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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徐锐诚恳地问。
汪顺道“秘诀只有一个,无论外面斗得有多狠,咱家只忠于圣上一人,侯爷说得好听,可您也代表着一方势力,即便您没有私心,您身后的人也没有么?
若是咱家对您开了先河,便再也做不到中立,那咱家这几十年来安身立命的规矩也就破了。”
徐锐闻言哈哈大笑道“多谢公公赐教,只是如此说来岂不是言行不一?”
汪顺眉头一皱“此话何意?”
徐锐道“公公口口声声只忠于圣上,可是忠于圣上却不是仅仅在朝局中保持中立,对圣上惟命是从那么简单。
就拿此事举例,胡淼身为内相,位高权重,若是真的被jiān人所害,那便是令人发指的威胁?
今日歹人能在宫中谋害内相,明日便能谋害圣上,公公虽然武功卓绝,可是所谓百密一疏,天底下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公公一向谨守内庭,谋害胡公公的凶手却未必来自宫中,宫外的事公公办起来未必得心应手。
如此一来,圣上便会因为公公的固步自封面临危险,这岂不是与公公所言的忠于圣上背道而驰?”
徐锐此话更像是对这位老前辈的说教,若是汪顺心xiōng狭隘,或者干脆也有异心,恐怕立刻就会借着此话会拂袖而去,徐锐再想查案便千难万难了。
其实这便是徐锐的试探,他是在赌,赌胡淼的死真正触动了汪顺的底线,赌汪顺对宏威皇帝绝对忠心,也赌汪顺这位老前辈的心xiōng足够开阔。
话音落下,汪顺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深深地望向徐锐。
徐锐心中一震,明白自己赌赢了大半,连忙补充道“徐锐今日来此只为追求真相,绝不会将官场上那一套带入其中。
汪公公,您忠于圣上,难道徐锐便有异心么?
您也清楚,在夺嫡之事上在下一直试图保持中立,奈何在下虽然略有薄名,却不如公公这般地位超然,被迫选择实属无奈,还请公公不要怀疑在下对圣上的一片忠心。”
果然,听完这番话,汪顺怒气全消,盯着徐锐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松口道“给你一个时辰。”
说完,汪顺再不理会徐锐,迈开大步朝外走去,远处的宦官们立刻凑上来服侍,跟着远去,几个小宦官逃过一劫,朝徐锐投来感激的目光。
徐锐心中一喜连忙朝着汪顺长作一揖。
汪顺这个拦路虎总算是趟过去了,但是徐锐深知时间不多,汪顺的死或许会是一个契机,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尽可能多的线索,这可不容易。
徐锐立刻转身走进胡淼居住的小院。
皇宫乃是皇帝的居所,即便胡淼身居高位,也只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能有这么一间独立的小院已经十分难得。
小院不过七八步的大小,里外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卧房,房中的摆设也显得十分简谱。
这自然不是胡淼为官清廉,而是有身份的宦官们都会在宫外置办产业,那些从其他渠道获得的进项都会放在宫外,以免留在这里扎人眼球。
不过即便如此,这处小院依旧很有价值,因为宫里闲杂人等较少,那些真正的秘密藏在这里反而不易被人发现,比如胡淼和太子来往的书信一类,绝对是具有决定性的线索。
徐锐抱着极大的期待走进胡淼的卧房,他的尸体还躺在床上,一个小宦官跪在胡淼的尸体前独自抽泣。
此人年纪不大,之前大概已经号啕大哭过一场,两只眼睛肿得好似蟠桃,此刻似乎已经有些失神,就连徐锐进来也没有注意。
徐锐没有理会这个小宦官,径直走到汪顺的尸体前,入殓的小宦官们还没有进屋,也就是说汪顺的尸体还保留着最初的模样。
徐锐心中一阵窃喜,连忙仔细观察起汪顺的尸体,只见尸体果真如那领路的小宦官们所言,面容颇为安详,没有丁点中毒的痕迹。
可奇怪的是,他的右手捂住左xiōng,很像是心脏病发作的动作,然而心脏病虽然很快就会致人殒命,但从发病到死却还是有一个过程。
若真是心脏病致死,死者病发时会承受一定的痛苦,因此捂住左xiōng,那么面容又怎么会连一点痛苦之sè也不见呢?
想到这里,徐锐轻轻挪开胡淼的右手,仔细观察他的xiōng膛,想要找出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但遗憾的是,胡淼的xiōng膛上干干净净,就连皮肤都没有任何伤痕,更别说什么蛛丝马迹。
徐锐犹豫片刻,见房里没人注意自己,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突然,他的瞳孔如猫眼一般缩成了一条线,紧接着他望向胡淼的视线变成了黑白sè,就好像x光机一样直接穿透了胡淼的皮肤。
只是短短的一瞬,徐锐的双眼就变得又红又肿,眼泪夺眶而出,若是继续下去他极有可能会失明。
徐锐连忙闭上眼睛,瞳孔瞬间恢复原状,用袖口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
此刻徐锐的双目疼痛难忍,但心中却是异常兴奋,因为方才那一刹那他的视线透过胡淼的皮肤,发现胡淼的心脏上有一个极小的贯穿伤口,正是那个伤口要了他的性命!
造成这种伤口的并非利器,而是一位武功极高的高手,将全身气机集于一点,直接透过皮肤打在心脏之上。
徐锐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副画面,夜半之时,有人偷偷潜入胡淼卧房,趁他熟睡之际果断下手,一击毙命之后立刻抽身而走。
那位高手的速度太快,睡梦中的胡淼甚至还没醒过来便一命呜呼,只有右手下反射性地伸向xiōng口,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胡淼的死因十有就是这样,汪顺也一定看出了原因,才会显得如此愤怒。
只是如此一来,下手的必定是个极为顶尖的高手,至少徐锐自问距离这样的境界还有很大的距离。
除此之外,宫中守卫极为严密,不但有数千巡逻站岗的禁军,还有三堂两院豢养的诸多一流高手坐镇。
再加上宫里宫殿林立,而且大部分建筑都十分相似,不熟悉的人大白青天都会迷路,又何况是晚上?
想要躲开禁军和大内高手,在深宫之中一击即走,安然脱身,此人不但武功其高,而且还对宫里的地形十分了解。
徐锐立刻想到了深藏不露的汪顺,若是他的话,此事绝对轻而易举。
可是因为胡淼的死,汪顺方才杀气凌厉,而且暗含悲愤之意,这一点绝对做不了假,不太像是凶手。
但若不是汪顺,难道宫里还潜伏着另一位顶尖高手不成?
又或者,此事根本就是里应外合,有内jiān给那位高手引路?
若真是这样,那么胡淼身边的人便具有重大嫌疑。
“侯爷请节哀。”
正想着,徐锐身后忽然传来一身轻叹。
徐锐回过神来,只见方才跪在胡淼床前抽泣的小宦官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错以为双目红肿的徐锐是在为胡淼悲伤,这才出言安慰。
此人能一直守在胡淼床前,而且哭红了双眼,显然与胡淼关系匪浅,会是那个领路的内jiān么?
徐锐心中一动,不露声sè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宦官一愣,悲伤道“奴婢名叫正予,乃是胡公公的干儿子。”






谋断星河 第六百八十一章:被动过的房间
“正予……”
徐锐不露声sè地转过身,打量了此人几眼。
只见这个叫正予的小宦官年纪很轻,长相俊秀,除了哭红的双眼之外,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局促,显然跟着胡淼见过不少大人物,应该是胡淼的绝对心腹。
可惜的是正予身体瘦弱,体内没有丝毫气机,是个没有练过武的普通人,与徐锐预料的凶手不符。
不过一个熟悉地形,不会引起胡淼怀疑的心腹却足以担当为凶手引路的帮凶了。
想到这里,徐锐放缓语气问道“胡公公离开之后便是你一直陪在他身边?”
正予点了点头“奴婢就住在隔壁,每日负责请干爹起床,今日原本还同往常一样,大约寅时来请干爹。
干爹上了年纪,睡得浅,平日里只要在门口轻唤一声,干爹便会起床,可是今日叫了整整三遍,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我一心急便推门进来,就见干爹已经去了。”
徐锐闻言,发现正予说话虽然还有些抽泣,但条理清晰洗,语气不卑不亢,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好感。
“你是说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锁?”
正予点了点头“奴婢也有些奇怪,干爹平日里睡觉最忌讳被打扰,所以房门都是上锁的,不知为何今日却没有上锁。”
徐锐闻言一愣,暗道一声奇怪。
胡淼的死实在留下了太多疑点,包括这扇没有上锁的门,以凶手的手段来看,离开之后隔着房门chā上chā销应该轻而易举,为何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呢?
徐锐的目光忽然落到屋子里。
这间卧房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大床之外,便只剩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柜。
徐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看房间里有什么变化么?”
正予一愣,下意识地打量起屋子来。
“干爹出事以后我的注意力都在干爹身上,倒没注意过屋子里的情况,现在看来屋子里似乎没什么变化……咦?”
说着说着,正予忽然盯着书柜轻“咦”了一声。
徐锐眉头一皱,连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正予缓缓走到书柜前,皱着眉头道“这个书柜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
他所指的书柜其实是个老式书柜,上下共三层,每层都有并排的三个抽屉,抽屉里一般会放一些书籍或是杂物。
徐锐随着他走得到书柜前狐疑地问“这书柜有什么问题?”
正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书柜,脸sè先是有些疑惑,随即越来越凝重。
徐锐心中不解,也学着他的模样观察起书柜,可是不管他如何看,这都是个普通的书柜,没有任何疑点。
“奇怪呀……”
良久,正予一脸疑惑地歪着头,嘴巴里喃喃自语。
“究竟哪里奇怪?”
徐锐时间不多,有些耐不住性子,干脆又问了一遍。
正予回过神来,连忙朝徐锐歉意地鞠了个躬道“侯爷恕罪,奴婢方才走神了,奴婢是觉得这书柜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好像被人动过。”
“被人动过?”
徐锐眉头一皱,再去看那书柜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费解地问“哪里被人动过?”
正予摇了摇头“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这书柜有些别扭。”
说着,正予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起书柜,似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徐锐就站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他的模样,心里却打起了鼓,暗道此人莫非故弄玄虚,想要拖延时间不成?
“我知道了,我知道究竟哪里别扭了!”
正想着,正予忽然惊呼一声。
“你发现了什么?”
徐锐闻言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连忙问到。
正予兴奋地指着书柜道“侯爷,是抽屉,这些抽屉的位置被人换过了!”
“抽屉被人换过?”
徐锐连忙望向抽屉。
正予点了点头,指着左上角的第一个抽屉道“这个抽屉原本不该在这个位置的。”
说着,他立刻伸手将那个抽屉拉了出来。
“还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正予一口气拉出七八个抽屉,然后像是拧魔方一样,将抽屉重新chā回了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徐锐看着他的动作,惊叹道“这书柜上的每个抽屉都长得一模一样,你是如何确定他们的位置的?”
正予闻言腼腆地笑道“侯爷有所不知,平日里干爹不许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他的房间每天都是由我负责清扫。
这书柜上的九个抽屉虽然看着一模一样,但我与它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能察觉些许不同。”
说到这里,他指着一个左下角的抽屉道“比如这个抽屉的边缘有个小划痕,那是去年我端水的时候不小心用盆磕出来的小口子。
当时吓得我好几天不敢跟干爹说话,就怕他发现后来罚我,谁知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哈哈哈。”
回忆起美好的往事,正予开心地笑了起来,可是一想起如今已经归去的胡淼,他的情绪立刻又低落下来,眼眶里的泪珠缓缓打转。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徐锐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慰了正予一句。
虽然刚刚才见面,但徐锐对这个天真浪漫,又思维敏捷的孩子很是喜欢,就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他的真面目,还是特意演给徐锐看的戏。
眼下摆在徐锐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正予说的是实话,那么他每天都会打扫这个房间,也就是说这个书柜上的抽屉是昨日打扫完会后才被打乱的,十有就是凶手干的。
可是凶手为什么会要打乱这些抽屉呢?
徐锐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握住抽屉上的铜质扣环。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突然抽屉扣环“咔嚓”一声,旋转了九十度,从纵向变成了横向。
“咦?”
徐锐微微一愣,便听正予解释道“侯爷,这些扣环是能转的。”
徐锐心中一惊,抽屉的扣环能转并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在徐锐转动扣环的同时,他听见了一个轻微的机簧声,像是启动了保险柜的锁扣。
那声音极为清脆,一般人很难听见,可徐锐的感官何等敏锐,那声音就好像惊雷一般明显。
徐锐连忙退后几步,再去看那书柜,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笑容。
书柜上一共九个抽屉,若将其看做一个整体,不正好是九个数字的密码锁么?
虽然不知道这密码锁代表着什么,但凶手既然会费尽心机地tiáo换抽屉的位置,便是不想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徐锐心中大为兴奋,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点实质性的线索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密码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一旁暗自难过的正予身上,突然灵机一动,问道“正予,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正予一愣,不知道徐锐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反射性地回答道“奴婢是十一月二十九生人。”
徐锐点了点头,走到书柜前,先将右起第一个抽屉上的铜环扭了两圈,代表十一月,又将第二个抽屉和第九个抽屉上的铜环拧了一圈,代表二九两个数字。
做完这一切,书柜突然“呼啦”一声,在正予惊愕的目光中一分为二,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这……怎么会?”
正予从不知道这个书柜背后另有乾坤,愕然地望向徐锐。
徐锐却露出一抹冷笑,心道“密室,就是这个!”





谋断星河 第六百八十二章:潜伏的高手
“掌灯!”
徐锐淡淡地吩咐一句,然后当先迈过洞口,走进了密室。
正予被徐锐一叫,这才醒过神来,连忙掏出火折点燃床头的油灯,然后托着油灯跟上了徐锐的脚步。
密室的入口虽然开在墙上,但往前走一步便会在地上发现一个洞口,真正的密室其实是在地下。
二人借着油灯的微光钻进地下,眼前豁然开朗。
这间密室并不大,撑死也就七八个平方,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柜子之外已经放不下多余的东西。
想在宫里这种规矩奇多,众目睽睽的地方建一间密室谈何容易,胡淼能掩人耳目,偷偷在这里弄出这么个小洞天已经是通天的手段了。
徐锐轻轻打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柜子,里面竟全是价值连城的金银器物,甚至还有成锭的官银,以及一叠叠银票,光是这个柜子里的东西便至少价值十万两以上。
“我说怎么这东西突然没了,原来是在这里。”
就在这时,徐锐身后突然传来正予恍然的声音。
徐锐回过头去,只见正予捧着一尊金马笑盈盈地说。
见徐锐看来,正予不好意思道“侯爷恕罪,这东西之前一直放在干爹床头,是他极心爱的物件,不过前几日突然不见了。
那时候我问干爹是不是被人偷了,干爹却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没想到原来是被干爹自己收了起来。”
徐锐闻言心中有些异样,总觉得胡淼那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奇怪,皱眉问道“你干爹归去前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
“就是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或者他的jīng神状态如何?”
正予想了想道“要说有什么不同倒也没有,不过被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有了发现这间密室的基础,徐锐此刻对正予的线索十分重视,见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连忙追问。
正予沉吟道“干爹平日里很少喝酒,自打太子谋反大案以来更是滴酒不沾,可是前几天干爹似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喝了大半夜的酒。
后来看他醉了我便去伺候他睡下,他的模样有些沮丧,对我说那些当兵的不想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那些当兵的好过什么的。
对了,就是那一夜之后这匹小金马便不见了。”
徐锐闻言一愣。
那些当兵的不让他好过,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匹小金马和这件事又有什么牵连?
徐锐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正予跟前道“给我看看这东西。”
正予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将手里的金马交给徐锐。
徐锐仔细观察片刻,发现金马的腹部可以打开,但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东西。
“这金马原本放在什么位置?”
徐锐问到。
正予道“就放在床头的窗台上。”
徐锐眉头一皱,又想起一件不合理的事,这个世界和徐锐那个世界不同,一般的床都会靠着墙,但胡淼的床却是靠着窗。
假如这匹小金马是放在窗台上,那么胡淼刚好一睁眼便能看见这匹马。
可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徐锐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顺手将金马交给正予,开始搜索起这间密室的其他地方。
要说这里对常人来说的确能称得上宝藏,单是胡淼这些年来贪wū受贿的大量赃款,少说也有三四十万两之多。
除此之外,还有他与朝中大臣,边关将领的往来书信。
这些书信中有些只是普通的问候,而有些却已经涉及到朝中的党争。
徐锐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便发现胡淼其实参与了多次朝争,利用司礼监披红的权利暗中帮助各方势力。
只不过这些书信中既有太子党的,也有辽王派系的,看得出胡淼在这些人身上上下其手,赚得盆满钵满,但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徐锐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收好,然后继续搜索其他地方,然而他的好运似乎到此为止。
最应该有线索的书桌上空空如也,除了文房四宝之外干净得就像被猫舔过,然而墨盒里的墨明明还没有干,说明胡淼不久前还在这里写过什么东西。
更遗憾的是,徐锐发现书桌下有个抽屉是空的,这是整间密室中唯一空着的抽屉,徐锐推断这个抽屉不会一开始就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十有已经被人取走了。
密室的密码锁既然已经被人动了手脚,那便证明有人曾经来过这里,抢先一步取走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也在意料之中。
直觉告诉徐锐,那些秘密也许关乎眼下的大局,十有还是胡淼丢掉性命的原因。
遗憾之余,徐锐突然想到一件事,这间密室如此隐秘,而且关乎胡淼的前途和命运,恐怕能知道这个存在的除了胡淼自己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胡淼的尸体上不存在被bī问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抢先取走线索的人一定早就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那么他十有是胡淼身边最信任的人偷偷发现的。
徐锐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正予身上。
从他的言辞谈吐来看,应该是被胡淼倾力培养的心腹,而且胡淼竟然用他的生日来做密室的密码,单就这一点,胡淼对正予的感情就应该超越了喜爱的程度。
若说谁最有可能知道这间密室的秘密,那么便非正予莫属,再加上先前徐锐推断凶手若是自宫外而来,定会有个颇为熟悉环境的领路人。
这样一来正予的嫌疑实在很大。
可是徐锐能发现这间密室全靠正予,而且方才开门之时正予的惊愕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若他真的是杀害胡淼,取走线索的凶手,又为何要让徐锐发现这间密室呢?
想来想去徐锐还是拿不准眼前这孩子的身份,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徐锐忽然察觉身边出现了一股气机,这股气机若隐若无,十分隐秘,就好像一只潜伏的触手,正偷偷伸进密室,窥探着里面的两人。
“是谁?!”
徐锐立刻意识到是有一位高手潜伏在附近,豁然回头,历喝一声。
那股气机似乎很诧异会被徐锐发现,微微一顿之后立刻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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