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不等徐锐开口,肃王便冷哼一声道:“还能怎么处理,也不是说大哥如何,他就是太放纵手下的人了,如此趁人之危怎能轻易罢休?当然是以牙还牙,找回场子去呀!”
裕王横了肃王一眼,转过头望向徐锐。
徐锐一愣,见裕王似乎话里有话,便也放下手中茶杯,不露声色地问:“王爷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理?”
谋断星河 第四百一十五章:嫌隙
见徐锐没有正面回答,裕王突然叹了口气道:“徐兄,你们有所不知,我这个王爷如今是苦不堪言啊。”
此言一出,肃王和徐锐都是一愣,肃王连忙问道:“四哥何出此言?”
徐锐也关切地朝他望去。
裕王苦笑一声道:“还不是夺嫡之争闹的,大哥自从监国之后,羽翼渐丰,和老七的争夺也日趋激烈,二人争锋相对,硬是把不少好事、急事都给逼停了。
上次为了源初基地的事,我和老七算是联手,触了大哥的逆鳞,他已将本王看作老七一党,可老七呢,又觉得本王处处回护大哥,一来二去,我是两头不是人。
本王自己受点委屈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两党已经开始打击异己,我这边又不受待见,很多事就难办了。
就拿前几天的事来说吧,刑部接到一起案件,说是一个绣女到东家做工,因为被东家玷污,竟将东家灭门,被当地知府判了斩立决。
此案送到刑部,粗略一看便觉疑点重重,试问一个柔弱绣女连自保都做不到,如何能够灭了东家满门?
本王怀疑这中间有蹊跷,便打算令刑部重审,可问题是此案发现得太晚,已经被父皇朱批。
我去找大哥,大哥却对我冷嘲热讽,让本王去找老七,说是当地知府乃是老七门生,是非曲直一问便明。
本王走得可是正式流程,堂堂刑部问案,找得着老七么?
现在好了,大哥不给批复,刑部复合不同意问斩人犯,那绣女就这么被关在死牢里,生不如死,还不知道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竟有此事?!”
肃王为人刚直,最见不得这些冤案,一听此事顿时大为愤慨,怒气一上来牵动了肺脉,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锐连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问裕王道:“王爷是想让我息事宁人?”
裕王有些后悔当着肃王说起此案,叹了口气道:“我是想说,眼下京城里各方势力已然矛盾丛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你又刚刚被父皇抬得如此之高,正是被众人盯着的时候。
现在你若太过高调,无论是对局面,或是对你自己都没有好处,反正当初那件事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就此罢手对大家都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
一听这话,肃王顿时不悦道:“此事乃是他们欺上门来,若不还击回去,别人还不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再者大哥身为太子,更该以此自省,处处以兄弟榜样自居,以为兄弟楷模。
既然此事乃是大哥错了,咱们做兄弟的如此息事宁人,岂不是让大哥不知其错,如何改过自新?
四哥,不是我说你,自打你主理刑部以来,越来越瞻前顾后,以前你那为父皇分忧的决心到哪去了?”
肃王越说越是激动,竟是数落起裕王来了。
见裕王脸色越来越差,徐锐连忙横了肃王一眼,肃王本还想再说,可张了张嘴,却还是忍了下来。
裕王不理肃王的大道理,沉着脸望向徐锐,似是等着他的回答。
徐锐自知躲不过去,暗叹一声道:“二位王爷说得都有道理,现在看来此事干系重大,我还得好好想想。”
听徐锐没有当场答应,裕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肃王却是松了口气。
其实这事徐锐是真的没有想好,有仇不报不是他的作风,何况这背后涉及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团队。
就好像肃王说得,整个团队被人欺负上门,若他这个领头的都息事宁人,如何指望大家今后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干?
但是星河集团的诸多项目已经上马,工业化马上就会轰轰烈烈地开始,到时候一定会触及很多权贵的利益,从而产生不小的阻力。
虽说他已经把宏威皇帝拉了进来,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种时候自然是少树敌为妙。
报仇与不报仇本就是一对矛盾,现在徐锐纠结的便是其中的利弊,究竟是顾团队,还是顾大局?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见徐锐与肃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裕王叹了口气,抱拳道:“徐兄便再好好想想就是,正好衙门里还有些事,本王就先走了。”
说着,他又瞪了一眼肃王道:“记住了,不许喝酒!”
肃王连忙点头,徐锐也起身恭送,裕王挤出一抹笑容,朝两人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目送裕王离开,肃王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徐锐的肩膀道:“你也别在意,四哥就是太想把事办好,所以才忘了该如何去坚持,一直选择妥协。”
徐锐失笑道:“知道妥协其实是好事,正所谓以柔克刚,我这人就是欠缺这么一点柔劲。”
肃王摇了摇头,正色道:“说真的,这件事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徐锐淡淡一笑:“这件事嘛,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
肃王眉头一皱:“你又给我打什么哑迷?”
徐锐摇了摇头:“不是打哑迷,而是无论如何选总会有利弊,我一时也没想好该如何把握这个分寸。”
肃王沉吟片刻道:“虽然方才我顶了四哥,但这里还是得劝你一句,可别把事做绝了!”
徐锐一愣:“为何这样劝我?”
肃王靠在椅子上,目光望着窗外,感慨道:“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生死不过就是一瞬间,若不能把敌人杀了,死得就是自己。
所以也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拼起命来才会不管不顾,一刀下去就要见血,就要杀人,见你这么犹豫,我就知道你若是下手,定然是雷霆一击,不会留力。”
徐锐闻言不禁对肃王刮目相看,这小子上了一回战场,着实长进了不少。
他淡淡笑道:“你放心吧,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已经由不得我说干就干了。”
另外一边,裕王走出肃王府刚要上马,便见黄正元正候在一边。
裕王一愣:“你不是先走了吗?”
黄正元朝裕王拱拱手,低声道:“是有些事情,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想明白。”
裕王道:“现在想明白了?”
黄正元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脸色不佳,想来今日劝徐锐收手,他一定没同意吧?”
裕王被说中心事,脸色又是一沉:“徐兄还是携大胜之余威啊,哪肯让步呢?等他在京中待上一段时间,发现本王所言非虚,自然便会改变主意。”
黄正元摇了摇头:“王爷有没有想过,徐锐或许从未和咱们一条心?”
裕王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正元道:“王爷,眼下夺嫡之争令朝堂渐渐分成两派,那是太子和辽王的擂台,说句难听话,您还没上桌呢。
徐锐虽然和您交好,但既然圣上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他便必须站队,未必就会支持您参与夺嫡。
您想想,徐锐把大好的西川交给了辽王,却只给您这一点点分红,便是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心思。
还有……”
“别说了!”
不等黄正元说完,裕王便摆摆手道:“我相信徐兄的为人,以他的才智,定然知道本王接手大魏,定然会比大哥和老七更好。
你别忘了,徐锐今日可是直接从南书房来了肃王府,若是他真的站到了老七那边,为何不先去青梧那里?”
说着,裕王望向黄正元,冷冷道:“正元,本王得提醒你一句,妒忌会毁了一个人,你得自省啊。”
黄正元闻言顿时一惊,连忙拱手道:“王爷放心,下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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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四百一十六章:回家
出了肃王府,天已经黑了下来,安歌和马车早已等在了门口。
因为上次在长兴城遭遇刺杀,这辆马车乃是研究院专门为徐锐特别研制的,使用了很多“前沿技术”,袁子雄将之称作“破军”!
为了迷惑敌人,“破军”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但车厢却是加装了与天启战车相同的薄钢板,内置两套天启卫战士的全套装备,并配有六个角度不同的射击孔。
在缺乏火力时,还可以拉开折叠底座,里面有一具天启战车标配的“追月神”连射弩床,弹开车顶之后几乎拥有和天启战车同样强大的战力。
然而相比这些,徐锐还是更喜欢“破军”的舒适性,车内的装潢算不上豪华却十分舒适。
徐锐不仅亲手为其设计了独立悬架和弹簧避震,而且一应内饰全采用“房车”配置,充分利用所有空间,等到第一批橡胶送到京城还能换装抗震性更强的橡胶轮胎。
可以说,这辆需要四匹上等战马才能拉动的“破军”,除了动力还比较原始之外,俨然就是一辆火力强大的装甲保姆车,在这个世界绝对算得上独一无二,万金难求。
十月底的北国已经很凉,晚上寒风一吹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徐锐裹紧大氅,拉着安歌一起上了“破军”。
自西川一别,两个人也有些日子没见了,眼下星河集团的一系列项目已经开始推进,有许多事等着安歌去做,徐锐打算借着回家的这段时间和他聊聊。
然而刚说没几句话,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小子,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告诉你,再不还钱,老子今天便卸了你的两只胳膊!”
徐锐眉头一皱,掀开车窗帘问道:“秦飞,出了什么事?”
大军刚刚归营,徐锐给大部分本地有家的将领都放了假,兼着亲卫佐领的曹思源自然也在这个行列,只不过他临走时担心徐锐没人照看,便将自己的副将秦飞留了下来。
秦飞约莫二十四五,长相冷峻,身材魁梧,听到徐锐问话,立刻凑近车窗道:“侯爷,有群追债的堵住了去路。”
“哦?”
徐锐一愣,虽然“破军”外观是低调了些,可周围的士卒却是穿着迷彩甲,怎还会有人敢当街阻拦?
他立刻想起之前被曹思源设计的那场闹剧,心中顿时一紧。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宏威皇帝趁着大胜之际把他抬了出来,虽说迅速让他跻身北国一流权贵的行列,却也令他成了众矢之的,这个时候必须格外谨慎。
搞不清楚眼前这一幕的背后究竟会不会藏着什么阴谋,徐锐沉吟片刻,冲安歌点了点头。
安歌心领神会,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只见护卫徐锐的十几个士卒都摸着连射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在马车正前方几丈开外,正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将一个男子堵在正中,似乎完全不在意马车和士卒的存在。
如此有恃无恐实在反常,安歌心里顿时也提起了几分小心。
他先是朝秦飞压了压手,示意稍安勿躁,然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慢慢朝堵路的人走了过去,秦飞不放心他独自上前,连忙派了两个人跟上去保护他的安全。
天色昏暗,直到走到那群人附近,安歌才借着他们手中的火把亮光看清了状况,顿时微微一愣。
原来被围在中间的人他也认识,正是杨渭元的长子杨怀振!
两年多前,泾阳惨败,杨渭元战死沙场,徐锐带着刚刚丧父的安歌为杨渭元守灵,便是被这对母子大家欺辱,如今时过境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杨怀振被打得鼻青眼肿,不住地求饶,可那些彪形大汉显然没有半分同情,依旧骂骂咧咧地对他拳打脚踢。
安歌看到这一幕心中大为解恨,可这些人老挡着去路也不是办法,安歌遗憾地放弃了看好戏的机会,朗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家侯爷去路?!”
此言一出,正在动手的汉子们顿时停下手齐齐朝他望去。
为首的汉子满脸络腮胡,身体孔武有力,深秋时节依旧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飞虎刺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刺青汉子瞟了安歌和他身后的士卒一眼,不但全无惧色,反而冷笑一声道:“哪家的小少爷出来游街,毛还没长齐,就敢管你飞虎爷爷的事?
告诉你,今天这事和你没关系,现在躲远些爷不和你计较,要是再多嘴,管你什么侯爷、公爷,你飞虎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歌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哪家钱庄的?”
安歌虽然年少,但因为打理天宝阁的关系,对这长兴城的白道黑道也算知之甚深,立刻看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被叫破身份,飞虎眉头一皱,脸上的轻蔑之色顿时少了三分,狐疑地打量着安歌,在心里搜肠刮肚,回忆着不能碰的名单里有没有眼前这号人物。
在京城过刀头舔血的日子,最重要就是擦亮眼睛,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别看什么侯爷、公爷名号响得吓人,可是一抓一大把,真正有权利的也就那么四五个。
眼前的小哥既然能一句话叫出他们的来历,显然不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飞虎感觉自己刚才可能看走了眼,也不禁谨慎起来,凝重道:“我等是长兴钱庄之人,干的是合法的买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如何?”
安歌闻言心中恍然,冷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叶十的长兴钱庄,怪不得你们连侯爷都不放在眼里。”
叶十可是辽王的白手套,长兴钱庄背后的老板自然是辽王,见安歌听到这个名号依旧面不改色,飞虎顿时心中一紧,意识到这次恐怕踢到了铁板。
“怎们,您认识我家老爷?”
飞虎的语气顿时软了不少,但脸上却还带着些许狐疑。
安歌也不多话,掏出一块玉牌抛了出去,飞虎连忙双手接过,仔细一看,顿时眼睛一瞪。
“天……天宝阁?!”
飞虎豁然望向安歌,安歌点了点头。
那汉子顿时大惊:“那车里的那位侯爷便是……”
安歌又点了点头:“我家少爷急着回家,现在能让路了吗?”
“能能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挡了侯爷的大架,还请大人恕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飞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招呼手下让路,几个手下也被吓了一跳,他们自然不知道老大口中的侯爷为何能让他这般惊恐,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惹不得的人物,连忙拽着杨怀振往后缩。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近安歌,同他耳语几句。
安歌点了点头,朗声道:“慢着!”
飞虎一行正准备开溜,突然听见安歌的话,顿时又是浑身一震,急忙转过身苦笑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小的几人就是混口饭吃,若有冒犯,小的给您磕头了!”
说着,飞虎便真的要往下跪。
安歌斥道:“给我站直了!”
飞虎一惊,不敢再动,安歌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仍被几人抓住的杨怀振道:“这是怎么回事?”
飞虎满脸苦涩道:“大人,他在长乐、安康、永昌的十几间赌坊输了不少钱,咱们也是照章办事,没想到会遇上您……”
“他欠你们多少钱?”
安歌又问。
飞虎道:“不多,三……三……三万两!”
安歌眉头一皱:“十几日便能输三万两?”
飞虎道:“一笔笔都有明账,小的绝不敢欺瞒大人。”
安歌冷哼一声,掏出一沓银票,从中间抽出三张甩了出去,冷冷道:“明日我会派人去你们柜上查账,让路吧!”
飞虎顿时大喜,连忙上前捡起银票,让到一旁谄媚地千恩万谢。
杨怀振见有人竟为自己还债,仿佛绝处逢生,连忙跪在一边朝安歌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安歌冷冷瞟了杨怀振一眼,转身上了马车,“破军”缓缓开动,在侍卫们的护送之下越走越远,只留下一票大汉和杨怀振在那说着好话。
等徐锐的马车走远,飞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冷冷看了杨怀振一眼,冷声道:“小侯爷,今日算你运气好遇上了这位贵人,下次若再欠钱不还,小心你的狗命!”
鼻青脸肿的杨怀振连连点头,口称不敢,只是望着远去的马车,还是忍不住疑惑地问:“飞虎老大,那车中坐的究竟是何人,怎的那么阔绰,三万两说给就给?”
飞虎一愣:“你竟不知那人是谁?”
杨怀振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飞虎冷笑一声:“怪不得你家道中落,竟连这也不知,告诉你吧,那上边坐的便是圣上刚刚亲封的冠军侯!”
“冠军侯?之前怎的没听说过?”
杨怀振还不明白,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飞虎被他气得笑了,冷冷道:“那位冠军侯便是勇冠三军,两次击败武陵亲军,率领四百天启卫大破西川二十万叛军的大帅,就连我家老爷也要巴结的贵人。
不过说起来,他和你家的渊源更深,因为他便是你老爹的义子,徐锐!”
“什么,是他?!”
杨怀振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一屁股跌坐在地。
马车里,徐锐问安歌:“杨家现在如何了?”
安歌道:“还能如何,圣上把靖武侯的爵位都给了刘老将军,可想而知他们杨家有多么不受待见,再加上杨家长子嗜赌成性,二子眠花宿柳,三子稍好一些,却也是眼高手低。
家道本就中落,却仍旧无度挥霍,这两年杨家早已变卖祖宅,举债度日,听说日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徐锐听到杨家的境况,再想起杨渭元当年对自己的保护和临终时的托付,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愧疚,感叹道:“过些时候,你出面帮帮杨家吧。”
安歌眉头一皱:“少爷,您忘了当初他们怎么对您的了?这群人就是养不熟不的白眼狼,农夫与蛇的故事还是您说给我听的呢,难道您也忘了?”
徐锐摆摆手:“农夫与蛇当然没忘,但此事乃是义父临终所托,不得不办,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们抛出橄榄枝,如何选择便看他们自己吧。”
安歌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看徐锐已经有所决断,只好无奈地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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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四百一十七章:我回来了
刘异的将军府,老两口刚刚吃完晚饭,刘异坐在偏厅里一边剔着牙,一边回想着方才吃饭时,老伴嚷嚷着要把院子后边的那片宅子买下来,好扩建成侯府,配上他靖武侯的新身份。
刘异当然是不同意的,理由便是没钱,老伴却骂他小气,说是光徐锐给的孝敬都够他们直接买上几间大宅。
可刘异还是不准,老伴顿时发了火,说是不建宅子就带着徐锐单独过,再不理会他这个孤老头。
刘异表面上生气,可是一想到老伴的笑容和徐锐的意气风发,这心里却是挡不住的美滋滋。
正想着,老管家忽然一脸喜色地冲了进来,刘异一愣,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老管家开口,便听偏厅门口传来一声大喊:“我回来了!”
刘异抬头一看,只见徐锐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几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一些,身材越发挺拔,脸上的模样也显得成熟了不少。
老管家一见二人模样,微微一笑,轻轻地退了出去。
刘异看着徐锐,心里生出一股喜意,面上却板着脸道:“怎么,翅膀硬了,出去整整七个月,回来的第一顿饭也不跟我和你婶一起吃了?”
徐锐笑眯眯地摆摆手道:“都怪我,都怪我,不去亲眼看看肃王,真有些放心不下。”
听他提起肃王,刘异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些,关切地问:“肃王如何了?”
徐锐叹了口气:“命是保住了,可今后恐怕再也练不了武,上战场多半也不可能了。”
刘异眉头一皱:“连你都没有办法?”
徐锐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真神仙,论医术现在的长坡先生早已在我之上,手术的恢复情况我看过,比我强得多,他都没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刘异闻言脸色一暗:“说句犯忌的话,圣上子嗣虽多,但在老夫眼里挑得起担子的也就那么几个,肃王这孩子年纪不大,但是骨头不软,冬栏堡一战就是老夫都觉得凶险,可他却能坚持下来,如今无法再上战场,实在可惜了啊。”
徐锐摇了摇头:“战场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上自然还是不上的好,更何况糟了这一难,其他兄弟或许便不会防备他,其实也算是件好事吧。”
被徐锐提醒,刘异也想起如今太子和辽王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不禁点了点头:“这便是帝王家啊,为了那个位子,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真是唏嘘。”
徐锐一把抓起刘异的杯茶一饮而尽,大咧咧地坐到刘异对面,笑道:“这也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有竞争才能有好皇帝,有时候争一争也未必就是坏事。”
见徐锐把自己刚泡好的茶喝了,刘异瞪了他一眼,又提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这才说道:“若是凭本事,那当然是好事,可时眼下这场争斗已经危及朝廷,老夫怎能不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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