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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苏回过头,只见一位三十来岁,俊朗挺拔的将军笔直地站在夜色之中。
苏依稀认出他叫王满,是亲卫营的参将,也是徐锐的顶头上司,不过在徐锐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巨大的空白,除了知道徐锐非常怕他,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王将军,这么晚了您还未将息呀?”
苏躬身施礼,一板一眼地打了个招呼。
王满走近几步,笑道:“今日大战打得惊险,本将夜不能寐,正巧碰见徐佐领,便想请佐领到我帐下小叙片刻,聊聊战事。”
苏满腹心事,哪有闲工夫和他扯淡,何况亲卫营今日不过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如其他几营疲兵,想必这王满指挥能力平平,不过是个溜须拍马的庸人。
再加上徐锐记忆里对他的恐惧,让苏一开始便生出了几分敬而远之的心思,更是对闲聊之事兴致全无。
“多谢王将军好意,卑职刚刚受大帅提点,疲惫至极,此时只想蒙头大睡,还望将军体谅。”
苏双手抱拳,恳切地说。
王满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不妨,不妨,本就是临时起意,徐佐领不必在意,去好生歇息便是。”
苏连忙称谢,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便带着扛书的亲兵继续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王满笑盈盈地望着苏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满脸的笑容才慢慢散去,阴沉下来。
“徐锐这小子以为献了个什么狗屁计策便能一飞冲天,如此目中无人,着实可恶!将军,要不要卑下带几个兄弟去给他长长记性?”
王满身边钻出一个兵痞,恶行恶相地说。
王满面无表情,两颗黑黝黝的眼珠朝他一扫,冰冷至极的眼神如有实质,仿佛彻骨寒风当头灌下,那小兵顿时浑身一颤,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哼,想要运筹帷幄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王满收回目光,轻轻拍着腰上的宝刀,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身走回夜色之中。
苏回到营帐本想大睡一觉,可或许是有了心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干脆点起油灯,翻开《各国杂录》细细研读起来。
他原本认为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各国杂录》大约就和军用地图一样,粗糙且极不准确。
没想到这部用来为军官普及社会、人文、历史和军政知识的丛书竟然制作十分精良,纸张平整、裁剪整齐、装订精细,从个别文字的印刷缺陷上还能看出使用了活字印刷。
能有这种级别的宣传教育材料,说明这个世界在书刊发行方面已经十分发达,也侧面反映了社会的教化水平至少达到了古代中国明朝时期的高度。
仔细阅读内容,《各国杂录》又给了苏一个惊喜。
全书分为军、政、农、商、民几大卷,涵盖了几乎所有国家的政治军事、历史人文、山川地理和风土人情。
内容编纂精巧,条理清晰,足以作为一部小型的百科全书,反应整个社会的发展水平,也满足了苏对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需求。
从翻开这部书的第一页开始,他就再也停不下来,直到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一口气把想要了解的内容都看了个大概。
这一夜收获巨大,尤其苏还从书里发现了几个有意思的地方。
根据《各国杂录》记载,现存的魏、齐、梁、吴、唐、越六国都是来自于一个庞大的统一国家——大汉。
如果两个世界的计量单位差别不大,那么大汉国应该是一个拥有一千一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接近四亿的巨型帝国。
大汉虽然国号是汉,但用的制度却与古代中国的明朝高度相似,不仅拥有内阁六部、五军都督府、内廷十二监,就连厂卫机关(东厂和锦衣卫)也完全照搬,官制、律法及科举取士也与明朝几乎无二。
更有意思的是,大汉的开国皇帝朱震不仅与明朝皇帝同姓,而且他还整理编纂了四书五经,制定节令历法、风俗习惯,统一计量单位,并口述了炎黄大战蚩尤的上古神话传说等等。
虽然因为没有读本,苏不知道朱震编纂的四书五经与地球上的四书五经有多大差别,不过他敢打赌,差别一定会有,但不会太大。
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朱震百分之百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者,不然绝不会在他一手缔造的帝国里出现如此众多的地球文化。
大汉立国四百年,之后崩解成七十二个小国,又经过近五百年的战乱纷争,才剩下了今天的六个国家。
其中北朝魏国版图面积约600万平方公里,控制北方二十三省,人口一亿七千万上下,基本与明朝鼎盛时相当。
南朝吴国版图面积约220万平方公里,控制南方十四省,人口八千万左右,与南宋相当。
其余几国体量太小,在这两个巨无霸面前不值一提。
除了对这个世界的大致介绍以外,苏还特别关注了南朝的黑旗军。
作为魏国的主要敌人,《各国杂录》对南朝的军政情况记录很细,尤其是其中的王牌黑旗军,更是耗费了大量篇幅,着重介绍。
黑旗军在白天的那场大战中给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苏认为地球上那些赫赫有名的骑兵,无论是敢拿马刀砍坦克的波兰翼骑兵,还是大败日、满的关宁铁骑,又或者拿破仑口中得之可席卷世界的哥萨克骑兵,甚至横扫欧亚,所向披靡的蒙古骑兵,单论战力都不如黑旗军。
看了《各国杂录》的记载之后,苏才明白黑旗军的战力比自己预估得还要强悍许多。
首先,黑旗军由南朝兵圣武陵王一手缔造,装备极其精良。
黑旗军全员装备重达二十七千克的扶摇重甲,这种重甲是板甲,与欧洲骑士的差别不大,可以抵御铁臂十字弩的近射,非强弓五十步内不可穿透。
要知道欧洲的骑士与骑兵不同,他们都是贵族,数量稀少,装备精良,由于板甲的出色防护力,在火枪发明以前,骑士从未大规模阵亡(百年战争除外)。
而与之相似的黑旗军却有整整一万之多,不仅全员重甲,还配备长枪、马刀和劲弩,攻守兼备。
为了托起重甲,并保持强悍的机动性,黑旗军全员一人三马,一马托甲,一马行军,一马作战,比蒙古骑兵还要奢侈。
再仔细看看马匹介绍,苏更是大吃一惊。
黑旗军的战马全是选自西梁进贡的罗恒马,此马兼具阿拉伯马的爆发力和蒙古马的耐力,既能短距冲锋,又能长途奔袭,当黑旗战士骑上它们时,就是名副其实的陆战坦克。
除了精良的装备之外,黑旗军从南朝全军选拔,门槛极高,一旦入选便会获封武勋,立下战功还能快速晋升,甚至跻身帝国核心。
南朝几乎所有的年轻将领全部出自黑旗军,包括宗室子弟,兵员素质极高,作战极为勇敢,战力冠绝天下。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兵圣武陵王为这支王牌骑兵量身打造了一种专门的战法,名为海啸。
这种战法非常复杂,能够应对追击、游击、集团冲锋、防守反击、攻城、巷战等等环境,聚时如惊涛拍岸,散时如潮汐涌散,威力十分强大,不愧海啸之名。
相对的,如此复杂的战法也需要军队具备极强的纪律性、协同性和执行力,可以说天下除了黑旗军,再没有第二支骑兵能够熟练驾驭海啸战法。
直到此刻,苏才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支怎样的敌人,怪不得北武卫从小兵到主帅,一听到黑旗军的大名便立刻闻风丧胆。
无论是谁,当得知面对的是这样一支军队时都难免会恐惧,又何况这支劲旅的背后还站着一位更可怕的兵圣。
“看来黑旗军比预想得还要棘手啊,要搞死他们还得费点手脚,若是有门行星轨道炮该多好……”
苏一边想着如何算计黑旗军,一边合上《各国杂录》,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倒在薄薄的床板上,不一会便发出了微弱的鼾声。
今天他有时间好好休息,因为计划是他定的,以他的尿性自然会为自己留足偷懒的空间。
而就在苏蒙头大睡的时候,北武卫正全军动员有序攻城。
与前一日不同,魏军没有投入全部兵力,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三个营冲到城下,而且队伍稀稀拉拉,刚刚跑到弓弩的射程就开始骚动,与敌人接战片刻便会缓缓退回,然后再重新组织,继续攻城,如此周而复始。
这场奇葩的攻城战更像是一场盛大的武装游行,看上去丝毫不具威胁,但这一切只是表象,掠阵的大军之后,魏国的军营里正人头攒动,热火朝天,似是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





谋断星河 第十一章:妙计安北武(二)
入夜,沂水城头。
钟庆渊身穿重甲,背上披着天鹅绒织成的黑色大氅,在一众兵将的簇拥之下登高远眺。
他身高超过两米,魁梧至极,穿上重甲之后更是壮硕,立在城头好似一座小山,靠近他三丈之内的沂水守军无不心生寒意。
此人出身南朝武勋世家,今年不过二十有四,却已经跟随武陵王南征北战五载有余,是兵圣爱将,被盛赞为南朝第一少年勇将,现任黑旗军指挥佥事,也是沂水城中三千黑旗军的最高长官。
他身后站着一个五十来岁,身形瘦削,留着山羊胡子的文官,乃是南朝宁国公主的驸马,沂水知府上官不达。
魏吴两国虽然都承袭了大汉官制,也就是明朝官制,但历久弥新,两国对于勋贵限制等许多规制又有不同。
明朝不许宗亲勋贵担任常职,但魏吴尚未统一天下,为平衡强大的文官势力,加强人才笼络,允许宗亲勋贵担任实职,这才会有驸马出任知府的情况出现。
“将军,北朝蛮子今日攻城之势甚怪,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此时快要入秋,夜风微凉,上官不达裹紧了披风,在钟庆渊身后轻声发问。
钟庆渊眼皮微抬,淡淡道:“无妨,今晚盯紧些便是,明日天亮有我三千黑旗掠阵,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等六日之后王爷的大军一到,就是全歼敌军之时。”
上官不达笑道:“王爷此战一口吃掉北朝三十万精锐,又是大功一件,将军随王爷东征西讨,立下大功,定然平步青云,下官在此预祝将军再添新功,官升三级,哈哈哈。”
钟庆渊面无表情地瞥了上官不达一眼,正色道:“此次被王爷请进瓮中的皆是北朝精锐,尔等不可轻敌,要是出纰漏坏了王爷的大事,小心人头不保!”
上官不达讨了个没趣,连忙应道:“下官一定肝脑涂地,不敢有丝毫废弛,还请将军放心。”
钟庆渊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带着一众黑旗军走下城头。
上官不达目送他走远,脸上的谄媚之色顿时消失不见,两只眼睛犹如夜枭一般阴郁。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敢跟我堂堂驸马这般说话,什么南朝第一少年勇将,要不是有王爷给你撑腰,你便是连狗屎都不如!”
“大人慎言,要是被他听见,说不定会军法从事。”
一旁的属官连忙小声提醒。
上官不达却是冷哼一声,道:“你当我真的怕他?我妻乃是圣上亲姐,就算让他听到又能拿我怎样?”
说是这般说,但讲到最后上官不达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听得那位属官连连摇头。
口不对心的除了上官不达,还有钟庆渊。
他嘴上说着无妨,其实心里非常谨慎,北武卫攻城的怪异战法让他有些不安,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会以为魏军会平白无故地演一场大秀给自己欣赏。
故而原本计划好的夜袭敌营临时取消,就是为了保险起见,避免落入圈套,从而影响武陵王的大战略。
他觉得反正魏军已经入瓮,早晚都是到嘴的肥肉,没必要急于一时反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整整一晚,钟庆渊都忙着巡视防务,检查军械、马匹和后勤供应,一直到快天亮才回营休息。
可刚刚睡着没多久,他就被门外的喧哗吵醒。
“报,将军,出事了!”
传令兵在门外惊呼,钟庆渊顿时双目圆睁,从床上一跃而起。
“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立刻有四位军士冲进房门,取下盔甲大氅为他穿戴,同时那位传令兵也跟了进来,单膝跪地。
“启禀将军,城外魏军趁着夜色悉数退走,仅余一座空营!”
“什么?!”
钟庆渊瞳孔一缩,惊愕至极。
武陵王的大军正在围歼其他几路人马,主力赶来至少还得六日,目前驰援沂水的只有他麾下的三千黑旗军。
前日他未能一战击溃敌人,便打算拖住北武卫,等到武陵王主力到来再行决战,要是此时让这支偏师从容撤走,他便成了武陵王不能毕其功于一役的那块短板,怎能让他不惊?
“快,出城看看!”
钟庆渊疾呼一声,立刻带上一佐人马杀向城外的魏军大营。
上官不达等一众沂水僚属早已等候在那,一见钟庆渊纵马赶来,连忙上前见礼。
钟庆渊视而未见,马不停蹄,带着十余黑旗飞奔入营,上官不达及一众僚属顿时黑了脸色,顶着马蹄踏起的灰尘追他而去。
大营之中,黑旗勒住马缰,钟庆渊迫不及待地跳下马来,举目四望,只见到处都是狼藉一片,除了零时砍伐的围栏,能带走的都被魏军带走了,显然对方退得十分从容。
“斥候官何在?!”
“末将高玉鑫见过将军!”
钟庆渊大喝一声,从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的沂水僚属中立刻窜出一位身着皮甲的军人,快步跑到他面前抱拳行礼。
“你就是昨晚负责侦查的将官?”
“正……正是末将。”
钟庆渊上下打量着这个四十余岁的老兵头,冷哼道:“你可知玩忽职守,在眼皮底下跑了五万魏国大军该当何罪?”
“死……死罪……”
斥候官颤抖地回答。
钟庆渊点了点头:“好,既然知道便怪不得本将,拖下去!”
身边立刻走出两位黑旗军卒,扣着斥候官双臂往后拖。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
斥候官高声求饶,上官不达见自己僚属获罪,连忙跑到钟庆渊身边,深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开口求情,便见他摆了摆手。
“上官大人休要多言,王爷治军一向严谨,就算本将贻误战机一样死罪,何况此事还未结束,若是魏国大军果真逃走,你我亦难辞其咎!”
“啊!”
钟庆渊话音刚落,耳际便传来斥候官的惨叫,那人竟是已被削首示众。
上官不达先被一个小辈当众斥责,又被斩了麾下将官,只觉似有两记耳光重重扇在脸上,面色阵青阵白,牙齿挫得咯吱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庆渊哪有心思理他,向麾下挥了挥手,立刻有个军卒附耳过来,他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军卒略一抱拳便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那军卒又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卷小小的纸条。
“启禀将军,卑职根据暗棋留下的暗号,在树洞中发现此物,请将军过目。”
“是否查验过记号?”
“查验无误!”
钟庆渊点点头,接过纸条,仔细查看纸张上的纹路,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展开看了起来。
纸条展开仅有巴掌大小,上面苍劲有力地写了一行小字:魏军已定回国之策,东退六十里安营。
钟庆渊脸色一变,喝道:“来人,立即将暗棋情报向王爷大营飞鸽传书,传我将令,全军准备,东进六十里咬住北朝大军!”
传令兵立刻飞身而去,剩下诸人也快速上马,就要回营准备出征。
这时,上官不达迈着小碎步跑了上来,一直冲到钟庆渊马前,朗声道:“将军,我沂水城三千守军中有两千骑兵,愿随将军一同血战魏军。”
钟庆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马头稍稍拨开,冷冷道:“上官大人,分润军功也不是这个时候,缺了两千守军,你沂水城要如何御敌?”
上官不达被他一语道破心机,面色微红,但他还不死心,继续说道:“钟将军,方圆百里唯一一支魏军就在将军的铁蹄之下,缺了那两千守军下官也敢保证沂水不失。”
不等钟庆渊开口,上官不达又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将军,下官已经五年未曾转任,宁国公主时常哭诉我夫妇二人聚少离多,眼下正值下官考功之年,是升迁的关键时刻,还望将军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分润下官一份功劳,下官定感激不尽。”
听得此话,钟庆渊顿时双眼微眯,愠怒道:“军国大事岂可私相授受?上官大人,尔当紧守本分,力保沂水不失,吏部自会考功拔擢,少打那些歪算盘,小心落个满盘皆输。
传我将令,沂水城三千守军严密布防,一兵一卒都不得出城,本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钟庆渊一夹马腹,高头大马顿时窜出,一众黑旗紧随其后,沉重的马蹄踏得大地隆隆作响,扬起的灰尘呛得众沂水僚属咳嗽不止。
等黑旗军众人走远,一众沂水僚属围拢过来,才发现上官不达立在灰尘之中,动也不动,已是愤恨至极。
“大人,快走吧,大军出征仓促还有许多事宜需要您来主持,高把总的家人那里也需您亲自知会一声,事情太多,时间又紧,要是慢了,说不定又要被那铁蛮子责罚。”
众人知道上官大人折了面子,都不敢口,只有沂水同知硬着头皮小声提醒了一句。
上官不达回过神来,两颗小眼珠机械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沂水同知还待再劝,却见上官不达突然迈开步子,自顾自向城内走去,谁也不理,众僚属这才松了口气,跟着他往回走。
“王庭!”
没走几步,上官不达突然停下脚步喊了一声,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军官连忙快跑出几步,凑到他身边,抱拳道:“舅舅,唤小侄何事?”
上官不达左右看看,见僚属们都绕着他走,无人靠近,便压低声音道:“你带上两千骑兵,悄悄跟在黑旗军身后,遇到魏军不要声张,等到大战起时再择机现身,一定要夺份功劳回来。”
王庭一听此话顿时大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般。
“舅舅放过小侄吧,那铁蛮子刚刚下令沂水守军不得出城,我要是现在去触霉头,还不得被他祭旗?”
高玉鑫血迹未干,人头就在身后百米之外,有此前车之鉴,他怎敢顶风作案违抗军令?
“没用的东西!”
上官不达刮他一眼,恨恨道:“王爷出征,一战剿灭三十万魏军,如此大功你就甘心喝口清汤?”
王庭脸色微变,虽心有不甘,但军法之下心有戚戚,仍是摇头。
上官不达又道:“王爷有命,战时地方长官为当地军政首脑,一切守军都得归其辖制,他钟庆渊在沂水城时确是主帅,但他出了沂水,沂水的一切便都是由我做主。
你乃沂水守将,奉我钧命追击敌寇,有理有据,就算到王爷那也站得住脚,他小小的黑旗军指挥佥事还能管得到你的头上?
何况你与高玉鑫不同,乃是宣隆候之子,宁国公主之侄,只要不违抗王爷的军令,他敢拿你如何?”
“这……”
王庭似乎有些意动,但心中还有顾忌,不免犹豫起来。
上官不达拍拍王庭的肩膀,温言道:“你不是想纳常山候的幼女为妾么,以你侯爵庶子的身份,常山候一辈子都不会答应这桩婚事,可要是能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回京任职,情况恐怕就大不一样了。”
听得此话,王庭浑身一震,脸色数变,终于咬牙道:“好,就依舅舅之言,我干了,但小侄还有个疑惑,请舅舅示下!”
“有何疑惑,说吧。”
“舅舅,那黑旗军仗着是王爷亲军,历来霸道,要是提前发现小侄,不许小侄参战又要如何?”
黑旗军拥有就地辖制地方军队之权,要是被钟庆渊发现,命令王庭不得参战,上官不达刚刚说的那条理由便站不住脚了。
上官不达一愣,长叹一声道:“这样吧,你晚一日出发,尽量别被他发觉,要是真的像你所说,也不要与他硬顶,退回来便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遵命,小侄现在就去准备。”
王庭略一抱拳就要行动,上官不达连忙把他拦了下来。
“现在不忙,等他们出发之后再准备不迟。”
王庭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这是怕被钟庆渊看出端倪,所以宁可晚些出发。
“舅舅放心,侄儿明白。”
王庭冲上官不达点了点头,叔侄二人顿时一阵奸笑。




谋断星河 第十二章:妙计安北武(三)
车轮缓缓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苏叼着一根稻草,慵懒地躺在板车上,头枕着一小袋谷子,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假寐,就好像一次海滩旅行。
胸口的箭伤竟然莫名其妙地痊愈了,苏担心此事实太过惊世骇俗,只得一直佯装有伤在身,这倒让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偷懒。
魏军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退走,从半夜一直走到下午,又带着伤员和辎重,走得筋疲力尽,就连靖武侯杨渭元也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像苏这么潇洒的绝无仅有。
“少爷,我怎么感觉咱们没在往东走啊?”
徐方爬上板车,纳闷地问。
“嘘……”
苏闭着眼皮,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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