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野利仁荣微微一笑,拿起一只辽朝的人参与一枚大宋的瓷器放在一起比划道:“大王准备联辽抗宋?”
李元昊点头道:“没错,本王就是要联辽抗宋,先王大错,有如此国,而犹臣拜于人!”
“那大王对内有何良策,无论是一个国家或是一个人真正的强大自有自身,党项如何强盛起来?”
野利任荣的问题恰恰说到了李元昊的得意处,徒手捏碎了手中来自大宋的瓷器道:“本王要去华夏对党项的影响,一切华夏的影响!!”
野利任荣大惊:“包括文化和文字?!”
李元昊点头道:“包括文字,尚父你博学多才,应该能看出我党项人有自己的语言却无文字,至今都是以中华文字为书,但本王要让党项立国,就必须去除中原对党项的影响,你必须替我分忧,创立文字巩固党项语言,增强党项人自己的种族意识!”
野利任荣微微点头,这点确实是他没想到的地方。
李元昊接下来的话给了他更大的震惊:“如今大宋昌盛,而辽朝内乱,辽皇和太后之间的龌龊世人皆知,这样的辽朝才有可能和我党项联合抗宋,但这也是我党项中兴的机会,我们不能像辽朝一样被大宋汉化,而是要守住我们的本源,秃发,穿耳,戴重环饰,保持我党项人原有的民风!王者制礼作乐,道在宜民。蕃俗以忠实为先,战斗为务,若唐宋之缛节繁音,吾无取也。”
野利任荣皱眉的说道:“秃发,穿耳,戴重环饰?大王是想恢复党项先民之风!”
“没错,我党项的优势就是在马背上,在战刀上,让我党项成为大宋那样的文治之国是不可能的,一旦党项人放弃了军马弯刀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现在的辽朝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元昊说的没错,党项人的优势就在于它的能征善战,而宋人的优势却在于他的稳定,两者本就矛盾。
以长补短在如今是最适合党项的路线。
李元昊也不傻,朝堂的的建置基本上是仿照中原的制度,他深知这是这种制度之下对文臣和武将的控制前所未有的加强,完全超越了父亲李德明的族帐制度。
野利任荣从李元昊说出的一系列政策中慢慢回过味来,这是要在制度上把党项变成另一个大宋,并且比大宋更加的集权更加厉害。
在本质上野利任荣看得清清楚楚,如今的大宋是内圣外王,而当党项恰恰相反外圣内王。以低姿态示人以求宋辽友好,并以强硬对内,把党项经营成铁板一块。
野利任荣对李元昊施以大礼道:“大王如此所图甚大,臣下敢问某图何物?”
李元昊看向东南方遥遥一指:“当然是汉家故地,本王要成为神州赤县之主!自始自终我党项便是汉人口中的外族,李唐虽带我党项不薄却也以狄夷视之,如今大宋更是不屑,本王要让我党项子民入主中原,取汉家王朝而代之!”
李元昊的话信心满满,野利任荣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年轻党项领袖,微微点头,他一定会成为在茫茫西域上空盘旋的雄鹰,即便是他有很大的可能根本没机会入主中原,但只要有这份心就够了。
中原汉室的强大根本不是如今的党项能抗衡的,尤其是在如今大宋天子的率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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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四百二十九章人与法
人一旦有了远大的志向就会努力的去实现,但是这要建立在可能的基础上,否则就变成了好高骛远。
丑小鸭永远也变不成天鹅,因为它本就是一只鸭子。
党项想要崛起是可能的,但他的受制条件太多,大宋四周虎狼环伺,而他党项不也是这样?
南方有大宋,东北有辽朝,西南还有吐蕃,它的扩张方向只有茫茫的西域之地,但这条曾经的丝绸之路已经随着和中原王朝的失联而没落沉寂下去,再也没有往日的繁华。
党项觉得切断大宋与西域的通商可以遏制大宋的发展,并轻而易举的拿下国力虚弱的西域诸国,可它错了,党项得到的西域只是茫茫戈壁而已……
就在李元昊对自己的党项开始改革的时候,大宋的皇宫中赵祯也在对他的大宋开始新一轮的改革,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变革,阻力之大难以想象,但赵祯依然执着的进行。
原因无他,这是保护大宋长久留存下去的一项重要措施,为国立法!
法是由国家制定或认可,并以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反映统治阶级意志的规范体系。说白了法是国家的产物,是统治者为了实现统治并管理国家的目的,经过一定立法程序强制把国家约束在一定范围之内的东西。
通过对《韩非子》一书的研析,赵祯得出中原王朝保持长久稳定统治的秘密,外儒内法,兼具黄老之学。
拿起桌上的那本太祖时期就开始编写的《宋刑统》,这是大宋唯一的法律书籍,也是这么多年来大宋不断编修的法律,可其中的内容还是不完善,有许多错漏和不合常理的地方,甚至有的还自相矛盾。
这样的法律如何让官员去执行,如何让百姓去遵守?赵祯觉得要不是这《宋刑统》是太祖下令编修的,大宋甚至不会去用这东西。
许多地方州府的官员多以自己的道德标准去判定事物,这就是所谓的人治,而它的定义来自于孔子。孔子认为“文武之政、布在方策。为政在人、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赵祯微微赞叹,这位先哲分析的很对,中原王朝多年来的政治都是这样,人亡政息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历史上的大宋就是如此,范仲淹的改革,王安石的变法,那一项不是人亡政息,甚至是人走茶便凉。
但人治是儒家学说倡导的一种的治国理论,被封建统治者长期奉为正统思想的主要原因是它把权利掌握在了少数人的手中,比如皇帝,士大夫……
身为统治阶级的皇帝和士大夫本就是特权阶级,无论赵祯怎么去平衡权利,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人治的对立面便是法制,后世的人为何比古人自由?因为大家生活在法制的范围之下,一切的日常生活都是按照法律的所规定的路线进行的,如果违反法律无论官员还是平民都将受到制裁。
但大宋不同,官员犯法除非赵祯这个皇帝下令惩治,否则基本上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百姓则会遭到人治的严厉处罚,这就是区别,这就是不公!
赵祯一直在寻找法制的理论证据,让他在朝中得到文人的认可,如今《韩非子》的法家著作出世,赵祯当然是如获至宝。
摸了摸下巴上的绒毛,赵祯咋了咂嘴喃喃自语:“怎么把人治和法制平衡起来,让大宋的法律既不是原则又不失人情呢?”
年轻的皇帝犯难了,因为他看到了人治的好处,可以更加人性的看待问题,比如包拯坐判开封府就相当的好,因为他的人治之下百姓安居乐业,对他的断案佩服之至,让百姓信服,但如果换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这便是人治的优点和缺点。
刚刚步入御书房的晏殊开口道:“陛下何必如此困惑,立下新法让天下人去遵守便是,只要百姓不犯其法便不会招致惩处,与人情何干?”
赵祯抬头笑道:“亏你还自小受儒家经典熏陶,如今却活脱脱的法家思想,也不怕朝中的文臣相公们说你欺师灭祖。既然来了就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泥与儒家的礼法。”
晏殊脸色一僵,官家的话实在指责自己的放弃儒家礼法,脸色微微变红呐呐的站到一边躬身道:“臣错了……”
赵祯笑眯眯的说道:“你看,这就是法制和人治的弊益,如果万事皆从与法,人情何在,朕就你和蔡伯俙俩个伴读,也算是半个朋友,你先别急着否认,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们和朕之间如果按法制当每见必拜,否则便是不敬,如此一来你算算蔡伯俙和你当被关入大牢几次?”
晏殊嘴巴张着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还真是如官家所说的这个道理……
赵祯瞧着他纠结的模样微微一笑,没想到精明善断的晏殊也能被这个问题所困扰住,也许在大宋无论是什么庙堂能臣都解答不了这个问题吧?
还好,人多力量大,赵祯不单单召见了晏殊,还有蔡伯俙与丁谓夏竦等人。但唯独没有召见王曾,这个为大宋操劳已久的中书门下平章事已经垂垂老矣,虽然还顶着宰相的名头,可赵祯基本上不让他上朝了,年岁已高就在家中修养便是,除非遇到大事,否则赵祯不打算让他上朝。
晏殊还在思考人治与法制如何平衡的方法,赵祯瞧他紧皱眉头的模样微微一笑,晏殊还是那么的爱思考,一旦遇到自己不解的问题,他非要得出答案,否则寝食难安。
帝王之道便是要会用人御下,自己不明白的问题交给属下便好,把身体微微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说实话满是飞龙的椅背并不舒服,但这总比整日挺直摇杆的坐在座位上要好些。
茶香四溢,取代了御书房中的檀香,檀香让人清神醒脑,可赵祯受不了那种味道,幽香、深沉、悠长,气息宁静、圣洁而内敛的气味让赵祯觉得自己身处与一个巨大的牢笼中,这会让他更加紧张而不是放松。
于是茶叶的香味代替了檀香成为御书房乃至后宫中的气味,这便是皇帝意志对周围的细微影响,这就是特权阶级,这就是人治最细微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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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四百三十章立宪
赵祯放松的品茶,而晏殊站在一旁思索他的大道,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在晏殊看来人治和法制是本,是道。
而它在赵祯眼中却是工具,管理国家的工具。
一个站在山腰上,一个站在山顶的两个人当然看待事物的眼光完全不同。
很快便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晏殊的行列中,甚至包括不拘于繁文缛节的夏竦,也许只有赵祯这样的现代人才能忽视掉大道的崇高性而把它当成工具使用。
三才悄悄的走进御书房,他本是准备请官家用膳的,但是看到朝中的相公,重臣各个坐在锦凳上苦苦思索着什么,模样认真而充满严肃的时候,三才双腿打颤的走向赵祯道:“官家,御膳已经备好,该用膳了。”
赵祯看了看眼前的朝臣们微微一笑,倒是不能亏待了这些为自己想破脑袋的人,转头对三才吩咐道:“多备几双碗筷,朕要和诸位卿家一起用膳。”
三才躬身退走,一路上依然是小心翼翼,如今的三才已经坐上了都都知的内臣极品,即便是在赵祯面前也没有如此惶恐的表情,而在丁谓,夏竦这帮相公面前却胆颤心惊。
因为他知道官家对内仁慈,而朝臣们对待他们这些宦官可是严防死守,稍有不周之处便喊打喊杀……
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打杀,前几日陈彤不小心把官家的一项决议提前说出,谁曾想居然被下面的内侍知道了消息,告知自己做生意的亲戚说:商税要调整,有货快出。
从而使得那商人大量的在布告出来之前贱卖商品躲避税收,要不是包拯发现端疑,差点便让那人大发不义之财。
当然陈彤的下场自不用说,屁股被打的开花,还被鲁宗道上疏当枭首示众!
这就有些过分了,多少不过是些钱财的事情,人也抓了,钱也罚了,打也打了,还要人性命了?
本就不是死罪,何必如此,三才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帮相公在这里想着人治,法制的,岂不知自己心中早已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真要是像官家说的那样,无论贵贱皆断与法,陈彤那小子会有那么惨?
所谓的阉宦专权什么的,在三才看来都是个笑话,宦官的根就是官家,只要把官家伺候好了,自己就算是好了,官家如此仁义岂会亏待自个?
再说了谁敢专权?在大宋这和找死没什么两样,别说是内侍,就是朝中的相公文臣们也是一样!
虽然在心中腹诽,但三才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的,客气的请诸位相公前往紫宸殿的偏殿用膳,这可是御膳,官家特意吩咐的,不敢怠慢。
在大宋皇帝请大臣们吃饭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从太祖道太宗,都有饮宴的习惯,只不过其中的故事可就多了……杯酒释兵权,毒杀唐后主李煜都是在酒桌上进行的……三才甚至有些恶意的再想官家是不是要故技重施……
让他失望了,赵祯可不会这么做,他请这些人来可是为他出主意的,中午的御膳虽然丰富可一滴酒都没有,看的蔡伯俙大失所望,赵祯宫中的御酒可不是蔡记的清泉白能比拟的。
赵祯瞧见他的模样暗道一声:没出息!
可能是瞧见了赵祯“恶狠狠”的眼神,众人不由得把目光投射在他这个大宋驸马的身上……
蔡伯俙微微脸红,连连咳嗽便用碗遮住了脸。
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唯独他蔡伯俙是以驸马的身份前来的奉朝请,地位自然稍稍有些尴尬,驸马参与朝政的事情在大宋几乎很少见,除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到他们,比如真宗时期抵抗辽人入侵的李遵勖便被临时奉朝请授以武职。
但像蔡伯俙这样奉朝请如此频繁的驸马,怕也只有他一个了,前段时间万寿大长公主还在王语嫣面前念叨着,官家对妹妹赵妙元太照顾了,把蔡记一直交给蔡伯俙不说,朝政上更是让身居武职的驸马都尉出以文资差遣,几次出使都是让他担任副使的……
王语嫣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向赵祯说了几回:别把自己家的亲戚分的亲疏内外了。
赵祯直直的挡了回去,谁叫他李遵勖曾经干过让赵祯恶心的事情?
儒家讲究的是吃不言寝不语,只要是没有酒水的桌子上,就不会有人开口说话,一顿饭很快结束,毕竟和皇帝一起吃看似是得到恩宠,可也吃得不舒服,山珍海味如同嚼蜡,皇帝的一行一动甚至咳嗽一声都能让众人放下手中的碗筷,实在憋屈。
当然赵祯自己也憋屈,任谁吃饭的时候总被人悄悄的盯着都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吃过饭之后自然有内侍开始收拾,众人转去紫宸殿的正殿开始了对奏,为了照顾年纪大了的朝臣,赵祯特意让三才搬来锦凳,让年长者稍作以示尊重。
丁谓在锦凳上坐下后便听道夏竦开口:“启奏陛下,臣观如今大殿内之景突发奇想,人治与法制已经体现了出来!”
赵祯奇怪的问道:“何以见得,夏参政说说看……”
夏竦指着丁谓屁股下的锦凳道:“陛下给丁相公赐予锦凳便是人治,如果是法制天下,臣属岂能在陛下前落座?”
丁谓目瞪口呆,这夏竦说的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坐着别人站着,还真就是人治最大的受益者。
赵祯笑道:“那你说如果按照法制又该如何?”
夏竦指了指剩下的众人道:“要不然就是所有人都站着,或者都有凳子坐!”
赵祯微微摇头道:“说的倒是这个道理,可你想没想过朕叫诸公来干什么的?就是要让你们相处一个人治与法制相结合的办法,使得我大宋律法既不失人情伦理又不失信于人。”
蔡伯俙轻咳一声的上前道:“臣有一点看法,如今这个局面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不违反法制的基础上,以年长体弱者赐予锦凳,这便是人治与法制最好的结果。”
晏殊的眼睛一亮道:“尊以法制,辅以人情,以法使民遵,以情使民服!陛下蔡伯俙所言乃是上上之法!”
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唯独蔡伯俙自己红着脸向后躲:“臣随口说的,随口说的……”
赵祯哈哈大笑:“你这小子随口一说便让人醍醐灌顶,岂不是愈发骄傲,朕也看得出你是无意中点出要害,权且绕你,否则非要让诸位相公好好说道你一番。诸位之中谁有严谨治学的人才向朕举荐,朕要重修《宋刑统》,如今之大宋与开国相差甚远,当日之法已不适今时,朕需严谨之人编修《宋刑统》并改名为《皇宋宪法》以示其如朕,出口成宪。”
“臣举荐学士院学士欧阳修……”
“臣举荐军械司丁度,曾公亮。”
“臣举荐路政院范仲淹!”
这些都是简在帝心的能成,赵祯满意的点了点头,要说治学严谨,怕是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合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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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四百三十一章大宋的未来
如果说赵祯刚刚亲政的时候,对大宋的改革只是基础的话,那么现在的便是改革的高潮……
这次大刀阔斧的改革涉及到了原本谁也不敢动的法!
大宋原本就有一个封建王朝中独一无二的司法制度,鞫谳分司。
鞫谳分司将审与判二者分离,由不同官员分别执掌。鞫,指审理犯罪。谳,指检法议刑。且中央和地方都是如此。
这种先进的司法制度曾经让赵祯大为赞叹。
朝廷的大理寺、刑部由详断官负责审讯,详议官负责检法用律,最后由主管长官审定决断。
各州府设司理院,由司理参军负责审讯及调查事实等,司法参军依据事实检法用条,最后由知州、知府亲自决断。
这样一来可最大程度上的避免滥权,专权的情况,除非像卫真县黎德润一样,整个毫州官员上下勾结否则很难炮制冤假错案。
如此完美的框架当然要保留,赵祯的立宪只是给官员们一个详细的参照而已。
大理寺门口的獬豸被打磨的十分干净,并在其胸前挂上了大大的红花,欧阳修,范仲淹等人恭恭敬敬的对獬豸施礼后才拾级而上进入大理寺。
他们将在这里查阅大宋自开国以来到现在所有的案例,并对照原有的《宋刑统》撰写《皇宋宪法》,赵祯已经在大理寺内翻看往年的案件,恐怕也只有赵祯这个皇帝是会提前到达等待臣属的了。
大理寺的正衙,欧阳修等人在看到堂上的赵祯后微微一愣便齐齐的躬身行礼:“臣等惶恐,圣驾久候!”
赵祯放下手中的卷宗微微伸手道:“平身,朕今日本就打算道大理寺翻看旧案的,你们只不过是赶巧罢了,既然是赶巧,朕便提醒一下你们,你们所编篡的新法将是大宋百姓乃至官员必须遵守的法度,可以说是百姓们的依仗!不可偏颇,不可不善,不可上下而别,不可内外亲疏!”
赵祯的四不可如一记大锤敲打在众人的心头,编篡《皇宋宪法》本就是一件崇高无上的事情,也是他们这些稍显年轻的官员上升的好机会,要不是简在帝心他们岂能有如此良机,如今官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必将身死而效王命!
赵祯原本是想稍稍提醒他们一下,原本这种事情都不用自己提醒,但既然赶巧便说一两句。
法制的改革只是赵祯改革的一部分而已,以它为主体向各个方向发展,连法都开始重新编篡,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动的呢?
在这个皇权高度集中的时代,赵祯可以随便他的意愿进行改革,即便是朝堂中稍有阻力也不会成为大多的障碍,历史上的仁宗,神宗改革不过是因为顶不住朝臣们的压力而终止罢了。
如今的赵祯可不是历史上的仁宗皇帝,他也算是外圣内王的一个人,对待百姓他能如圣人一般和煦如风,但对待自己的朝臣,他却是王者之姿。
对朝臣他也可以和煦如风,但他的意志必须要执行,一旦颁布谁也不能阻难,御下有方这是王者的大魄力,在这方面赵祯一向拿捏的很好。
大理寺的中评带着差人把旧档搬来,足足有数十口大箱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卷宗,这可是从大宋开国便保存至今的东西,甚至还有后周的时期东京城的旧档。
卷宗保存的还不错,只不过有一些浮尘而已,却没有任何的虫叮鼠咬,算是相当完整的了。
赵祯发誓,后面的几箱他曾经在老爹修养的景福宫中见过,这么说来老爹即便是病重了也依然会翻看大理寺的判定卷宗!
欧阳修等人开始了工作,赵祯自然不会监督他们,在众人的忙碌中悄悄从后门离开,他不愿打扰这些一心一意为国办事的人,所谓的礼数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只要他们把新法编篡好便是对自己最大的礼数。
赵祯离开了大理寺,秋风凉爽,秋日的阳光照在马车的车厢上有着别样的温暖,眼前是生机勃勃的大宋东京城,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进,两边是步行的百姓,如今的东京城已然没有当年的乞讨者。
赵祯微微感叹,当年在东京城无论繁荣贫贱之地皆有乞丐,而如今的东京城只要你有手有脚就不会被饿死,城外的工厂,城内的商铺都需要人手。
而且开封府会每年会有朝廷的拨款,用以接济孤儿孤老,剩下的年轻力壮要是敢在街头乞讨,自有开封府的板子送与他吃!
东京城保持着它的快速发展,在赵祯眼中每一件商品的交易,每一粒粮食的收割都是在为大宋的国力储蓄能量,如今党项不敢触及大宋锋芒,辽朝在自己的内乱中挣扎,这是上天赐予大宋的机会。
外部环境的安定促使大宋进行蜕变,所以赵祯才在这个出则无敌国外患者之时,行法家拂士之举。
马车中的赵祯看着东京城的繁荣微微皱眉,看似大宋国力强盛,可赵祯心中依然有着深深的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在大草原的深处依然蕴含着上帝之鞭的“黄祸”!
虽然距离自己还很远,但这是一股毁灭世界的力量,也使得华夏文明出现断崖的梦魇。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这是中华文明的大灾难,大浩劫,赵祯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这场浩劫的到来做准备,他心存侥幸,也许自己为大宋的改变会使得这场浩劫消失掉也说不定。
也许给子孙后代留下坚实的基础会避免在这场浩劫中泯灭的命运……
在赵祯的眼中党项偏南一隅,它唯一的机会就是向西域发展,而辽朝也不过是建立在随时崩塌的地基上,女真人的金国早晚会毁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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