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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孟奈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罐糖药片
“有人吗?”
半响,没人应声。
郑佩推开半扇门,木质的门板吱呀作响,她探进半个身子,四下观察,屋内桌椅陈设整洁,地面一尘不染,木柜中摆放了许多竹简,有四副荷花字画列于之上,隐隐约约好似真的有清淡的荷花香气流淌其间。
郑佩收回身跑到孟奈何面前如数告知,听说里面没人,早就不耐烦的钟馗扛着景唯大步踏上桥,道:
“有没有人也先进去,先让我把这死小子放下来再说!”
以钟馗的脾气,能忍到现在已是难得,何况当下景唯和黎朔的伤口需要处理,二人经不起再折腾,思此,孟奈何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只好扶着黎朔也跟着上了桥。
进屋后,郑佩率先把桌上的茶具拿走,钟馗跟孟奈何便让两名伤者坐着椅子趴在桌上,孟奈何接过郑佩找来的捣药罐,将怀中的草药放入,这些都是她沿路摘的,可达止血消肿的效果,先给他们敷上,再找时间去采利于伤口愈合的草药。
孟奈何捣草药郑佩在一旁盯着,二人谁都没发现进来一个人。还是钟馗挑了下眉毛,懒洋洋道:
“人回来了。”
闻言,二人具是一惊,慌忙转身与来人面面相觑,虽然早知会被发现,但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撞见,还是有些张皇失措。
相反,撞见有陌生人闯进自己家,这边“哒哒哒”的捣药,那边趴着两个半死不活的,旁边还坐着个戴着恐怖面具却气定若闲的男子,如此诡异的场景,来人竟没有半分惊讶,不但如此,还平静的走上前拿过孟奈何手中的药罐闻了闻,抬眼道:
“只能止血消肿,差了几味,等等。”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郑佩目送男子的背影,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他是装的吧?会不会,跑去报官了?”
孟奈何摇头,只听窗外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男子不但没跑,还拿来几株利于伤口愈合的草药,递给孟奈何,神色平静,道:
“这几味也加进去,伤口好的快。”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67章 梦中少年
见他不但不赶走他们,而且还递来草药,郑佩更加一头雾水,道:
“这位兄台,敢问你为何如此淡定?”
男子歪头,道:“我为何不能淡定?”
郑佩瞪大眼睛:“有陌生人出现在你家,你不怕我们干的是杀人抢劫的勾当啊?”
“这有什么可怕的。”
男子耸肩,语气随意: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阎王叫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随遇而安吧。”
说完,男子又转身出去,边走边道:
“涂完药把他俩叫醒,一会吃饭了。”
还有饭吃?管药还管饭,这男子是活菩萨吗?!
郑佩从心底油然而生对男子的喜爱之情。
孟奈何看了眼男子拿来的药,随后便一起加进了药罐。
她观察过了,那男子是个凡人,也不修仙没有法力,屋内的笔墨竹简,以及墙上的四副荷花图,说明他是个文人雅士,如此看来,男子潇洒随意些,也是情理之中。
钟馗自进屋后便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起歪头小憩,孟奈何也没指望他会帮忙,于是叫郑佩扯着两人的衣料,她往上涂草药。
好在无论是景唯还是黎朔,伤口都先经钟馗处理过,现以没什么大碍,休养个三五日待伤口愈合就好了。
都处理完后,酸痛感逐渐爬满全身,这几天在长右山消耗太多体力,现在停下来,才感觉身体仿佛散架一般,抬只胳膊都疼的扯到脖颈,见男子还没来,孟奈何跟郑佩便挨着两伤者坐下,不一会儿四人皆趴在桌上睡着了。
有清风自池塘吹来,卷着荷花香气在鼻尖萦绕,四周寂静无声,偶尔传来系在帘笼上的银铃声,明明只在头顶,孟奈何却觉这声音婉转悠长,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叮铃,叮铃。”
脆耳的银铃音愈来愈近,孟奈何眯起眼睛,四周雾气弥漫,隐隐绰绰的从迎面走来一少年,利落整洁的雪白长衫,腰间系枚精巧银铃,长身而立,雾太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相貌。
少年于她面前站定,又是一声“叮铃”。
孟奈何问:“你是谁?”
无人应答。
孟奈何又问:“你从哪来?”
依旧无人应答。
孟奈何觉这人真没意思,自己走过来又不回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正欲转身,少年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没有拉扯,就轻轻的扣着,手指纤长白净,骨节分明,这样的手很容易让人觉得,它的主人定生了张极好的相貌。
可惜孟奈何对相貌什么的并不在意,被人扣住手腕令她有些懊恼,语气不善:
“你到底想干嘛!”
少年没答话,扣住她的手也没放开。
“叮铃。”
孟奈何下意识去看少年腰间的银铃,银铃没动,不是它发出的声响。
孟奈何抬眼,原本弥散在四周的大雾逐渐散开,少年的脸也逐渐清晰。
削瘦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白净的皮肤,雾气逐渐上移,就在眼睛马上要显露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使得孟奈何连连后退停不住脚。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68章 眼角泪痣
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往后扯,距离太远,少年的脸模模糊糊的,大雾像突然合十的手遮去一切事物,眼角有大片红光一闪而过,孟奈何猛然惊醒,胸前一起一伏,她定了定神,见郑佩趴在自己身边,钟馗也在景唯和黎朔旁边的椅子上小憩。
荷花香萦萦缠绕,木屋中只有微微的吐息声。
又是一个奇怪的梦。
孟奈何站起身,轻步走出木屋。
六月初,满池的花苞面色绯红,大片的荷叶彼此拥攘,闪着光的露珠在荷叶上摇摇晃晃,三两只蜻蜓伴着清风寻来,惹得碧绿的水面激起圈圈涟漪,万籁无声。
孟奈何轻倚桥栏,回想刚才梦里闪过的红光。
如果猜的没错,那是彼岸花发出的光,也就是说,她刚才见到少年的地方,在奈何桥。
思此,孟奈何不禁有些懊恼,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看到少年的眼睛了,可惜只看见个鼻子和嘴,鬼知道那人是谁,不然就脸上有块胎记,偏白白净净的,比女孩子......
孟奈何睫毛微颤,她突然想起,那少年的脸上是有东西的,在眼角,有颗泪痣!
原本很兴奋,眨眼间孟奈何又泄了气,这世间有泪痣的人多了去了,泪痣又不是你的像荷花,我的像星星,就一个黑点,谁的都一样。
“脸色阴晴不定的,你心情不好?”
孟奈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即手就劈了过去,见是这家主人又匆忙止住,道:
“你走路向来都没有声音吗?”
男子微微一笑:“是你想的太入迷,连木桥的吱呀声都听不到。”
被人看破了,孟奈何笑了笑,又道:
“多谢你收留我们,但,我们可能还要再打扰几日。”
“说什么打扰,我一个人也无聊,你们在还热闹些。”
有一抹忧伤自男子眼里一闪而过,孟奈何捕捉到了,下意识问:
“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吗?”
她问完才觉这话有些越剧,正欲道歉,却听男子淡淡道:
“不,以前是和我的妻子念慈在这住,但前年的这个时候她去世了。”
孟奈何有些手足无措,自己果然问了不该问的,现下景唯又不在,没人给她解围,憋了半天,最后说出两个字:
“抱歉。”
男子摆了摆手,微笑,神色落寞:
“无妨。”
只听郑佩欣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奈何,他们醒了!”
“那正好。”
男子起身往回走,眼睛弯弯的,将方才的落寞隐去了,道:
“我去收拾下,我们在院子里吃。”
孟奈何道了谢,也回身往屋内走,到了窗边才想起自己竟忘了问人家的名字。
她抬步进去:罢了,一会儿吃饭时再好好介绍吧。
屋内,郑佩正手舞足蹈的同景唯和黎朔讲述他们来此的过程,显然景唯对此没什么兴趣,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的玩黎朔的剑穗,对郑佩讲的事左耳出右耳冒。相比之下,黎朔就不同了,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面带微笑,听的无比专注,偶尔还会问一两个问题,惹得郑佩越讲越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69章 莫名怨气
黎朔,永远都是善良又温暖的存在。
他待人温和有礼,心思细腻,总是照顾身边人的情绪又不会使人尴尬,就像是穿过漫长漆黑的山洞,抬眼见到的第一束光。
见孟奈何来,黎朔起身把身下的椅子推给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
“这几天真的辛苦你和郑佩了,快坐下歇一歇,对了,钟大哥让我转告你,他临时有事,先走了。”
孟奈何走到景唯旁边,道:“我们是一个整体,没什么辛不辛苦的,至于老钟,他的确事务繁忙,不用管他。”
说完,伸出食指捅了下景唯的腰,问:
“怎么一直闷闷的,伤口疼?”
若在往日,景唯见孟奈何主动关心自己,必定嬉皮笑脸的回“不碍事,我身体可棒”等等,甚至会翻几个跟头以此为证,可今日他从醒来就闷闷不乐,甚至还有些怨气,不吭不响的将黎朔的剑穗扯掉许多根,剩下的那些都系成死扣子,系完一个接一个,像串糖葫芦似的。
景唯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后脑勺冲着孟奈何,道:
“没事。”
见状,郑佩跟黎朔面面相觑,分别从对方眼中看见“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平日里景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惯了,像今天这样突然冷漠还是头一回,孟奈何愣了愣,随即一股无名火从腹中燃起,她没再搭理景唯,同郑佩说了声“把桌椅搬到院子里”后,转身出了门。
见孟奈何走远,郑佩一屁股坐在景唯旁边,神情急切:
“景唯你吃错药了吧,奈何关心你,你怎么这个态度啊?”
“没什么。”
景唯起身,搬起桌子往外走,面色像蒙了层霜:
“我先出去了。”
“你到底......”
黎朔上前拉住郑佩的手腕,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道:
“搬椅子吧,要吃饭了。”
见状,郑佩不情愿的点点头,气鼓鼓的搬起身旁的椅子走了出去。
孟奈何从屋内出来后便来到厨房帮忙,二人交谈中得知男子姓程字谕白,原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公子,因执意娶贫穷的念慈为妻,遂被逐出家门,来此居住。
两人自认识到如今,已有九年了。
许是久未与人交谈,孟奈何只是问程谕白的姓名,他便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完全没把孟奈何当外人。
也或许是当了,只是对他来说,无所谓吧。
因景唯和黎朔受伤的缘故,吃食不宜油腻,于是程谕白熬了些米粥,炒了三盘野菜,都是附近山上现采的,新鲜营养,绿色健康,养病的人吃再合适不过。
庭院,席上的银铃伴着自池塘袭来的清风铃铃作响,属于夏日的闷热渐渐退散,微风轻扬,沉浮在山头的夕阳晕染开来,云蒸霞蔚,来时还是满池的花苞现已有株荷花绽开莲瓣,经墨绿色的荷叶衬托,冰清玉洁,亭亭玉立。
孟奈何一手支着桌面托腮,盯着面前的白瓷碗出了神。
她鲜少有过这样的生活,一来地府没有如此美景,二来没有这么多人陪在她身边。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70章 诸多陪伴
往日在奈何桥,虽有孟婆坐在身旁,但两人却不常交谈,仿佛从她经孟婆点化那天就是如此。
在孟奈何的记忆里,孟婆从未笑过,就连她第一次睁眼时,孟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带她来到事先为她准备好的屋子,之后又去了奈何桥告诉她如何熬汤盛汤,说完这些,便蹒跚的走向一旁的藤椅,坐上仰头小憩。
孟奈何化为人形的第一天,便开始在奈何桥上熬汤。
尽管如此,她也从未觉得孟婆冷漠,毕竟若不是孟婆点化,她还是茫茫花海中的一株彼岸花,无情无欲,无喜无悲。
所以,见孟婆不喜交谈,她也不过多说话,实在无聊的紧了,就强迫过往的魂魄给她讲人间的故事,不然就不给汤。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直到三百多年后遇见钟馗,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伙伴。
但现在,看着围坐在圆桌前说说笑笑的几人,孟奈何只觉心中某个地方又增添了些暖意。
酒足饭饱,众人随意闲聊。
“小恩人,你屋里是熏香了吗?我恍惚间闻到淡淡的荷花香,可池塘里的荷花明明才开一朵。”
“小恩人”是方才郑佩给程谕白起的称呼,她说她从未见过如此善良之人,管药管吃管收留,又因程谕白年纪与她相仿,便有了这个称呼。
对此,程谕白依旧是随意态度,她叫他便应着,笑道:
“你之所以闻到荷花香,是因为我在枕头和席上的银铃里都放了自制的香料,量小,所以味道淡,但若有风袭来,就会散发香气。”
郑佩向来对善于调制香料的人有种莫名的羡慕,闻言,对程谕白的崇拜又添一分,望向他的眼里洒满了星星。
孟奈何早看透了郑佩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索性也不急着告诉她此人已有妻子的事,反正她心里的那头鹿早在烟雨城就撞累了,之后偶尔用鹿角敲一敲,不过是因此人生得副好相貌,看看也就没意思了。
天色渐晚,池塘内隐约只能瞧见些荷花影子,众人收拾了碗筷将桌椅搬回了屋。
待收拾妥当后已是亥时,程谕白提议将两床榻分给孟奈何他们睡,他自己则去池塘里的小船上休息。
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最后还让人家去外边睡,四人断然做不出这般无赖的事。
孟奈何道:“程公子,今日已麻烦你许多,万不能再让你去外边睡,我与郑佩无伤在身,不需在意我们。”
郑佩附和道:“是啊小恩人,我们以前都是随便靠棵树就睡着了,江湖儿女,没那么娇嫩。”
景唯点头,道:“只是些小伤,不碍事,说实话平日我更喜欢躺在草地上睡觉,床榻反而睡不舒服。”
三人说完,黎朔也随即一笑,道:“程公子,我们今日得你照顾心里都很感激,但若再让你去睡外面恐怕里面的人就睡不着了。”
程谕白见四人态度坚定,仿佛他若不答应他们就都陪他去外面,于是只好松了口,一人进左屋去了。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71章 他比我早
见程谕白进屋,孟奈何率先抬步往出走,不料却被郑佩拽着袖角拉了回去,旋即被她抱住胳膊拽进右屋。
孟奈何回头,见景唯冷冰冰的站在门口,黎朔则同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又转头对孟奈何摆了摆手,二人便一起出了门。
郑佩与黎朔的奇怪举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俩是预谋好的。
然事实就是,他俩的确预谋了,而且这个计划还是郑佩率先提的。
毕竟郑佩同他俩相处的时间比黎朔要多,面对景唯莫名其妙的冷漠态度她一眼就瞧出问题,以防景唯这个一但陷入感情,智商就急速下降勉强才能与傻子持平的性格,造成他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结果,她决定煽动黎朔,二人从中调解,提前浇灭可能引爆的小火苗。
其实黎朔原本想拒绝的,他认为这种事旁人不宜插手,干涉过多反而适得其反,应当让他们自行调节,但架不住郑佩软磨硬泡,以及她幻想的各种二人不和之后的恐怖后果,于是只好答应。
深夜,荷花池塘。
景唯支起一条腿平躺在船里,衣服经他用法术还原,绣在袖口处的玉兰图腾与墨发间的白玉脂簪相得益彰,今夜的月光很亮,墨发溶于夜色,远远看去仿佛是月光洒了满船,不见人影。
黎朔负手立于桥头,见景唯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道:
“你应该猜出我叫你出来的目的吧。”
凉薄的声音自船上传来:
“知道。”
声音停顿片刻,又道:
“但不想聊。”
闻言,黎朔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看来郑佩猜的没错,照景唯的性子,倘若没有旁人来点醒他,他必定死磕着,一条路走到黑也不愿寻问别人。
总说孟奈何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可他一副笑脸下又何尝不是目空一切的心。
也只有在面对孟奈何,他的内心才会激起波澜。
又是一片寂静,黎朔抬手按住桥桩,踟蹰再三,轻声道:
“钟馗只是她哥。”
深夜无风,数株荷花含苞待放。
半响,景唯起身,墨发一顷而下:
“但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防备,做最真实的孟奈何。”
景唯转身,澄亮的月光却照不进他的眼睛:
“每个人出现在生命中的顺序很重要,我来的晚,再努力也入不了她的眼。”
“那你是要放弃了吗。”黎朔问。
池畔,舟上,莲中央。
无人应答。
右屋,郑佩开门见山皱着眉头:
“你和景唯闹别扭了?”
孟奈何脱鞋躺下,随意回了句:
“不知道。”
“你别不知道啊。”
郑佩抢过被子抱在怀里:
“有什么误会说开不就好了,干嘛彼此怄气呢。”
郑佩语气急切,仿佛一个老母亲般皱着眉头操心自己姑娘的终身大事。
孟奈何坐起身斜眼看她,道:
“我猜猜你来的目的,猜对了你就闭嘴老实睡觉,敢扯谎我就把你头朝下吊房梁一夜。”
“也太狠毒了吧。”
郑佩撇嘴:“我能有什么目的啊,我这不希望咱们友好相处吗。”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72章 梦中叙事
“这是小部分。”
孟奈何抬眼:
“大部分是因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闻言,郑佩愣了愣,随即利落的侧身躺下,再没敢开口说话。
翌日早晨,孟奈何醒来,将郑佩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里,悄悄地穿鞋出门。
今日天公不作美,大片的阴云相互重叠笼罩,空气闷热,朦胧的烟雾在山头弥漫,经久不散。
见孟奈何若有所思的站在桥头,黎朔从桌上端起一碗茶水走过去递给她,道:
“怎么心事重重的?种子又有反应了?”
“没有,只是没睡好。”
孟奈何轻抿茶口,待嗓子湿润些,问道:“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黎朔摇头,道:
“我已经没事了,但景唯不大好,许是昨晚受了凉,伤口有点发炎,在屋里躺着,程先生已经去煎药了。”
听闻景唯伤口复发,孟奈何心生愧疚,正欲进屋慰问,却见郑佩抻着懒腰出来,头上的簪子歪歪斜斜的挂在耳边,裙摆褶皱不堪。
郑佩打着哈欠抬头见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眯着眼道:“有雨山戴帽,没雨山没腰,大雨,回去继续睡。”
说完果真又抻着懒腰回了屋。
黎朔一脸汗颜,相反孟奈何早已司空见惯,转身道:
“景唯一会儿吃早饭吗?”
黎朔道:“他已经睡着了,等他醒来我再端给他。”
“也好,记得先喝药再吃饭,我去把郑佩叫起来。”
孟奈何说完便进了屋。
方才在院里露了个脸的郑佩,回来后果真又趴在被褥上呼呼大睡,孟奈何走到其面前,拽了拽她的衣袖,没醒,又捏了捏她脸,依旧没醒。
顿了顿,孟奈何蹲下身,故意装作很吃惊的声音,道:
“天哪,谁的龙须酥啊?”
“我的!”
“龙须酥”三字一出郑佩猛然睁大眼睛,四下张望,精神抖擞:
“龙须酥在哪呢?”
孟奈何微笑,转身往外走:
“在你方才的那句话里,赶紧收拾下,吃早饭了。”
仅仅一个早晨,大起大落,大悲大喜,郑佩表示,敢怒,但不敢言。
刚好,待三人把饭菜都端进屋,外面也想起了淋淋漓漓的雨声。
程谕白的手艺很好,每道菜皆色香味俱全,只是孟奈何胃口不佳,尽管和郑佩分吃一个馒头也才勉强咽下。
屋内沉闷,孟奈何只觉胸口有些堵,于是走到窗前坐下,清风包裹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扑鼻而来,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她只觉眼皮发沉,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一声稚嫩的童声在耳畔响起:
“爷爷,我走喽。”
孟奈何以为有小孩来,想起身看看,却发觉她的身体不能动弹,明明没有睁眼,却看见了木屋之外的场景。
炙热的阳光,崭新的木桥,满池绽放的荷花,都在提醒她这儿不是现实世界。
在这里,她没有实体,只有视觉,听觉,和嗅觉,除了等待画面自行消失外,没有其他可以脱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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