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札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金无恙
等到信鸽号越来越近,“泽兰”号终于敢确定信鸽号和那些英国海盗是一伙的,因为它桅杆上的两面旗帜中有一面清楚地画着米字旗,尽管不能确认它隶属于英国哪一块殖民地,但是是英国人无误了。
“泽兰”号所有炮位都打开,只要“信鸽”号一靠近,就能将它打得粉身碎骨。
徐致远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泽兰号”的动作,
“看来对方有点不欢迎我们,不过这些小把戏能唬到谁啊。”他亲蔑地撇了撇嘴,“谢强迈克尔上观察哨瞄准。”
等两船靠得更近的时候,双方人员已经能从甲板上望到对方了。信鸽号并没有放弃做最后友好交流的尝试,但是,泽兰号还是开炮了,船身一侧十门火炮齐发,尽管信鸽号提前避闪,其中一颗炮弹还是蹭到了一根桅杆,将它拦腰打断。
徐致远果断下令开火,信鸽上没有火炮,但是胜在火枪射程远,命中率高,迈克尔和谢强在观察哨位上居高临下一连射倒了好几个。
保罗?兰格面色苍白,他没想到对方的船只速度这么快,竟然被它躲过了一劫,而且对方火枪好像也和平时遇到的英国人不一样,英国人做不到射速这么快。
眼见着水手们一个个被自动步枪射倒下,保罗终于下令所有人下甲板等待海盗跳帮肉搏,由于担心对方火炮造成威胁,“信鸽”号一直保持着对“泽兰”号的绕圈游弋,便到远处下了一艘机动小艇,载着安保队员准备登船肉搏,小艇速度快,目标小,对方的火炮根本不起作用,至此,双方海战部分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所有人登上“信鸽”号后,甲板上被击伤的船员痛苦地哀嚎着,小队里的军医帮他们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两名中国队员手持防爆盾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躲在船舱和甲板下面的水手时不时从缝隙里伸出一把火枪,子弹击打在盾牌上噌噌作响,队员们也不恋战,安保队员们随身携带了催泪弹,每看到一个舱门就扔一个进去,不一会儿,所有的荷兰人全举着手从甲板下面钻了出来。
保罗举着双手从人群中跨出,“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保罗?兰格,先生们我知道你们不是海盗,请给予我们应有的战俘待遇,荷兰东印度公司会花钱赎我们回去。”
“荷兰东印度公司?兄弟,你在把我们当猴耍吗?”亚历山大非常生气,这帮蠢货一句话不说就动手,现在还告诉自己他们来自一个不知道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公司,这是在挑衅吗?
“亚历山大,冷静。”徐致远高声喊到,他隐隐约约感到事情发展偏离原轨迹太远了,消失的墨尔本,消失的悉尼,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事实恐怕令人难以接受。
“谢强,把他们的旗帜取下来”。徐致远命令道,他需要最后一个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判断。
谢强拿刀砍断了系绳,旗帜有气无力地飘了下来,这在荷兰船员眼中是不折不扣的挑衅,俘虏中爆发出阵阵嘘声,看守俘虏的几名队员给了带头的几枪托,打的他头破血流,嘘声才被弹压下去。
徐致远在甲板上摊开这面旗,除了典型的红白蓝三色外,旗中央还有三个大写字母v.o.c ,o.c 分别串在v字的两个斜杠上,徐致远慌得退后了两步,可能猜想成真了,不禁悲从心中来,希望的破灭让他找不到了继续奋斗的意义。
这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历史上的旗帜,他终于想起来学生时代课本上的内容。
陈偲和无恙扶住了徐致远,他们只当他心情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或者太阳太强中暑了,连忙给扶了下去。留下副队亚历山大在这里处理俘虏,他们三个先行回到了信鸽号的船长室。
在船长室里沉默了许久,徐致远终于开口了
“陈队,还有小金,我们回不去了”
“徐船长,桅杆断了我们拆他们的就是了,怎么回不去了呢?”陈偲以为徐致远说的是桅杆的事。
“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了,小金,你的父母也要永别了。”徐致远自顾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人见他不是开玩笑,急忙问道。
“我该怎么说啊,唉!”徐致远绝望地拍了自己一个嘴巴,“你们可能真要把我当疯子了。”
“这样吧,两位兄弟,等会儿你们把刚俘虏的前船长审问一下,其他的都不重要,只问他今年是哪一年。”
“老徐,你糊涂啦,今年是2019年啊,你不能只看到一艘老船就以为出事了吧,他们兴许也和我们一样遭遇了大灾难而不得不使用这种原始手段呢?”陈偲反驳道。
“罢了罢了,你自己去问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徐致远边说边将两个人推向门外。陈偲给无恙使了个眼神,让他在这里看着老徐,不能让他出意外,自己则急急忙忙地又重新返回到泽兰号。
陈偲和亚历山大说明了一下情况,两人将保罗押上了小船,登上信鸽号的船尾。
海面上一丝风都没有,潮湿低压的空气让人觉得窒息。陈偲抓住保罗的领子:“现在我问你一个郑重的问题,如果你骗了我,我就宰了你直接丢下去喂鱼。”陈偲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保罗心想完了,这帮人不会逼着自己交出船队的航行计划吧,这个交代了的话,哪怕赎回去自己怕是也要被公司给千刀万剐,想到这里,保罗的退都抖了起来。
“你问吧,我知无不答。”保罗颤抖地说道。
“请问今年是多少年?”陈偲郑重地问道,“说啊!”几乎是用吼的方式了。
“什么?”保罗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特么问你今年年份,你聋了吗?”陈偲说完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保罗的肚子上。
“别打了,今年是1650年!”保罗痛得蜷成了虾…
新世界札记 第十四章 欢迎来到17世纪
“泽兰”号上所有能说话的船员都被审问了同样的问题,现在轮到“信鸽”号上的人大眼瞪小眼了。
“哈哈哈哈,爷爷我是不是回到清朝了,三妻四妾美如画啊,要我说,大家就从了命吧,从墨尔本到悉尼,从悉尼再到‘泽兰’号,你们是一天比一天蔫巴,这有什么不好的呢,去南极是背井离乡,去清朝也是背井离乡,左右不过是时间长了一点。”谢强倒是看得比所有人都开。“咱们就落户在澳大利亚,那几个土怂能是我们的对手?咱们就是本地的土皇帝。”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一向跟谢强要好的王斌也嫌他这话不太和时宜,“我父母还等着我回家娶媳妇哩,现在我要想再见到他们,还要活四百年。苍天啊,为何这么捉弄人”。
莫迪亚洛克方面的人倒是反应小了很多,应为他们本镇上拖家带口,实在是无所谓,不过想到在17世纪,英国人都还没光顾过澳洲,国家机关就这么没了?以后的日子要自己抗下去了。
徐致远现在头绪乱得不是一点点,很多问题等着他去解决,其一,接下来的行动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向北到东南亚还是原路返回,其二,俘虏的这一船人货怎么办,毕竟咱们不是海盗,以后以什么身份跟荷兰东印度公司打交道。其三,今日所遇到的事情,该如何向委员会报告。哪一件事都不好解决啊你。
陈偲将所有俘虏船员捆绑好了扔在了“泽兰号”的船底,这艘船上自船长以下能活动的有共八十多人,当日战斗中战死了十几人。
徐致远召开了一次探险队全员会议,具体分析后觉得现在东南亚是不能去了,抢了地头蛇的货,还想去人家地盘销赃,这是老寿星上吊呢,另外这船人货也不能放走,按照莫迪亚洛克人的意思,现在欧洲人还觉得南方大陆是个贫瘠的地方,没人愿意去探索这里,要是俘虏放回去报告说南方大陆有一群英国海盗,荷兰东印度公司肯定会寻过来复仇。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将俘虏的人货带回墨尔本看押。
水手们用缆绳牵引住“泽兰”号,“信鸽”号加大马力向南驶去,一天过后,两船终于驶出了无风带。
“船长,他们这么快就驶出了死亡带吗?大副乔治不可思议地问道,他明显感觉到英国人和东方人张起了帆,这明显是有风作为助力。
“我觉得他们不是普通英国人这么简单,兴许领头的东方人是明国人,我去过日本,他们的人民个子矮小,也没有领先西方的火枪,而你知道,明国人总有许多出人意料的玩意儿。”保罗回忆起审问他的陈偲的模样,又想起起来一件事。
“现在明国大陆被鞑靼人占领了,鞑靼人逼迫明国人剃头,这些明国人肯定是被逼走的复国分子,我在巴达维亚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乔治想到巴达维亚那些明国人怪模怪样的发型,觉得船长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么明国的复国分子和英国人勾搭到一起了?我的上帝,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的,我们必须将这个事情报告给公司董事会,英国人和明国人私下里结盟了,虽然明国皇帝现在控制的省份已经不足原来十分之一,但是英国人介入后会怎么发展,英国东印度公司肯定会独占明国的货源。”保罗越想觉得可能性越大。
“我们也可以私下里找这些复国分子谈一谈,英国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我们也可以给,在亚洲这片海域,咱们的实力还是最强的,现在听说澳门的葡萄牙人也在打这个心思,我们不能落后了”。乔治想起了在巴达维亚的一些传闻,耶稣会士在澳门方面的支持下,已经让明国皇帝和皇太后受洗了,天主教的触角已经伸到了东方,新教信仰的荷兰人感受到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信鸽号回去的时候顺风顺水,但是由于断了一根桅杆效率下降了很多,于是信鸽号上的水手们登上了“泽兰”号,用泽兰号拖着信鸽号向南航行,在一个森林茂密的岬角,两艘船停了下来补充食物和淡水,并砍了一棵大树让“泽兰”号上的木匠做成了桅杆,这一耽误,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徐致远最近一直在“泽兰”号上练习传统帆的操作,说实话,在这一领域他并不如亚历山大熟练,为了能够学习,他时常将保罗和大副乔治放出看守的舱室以便交流,这样保罗也就有了接近明国船长的机会。
“船长大人,我的意思就是如此,英国人狡猾残暴不可信任,我们荷兰人才是大明皇帝陛下真正的同盟人选。”保罗乘英国人不在的机会偷偷和徐致远说了这些话。
徐致远对此不置可否,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却在心里暗暗消化了保罗的话,对东亚这块儿的形式算是大体上弄明白了,如今“我大清”刚屠了广州城,论感情将来委员会也不会和满清合作的,保罗的提议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不能有任何表示,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关系,对中国政权的关系还需要委员会做最后的决定。
虽然徐致远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是他悄悄地给所有被俘军官改善了一下生活待遇,保罗和乔治甚至可以定时到甲板上放放风,虽然是蒙着眼睛,以防他们认出航道,不过对于这一转变,两人心下窃喜,徐船长还是动心了。
在接下来的航行日子里,徐致远借着给两位放风的机会常常聊一聊亚洲,欧洲发生的事,等到了基地的时候,可能他已经是所有人当中的17世纪通了。
莫迪亚洛克人也不是没有尝试和荷兰人沟通,但是荷兰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就在这一年英国颁布了《航海条例》,英国人想通过此举打击荷兰的航运业,抢人饭碗如同杀人爹娘,现在英荷双方都在为战争摩拳擦掌,合作?开玩笑,和明国人还能虚与委蛇,和英国人只能誓死不休了。
两艘船在海上漂了一个多月,等到了墨尔本的时候,冬季已经来了,但是这里的冬天气温不是很冷,众人还能适应得了。中方探险队急于将成果报告给委员会,未到莫迪亚洛克便直接在菲利普湾脱离了“信鸽”号,“泽兰”号上的船员听闻明国人和英国人要分开,吵闹着坚决不和英国人一起,莫迪亚洛克只能同意先将俘获的船只和船员监押在西港湾,但是未经双方协商,任何一方都不允许接触船上的俘虏,以及处置俘获的船只和货物。
徐致远已经提前乘小艇上了菲利普岛,菲利普岛和他们离开的时候变化很大,他已经根本不认识该去哪里找总指挥了,还是遇到了在海滩边射企鹅的潘坤,才将众人带到了新的委员会总部大厅,由于东方石灰窑的建成和粘土矿的开采已经有部分建筑物用上了原始的水泥。总部大厅在原来会议室的基础上扩建,内部还是木石结构,外部粉刷了泥灰和白石膏,看起来通体雪白,清新淡雅。
王仁东听闻探险队回来了,并有急事汇报,不等手里的事忙完,便跑到门外等候,他见到徐致远的时候,徐致远肤色黝黑,头发膨成鸟窝状,胡须虬扎,更添了几分船长的气质。“快进来说话。”王仁东拉住徐致远的手进入大厅,摒除去闲杂人等。
徐致远咕咚咕咚两大杯水下肚,“总指挥,咱们这下麻烦大了,祖国……祖国没有了,不不不,不是,祖国不是没有了,她还在那儿,就是…变成了清朝。”
“什么?”王仁东只当徐致远发了失心疯。
“总指挥,我知道这难以令人接受,我也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你看到我们俘虏进港的那艘船吗?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你要是不信,到时候你一个个审问。”
王仁东感觉腿有点发软,赶紧扶好沙发坐下,缓了好久之后才问道:“是清朝什么时候?”
“ 1650年,顺治年间。”徐致远答到
“那明朝刚刚亡没几年啊,就清初这帮畜牲的操守,咱们回去岂不是得当成海匪巨寇给千刀万剐?”
“是呢,总指挥,清军刚刚屠了广州,我冒昧说一句,即便满清愿意接纳我们,乃至高官厚禄,咱们也不能投靠,到时候让大家做刽子手,是做还是不做?都是无辜同胞啊。”
“是,是,你说得极是。”王仁东连连点头,“还有其它办法了吗?难道我们五百多人就困死这里?”
“总指挥,我知道你还没能缓过来,我在船上和俘虏的保罗船长谈了很久,也思考了很多,这是个怎样的时代呢,肉弱强食!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会被人大鱼吃小鱼,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迟早要来这里,况且我们还有一个人口体量是我们四倍的邻居,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安于现状,耽于乐土啊。”徐致远恳切地说。
王仁东毕竟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为人也有魄力,经徐致远这么一提点,心下也活络起来,时势造英雄,英雄也造时势啊,这五百多人未必就不能卷起一股风浪。
新世界札记 第十四章 联合审判
“保罗,你进港的时候看到了外海停泊的两艘船吗?这简直不是人间的造物,我想不出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木头做龙骨,而且看起来他们的船还贴了铁皮,真是神迹。”
“是的,我就说这些东方明国人有神乎其神的技巧,我们那些水手说是魔鬼的力量,简直愚蠢至极,机械的魔力总能让我们实现一些奇迹,我在波西米亚游历的时候,曾经看到他们用烧开的水驱动齿轮和杠杆来挖矿石,可能明国人也是利用了这一原理。”
保罗踮起脚尖看向窗外,菲利浦岛上明国人的殖民地看起来井井有条,各种民用设施整齐而有秩序,看起来并不像逃难至此仓促建成,看来明国人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啊,保罗心想,他们是如何穿过东印度公司的层层巡逻艇的巡查找到这里的呢,而且两艘这么大的船看起来并不容易从眼皮底下溜走,他们肯定发现了新的航路。保罗也想过在船队里偷偷记下航路,但是平时要么被关押在船舱里,要么就被蒙着眼带到船长室放风闲聊,实在无法辨别航向。
莫迪亚洛克的市政厅里。
“这么说,整个澳洲大陆上只剩下我们和中国人了?”阿尔伯特思虑道。
“你不能忘记北方的野人,民众们现在可希望帮扶野人的部落呢。”柏龙意味深长地说。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刻提起那些该死的野人,谁在乎他们。”
“亚历山大,你能确定吗?”阿尔伯特边说边翻开了一本《澳大利亚编年史》,“如果事实如此的话,英国人还得再过一百年才会向这里流放犯人。”
“就现在所有的证据来讲,这恐怕不是耸人听闻故事,几个月前谁会相信墨尔本悉尼会凭空消失呢。”
“那可不正好了么,整个澳大利亚这么大,我们就是主人,怎么对付土人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哈哈哈,我可不关心什么英国人,荷兰人,那都是百年后的事,你能活的到那个时候吗?”柏龙眼前一亮,他再也不想忍受土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了。
“够了,柏龙”阿尔伯特摇了摇头,“当今是哪位英王陛下当政?”
亚历山大有点尴尬,“护国公克伦威尔去年刚砍了查理一世的头颅,如今是共和国时期,当然克伦威尔现在还没有就任护国公。”
“哈哈,护国公没几年可以折腾了,查理二世现在还在苏格兰吗?”这位安乐公在英国可谓是家喻户晓,阿尔伯特对他并不陌生。
“亚历山大,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管查理二世在不在苏格兰,立马启程去欧洲接回查理二世,他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啊,隔壁的中国人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是个好买卖,再过八年叛乱会继续发生,到那时候我们将查理二世送回去即位,英国的议会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阿尔伯特边说边给亚历山大签署命令。“柏龙,签字。”然后递给了柏龙。
“议会你来搞定,就这样了”阿尔伯特容光焕发,潇洒地走出会议室,留下了亚历山大和柏龙面面相觑。
“他是认真的吗?把英国国王接到澳大利亚?听起来怎么这么疯狂…老头子的脑子肯定坏了。”柏龙心想,不过虽然他不知道查理二世到底是哪位国王,但是一想到阿尔伯特最后一句话心里又激动不已,莫迪亚洛克算什么,英国议会议长听起来才配得上自己。
晾了荷兰人半个月后,联合法庭终于组建完成,委员会和莫迪亚洛克各派五名法官,法庭庭长由双方联合任命,莫方克莱尔,委员会方马铭检,由于有八十多人要接受审判,便选择在委员会中心大厅里面,审判过程不再赘述,冗长的法律辞令让人头脑发胀,当然就连保罗和乔治也是这么想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下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罪名,所有程序当中的最清晰的就是审判结果了,所有公私财产没收,人员终生流放,至于流放地…就选择在了菲利普岛北面的图拉丁,由自救委员会执行。
至于为什么这么审判,这就要问委员会和莫迪亚洛克做了什么交易了。鉴于八十多荷兰人跟英国人仇恨值拉得比较大,虽然莫迪亚洛克跟现在的英国的关联可能比跟委员会的要小的多,但是谁让他们说英语呢,荷兰人坚持要求在委员会这边服刑。委员会也乐于接收这帮荷兰人,明面上这边缺少劳动力,而17世纪的船上又带着各类工匠,暗地里交易则不被外人知晓了。委员会当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整条船上的货物几乎都交割给了莫迪亚洛克,这其实是很大一笔物资,包括欧洲紧缺的丝绸,茶叶,瓷器,日本刀等等,泽兰号则由委员会出资购买,菲利普岛这边现在还没有无动力帆船。
出了法庭后,徐致远正在外边等着,保罗等一众人等看起来有点灰心丧气,想到余生就要在这边度过,不禁有些悲伤。
“保罗船长,现在委员会聘任你为特约顾问,你愿意吗?”徐致远向保罗抛出橄榄枝。
“哦,徐,别开玩笑了,先判我终生流放,然后再聘用我为顾问?我原先以为你们明国人跟英格兰人不一样,现在发现不过是妄想罢了”。
“保罗别这样,我们需要你,可是你知道我们这是联合法庭,我们无法做出单独的判决,我个人认为你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击是正当的自卫,但是很显然法官不觉得这样,我已经为你们争取到了最大的宽恕,你们不必带着镣铐整日地劳作,只需像我一样贡献你们的才能,这可能是天底下最舒适的流放了,而且,你在船上的提议也很有说服力,我已经快说服我的头儿了,如果计划能够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回到尼德兰做我们的经理人了。”
保罗对此不置可否,想想好像也没有更差的选择了,总比落在英国人手里好,他们可有的办法去折磨人。
“好吧,徐,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我答应你”。保罗面带苦笑。
“哈哈,恭喜恭喜,保罗先生,王先生说他希望能与您做一番深入的交流,关于世界形式,关于我们将来的合作。”徐致远受王仁东安排,他早就想见一见这个荷兰人了。
保罗跟着徐致远到达了王仁东的私人办公室。王仁东站了起来,握住保罗的手笑道,“我们的顾问先生这几日还住的习惯吗?我们这边草创未毕,一切都只能就简,只能委屈先生了。”
保罗瞧着这位热情的东方总督,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却浑身充满了精力。他过去曾听闻明国的官员都很傲慢无礼,这一定是他们这帮蠢货搞错了,现在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可比传闻令人信服,他们肯定遇到的是鞑靼人的官员。
“总督阁下,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保罗行了一个贵族礼,尽管他出生于草根商人家庭。
“保罗先生,您请坐,今天我只想问问您对我们现在形式的看法。”王仁东他需要需要对现在的形式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恕我直言,总督阁下,我并不想破坏你们跟同盟的关系,单就现在的形式来看,英国人一定是最差的选择。”保罗仍然对英国人耿耿于怀。
王仁东也不戳破,他现在急需要拉大虎扯大皮,用大明这块牌子压制宵小,同时也不希望荷兰人跟莫迪亚洛克走近,到时候东南亚航路一旦被切断,委员会等于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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