白曾教过我,当人在困倦的时候,如果将银针快速插进他的眉心之间,便可以让他在两个时辰内醒不过来,继续沉浸在困倦当中。
我终于能明白,方才那老头抚摸我壶口处银针的深意了,感情这银针是他故意留给我脱身之用的。
所以,现在我正要等待的,便是宫涅最困倦的时刻。
我装作胸口又开始疼痛的样子,翻了翻身,*了两声,并且踢倒了我脚边的陶壶,发出了阵阵声响。
宫涅闻声猛地张开了双眼,满眼担忧地走了过来,不停地安抚着我。
他双眼布满了疲惫的血丝,却还十分有耐心地抚摸着我的肩膀,悄悄地为我的身体里注入了真气。
真气入体,使我身上通透了不少,疲惫与疼痛也得到了减轻。我逐渐地沉稳下来,继续装作假寐。
他见我不再折腾,替我将被子盖好后,又反身走回到竹椅上,坐在我对面小憩了起来。
我张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宫涅,他不再像之前强迫我那样面目可憎。我想他毕竟心里还是有一些良知的,否则面对我这样抵死不从的人,早就被折磨地零碎了,哪还有力气敢与他造次,哪还有机会浪费他身上的真气。
我暗着眸子,故意再次弄出轻微的声响,却没见他再有任何动作。
我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穿着罗袜,缓缓地走到他面前,迅速将针插进了他眉心的位置。
而后,我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又掀翻了他身后的桌子。他虽然听到了声响,可眉间的银针却依旧使他陷入昏睡,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反应,闭着眼睛坐在竹椅之中一动不动。
我连忙跑回炕边,迅速穿上长靴后,玩命地开始逃路。
此时的夜,早已经漆黑的不见五指了,好在我之前小雨在临别之时,送了我一颗夜明珠子。
早前受伤的时候,宫涅为我更换了衣服,便将我身上的东西都如数拿走了。我从来都不喜欢被人白白占了便宜,于是临行之前,将宫涅身上所藏着的值钱的东西全部搜了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包括我自己的夜明珠子,和娘亲送我的白玉扇形簪子。
我将簪子插在发间,又将夜明珠子拿在手里。夜明珠子的光芒虽然有限,但是照着脚下的路,倒还能看清一二。
我尽我所能飞速前进,仿佛身后犹如是有洪水猛兽在追赶我一般。
夜色太暗,我分不清楚方向,却只知道跑,只要逃离宫涅就好,越远越好。
不知为何,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我整个人摔倒了草地上。
得幸这些天没有落雨,否则这样摔倒了,还啃了一嘴的泥,抬起头就见到了妖艳的姬雪,他一定会将我现在的样子,用作以后日常见面的聊天开篇。
一那抹鲜红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连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抱着他的大腿大哭了起来。那时候,我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猜想出他是如何找到我的,而是小白终于有救了。
姬雪俯下身子,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轻拍了拍我身上粘着的尘土,他露出欣慰的笑容,用衣角为我擦着眼角的眼泪。
此时的我,视线穿过他肩膀,才发现,白日里为我治病的那个老头,也站在姬雪的身后。
我回想老头询问过我的那些话,以及他留了银针给我,让我趁机逃跑,心想着莫不是老头跑去找来了姬雪?
早前我听小白说,姬雪正在雅安关,暗中保护着娘亲。这雅安关明明距离此处还是有很远的路程的,但见两人却分明是靠步行走过来的,这一来一返,不知道怎会这样快?
“我说白老头,你这药草还挺好用的啊,不但帮着丫头治了伤痛,还能让我们这样快就找到了她。”姬雪回过头朝着那老人家说道。
白老头?为我疗伤的人是白老头?莫不是他就是小白曾与我说过的,蝴蝶谷的老祖宗之一?
“这魅红还是我在缠情岛上发现的,不仅能消炎止血,遇到百日红时,还能随着距离的由远及近,让百日红由浅到深变着颜色。”白老头理了理胡子,捏着手上的一株殷红的药草说道。
“不过白老头,这丫头也没你与我说的那般傻,还知道跑夜路要带个珠子照亮夜路。”姬雪蹲下身子,捡起刚才与我一起滚落到地上的夜明珠子。
“聪明个屁,你看她没有方向的跑,跑到最后,不还是在我这土茅屋的附近转悠吗?”白老头经过我身边,笔直的向前走去。
他拿出袖袋之中的火折子,一盏接着一盏地点燃了土茅屋园子边上的灯笼。暗夜之中有了光亮,这才让我惊觉,我方才那一通瞎跑,只不过是在白老头的土茅屋周围绕着圈圈,从前门跑到了他种菜的后院子而已。
亏我转了那么多弯,还跑的那么累。
姬雪冲我笑了笑,并且摸了摸我的头,拉着我,随着白老头一起又走进了土茅屋里面。
“屋子里面,屋子里面有暗影阁的人。”我跟在姬雪的身后,拉着姬雪的衣袂,不敢进去。
我还不容易才逃离了宫涅的魔爪,可不想再被他抓住蹂躏。
“你放心,有白老头在,那小子没法兴风作浪。”姬雪环住我的肩膀,神色温和地宽慰道。
回到了屋子里,我躲在姬雪的身后,看着白老头将宫涅眉心之间的银针拔了下来,而后在背后的竹篓里面拿出了一株黑色的草药,碾碎了之后,涂抹在他眉心的针眼之处。
片刻,一股奇异的芬芳传了过来,宫涅也缓缓地瘫坐在椅子上,没了知觉。
白老头料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从容地将手洗了干净,坐在另一个竹椅上问道:“小丫头,说吧,君执在什么地方?”
我叹为观止地看着白老头,轻易地就将宫涅撂倒了,心里雀跃不止。有了姬雪与这个老头,小白一定没事。
“小白被白素抓走了。”我连忙说出实情。
“为何白素会抓走君执?”姬雪好奇地看着我。
我抿着嘴,皱着眉头,偷瞄了一眼白老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吧,老人家我活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稀奇是没见过的。”白老头得知我的欲言又止,因而神色始终是风轻云淡。
想必二人行于路上的时候,姬雪应当与他说了我和小白的关系。于是我便跳过了缘由,直接坦荡地与白老说道,是白素好男风,看上了小白,把小白抬进了自己的营帐。
白老头听了之后,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地叹着气道:“君家这是中了什么煞气,偏偏招惹这些不该招惹的人喜欢,真是孽障。”
老头的话一语双关,不禁让我想起了小白的父亲君邵,想到小白父亲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我忽地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我转过头神色担忧地拉了拉姬雪的衣袖,问道:“姬雪,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救出小白对不对?”
“这时候,你倒是想起我来了?”姬雪挑着眉毛,玩味儿地抱着肩膀可神色依旧温和。
我咬着嘴唇可怜的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姬雪这厮肯定是记着,我以前在古井镇顾家时,专吃鱼眼睛来恐吓他的仇呢。
“绥绥,我与老白从雅安关那边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楚人的军队正在往那个方向聚拢,想必楚国军队是要准备出其不意的破了雅安关,直接长驱直入到息国。”
“我注意到向雅安关行进的军队之中,还掺有蔡国的些许百姓,你知道自蔡国国灭之后,如今大多数蔡人都涌向息国或往燕国逃窜,可是被楚国军队逼着往息国走的情形,我还是头一次见,我与白老头猜测,这位白素将军大概是想用蔡国的百姓作为头阵,削弱息国守城士兵的防御力量,从而以此来破开雅安关的城门。”姬雪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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