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夏七七
别的不说,他也不愿让云家在百年之后,成为第二个慕家。
“云将军终于承认从前你是故意为难本帅了?”墨冥辰挑眉笑了,并未再多劝。
云惊天是什么样的性子,想来从前父皇看得比他更清楚,所以才会在要送他入伍历练的时候,舍了本就有姻亲关系的镇南将军林沛,将他丢到了晋北大营来。
他那些少时在京中养出来的恶劣脾性,就是在晋北大营里硬生生被云惊天给打磨没了的。
“那都是你父皇的意思,跟本将军可没半点关系。你如今建此大功,想来他泉下有知,也倍感欣慰了。”云惊天说话间,忽然看到远处迎上来的人,他一勒缰绳,抬手命身后众将士止步。
墨冥辰听他提起自己的父皇,想起先前京中发生的那些事,一时心下生了几分惆怅,等得打马往前走了几步,抬眸看到一骑在前的人时,突然愣住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她跟云薇都在王庭的吗?!
云惊天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秦月瑶,他奇怪地转头扫了一眼跟着身后的严斌和惊蛰等人,便见他们一个个在马上挺直背脊,直直盯着前方跑马而来的女子,笑得一脸慈祥。
云惊天笑叹道:“到底还是你有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奇女子,当初她听闻你在前线失踪,不顾安危执意北来寻人,还在铁线河拦住了耶律明觉的援军,若无她的几份急报,我们也没办法那么快拿下王庭。”
云惊天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那个刚经历一场混战,带了一身伤的主帅早已不顾他们,纵马迎了上去。
秦月瑶在看到远处出现人影后,便没有继续随众军缓行,直接策马奔了出来。
她本是心心念念想快点见到墨冥辰,确认他是否安好,这会儿见人也打马迎了过来,她却是心思一转,突然急调马头,扬鞭又往回跑了。
“你跑什么?!”墨冥辰眼瞧着就要遇上的人突然转头逃跑,急得一夹马肚,加快步子追上去。
“墨将军让我来问你,是打算让他们在此扎营,还是直接继续翻山南下?”秦月瑶扬声问了一句,抬头让迎面的风赶紧把脸上的泪吹干。
“你说什么?你跑太快我听不清啊!”
秦月瑶头也不回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墨将军他们问你今夜要不要继续往山中追击——”
她话还没说完,忽觉身后一沉,一双手自背后环抱过来,直接覆住了她攥着缰绳的双手,勒马停步。
“几个月没见,现在居然敢看到我就跑了?嗯?”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墨冥辰松开缰绳,双臂一收,将秦月瑶紧紧束在了怀里。
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迫她仰头看自己。
“墨将军他们还等着呢,你……”
秦月瑶急急扫了一眼不远处停步不前的大军,话还没说完,就被薄唇堵了回去。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怀里,墨冥辰揣了一肚子的话也没空说了,只想用行动来表达。
然而……
数秒后,跟人挤在一匹马上的齐军主帅猛地直起腰背,满眼受伤地瞪着怀里的人:“你还咬我?!”
他这责问太过直白,吓得秦月瑶忙抬手去他的嘴:“这么多人看着呢,丢死人了,你正经点!”
刚刚她担心墨冥辰在战中负伤,火急火燎地往晋北军的队伍奔去。
在她的设想里,就算她急奔到了众将士面前,他们的墨帅也该沉着冷静,以战事为重,亲切友好地与她言语几句,相护确认对方安好后就先处理军务的。
谁成想刚刚一路奔过去,她最先看清的不是急驰而来的墨冥辰,而是他身后那一大队摆出看戏表情的晋北军。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他们的墨帅肯定要在众将士面前来点什么惊人的表演了,没成想他没在晋北军面前演成,转头又在一众宛州军面前来了这么一出。
“本王亲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有什么可丢人的?”墨冥辰哀怨地嘟囔了一句,抬头看到丈外霞光里全程姨母笑的将军和一群披甲将士,又听头后面跟上来的马蹄声,脸也黑了一黑。
眼瞧着看够了的墨沉彦打马上前,墨冥辰终于不情不愿地抱着怀里的人跃下马背,去跟墨沉彦和云惊天商议入山之事了。
云惊天打算先派斥候探明山中情况后在行动,严斌和曲凌也率了座下弟子留在此处帮忙,他们另分了一队人马,护送墨冥辰回王庭。
等得与他们分道扬镳,墨冥辰见终于没看戏的人碍事了,想拉了秦月瑶细问这几个月的近况,再好好诉诉衷肠,刚进后方的大营,却听守营的将士满面急色地来报,说秦公子不见了!
夫妻二人匆匆进了帐篷,就见自家女儿坐在矮床上攥着一片衣襟流泪。
“娘亲!爹爹!”云薇转头看到他们,从床上跳了下来,踉踉跄跄地扑进秦月瑶怀里,“娘亲,云殊哥哥他……他带着阿藤走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1296章 什么都没了
据守营的将士说,他们午后见秦公子骑马出营,原以为他只是去河畔放马,又见他出去时不太理人,便也没有多问和阻拦。
等半个时辰后还没见人回来,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急忙派人出去找寻。
一小队将士沿着铁线河往下游找出去数十里,都没见到任何踪影,便猜测秦公子可能是往王庭去了,可他们都是奉令在此驻守,主将不在,也不敢贸然离营太远,本想急赶往前线去禀报,却正巧遇上了墨冥辰他们回来。
云薇是傍晚时分才醒的,早在让阿藤帮忙翻译的时候,她就觉得越来越困,渐渐失去了意识,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块扯坏的布料,手腕上的那只藤镯不见了,脑袋里也再没有响起阿藤的声音。
她是在听到外面的人说起要去前线禀报秦公子离营未归的事后才隐约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
守营的将士在帐外询问要不要派人往王庭的方向去寻人,帐篷里的墨冥辰看着扑在秦月瑶怀里哭泣的云薇,默了须臾,起身出帐:“以此营地为中心,将方圆百里之地都找一遍。”
吩咐完后,墨冥辰又叫人牵马过来。
在看到云薇手上没有藤镯后,他想起了当初云殊在溶洞里问他的话。
原本以为,他们从溶洞里逃出来,现在也抓到了商什,终是能有办法逼人就范,解开云薇身上的契约,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却不想,不过一日的功夫,他们在西岭山下打了场胜仗,回来云殊却不见了。
早说了以命换命并非良策,他们都已经抓到商什了,云殊怎么也不商量一下就行事了?
墨冥辰翻身上马之际,见秦月瑶牵着云薇从帐篷里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我也去,我要把云殊哥哥找回来。”云薇抹了一把眼角,哽声说。
墨冥辰见她们这般,转头唤人又备了一匹马,俯身将云薇捞到了怀里,与秦月瑶一起打马出了大营。
他们在草原上找了整整一夜,云薇一路喊着云殊的名字,嗓子都哑了还不愿停。
等得远方天际泛白,他们都已寻出来数十里,却依旧一无所获。
别说云殊了,连他骑出来的那匹马都没见着。
“想来他早已走远,我们还是先回王庭吧。”秦月瑶看着天边升起的红日,突然勒马停了下来。
先前云殊说他有解开契约的法子,却没告诉她具体要怎么做。
如今契约解开了,镯子没了,阿藤没了,云殊也不见了,昨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眼下大概也只有依旧昏迷的商什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现在人手不多,就这么胡乱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王庭弄醒商什,到时候也可以请拓跋弘帮忙在草原上好好找寻一番。
云殊若是还活着,他们总能有找到人的一天。
云殊若是死了……
秦月瑶压下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劝了同样神色怅然的父女俩,收队回营。
云殊是个命大又幸运的人,先前两次大险都躲过去了,这一次,在没有看到切实的证据之前,她不会轻易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
墨冥辰当日便率众北上折返王庭,云殊失踪已让他们心焦不已,早抹去了胜利和重逢的所有喜悦。
他也没想到,回了王庭还有坏消息在等着他们。
在秦月瑶与墨沉彦离开王庭的第二天,拂衣也走了。
他抱着摩柯合萨的尸体从帐篷里出来后,跟城中的将士要了一匹马和几日的干粮,驮着摩柯合萨牵马出了王庭,说是要去寻地安葬。
拓跋弘派去跟随的人说,拂衣带着摩柯合萨的尸体在草原上走了一日一夜,最后择了块平坦的草地,亲自挖坑把人埋葬。
他出去前就已经没打算再回来,只是朝着大齐的方向跪地叩了三个响头,请几个跟去的侍卫转达了他对墨冥辰等人的歉意后,就策马离去了。
拂衣说他愧对父母和族人,愧对摩柯合萨,在自己探明真相前,无颜再回大齐,墨冥辰的恩情,或许只能来世再报。
拓跋弘对于自己那日直言实情心怀愧疚,这几日他的人也一直还在暗中跟着拂衣,他本想把人找回来,却被墨冥辰阻止了。
拂衣的身世,他知道的并不及拓跋弘知道的多。
也不过是那年他们赶走铁浮屠,救回几个孩子后,他隐约从云惊天那里得知夜北那一战,除了屠杀那些不愿归顺的牧民外,还从那个部落里带回了他们离开王庭多年的合萨。
那个时候他就怀疑摩柯合萨就是拂衣在尸堆里翻找的爷爷,可当时他们与夜北是敌对关系,一见面只有打仗,拿还能去问这种事情。
等得后来被俘于王庭,他还曾去试探过摩柯合萨,可也没探出个什么结果来。
这次他带拂衣一路攻至王庭,那晚一战后,他本是想把这份疑虑告诉拂衣,待得他们攻入城中后,再去求实的。
可谁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商什给抓到了溶洞里,等他们再出来,王庭已破,摩柯已因着他当初的一道屠城令,死在了拂衣剑下。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救治收养拂衣的老人,居然就是他杀亲灭族的仇人。
他能理解拂衣此刻的心情,也相信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练,他不会为着这样的事情便轻生赴死。
也只盼着,他这一走,能早日解开心结,抚平伤痛,能早点想通了,再回来找他们这群朋友。
往后的数日里,墨冥辰都在忙着调集各地齐军和与拓跋弘商议两国订盟之事。
因着不断有部落的首领们赶来王庭贺喜,这几日金帐里都是一派喜庆和热闹。
商什虽被姜长离下药唤醒,可醒来后便一直失魂落魄,除了整日盯着帐篷的某处低喃着“什么都没了,再也回不去了”之外,压根就不理会周遭的一切。
秦月瑶连着去问了几天,问到最后也没得到回答,可从商什那两句话里也恍惚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追问,甚至都不在去听那些每日从草原各处传来的还未寻到人的消息了,只是老老实实待在王庭里,照顾云薇和伤重的月照,等着齐军拔营返齐的日子来临。
失魂落魄三人组在王庭里待了半个月后,终于听到了大齐那边传来的消息。
北陆各部已全数归降青阳,齐帝为贺青阳复国之喜,御驾北来,如今已抵达凌封城,要亲自与青阳的大汗王签订永世不战的盟约。
“王妃,咱们真的要回大齐了吗?”因着拂衣的离去,已半月未见笑颜的月照侧头看了一眼帐外忙碌的身影,哑着嗓子问。
主子说等拂衣想明白后,就会回来找他们。
可他都在王庭等了半个月了,还没见着人影。
还有突然失踪的云殊,到如今也仍无半点音讯。
他们在这王庭里尚等不到这两个人回来,若是离开了这片草原,日后是不是真就再见遥遥无期了?
“放心吧,大汗王照顾拂衣,等他散完心后就送他回大齐跟我们团聚,”秦月瑶垂眸看了一眼身畔咬唇不言的云薇,“大汗王还答应了会一直派人在草原上找寻云殊,只要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到时候我们再回来把这两个喜欢乱跑的臭小子都揪回去!”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第1297章 怎会明知故犯?
齐军攻破夜北王庭的捷报传入京中后,墨文璟应了内阁与朝中群臣的提议,圣驾亲临北境,来与青阳王签订盟约。
毕竟这是大齐自开国以来第一次与北陆真正修好,也是大齐第一次彻底根除了夜北这个宿敌,此等丰功伟绩必将被载入史册永世传唱,陛下亲临签订盟约,也好给这份伟业再添一笔光辉。
王庭那边很快来了回信,护国大将军率齐军与青阳大汗王已经动身南来。
这几天随行的官员们忙着在城墙外的朔方原上布置两国君主会晤订盟的场地,小皇帝进了镇北将军府后就不愿出来,日日都守在一个小院里。
“他也太能睡了吧,这都过晌午了,怎么还不醒?”
墨文璟趴在木质的摇篮旁,盯着里头熟睡的婴儿看了许久,忍不住想去捏捏那肉嘟嘟的小脸。
他才刚伸手,就被对面的人无情地拍开了。
“朕就是想摸摸,深弟别这么小气嘛。”墨文璟捂着被打痛的手,无奈地看向伸臂护着小宝宝的云深。
凭什么君修远就能对小宝宝又捏又抱,他这个当朝天子就不行?
“陛下手上没个轻重,会伤着我弟弟的。”云深皱眉扫了他一眼。
“你这话说得,朕也是他的哥哥,怎么舍得伤他?”
他虽然可能还算不上一个好皇帝,可明明一直都是个好哥哥,从前护着堂弟和堂妹的地方还少吗?
“这是我弟弟,只有我是他哥哥!”云深一听他这话,更不乐意了。
“朕不跟你抢还不行吗?跟谁稀罕当他哥哥似的。”墨文璟见云深黑着一张脸,还想把自己从摇篮边推开,赌气回了一句,还伸手去挡。
兄弟俩在摇篮边你推我挡,谁也不让,吵闹间惊醒了熟睡的婴儿,小家伙睁眼,嘴一撇就哇哇大哭起来。
“你瞧瞧,把他吵醒了吧?!”墨文璟见小宝宝哭了,也不闹了,责备地数落了云深一句,转头唤人,“君爱卿,赶紧的过来。”
在里间休息的君修远早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他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快步出来,俯身将哭得厉害的小宝宝抱起来安抚。
他又拍又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家伙就收了哭声,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君修远看。
君修远刚想把哄好的孩子放回摇篮里,还没抽手,小家伙便又瘪嘴哭了起来。
“君爱卿!”
“微臣知道了,微臣一直抱着总行了吧?”君修远瞥了一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墨文璟,无奈地又把孩子抱了起来。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他这个内阁学士好不容易抢了个订盟主使的差事,随圣驾来北境,此次本该是随礼部和凌封城的官员们一起在朔方原上筹备各项事宜的,如今公差领不着,反倒被陛下留在将军府给人带孩子了!
这小家伙也奇怪,自从他来了之后,这臭小子一哭就只有他抱着才能哄好,连亲哥和亲外婆都不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儿子呢!
君修远在墨文璟的命令下,无奈地抱着孩子在屋里踱步打转,转了两圈,墨文璟瞧着云深没那么戒备了,刚想唤君修远把小宝宝抱过来给他瞧瞧,就见流苏领着一个士兵进来,说有紧急军务呈报。
墨文璟也没让屋里的人退下,展了折子看望,神色一沉,递给了旁边的君修远。
“广漠军并未接到陛下的调令,慕将军现在带着人守在天仞山南麓,只怕并非调防那么简单。”君修远看完军报,也不顾上哄孩子了,让流苏找了奶娘过来把孩子抱走,“云将军与墨将军还在西岭山中与夜北军对阵,现下幽州关门外只有几万甘州军驻守,护国大将军他们的大军还有几日才能抵达北境,若是广漠军要与幽州的夜北军里应外合,大齐必将再遭一场恶战。”
这次为了攻克夜北,大齐调派出了除两境上的全部兵力。
广漠军又数十万精锐,就凭那几万甘州守军,根本无法应付,慕绍衍若真要与里面的耶律明觉联手开战,他们就不止是痛失幽州这么简单了。
墨文璟皱了皱眉:“镇西将军此次调兵,也可能是想驰援云将军他们夺回幽州,君爱卿似是料定了镇西将军要通敌叛国一般,这其中可是还有朕不知道的缘由?”
慕家不是他三皇婶的娘家吗?虽说威远候上次在京中抗旨被革职,可那件事到底也是因为他母后藏人而起。
前几辈人且不说,据他了解,慕家父子这些年来镇守西境还是屡立奇功的。
怎么那个功勋卓著的守边大将,到了君修远口中,就跟个通敌叛逆一般了。
“这……”君修远愣了一下,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云深眸子一转,拉了拉君修远的衣摆,待他俯下身来,在他耳畔低声言语了几句。
君修远眉心一展,朝墨文璟作礼建议:“陛下在这将军府里闷了几日,不如随臣和世子出去走走吧?”
“你们想带朕去哪儿?”墨文璟狐疑地扫了一眼君修远,本想让他有话明说,可目光落到一旁的云深身上,念头一转,也不多问,欣然与他们一道出门了。
既然是深弟有东西想让君修远带他去瞧,他便顺了意思去看看好了,真正的好兄长,不都是这么当的吗?
墨文璟也未摆驾,还遣走了一路尾随的仆从。
等得微服私访跟君修远和云深去了趟城外合川部暂居的营地,再回来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合川部的牧民们几天前已经北上去王庭觐见大汗王了,留在营地里的,都是当年从云州逃过来的齐民。
云深也没暴露墨文璟的身份,只是借着看望众人的名头,闲聊之际引着他们将那日哈敏婆婆说予他娘亲听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若是慕绍衍真有通敌之意,眼下我等又该如何应对?”墨文璟撩袍快步上了城墙,站在墙头朝西边眺望,“幽州关门外情况紧急,要不朕现在就御驾亲征,震慑广漠军,让他们先退回西境去?”
“陛下若是御驾亲征,咱们大齐丢的可就不止是幽州了。”正在思考的君修远听得这话,干笑了一声。
墨文璟转头横了他一眼:“爱卿这话是何意?!”
“君叔叔的意思是劝陛下不要西去赴险,”云深伸手将都窜到女墙上去的墨文璟拽了下来,缓声道,“母妃离开凌封城的时候,曾留了一计应对广漠军,此计需得请动外婆……也就是烨火教的姜教主相助,待得陛下召了姜教主过来,她自当与陛下禀明一切。”
云深说罢,先一步往城墙下跑,找今日去客栈探望伤患的外婆去了。
这计策,是娘亲在将军府养胎的时候,跟外婆合计后订下的,虽不能力挫广漠军,却有七成的把握,让那位慕将军退兵。
墨文璟见他走得急,唤了几个侍卫跟去,自己却依旧站在城墙上。
他抬眸看向君修远:“皇祖父与父皇一直待慕家不薄,这些年来,封侯和赏赐样样不少,他们为何还要行这通敌叛国之事?”
他的二皇叔和那位皇姑奶奶做下那样大逆之事,他还能理解,可这些臣子为什么也要这样?
“自然是因为慕家父子又填不满的野心了,”君修远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墨文璟的脑袋,“他们觊觎的,已不再是天家赏赐的权势和富贵,而是陛下坐着的那把龙椅。在朝为官的臣子中,不乏贪权夺势之人,可只要他们想要的,都是能从陛下手里讨到的东西,陛下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利用他们这份谋权之心来统御江山,可若是有人生了篡权之心,不管这人过去有再多的功勋,都留不得了。”
在内阁为官伴驾这几个月里,他已经挤掉了顾文彬和墨冥辰,一跃成为了陛下最宠信的臣子。
他们这位在朝上英明果决的陛下,私下里似乎很喜欢被当小孩子对待,像这种摸头拍肩,触犯天威的动作,他已是做得越发得心应手了。
墨文璟垂眸想了须臾,挑眉笑问:“如此说来,君爱卿借三皇叔之力跻身朝堂,又是想谋求什么呢?”
“微臣与王爷一样,只求国泰明安,盛世清平。”君修远理了理衣襟,义正言辞地回答。
“你别骗朕了,两月前户部下的那条盘查令,别以为朕没看出来是针对君家的,你就是想搞垮了君家,跟悲悯城主联手赚钱。”
三个月前,悲悯城主在朝上提请打开两地盐运商路之事。
盐运一直由官家掌控,盐课也是国库收入的大头,滨州盐场只有那么几个,每年产盐量也有上限,悲悯城能再提供一个出盐渠道,朝廷自然是乐得开这条盐运的。
所以墨文璟不仅应下了此提议,还着令户部和吏部于云州另设盐运衙门。
这桩差事还没办完,两个月前,君修远与内阁其他六位官员又拟折提议借此盘查整顿包括云州和宁州还有滨州在内的各州府衙每年批复下放给商会的行商令。
这折子明面上说是要严查各州官员,谨防他们借权勾结商会谋私,说到底对付的还是与商会关系密切的各大商家。
那几个需得严查的州郡,多是君家产业的聚集地。
“陛下这可就误会微臣了,齐律明令禁止官商勾结,微臣又怎会明知故犯?要跟悲悯城主联手赚钱的不是微臣,是陛下的三皇婶。”君修远直言不讳,出卖了秦月瑶,还笑得坦荡,“微臣从前与这些州郡的商会都打过交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微臣心里清楚,如此整顿一番,也是为了厘清各州商会与各处官衙中的陈弊,让国库尽快充盈起来。此举若是能打压君家,对朝廷也是百利无害,君家手握众多商脉,在齐独大,往些年每到国库告急,朝廷便要处处受制于君家,若是这大齐富商百花齐放,亦或是换了秦王妃来做首富,日后陛下想用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