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狂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豆娘
这些日子,她专心研究驯兽之道,对于世间万兽,都抱以敬佩坦诚的态度。
可这个吴有钱,之前分明是想把杀戮血狼给分尸。
四星有千万年的历史,有哪个驯兽师,以分尸启始,动之驯兽?
吴有钱见少女毫不留情的反驳了他的话,男人脸色一黑,却也把肝火抑制,继而道:“兽还没驯成,姑娘怎知我不懂?”
说话时,吴有钱的眼神有几分怪异,眼底似有杀气掀起千万层的涛浪。
“你还想驯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丑就算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轻歌讥诮的道。
她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但若对方是穷凶极恶之人,那就难说了。
只是当轻歌把话说完时,少女眼瞳里泛起了涟漪,双眸微微睁大,而站在不远处的吴有钱,狰狞浅笑,如山野里的毒蛇,眼里闪烁着幽绿的诡谲光火,“去死吧。”
轻歌身后,火海拔地而起,似要接连天穹。
少女转头,漆黑的瞳孔,反射出了绚丽的火焰花儿。
吴有钱暗袭!
这一次,他要她死。
于男人来说,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吴有钱这一类男人。
长相并不出众,天赋也就那样,唯一值得让人称赞的便是拥有五行之火,故此,他从尘埃卑微里抬起了头,骄傲的不可一世。
越是如此,越是看重颜面。
当轻歌出现,接二连三拂掉他的面子时,他心底里的疯狂,正在肆虐蔓延。
男人骨子里的卑微,被人血淋淋的扒开。
吴有钱忍受不了这种事情,他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唯有轻歌的死,才能护住他视如生命的尊严。
轻歌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的五行火刃后,他便知道,这个青涩稚嫩清冷寒心的少女,不如表面那般好对付,而他,要给她致命一击。
他故意与轻歌谈话,试图吸引轻歌注意力,再开出一抹五行火焰,在土地之下朝轻歌的方向弥漫。
此番攻击,是五行火第二境地,火浪!
当然,吴有钱还只是登堂入室而已,他能施展出来的招数,只是天之一角罢了。
不过,杀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足矣。
吴有钱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其他看者,也都是这样以为。
他们觉得,少女之前将吴有钱的五行火刃熄灭,只是侥幸罢了。
而现在,她无论如何,都创造不了奇迹。
火舌,犹若逆流的深海,被如来之手,掀翻。
少女在火海下,渺小的犹若蝼蚁,被人践踏,无法翻身。
烟消云散,也都只是随时的事。
吴有钱面目狰狞,不像是人,说是野兽怕野兽都会抗议。
内心丑陋的人,怎样都丑。
街道上的众人,都只是那样看着,看一个少女彷徨生死,没有人会伸出援助之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似已经成了一个无法触及的传说。
少女临危不惧,在大火里谱一场盛世妖娆。
她把赤红筋脉里的所有煞气,都灌溉在明王刀中。
轻歌高举起煞气盎然的明王刀,朝着要将她湮没的火海,一刀劈去,煞气之刃,无形中凝成风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席卷而过。
“垂死挣扎,跳梁小丑。”
远处,秀丽的女子身着短装轻铠,干净利落,脸上覆着半张紫蓝面具,冰冷的面具表面,仿若有曼陀罗深刻,一笔一划,都是神之勾勒。
“小姐,去拍卖场吧。”旁边眉清目秀面向干净的小厮走上前,凑在女子边上,轻声道。
女子点了点头,背对着轻歌吴有钱等人,正要离开,身后却是响起了惊呼声,滔天般的煞气,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脸庞抽动了会儿,女子似是察觉到什么,迅速的转过身,不可置信的朝轻歌看去。
但见气质清寒的少女,一刀挥去,刀身颤抖,远古明王隔着时代怒吼,星辰之光在残阳如血里流淌。
高山深海般大火,就那样,被一刀给解决了。
破风声起,刀芒破裂空气,以流星追月之势,落在火海。
煞气如恶魔般,吞噬着五行之中最强烈的气息。
转瞬之间,那大火,化为虚无。
煞气归入第二十五条筋脉里,吃饱喝足后,竟是又疏通了一些。
这算是意外。
轻歌没有想到,五行之气,也能疏通煞气筋脉。
她很想知道,当煞气筋脉全部疏通时,会是怎样的光景,会有如何磅礴的气场。
白发黑瞳,墨衣如莲,一把明王刀,一道清然身影,谁敢放肆?
山河固然存在,亘古初始,是谁指天笑骂,一往无前。
不远,戴着紫黑面具的少女惊讶过后,嫣然而笑,“有趣。”
“小姐,拍卖场——”小厮催道。
“不急。”女子眯起眼眸看着轻歌,淡淡的道:“我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驯服这杀戮血狼。”
第一狂妃 第389章 放肆,把刀放下!
吴有钱仿似遭受了个晴天霹雳,浑身震悚,四肢软弱无力,火云刀自他手中滑落下来,跌在地上,发出“叮铃”的响声。
这番奇景,惊了无数人的眼。
不知名的少女,在远方的故土,创造出了又一个奇迹。
大河滔滔,风云呜呜——
吴有钱极力的想把眼睛睁大,骨髓深处,有隐隐的杀机伺机而动。
只是,还不等他出手,站于血牢前的少女,便已暴掠而来。
轻歌飞身掠起,半空之上的曼影,将青阳挡去,在云巅画出一个姽婳轮廓。
少女手中的明王刀,自长空而下,劈砍在吴有钱的臂膀之上,手起刀落,血溅三尺,魂游奈何,一条臂膀划出一个弧度之后,落在了地上,粘稠的液体在臂膀之下凝为血泊,痉挛了几下后,便归于寂静。
溅出的血,彪了轻歌一脸。
轻歌抬起手,将脸上的血液擦去,笑靥如花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吴有钱。
吴有钱跪在地上,断臂之痛,如同刺骨。
鲜血从臂膀上的伤口不断流下,滴落在地上,悦耳之声,如同暗夜奏响的一首通往阴司的冥曲
她是夜之使者,如若修罗,拿着断头砍刀,于血河里走过,断骇残尸,幽狱陪葬。
众人,全都惊悚的望着这一幕,明明是大白天,可他们却觉得如堕冰窖,寒冷钻心,毛骨悚然!
怎会有如此血腥杀戮的少女,白发染血,容貌清秀,偏生阴森的犹若地府里的厉鬼,所过之处,风声呜咽,群狼怒吼,洪荒天涯,是谁在跳一支惊鸿舞。
轻歌手执染血明王刀,浑身上下释放着骇人的煞气,她将明王刀抬起,面色冷漠,杀机闪,狂风起。
这一回,是她要杀了他!
心之狠,手之辣,闻所未闻。
吴有钱彻底惶恐,他的面子再也没有了,可他还想要命。
只要把命留住,面子什么的,他可以再从尘埃里捡起来,若是连命都没有了,他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再无永生了。
他单手抱住轻歌的腿,一张脸,也不知是因恐惧还是愤怒而扭曲抽搐,他跪在地上,仰起头,哀嚎着,“不要,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轻歌残笑,百花颤,日月之色,抿着嫣然。
“真的吗?”
轻歌附身,莞尔浅笑。
吴有钱像是在黑暗之中,抓到了最后一抹光,频频点头,“只要活着就好。”
是的,只要活着就好——
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他吴有钱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血刃仇敌的那天,而他的仇敌,是轻歌。
如同当日富贵堂的江海一样,轻歌深知这类人的想法,既然她动手了,拔出了刀,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反之,她心狠手辣,无情残酷,前世也好,今世也罢,对待仇人,她能做的,唯有杀而已。
如若有钱适才没有施展出五行之火的第二境地火浪的话,她也不会对吴有钱下杀手。
可——
当敌人对她下杀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轻歌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一旦黏了上去,至死方休。
轻歌凑在吴有钱的耳边,热气喷洒在男人皮肤粗糙的脸上。
吴有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伤口上不断流出的鲜血把衣裳染红,他身体痉挛,颤抖不已,像是上瘾了似得,完全停不下来。
男人双眼里有了一抹生机,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杀意在淳淳流动。
活着,才能杀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还活着,忍辱负重,便能将今天的委屈,全部还给她。
他日,他定要狠狠羞辱这猖獗邪魅的少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少女的话,却让他万念俱灰,心如死水,寒气从膝盖蔓延而出,直冲天灵盖。
“那么,你为我去死吧。”
蛊惑人心的声音,犹似黑白无常,勾人魂魄。
少女眼里,燃烧着浓烈的杀意,她执着明王刀,要将男人的脖子捅去。
她情愿以狠辣之名在世,也不想留任何一个祸患在未来的某一天,杀她个惊慌。
“放肆!给我把刀放下!”娇蛮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却见一行人,骑着烈马而来。
马上的女子身着红衣,眉目英气,清秀富贵,时而有血气一闪而过。
女子三千青丝,用火凤簪挽起,端庄雍容,仪态万千,亭亭玉立,姿态出众。
“镇长怎么来了?”人群里,有人惊讶出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这吴有钱,和镇长有一腿,当然,这都是传言,传言啦。”
“乱说话,小心镇长割了你舌头,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听说有段时间,吴有钱时常往镇长府走,至于是去干嘛,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两人之间真有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镇长生得天香国色,便宜了吴有钱。”
“现如今,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是这狂妄的丫头吧,她断了吴有钱一只手,还想杀了吴有钱,你们觉得,镇长会放过她吗?”
“这丫头的白发,和迦蓝院长之徒北月安国侯怎么那般相似。”
“我可听说,夜轻歌被赶出了迦蓝,你们知道吗,她这个院长徒弟,竟然在洛丽塔测试的时候拿了最后一名,真是搞笑,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
越往后说,越是不堪入耳。
轻歌眸光漠然,冰丝转冷,拿着明王刀的手,白皙细腻,斑斑鲜血沾在上面,犹若冰天雪地里迎风怒放的红梅,又似奈何忘川,在荒芜黑暗里,徐徐而开的曼沙珠华。
当青石镇镇长声音响起时,轻歌拿着明王刀的手,只是凝滞了一瞬,片刻后,在一众惊愕的注视之下,往吴有钱的脖颈,捅去!
“你敢!”
红衣女子跃下烈马,双目充血。
她是青石镇的王,至少在这个镇上,谁也不敢忤逆她的话。
轻歌不为所动——
脸已撕破,事情也到了如今的地步,再无回头路可走。
青石镇长又如何?
夜轻歌这个名字,得罪的人,还会少吗?
想杀她的人,光是排队,都可从北月排到南皇了。
第一狂妃 第390章 为民除害
明王刀贯穿了吴有钱的脖颈,自其脖后捅出,鲜血在刀尖汇聚,粘稠如斯,滴落在地板上。
轻歌攥紧了手中的刀柄,稍稍一用力,便将明王刀拔了出来,猩红的血,溅湿长空。
吴有钱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四肢逐渐冰冷,一双眼,瞪的陡大,爬满红丝,死不瞑目。
当他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刹那,地面上的尘烟四起,周遭的人似是被什么惊吓到,纷纷往后退避,一个个的眼里全都是嫌弃。
“敢在我青石镇杀人,你是头一个。”红衣女子飞掠而来,速度还是慢了一步,没有阻止轻歌。
她冷冷的看了眼而今成了一具尸体的吴有钱,眸色里绽入怒意。
轻歌闻言,抬眸,朝女子看去,笑道:“杀人吗?谁说我杀人了,我这是为民除害。”
她在富贵堂的这段日子,也时常听徐旭东等人提到过吴有钱这个名字,吴有钱身世虽然不显赫,却是因五行天赋很好,常在青石镇横行霸道,甚至连强抢民女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据说,吴有钱曾在街上看上了一个长得销魂的少女,少女不过十五岁,第一次踏足青石镇,想来看看传说中的赌石之镇,何等繁华,哪知才过去一上午,就成了登徒子眼里的猎物,吴有钱二话不说,就把人家给抢走了。
对,是直接抢走的。
吴有钱的邻居说,那天晚上,吴有钱的屋子里,传来了少女凄惨的尖叫声。
第二日,少女便失踪了,可有人在镇外的一条山脉,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发现了一具裸/尸,尸体,正是失踪少女的。
曾有人觉得吴有钱过于凶戾,想把他赶出青石镇,也不知怎的,青石镇镇长青柳并不同意,此事也就作罢。
青柳闻声,眸色透着寒气,“夜轻歌,你现在不过是个迦蓝不要的人罢了,也敢在我青石镇嚣张。”
轻歌敛眸,转身看向囚牢旁手拿鞭子的男人,道:“我可以开始了?”
她的目的是杀戮血狼,她想知道,在不依靠姬月的情况下,她能驯服几品的灵兽。
青柳见轻歌无视自己,大怒,丹田内的灵气尽数汹涌而出。
先天十一重,强悍!
轻歌低头端详着蜷缩在一起遍体鳞伤的杀戮血狼,虎落平阳被犬欺,冷血的王哪怕被囚禁在坚固的牢笼之中,属于王者的气势散发出来,依旧无人敢欺。
察觉到背后扑来的灵气攻击,轻歌眸色转冷,体内的嗜血印子蠢蠢欲动,杀意朝四肢百骸疯狂扩散,第二十五条筋脉里的煞气,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膨胀,仿若有万钧雷霆,于苍穹而来,寰宇六合,尔等不服!
她既然能杀一个,也能杀第二个!
青石镇镇长又如何?
先天十一重又如何?
人不犯她,无事相安,人若犯她,灭其满门够不够?
三千白发在灵气之中如海藻般漾起,轻歌机械般一寸寸的转头,狭长清寒的血眸之中,冷光乍现,杀戮无尽。
赤红筋脉里的煞气倾巢而出,战意浓郁。
既然当不了逃兵,那就战吧。
一道强大的攻击,在半途瓦解了青柳的灵气。
轻歌眸光跳动,朝远方看去。
街道的尽头,男人身着浅白长袍,洵洵儒雅,如沐春风,脸上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墨黑的发,被莹白的玉冠束起,鬓若刀裁,眸若秋水,踱步而来时仿佛走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西施美人扇,手腕微转,扇子摇曳出凉风,将耳前的碎发撩起。
“李堂主,这件事你也要掺和起来?”
青柳双目阴沉,玉手伸出时,一把柳叶剑赫然出现,女子手握锋锐长剑,飒爽英姿。
啪——
李富贵把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拍了拍另一只手的掌心,他笑看了眼青柳,朗声道:“青柳姑娘,并非是在下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夜姑娘,是我富贵堂的贵客,再说了,你就算要动手,也得问问安院长同不同意。”
“问安院长作甚?”在青柳眼里,夜轻歌只是个迦蓝不要的学生罢了。
其他人亦是这般认为。
至少,这么多年过去,每次洛丽塔测试后,成绩垫底的人都会离开迦蓝,说得好听是回家历练,难听点就是被赶走的,而被赶走的这么多人,虽有机会再回迦蓝,只要在下一次的洛丽塔测试,取得前十名便好,可,没有一个人回去过。
故此,世人都以为,夜轻歌也回去不了。
她身为安溯游的徒弟,回迦蓝的路,更加艰难,下一次的洛丽塔测试,她必须拿到前三才行。
轻歌对成绩没兴趣,对迦蓝更没兴趣,只是,迦蓝里,还有那么一群人在等着她。
疯子、詹婕妤、卫疏朗、欧阳澈……
“富贵堂的贵客?”青柳冷笑,“你富贵堂的手还真是长,不如这青石镇也一并交给你算了,你李富贵,多大的能耐不是,其实也就是个杂种而已,还是个不被人要的野种孽畜,不过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走到一路来了,我怎么听说这夜轻歌,曾是北月小王爷的未婚妻,却被小王爷嫌弃了十几年,后来因爱生恨,把小王爷给手刃了。之后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一个浮生境主,哪知大婚当日,被人逃婚了。”
说至后面,青柳掩嘴笑了起来。
气氛仿似被渲染了,四周的看客,也都跟着笑,嘲讽讥诮,轻蔑不屑。
瞧——
这就是人性。
李富贵拿着西施美人扇的手僵住,指尖发颤,心底里内最痛的地方,被人活生生的扒开,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轻歌不恼。
她站在血牢前,复杂的看着人群之外孑然一身甚是凄凉的李富贵,他父母当初既然能和降龙学院院长订下婚约,就说明了他的家世身份,不比降龙学院差,也不仅仅是个富贵堂而已。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让他甘心定居青石镇,当一方地头蛇?
李富贵和轻歌,都淡然的站着。
倒是趴在轻歌肩上的姬月,听见青柳的话后,异瞳里,散发出诡谲的色彩。
第一狂妃 第391章 妖王气息!
咻——
似有残影,电闪而过。
罡风如妖,万丈青阳之下,一袭猩红衣裳的女子心脏陡然下沉,好似堕入了深渊之中,她蓦地转头看去,隔着一片迷雾,她看见火红的狐狸狰狞而来。
女子漆黑的瞳孔里流动着阴晦魔障,暗黑虚无。
她仿佛看见只有半条胳膊般大的狐狸身后倒映出的光影,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凶兽,仿若来自远古,似龙非龙,似凤非凤,犹若九尾之狐,又像是麒麟神兽,总之,巨大的凶兽身影,将八荒之上的朝阳挡去,好似要吞了这天,沃了这日,绵延万万里的山河大地,莽莽恹恹,乾坤之内,何处不是它的身影?
这是永生的主宰,那一片妖域的王。
“咦?”
不远处,戴着雕镂着曼陀罗纹路面具的秀丽女子,惊讶的看着姬月,“这灵兽,怎会有妖王的气息?”
恐慌的感觉弥漫于青柳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她瞪大眼,双手微攥,对面的凶兽光影,让她险些就要跪下来臣服膜拜。
在真正的王者面前,谁不是蝼蚁?
然,当青柳紧缩起瞳孔定睛看去时,眼里又只剩下一只狐狸。
那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之气的狐狸,比血牢之中的杀戮狼还要血腥,它扑到青柳身上,硬生生的将青柳脸上的一块肉给咬掉。
他很狠,比轻歌还要狠。
他也很温柔,也曾在她面前畅谈过诗与远方。
对于姬月来说,他最后悔的,莫过于那场万众瞩目的婚礼,他追悔莫及,痛恨自己为何不在事情发生之前狠心阻止。
轻歌身边站着的男人是谁不要紧,他至多心死罢了,可那日少女的悲戚绝望,让他此生难忘。
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他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天下人的笑话。
故此,当青柳口无遮拦的提起那件事时,彻底激发了这只狐狸的杀心。
哪怕覆了这天下,他也不要她难过。
轻歌知道姬月心里的想法,可再想起梅卿尘时,她心思澄明,没有任何的波澜。
只是,他不懂罢了。
也不是不懂,只是姬月把她看得太重要,以至于小心翼翼,只要是关乎她的事情,他都会拿命去搏。
“啊——”
女子的尖叫声,犹若尖锐的利刃,划破了这片天地的寂静。
青柳被姬月扑倒在地,鲜血在姬月毛发下蔓延开来,血的味道,刺激着众人的口鼻。
少女眼色慧洁,她走上前,把匍匐在血里为她出气的小狐狸抱了起来,小狐狸身上全是血,双瞳中的血煞之息让她愣了一下,而后便将其抱在怀里,也不顾姬月身上的血染红墨衣,荒芜国度里盛开了暗系血莲。
一些闺秀女子,见不得血腥场面。
当轻歌把姬月抱起时,看见了倒在地上痉挛的青柳脸上模糊的血肉,一个个都被吓得脸色发白,汗水涔涔而落。
轻歌面无惧色,她不怕自己和姬月有什么麻烦,就怕青柳受伤的事,会影响到李富贵。
李富贵眸中一片讶然,他在富贵堂里,整日见鬃毛火红的小狐狸在轻歌面前晃悠,不停的献殷勤,卖萌打滚装可怜,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小狐狸这般喋血,像是刽子手里的砍刀,古战场的战神。
青柳脸上被咬掉了一块肉,皮肉剥离的痛让她恨不得将眼球给瞪掉,她双手紧扣着地面,指甲翻折,渗透出殷红粘稠的血。
镇长府里的人,一个个都傻眼了,万分惊恐。
他们跟在青柳身边,见青柳在青石镇呼风唤雨,走过之处皆是受人敬佩崇拜,何时见过青柳受这般磨难。
“你们再不把青柳姑娘带走,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就不好受了。”李富贵轻瞥了眼这些傻愣着的人,微微摇头,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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