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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一帮衙役早已惊呆,柳永居然安然无事,而且从曹家人对他的礼遇看好像还有别的隐情。
柳永被请进曹家庄园,虽然外面看着如城寨一般,但里面却别有洞天,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完全是江南水乡的精致,就连柳永这样去过无数地方园林的人都为止感叹。
韩国夫人便是曹彬的妻子曹玮的生母,在大宋她虽然是一老妇人,可谁也不敢在她面前失礼,就连天波杨府的佘太君都要叫她一声老姐姐。
现在的家主虽然是曹玮,可这位太夫人依然是曹家的镇山石,即便是上了年纪也能把偌大一个曹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柳永看着上首华发花白的妇人赶紧躬身拜下:“下官柳永拜见韩国夫人!”
“哎呦呦!老身可算是见到了柳三变了,你这位大才子如今也算是得了官身,走上仕途,好啊!也不枉玮儿对你的推崇。快起来!”
柳永起身道:“太夫人谬赞了,柳永侥幸有些诗才便持才傲物,承蒙官家不弃这才有了官身。此次前来不知太夫人可接到曹枢密家书?”
高氏笑了笑:“接到了,接到了,你且坐着,老身这就让人给你准备粮食,只不过粮食颇多,要一些时间,车马之类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柳永高兴道:“如此就劳烦了!曹家果然高义,柳永叹服!”
高氏笑道:“什么高义,只不过是为大宋和官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如今我高家在东京城的工厂产出远胜这粮食,可老身觉得还是粮食来的稳妥些,最少能接济些穷苦百姓不是?而且你别看粮食不挣钱,可要知道曹家每年向朝廷交的夏秋两税可是不少,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嘞!”
柳永佩服的点头:“太夫人果然了得,一语洞穿大道!”
高氏微笑着点头算是受了柳永的称赞,之后笑眯眯的提醒道:“老身借你吉言,也告诉你一件事情,此次真定常平仓之事,答案就在你的手下,可别忘了灯下黑!”
柳永微微点头:“多谢太夫人提醒!”
瞧见柳永的稳重,高氏笑道:“看来你是知道了其中的关窍,那老身就多嘴了,喝茶,喝茶!”
柳永知道曹家能把话说道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们显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也许这话都是出于曹玮的家书才说的,否则这位精明的韩国夫人绝不会提常平仓一个字。





宋缔 第三百二十五章大宋反腐第一战
赵祯作为一个后世人对腐败这种事情相当的反感,他知道这是一个国家走向衰亡的根源,当一个国家的百姓对带领他们或者说是统治他们的官员失去信心后,便会对这个国家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贪腐对国家百姓造成的伤害几乎是战争带来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对于远在真定府的柳永,赵祯还是有信心的,他虽然曾经放浪不羁,但经过蔡伯俙的当头棒喝之后多少能认真的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差遣。
顶着状元的名头的他毕竟不是草包。
在曹家大管家的带领下,柳永看着正在装车的粮食,心中彻底安定了下来,只要有了曹家的粮食,真定府的雪灾难题便能解决,谁都知道粮食是安定人心的最好东西。
牛车,粮食,包括帮工都是曹家出的,甚至连护卫都是曹家帮的忙,韩国夫人拄着拐杖在柳永的搀扶下说道:“你手底下的人现在用着不舒坦,曹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送你几个老兵帮忙便是,但用完了记得还回来!”
柳永抱拳拱手道:“多谢老夫人好意,能得曹家相助,柳永感激不尽,诸位前辈辛苦了!”
瞧见柳永坐在马车上离开,韩国夫人微微皱眉:“这个柳三变可不好相与啊!”
身旁的大管家笑道:“小的倒是觉得这位柳状元名不副实,太夫人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柳永依然不识好歹,只要投靠我曹家,什么事情不能帮他的妥帖,真是个榆木脑袋。”
韩国夫人瞥了管家一眼:“你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玮儿来信说了,如今的朝堂可和原先的不一样,想拉拢这帮官家才提拔出来的官员难于登天,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手到擒来了。”
管家听了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听说有几个刺头还打了一些老臣的脸面。”
韩国夫人冷笑道:“你以为这是那些新晋官员敢干的事?背后要是没有官家的授意他们哪来的胆子!?”
大管家一惊:“难道是官家授意的?可官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新晋官员哪有老臣用的顺手?”
韩国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向花园走去:“这是想培养新人和老臣打擂,当年先帝也是用的这招,否则以赵普的如日中天,还有寇准拜相的机会?这次咱们曹家要小心了,通知玮儿,无论如何不要和官家在用人上起任何冲突,否则我将门子弟的出将之权很可能被收回,军武院的机会可不能丢!”
大管家面露震惊的应道:“小的这就去信大老爷!”
曹家太夫人的话一点没错,赵祯就是打算向朝堂注入更多的新鲜血液,他对一些老爹留下的一些臣子开始产生不信任,之前还好些,但在真定府常平仓这件事上,赵祯发现了许多弊端。
孙沔贵为河北西路转运使,乃是一路最高的行政长官,他的待遇之高身份之贵完全没有必要做出里通外国贪赃枉法的事情,可他依然顶不住金钱的诱惑,这种欲壑难填的人让赵祯觉得深深的厌恶。
所以赵祯才会密旨柳永私下收集孙沔的不法证据,只要能揪出孙沔私自调用常平仓就行,剩下的罪责便会浮出水面,赵祯不相信一个孙沔便能在偌大的河北西路一手遮天,其中肯定还有其他官员的掩护和利益输送,卢为远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一帮衙役小吏在看到柳永坐在曹家的牛车上缓缓过来之后,脸上原本看好戏的笑容便僵硬在那里,谁也没想到曹家不光没有给大老爷吃闭门羹,甚至还把粮食运来了,连牛车都是曹家出的,还有那些帮工和杀气腾腾的老兵护送!
这让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可是曹家,名声赫赫的曹家!
没想到大老爷居然能得到曹家的帮助,看来他在朝中的关系并不像卢为远说的那样一点根基都没有,一帮人瞬间便换了一副脸皮,谄笑着上前奉承起柳永来。
不少人已经准备倒戈,和曹家比起来,孙沔这个小小的转运使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把他的底给捅破,朝廷必然会严办,落入大牢的他还怎么报复他们这样的小吏?
柳永笑眯眯的看着一帮如换了个人似得衙役小吏,高声喝到:“还不快快帮忙,把车上的粮食分一些到咱们的牛车上,也好快些把粮食运回真定府中!”
衙役们赶紧搬运粮食,而小吏则是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开始在账册上记录,柳永特意叮嘱他们认真核对,到时也好要奏朝廷拨款下来。
几十车堆积如山的粮食缓缓的开进真定府,沿途的百姓见了瞬间放下心中的惶恐,尤其是在柳永对一些宿老宣布这是朝廷的赈济粮之后,大家更是喜笑颜开。
赈济粮的钱款价格非常的低廉,比往日的粮价要少上一半还多,城中的百姓几乎家家都能买得起,这还不是最让人开心的,听说朝廷的粮食也已经从东京城出发,一路赶来支援真定府,官家甚至还许诺要把常平仓填满,以防下次灾情的出现!
百姓们高兴的奔走相告,而他们高兴自然有一部分人不乐意了,那些原本囤积粮食的粮商瞬间开始甩卖粮食,可即便是这样也是看笑话的多,购买的人少。
城中已经不缺粮食,连曹家都把粮食拿出来,其他的大户人家还不赶紧相随,听说曹家因为这次借粮得了官家亲书的匾额,这可是无上的荣耀,让一些大户开始跟着着急了起来,每日前往府衙寻柳永,为的就是要无偿捐赠粮食。
而柳永总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他不能保证官家必会有赏赐,但真定府的奖励还是会有的。
柳永聪明的命人打造了一些银牌,并在银牌上刻了各家捐赠的粮食,这不光是官方认证的荣誉,还有一些实惠在里面,比如捐了一百两粮食的人家,在明年夏税的时候便可减少一百年的税收。
这是相当划算的买卖,相当于粮食提前交了税,还能得到好名声,稍稍有些实力的大户人家毫不犹豫的捐出多余的存粮,这让真定府的粮价飞快的降至雪灾之前的水平,就连常平仓都被填满了。
柳永笑眯眯的看着小吏不断记录送进常平仓的粮食微微一笑,这下不用朝廷援助,常平仓的粮食便填满了。自己在真定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便是收集孙沔的罪证。




宋缔 第三百二十六章赤裸裸的现实
阴暗冰冷的牢房内,卢为远正趴在地上寻找刚刚瞧见的那只耗子,他已经整整五天没吃东西了,不是不想吃而是没有东西吃,现在他才感受到什么叫饥饿。
虽然没有饭菜,但水是管够的,卢为远的肚子已经像个蛤蟆一样高高的隆起,随着他的动作咣当咣当的水声不断的响起,只要他觉得饿就会去喝水。
饥饿对人的折磨不亚于一场酷刑,刚开始的时候卢为远觉得没什么,自己应该还能撑得住,可慢慢的他便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折磨的不像话,出于无奈,他只能对平日里看都不看一眼的狱卒堆起满脸的微笑,渴求一碗米粥。
只可惜狱卒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反而把装有米粥的木桶给抬了出去,连味道都不让他闻一下。
柳永很聪明,这个狱卒原本是真定府的衙役,他的母亲就是这次雪灾中去世的,原因便是为了上街购买粮食,但没曾想粮食没买到反而被冻死在街头,因为常平仓没有及时的放粮,被饿死的人不在少数。
这样的狱卒怎么会给卢为远一点吃食?柳永交代过,只要卢为远不死便行,饿上几天也没关系,让他也感受一下百姓们饥饿的感觉也好。
于是牢房中便上演如此可笑的一幕,卢为远撅着屁股像只蛤蟆一样在地上抓老鼠吃,可惜已经饿的头昏圆滑的他根本不是灵活的老鼠对手,几次都被老鼠逃掉。
看着别的囚犯狼吞虎咽的吃着稀粥,卢为远不断的咽着口水,这时候他多希望能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
外面是冰天雪地,牢房中更是不好受,阴寒的气息不断的刺激着卢为远满身的肥肉,下雪不冷化雪冷,积雪的融化不断的带走热量,使得本就阴寒的闹房变成寒冰地狱。
又脏又臭的破布被卢为远紧紧的勒在身上,想想自己以前的锦衣玉食他后悔的嚎啕大哭。
柳永看着这个站在绝望边缘的可怜人微微一叹,从箱笼中掏出一只烧鸡走向卢为远。
一股无法言语的香味把卢为远唤醒,筋疲力尽已久虚脱的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便说道:“求爷爷给我一口吃食……看在我曾经是真定父母官的份上给一口吃食吧!”
油腻腻的东西被放在了他的手上,卢为远低头一看便是一只色泽红润香气扑鼻的烧鸡!
如饿狗一般疯狂的撕咬手中的烧鸡,卢为远不时的发出呜咽的哭声。
哭声中的悲惨和委屈听的柳永忍不住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卢为远你从实招来,本官一定上报官家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原先的漕吏,衙役已经招供,是你亲自开的常平仓。”
“柳永,你是正人君子,这次受官家的差遣前来河北西路,你来说说我的罪行能有法外开恩的机会吗?别忘了这常平仓谁碰谁死,官家早就在之前的赈灾中有过圣谕!”
柳永奇怪到:“你难道就不为你的家人考虑一下?”
卢为远嗤笑道:“家人?我招了一切他们还是难逃一死,就算官家放过他们可有些人却不会,如果我不招,死的便是我一人,换做你是我的话招不招?”
柳永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放心,本官肯定能保全你的家人,你想做一个遗臭万年的奸佞还是浪子回头的忠臣?”
卢为远并不回答他的话,反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柳状元,你虽然年岁不小,可惜才刚刚入仕,时间长了就会发现,有的事情不是你自己能做的了主的,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朝堂就是个大染缸,任何人别想一点沾染没有的便出去,早些年在先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还好些,如今的官家虽然顶着仁慈之名,可眼中却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
柳永听了卢为远的怪论哈哈大笑:“难懂你忘了丁相公?他到底干不干净?而官家又用不用他?人家三司使的位置还不是做的好好的?官家用人只在于才能,而品德如何官家自会注意,你只要有用,说不定都不用死,这是官家给出的最后底线!”
柳永的话一下让卢为远看到了生机,真正能舍弃时间繁华的人有多少?真正能从容面对死亡的人又有多少,反正卢为远是没有这份魄力的。
一线生机的出现成为彻底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道:“我……不,罪臣还能得到官家的赦免?”
柳永微微点头:“能!官家有旨,只要你卢为远交代一切,官家便饶你不死,发配郑州管城劳役,且不抄没你的家产!”
卢为远瞬间改变态度,还不犹豫的交代了所有事情:“其实一切都是常平仓的存粮惹的祸!今年也不知怎么的,大雪比往日来的早了许多,辽人国内的粮食恐怕捉襟见肘购,燕云之地的产出根本不够用度,于是辽人便打起大宋的注意,而河北西路转运使孙沔便和辽人有染,私掉常平仓存粮卖与辽人!原本认为雪灾对河北西路的影响不是很大,可谁知今年奇寒,才暴露出来,否则等到开春,再用低廉的价格收购粮食填充常平仓便神不知鬼不觉……”
卢为远的话让柳永浑身颤抖,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吃里爬外,大发国难之财的畜生,而且这畜生还是堂堂的一路高官转运使!
恨,愤怒,气愤,可怜,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柳永长长一叹:“我大宋难道真的到了危如累卵之地了吗?”
卢为远嗤笑一声:“你知道什么?这就危如累卵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批粮食不能准时交付给辽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不至于举国来伐,但这个冬天整个河北路要死多少人?
辽人的打谷草可不是只抢粮食,连老弱妇孺也不会放过的!多少村寨将会绝户,多少的无辜百姓将会死于契丹人的屠刀之下!”
柳永皱眉道:“难道边军就不能抵挡,眼睁睁的看着辽人在我大宋之地肆虐?”
“抵挡?如何抵挡?河北之地幅员辽阔,地势平坦,放的了东方得了西吗?辽人打谷草派出的都是精锐骑兵,来去如风,半日便可从飞狐岭抵达我大宋边境,避开城寨支取村庄,到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柳永一时无语:“难道辽朝受灾我大宋不光要资助他们,还要用本是给百姓们赈灾的粮食资助他们?!”
卢为远长叹一声:“这就是大宋边事的无奈,我等也是没办法……”




宋缔 第三百二十七章茶棚中的赵祯
东京城的大雪已经下了三日,还好如今的东京城已经不似原先,水泥路面不像原先的条石路,一点雨水便会使得有些地方变得泥泞不堪。
主干道自有城中的禁军清扫干净,而街巷的小路百姓们便会清理,各扫门前雪的事却不多见,大家都是邻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年关过去没多久,住在地底下的鬼樊楼,无忧洞便被铲除,几十个脑袋披头散发的挂在西水门城墙上示众,非但没人怜悯反而大赞官家仁慈……
西水门是三教九路汇集之地,富贵人家要来这里采买,贫穷人家要在这里讨活计,慢慢的西水门的热闹一点也不输与南门大街,只是稍有些身份的人便不愿来这里了。
大街上不少人对着城墙上的头颅指指点点,不晓得出处的人便会在茶棚中歇脚,来上一碗茶水顺便听听怎么回事。
歇脚的茶棚自然是不愿给说书人饭辙的,茶棚中的小斯便成了说书人,面对客官的询问笑眯眯的倒上茶水:“也不知这些污秽人是怎么了,居然敢动起相公家的金枝玉叶的主意,年关的时候,官家赏了贵人们除夕宴,魏国公的孙女王柔赫然也在进宫宴饮的名单中,而且是皇后娘娘钦点的,这可了不得,官家和娘娘知道后那是天颜震怒啊!嗞嗞……”
“然后怎生?”
说道了关键地方,小斯居然停下,引得一帮听故事的人大为光火,但看着他谄媚的笑容,又不好发作,只得丢下几文钱道:“茶钱自是少不了你的,且说个痛快!”
小斯唱了个肥喏:“多谢客官,您想想官家和圣人都发怒了,开封府自然慌了神,听说三衙的大老爷都被招进了皇宫,官家责令他们三日之内把王家小娘子寻来!”
一旁听故事的人忍不住插嘴道:“这污秽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人都敢动手脚,难道不知王家小娘子和官家,圣人的关系不一般?”
小斯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原先的污秽人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可这次倒也是他们倒霉,偏偏这王家小娘子穿的一身刺绣落纱裙,与哪些小官员家的女子一般无二……又加上天色昏暗,这不就遭了毒手,诶!”
“吓!这话可不敢乱说,什么叫遭了毒手,难道……”
小斯瞧见不远处坐着的军汉,脸色一变的给自己抽了个大嘴巴:“瞧我这张嘴!是走了背字……走了背字。”
“然后呢?”
“后来这开封府的捕快便派人下去说话,那王家小娘子端是玲珑的心肝,被歹人绑入洞中之后便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下不光污秽人被吓着了,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捕快一来便把她接走了。你们猜之后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斯快些道来,少不得你的赏钱!”
小斯飞快的把铜钱卷入袖中:“这王家小娘子居然在被绑了的时候记住了地下洞穴的要道!凭着记忆带着东京城的禁军把无忧洞和鬼樊楼给抄了!”
“吓!这可了不得!这是给咱们东京城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啊!以后孩儿小女女便能安省了不少,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小斯应到:“可不是,这些污秽人在地下水道中祸害了多少良家子女,就连妇人都不放过,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官宦人家也是难免毒手,开封府是想剿剿不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女子生生破了地下的水网,官家仁慈的性子,据说这次也是动了肝火,下旨一个不赦,统统斩首弃市嘞!”
“杀得好!这种污秽人就应该杀得干净!”
小斯装模作样的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诸位可是没见着当时的场面,小的倒是有幸见识了一下,剿灭污秽人的不是开封府的捕快,而是天子四卫,嗞嗞……那哪是禁军,简直是天兵天将啊!
一帮污秽人被撵出福寿洞,出口就在西水门边上,一个暗门子居然窜出来百十口的人,手里什么东西都有冲杀着就要逃入冰封的汴河,身后追杀的天子四卫那还客气?弩箭嗡嗡的便射出去,那叫一个痛快,箭尖都扎进冰里拔都拔不出来!”
众人听了连连叫好,不禁问道:“那他们就没拼命?”
小斯嗤笑一声:“拼命?拿什么拼?就他们的贱命还想怎么样?寒光闪闪的手刀,在步人甲面前就是个笑话,最多便留下一道白痕而已,四卫的刺刃是摆设不成?血就像是早晨的面汤一样涌出,还冒着热气嘞!”
听故事的汉子笑道:“四卫可不比捕快,得了官家的旨意,杀敌可是算军功的!刺刃端是锋利异常,等斩首的时候怕是也没多少血溅出来。”
众人随着汉子的话瞧向城门上的尸首,打了个寒颤的连连点头……
赵祯一身燕居闲服带着束发逍遥巾,身旁是打扮成管家模样的三才坐在茶棚中并不显眼,一帮闲汉多是以为哪家衙内坐在这里听故事,也浑然不在意。
三才几次劝赵祯离开都被他瞪了回去,他倒是想看看百姓们对皇帝杀人的看法。
赵祯是经历过杀伐的,死人这事情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他每年秋后勾决的死囚也不在少数,但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城墙上挂尸首是开封府的主意,为了以儆效尤,同时也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地下的污秽人祸害东京城也不是一日两日,如今被一网打尽百姓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他赵祯残暴?
对三才使了个眼色,赵祯便站起离开,作为皇帝的他每次杀人都是考虑许久的结果,地下的污秽人在百姓眼中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又脏又臭还会威胁生命的野兽,既然百姓受益,赵祯便觉得三百五十条性命也不算回事。
看了眼城墙上挂着的尸首赵祯的眉头松开,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命人过几天把尸首埋了吧!”
三才点头道:“奴婢遵旨!”
赵祯不怕杀人,但是怕杀错人,不怕死的人多,怕自己越来越不把人命当回事……
河北西路的常平仓案终于水落石出,柳永不负圣望的完成了赵祯交代的任务,收集了许多孙沔里通辽国贩卖粮食的证据,可赵祯同时也看到了边事的无奈,万万没想到这常平仓粮食居然成了保护国境的护身符……
大宋官员为了平息辽人的打谷草,居然把赈济灾民的粮食卖给敌人,开始愤怒无比的赵祯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能用粮食解决的战事,文臣一定会选择花钱平事,毕竟相较于毁村灭户,这点粮食算的着什么?
孙沔的不法被揪了出来,可朝中的官员却有不少人为他找借口,但拔出萝卜带出泥,出了头的边境贪腐想按下去却难了。
孙沔便成了突破口,已经被赵祯找了别的借口给押回东京城了,说到底这孙沔也不干净,屡次夺人妻子,强迫她们与自己欢好,以极低的价格夺人财物,等等。
最让赵祯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擅自派遣吏人、士兵往来青州、麟州买卖纱、绢、纸、药物等,从中牟取暴利,还与其它州县官吏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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