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夏七七
人家好歹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呢,说不定还是哪个部落的公主或是王妃,她跟人在这儿推搡一场,虽然都没受伤,可如此失仪,万一人家记恨上了,要找她算账怎么办?
刚刚她好像还把人按在草地里了来着……
秦月瑶越想越懊恼,都觉得无颜回去见人了。
“想不到你还有点身手,”宝音公主理好了自己的衣甲,转头见跟她打架的人还瘫坐在地上,笑着朝她伸出了手,“我叫宝音,你叫什么?”
从寒木林出来后,她就揣着点心事,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太好。
刚跟这女子闹了一场,心下反倒畅快多了。
她本也没怪这人无意中摘了她的面具,这会儿心情好了,倒生出几分交朋友的心思来。
秦月瑶见她伸手要拉自己起来,虽听不懂她说什么,却也明白对方没有再生气了,扬笑说了声“谢谢”,握住宝音公主的手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又给她指了指不见人影的营门。
“要回去吗?你等我一下。”宝音公主朝大营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想起对方也听不懂,便点了点头,转身跑到了河畔,拘水洗了一把脸。
她脸上的图腾是用山中的石料墨粉添水后画上去的,刚打了一架,早被抹花了,这会儿捧水一洗,白净的脸上便只剩了几道狰狞的疤痕。
宝音公主洗了脸,转头看到秦月瑶递过来的面具,她微微一愣,先抬手挡了挡左脸上的疤痕:“吓到你了吗?”
这几道旧伤,是小时候留下的。
那晚她在寒木林里遇到狼群袭击猎人,没来得及跑,自己也被卷入其中,若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相救,她的命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那晚旭达尔昏过去后,父君和两个哥哥才带着人找到了她。
她虽从狼口下活了下来,可脸上也留下这永难消除的疤痕。
其实起初她是不介意这疤痕的,这是证明她勇武的勋章,父君还因着那晚的事情,将她送去了白狼团,后来还让她成为白狼团的统领。
可她不介意,部落里的孩子却瞧着害怕。
在头两年一出门就吓哭一片小孩子后,父君送了她几张面具,还在部落里放话,说什么只有最英勇的武士才能摘下公主脸上的面具,迎她为妻。
有了这道谕令,她这面具一戴就是十多年,想取都取不下来了。
等得又长了些年岁,看过族里那些年轻人追求貌美姑娘后,她终于懂了美丑,有了点羞耻心,觉得自己这张脸大概能称得上是不堪入目了。
不过这也对她没造成太大的困扰,当初那些被她吓哭的小屁孩,如今大多成了她的部下,他们看她时,眼中依旧有恐惧,却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是狼主。
若是几个月前没有去救青瀚部的人,若是大齐与夜北没有开战,她或许能这般风光无忧地在寒木林里过一辈子吧?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那个曾救她一命的旭达尔回来了,他还在齐军的帮助下,拿下了夜北,在北陆称王了。
那个她心里记挂了十几年,本以为此生永不会再见的少年,如今与她同在这片草原上,只要她想,现在就可以骑马北上,到王庭去见他。
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想再见他一面,当面对他说一声谢谢,可等得终于有了机会,她却退怯了。
一想到要见他,那些早被她抹杀干净的自卑就又浮上心头。
再多的面具和颜料都遮不住容貌被毁的事实,光想到自己要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她便觉无地自容。
旭达尔看到自己这张脸的反应,想来也会跟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齐人女子一样吧?
宝音公主思及此,越发忐忑地注视着秦月瑶,想看清她的每一个反应。
本以为对方会如当初那些小孩子一般,一见她脸上的疤痕就面露惊惧,等得看到秦月瑶脸上柔和的笑意,宝音公主又愣住了。
“你生得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秦月瑶虽听不懂,却也从她的举动里明白她在问什么,当即笑着答了一句。
说完又觉得自己话听着就跟那些纨绔在哄骗佳人一般,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把面具塞到了宝音手里,唤她动身回营。
两人回到主帐的时候,里面已是一派和乐融融的光景。
云薇乖巧地坐在墨沉彦身旁,在她的翻译下,朗和已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并请了墨沉彦送信回王庭,告知诺海部的公主不日将往金帐觐见大汗王的消息。
因着西边还有战事,墨沉彦也没继续留他们在营中做客,郑重答谢后,便派人为他们引路去王庭了。
宝音公主从河畔回来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直到出了齐军大营,呼和与她说起要去王庭觐见的事后,她才回过神来,转头朝送到营门前的一行人挥了挥手,随即打马奔驰而去。
“公主!咱们到底去不去王庭啊?”还在跟齐军道谢的呼和没想到公主说跑就跑,匆匆辞别后,领着人急追。
“去啊,我们不是要去给大汗王贺喜吗?”
前方传来少女果断的答复,随话音一起飘来的,还有被她扬臂抛开的面具。
宝音公主抚了抚左颊上的几道疤痕,唇角一扬,策马扬鞭加快了步伐。
她虽未听懂秦月瑶在河畔的回答,可也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真切的赞赏之意,那一瞬间,她才觉得心里的自卑和扭捏是多么可笑。
她是诺海部的宝音公主,得族人爱戴,仇敌畏惧的白狼团统领。
她的故事早已传遍草原,那些功过成败从来都与她这张脸的好坏无关。
她敬重旭达尔,是佩服他当年那份只身仗剑相护的勇气,若他如今变成了一个只会以貌取人的人,那也当不起她这份仰慕之心!
军营门口,墨沉彦目送着一行人驰远后,才转头看向秦月瑶:“本将军倒不知云薇小姐原来如此精通异族语言?”
早在诺海部的人入营时,他就着人去找了个略通夜北话的将士来替他们传话解说,可那人来听了几句后就说对方所言并非夜北话,他压根都听不懂。
倒是年岁尚小的云薇一来,就把对方的话都听了个明白,还能简单地替他们传话。
“大汗王在京城时与我们走得近,闲来无事时便多教了云薇一些北陆各部的语言,”秦月瑶讪笑了两声,见墨沉彦面露疑色,马上岔开话题,“宝音公主不是把商什送来了吗?那人行迹身份都十分可疑,我得去好好审问一下才行!”
她飞快地说完,拉了云薇扭头就往关押商什的帐篷跑了。
墨沉彦好笑地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母女俩,挥手让一旁面带疑色的众将士该干嘛干嘛去了。
早在去京城贺喜的时候,母妃就跟他们说过这位秦王妃与众不同。
那个时候他以为母妃说得是秦王妃的脾性不同寻常人家的女子,可这几个月来,他亲眼见过了这一家子的不同寻常,也多少能明白母妃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也终于明白母妃为何会不余遗力地想要帮助这位晚辈,这大概就是同为异乡客之间的惺惺相惜了吧?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1294章 一点都不亏
在确认过诺海部送来的就是商什后,墨沉彦就让云殊将商什带到了近旁的帐篷里看守起来。
秦月瑶牵着云薇找到帐篷里的时候,云殊正在把吊起来的人当沙包打。
“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来给这人瞧瞧,打了那么多下都不见醒,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云殊见她们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木棒、
要不是他的玄铁炮落在了王庭,他这会儿真想对着商什的脑袋开一炮!
前些日子这人不还在他们跟前嘚瑟吗?这会儿被抓了,居然还跟他装死了?
他刚刚一见商什就怒火中烧,丢下云薇拖人就走,走得太急,便也没听到后来诺海部的解释。
等得听云薇将呼和等人为了防止商什逃走,下药将其迷晕的事说了后,云殊才恍然大悟地对被挂起来的粽子揣了几脚。
“呼和大叔说药下得挺重的,商什昏迷了好几天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云薇攥着秦月瑶的衣摆躲在她身后,探头看着又挨打的商什,唇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要是不醒,咱们不就问不出解开契约的法子了?”秦月瑶蹙了蹙眉,发现云薇的手在微微颤抖,只当她是被这场面吓着了,忙叫云殊帮着一起把商什放下来。
云殊也觉得商什这样任打不能还手挺解恨的,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两人合计一番后,便出去找了军医来给商什诊治。
大营里的两个军医在帐篷里忙活了小半天,药也灌了,针也下了,还是没能将人唤醒。
最后两人断言,要么就是他们医术不精,解不开着诺海部的独门迷药,要么就是对方下药太猛,伤了商什的脑袋,此人这辈子怕是都醒不过来了。
秦月瑶也在帐篷里围着看他们忙活了许久,听得这话,面露怅惘:“看来也只有把他带回王庭去让外公瞧瞧了,这要是真醒不过来,那云薇岂不是……不对啊,他要是醒不过来,不就不能伤云薇了吗?”
阿藤曾说过,与云薇结下契约的虽是她,可因为这个空间也是商什创造的,所以他可以直接绕过阿藤影响甚至伤害宿主。
照阿藤的说法,商什若是想让云薇没命,那也就是动一个念头的事。
商什若是醒着,他们自当千般惧万般怕,可这人要是昏了或是死了,岂不是正好解了他们的困扰?
“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和云薇一样,现在跟那东西都是一损俱损的,若是解不开契约,大家只能一起没命。”云殊瞥了一眼刚退出去的两个军医,叹气摇头。
这些话都是阿藤后来告诉他的,虽不可尽信,却也不能在此时冒险。
“既然如此,也只能等先回王庭再说了。”秦月瑶叹了口气,垂眸看着身旁的云薇。
她原本是想在此等墨冥辰打了胜仗再一起回王庭的,毕竟一别数月,好不容易两个人就只隔着几十里的距离了,要不是先前墨沉彦拦着,她都想跑前线去见他一面了。
可如今商什这样的情况,再拖下去说不定就把命给拖没了,墨冥辰他们又不知何时能胜,她是不是该先带着商什回王庭去?
秦月瑶正犹豫着打算动身北上,忽然听得外面有将士喜声急报:“墨帅和云将军在西岭山下大破敌军,墨将军打算前往相迎,王妃可要一起过去?!”
“什么?!”秦月瑶被那惊喜的声音震得身子一抖,本想转身出去,看到商什和云殊后又有些迟疑了。
“你赶紧去迎他吧,我跟云薇留在大营里等你们回来。”云殊挑眉笑道,朝云薇招了招手。
“娘亲快去接父王吧,他半年没见着你了,肯定想念得紧!”云薇也放开了秦月瑶的衣摆,把人往外推。
“这个……你们不一起去吗?”秦月瑶听得外面的将士又扬声问了,她摸了摸后脑勺,看向跑到云殊身边去的小丫头。
“我跟他在溶洞里待了十几天,早看他看得厌烦了,你自己去就好了。”
“外面挺危险的,我也不去啦,在这里等娘亲和父王回来就好。”云薇也跟着摆手拒绝。
“那你们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我们很快就回来!”秦月瑶见女儿居然都不急着要去,本是有些惊讶,可想想带着她策马疾驰的确挺危险的,便飞快嘱咐了一句后,撩开门帘跟墨沉彦他们一起奔赴前线了。
三月在将军府一别后,她就再没见过墨冥辰,这都近八月了,一百多天,快半年了,她是真想他快想疯了!
云殊蹲在商什身边,听着外头的人马集结又离去的声音,等得脚步声和马蹄声都消失在了营地里,他才突然站了起来:“我去给他拿点伤药进来,你在这里守着,可别乱跑。”
云薇蹲在他对面,一双眼也一直盯着商什,听他这么说,便抬眸应了,偏头目送云殊离开帐篷。
帐帘合上后,云薇又盯着那处看了许久,确认外面无人后,她突然眸光一凛,伸手就掐住了商什的脖子。
等了那么久,她终于见到了这位总是在万里之外对她发号施令的主人。
只要这人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人能操控威胁她了!
云薇的用两只小手死死掐住昏迷之人的脖颈,可奈何孩子的力道还是太小,便是用尽全力,依旧能感受到手掌下微弱的脉搏。
她眸光一闪,反手拔下了头上的玉簪子。
这是凌封城那位将军夫人送的生辰礼物,收到后小丫头爱不释手,天天戴在头上,这会儿倒真好可以拿来当杀人利器!
云薇刚举起簪子的手还未落下,忽然觉得手腕一紧,数条藤蔓自她背后攀爬而上,转瞬就将她紧紧束住。
云薇神色一变,左腕上的镯子绿光一闪,顿时将裹缠住她的藤蔓全数弹开。
她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在动手,就被闯进来的人死死抓住:“我已经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了,你为何还不放过她?!”
“你的身体是能量所塑,只会逐渐消亡,又不能生长,我要来有什么用?!”
云薇被他扑倒,直接在地上,挣脱不开,便也不再挣扎了,只挑眉先看向云殊:“你让我亲手杀了他,解开我跟他的契约,以后你继续当你的秦云殊,有我这个好妹妹在,保管能助力益寿延年,长命百岁!”
云殊虽在白龙冢得了血肉之躯,可他这具身体,其实是用能量塑造凝结的,瞧上去虽与人类的身体无异,可并不会真正生长和衰老,只会随着能量的损耗,最后消失无踪。
当初云殊的确为了让她不伤云薇,答应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换。
可她想当一个真正的人,要这具没几年就会消失的躯体来有什么用?
这一路过来,她一直假装配合他们,就是在等这一刻!
“你也只是一抹能量,就算现在占据了云薇的意识,可若无能量补充,要不了几年,也会直接消失,我给你身体,让你能趁着这点时间看看这个世界不好吗?又何必伤害她,她也算得上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还把你当好朋友对待,你难道就没点感恩之心吗?”云殊一手扣住她反抗的两只手,一手卡在她脖颈上,咬牙道。
“你身上不是还有块能量石吗?只要用秦月瑶的镯子激活了石头,里面的能量够我们活几辈子了,咱们这些系统,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像个人一样在世上活一遭吗?只要你跟我合作,我还能用那些能量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原来是这样……”云殊低喃了一句,不再跟占据云薇意识的阿藤废话了,他凝神运力,便要将掌中一大股能量往云薇手腕上的镯子里送。
阿藤当初答应与他们合作,是以解开契约后,要让她占据他的身体活下去为条件的。
这个条件,当时传话的云薇没听懂,他也没告诉秦月瑶。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云薇最大的威胁,不是想启动传送台回家的商什,而是与她意识共通的阿藤。
重获异能后,他就知道了强行解开契约的办法。
这个法子,去年在南泽的时候他自己就用过一次,如今亦可如法炮制。
先前有所迟疑,是因为不清楚商什抓秦月瑶到底有什么用,他怕自己散尽能量解开契约后,商什仍会伤害秦月瑶。
现在阿藤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只要他解开契约,顺便毁了身上那块能量石,便可永绝后患了!
“秦云殊,你疯了吗?你再不住手,信不信我直接要了她的命!”
“你若是乖乖合作,我仍旧会履行先前的约定,让你用我的身体活下去,你要是敢动手,我也就只能拉你一起去给她赔命了!”
关押犯人的帐篷里突然泛起明烈的绿光,守在远处的两个齐军将士惊见异相,想到主帅家的两个孩子皆在帐内,忙按剑赶来查探。
他们才跑到帐门外,便将秦公子抱着昏迷的小姑娘从里面出来。
“她受了惊吓昏过去了,我先送她回王妃的帐篷去。”云殊越过两个满面诧异的人,抱着云薇直接拐进了不远处秦月瑶的帐篷。
他将云薇放到了矮床上,起身之际,发现昏迷中的居然死死攥着他的衣领不放手。
云殊微微一愣,直接扯落了那片衣襟,轻柔地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替她压了压被角:“到头来,还是没能好好告别,只盼着日后你们一家能过得平安顺遂。”
他闷声说罢,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也不再多留,最后抚了抚云薇的脸颊,起身大步离开了帐篷,也没理会营中将士们的询问,翻身上马,疾驰出了齐军大营,沿着铁线河畔往东奔驰远去。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允现与阿藤的约定,只是趁着她迟疑之际,将所有的能量都灌注到了镯子里,强行解开了契约,也一并将那抹化身系统的能量击得粉碎。
墨冥辰曾说过,一命换一命并非良策。
可他觉得,这该是解决这场荒诞闹剧最好的办法了,再这么拖下去,不止是云薇,就连秦月瑶都会遇到危险。
他本来也只是个在完成任务后就会被抹去的系统而已,能遇到这么一个主人,在这世间走一遭,还结识了那么多朋友,其实一点都不亏了。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1295章 丢死人了
日头西落之时,探查完山下营地的晋北军鸣鼓收兵。
他们虽一举攻破了夜北军大营,可混战之下,还是让耶律明觉逃走了。
眼下天色渐晚,他们也没再继续往情况不明的山林高处追击,打算等墨沉彦带兵来汇合后,再商议翻越西岭山,夺回幽州的战略。
墨冥辰与被从山上救下来的梁斌和余下四人颔首致意,又转头看向惊蛰:“你速回王庭给王妃递个信,本王和云将军欲翻西岭山,南下夺回幽州,可能需得月余才能折返,让她……”
墨冥辰话到最后,抿唇垂眸,思考着自己去夺回幽州的这一个月里,秦月瑶该何去何从?
其实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梦,并不十分确定秦月瑶真的提前生产了。
直到那日云殊说他感应到云薇在铁线河畔后,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她因听闻他们失踪的消息,惊慌之下早产,产后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为了寻他们带着云薇北来。
便是为着这份心,他也该即刻赶去王庭见她们母女才是。
可今日他们虽破夜北军营,却叫耶律明觉翻山南逃了。
现在夜北虽灭,耶律明觉在北陆无援,却不代表他逃回幽州后只能困城死守。
幽州南接云州和西境,那里可还有一支让他们忌惮的大军。
若不乘胜追击,尽快从北面攻入幽州,他怕耶律明觉与慕家联手,那个时候,乱的都不是这片北陆草原,而是他们大齐的国境了。
可现在商什下落不明,他若直接率军去幽州,丢了秦月瑶母女在王庭,岂不是又将她们置于危险中?
“夺回幽州的事,让末将与墨将军去就好了,墨帅失踪十数日,也该回王庭主持大局了,”云惊天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索,“大齐倾兵讨伐夜北,是为了换北陆与大齐的永世安宁,可不是想再造一个夜北出来。”
五个月来,近百万齐军在草原上与夜北作战,虽打了胜仗,却折损良多。
如今战事将息,拓跋弘已昭告称王,待得他招降各部后,便要与大齐订盟了。
比起幽州,此事更为紧要。
这拟定盟约,请旨签订的事情,样样都离不得墨冥辰。
“可是……”
“我知墨帅是担心西境的广漠军,可慕家若真有反心,墨帅便更该去王庭尽快与青阳签订盟约,领兵还朝以做应对。你如今是齐军统帅,已不再是当年跟在末将麾下的小兵了,本就该在营中运筹帷幄,而非这般每战皆亲力亲为,”云惊天挑了挑眉,打马先往外去,“还是说,墨帅不放心将此重任交给末将和墨将军?”
“云将军这就是误会本帅了,本帅不在这十多天里,你们不也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还一举攻破王庭了吗?”墨冥辰笑叹了一声,策马跟上了他。
“墨帅是在责怪我们抢功了?”
墨冥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抢你们的功劳而已,王庭是你们打下来的,订盟之事也本该是你这个镇北将军去与拓跋弘商谈,你若立下此等功劳,日后必当封侯,又何必再将这么好的机会往我这个即将交权的王爷手里送?”
凤羽公主一事后,他已无法再在朝上手握大权,他自己也没有继续揽权的打算。
这次攻克夜北,让北陆与大齐订下永不再战的盟约,还是大齐开国以来的头一遭。
此等荣耀功勋,落在他身上,也不过是再博点好名声而已。
他要领兵收复幽州,也是想将这份功劳让给云惊天和几位领兵攻破王庭的主将。
此刻两人带着大队人马,缓行在夕照遍洒的草原上。
云惊天侧头看了墨冥辰须臾,笑着道:“我镇守北境多年,为的是保一方百姓的安宁,从未在意过那些虚无的荣耀和名头,我若真想封王封侯,早在你这个皇子来晋北历练的时候,就上赶着巴结了,哪还会那般磋磨你?”
他的父母都是凌封城外一个小村子里的农户,与南境的林家和西境的慕家不同,他这个镇北将军,是凭着自己年轻时的一身军功自己挣来的。
受封大将军后,他也只是将父母从村子里接出来供养,并未提携任何亲族。
人人皆有贪恋荣华富贵之心,可这些年来他也看得清楚,尊荣背后到底都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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