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瞧你那点出息。”
徐锐拍了拍安歌的肩膀,搂着他走出天宝阁,就好像几个月前搂着他走出家门一样。
“安歌,少爷教给你的那些学问你都用心学了吗?”
“自然用心。”
“嗯……生意做得越大,管理就越得跟上,从今晚开始,少爷我不辞辛劳亲自给你上课,你可不能偷懒哦。”
“少爷,不是说好放三天假么?”
“你想得美,少爷我都没假,你还想休息?”
“这不是赤裸裸的剥削么?”
“你说什么?”
“没……没有……”
“安歌啊,打今儿起咱们的事业算是正式起步了,今后这条路会走到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眼红它的人定然不少,所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啊。”
“少爷放心,安歌会一路跟着少爷,少爷走到哪,安歌就走到哪。”
谋断星河 第一百三十六章:猜忌
就在徐锐稍微松口气的时候,宏威皇帝正坐在寝宫里强颜欢笑。
“陛下,您快来看看这面海镜,妾身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呢,壤儿真是大了,也知道心疼人了。”
美艳动人的阴妃娘娘抱着一面大大的海镜爱不释手。
和昨晚那块单纯的镜面不同,这块海镜镶在一圈雕刻精美的银框之中,采用的是十八世纪欧洲的巴洛克风格,造型古朴典雅,充满异域风情。
宏威皇帝挤出一丝笑容道:“爱妃喜欢便好,一会儿让壤儿再送些来。”
阴妃娇嗔道:“陛下想哪去了,妾身怎会这般贪得无厌?只是听说那天宝阁网罗世间珍品,每一样都叫人惊奇,妾身都来了兴致,想去看看呢。
妾身还听说,今日一早太后和宫里的娘娘们都收到了孩子们孝敬的礼物,陛下您一定也收到了不少吧?”
宏威皇帝想起南书房堆着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便露出一丝苦笑。
今日一早他就像过圣诞节的小朋友,送礼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送来的东西都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特别是梁国公送来的那尊“马踏飞燕”纯净如冰,光芒闪耀,即便是他在看到第一眼时都挪不开眼,差点忍不住抱住好好把玩一翻。
然而,宏威皇帝却是笑不出来,他不是阴妃这等妇道人家,更关心这些宝物的来路。
那可都是震惊天下的重宝,偶尔出个一两件都要烧烧高香,徐锐究竟从哪里一下子弄来了那么多?难道真是连锅端了那个仙人的洞府?
正想着,汪顺从宫外走了进来,默默站在了宏威皇帝身后,阴妃知道他又有事要忙,便告了声罪,往里屋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宏威皇帝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不见。
“都查清楚了?”
宏威皇帝冷着脸问到。
汪顺颔首道:“启禀陛下,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都说玻璃乃是一种特殊的沙子所制。”
“胡说八道!”
宏威皇帝怒道:“沙子能变成宝石,那徐锐难道还会点石成金不成?”
汪顺低下头没有说话,宏威皇帝强压下怒气,沉声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汪顺低声道:“锦衣卫和东厂所奏未必掺假。”
宏威皇帝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说道:“继续说。”
汪顺道:“陛下难道忘了徐锐的师门所在?”
宏威皇帝微微一愣:“你是说鬼谷一门?”
汪顺点头道:“陛下,若从前朝朱震算起,鬼谷子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
此话一出,宏威皇帝顿时瞳孔一缩。
“你的意思是……”
“奴婢以为,鬼谷子恐怕是仙家之人!”
闻言,宏威皇帝豁然起身,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起来。
如果鬼谷子真是仙家之人,那么徐锐拥有这么多神鬼莫测的手段,甚至能拿出各种奇妙的仙家至宝就能解释清楚了。
鬼谷一门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千百年来的名声极好,无论有多少手段,为人臣子者却从未做出过半点叛逆之事,宏威皇帝即使猜忌,也不会太过防备。
真正扰乱了他心绪的,是鬼谷子的年纪。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仙人,他的手中定然少不了长生不老的手段,即便不能真的长生不老,起码延年益寿是真的。
秦始皇派徐福东渡,汉武帝晚年迷信神仙方士,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长生不老这虚无缥缈秒的四个字。
自古以来,无论多么睿智伟大的皇帝,步入老年,特别是体会过难以抗拒的时间洗礼之后,都会对留住青春生出一丝侥幸,而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侥幸甚至会变成病态的执着。
宏威皇帝虽然还不算老,但这几年他已经感觉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几个皇子逐渐长大,让他慢慢感受到莫名的压力,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与日俱增。
就拿徐锐的“回春丹”来说,如果早个几年,他绝不会用尽手段将“回春丹”搞到手里,这便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你觉得那小子从鬼谷子身上学了几成手段?”
宏威皇帝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到。
汪顺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纵观古今,鬼谷一门出世者虽然惊艳,却从未有一人如他一般,掌握如此众多的手段。”
宏威皇帝微微点头:“那便是说,他很可能掌握着朕要的东西?”
汪顺思索片刻,沉声道:“即便是有,恐怕也不会轻易示人。”
宏威皇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不是朕的朋友吗?朕相信他一定不会令朕失望的,更衣,咱们现在便去会会这个多日未见的小朋友。”
汪顺一愣,急道:“陛下,西南三省受灾严重,今明两日您已经约了几位阁老商议对策,恐怕……”
宏威皇帝一拍脑袋:“真是被这个不务正业的小子急糊涂了,国事为重,等处理完西南的灾情再去找他吧。”
辽王府,长兴城首富,长兴商会会长叶十行色匆匆地走了出来,钻进一辆马车里没了踪影。
后堂的书房内,辽王赵壤与户部尚书杜若对面而坐,小声嘀咕着什么。
“专利授权?这倒是个好主意,徐锐把那个什么牙膏的技术卖给叶十,然后负责提供核心原材料,由叶十进行生产和售卖,徐锐再从中分得一笔利润。
这样一来徐锐大大降低了投入,不用把摊子铺得太大,叶十则平白无故多了一份生意,两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要说这个徐锐果然非同凡响,若是把他放到户部一定也是个敛财的好手,说不定国库便不会如此捉襟见肘了。”
辽王摇了摇头,凝重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少说也是一年十几万两的生意,他徐锐就舍得平白无故拿出来与人分享?
再说天宝阁里可是有四哥股份的,你别忘了他是太子的人,眼下又监管着刑部,说不定是个诱人的陷阱罢了。
这个徐锐倒的确是个人物,只可惜本王慢了一步,让四哥提前把他夺了去,现在徐锐越是厉害,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嗯……”
杜若沉吟片刻,说道:“王爷,你说徐锐明知道叶十是你的人,为什么还要找他合作?”
辽王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杜若道:“有没有可能他是想借机释放什么信号?”
“你是说这是他在故意向我示好?”
辽王诧异到。
杜若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像他这种人又怎么可能被谁轻易控制?裕王有的王爷有,裕王没有的王爷也有,他这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吧?”
辽王皱着眉头沉吟片刻,说道:“也罢,等做完那件事本王便亲自去会会他,若能将他收入帐下自然是好,若他真是个脓包,便顺手将他挑了,免得今后再来坏事。”
杜若急道:“王爷要耐心些,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清高,徐锐少年得志,恐怕没那么好收服。”
辽王点头到:“你放心,道理本王还是知道的,只要他没有倒向太子一党,本王的大门变随时向他敞开。”
说到这里,辽王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对了,那件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杜若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也压低声音道:“万事俱备,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么个把柄,机会实在难得,本王这次要搂草打兔子,把他们一并解决掉!”
谋断星河 第一百三十七章:暗涌
入夜,长兴城南的一间破庙外,一条黑影竟如夜枭一般飞身而起,轻盈地越过残垣断壁,闪进了破庙之中。
方一落地,那条黑影又如鬼魅一般贴着地面往前划去,仿佛一阵清风扫过,瞬间跨越数丈却没在地上留下半点痕迹。
等黑影站定,柔柔的月光轻轻洒下,黑影这才渐渐现出真身,竟是个身着黑衣,头罩黑沙,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的女子。
女子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朝那尊塌了半截的佛像走去。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一步,身子却突然微微一震,接着整个人如同一只苍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双腿勾住房梁,似是吸血蝙蝠一般倒掉在房顶之上。
这一连串动作快若闪电,又无声无息,仿佛破庙之中从未有人一般。
在这之后不过两个呼吸,一个圆圆的东西突然从破庙外飞了进来,砸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竟是一颗双目圆睁,面孔扭曲的头颅。
头颅刚刚停稳,一身杀气的要离便瞬息而至,一脚踏在那颗头颅之上,像是跺西瓜一般,将其踩得粉碎。
“出来吧,十几张外就闻见你的味道了。”
要离一脚踢开碎裂的头颅,大咧咧地坐到倒塌的半截佛像之上,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屋顶上的女子眉头一皱,双腿一松,轻盈地落了下来。
要离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三个月前就该到的,怎么现在才来?”
女子道:“在北齐那边遇到了几个棘手的角色,耽搁了一点时间。对了,我的侍女呢?不是让她和你接头么,怎么不见人了?”
“那个女人实在啰嗦,被我打发走了。”
要离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讲一件不相干的事。
女子却是微微一颤,冷声道:“打发走了?是打发她去见阎王爷了吧?”
要离不置可否,将那块染了血的手帕小心叠好,收进了怀中。
见他不说话,女子走到要离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翻,诧异道:“好重的杀气,这段时间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要离摇了摇头:“忘了,谁会有空去记那些无聊的事?”
女子皱眉道:“不对,以你的脾气,别说我迟到了三个月,就算按时抵达,你也多半已经完成任务返回北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要离翻了个白眼:“别提了,捅了一个马蜂窝,被人盯上了,烦得要死。”
“马蜂窝?”
女子微微一愣:“三个月了,你还没有把掣肘之人解决?”
提起这件事,要离顿时脸色一肃,沉声道:“那些人身份很不一般,其中有个人剑法十分独到,与我只在伯仲之间。
我有几次被他们围攻,差点就马失前蹄,不过他好像也正处在瓶颈之中,招式衔接略有些阻滞,这才让我钻了空子,略占上风。”
女子一惊:“长兴城里还有这等高手?难道是你惊动了北国朝廷?”
要离摇了摇头:“不像,那伙人一直潜在暗处,似乎另有图谋。”
女子沉声道:“无论他们有什么图谋,都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要离冷笑道:“好啊,反正你也到了,不如咱们先把这帮人做掉?”
女子摇头道:“不能节外生枝,我已经为那个徐锐布下了天罗地网,要不了三天就能取了他的狗命!”
要离沉吟道:“也好,什么时候动手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杀了刘异。”
女子狐疑道:“你不是被人盯上了么,还脱得开身?”
要离冷笑道:“要同时杀了刘异和徐锐的确十分困难,不过若是只杀一人,便是那些家伙寸步不离也不在话下。”
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要离还是那个要离,就这么说定了。”
要离点点头:“那好,动手前通知我,我先走了。”
说完要离便站起身来,径自朝破庙之外走去。
“站住!”
就在要离即将出门的时候,女子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要离转身问到。
女子咬牙道:“没有事就不能叫你了?我初到北国,人生地不熟,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
要离冷哼一声:“得了吧,哪个男人要是信了你的话,那就离死不远了。”
说完他又一次转身要走。
“喂!”
女子愤然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副蛇蝎模样?”
要离没有回头,叹了口气道:“我不喜欢婆婆妈妈,天底下爱慕你的男人多了去,何必老惦记这我这个无情之人?要离此生醉心武道,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你就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若我偏要浪费时间呢?”
女子玩味地问。
要离冷冷道:“我会杀了你!”
说完,他好似再也不愿与这女子待在一起,双腿微微一蹬,整个人立刻化作一条黑影飞出了破庙。
女子望着要离消失的方向,突然大笑起来。
“这就夹着尾巴逃了吗?杀我?这句话你记得说过多少次么?要离啊要离,就算你真是世间最无情的人,只要是被本姑娘看重,一样逃不掉。哼,咱们走着瞧!”
女子冷笑一声,身子一闪,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内城的一座大宅里,几个月前与要离屋顶大战的那个白衣女子怒气冲冲地闯进房间,一把将手中的剑插到了桌子上。
“戊组的人都快要被他杀光了,师兄,你到底管不管?”
软榻上,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背对着她打坐养气,听得她抱怨,头也不回地说道:“上次便告诉你那人大有来头,让你别再惹他,可你就是不听,怪得谁来?”
女子大怒道:“他手上粘着我们三十几条人命,你叫我如何不管?”
男子叹了口气,劝道:“报仇之事来日方长,眼下我等还有大事要做,这几个月的折腾已经让那些人颇有微词了。”
女子冷哼一声:“大事大事,不就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真不明白,咱们何必自甘堕落,做人家的鹰犬?”
男子淡淡道:“这些事你不懂,师父他老人家自有安排,你只管好好办事就是。”
“好!”
女子强压下怒火道:“事情我去办,你帮我把他解决掉,这样总行了吧?”
男人摇了摇头:“不行,最近这段时间我都脱不开身。”
女子怒道:“事情都让我办了,你还要忙什么?”
男子道:“有人让我去摸摸徐锐的底。”
“徐锐?就是那个什么圣人之像?”
“正是。”
女子撇撇嘴道:“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书生罢了,用得着你亲自出马?”
男子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女子怒极反笑:“好,你去替人消灾吧,总之我不会让咱们的人白死!”
说完女子一把拔出长剑,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师妹!”
男子叫了两声,见没人答应,无奈地摇了摇头。
谋断星河 第一百三十八章:分红
袁府之中,袁子雄皱着眉头,看着长子袁长虹抱着一个小小的钱箱仔细清点着什么。
不一会,袁长虹将钱箱放到了桌上,恭恭敬敬地对袁子雄道:“父亲,已经清点完毕,一共是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
袁子雄眉头紧锁,喃喃道:“主公手段通天,这第一笔生意便大获成功,着实令人意外,不过他一次送来二十万两却太多了些。”
袁长虹笑道:“父亲,二十万两虽然不是个小数目,可当年咱家的进项远不止这点钱,那时您眼都不眨一下,如今怎么倒感叹起来了?”
袁子雄瞟了他一眼,冷声道:“为父早就算过,天宝阁这次进项虽多,可扣除之前的巨额开支,利润不会超过六十万两。
咱家在星河集团的股份不过一成,如今已经收了梁国公的那处大宅,按照股本分红最多只能再拿两万两,多出来的十八万两算什么名目?”
袁长虹道:“兴许是徐公子体恤咱家辛苦,这才多送了些钱来,正好咱家要安置家眷,几个小辈也到了入学的年纪,需要请几个有名有才的西席,这二十万两不过堪堪够用。”
袁子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收下两万两,把其他的钱送回去。”
袁长虹一愣:“父亲,如此一来咱家又得过苦日子了,这几个月要没有咱们袁家,徐公子就算千般本事也无从施展,既然他知情识趣,体恤咱们,您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哼!”
袁子雄冷哼一声,盯着袁长虹道:“武镇,你这碗水还浅得很呢。这几个月,你只看到袁家辛苦,却忘了主公点石成金的手段,能将沙子变成玻璃这是人间之法么?”
“这……”
袁长虹一时说不出话,又听袁子雄道:“为父告诉你,没了袁家,主公照样能震惊天下,可要没了主公,袁家便什么都不是。
主公为什么不多不少地送二十万两来?那是因为人家已经把你看得通通透透,知道你就缺这么多钱!
真正可贵的不是钱,而是这钱里存着的交情,现在你用十八万两便把这交情卖了,袁家在主公那里便是钱货两清。
袁家已经苦了三年,不在乎多这几个月,可是袁家复兴的希望尽数寄托在主公身上,真要到了关键时刻,没有这些交情,你用什么让主公帮忙?”
袁长虹脸色一白,抱拳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这就把多出来的钱还给徐公子。”
“站住!”
袁子雄道:“什么徐公子?记住了,他是袁家的主公,自打长兴桥一案真相大白,咱们袁家就不祭天,不拜圣,只奉他一人为主。
外面人多口杂,这些话为父怕传出去给主公惹来麻烦,但你是袁家的长房长子,今后四下无人之时只能叫他主公,明白了么?”
袁长虹瞳孔一缩,躬身道:“孩儿明白了。”
“还有!”
袁子雄继续道:“让你家老三做好准备,为父已经和主公说好了,从明日开始,他便跟着主公学那些新学问。”
“父亲!”
袁长虹闻言一惊,忙道:“父亲,老三尚义乃是袁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在营造一途上天赋异禀,孩儿还打算让他继承袁家道统,怎可……”
“糊涂!”
不等他把话说完,袁子雄便怒道:“主公学究天人,便是连大夫子都赞不绝口,那可是鬼谷之学啊,如果不是你家老三天赋异禀,为父如何可能厚着脸皮向他开口?
你为人一向老实本分,这是好事,可若眼睛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那便成了短视,永远成不了大气候!”
见父亲发怒,袁长虹不敢再说,连忙应了一声,抱着装银票的钱箱出了门。
袁子雄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武镇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木讷了一些,老夫年事已高,得快些培养几个得力的人才是,否则一旦跟不上主公的脚步,袁家复兴的希望便要落空了……”
与此同时,王顺德的签押房里,曹公公也抱着一个钱箱,恭恭敬敬地递给王顺德。
“这是徐锐徐大人托我给您带过来的分红,他今日实在太忙,不好过来。”
王顺德接过钱箱,看也不看便顺手放在一边,笑道:“不来也好,少些接触总是少些因果,还是徐大人想得周到呐。”
曹公公脸色一变,正要开口,王顺德却摆了摆手。
“曹安,和你说句实话,泾阳一战是你的机缘,这份机缘可是大到令咱家眼红呐,须知参天大树都是由小小的种子生根发芽而成的,但在它真的长成之前,你可得好好浇水照看才是。”
曹公公微微一愣,顿时会意道:“公公说得是,可惜奴婢身子骨娇弱了些,自顾还有些不暇,要照看好这颗小苗,还得公公多费心思。”
王顺德满意地笑了起来:“言重了,你是咱们御马监的提督太监,谁敢让你自顾不暇?对了,听说你那干儿子在司礼监被人欺负,咱家已经自作主张把他调到了咱们御马监来,你不会怪咱家吧?”
“真的?多谢公公!”
曹公公惊喜地跪了下来。
王顺德拍了拍他,笑道:“起来吧,咱们御马监可不是谁都能拿捏几下的软柿子,好好干,总会出头的。”
曹公公眼底闪过一丝狂喜,他明白从此刻起,他才终于算是融进了御马监这个大集团,一扇崭新的大门向他敞开了。
回到自家宅子,曹公公仍然心绪难平,他肯定徐锐一定能帮他破局,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彻底。
王顺德说得很对,徐锐迟早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他已经靠上了这颗大树,但越来越多的人也会靠上去,他必须牢牢抓紧,以免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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