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严七官
那次,他提问了庄严。
当年的庄严不算是个好学生,他甚至故意和老师作对,说是赚钱最有意义,做生意做老板最有意义。
其实那么说,只是庄严故意而为之。
在课堂上的时候,被提问的庄严其实心里一点答案都没有,随口胡诌了一下应付过去而已。
他觉得现在自己终于有了答案。
“大通,我会永远记住这天的……”他自言自语。
王大通问:“你说什么?”
庄严说:“我今天才知道,人生里做什么才是最有意义的了。”
王大通皱了皱眉头,问:“什么最有意义?”
庄严说:“敢为别人拼一次命,能救别人,这就是最有意义的事。只要这辈子救过一次人,一生都会感到自豪的吧?”
特种岁月 第219章 我的兄弟,回不来了……
这一次,黄寒瑞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他没有迟到。
用不了三十分钟,冲锋舟已经返回。
接了庄严等人,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找到几个抱着白杨树的落水群众。
天亮了,赶到牌洲的救援部队越来越多,加上地方政府的调动的驳船从江面的决口处开入了洪区内,大大地提高了救援的速度。
将获救的老百姓送到岸边,庄严和王大通等人被舟桥连张叫住了。
“你们几个兵,过来拿点水和面包,吃了赶紧继续搜索!”
“是!”
被舟桥连的连长提醒了一下,庄严这才觉得饿。
之前由于紧张,居然根本感觉不到饿和渴。
领到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两个散装的面包,庄严和王大通走到一旁坐在路边正想吃点东西,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哭。
“咦?那不是姜大姐的二大爷吗?”王大通站起来朝哭声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又蹲下来低声对庄严和黄寒瑞他们说:“这二大爷哭啥呢?家里人没了?”
庄严朝那边瞄了一眼,果然是二大爷姜聚财,他两个兄弟和两个侄儿都在边上劝着,姜聚财自己蹲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比谁都伤心。
不过,庄严此时早没了心思去八卦,说:“这水一淹,别说庄稼和家里的财物了,怕是人……”
说到这,不想再说,低头默默吃东西。
王大通又站了起来,在原地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朝二大爷姜聚财那边走了过去。
“大嘴……”庄严又不敢大声喊住王大通,这家伙最喜欢就是凑热闹,都什么时候了,还喜欢打听别人的事,也不嫌丢脸。
没多久,王大通回来了。
“嗨,没大事!”王大通的那张大嘴立即开始滔滔不绝地八卦起来,“他们家人倒是没事,年轻的刚好出去了,剩下这几个老人家也都刚好在同一个屋子里,躲上了楼顶。”
“那他哭啥?”庄严心想,估计是财务上的损失,不过人在,比啥都强,“是不是心疼庄稼了?”
王大嘴摇头:“那倒不是,是他那头大肥猪没了。”
“啊?”庄严抬起头看着王大嘴,问:“咱们不是把猪救回来了吗?”
王大嘴说:“没有,他们开船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在树上躲水的母子,结果二大爷把猪推下水,让人上了船。”
“啊?”庄严怔了一下,之前他还因为二大爷姜聚财死活要让猪上船感到不可理喻,现在却又有点钦佩这个老头子。
“可他之前……”
“之前?”王大嘴愣了愣,旋即明白庄严话里的意思,说:“嗨,你是不懂了。这里的人啊,都让水给淹怕了。这一带多年来就是洪涝区,每隔一些年就被淹一次,每淹一次都损失惨重,你看二大爷那岁数,恐怕是亲历了不少次水灾了,那头猪,估计是这次家里剩下唯一还值点钱的东西了。”
庄严想了想,觉得王大嘴说得也有道理。
俩人吃完面包,喝了点水,又回到岸边的出发点,准备去救人。
突然,远远看到驶来几艘冲锋舟,岸边其他舟桥部队的人似乎突然骚动起来。
“回来了!”
“是连长他们!”
“走,我们去看看!”
一大群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涌向了水边,有人甚至还下了水,站在水里,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庄严看不明白这一切。
这些跑到水边的人是高炮团和舟桥旅的官兵,也就是昨晚出事的那两支部队的人。
昨晚,舟桥旅的五营派出了199名官兵,而空军高炮团那边则有176人前往牌洲大堤。
加上鄂北省军区戴将军的车队,一共将近400个军人在洪区里被洪水卷走。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庄严的头顶,他忽然想快点离开,觉得留在这里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几艘冲锋舟上,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具穿着迷彩服的遗体下了船,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大堤上。
遗体已经僵硬,保持着左手上举,右脚弯曲的姿势,似乎在举着什么东西。
庄严看见遗体的肩膀部位上挂着一副上尉军衔。
是军官!
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连军官都牺牲了,士兵……
大堤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悲伤,沉重无比。
从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相貌还略带嫩稚气息的列兵,一下子跪在了遗体旁,双手抓住了上尉一直不曾放下的左手,人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指导员,指导员!你醒醒啊!啊——”
列兵的哭声撕心裂肺,即便站在人群外围,庄严仍旧能感受到哪种肝肠寸断的悲恸。
周围本来沉默的士兵中,突然有人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接着,形势开始不可遏止。
一个……
两个……
三个……
一群……
哭声仿佛流行性感冒一样,很快在那群士兵中传染开了。
“指导员,你是为了救我的啊……你让我这辈子怎么安心啊……”
列兵还在哭。
他旁边的其他兵都在哭。
另一个佩戴上尉军衔的军官仰着脸,目光呆滞地看着阴郁的天空,仿佛怕自己低下头,眼眶里早已盈满的泪水会忍不住落下。
负责指挥救援的马副旅长走到他的身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上尉的肩膀。
“黄连……”
他想安慰这位连长,可是却忽然发现,即便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一拍,却让那个本已经在强忍悲痛的上尉彻底崩溃。
他一把摘下帽子,堂堂一个上尉军官像个孩子一样,坐倒在地上,纵声大哭起来。
“我带去了一个连的兵……一个连的兄弟啊!现在有10个回不来了,马副旅长,如果他们的家属找到我,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没回来,而我自己却活着回来了,你说——马副旅长你说,你让我怎么回答他们?我没法子答他们啊——呜呜呜——”
马副旅长的眼睛也红了,深呼吸了好几次,胸膛如同海浪一样起伏了好几次才算压住了汹涌的情绪。
他蹲下来,也不说话。
什么话,都多余。
他轻轻拍着那个像个孩子一样嚎哭的连长的背,脸上每一道的皱纹里都填满了悲痛。
黄连长依旧在大声嚎哭,仿佛要把血都哭出来,才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马副旅长,我这里痛……我这里痛啊……我那十个兄弟啊……”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胸口捶得怦怦响,仿佛想用所有的力气砸在最痛的地方,想用肉体上的疼痛来抑制心中的痛。
是啊!
这个昨晚前去大堤抢险的连队,一百多人去,回来却没了十个……
那都是活蹦乱跳的年轻士兵。
每一个士兵身后都是一个家庭……
没人能够想象,这些家庭要如何才能面对自己儿子的牺牲……
说一些豪言壮语,例如什么死的光荣的话?
这就能抚平他们失去亲人的创伤?
不!
都不行!
庄严忽然觉得自己眼前发黑,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种巨大的创痛淬不及防地袭击了自己。
他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开,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坐在草堆旁边,摘下自己的帽子,捂住自己的嘴……
无声的眼泪哗哗地流淌。
他说不出的伤心。
那牺牲的兵,还有军官,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他们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军人。
他们的年龄大的才好像才三十多,小的……
也许比自己更年轻……
可是,现在他们没了。
对,他们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再也回不来了。
疲惫、心酸、疼痛,昨晚积攒下来的一切一切现在如同决口的洪水般席卷而来,将庄严淹没。
庄严忽然变得出离地愤怒。
他想骂人。
骂天,骂地。
不是说老天有眼吗?
如果老天有眼,这些年轻的士兵,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
“庄严!”
一只熟悉的手,用力拍在庄严的肩膀上。
“你在这里哭什么哭?”
老七的声音。
罗小明在庄严身旁坐下。
庄严赶紧抹了抹眼泪,他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哭。
自己是男人了,是军人了。
军人,不是说不相信眼泪的吗?
可是,刚擦干的了眼泪,新的又从眼睛里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班长……”
庄严别过头去。
罗小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哭得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就回去了,还有很多人要救。”
他指了指面前的那片洪区。
“几万群众估计有一半还在里头呢……咱们现在,没时间哭……”
庄严终于忍不住了,拿开了帽子,哭出声来。
“班长,我难受……”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罗小明抽了以下鼻子,长吸一口气,“班长知道你难受,可是难受救不了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化悲愤为力量,多救些老百姓,军人才不会白白牺牲。”
庄严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忍住了自己的哭声,可是还在不断抽泣。
“班长,值得吗?”
“值得。”罗小明想都没想,说:“你当兵时间还短,所以你还疑惑,这兵当长了啊……身上就有点儿‘傻气’了,你说值得不值得?你如果问老兵,老兵会告诉你,值得。”
他指着前面的俩人的身后,继续说道:“就这次,全国出动了多少部队?为啥出动部队?因为这长江大堤的后面,住着好几百万甚至千万的老百姓,水灾了,总得有人来抢险抗洪,咱们当兵的不来,谁来?咱们当兵的是干嘛的?保家卫国的。什么是保家卫国,就是保护咱们这土地上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反正危险的事,总得有人做,既然一定要有人做,那么就让咱们当兵的做好了。”
庄严侧过头,看着罗小明。
罗小明扫了一眼庄严,又看了看面前那一片洪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
“好了,士兵,你要哭,我让你哭够了,现在,让我们去做点儿咱们该做的事吧!我命令你,马上起来,返回你的岗位,执行你的任务——救人去!”
特种岁月 第220章 炸堤分洪计划
作为鄂北省的人,他是直到
庄严在牌洲待了四天。
这四天里,庄严没日没夜地跟随着舟桥连的冲锋舟出动,一次又一次地救出那些被困的群众。
几天之后,水势有所缓解,集结在牌洲的各路救援部队已经足矣应付整个局面。
庄严所在的三中队和1师的舟桥连收到了来自师部的通知——立即返回s市,参加抗洪抢险。
事后庄严才知道,之所以急着将舟桥连和三中队调回s市,是因为第四次洪峰已经逼近了荆州段。
离开牌洲的那天,庄严的车队路过高炮团的车队,坐在车后的庄严一眼就认出了那天在码头上痛哭失声的那位黄连长。
黄连长在自己的临时驻地旁指挥着连里的士兵正在将物资装车,准备撤离。
坐在领头车里的舟桥连长和黄连长认识,于是停下打招呼。
“黄连长,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我们去赤壁!”黄连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一个士兵,回头对驾驶室里的舟桥连长说道。
看了看庄严这个车队,黄连长又问:“你们去哪?”
“我们回荆江段,咱们部队在那里,第四次洪峰看来快要到了。”舟桥连长说。
黄连长说:“注意安全,保重。”
舟桥连长说:“会的,你们也是!再见!”
说完,俩人相互敬了个礼。
车队继续缓缓朝前开,庄严的车经过高炮团的门口时,老七喊了声:“敬礼!”
所有人在车上立正,向站在门前的黄连长敬了个礼。
黄连长下意识地还礼。
庄严一直看着黄连长,他从这个上尉眉宇间看到了悲伤,却从眼神里又看到了坚毅。
现在,整个长江沿线各段都在水情告急。
正如老七说的,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对于军人来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包括庄严在内,所有的士兵都行着军礼,直至看不到黄连长和他的连队为止。
庄严不知道黄连长未来要怎么向自己连里牺牲的士兵家属交代,他不想去想象那时候的情形。
之前野外生存,一中队的刘向东牺牲,他的父母来大队时那种场景,庄严不想再看一次,甚至在脑子里想一下都不愿意。
正当庄严和他的车队往回赶的时候,在荆江段的s市,教导大队的临时驻地里,一个背着军用背囊的少校掀开了大队部的帐篷。
“哎哟!是老汪!”
副大队长张建国看清来人,顿时迎了上去。
“教导员,你不是在休假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汪成林将背囊往行军床上一放,摘下帽子,对张建国说:“这不是第四次洪峰要来吗?我在老家那里坐不住了,我是真坐不住……”
忽然又问:“老张,给口水喝行不行?”
张建国赶紧从床底拖出一箱矿泉水,拿了一瓶给汪成林。
汪成林坐在行军床上,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我坐车做到了j市,那边说来s市区路很多都被水泡了,车都停了,我只好拦了一辆往这边运东西货车,人家见我是个当兵的,也就送到了这边。结果到了附近一看,进来咱们大队这边的路货车也走不了,只好自己步行过来了,可把我累得……”
说着,看了一眼脚上那双泥呼呼的迷彩鞋。
“哈哈哈哈!”张建国忍不住笑了起来,“教导员,不是我说你,你啊,就是在机关待太久了,咱们教导队的军事干部可不会把十里八里地放在眼里,叼根烟都能跑过来。”
汪成林皱起眉头说:“我说你个老张也不用这样损我是吧?没错,我是机关兵出身,当兵在机关,当军官了还在机关,可是你也不能小看我啊,在军校里,我也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
话锋一转道:“现在咱们大队这边情况怎样了?”
“情况?”张建国还没开口回答,门口的帘子又被掀开。
“哟!是老汪啊!我刚才听通讯员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于是过来看看。”温志兴将帽子往行军床上一扔,坐在汪成林对面,点了根烟。
“老温,咱们这边负责的江段情况怎样?”汪成林又问了一次。
温志兴说:“我刚去师部开会回来,咱们这边压力大啊,万里长江,险在荆江,而荆江最险,又在我们这边的这段,咱们这次全师来了差不多七千人,全部在这里拉开了,据说是军区司陶司令和龚副司令亲自点的将,把我们和塔山部队派遣在这一段沿线,准备打一场硬仗。”
汪成林兴奋道:“行啊!那我是来对了!部队打硬仗,没我这个政治教导员在场,怎么激励士气?”
温志兴问:“老汪,你不是回去联系工作了吗?年底转业了,单位好坏很重要,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联系好了?”
汪成林说:“还没,本来我老婆的堂哥是当地的一个局领导,约好了过两天吃饭,昨晚看电视,说第四次洪峰比前三次大多了,荆江段十分危险,我给师部的人打听了下,说你们就在这里,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得来,不来,我怕你们干不好……”
“扯淡,没你汪屠户,咱们教导队都得吃带毛猪了?”温志兴语重心长道:“老汪,我不反对军人要奉献,可是上面都确定你转业了,也就两个月的事,你说你这个半退人员过来凑什么热闹。”
汪成林一摆手:“行了,别跟我扯淡,我来了就来了,你还能赶我走?现在编制名单上,我还是1师教导大队的政治指导员呢!你要赶我走?行,你去师长那里说去,他把我除名,我就没话说了。”
温志兴忍不住咧嘴笑了:“行了行了,没闹到那么严重的份上。我就怕嫂子有什么意见没有。”
“女人什么时候没意见的?当兵那么多年,哪年都唠叨,习惯了。”汪成林说:“就快转业了,下半辈子给她做牛做马补偿还不行?”
又说道:“行了,别跟我打马虎眼了。说说,这场抗洪的仗,你准备怎么打?”
温志兴说:“怎么打?我们没退路,这是一张只能赢不能输的硬仗!跟你说吧,明天开始,塔山团那边的工兵部队就要开始在ga县的大堤上埋设炸药了,足足二十吨……”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
“根据天气预报,上游的四、贵州等地还会连降大雨,上游的岷江、乌江、沱江、嘉陵江等支流会出现暴雨洪水,汇合之后明天就会经过宜昌段水文点,专家预测,会比前三次大多了,有可能突破历史水位。为了保住武汉,防总那边打算做两手准备,准备在ga县炸堤分红,这样一来,就能降低荆江到武汉一段的水位,保住武汉无恙。”
“炸堤?”汪成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剧变。
作为鄂北人,他是了解这边大致情况的。
长江一出三峡,便如一条咆哮的巨龙般飞奔直泄而下,一直到枝城才渐渐舒缓,呈现出一种“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原”的空旷意境,也是从这里开始,到y市的城陵矶,这一段337公里的江段被称之为荆江。
最为致命的是,荆江两岸地势低洼,每逢汛期,洪水都要高出两岸地面,其中北岸为甚,洪水要高处地面十几米!
所以,在这里便形成了一条“空中悬河”,而阻拦这条悬河的屏障便是长达三百多公里的荆江大堤。
故而,历史便沉淀出“万里长江,险在荆江”的说法。
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南军政委员会成立了荆江分红委员会,集中了当时的军政领导、社会贤达和水利专家,在这一带建立起一个东西平均宽13.55公里,南北长68公里,面积921.34平方公里的分洪区,有效蓄洪量可以达到54亿立方米。
从地图上看,分洪区的地形就像个葫芦。
当长江遇到特大洪灾的时候,这个葫芦便要开闸放水蓄洪,缓解长江上游巨量的洪水对荆江和洞庭湖造成的压力,确保江汉平原和武汉三镇的安全。
不过,现在几十年过去,当初被迁移的农民很多却又搬回了蓄洪区里生活。
97年,这里工农业总产值是20个亿,其中生产粮食6亿斤,皮棉36万担,光是上缴利税就达到7000万元,上缴国家粮食1.2亿斤,皮棉25万担。
而现在是八月初,中季稻刚抽穗,棉花也刚吐蕊,正是长势喜人的时候。
一旦炸堤分洪,这意味着要将ga县分洪区里13万户,将近53万人,8个镇,2各乡,4个农林渔场,212个行政村全部淹没!
这种巨大的损失,怎能不让汪成林动容。
“天啊……”
他不由得喃喃吐出了两个字。
“老温,你知道荆江分洪,意味着什么吗?”
温志兴喝着水,勾着头看着地下,说:“我当然知道,我不是傻子,也不是莽汉,我知道分洪意味着巨大的财产损失。不过,防总已经下达了转移群众的命令,我们只有不到3天时间来转移分洪区里的群众,并且还要在这段时期内加高堤坝……”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老汪,我们没有退路。如果工兵连炸堤,我们所作的一切都将是失败的,如果想让他们不炸堤,我们只有一条路,让中央放心,让防总放心,让他们觉得我们可以顶住,选择不分洪!”
特种岁月 第221章 太累了
三中队的兵下了车才发现,自己的宿营地已经改变了地点。
因为几天前刚才这里的时候,教导大队临时在一所中学的校园里驻扎了下来,可是等几天后,三中队返回这里,教导大队的位置被挪动了。
这一挪,挪到了距离1师负责严守的大堤附近不足五百米的一片山坡上。
卸下了行李,所有人打算去洗个澡,因为去牌洲的时候时间匆忙,也没料到会在那边待四天,因此整个中队没人带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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