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严七官
“来!我们为教官唱一首歌!”
所有的右侧的车窗几乎全部同时被打开,坐在车头的领队老师呗下吓了一跳,站了起来,但却也没有阻止。
他知道,这时候,车里的这些孩子有权这么做。
于是,老师又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唱一首《友谊之光》吧!”游大海使劲撸了一把鼻子,清了清嗓子,开了个头:“人生于世上有几多知己……预备唱!”
这首电影中的插曲,这首老旧的粤语歌,从一群高一少年的口中唱出,没有原版的沧桑,却充满了分别的离愁。
歌声从车里飘出,悠悠扬扬地回荡在教导大队的上空……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有暂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会面
始终也是朋友
说有万里山
隔阻两地遥
不需见面心中也知晓
友谊改不了
……
庄严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把头转过去,任由自己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特种岁月
特种岁月
特种岁月 第316章 学生的信
学生走了,那天晚上,庄严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过了几天,文书廖晃从大队部回来,用一个纸箱抱着一大箱的东西,一边走一边喊:“三中队的班长出来拿信了!”
然后将纸箱朝地上一扔,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一脸的不爽道:“带女生你们带了,我是啥都没捞上,还得给你们扛信。”
那一个纸箱里,百分之九十九是学生们寄来的信。
“许宁……”
“邓振亮……”
“庄严……”
“刘德扬……”
廖晃搬了个板凳,坐在纸箱旁,拿一封信就读一个名字。
几个教练班长围在旁边,一封接一封从廖晃那里领工资一样领信件。
最后,每个人怀里都抱了一摞信,唯独王大嘴一只手就能拿过来。
“没了?”他问廖晃。
廖晃摇头:“没了。”
“会不会没拿完,有些还在大队部?”王大嘴不甘心地伸手翻了翻纸箱,里面空空荡荡,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些没良心的家伙。”王大嘴欲哭无泪。
老兵刘德扬说:“看来还是我们大队长考虑得周全呐,派咱们长得最安全的大嘴去带女生。”
王大嘴说:“老刘你这是啥意思嘛!什么叫长得安全?那些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一群外貌协会成员!”
收信一事让王大嘴备受打击。
在新兵尚未报到的日子里,每天收信成为了教导大队教练班长们的一项最津津乐道的活动。
庄严的信是真的多。
全班男生都给他寄了信,游大海隔三差五就一封。
不光如此,隔壁班很多庄严连认识都不认识的女生也给庄严寄信,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女生是怎么拿到自己的姓名,还能准确写出什么中队什么区队。
这让庄严在一段时期里感到颇有些虚荣感。
盛情难却,人家既然寄信,自己就得回,那是一种礼貌。
只是这每天几十封信的频率,庄严觉得津贴费都不够买邮票。
好在义务兵信件是免费的,写好封口然后拿到大队部,在通信员那里盖个三角戳,不用贴邮票就能直接寄出。
那几天里,庄严天天只要有空,就会趴在床边给学生回信。
那份认真都快赶上高考复习生了。
起初对于回信这件事,庄严倒是挺有兴趣的。
写什么呢?
当然不能乱写。
写来写去就是一些鼓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话,反正模棱两可含糊不清,把话往高大上里写,越纯洁越好。
男生们的信还好些,女生寄来的信,有些直接就在信件里红果果地表白了,说喜欢你之类的话。
庄严每次看了,心脏都怦怦直跳几下,脸上微微发烫。
但总是能抑制住自己的情感,毕竟军队有军队的纪律,连驻地女青年都不需谈恋爱,更遑论是来这里军训过的学生了。
所以,信是越写越正经,末了总不忘在落款前写一句“祝你学业进步!”
每天拿信的时候,庄严脸上都带着一种得瑟的笑,和一脸要跳楼式绝望的王大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很快有老兵就给庄严泼冷水。
老兵刘德扬告诉庄严,军训之后最初的三个月内是学生和教官感情最好的时候,书信往来几乎是每周一封信,甚至两封信。
带一个班几十人,每人都这么寄,每次都能收到厚厚的一叠信件。
也不是没有班长有过别的念头,就像带航空公司或者地方警察、银行等等部门的,总会有看对眼的女生成为最热情的笔友。
不过,老兵残酷地告诉庄严,这统统只不过是幻觉。
你是兵就得记住自己只是个兵,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军训的时候别人叫你教官你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比太把自己当人物!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啥大不了的,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关于老兵刘德扬的忠告,庄严虽然承认说的是事实,内心却不怎么愿意接受。
不过目前迫在眉睫的并非老兵刘德扬怎么说,而是那些与日俱增的信已经将储物柜塞得满满当当的。
按照规定,储物柜的摆放必须整洁,里头除了毛选邓选还有几本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士兵读物之外,是不允许放置太多私人物品的,何况储物柜小,每天几十封信,很快就撑不下了。
撑不下,又没地方放,庄严只好去问刘德扬,这些信老兵是怎么处理的。
刘德扬蹲在自己的储物柜旁,一边往外扒拉着信,一边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处理信件,你是不是跟我也一起去?”
庄严有些发懵,听这口气,感情还有地方专门安置这些信件?
刘德扬抱着一大摞信往外走,庄严赶紧回排房拿了自己的信,也跟了上去。
中途遇到了王大嘴,听说两人要去处置学生的来信,王大嘴也兴致勃勃,拿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二十多封信,跟在俩人屁股后头去了。
刘德扬出了排房,拐到了营房右侧的一处僻静之地。
那里一向没什么人来,几棵树,还有一地的草。
“老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庄严觉得地方和自己想象的不同,赶忙问:“这里有什么地方放信?”
刘德扬朝着草丛深处走,在那里扒拉几下,取回了一个锈渍斑斑的破锅。
回到庄严和王大嘴面前,拔锅一放,说:“你们不是问我以前老兵是怎么处置学生来信的吗?”
“对……”庄严和王大嘴对视一眼,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缺乏了之前的勇气。
刘德扬朝地上的破锅努努嘴:“烧!全烧掉!这口锅,就是多年来教导队的班长们烧信用的,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每个中队都有一口。”
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火机点了根烟,从自己的信里挑出一个精致漂亮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信,打开,快速地浏览了一次,叹了口气。
然后啪嗒打着火机,点上那张粉红色的信笺。
火,顺着信纸的一角蹿了上来,很快将信纸吞没……
特种岁月 第317章 六年之约?扯淡!
“烧啦,烧啦”刘德扬抽着烟,脸上映着火光,把信一封封地扔进了那口破锅里。
那种表情,仿佛烧的不是信,是自己曾经的青春。
刘德扬是第三年兵,现在教导队的预提班长集训结束,大队长温志兴之前宣布了退伍名单,上面有刘德扬。
庄严听文书廖晃稍稍提及过,说是刘德扬本来想留队继续多考一年的军校,按照往常惯例教导队想留队倒也不难,可是今年不同往年,由于兵役制的改革,过了年,到了明年底,部队就会实行士官制度。
按照新规,像庄严这批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里最后一批三年制的义务兵,再当两年兵后如果想留队可以转签一期士官,继续服役二年;像王大嘴这样的第二年兵到明年底满三年,也可以转签一期士官,服役期两年。
这样,一期士官服役年限一共五年是不变的。
问题就在于像刘德扬这样的第三年老兵,按照原来的部队规定,他们可以选择超期服役一年继续考军校。可是兵役制一变,事情就变了,第三年度的老兵明年就第四年,无法转签士官,所以原则上是不允许留队,特殊情况除外。
老兵刘德扬的计划就这样被打乱,本来可以留队的他只选选择在今年底退伍。
教导队有的退伍老兵已经走了,刘德扬几天后会跟随师部直属队最后一批老兵脱下军装离开部队。
这就是命。
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
就像新陈代谢,有新兵来,就有老兵走。
留下了青春的印记,带走的是一段珍贵的回忆,带不走的是什么
也许只有老兵自己才知道。
将信全部扔进了火中,刘德扬站了起来,默默凝视着火光熊熊的破锅。
“走了你们慢慢烧”他仿佛在向庄严和王大嘴告别似的,露出了略带伤感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刘德扬走后,庄严和王大嘴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
许久之后,王大嘴才说“继续烧吧。”
俩人又默默开始烧信。
忽然,王大嘴用朗诵一样的口吻念了起来“我对你的情感是真挚的,如果你觉得是我年幼无知,那么六年后,六年后我大学毕业一定来找你,如果君未娶,我未嫁,那时候”
庄严猛地转过身,一把将王大嘴手里的信抢了回来。
然后瞪了这家伙一眼,说“我说大嘴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之心这可是我的信,你居然偷看”
王大嘴一脸的无所谓,摊摊手说“谁让你信多,我的信都烧光了,无聊就拿来看看”
忽然,这家伙小眼睛一亮,凑上前来说“这丫头是谁”
“是你们班的女生,你难道不知道”庄严将信重新塞回信封了。
王大嘴说“哪个我刚才还没看到落款呢”
“能不能别那么八卦”庄严说“我连她是哪个都没印象。”
“让我看看,我来告诉你是哪个。”王大嘴说“我这还有照片,全班的集体照,你告诉我名字,我指出来给你看。”
庄严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王大嘴“叫潘小兰的。”
王大嘴一拍大腿,说“是这小姑娘啊不错漂亮在我们班上,算是最漂亮的了,然后就是那个余慧君,也长得不错。”
庄严低头烧着信,说“我不认识她。”
“你认识,应该认识。”王大嘴一边说,一边提醒道“就是那个我拉肚子的时候,你替我带过半天时,回来的时候被你训哭的那个女学生。”
“噢”庄严这下有印象了。
之前军训开始第二天的时候,王大嘴这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当晚频频跑厕所,第二天拉得脸都白了,最后请假去了一趟师医院吊针水这才好了。
也就是那天,庄严是十五班的男生女生一起带。
这个潘小兰是第一列第二名的女生,刚好排在身高最高的余慧君后面。
余慧君那天肚子疼你懂的请假,所以潘小兰临时顶上了排头兵的位置。
可训练的时候,潘小兰居然走错步。
这对于排头兵来说是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因为排头兵的步伐一旦乱,后面的很可能就会跟着走错,整个队伍就会乱套。
在用口令纠正数次无果之后,庄严一气之下将潘小兰单独拎了出来,在阅兵道旁好好开了半个多小时的小灶,教她怎么学会听口令挑步伐。
“原来是她啊。”
庄严忽然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还有个事让庄严印象挺深刻的。
最后一天实弹射击的时候,庄严负责保障的靶位上,潘小兰是第四个上来打枪的。
结果这姑娘开枪前还挺好的,姿势什么都很正确,看神情也不算紧张。
接过开枪的一瞬间,这小丫头居然直接松开了握住弹匣的左手,连握住握把的右手也松开了,直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叫得惊天动地。
如果不是庄严眼急手快,立即摁住了那支自动步枪,恐怕这小姑娘要闹出大事来。
就为这事,潘小兰被庄严狠狠地又训了一次。
对潘小兰的印象,就只有这两次,而且两次都是被庄严狠狠地收拾了。
后来收到潘小兰的信,里面说喜欢自己云云。
庄严连她是谁都记不住,更别说莫名其妙就被别人喜欢了,于是立马挥笔回信,从学习说到人生,再从人生说到感情,最后将潘小兰的表白定性为“对军人莫名的崇拜导致的错觉”。
可没想到,潘小兰很快回了信,说了刚才王大嘴念出来的那番话。
六年
等六年之后
连庄严都觉得这事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
他更坚定了这个小姑娘不过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这种对自己的喜欢不过是一种对绿军装的崇拜导致的朦胧感情,别说半年了,几个月之后估计这小姑娘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幼稚。
因此,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正烧着信,突然营房前面有人在喊“庄严”
王大嘴说“好像有人喊你,是廖晃的声音。”
庄严竖起耳朵。
“庄严,马上出来有人找”
有人找
谁找自己
他看着王大嘴,一辆懵逼。
王大嘴则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说道“该不是仰慕你的女学生吧”
特种岁月
特种岁月
特种岁月 第318章 尹显聪来师部了
将信扔进火里,最后看看旁边那封刚才被王大嘴偷看的信,那封属于潘小兰的来信,庄严本想扔进火中,拿起来手却忽然僵在了空中。
也不知道处于什么理由,庄严忽然觉得,应该保留这封信,于是塞进了口袋里,用沙子将火盖熄,然后从营房后走了出来。
果然是文书廖晃。
他站在中队营房前的草坪上,四处张望。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个佩戴中士军衔的士兵。
庄严定睛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揉了揉在看清楚,顿时大叫起来:“班长!”
一边说,人一边冲了上去。
这个士兵不是别人,是尹显聪。
看着庄严,尹显聪脸上还是那种略带羞涩,显得十分内敛的微笑。
“你们聊,我走了!”文书廖晃指指二楼:“还有很多事要做,老兵退伍,忙都忙死了。”
等文书走后,庄严问尹显聪:“班长,你怎么来师部了?”
从273团到师部,坐车也要坐上百公里。
尹显聪说:“我是上来找军务科的一个老乡办点事,办完了顺带来看看你。”
庄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留队的教练班长了,在铁八连不少人眼中,也许自己多少有些叛徒的味道。
于是,不由得有些尴尬。
“班长……”他小心翼翼地问:“连长那边……”
尹显聪摆摆手说:“先别忙着说那些,我过来找你,饭都不请我吃?”
庄严先是一怔,接着就笑,说:“好!今晚就不在中队饭堂吃了。我和你去老油小店里去炒几个小菜,我去跟队长请个假,他一定会同意。”
之所以不在中队的饭堂吃饭,庄严也不是因为嘴馋老油店里的菜,炊事班的手艺也不差,一般有客人来,加个菜也是很随便的。
不过,考虑到待会儿聊天的时候也许涉及留队和老连队的一些事,在中队的饭堂里谈这些太显眼,说话也不方便。
庄严在当兵前好歹是在生意场上混过一段日子的,人情世故待人接物上,还是比一般的同龄人稍微懂点套路。
“当然会同意。”尹显聪说:“你就跟他说是我来了,你和我出去吃饭,他肯定放行。”
“为啥?”庄严惊讶道。
尹显聪说:“你们周湖平队长是我老乡。”
庄严恍然大悟,说:“班长你在这里稍等下,我马上去队部请假。”
尹显聪叫住已经转身的庄严说:“顺便去请个假,和你去一趟地炮团。”
“去地炮团?”庄严问:“去哪干嘛?”
他有些发懵。
地炮团距离师部有5公里,在师部的东北方向,要去那边,得走几公里的山路,否则就要出师大门,找本地老百姓的电动三轮坐过去。
“去找易军。”尹显聪说。
庄严的脑海里立即跳出易军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易军在庄严来教导队之前,已经离开了铁八连,去了师部的卫训队。
卫训队,顾名思义,和预提班长集训类似,也属于全师性的集训,集训人员回去大多数都是担任各连队或者营部、团部等等地方的卫生员。
当然了,庄严后来也来了教导队,一直没易军的消息。
在连队里,他俩可是好朋友。
“易军在地炮团?”
尹显聪说:“对。”
说完叹了口气。
又道:“咱们李副连长说了,八连出人才呐,可都是给人做嫁衣裳……”
庄严闻言,脸微微一红,说:“我上去找队长。”
说罢赶紧溜。
上楼梯的时候,庄严一直在琢磨这事。
一来尹显聪居然跑来师部,说去军务科找老乡。
这听起来有点儿意思。
庄严很清楚,尹显聪和刘德扬一样,都是第三年老兵了。这就是意味着,他同样面临刘德扬一样的问题。
今年1师留队的老兵指标很少,除了一些表现特别凸出的之外,原则上不会留人。
尹显聪虽然在铁八连是数一数二的班长,而且连长又极为器重,可是连长毕竟只是连长,很多事情,不是连长拍板能解决的。
上师部,也许其中的意味深长。
还有就是易军。
两人在铁八连时期几乎是最沆瀣一气的活宝一对,破事没少做,一起挨罚也没少挨罚。
没想到,易军居然留在了师傅附近的地炮团,这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到了队部,周湖平在自己的小单间里,庄严将尹显聪到了教导队的事简单说了,申请外出假。
学生刚走,新兵没来,老兵又在退伍。
最近教导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后离队的老兵身上,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所以,庄严很容易就拿到了假条。
回到排房,拿了大盖帽,取出士兵证,然后出了排房和尹显聪一起朝师大门方向走去。
已经是黄昏,很快就要天黑,走山路去地炮团显然耽误太多时间,只能坐老百姓的三轮摩托车去。
地炮团所谓的位置比较偏僻,电动三轮速度不快,在国道上开了一阵,拐进了去地炮连的路。
“班长,你是怎么直到易军在地炮连的?”庄严说:“这小子一直就没告诉我,也没给我写信。”
尹显聪说:“你忘了?是他先去的卫训队,你再去的教导队,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庄严想想也是,责任在自己。是自己一直没联系易军而已,怪不得人家。
不过当时在教导队,天天地狱式训练,回到排房倒头就睡着了。哪来的精力去写信?
尹显聪脸上永远挂着那种令人看起来十分舒服微笑,问庄严道:“现在你也是班长了,还是教练班长,感觉怎样?”
庄严说:“还行,刚带完一批军训,拿了个第一名。”
“不错!”尹显聪说:“庄严,现在你和刚当兵的时候比,简直换了个人似的,我像你爸妈一定很高兴。你最近没有没有和你爸妈联系过?”
庄严说:“班长,你就别提了,我那位坑儿子的爹……前断时间尖子考核,我拿了奖牌,拍了照写了信寄回去,到现在都没给我回信,他啊……总觉得我是烂泥扶不上墙……”
尹显聪脸色一变,厉声道:“庄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父亲?”
“行行行。”提起自己的父亲,庄严就有些不耐烦了,说:“我跟我爸之间的关系就那样了,你也许不知道罢了,行,咱不说这个,难得你过来,今晚我请客,待会儿把易军叫上,坐车去我们教导队老油店里搓一顿,老油的手艺,班长你可是知道的。”
日落的飞云山区,景致极美。
庄严在教导队六个月,可是根本没机会出去,这倒是第一回出门了,觉得看啥都新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件半年多前自己一直没搞明白的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件关于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让他一下子面临了军旅生涯中第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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