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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要不,把大郎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荀先生看着韩统领建议道。
“嗯。”韩统领扬声吩咐下去。
没多大会儿,韩大郎急步进了屋。
荀先生三言两语说了他这一趟的情形,只略过了鲍家那几十车行李。
韩大郎听完,看向他爹。
“你说说,你先说。”韩统领烦躁的挥着手。
“阿爹,儿子觉得,那位周将军这趟过来,没有恶意。”韩大郎带着几分小意道。
“你这不是废话么!她是没有恶意,这会儿,她能有什么恶意?就是她后头那位王爷,肯定也没有恶意,可咱们这事儿,是在他们有没有恶意上头?他们没有恶意有什么用?”
韩统领火大了。
韩大郎低眉垂眼,不敢说话了。
“大郎这话很有道理。”
荀先生回缓了一句。
“将军,眼下,咱们面前不过两条路,一是把那一对儿夫妻留在这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之中,让蜀中只有一条路,逼得整个蜀中和中原全力一战,韩家如何,只看蜀中如何。
另一条路,尽力交好那一对儿夫妻,之后如何,只看韩家在朝堂内外尽力周旋的如何了。”
韩统领抬手按在脸上,良久,看向荀先生,“先生的意思呢?”
“大郎怎么看?”荀先生看向韩大郎。
韩大郎瞄了眼他爹,“昨天,儿子奉命,多探探周将军的话,和周将军说到咱们剑门关的险峻。
周将军说,她没到剑门关之前,光是听说时,只觉得必定有办法攻破,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关隘,亲眼看了剑门关,周将军说,这关攻不破,她们家大帅也不行。
周将军又说,剑门关从来没被人攻破过,可蜀中,说陷落就陷落了。
丞相年纪大了,要是大公子不管,二公子……”
韩大郎再看了他爹一眼,犹豫了下,小心的接着道:“只要丞相不在了,就算大公子不会不管,只怕也有纷争,很难再像丞相在时,语出一人,权出一人。这话是阿爹说的。”
“大郎这话极有见地,将军,头一条路,难在蜀中。”荀先生叹着气,不再往下说。
“我想想。”好一会儿,韩统领有几分颓然道。





暖君 第196章 威风周将军
荀先生回到住处,洗个澡换了衣服,疲惫极了,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来回翻转了一两刻钟,荀先生干脆坐起来,让人拿了衣服穿好,问了那位周将军这会儿在哪儿干什么呢,出了院门,闲逛出去。
周娥正蹲在块大石头上,看着下面的兵丁操练。
荀先生踱过去,顺着周娥的目光往下看了看,笑道:“只怕要让周将军见笑了。”
周娥回头看向荀先生,“您是?”
“我是将军府参赞,姓荀。”荀先生笑应了,背着手站在周娥旁边,也看向那群操练的兵丁。
“喔。”
周娥没听出这个姓荀有什么意味,大帅没交待过她,她也没关心过。她只顺着刚才的问话说话。
“韩将军挺会练兵的,比我强。”
“跟你们大帅比呢?”荀先生回头看向周娥。
“哪个大帅?我跟过好几个大帅。”
周娥正在无聊中,干脆一个一个说起来,“最早跟着皇上,我从十夫长到百夫长,又到千夫长,都是皇上亲自提拔的,刚开始学练兵,也是皇上教的,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皇上练兵练的好不好……”
周娥干笑了几声。
“我肯定不知道。
后来又跟着谢将军,谢将军之前跟过几年李侯爷,就是王妃她亲爹,你知道吧?”
周娥转头看着荀先生问了句。
荀先生一边笑一边点头,他当然知道。
“李侯爷不能算帅,他上头一直有人,开始是皇上,后来是谢将军和太子,人家怎么说他怎么打,跟我差不多,他就算了。
谢将军练兵……他练兵简单,反正他往那儿一站,没人不怕,一声令下,没人不听。
谢将军挺嫌弃我的,不过他没说,就是那个样子,这么一站,斜你一眼,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不用他说,你就知道他嫌弃你。
后来还跟过霍帅一两年,不到两年,一年多吧。
霍帅人好,脾气好,谨慎得很,我跟着他的时候,多半是站在后面压阵。
一请战,他就说:周将军哪,你看咱们这小将这么多,让他们多打几场,你给他们压压阵,看看他们打的怎么样,回头给他们指点指点。
我从来没指点过,我也看不出来打得好不好,我就是觉得他们冲的太慢。”
“周将军冲阵时如猛虎下山,锋利之极,令人敬佩。”荀先生笑起来,”栎城外那一战,听说几位安将军声势不凡,威震人心,周将军那一战也在吗?“
“在,跟着我们王妃,当时我们打的也是安字旗号,好像声势也不小。
不是我们怎么怎么样,你想想,我们一共没几个,一多半人不是老就是弱,能骑在马上再喊几声,就算是有战力的了,不是我们的声势,是那个安字。
那帮北地过来的蛮人,看到个安字,魂都飞了,连看个真假的胆子都没了,不过还真是真的。
人吧,就是这样,自己吓自己。
我刚上阵也怕,你想想那战场,箭飞如雨,根本没法躲,一到短兵相接,前后左右,是敌是友,谁知道?
想多了,不等上战场,就先吓死了。
我跟你说,真有没上战场就吓死的,跟我一伙的,有一个,第二天要对阵,一夜没睡着,早上军号一响,一口气没上来,就吓死了。
后来吧,一场接一场打的多了,怕个屁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周将军这是大智慧。”荀先生半靠半坐在石头上,看着周娥,干脆直接了当的问道:“王爷入蜀,难道没带向导吗?怎么还打发周将军走这一趟?”
“带了,十几个呢,路上还有人送向导,送的也得有十几个。我觉得不缺向导,为什么打发我走这一趟,我不知道。”
周娥一句我不知道,答的干脆之极。
荀先生差点笑出来。
“周将军在这儿呆了好几天了吧?怎么也不急着回去?不怕耽误了你们王爷的行程?”
“你觉得我回不回去,要紧吗?能耽误了行程?”周娥看向荀先生,反问道。
荀先生被周娥这几句反问噎着了。
“要是韩将军跟将军说,他这儿找不到好的向导,请将军回去禀报,将军回去吗?”
“回去,我领的军令,没说一定要带向导回去。
再说,我都跟你说了,我瞧着不缺向导,王爷让我走这一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觉得不是为了向导。你说呢?”
“那将军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去吧。”荀先生不客气道。
“嗯?你是谁?你又不是韩将军,你说了不算哪。”周娥白了荀先生一眼。
荀先生笑着没说话,好一会儿,看着周娥道:“周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王爷打发你走这一趟,是拿你做个探路石,看看韩将军会不会杀了你。”
“嗯?”周娥不看练兵了,挪了挪,对着荀先生,“你这话,这意思,韩将军想杀了王爷?王爷还知道了?所以让我走这一趟,送肉上门,是这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哪?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王爷要拿你做探路石,大约不会跟你说这剑门关里的人事,不过,你到这剑门关也好几天了,就没打听打听,将军身边有什么人,府里有什么人,哪些人是能说得上话的,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没打听。”周娥答的干脆,“我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样的笨人,一向是没打听着别人,倒被别人打听个底儿掉。
再说了,打听了又有什么用?您觉得,就我这样的,还能使出什么计策来?”
荀先生再次失笑出声。
“我跟在韩将军身边二十多年了,同生共死过,我们宾主极为相得,前世的缘分吧。”
“喔,我懂了。你在韩将军那里,说话挺算数是吧?
你刚才说,我是我们王爷送到你们门上的肉,你们韩将军跟我们王爷有仇?跟王妃有仇?跟李家有仇?”
“都没有,只不过,我不觉得蜀地归附是件好事,我不赞成。”荀先生看着周娥。
“也就是你们韩将军不赞成。
你们韩将军想杀了我们王爷,堵死蜀地归附朝廷的路?”
“嗯。”荀先生瞄着周娥,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太子爷放过话,要是我们王爷和王妃死在了蜀地,就杀尽蜀地大小官吏,要是我们王爷和王妃真死在了蜀地,那蜀地的大小官吏,就会奋尽全力,和朝廷打这一仗,说不定,还能灭了朝廷,一统天下。”
周娥再挪了挪,面对荀先生,严肃认真道。
“嗯。”荀先生这一声嗯,肯定多了。
“第一,我觉得你们杀不了王爷和王妃。”
周娥拧着眉,看起来思考的很用力。
“为什么呢,第一,王爷精明得不得了,猴精猴精的,王妃也是,还有安小五,安小五还到蜀地游历过几年,这条金牛道,他走过两三趟,说是还跟他几个哥一起,琢磨过怎么攻破这条道。
第二,这一路上,我们走到现在,碰到的墙头草多,伸手帮忙用力巴结的更多,安小五说这是人心所向,我觉得也是,太平了这十几年,谁还想打仗?就连我这样的,也不想再乱纷纷打来打去了。
第三,你信天命吗?我其实不怎么信,可有一件,我是信的。
前朝仁宗皇帝那是多大的功德,满天下没人不感激对吧?就是你们蜀地,也没人不感激吧?仁宗皇帝活在世上的,就王妃这一点儿血脉了。
仁宗皇帝那滔天的功德,王妃能有那么一星半点,海水一滴,这运道也足够了。
你和你们将军想归想,这事做不成!”
周娥极其肯定的总结了一句。
荀先生脸色不怎么好。
棉县这一场,他已经感受到了运道和人心。
“你们将军为什么要堵死这条好好的路?泾州城那位祁大帅,是满腔抱负要一展才华,你们将军呢?不会也是想展什么才华吧?”
周娥看着荀先生,纳闷道。
荀先生看着周娥,沉默片刻道:“将军守濠州时,射死了秦国公主的父亲。”
“噢!”周娥响亮的噢了一声,猛一拍大腿,“秦国经常叫着要什么剖腹剜心灭满门的韩家,就是你们将军?可不是,都姓韩!”
周娥又拍了两下大腿,哈哈笑起来。
荀先生被她笑的上身后仰,斜眼瞥着她。
“秦国那小娘们不是个东西,我打过她一巴掌,当众打的。”
周娥一脸愉快。
荀先生眼睛都瞪大了。
“那小娘们蠢不自知,说我狠毒,说什么人家当年也没怎么着我,我不是活得好好儿的?还当了将军,荣华富贵,我应该谢谢那些人才对,要不是他们逼得我当年去投军,我怎么能做了这么威风的大将军?
说着说着,指到我鼻子上说我恩将仇报。
我就挥了她一巴掌。”
荀先生简直要噎着了,“那之后呢?这一巴掌没人看见?”
眼前这个周娥活生生的!
“怎么没人看见?大庭广众,一堆一堆的人。
皇上说他看到我就头痛,把我发给了太子爷,太子爷罚了我一年俸禄,说我打秦国,跟男人打女人有什么分别,罚我是罚这个男人打女人。
一年俸禄就一年俸禄好了,我又不缺银子。”
周娥挥了挥手,一脸愉快。
荀先生斜瞥着周娥,片刻,移开目光,看着远处,好半天,荀先生抖了抖衣襟。“我回去了,街那头有家豆腐铺,味道不错,周将军可以去尝尝。”
“嗯,是不错,吃过了。”周娥也从石头上下来,挺了挺后背,跟在荀先生后面两三步,走到路口,和荀先生相背而走。
荀先生站住,看着周娥悠悠哉哉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回头,接着往回走。




暖君 第197章 承
荀先生回到住处,坐着喝了两三杯茶,决定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好好理理思绪,明天一早,再去找将军说话。
周娥沿着小街逛到头,转条街接着逛,找了家看着顺眼的小饭铺,吃了顿饭,悠悠哉哉回到韩统领给她安排在将军府前院的住处。
小院门口,周娥的马夫老洪正刷着马。
“这马也不能老给它梳毛,你看看,毛都让你梳掉了。”周娥从老洪背后拍了他一巴掌。
“将军回来了,饭吃了没?”老洪捏着马梳子,跟在周娥后面往里走。
“吃了。”周娥随口答了句。
“今儿那位韩大爷又过来了,就午后您出去没多大会儿,过来问我,饭菜可还适口,说是想吃什么只管说,还去看了刚送过来的那袋子黑豆。
韩大爷真不错!”
老洪竖了竖大拇指,一句夸奖实心诚意。
周娥看了眼老洪,嗯了一声,没进屋,坐到了廊下。
老洪见周娥一脸的不想说话,踮着脚退了出去。
周娥把脚翘到廊柱上,半闭着眼,想着荀先生的话。
韩统领跟秦国那小娘儿们有仇这事儿,王爷肯定知道,让她走这一趟是什么意思?
当探路石肯定不是,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再说,杀了她,那不成了打草惊蛇了。
可王爷让她走这一趟,肯定有用意……
算了不想了,这一趟蜀中之行,算得上谋国这个级别,这种级别的,哪是她能想明白的!
周娥这么一想,顿时心平气和,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进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荀先生就坐进了将军府议事堂,慢慢喝着碗汤,等韩统领。
韩统领也比平时早到了一两刻钟,背着手进来,看起来神情疲惫,明显是没睡好。
韩统领接过碗汤喝了,看着荀先生,苦笑道:“瞧先生这气色,昨天歇得不错?”
“还行。”荀先生看着小厮们退出去,站起来,换坐到韩统领旁边。
“昨天回去,本来想想洗洗就歇下,谁知道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就索性起来,想看看那位周将军在做什么。
巧得很,周将军正蹲在点将厅旁边那块石头上,看下面大石台的兵士操练。”
“她天天蹲在那儿看操练,要么看一上午,要么看一下午。”韩统领接了句。
“嗯,我就跟她聊了一会儿。”
荀先生将他和周娥聊的话一一说了,看着韩统领,“……我觉得,那位王爷让这位周将军走这一趟,有几个用意。
其一,他是要告诉将军,咱们想要在棉县动手的事,他知道了。
其二,咱们顾忌秦国公主这份仇恨,他也知道。
其三,是让周将军来告诉咱们,这份仇恨不足为惧。”
荀先生竖着三根手指头。
“他就这么笃定,整个蜀地都愿意往中原归附?”韩统领有几分没好气。
“丞相老病,来日无多,大公子自入蜀以来,就是一脚世内,一脚世外,二公子和两位小爷,全无资质。”
顿了顿,荀先生叹了口气。
“这话,咱们从前议过,中原这会儿发起攻势,只怕是掐着丞相的寿数来的。”
韩统领阴沉着脸,垂眼不言。
蜀中的形势,他和荀先生议过不知道多少回,甚至连他们有没有机会接掌蜀中,有几分机会,都细细议过。
如果这会儿还是天下大乱,接掌蜀中,他还是有几分成算的,可如今中原一年比一年安定,一年比一年兴盛,这成算,已经是连半分都没有了。
“先生的意思呢?”韩统领看向荀先生。
“那对儿夫妻已经过了汉中,这会儿,只怕已经过了棉县,要是他们在从棉县到剑门关这一段儿有什么意外,将军无论如何,是脱不开干系的。
再说,蜀道险峻,无人不知,过这蜀道时,人人警惕,那对儿夫妻,必定更加警惕,在蜀道动手,是攻其有备,极不容易。
这是其一,其二,这蜀中,咱们可不是最不想看到归附这两个字的。
将军前一阵子说,二公子头一步就把将军拿了出来,这不好,确实很不好,没了后手。
将军不如挑些精锐送给二公子,从剑门关往成都府,沃野千里,田园牧歌,倒是可以乘其不备。
至于成都府内,全在丞相掌握之中,更是有无数机会。
二公子不过缺些刀兵罢了。”
荀先生的话极其委婉。
韩统领垂着眼皮,好半晌,嗯了一声。
这是两全之策。
……………………
谢泽的队伍在棉县歇了一晚,第二天,出了棉县地界,安孝锐的心没往下松,反倒又往上提起不少。
这条入蜀之路,他和大哥他们走过不只一回,一路上看的仔细极了,一边看一边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太易守难攻了。
他们这会儿虽然不是进攻,可也不是守,这一路的防,是比进攻容易一点儿,可也就是一点儿。
队伍里的车子,除了十来辆坐人的小车,其余的辎重大车,都留在了棉县外鲍家庄子里,大车上的东西,驮到了驮马背上。
队伍拉成长长的一条线,沿着崎岖回旋的山道,逶迤往前。
连谢泽在内,马匹都换成了适宜山路的建昌马,建昌马矮小,身长腿长的谢泽骑在马上,脚垂下来,几乎挨着地。
李苒骑着匹温顺母马,高矮倒是极合适,看着前面谢泽垂下来的腿,忍不住笑。
谢泽回头看着看着他笑个不停的李苒,干脆下了马,站住等李苒上前,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缰绳。
谢泽示意对面陡峭如刀削的山崖,“关于这条蜀道的诗词文章极多,看文字描述,就觉得瑰丽而险,惊心动魄,现在走在这里,才觉得那些文字还是过于平实了。”
“我看过的不多,好象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李苒打量着四周的险峻美景。
“嗯,蜀中沃野千里,却闭塞难行,据说自成一体,和中原大不相同。”
“难行是难行,闭塞不至于吧。我在京城的时候,玲珑坊里就有很多蜀锦,还有蜀地的刺绣,有几件衣服,说是蜀地最时兴的款式,我看着,跟京城的差不了多少。
还有南北货店,蜀地的各种东西,瓦子里还有好些蜀地过去的艺人,听说几个书院什么的,蜀地的学子也不少。”
李苒对闭塞两个字,不怎么赞同,蜀道难行,可蜀地真没闭塞过。
“嗯,也是。”谢泽笑起来,“这十几年,太子一直尽力让中原和蜀地多多往来,甚至不惜放手让他们把关外的高大马匹运往蜀地,现在看,颇有成效。”
走在谢泽和李苒前面不远的鲍二爷,不停的回头看向两人。
“你看什么看!看路!”霍文灿一鞭子捅在鲍二爷肩膀上。
“你看到没有!王爷给王妃牵马呢!你看看!”鲍二爷一脸的兴奋稀奇外加八卦。
“牵马怎么了?有点出息行不行!”霍文灿一脸鄙夷。
“你不去替你媳妇牵马?”鲍二爷跟霍文灿已经极熟了。
“我替她牵什么马?我一个大老爷们!”霍文灿再次鄙夷了一眼鲍二爷,调转目光,迎上李清宁明显没怀好意的笑,呸了一声,“笑什么笑?你连个媳妇都没有!”
鲍二爷笑出了声。
从谢泽起,诸人心情轻松,行程也不算紧,其余兵卒,脚夫马夫等人,也都觉得十分轻松自在。
安孝锐走在最前,几十个向导,一人搭了一个捉生将,往前往后,散出去十几里。
临近中午,前面一站站递了信号过来,迎面有人要见王爷。
安孝锐示意西青去禀报,自己和石南一起,催着马一路小跑往前赶。
转了几个弯,就看到在汉中城时就见过一面的那位栾家掌柜,一脸笑,冲安孝锐和石南长揖见礼。
“有什么事儿?”安孝锐这一句话是真正的疑问,这一路上,可是什么事儿都有可能。
“没什么事儿。小的迎过来,一是带了些瓜果吃食,都是小的亲眼看着摘下来,看着装上驮马,比干粮吃着强。
第二件,是这位尚大掌柜,尚大掌柜是尚记脚夫行的大掌柜,昨天晚上在宁县碰到,尚大掌柜说他也是来迎王爷和王妃的。
我和尚大掌柜认识有二十年了,我们家往来蜀中和中原的货,要是请脚夫雇骡马,都是从尚大掌柜这里请。
尚大掌柜就一个人,小的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
栾家掌柜仔仔细细的介绍了尚大掌柜。
栾家掌柜说话时,安孝锐和石南都在打量尚大掌柜,尚大掌柜却只盯着安孝锐看。
“这位就是安将军吧,不愧是将门之后。”
栾家掌柜话音刚落,尚大掌柜就冲着安孝锐长揖下去。
“大掌柜夸奖了。”安孝锐微微欠身,“大掌柜要见王爷?”
“是,受人之托,要面见王爷禀告。”尚大掌柜再次恭敬长揖。
“你带他去见王爷。”安孝锐看向石南道。
石南点头,下了马,示意尚大掌柜跟他走。
安孝锐也下了马,扬声传了令下去,就地歇息,吃点东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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