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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寻仙芳草
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他最为倚重厚望的长子英年早逝,余下的两子庸碌无为,学业廖廖,倒是最小的女儿有了大造化,就是脾气急了些,行事莽撞。
唉!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柳福蠕动着唇不说话,不回答。老爷自己都说他老了,他难道要说老爷没老吗?反其道而行?不可能的,没看见老爷髻间飞扬拔扈的雪白头发么?在昭告着世人此人已老。
那些劝慰老爷说什么一点也不老的人完全是在拍马屁,以他几十年忠仆的经验来看,这不止是在拍马屁,而是妥妥的拍马腿,老爷会更加不高兴的。
说真话老爷会不痛快,那些邀功献宠的睁着着眼说瞎说的老爷更痛恨。
所以,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是以,当柳策在小小的感叹岁月无常的时候,忠仆柳福果断的保持着沉默,沉默是金。
要说这个世上有谁了解自家的主子,当然只是他自己了。
主子爷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同情。
果然,柳策也不等柳福有任何回应,也不管柳福有没有在听着就再一次轻声说起来:“柳忠与柳乾这些年的历练够了,他们又都是好的,等这件事了了,老夫就为他们寻个外放的差事,年轻人有能力有担当,是该得加重担子为国效力。”
柳福身子一顿,震惊得抬起头来,一双写满了激动与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主人的后脑勺猛戳,股狂喜之情抑都抑不住,握着伞柄的大手狠狠的颤动着,好在心里有那么一丝儿理智在,不然他真的会把伞扔了给柳策来个磕头谢恩。
哪怕脚下混合着泥水的湿的青砖地面也挡不住他弯曲的膝盖。
他一家子上下忠心耿耿几十年,终于要熬出头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老爷这是要抬举他们啊!
他们一家子家生的奴才别看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可骨子里却是个地道的奴才,脸面都是主子爷给的,以后若能外放做个正经的七八九品官,这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再者有了老爷的信任,有当朝一品首辅做的强大到天边的后盾,何愁不高升发达。
“老奴谢老爷抬举那两个不成气的混帐,老奴回去就让他们来谢恩。”柳福说道,心里明白老爷如此倚重他们,他们得给出更多的忠心,甚至是命。
他们是奴才,命本来都是主子给的,为了远大前程,这条贱命不要也罢。
这都是命啊!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了。”柳策轻轻一叹,柳福的反应他怎么会瞧不见,满意的点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对他感恩戴德,把性命双手奉上之人。
话锋一转,柳策的语气突然变得哀伤起来,一副愁苦的样子:“圣上龙体越来越不好了,昨日在朝堂上竟然吐了血,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圣上忧心国事,为国为民操劳生生把龙体给累坏了,今日朝堂上看着病弱的圣上,我们一帮老臣无颜面对,无有跪求着圣上以龙体为重。”说到此,柳策面色疼苦,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一样难受。
“圣上为国为民,是盛世明君。”柳福同样的忧伤起来,他作为柳府的大管事怎么可能妄议国事,他只关心主子爷的身子问题。
“老爷身系重任,国事操劳,请您千万要细身子。”
“老夫的身体老夫知道,只是圣上怕是…..”柳策说到此就打住了,柳福却听明白了,只是在心里黙默记下柳策的每一句。
柳福小心的开口道:“圣上龙体欠安,听说正在考虑立储之事,这大皇子性子憨傻,倒是二皇子聪颖好学….”
“混帐。”柳策高呼一声,打破雨夜的宁静,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老仆,威严突现。
“老爷怒罪,小的该死。”在柳策的威势之下,柳福吓得双股颤颤,匍匐在地求饶。
“唉!”柳策轻叹一口气,气势一收,又恢复常态,“你起来,这种放肆之言以后万不可再提,你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了….”
余下的话柳策并没有说明,但柳福哪里不明白,于是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是老奴错了,都是这强破嘴胡说八道,老奴再也不敢了。”
“立嫡立长是大月朝数百年来的传统,大皇子是中宫皇后亲出,既是嫡又是长,是天命所归的储君,他虽然年少,性子却憨厚,以后继任新帝,是社稷之福,老夫定以残破之躯辅之。”
“老爷说的是。”柳福深深的回答,身子弯得更低了,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是老爷高明,哪怕朝野上下都知道大皇子是个傻子,可以老爷眼里傻子却变成了憨厚年少,可有哪个敢真的把天下交给一个傻子,就是圣上也不可能会把皇位交给一个傻儿子。
就算他愿意,可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都不会同意,若圣上一意孤行,只怕是会与天下为敌。
他在老爷简短的言语里读懂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皇上不行了,二皇子即将…..
想到此,柳福年老沧桑的心里一片火热,好啊!二皇子就是以后的皇上,老爷刚才又提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朝廷上下得多有像柳忠与柳乾这样忠心耿耿为国尽忠之人,共同辅佐天下盛事。”柳策言简意赅的说着。
“后日柳乾回来让他到我房里来,至于柳忠,让他再去平城一趟,他对那里熟悉,我想了想还是让他去合适。”
“是,老奴明白,老奴让他连夜出发,若是这一次还不能让老爷满意,让他提头来见。”柳福低头保证,跟了主子几十年,主子的一个简单举动,一个言简意赅的言语,他都能轻而易举的了解到主子的目的。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还算什么柳府的第一大管家。
“好,你办事,老夫自是放心的。”柳策满意的点头,柳福办事自然是让他放心的。
“我记得那孩子是四月里出生的吧!”柳策看着眼前的细雨突然说道。
柳策的话语虽然轻淡,可柳福是心领神会,他知道主子当然不是在说他的儿子柳乾的出生日期,一个奴才的出生日怎么能让老爷记住呢。





锦绣良医 第451章 下手
“老爷记性真好,老奴记得正是四月二十日,那一日正是谷雨节,像今日一样下着雨。”柳福回禀道,他对那一日之事记忆犹新。
那一年先皇薨逝,六皇子逼宫围皇城,东宫上下被围得水泄不通,全靠一干东宫侍卫坚守着,那个时候的他才出生不久。
可怜啦!本应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子,却落得个这么个下场,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变成了一握黄土。
“好,今年也该是七岁了。”柳策点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前方,脚下异常坚定。
大皇子又如何,流离他乡,有家不得归。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阻了二皇子登基之路。
正行走间,旁边传来的异响打断了柳策的思路,令他瞬间不快:“是什么人如此喧闹?”
柳福心领神会,对着后面的侍卫轻轻挥手,顿时有两个侍卫寻着声音的方向寻了去,灯火通明的园子,总有不能被灯光照亮的阴暗处。
不多时,待卫就领着两人返回,一男一女两个人,想来正是他们发出声响引了柳策的注意。
两人年岁都不大,衣衫不整发髻也歪斜着,让人一眼瞧着就知道没干好事。
柳福抬眼一看,很快又垂下眼帘,恭敬的站着。
“请祖父安。”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低声行礼,语气惊惶不安,连着身子也站不直,低着头,弯下腰之时还不忘扶了扶腰间的带子。
他还好些,在柳策面前勉强站着,他身后的那个少女直接跪下了,身子在风雨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因为冷还是被吓着了。
“以勒不回房休息,在这里做什么呀?”柳策的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平淡得看不出喜怒来,这是他的长孙柳以勒,也是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对于这个孩子难得的宽容。
祖父好像没有生气,柳以勒心里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自小无父,祖父祖母最是疼爱他,可他又是最怕祖父。
今日雨夜,人少寂静,他好不容易拉了平日里看上眼的丫头在假山洞里玩儿,正玩得尽兴呢,就被祖父给撞见了,以为自己要被罪了,不过,好像祖父没有生气。
他也是倒霉,躲过了祖母,没有逃过祖父,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府里路有万千条,祖父咋就走这一条。
柳以勒无限怨念,好好的大晚上,下着雨,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都躲在假山洞里了,正在雄起勃发之时,突然就半途而止了。
柳以勒心里阴隐面积很大,好在祖父不生气。
不生气好啊!柳以勒心里头大石落了地,很很的松了一口气。
“回祖父,孙儿刚去了给祖母请安,正打算回去。”柳以勒恭敬的回话,语气小气恭谨。
劫后余生的柳公子再次不着痕迹的整了整衣衫,自以为动作很小心很隐蔽,殊不知他这个动作早被柳策看在眼里了。
柳福把柳大公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又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小丫头,他并不知道这个是哪一房的人,不过这人是留不得了。
魅惑主子,该死。
“嗯,那你早些回去,晨起有早课,别迟了。”柳策平和的说道,他对这个孩子一贯是和颜悦色的。
他不能不和颜悦色,一个蠢笨的人难道期望他成龙成凤?
不行的,太高的期望只会把人给逼傻咯,现在本来就傻,再逼着岂不更蠢笨如猪。
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长子嫡孙,柳策居然想起了石家小子。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瞧瞧人家石亭玉,十六岁披挂上阵,擒贼首,定边疆,救驾护主,立下不世之功,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他家里这个扶不上墙的,十八岁了一事无成,斗鸡走马、一掷千金喝花酒.....,他该感谢上天,让他长着与老大一个模子刻出的脸,不然他早摁死他八百回了。瞧瞧今日,公然在园子里与丫头撕混,伤风败俗。
老夫的一世英明居然教出这么个不孝孙出来,罢了,好歹也是老大的唯一骨血,他养着便是了。
当一条讨喜的狗儿养着。
唉!不提了,一把子辛酸泪!!
柳策走了,没有再理会胆心惊颤的柳以勒,眼不见不净。
“祖父慢走。”柳以勒直起腰来,目送祖父的身影踏上长廊消失在眼前,才惊觉自己后背湿了。
“大少爷请回,夜里凉,小心身子。”柳福说道,他并没有离去,他还要为老爷料理事儿,作为忠仆,老爷不方便的出来的事,自有他处理了。
“唉!”柳以勒唉的一声欢快的跑了,哪里还注意到地上跪着的人用诚惶惊恐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柳福摇头,这位大少爷也太不知事儿了,三更半夜一个人偷偷的与家里的丫头私会,惹出祸事来居然不管不顾的走了,地上这个你就不要了?
待柳以勒跑得没了身影,柳福这才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儿:“来啊!把这个勾搭主子的贱婢拖去乱棍打死了。”
“柳管事饶命......”小丫头单薄的身子抖如糟糠,拼命求情,额头磕在地面瞬间就见了血。
然,并没有人给她机会,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动作粗鲁的把她给拖了去,连说话的嘴儿也给堵上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柳福轻啐一口,勾引主子还想活命?四下里消了声,柳福这才背着手一个人慢腾腾的寻着老爷的方向去了,他还要去继续侍候着,这么多年来老爷已经习惯了他的侍候了。
夜间,各处已经静下来,熄灯的熄灯,安置的安置,热闹繁忙的柳府门庭安静下来,只余巡夜的婆子侍卫在内外院各处走动,没有人在乎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
柳福背着手慢慢的走着,雨已经停了,给地面上留下一滩滩的积水,走在忽明忽暗的涌道里发出阵阵的趟水声在夜里格外的响亮,也不知是走过几条长廊,几条寂静的巷道,出入了几道门,终于走到一处小巷处停了下来。
柳福抬起头来,看着这一条已经变得漆黑的巷子,一条很长很宽阔的巷子,这里住着的全是柳府有家室的奴才,家生子,他们一家也住在里面。当然奴才也分三六九等,作为柳府第一大管家的柳福,住的是最大最气派的一座三进宅子,紧靠着柳府,方便主子夜里传唤。
“爹。”黑夜里声音响起,柳福寻着声望去,只瞧见一个提着灯笼的男人渐渐走近。
柳福老怀安慰,是他的儿子柳忠来接他了。
柳忠走进,约莫三十的年纪,因为常年外出行走满脸的风霜轮廓,右眼角一颗黑色的痣在灯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配合着脸型有点渗人。




锦绣良医 第452章 父子商议
“先家去。”柳福点点头,越过儿子前走,此时的他没有了在主子身后那种卑微屈膝之态,反而背着手,腰背挺得笔直,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家里早已备好的酒菜,柳福进了屋也不说话,径直坐下吃起酒来,柳忠将手里的灯笼交由一旁的小丫头也跟着坐在一侧,不时的为斟酒拾菜,动作自然熟练。
酒过三巡柳福才放下酒杯与儿子说话:“今日老爷有新的差事派与你,你这次一定要办好了,用心全力的办,我们家能不能脱了奴籍,混个官身全靠你了。”
柳忠一听哪里还吃得下,急忙放下筷子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家爹:“脱奴籍?爹,这是什么意思?”脱奴为官,是他听错了还老爹吃醉了。,
“嗯,就是脱奴籍。”柳福肯定的点头,“你爹我日日侍候老爷,跑前跑后效鞍马之劳就为了等这一天,老爷已经亲口允了给你们兄弟寻个外放的差事。”柳福语气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哪有人愿意一辈子做奴才的,可他们是家生子,主子不开恩就只能做一辈子的奴才,世世代代都是奴才,娶奴才婆娘,生奴才儿子。
哪怕是现在他是柳府一人之下的大管事,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每日在主子面前颤颤惊惊的,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主子要一个奴才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是以,柳福很重视这一次翻身的机会。
“真的?”柳忠激动得心发抖,他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造化。
“千真万确,一定要把差事办好。”柳福叮嘱着,他心里门儿清,他们一家能不能翻身农奴把家唱,全靠这回的差事了,“你与你弟弟时常不在京中,不明白如今京中的局势,如今圣上快不行了,就这一两年的事了,大皇子又是个傻的,这皇位也只有二皇子能坐,有些事要提着准备起来。”
柳福的语气肯定无比,没有了在外面的小心谨慎,虽然方才被老爷斥责,可他心里跟明镜一样,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当皇帝。
他清楚,老爷更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狠狠的斥责他不过是为了避嫌,不愿留人话柄,
一旦二皇子登基为帝,作为首辅大人的老爷势必会全力辅佐之。
那么跟在老爷身边得力的两个儿子前途自然不可限量,无论是封疆大史,还是一品朝廷重臣都有机会搏一搏。
柳忠听得也激动起来,双眼眯起,眼角的黑痣跟着他动作不断的涌动,“爹,老爷这次让我办什么差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岂止是全力以赴,喝出命也要办好。
柳福猛喝一口,才小声道:“还是去平城。”
“平城?”柳忠一愣,他没想到是这样的差事。平城是什么地方,他一清二楚,在那里他发现了张栋与岑茵并重伤他们,只可惜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老爷让他去平城所为何事?难道是大皇子还活着?
不可能啊!张栋与岑茵重伤难逃一死,一个六岁娃娃没有大人庇护不可能生存下来?
果然,柳福说道:“你懂什么?只要没找到人就有一万种可能,他们没有在岑家村一带出现过,那么就一定还在平城,你这次再去找,一定要找到。”
“这...,也许早就死了。”柳忠不懂,让他去找个死人,还是个孩子,他就找一百年也是找不到的。
这个任务难度大啊~~~
“你这个榆木脑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敢肯定他死了,万一活着呢?”柳福怒喝,他很笃定人就在平城,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死了倒还罢了,活着就是个麻烦。
只要他活着,他永远就是老爷心中的一根刺。
他是相信石亭玉没有寻到人的,不然石亭玉就不会把那个傻子当作是大皇子迎回皇宫了。
“说来这事还是你办事不力,老爷没发落你也是万幸,这次可不能再让老爷失望了。”面对儿子,柳福很严重的警告语气,他不是在开玩笑,上一次张栋与岑茵在柳忠手底下跑了,老爷已经大发雷霆,是他想了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把石亭玉的目光吸了去,从而迎了个傻子皇子回来柳忠才得以保全了一命。
紧要关头老爷不会允许任何影响二皇子登基的意外出现,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都要掐灭掉。若是二皇子不能顺利登基,不但是办事不力的柳忠该死,就是他们一家子都得搭上性命。
他伺候了老爷几十年又怎么样?触了老爷的逆鳞神仙也得死。
在他看来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这件事是他们翻身的契机,也有可能是把他们打入地狱的恶魔。
柳忠被父亲训斥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大的跑了小的没找着,这事确是他没办好,可是他此时脑袋里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这差事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那句话,让他去找一个从未蒙面的毛孩子,也许是一个死人,就是找一百年也找不到啊。
他急啊!他这条贱命迟早得交待了。
“请父亲指一条明路。”柳忠站起来为父亲满上一杯,诚恳的求教。
柳福半眯着眼,用极为冰冷残酷的语气把早就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宁错杀不放过,我记得他是四月出生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乾听得一怔,惊声道:“父亲,这....”父亲意思难道是让他杀了所有四月出生的男孩,甚至是三月或是五月的,这太难了,数量太大,而且极容易暴露。
“怕什么?一个村都屠得,区区几个孩子就怕了?”柳福不以为然,这不是他的意思,这是老爷的意思,有些事老爷不必说得太明白,他做奴才的得懂,屠村如此,这次也是。
他若是什么都不懂,他也不会在老爷身边待这么多年。
“关键时刻不要妇人之仁,你自己想一想该怎么做。”柳福站了起来单手拍了一下比他的还高的儿子的肩头就去了他才新纳的一房小妾屋里,伺侯了一天他也累了,需要一个人侍候着。
“你明日一早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柳忠一个人对着满桌的残羹发呆,他不是不忍,在尸山血海中遨游的他早已心硬如铁,他不惧任何残忍,他只是在想怎么样把这件事办好。




锦绣良医 第453章 闵方齐离京
翌日五更,柳策便在家人的服侍下带着连夜拟好的奏折上朝,他将在今日的早朝上同意增加赋税支持西北战事,他深深的明白要维持西北边疆战事稳定,军粮一定不能少。
同时,远在平安镇的闵府内,朱红漆大门在黎明时缓缓开启,一行身着短衣手握配刀的男人在火光中悄然走出,大门外几匹骏马并一驾马车早已等候在府门外,一切悄无声息并没有惊动四邻。
闵方齐缓步走了出来,身上系着一件墨绿色的连帽披风,孔氏紧随其后,脸上神情在闪烁的灯光下很是低落,双眼下乌青一片,像是一宿未安睡。
到了马车旁闵方齐顿住脚步,回身对身旁的孔氏说道:“你进去吧!我不在这些日子家里多操劳些,好生照顾母亲,保重身体,有事就去找萧茗商议,唐师弟与方师弟皆能帮上忙。”
“是,老爷。”孔氏屈身行礼,语气里有隐隐的担忧与化解不开的悲伤。
“你放心,会没事的。”闵方齐倒是淡然,握住老妻保养得宜的双手,反过来安慰她道:“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要担心。”
“闵大夫,我们该启程了,主子的身子等不得的。”领头的男人不等他们有太多的话别,出声提醒了。
“你进去吧。”闵方齐放开了双手,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孔氏,才在小厮三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他坐进马车的一瞬间,马车就急不可耐的前行,几个男人利落的翻身上马,只一瞬间几骑一马车消失在勉强可见五指的尽头。
“老爷保重。”孔氏小跑跟了一路,最终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身后的两个丫头扶了起了,无力绝望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平静安乐了这么几年,她原本以为她们可以一直这样到老,可最终.....
眼泪无声的流趟着.....,孔氏平和的面笼一派绝望悲伤,她甚至不知道老爷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就像老爷说的,这都是命。
当萧茗到广济堂的时候才得知闵方齐突然离开的消息,拿着手中闵方齐留下的亲笔信函久久无语,如今西北战事还在继续,药堂里加班加点的制药,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闵师兄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是什么样的病人让闵师兄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走得这样的急冲冲,她前日来都没有听到闵方齐要离开的一言半语。
蒋香媛紧挨着萧茗偷偷的看信,咋呼呼的道:“闵大夫居然把药堂的事交给你来打理,师傅你发达了啊哈哈!!”蒋香媛高兴了,兴奋了,萧茗现在是广济堂的老大了,那么她.....
想到此,蒋香媛呵呵呵的笑起来,她甚至想到了药堂里所有的药童见到她会是什么样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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