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严七官
“说说,你小子消息就是灵通,说说都打听到什么了?”庄严顿时来了精神。
特种岁月 第275章 大机动
从洗漱间出来,庄严对张和平的了解又有了更深的层次。
按照严肃获得的消息称,张和平在陆院里热衷研究的是外军战术指挥模式,尤其是高科技联合作战模式,其中就包括了现代特种作战思维的研究,他的三等功是因为一篇观点新颖、笔锋辛辣的军事论文得到了陆院领导的重视,所以才授奖。
据说张和平的这片论文甚至得到了更高级的首长的肯定,但是也有的首长对这个红牌军官写的论文不以为然,因为张和平在论文里将现有的指挥作战系统进行了十分尖锐的批评。
本来把他放到1师就是因为1师即将改编,让他过来这边实践的。
只可惜张和平报到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基础军事科目水平太低,让曾经是他爹战友的蔡文明大为光火。
在黑老蔡这种人的眼中,一个军人连基本基层指挥员都没做过,连基础的军事科目都不能达到优异的水准,就没资格去做司令部参谋。
基于这种情况,才导致了张和平被下放到了教导队。
关于张和平的猜测是否准备,庄严和严肃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部队在第二天晚八时正式拉动。
久违的紧急集合哨声响起的时候,既清晰又遥远,彷佛青涩的新兵连生活一般。
时间很快到了入夜,微蓝的月光洒在每个士兵身上,从头到脚的丛林迷彩色上镀了一层诡异的银白,乌黑的81-1式步枪泛着隐约的寒光。
整齐的方块队列里,士兵们的呼吸激动而紧张,有些迫不及待,一种然人颤抖的感觉从坚硬的水泥地面传来,穿透鞋袜,直冲大脑。
还是一系列惯例式的整装报告,完毕后大队长站在队列前一挥手:“登车!”
许多覆盖着伪装网的东风卡车已经在黑暗中静悄悄开进了教导队,它们的灯一律是熄掉的,无声无息没一丝动静就滑进了预定的登车场。
庄严经过一辆东风车的时候,一个肩膀上扛着一箭头一横杠的志愿兵从窗口里探出脑袋,淡然地瞅着这些背着一大包战备物资的迷彩士兵们。
上了车,迷彩背囊垫在屁股底下,枪紧靠着右肩,庄严不停探头探脑,张望车外的情形。
上一次经历这种场景,还是在组织全师海训的时候。
不过,阵仗绝对没有这次大。
中队门前那些踵踵的黑影渐渐消失在每一辆卡车上,车队又开始慢慢地、无声息地在黑暗中滑出教导队。
天色隐约有点蓝,又有点黑,月光还是那么冷漠,飞云山去的风还是那么大。
天空犹如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整个部队就这么静静离开,有序而沉稳。
出了师大门,路口处伫立着两个武装哨兵,其中一个手里握着三角小红旗,胳膊上缠了一只红袖章,上面隐约有白字——调整哨。
开出几公里,一个让人震撼的场景出现了。
彷佛是早有的默契,所有汽车的大灯“唰”一下全开了!
所有士兵都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彷佛站在一条黑暗地大道上,看着朵朵灿烂烟花一路绽放。
那些灯不知道从前面哪辆车开始,也不知道会在后面哪辆车结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寂静沉默的路上忽然热闹起来,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绕在山峦起伏间,彷佛一道流动的火龙。
“看!”庄严止不住自己胸膛间的那股莫名而生的火焰,半站立在车厢里,手指向那条灯火长龙,眼里闪烁着孩子一样兴奋的光芒。
没有人回答,此时此刻,所有士兵都沉醉在那条巨龙充满力量的身姿里,许多人胸膛里的自豪感塞得满满的,像一盘满盈欲溢的水。
或许多年以后,这些战士老去、死去,但是这一个激动人心的场景,将长存,在他们的记忆里,在短暂而漫长的生命里。
“全给我老实坐下,搞什么**玩意,以后有的是机会看!”钱忠军不适时宜的喝骂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把所有士兵狂热的情绪吹到了零点。
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钱忠军鼻子哼了一下,从迷彩服手臂小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又过了一阵,除了钱忠军嘴边明明灭灭时红时暗的火星,出奇的安静。
黑暗中,又有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班长,这到底要干吗去?”
“不该问的别问!”钱忠军甩出一句《保密条令》,吸了两口嘴边的烟,把烟屁股放在鞋底狠狠踩了一下,确信没有一点火星才抬起头来:“就你丫好奇,你那嘴皮子就不能歇着点?”
那名学员撇了撇嘴,极不满足极不甘心地慢慢靠回车板上,目光斜出去,依旧去看那条火龙。
白天了,又晚上了,车队一路飞驰。
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车队停在了路边,集体放水。
上千名士兵一字路边排开,贼头贼脑左右张望,开始还扭扭捏捏,最后都憋不住了,先是一个上等兵掏出自己的作案工具,舒畅的闭上双眼,享受一泻千里的畅快,然后是流水作业般地掏武器装弹扣扳机,上千道银线一般地水柱扑向高速公路边的草丛。
庄严混迹其中,看着为数惊人的男性生殖器,忽然豪情发作,边扭腰边挥舞着自己的水龙边兴奋地嚎了一嗓子:“爽!”
忽然有学员问:“怎么没看到女兵?”
队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又问:“她们怎么解决问题?”
有好事者答:“矿泉水瓶子呗!”
所有人哄堂大笑,前俯后仰。
一辆卸掉了蓬布只搭着一张伪装网的大屁股bj吉普载着几个荷枪实弹脸涂油彩的士兵越过一辆辆大卡车,一溜烟冲向车队最前面。
还在放水的士兵赶紧关紧水龙头,嗷嗷叫唤:“特么这是哪个连的兵那么牛逼!?”
很快有人回答:“还认不出来啊?是负责警戒的老冤家侦察连。”
大家伙开始满肚子酸水地数落侦察连,回忆上次两军对垒的情形,然后陶醉在胜利里大骂师首长瞎眼了,警戒这么重要的任务应该派给教导大队的精兵强将们。
是夜。
车队进入了南方某处的原始山区,路开始越来越窄,越来越崎岖。天开始下雨,开始只是零星的雨滴,然后是倾盆而下,黑墨色的天空彷佛一口巨大的、破掉的行军锅,张着黑洞洞的大嘴不停往外倒水。
车队却在这个时候停住了,一阵短促有节奏的小喇叭声响起,先是一阵,然后越来越密集,短短的时间里,从车队前面传到了后面。
“防空哨!”不知道是谁低低叫了一声,然后传来命令:“敌机空袭,全体隐蔽!”
防空值班火力在瞬间响了起来,高炮团的高射火炮、炮营的25高炮还有营防空值班火力12.7mm高射机枪声音骤然响起。
特种岁月 第276章 躺进了坟墓坑里
车后挡板“嘭”一声打开。
“下车就地隐蔽!”钱忠军的声音再一次在黑暗中传来,车上的士兵背着自己的大背囊,握枪鱼贯分两列跳出车厢。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列队,防空隐蔽的科目已经训练了不知多少回,跳下车的士兵根本没停,落地就跑,以班为单位成分散队形寻找隐蔽。
庄严卧倒在山坡的反斜面一块大石头后,忽然一个人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二话不说拖起他就跑,边跑边骂:“跑!”
庄严想都没想,站起来跟着跑。
跑出二十多米,跳到一个大坑里。
庄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才看清是钱忠军,后者嘴里没停,一直在唠唠叨叨。
庄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下雨天隐蔽在山坡的反斜面很容易被滑坡造成的泥石流要了性命。
“狗日的考核组!就喜欢下雨天折腾人。”
最后,钱忠军用一句话完成了对总部和军区考核组的总结。
卧在坑里,庄严开始打量起自己和钱忠军藏身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挖得很整齐的坑,方方正正的,约两米多长,深也有一米多,像是有人预先挖好的。
“班长,这坑还真不错,谁挖的?”庄严觉得这坑挖得简直比散兵坑还要地道。
钱忠军左右看看,似乎也看出了问题,于是打量一下周围,自己也犯傻了:说:“咦?对啊,我怎么没注意,这坑谁挖的?挖得很标准啊!当工事用都可以了。”
说完,探出头去扫视了周围一番,然后重新回到坑里的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庄严,阴恻恻说了一句让人寒毛悚动的话:“庄严,咱们在坟坑里。”
“粪坑?”庄严抬起左右手,在袖子上闻了又闻,“不臭嘛。”
“不是粪坑,”钱忠军嘴咧得更大了,说:“是坟墓的坟坑!估计这坑是附近老百姓家里有人过世了,所以在这里刚挖的坑,择日下葬,咱们先享受上了,不信你自己看看,周围都是坟墓。”
庄严赶紧从坑里伸出脑袋到处查看。
雷电闪过,杂草丛生中孤零零立着几块墓碑,显得鬼气森森。
庄严无奈地缩回墓坑里,也笑了起来:“班长,你说这里会不会有死人的骨头之类?”
说着,手在地上摸来摸去。
“新挖的坑,有个屁骸骨。”钱忠军看也不看庄严,正从小臂口袋里往外掏着那包已被淋湿的香烟,嘴里不停疼惜买烟的三块钱。
天上的雷光再次闪过,将墓坑里的俩人照得诡异非常。
庄严又问:“班长,你信不信有鬼?”
钱忠军不以为然:“有又怎样?咱当兵的怕它?”
他拍拍钢盔上的军徽,再拍拍肩膀上的军衔:“这些东西正气得很!神鬼见了都让咱三分!”
雨势越来越大,水滴疯狂地打在钢盔上,“啪啪”直响。
庄严抬起头,用手搭了个凉棚,盯着黯淡无光的天空看了一阵,怨道:“鬼天气!”
“下雨好啊!”钱忠军忽然一本正经地感慨起来。
庄严不解看着他,问:“下雨好?”
“是啊。”钱忠军说:“在家的时候,就盼着下雨,雨水充足,庄稼就丰收……”
庄严忽然想起钱忠军老家在西北某省,那地儿一年四季都缺水,到处都是黄土高坡。
一阵嗡嗡嗡的螺旋桨声从空中掠过,庄严警惕地从泥水里“唰”地坐起来,仰起脑袋到处张望,寻找声源。
“别找了,那是航模,肯定是考核组用来模拟敌机袭击的玩意,”钱忠军满脸的乏味,似乎不感兴趣道:“你看到是不是天上有几个闪亮的荧光长条在飞?”
庄严擦了擦眉毛上的雨水,眯着眼睛继续寻找,终于在东面的天空上看到三个钱忠军所说的荧光条。
“航模屁股后头拖着的夜光靶,没什么新奇的。没我们的事,炮兵等下会弄掉它们的……”
果然,远处一阵剧烈的枪声响过,一串曳光弹在黑夜中划出一条红线,接着到处的枪声、炮声大作,那种情形就像年三十到点后响起的鞭炮声。
天空骤然交织出一张密集的火网,三条荧光靶短短在火网里逃窜了十来分钟,终于碎成一片片。
庄严忍不住道:“操!炮兵牛啊,这才不到一分钟,全都干掉了!”
钱忠军依旧不以为然道:“切,有什么奇怪的,打飞机那是他们的老本行,况且去年他们都配发了电子火控系统,不准倒是奇了。”
防空解除哨声在半小时后才响起,隐蔽在各处的步兵们陆续集合起来。
庄严奇怪的是那些汽车,这么多的车,居然现在一辆也见不着,都凭空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
庄严从坑里爬出来,跺了跺脚,水从裤管里、鞋子里流出,91式大背囊外层湿漉漉的,到处是泥浆,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雨还没停。
“看来这一时半会儿雨是不会停了,今晚宿营肯定麻烦了。”落汤鸡一样的王大嘴走到庄严身旁,满脸懊丧地朝天空挥了几下拳头,表示他的抗议:“该死的雨!”
雨依旧那么淅淅沥沥,老天爷一点没把王大嘴的不满放在眼里。
“三中队,这边集合!”周湖平举着右拳,拳眼对准前方,作了一个以他为基准纵队集合的手势。
学员们从黑暗中的各个方向里跑出来,很快在周湖平面前集合成一个方块。
“由于遭受敌机袭击,我们必须放弃乘车,改步行,预定宿营地在二十公里外,现在开始奔袭,注意跟好前面的同志,夜间不要走失了,各班班长请注意自己的队伍,保证安全。”
庄严把步枪横架在背囊上,这样会让自己更舒适一些。
周围的学员陆续整装,出发的口令在五分钟后下达,这支队伍在黑暗的雨夜里穿行在某省北部山区的丛林里。
翻到一座小山坡顶,庄严回头在黑暗中寻找那片防空隐蔽时的坟地,由于走出不远,隐约还能感觉到大致的方位。
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躺倒坟墓坑里,倒是挺值得纪念的事情。
“看什么看?”钱忠军的声音再次传来:“发什么呆?跑啊!”
雨天的山地,虽然有路,但却很狭窄,水把地面的泥浸泡透了,踩上去滑溜溜的。
这玩意,好看,装逼不错,可是不见得好用。
不断有人滑倒,旁边的人拖起来又继续跟着跑。
队伍夜间奔袭是禁止喧哗的,所以一切都在沉默无声中进行,只听见身上装备传出的摩擦声,还有沙沙的脚步声和浓重的呼吸声。
。
特种岁月 第277章 坐冷板凳的教导大队
庄严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跑了多远。
十公里?
十五公里?
庄严感觉自己的鞋里老打滑,湿水的鞋内面根本不沾脚,比平常行军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庄严恨不得现在停下来换上迷彩鞋,至少轻便些。
队伍里的呼吸声在叠嶂的身影中传来,越来越浓重。
幸好雨势渐小,老天终于怜悯起这些年轻的士兵们。
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雨水已经基本停了下来。
大家已经顾不得到处都是水,一屁股坐在地上。
庄严觉得自己现在里面热,外面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脱下沉重的钢盔,脑袋上的头发居然袅袅地冒气了白色的蒸汽。
王大嘴躺在庄严身旁,像只被人掀翻的蛤蟆一样挺着肚皮朝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我就知道……总部考核准没好事……”
“现在是凌晨四点,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各排带开,以东面为基准,成三角队形扎营。”
周湖平背着背囊,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低声向张和平交代道:“这里是一片果园,虽然现在没挂果,但是你们搭帐篷的时候要小心,去别的地方砍木桩,别砍了了老百姓的果树,谁敢砍一根枝桠,我处分你!”
他是直到自己手下这些兵的,野得很,连师长后花园的松树都敢砍,不特地交代一下,恐怕到时候被老百姓告状上门可就不好办了。
庄严开始抬头打量周围,不过现在能见度极低,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一片果园,只能看到一些树影。
大家纷纷取出雨布,几个人到前面的山坡上砍木桩,几个人在划定的营地上挖设排水沟,一直闹腾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一切打点妥当。
衣服是湿的,又是深夜,谁都没有脱掉的意思,疲倦终于在这个平静的时刻来临。
躺在潮湿的雨布上,树叶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像一只不停移动的秒针,在不停地计算着分秒流逝。
庄严枕在铺着迷彩包心想:明天,该是个好天气吧?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起了个大早,将装备什么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迎接总部考核。
在不少的学员看来,教导大队是师里训练最好的部队,既然总部考核,那怎么能少了教导队的份?
不说当先锋打头阵,至少也当个主力啥的没问题。
张和平一大早啥都没做,就连背囊都没收拾,直接拿着口盅牙刷到附近的小河里打了水,蹲在果树下优哉游哉不慌不忙地刷起牙来。
庄严忍不住问他:“老张,你不怕随时会拉动?”
张和平含了一嘴的泡泡,含糊不清道:“怕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次考核跟我们关系不大,你就安心在这里待命好了,兴许能捞点什么后勤的公差干干。”
“你不是开玩笑吧?”庄严想起那天与张和平再洗漱间里的对话。
到这会儿,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老天爷和攒足了劲头打算一显身手的教导队预提班长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张和平的预言居然不幸成真了!
第一天,风平浪静,除了到附近山上挖一些防御阵地之外无事可做;
第二天,除警戒的哨位以外,其他学员都接到了就地休整的命令。
第三天,还是休整……
第四天,休整……
教导队自命不凡的预提班长们在没完没了的休整中经历了从自信到疑惑,从疑惑到盼望,从盼望到失望,继而绝望的过程。
而下面的3个步兵团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杀声震天地在考核场上挥汗如雨,这些自认为是好钢的教导队士兵却像被遗弃在废铁堆里一样,除了等待和盼望,别无选择。
最让人气愤的是,师部常常派这些士兵们去附近的市镇拉物资,保障部队演习;又派他们去设置靶场,设置假想敌的防御阵地。
真是千里驹扔进了大农场,牧羊犬成了看家狗,教导队的学员们撞天叫屈,恨不得跑到师首长和考核组面前绝食抗议。
每天,教导队宿营地附近的土路上都会开过许多62式轻型坦克、63式装甲运兵车。
装甲轰鸣,铁流滚滚,掀起的漫天黄尘嘲笑般把路边巴巴盼望的教导队学员们扑了个土头土脑。
大头兵们站在路边,从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开始,直站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消失,彷佛一群被遗弃的孩子。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步兵团的考核渐渐接近了尾声,各种各样关于演习和考核的小道消息成了教导队士兵津津乐道的话题,谁谁谁在考核里首发命中,哪个团哪个营穿插成功,陆航今天配合了哪个团成功机降,新配发的导弹效果还凑合等等。
三个中队的宿营地相隔不远,由于没有战斗任务,因此闲暇聚集在防御阵地的壕沟里吹牛也就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三个中队学员都来自不同的步兵团,没有儿子眼里的母亲是不漂亮的,谁都夸自己老部队表现出色,怎么怎么勇猛,怎么怎么配合到位,怎么怎么指挥出色,相互吹一番,相互贬一番。
直到演习第六天,忽然从前方演习区域传回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犹如一个炸弹,让原本闲得无聊的教导队炸锅一样沸腾起来。
消息是庄严从三中队炊事班长嘴里得知的。
这是一个第五年兵龄即将转志愿兵的老同志,一脸质朴的憨厚。
这天午饭时间,庄严和往常一样排队在91式炊事车边准备领取午餐,站了一会。
他在炊事班长脸上发现了一些有异于往常的东西。
庄严的生活背景令他有一种善于察言观色的本能,而且为人好奇心极重,花在留意周围人和事上的精力绝对要比花在训练上的心思要多。“哟呵,老班长,今天哪个不识趣的家伙惹你啦?”
即将毕业,兵也当得油了点,庄严壮了壮胆子问。
炊事班长没搭理他,往一个兵饭盆里勺菜的时候,下手明显很重。咣——!
那个兵吐了吐舌头,急急走开。
“老班长,什么事那么大火气”好奇的庄严不依不挠。
“新兵蛋子少管闲事!”炊事班长低着脑袋,闷头闷脑只管分饭勺菜,分着分着勺着勺着忽然发了火,“碰”地一声把大菜勺扔回铝桶里,指着后面的队伍就开骂:“你们那些学迫击炮的都听着了,好好学,妈的别在这里学不好回去丢人!”
整个中队百多号人都愕住了,大家抬起头朝炊事班长这边望过去。
后者依旧忿忿难平,嘴里骂骂咧咧。
“当个炮兵连炮都伺候不好,白吃国家饭了!”
骂完,狠狠从桶里勺起一捧饭,又狠狠摔回桶里去。
周湖平远远看着,摇摇头,苦笑着轻叹一口气。
特种岁月 第278章 丢脸了
三中队里学迫击炮的学员们大眼瞪小眼,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这个一向以平易近人著称的老兵突然大发雷霆。
“你们说,炊事班长这是吃了枪药还是咋地?”
“鬼知道,你看中队长也拿他没办法。”
“该不是我们这几天坐冷板凳,炊事班长觉得憋屈吧?”
“人家第五年兵了,这点小事你觉得他会放在心上?要我看,是出大事喽!”
“是不是转志愿兵没批?”
“不知道,别讨论这些了,你们这帮八婆!”
端着饭菜,庄严和严肃几个人蹲在树下讨论了半天也不得要领,闹不清炊事班长的火从哪来。
一般性情况下,在三区队出现没有答案的事情,最后绝对是中队的八卦之王——王大嘴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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