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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光阴留不住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寂寞之鸽
这些行色匆忙的人,不管去向何方,都有着方向。
或者回家或者是参加聚会,或者赶着去上夜班。唯独自己顷刻之间变成有家不能归的人,家庭、爱人和单位统统都离他远去。
不觉中他发现自己走到了青安路,他躲闪在门面房后面的阴影里行走着,只有寥落的几家门面还亮着灯。
甚至他好像觉得王艳的小店灯也亮着,只是等到他慢慢从后靠近才失望的发现,那是隔壁一家小店发出的灯光。
时已深秋,青安路两边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一阵秋风吹过,昏黄灯光下枯叶四散飞舞,最终又窸窸窣窣落在角落里。
这些无根枯叶时而被吹的散乱,时而被风吹的聚集在一起,只是身不由己的它们不知道在下一阵风吹来之后会去向何处。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五十一章 倒霉还是幸运?
“嘚嘚嘚,哧……”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香味,蒲素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到厨房里蒋俊正在忙活。
煤球炉里煮着稀饭,一个液化气灶上正煎着蛋,他正在案板上切着咸菜。
“起来啦?快去洗脸,今天早上喝稀饭,热水瓶里刚烧的水……”
蒋俊和他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学,关系一直很好。蒲素小时候一到冬天手上就生冻疮,很严重的那种,严重到可以不用做作业。
蒋俊每天上学都来叫蒲素一起去,路上蒲素的鞋带散了,都是蒋俊蹲下去给他重新系上。
只是他学习成绩不好,每次和蒲素一起调皮捣蛋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几乎都会被老师用手指戳着头教训:
“你还跟在蒲素后面调皮?怎么每次都说不听。你看看这次考试他又考了多少分?又是第一。你再看看你的卷子……”
然后一张试卷甩到他脸上。
每当老师这么说的时候,蒲素都很尴尬,觉得老师很阴险。这种时候把自己树为正面典型,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羞辱自己的好兄弟。
好在蒋俊每次被批评的时候总是一贯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出去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完全不受阴险老师挑拨的影响。
因为学习不好,初中毕业他就招工进了棉纺厂当了机修工,去年单位还在摇摇欲坠的平房里给他分了一间宿舍。
那天晚上和劲松分开后,蒲素在外面晃悠到很晚,最后还是找到蒋俊这来了。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这里离派出所近,你少出门。”
蒲素不会隐瞒老同学,找到蒋俊后直接就把自己的处境说了,听完后蒋俊直接就说了上面的话。
蒋俊早熟,初一就开始发育,当时比蒲素高很多,可是到后来就停止长个了,现在蒲素比他高了一个头。
这两天,他下班回来都带点卤菜回来自己再加工。蒋俊自己不抽烟,但每天给蒲素把香烟报纸都买好。
蒲素不会生煤炉,他还特地买了一个燃气灶,烧的不是液化气,而是神奇的“水变油”。
蒲素看他捧起塑料桶往燃气灶里灌“水变油”能明显闻到酒精的味道,蒋俊非说不是,而是科学新发明代替汽油液化气的新燃料。
90年代这个“水变油”项目曾经红极一时,被称之为“中国第五大发明”当然这场骗局最终在十余年后被揭穿。有兴趣的可以百度一下。
吃完早饭蒋俊去上班,让蒲素把房门反锁在家里看电视。这两天蒲素已经从最初的极度恐惧、不时有主动到案的念头开始发生了巨大转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主动到案去说明情况的念头现在他是一点都没有了。这两天仔细想想,失去自由的日子自己一天都过不下来。
部队算是有充分人权可以享受有限度自由的地方,他尚且觉得度日如年。新兵时上个卫生间要打报告的日子,现在只要想想就够了。
更何况是彻底失去人身自由的罪犯?
当年的社会环境,只要进去待过几天,哪怕再出来都是历史上绝对的污点。原先的铁饭碗都保不住,更何况南联集团这份工作。
就算金老师不介意还继续接纳他,他自己也抬不起头。更何况进去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也是个问题。
王艳本人态度他现在不知道,但是她父母那里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和一个“进去过”的人谈婚论嫁,并且蒲素已经连累他们的宝贝女儿进了局子。
而且他很小人的认为自己那天当着警察的面机智脱逃,这种经历可以作为他日后的谈资,但是在警员那里肯定是被视为一种莫大侮辱。
这么一想之后他觉得进去绝对落不了好,在当时那种人治环境里自己有着极大可能被恶意针对。
每天独处的时候蒲素都在胡思乱想,假设各种可能。平房房间后窗插销不插,前门用凳子顶上,随时准备万一这里暴露了跳窗而逃。并且按照记忆里的地形,设计了逃跑路线。
这天蒋俊下班带回来一份南州晚报。在第四版蒲素看到了让他犹如五雷轰顶的一则新闻,差点没站住。
这条新闻只有一块豆腐干大,却配着一张邮票大小的黑白图片,那个在集团大楼盘问他的警察正站在一辆拉达车前做比划状……
“东市分局和平路派出所近日破获一起抢劫、伤害出租车驾驶员案件……其中蒲某尚未归案,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当中。”
“我完了,上报纸了……”
蒲素呆呆的说着,顺手把报纸递给蒋俊。
“那现在怎么办?你绝对不能出门了。”
新闻就那么几行字,蒋俊扫一眼就看完了。
蒲素就那么站着,刹那间想了很多。
当时媒体的影响是相当大的,人们获知外界消息的来源只有电视和报纸。因此媒体属于绝对权威覆盖面也广,几乎家家都看报纸。
自己上了报纸在他看来意味着这事大的不可想象,等同自己被通缉……
在屋里来回转悠考虑了一阵后,他让蒋俊出去打个传呼留言,把和劲松约定好的暗语告诉了他。
蒋俊在快要出门的时候,蒲素又把他叫住关照别用附近电话打,骑车出去找个越远越好的电话再打。
当晚在铁路立交桥下,货场开阔处漆黑一片。只有一个人影站在中间,蒲素在侧方躲在一个角落里忐忑的观察着四周。
这时出现两个人影慢悠悠地走过来,蒲素越发紧张的观察着周围。当那两个人影靠近场中那人之后,三人交流了一会,然后原先站着的那人,冲着蒲素躲藏的方位吹了声口哨。
蒲素犹豫了一会,还是咬咬牙起身走了过去。给他吹口哨的是蒋俊,这是他两事先的约定,后面来的正是莫权和劲松。
“这么害怕干什么,搞的和特务接头一样,哈哈……”
劲松看到蒲素这么小心翼翼居然还有心思嘲笑他。
“上报纸了,我能不小心吗?”
蒲素把屁股后面揣的报纸递给他。
“这种事也能上报纸?你不找我们,我们还真找不到你。”
周围太黑,看不清报纸,劲松接过报纸塞口袋里说道。
“现在什么情况?”
蒲素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算你倒霉!这事……”
蒲素的事情他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等劲松和莫权把话说完蒲素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原来那天在医院他走后,公交公司派出所的警员正要和驾驶员交涉职工被撞的后续处理,那个驾驶员突然休克倒在医院大厅里。
在场的人一阵慌乱将人送到急诊室后,查下来是脾脏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到最后摘除了脾脏才堪堪保住了一条命,那个驾驶员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接受后续治疗。
医生的结论很客观:”还好人是在医院昏过去的,如果驾驶员回家以后再休克肯定来不及抢救。”
假如那个驾驶员在家里发生个三长两短,蒲素是真的彻底说不清了。按照一命偿一命的原则,后果就太可怕了。
这就是蒲素幸运的地方。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五十二章 当天车里还有一个女的吧?
“那也不能说是我把他踢坏了啊,再说怎么也不能算抢劫吧?”
蒲素其实对于伤人这一点勉强还能接受,毕竟自己确实是踢了他一脚。但抢劫这个罪名直接就是诬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当天车里还有一个女的吧?”
莫权问道。
“是,是有一个女的,就是那女的开车撞的人。”
蒲素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姐夫看了卷宗,那个驾驶员到现在还没清醒,就是那个女的说你抢劫……”
劲松插了一句。
那天莫权到蒲素家后,刚进门没两分钟外面就有人敲门,门一开就被警察和联防队控制住询问他名字、单位以及来蒲素家的目的。
莫权把自己的资料如实告诉他们以后说自己是蒲素战友,这两天打蒲素bb机没有回电,就到他家来看看他。结果最后还是被他们带hui pài出所做进一步调查了,
莫权进去以后警察问蒲素这两天联系过他没有,有没有和他透露过违法活动的证据、平时和什么人来往频繁……最后要求莫权一旦蒲素和他联系就要来报告,然后留下家庭地址和单位电话就让他走了。
而劲松第二天就被通知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劲松这里是早有准备,直接带着他姐夫一起过去。
因为有他姐夫老战友在派出所当指导员,劲松不光在里面几乎没接受什么盘问,他姐夫到是了解到不少消息。
然后莫权和劲松又一起去了蒲素家,一来让老蒲和梅芳放心,告诉他们蒲素现在很安全。二来从老蒲那里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现在整个事情基本已经明朗了。
事发当晚那个驾驶员被送去急救以后,公交派出所的两个警员就电话打给和平路派出所报警了。他们虽然也是警察编制,但是和社会公安不是一回事,也怕惹麻烦说不清。
警察来了之后,那个开车的女子一口咬定是因为蒲素意图拦路抢劫,他们开车慌不择路冲过去后才撞到人。
那女的指控里提到他们虽然冲过去了,但最后还是被蒲素的同伙、也就是当晚另一个年轻人拦下,然后被两人暴力殴打后胁迫到医院,企图对他们继续实施敲诈和抢劫。
而作为当时唯二在场的被撞女受害人,那个公交公司胖大姐,她只记得自己在下班路上稀里糊涂被撞了。之前发生的事不知道,她也确实不知道。
当警员问她看没看到蒲素两人殴打驾驶员,她也只能承认自己确实看到了,她没理由为蒲素撒谎。况且那天现场也不仅仅只有她在场,还有打台球的几个人都看到了。
虽然她在笔录里一再强调蒲素很热心,数次背她上楼拍片子是个好人,只是这时候这些旁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天警察走访现场调取了证人证言,摆台球桌的老板证实了当晚确实是有交通事故。并且也看到蒲素他们殴打车里的人,还是他们去拉开的。
至于撞人之前是不是有拦路抢劫的情形,因为他们当时专注于打球,事发突然都是在听到“砰”的一声后才注意到,之前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人没人认识蒲素,但是警察经过摸排后找到了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和蒲素住一个大院的叫吴军的人。
警察把他带走后,他承认自己拦下车后在蒲素先动手的情况下往驾驶员脸上打了几下。
虽然那时他不知道驾驶员脾脏被摘除,后果很严重。但也本能否认自己击打了驾驶员其他部位,在警察诱使下一口咬定蒲素踢打驾驶员的部位就是腹部。
他当然否认自己有抢劫行为,同样对于撞车之前的事一无所知,表明自己正好路过是见义勇为。
在被询问是否认识蒲素后,他毫不犹豫的把老蒲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单位交代了,现在这个叫吴军的人已经在看守所里待了几天了。
警察随后直接到老蒲单位找到正在上班的老蒲,把老蒲带到派出所询问蒲素情况。
莫名其妙的老蒲把蒲素在南联上班的情况说了,还有蒲素的bb机号码。这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就算知道了也不得不说,做父亲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上班。
派出所在询问老蒲的同时他们派人去了蒲素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安排一个联防队员敲门假装要录像带,后来在蒲素家大院里的自行车棚安排了人员蹲守。莫权就是被蹲守的人带走的。
等老蒲说出蒲素在南联上班时,和平路派出所的人就找到熟悉情况的南联辖区派出所带路去南联集团实施抓捕。
那个最后拦住蒲素的就是和平路派出所的所长,他原本是在观察地形,看看有没有其他通道可以用来逃跑。
结果正好被他撞上蒲素,所长出于职业本能把蒲素叫住盘问,只不过最后还是让蒲素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那王艳怎么回事?她怎么被弄到派出所了?”
“别说你家王艳了,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李海云、梁庆他们都在走廊里等着……”
劲松说着他在派出所看到的场面。
“我想跟他们说话,被轰走了,没给我面子……”
劲松有点生气,警察没给他面子。
“我估计是通讯录给他们拿走了。”
蒲素想着自己放在办公室的通讯录,平时都揣在身上,那天没带走放在桌子上。
王艳的名字在他通讯录里是被称为“老婆大人”的,有她家的电话还有青安路公共传呼电话亭的号码。
而且闲得无聊的他用红蓝双色圆珠笔在“老婆大人”上还圈了一颗心。
“劲松,你家姐夫能不能撑上劲?”
很多事情想不通蒲素也不想了,直接问劲松关键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找人解决是吧?”
劲松明白过来问道。
“嗯,我家你也知道,家里没人没关系。”
“警察这一行里更不认识人,现在只有你……”
“兄弟,要找人我家市局都能找到,但是你也懂,这种事情不好弄……”
劲松的意思也很清楚:“找路子托人就要花钱,这种钱还不是小钱,而且没人敢打包票。”
并且这种钱也不能开发票,说不清楚。事情办好了还行,万一钱花了事情办不成,以后朋友都做不成了。
“要是请几顿饭送两条烟,不用你说我这里就帮你办了。你这事情要找我姐夫,就算不找他也要求到我爸爸……”
最后劲松为难的说道。
“我明白,哪有找你办事还要你贴钱的道理。”
“你这样,明天……然后……”
最后几个人蹲在黑漆漆的货场里聊了很久,才在夜幕下各自分开。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五十三章 南州-桑海
11月底的南州,天黑的特别早,晚上6点多已经漆黑一片了。
还是昨天那个货场,莫权和劲松站在中央不时向四处张望,蒲素依然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神情警惕。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四通八达而且周围地形非常复杂,便于逃遁。
货场靠南的围墙有一个缺口,刚好能够容一个人蹲下钻过去。出去后有三条岔路,其中还有一个没有围墙的棚户区,钻进去后很难再找到人。
远远骑过来一辆自信车,后座上还载着一个人。蒲素心情有点激动,看着莫权和劲松迎上去后自行车停了下来,看到后座上娇小的身影,他知道那是他妈妈梅芳。
这一刻蒲素鼻子开始发酸,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非常不孝顺。从小到大总是闯祸,都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担惊受怕,而且这次闯的祸居然这么大。
看到莫权和劲松都在朝他这个方向挥手后,他等了一会把眼角的眼泪擦了擦,平复了情绪才站起来走过去。
昨晚他让莫权和劲松帮他买了一张今晚9点到桑海的火车票。然后今天上午让蒋俊去老蒲单位,让老蒲下午就带上梅芳出去转悠注意别被盯梢,晚上7点到这里碰头。
蒲素今晚没让蒋俊跟着过来,在他家两人提前做了告别。鉴于现在的局势,警察在火车站堵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没有必要让他跟着一起,他让蒋俊帮他做另外一件事。
“你们没事吧?”
蒲素走上去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问道。
眼前的老蒲和梅芳好像老了很多,两人脸上都是既责怪又心疼的表情。看到蒲素过来一时都没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他。
莫权和劲松都知趣的闪到了边上,让开距离给他们一家人说话。
“这是你要的东西,一定要放好,还有1000元钱。家里你也知道,才给你交了驾训班的钱,剩下的都垫付医药费了……”
老蒲最终还是开了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钱,我还有,你们拿回去。你怎么没骑摩托车来?”
蒲素把钱包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夹层,把钱抽出来递给老蒲。
“哪敢骑?看车棚的老刘肯定早就被他们打过招呼了。我们下午先到你小舅舅家……”
“钱你拿着,不带钱我们哪能放心?你到了桑海就给你姐姐……”
梅芳从老蒲手里接过钱往蒲素手里塞,这时候开始抽泣了。
“我没事的,妈。以后莫权和劲松会来找你们,这事劲松答应帮忙,你们……”
说到这里蒲素把莫权和劲松叫过来,让老蒲和梅芳以后和他两多联系。
没见面时蒲素觉得会有很多话要讲,也做好了给他们责骂一顿的准备。这时因为心中愧疚没脸面对他们,反而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老蒲和梅芳至始至终没有责怪他一句,蒲素知道老蒲和梅芳对自己算的上是溺爱,到这个时候了也不舍得骂他几句,反而让他更是无地自容。
“那你们回去吧,我到了以后叫蒲泓给你们打个电话。”
“不能让她打家里电话,打到我单位去。电话里也不要讲什么,只要你姐姐来电话,我就有数了。”
“嗯,那你们走吧,路上小心,以后保重身体……”
蒲素和爸爸妈妈开始告别。
“要,要不,你去投案自首吧。真没做过的事情也能讲清楚……”
老蒲这时扶着自行车看着蒲素尴尬的说着,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心话,他今晚最想和儿子说的话。
“你十三点啊,神经病!泡泡不要听他的,我们走了,你当心点……”
梅芳听了立刻推打着老蒲,催促他赶紧走。
“爸,我不会去坐牢的,出来这辈子也完了。”
“妈妈,你放心,你们要保重身体,我自己会小心的。”
蒲素看着老蒲和梅芳态度很是坚决。关于这一点,前几天他就想好了。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等蒲素安全了,我安排一下到时候叔叔和我家爸爸见个面,我和我爸爸讲过了,这事情不是没办法……”
“叔叔,阿姨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们两,蒲素走了,我们就是你的儿子……”
莫权这时候和劲松一起安慰着老蒲和梅芳,蒲素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那你小心点,我们走了。你也大了,要照顾好自己。”
老蒲也有点受不了这场面,说完话就骑上车带上梅芳走了。
蒲素目送着爸爸妈妈,就看到老蒲刚骑出去没多远,又转过头对着蒲素说:“他们从家里拿走几张你的照片,你要当心。”
这次说完是真的走了。
坐在后座的梅芳一直偏着头看着蒲素,眼神里充满着疼爱和担忧,直到蒲素的影子在夜幕里彻底模糊还紧盯不放。
“蒲素,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是太冲动了,现在把你家里搞的……”
莫权这时候作为好朋友,说了几句蒲素。
“所以,你们都要接受教训。以后都别……像我现在这样……”
“莫权你现在说这个屁话干嘛?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了?”
“我,我是刚才那场面看了难受……”
“谁不难受?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哎……”
在两个好朋友的争执中,蒲素捂着脸蹲在地上。
看到蒲素这样,莫权和劲松这时候都停了,沉默地站在一边等蒲素平复情绪。
“好了,走吧。”
过了一会,蒲素站起来走在前面。
三人从货场往上爬过一个土坡,上面就是铁路桥路基,一直顺着铁轨往火车站走。
车站外的铁轨上停着几列编组的火车,看到一列绿皮车上挂着南州-桑海的标牌,劲松拿出腰带上挂的钥匙链,掏出一把火车专用的钥匙开了门。
三个人从路基上爬上车,找到蒲素的车厢座位坐了下来。
现在因为案子由分局接手、又在严打风头上,警察很有可能会派人在火车站围堵。只是有莫权和劲松在,这手段对蒲素不起作用。
绿皮车的钥匙通用,一把钥匙可以开所有门,所以现在火车还没进站停靠月台蒲素他们已经上了车。
除非检票以后警察上车一个个车厢认人,光是封堵车站和检票口是找不到蒲素的。现在蒲素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不过真要那样开另一侧的门跳车也能跑掉。
三人在车上说了一会儿话,莫权看看劲松,后者对他点点头,然后莫权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交给蒲素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大手大脚的人,这800元钱是我们今天凑的,你别嫌少,以后有困难了打劲松传呼,我们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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