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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赵祯对道的理解相对来说还是不怎么样,在玄玄子的忽悠下很快找不到北,但他能清楚的守住明台,无论玄玄子怎么宣扬黄老之学的炼丹之术,赵祯都会笑眯眯的反驳:“这种石头炼出的丹药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一时间玄玄子感觉自己在浪费口水,坐而论道的基础是双方都认可谈论的事物,而眼前的官家显然是不认可道门的炼丹之术的……





宋缔 第四百二十五章问道韩非子
对于虚无缥缈的长生赵祯看得清楚,没人能长生不死,这是自然规律或者说这就是天理运行的大道。
在赵祯看来无论宋人还是后世人都是在追求道,只不过后世人更加直接而已。
玄玄子已经习惯了赵祯的知识渊博和羚羊挂角的手段,自从道门屈服与皇权之下后,便成为官家手中随意拿捏的蜡,是长是方都由官家说的算……
瞧见官家施施然的离开,玄玄子对前来收拾的庙祝道:“本教是不是愧对于道君的欺师灭祖之徒?”
庙祝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您让我道门跟随大宋永昌,还有什么比让道门永久延续下去更为重要的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庙祝的话直指道家思想的本源,世间的大道都是不断变化永无常态的。
玄玄子微微点头,如今的道教成为大宋的附庸甚至宣传工具也没什么,只要道门存在便会有兴盛的一天。
离开太清宫的赵祯可不这么想,清风徐徐,树木发出哗哗的声响,回首看了看太清宫高高翘起的飞檐,赵祯微微一笑,宗教为政治服务才是他与朝堂结合的根本,他要利用道门的妥协而达成收编道门的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道家会不自觉的变成工具性道家,这就是黄老之学的本质。
赵祯的离开也使得亲卫仪仗缓缓收拢,太清宫恢复往日的平静,只不过平静之下蕴含着谁也不知道的剧变,全新的道门将会慢慢崛起,成为大宋的又一大助力。
福伯的小院虽然不大却精致异常,优雅的花木被别具匠心的剪裁成漂亮的造型,庭院中还有粗壮圆木雕琢成的树桩圆凳,连养鸡的篱笆都是清脆的竹子所编制而成,当然里面的家禽却早已不见,或是被放在院外或是成为厨房中的食材。
福伯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忧,毕竟皇帝居住的皇宫,宫阙万重,自己的小院怕是比不上一丝一毫,可当他看见赵祯在小院中的树桩上坐下并自己动手开始品茗的时候便放下心来,看来官家对自己的小院很满意。
赵祯的确很满意,这是一个大宋典型的书香门第,在赵祯的极力邀请下,福伯才在自己的小院中坐下。
“老丈,你家中的子嗣为何不见?”
福伯脸色一僵讪笑着说道:“陛下恕罪,老朽之家乃以耕读传家,犬子已经被老朽赶去地里了……”
赵祯哈哈大笑,这才是耕读传家的典范,不因君王的到来而荒废耕种,赵祯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说道:“此乃传家有道,朕自不会怪罪。”
赵祯难得有这样的体验,要不是身上的衮服玉带,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小院中一位普通的客人。
长舒一口气对福伯道:“你这小院端是舒服的很,贴近自然返璞归真啊!”
福伯笑了笑,经过一阵闲聊他已经放下心中的隔阂,眼前的官家真如流传的那样仁德无双,最重要的是他平易近人,很难让人产生恐惧。
“农家小院能入陛下的法眼实乃幸事,这便是小家小户的生活。耕读传家便是老朽的道,这和帝王之道大不同。”
赵祯笑道:“你知道帝王之道吗?”
福伯面露惶恐:“老朽岂知帝王之道,它太过浩淼不是平民百姓能探知的。”
这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赵祯亲政这么多年也只是窥见帝王之道的一点端疑而已。
赵祯奇怪的望向福伯,此时的福伯表情挣扎,仿佛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甚至关乎于生死一般,最后他缓缓起身道躬身行礼道:“起奏陛下,老朽虽不知何为帝王之道,可家中先祖却是韩非子后人,老朽觉得陛下欲探寻帝王之道当以韩家子集为上!”
赵祯惊讶的看着拜倒在地的福伯,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是韩非子的后人!
韩非子乃是战果时期韩王之子,荀子的学生,李斯的同学,他被后世人誉为最得老子思想精髓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庄周!
赵祯看着福伯小心翼翼的从房间中拿出一个巨大的箱子,并且箱子的味道还是樟脑木所致,大概是为了放止鼠蚁的叮咬吧?
三才上前仔细检查一番才对赵祯微微点头,说明其中并无什么危险,赵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要是眼前的老人想害自己根本没必要用这么大的箱子作为掩护。
福伯躬身道:“陛下请看,此乃《韩非子》原本,皆是竹书,老朽可以说这些案牍乃是世间尚存最为完整的《韩非子》了!”
赵祯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堆竹简,这些居然是《韩非子》的原著!
如今大宋所存的韩非子只有短短五十余篇,这也是后世仅存的五十余篇,句句经典,而现在有全集在手,赵祯真的很想探究一下韩非子书中的帝王之道!
翻开竹简,赵祯一眼便认定这是真迹,竹简上的文字几乎都是篆书,笔法瘦劲挺拔,直线较多,起笔有方笔、圆笔,也有尖笔,手笔,悬针较多,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浑厚宏伟之气仿佛能从竹简上飞跃而起,与大宋如今的篆书有着天地之别。
这些竹书对别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些古书罢了,可在赵祯眼中却是无价之宝!
韩非子是法家,而华夏文明中的帝王之道一向是外儒内法并兼顾黄老之学,历代帝王表面上是以儒家做口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在骨子里却是利用法家的手段,不断加强的君主集权,牢固的统治远超同时代其他国家。
最为典型的案例就是汉武帝他独尊儒术确立自己的权威,但心中却极为瞧不起儒术,当儒家的学者在他面前大谈儒家之道的时候,汉武帝直接把他送上了战场,让他看看所谓的儒术在战争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赵祯作为后世而来的人,对法家最为看重,法家所宣扬的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让赵祯觉得很公平,而眼前的韩非子著作便是赵祯探究帝王之道的捷径。




宋缔 第四百二十六章帝王之道
赵祯打算利用出巡的这段时间好好的研读一下《韩非子》这本讲述帝王之道与法家学说的古书,先贤的哲学与智慧不可小觑。
而且眼前的福伯就是韩非子的后人,他对法家之学应该是很了解的,否则也不会得到卫真县百姓的推崇。
这一夜赵祯是伴着虫叫蛙鸣入眠的,一觉无梦睡到自然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的睡眠质量了,清晨的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棱洒进房间,赵祯悠然而醒。
鸟儿在枝头鸣叫欢快无比让人的精神也好上许多,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赵祯往日在后苑中躲清静哪能和这里的雅致相比。
赵祯深吸一口气对三才笑道:“看来在东京城呆得久了,这普通的小院也变成了世外桃源。”
三才呐呐的回道:“官家,这小家小户的不适合您……”
赵祯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摆了摆手道:“朕当然知道,只不过感叹一下不同的活法而已,瞧你彷徨的样子端是没出息。”
三才讪笑道:“在奴婢看来您就是大宋的天,伺候好官家就行了,何必有那些出息。”
整个卫真县伴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苏醒,城中的百姓之家多是这个时候上工,但在他们干活之前都要在太清宫门口聆听道藏,这已经是流传许久的习惯了。
赵祯知道自己的仪仗冗长便不打算去打扰人家,坐在雅致的庭院中细细翻看竹简,上面的字迹被保存的很好,基本没有掉色或刮花的痕迹,用福伯的话说这些竹简上的内容他都默默背下谨记在心不敢遗忘,真正的宝贝不是这箱竹简,而是上面的内容。
韩非子倾其一生所学著成此说,赵祯当然重视,此书详细描述总结了法、术、势三位一体的法治理论,达到了先秦法家理论的最高峰!
即便是知识在渊博的人也没可能和赵祯一起讨论帝王之道,而《韩非子》一书却详细记载了施政手段,帝王之道,御下之道等等,几乎算是旷世奇书。
赵祯大致上先浏览一遍之后才猛然发现,其实《韩非子》一书的主要价值并不在于其观点,而是博采众长!
它集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和慎道的“势”于一身,是法家思想的大成者,并且还开创性的将老子的辩证法、朴素唯物主义与法融为一体,其内容之精妙,语言之简练堪称后世帝王的教科书!
《韩非子》一书的地位从他的同学兼对头李斯处便可看出,李斯毒杀韩非子之后还能把他的著作奉为秦国治国经要,大力宣扬和重用。
更为可贵的是此书的思想深邃而又超前,对后世影响极大。
如今耳熟能详的成语故事有不少都是出自这本书,最著名的有“自相矛盾”、“守株待兔”、“讳疾忌医”、“滥竽充数”、“老马识途”等等。
赵祯读着津津有味,甚至忘记了吃饭的时间,三才在一旁不断的整理餐具,即便是碗碟叮当都没能让赵祯分神,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悄悄靠近赵祯身旁,小声提醒:“官家,已经晌午了,该用膳了……”
赵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整整两个时辰,怕是批阅奏折一次都没这么久吧?
微微一笑道:“真是应了先帝的话,书中自有千钟粟,朕看了许久甚至忘了腹中的饥饿,你把吃食摆上,朕边看边用……”
三才还想再说什么,但且被赵祯挥手打断,只能暗叹一声开始布菜,官家只要拿定注意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对于现在的赵祯来说眼前的食物完全没有书中的知识来的重要,《韩非子》一书阐述了赵祯最需要的帝王之道,这是从任何儒家经典中也学不来的东西。
韩非子著书立说是给帝王看的,而孔圣人则是教化百姓以及士大夫,两者从出发点就不相同。
自汉以降,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帝王之道便消失在历史之中,帝王只能靠自己的雄才大略和前人经验去管理整个帝国,并无系统的书籍可供参考。
而《韩非子》一书简直是帝王的手册,有最为基础的施政手段和御下之道,同时还完整的阐述了什么是帝王之道!
为大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说白了,为籴王者应该要有气魄,口才,不一定博学,但不能缺乏常识,不一定什么都会做,但一定要会用人,善于招揽人心。
书中分为八类:因情,主道,起乱,立道,参言,听法,类柄,立威。句句精辟,字字珠玑让赵祯大为称赞,难怪这本书到了后世仅存五十余篇,许多章节说的太过露骨和现实了。
甚至不避讳那些杀伐,阴谋,诡谲,掠夺,和震慑等在儒家学说中被批判的东西。
赵祯看了大为过瘾,这才是真正的法家之道!其中更是直指儒家要害,宣扬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难怪这福伯不敢敬献此书,这书中内容与儒家思想有很多背道而驰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离经叛道,赵祯终于明白为何福伯在拿出此书之前的挣扎,并且在自己观看这本书的时候一家老小躲得远远得等待赵祯传唤。
三才奏报,福伯一家皆穿白衣,面容肃穆跪与西厢房中等待赵祯传唤。
赵祯微微皱眉便对三才道:“让亲卫小心整理书籍抬上朕的车驾,朕是时候离开了,在待下去这家人的性命怕是难保。”
三才不知其中奥妙,但只要是官家说的他便一定用心去办,对亲卫吩咐一声便开始整理赵祯翻看过的竹简,并在赵祯最后看过的一卷上留下黄绸以做记号,官家在路上一定会看这些竹简。
赵祯漫步走出福伯的小院,回首看了看跪在门口的福伯一家长叹一声道:“朕从未来过你家,也未在你家中带走任何东西,你可记住?”
福伯带领一家叩首道:“老朽记住了!”
赵祯的马车缓缓启动,福伯一家等待最后的审判,但却没有一丝动静,直到皇帝的仪仗全数离开后,福伯的儿子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道:“官家没有怪罪?”
福伯微微点头:“要是官家真的怪罪,就不会说出临别的那番话了,咱们以后要忘去祖上的辉煌,一心一意耕读传家,毕竟东西已经按照先祖交代奉送给了有德仁君,咱们最后的使命也完成了……”




宋缔 第四百二十七章帐中对
良田千顷,风吹麦浪,这本是中原腹地才有的景象却出现在了茫茫的西北,滔滔黄河斜贯其间,水面宽阔,水流平缓。沿黄两岸地势平坦,灌溉农田,秦渠、汉渠、唐渠延名至今,流淌至今,形成了大面积的自流灌溉区。
如果赵祯在这里便会一眼认出这就是西北的塞上江南,银川平原!
一座高大的城池就竖立在沃野之上,当年李德明派遣大臣贺承珍督率役夫,北渡黄河建城,营造城阙宫殿及宗社籍田,定都于此,名为兴州。
半年前,李元昊在继承了父亲李明德的西平王位后,广建宫城,营造殿宇,升兴州为兴庆府,并于此正式立文武班。这就相当于是把定难军变成大夏国了,他李元昊就差筑台,受册,即皇帝位了。
城外,数十骑飞驰而过,一旁的外族奴隶在看见猩红的披风后立刻跪倒在路旁,而党项族人则是发出最兴奋的吼声长啸,马上年前的骑士哈哈大笑,呼号着策马奔腾,让披风更为笔直,在冲刺许久之后在缓缓停下。
漂亮的飞身下马,李元昊摘掉头盔接过野利仁荣递过的水囊喝了一口道:“尚父,你整天呆在衙门中甚是无趣,朕刚刚继承父王王位的时候你担心,现在除去族中叛逆你还在担心什么,还是随朕游玩来的快活。”
野利仁荣表情严肃的对李元昊躬身施礼道:“请大王收回刚刚的自称!”
李元昊表情一僵,脸色颇为难堪,但野利任荣依然坚持的再次开口道:“请大王收回刚刚的自称!”
“尚父?!”
李元昊的表情稍显委屈的望着四周的侍卫以及眼前的野利任荣小声道:“当着朕的手下,尚父何必让朕如此难堪?”
野利任荣稍稍抬了一下眼皮,飞快的拔出腰间的宝刀,在侍卫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手起刀落的解决掉最近的三人,看的李元昊目瞪口呆,远处的侍卫更是战战兢兢。
还刀入鞘,野利任荣再次躬身道:“大王,这里已经没有外人,请大王收回刚刚的自称!”
李元昊这才明白野利任荣的认真,严肃的说道:“本王错了,不该以皇帝尊位自称。”
野利任荣拜下:“大王英明!”随即起身感慨的说道:“大王,您一日没即皇帝位,便不可逾越那道天堑,您可以在心中想,但不可以说出来!”
李元昊恨恨道:“即便我党项围攻延州城大宋皇帝也依然不肯承认我大夏国之位,本王该如何立国称帝!?”
野利任荣哈哈大笑道:“大王着相了,试问大王一个人强大到何种地步才会被别人称为猛士?”
李元昊拔出腰间的长刀高高举起:“当然是有万夫莫敌之勇了!”
“那万夫莫敌的人还需要别人的夸奖和冠以尊号吗?”
“都万夫莫敌了,还需要那些东西干嘛……尚父的意思是我党项只有成为真正的国家之后便不需要大宋的承认了!”李元昊眼睛一亮兴奋的拍了拍手道:“本王受教了!”
野利任荣微笑着点头道:“只要大王励精图治把我党项变成西北的皇者,到时间不用辽朝和大宋承认,我党项便是大夏国,您便是大夏国的开国之君大夏皇帝!”
死去的侍卫以血的代价弥补了自己的错误,李元昊微微叹息:“尚父,父王在大行之前让本王尊您为尚,冠以父名,为的便是让您能辅佐我建立宋人承认的大夏国,如今已过了俩个春秋,党项族内的不安已经算是被清除,也算得上是铁板一块,本王还正式立文武班,为何现在不能称帝?”
野利任荣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眼睛中露出慈祥与赞许,望着眼前英武的年轻皇帝,轻轻抬手引领他进入帐篷。
帐篷中升起的篝火让人在秋日的寒冷中感觉到了温暖,篝火上的烤羊肉已经差不多金黄,野利任荣倒了一杯温过的美酒递给李元昊道:“原因无他,大宋太过强大!如今宋辽党项算是三角之势,相互制衡也相互利用。”
李元昊把酒一口喝完道:“他大宋皇帝不过是命好罢了,继承了大宋的强盛而已,号称什么文治武功,大理不过南蛮小国,给本王也是手到擒来!”
“哦?那大王知道大宋征伐大理,攻破都城只用了一日之功吗?”
李元昊不服气的点了点头:“知晓,不过运气罢了……要没有乌骨部的叛变岂会如此轻松!”
野利任荣的眼神充满揶揄:“大王再次没瞧清楚,其实大宋征伐大理用了整整半年之久。”
“什么?!半年?!这怎么可能,如果有这么长的时间我党项岂能不知?辽朝又岂能不知?!”
李元昊惊讶的模样让野利任荣微微苦笑:“当初臣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这般不信,可消息准确无误,且是臣通过种种关系从拓跋卓然的空中得知的……”
李元昊在听到拓跋卓然的名讳后变得异常愤怒:“别在本王面前提那个贱人的名字!”
野利任荣并不在意他的愤怒,反而皱眉道:“大王还放不下?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即便是送给大宋皇帝又如何?你终究是要登临大宝之位的,被眼前的儿女私情乱了阵脚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李元昊的身体猛然一颤,随即委屈的说道:“她本该是我的女人,我从小便立誓要娶她的!”
“那又怎么样?终究是儿女之情罢了!她现在是我党项密堂中唯一一个能接触到大宋皇帝与大宋机密的人!”
李元昊倒是看的清楚,反问野利任荣道:“尚父,她能为我所用吗?据我所知她的族人早已从党项的土地迁走,跟随大宋的商贾前往腹地,她以没有后顾之忧何以还为我党项卖命?这大理国的消息怕是她最后的消息了吧?”
野利任荣苦笑道:“大王倒是看的清楚,忘却那个女人吧!我党项之地的女子多如天上的繁星,何必为她而打动肝火?”
李元昊气急而笑道:“本王要立国,要攻伐大宋不光是因为要带领党项走得更远,还要以大宋的血洗刷本王的耻辱!”
野利任荣微微皱眉,已经过了如此之久的时间,李元昊还是放不下拓跋卓然,甚至把她放到了征伐大宋的高度……




宋缔 第四百二十八章元昊之志
野利任荣原本就是李元昊的老师,他对自己的这个学生实在是太了解了,一旦有了目标之后便会马不停蹄的去追逐,直至目标完成,而现在的拓跋卓然就是他的心结。
因势利导一项是师者的手段,野利任荣笑道:“大王想要报复大宋,那就先让党项强大起来!只有和大宋平起平坐才能让大宋皇帝重视你,否则对他来说你不过是个西北王而已!”
尚父的话如一把尖刀刺入李元昊的心脏,让他猛然惊醒,是了!只有让党项强大起来才有可能让大宋皇帝重视自己。
“本王错了,一切都因建立在党项的强大之上,否则本王只是一个为儿女私情所困扰叫嚣的无能匹夫,而在大宋皇帝眼中党项也不过是个边陲之地而已。请尚父为我解惑!”
野利任荣满意的点头道:“大王如此才算是清醒,大宋当年征伐大理,灭国之战只用了短短一日之功,之后更是只用了短短半月便把大理全境纳入版图,如今的大宋疆域在一步得到扩大,就如我党项西征甘州,凉州一般。
但大宋得云南故地却不同与我党项得两州之地,灭国之战乃大宋武功,大宋抓住这个机会又大兴文治,国力之昌盛甚至盖过了辽朝。”
李元昊微微点头拿起桌上的精美瓷器道:“如今大宋的商贾可谓是天下第一的摇钱树,听人说这小小的瓷器在大宋不过八钱左右,可一旦出了大宋境内在辽朝都要一贯,到了我党项更是足足五贯钱之多,算得上大宋普通人一月之用度。如此大宋岂能不富?”
野利任荣点头赞叹道:“大王对宋人经商之道了然洞彻实乃不易,但大王却忽略了一点,这些商贾为何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加价?”
“因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宋国!”
“对!就是因为大宋的强大,宋人商贾才会如此,如今大宋强大的让臣恐惧,陛下必须清楚的认识到大宋再也不是当初真宗皇帝的大宋了,而是大宋天子赵祯的大宋!看看他的治国手段,朝中能成辈出,财计有丁谓,宰执有王曾,夏竦,晏殊,谏臣乃是鼎鼎大名的“鱼头参政”鲁宗道。
不仅如此后起之秀也不在少数,据我所知,四川成都府的苏洵,判开封府事的包拯,路政院的范仲淹,崇文苑的欧阳修个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如此大宋臣看了都要为之赞叹。”
李元昊反倒是成竹在胸的笑道:“这可不像是尚父的风范。”
“大王如此笃定,是否有妙法,臣愿闻其详!”
李元昊笑道:“本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父王大行,辽朝以婚好之谊派宣徽南院使、朔方节度使萧从顺,潘州观察使郑文囿到我兴州,封本王为夏国王,而宋人则是只是派遣工部郎中杨告,礼宾副使朱允中为正副旌节官告使,其中便能看出辽朝和宋朝对我党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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