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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封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颜欢
卫法说的,其实不无道理,毕竟卫度已经不小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修行界任何一人,放在他这个年纪,就算资质差到仍未凝魂,那至少也是炼体八九重的境界,哪里还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任岁月摧残,眼见更为广阔的世界而触碰不能。
“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帮他打开这一道牢笼,不是吗?”秦风扯了扯嘴角,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戏言有些过分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在意,毕竟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要是小南山不愿意,别说他卫度,就算你卫法亲自来求亲,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卫法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哪怕自己身处绝危之地,也惦念着和小南山在一起的卫度,卫法这心肠,有时也是温柔善良到不行。说真的,也只有和他有着相似情况的秦风能够切身体会卫法的心理了,毕竟某个叫“秦晴”的丫头,直到现在都是音信全无。
“站住!你二人是谁!擅闯卫家行宫,不知卫门主正在此处举办飨宴吗?还不赶紧哪儿来的麻溜滚......咦?还真走了啊?”
把守入口的两名军士将手中仗戟交叉,将包括钱芊芊在内的三人拦在外面——本来他俩是收了好处,被安排在这里,故意羞辱钱芊芊和卫法。可钱芊芊好歹也是卫门主明媒正娶的大夫人,他俩哪有那个胆子敢辱骂钱芊芊?只是拿了钱财就要替人办事,忽略掉钱芊芊,后面还有两个鲜活的大活人,而在卫家行宫,谁还敢对他俩无礼?
不过让他二人没想到的是,被折辱的卫法居然调转身位,头也不回地就往行宫外走去,要不是他身旁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恐怕此刻已然升空离去——这份果决,倒好像他二人成全了卫法似的。
“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大公子和虞山的贵客,虞修秦风也认不出来吗?”钱芊芊眉头紧皱,虽说是在怒斥两名守卫,但却是压低了声音,仿佛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打搅到行宫内的钟鸣鼎食。
“你们人族有个词叫‘母凭子贵’,看来你娘因为你们兄弟,在府中吃了不少苦呐。”秦风给卫法使了使眼色,用神念传音沟通到,“就这样还要待在卫家不肯离开,是我早就离开回娘家了。之前她说的那番有关‘放弃任务’的话,你信几分?”
“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被拦住的卫法挣脱不开,只好不耐烦地回复秦风,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也敢跟我摆架子使脸色,真是找死!”
一语言罢,卫法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袖中的乾坤袋,径直往二守卫面前走去——虽然打狗也要看主人,但对卫法这种连主人也想一起打的家伙来说,还吃家宴?直接撸袖子干就完事儿了!





傀儡封仙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家宴
“来人可是我儿卫法?”正当卫法准备将面前两个无礼的守卫给狠狠教训一番时,行宫内忽然传出了一道沉稳中不失亲切的声音,“既然到了就赶紧进来。夜已深,待在行宫之外,容易着凉。”
夜很深了吗?其实并没有。
一更二刻,其实就是戌时才起步的时候,虽然已经入夜,但绝对算不上深晚,而彼时的卫都,也就刚刚被夜幕笼罩而已。行宫外的空气说不上干燥,却也并不潮湿,总的来说,让人感觉还算舒适。
但这一切,随着行宫内传出的那道声音,全部蓦然改变——夜幕中点缀的星星藏进云层,本来依稀还有一丝亮光的天空,此刻就像一滩化不开的浓墨,呼出来的气体由无色变为白色,由白色变为冰碴。四周的环境,因为行宫内那位家主的一句话,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不愧是卫家家主,此等扰乱视听的幻术神通,即便放在我虞山,那也是排的上号的。”就在周围环境即将变成一片冰天雪地之时,秦风忽然上前,一边开口,一边化掌为刀,朝前方一字横斩,“不过这待客之道嘛,恕秦风不敢恭维,就跟我今早出门,踩的那坨狗屎一样。”
随着秦风话音落下,本来有聚歼合围之势的寒雾顿时烟消云散,眼前的景致由清晰到模糊,再恢复清晰。而秦风三人的位置,尽管仍是原地不动,可面前哪里还有刚才那两名护卫的身影?有的只是两尊被谁从脖颈处一刀两断的泥像罢了——虽然做工倒是蛮形象的。
“怎么样?卫法,我厉害吧~”秦风状若无意地拍了拍卫法的后背,同时将一缕真元传了进去,“打起精神来,我可是要吃酒的!”
得秦风一缕真元周转,卫法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其实他发现这是一道幻境的时间点不比秦风晚多少,可无奈于修为只有元丹中期,若想对抗由卫刑使出的幻术神通,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嘛。”秦风转过头,打量起一旁的钱芊芊,“我观你修为,也不过是元丹圆满,连巅峰之意都没有,竟能扛住尊夫的一式神通而毫发无损,真是颇为难得。”
卫法闻言,立刻扭头看去,的确如秦风所说,钱芊芊的身上别说一片冰碴,就连一缕残留的寒气都没有!整个人的气息平缓和顺,神色中连一丝丝的慌乱都不曾显露。如此一来,真相就只有一个......
“你知道他会在此布置幻境,方才是故意引我和秦风踏入陷阱?”卫法的话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压出来,瞧那模样,若非钱芊芊是他生母,恐怕此时已经忍不住运转修为,要将其撕成碎片。
被怒目而视的钱芊芊深深地看了卫法一眼,并未回应他的质问,而是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对着秦风一阵夸赞:“虞修秦风,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一介女流,不过是幸得家主照顾,才能免受术法波及,故尊驾方才所言,实在是谬赞了。”
一语言罢,钱芊芊不再领路二人,径直朝行宫之内走去,而秦风与卫法相视一眼后,也迈开步子,并肩而行地跟了上去。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临阵退缩的可能性了,他俩可以就此离去,但没必要——按照秦风的性子,你咬了我,所以我要咬回来,这是天经地义的;至于刚刚就想走,此刻又不走的卫法,则是秦风咬谁我不管,我倒要看看敢咬秦风的那个老混蛋,到底能有多少能耐。
于是秦风和卫法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行宫了,期间甚至还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一看就知道是和百里朽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学的——与行宫外稍显清冷的环境不同,行宫内乃是一片歌舞升平、把酒言欢的和睦景象,而先进来的钱芊芊,已经坐到了首座之人的旁边。
“这位就是来自虞山的虞修秦风吗?我儿卫法平素多得你照拂,快快请坐。”九阶之上,一男子身着淡墨长袍、白衣内里,闲逸地坐于席案之后。在其旁边,一侧是刚刚的钱芊芊,另一位闭月羞花,笑容如轻烟般淡渺的女子,就是卫君的母亲,卫家的二夫人,烟钰。
“山野匹夫就是山野匹夫,见到我卫家家主不先行礼倒也罢了,反而盯着两位夫rén liu连忘返,当真是无耻至极。”就在行宫内的众人将目光聚集在秦风身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对其指摘起来,然后似仍不满足般,调转qiāng头,开始嘲讽卫法,“咦?来的竟然是大公子吗?我还以为会是艳惊四座,声名赫赫的血娘子呢!倒是有些可惜。”
“哈哈哈!卫戎你又在开玩笑了!”、“血娘子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女修,岂能是大公子呢?”、“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
没错,彼时一开口便陷秦风、卫法于不利境地的,正是在十二场合淘汰战中,与申猴场合头名冉峰,一起被淘汰出局的未羊场合头名,卫戎。而在他身后,申猴冉峰正以一副随侍仆从的样子待命,若是卫戎杯中酒吃尽了,冉峰甚至还会为其添酒,双目无神,动作生硬机械,看起来就跟一具低等傀儡差不了多少。
“看来点将台的‘禁执’规则,真的替他俩了却了执念呐。”秦风瞟了一眼,随后将目光收回,“执念,某种程度上,亦是道心啊。”
是的——未羊卫戎,曾以从军杀敌,跟随章扬为志;申猴冉峰,也是在一股意志,坚持不懈地寻找着屠戮家园的流寇。可如今,一个放弃执念,沉溺纸醉金迷,一个道心迷失,变得行尸走肉。
十二场合的两位头名在一次战败后竟沦落至如此下场,传出去不知会令多少人唏嘘不已,但如今这副模样,也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
“两位夫人倾国倾城,比之天仙犹显不足,我等凡修若视而不见,才真是心怀鬼胎,可谓大大的不敬。”秦风不卑不亢,既恭维了钱芊芊与烟钰,又出言回击了卫戎,“至于行不行礼——动手之后还要别人笑脸相迎这种事,我身为虞山妖修,可没有辱没祖辈先贤的打算。”
一语言罢,秦风大大方方地坐到宴席的末等座,抄起一个酒壶就给自己倒酒。而他现在占据的这个席案,本来是预留给卫法的,行宫内空着的席案,也就这一张而已。明明身为卫本家的嫡长子,却只被安排了一张末等座,这得是有多不受待见,才会有这样的遭遇呢?
“卫法大哥......”列席之中,卫枫将这幕从头到尾看在眼中,心里虽然对卫法遭受的不公待遇而忿忿不平,却无奈并没有改变现实的勇气和实力。眼看行宫内的奚落嘲讽越来越盛,卫枫只觉得一派乌烟瘴气,望着一言不发的卫法,目光闪动、神色挣扎后,还是选择端起自己面前的两个酒杯——然后就被旁边席案的卫君给按了下去。
“这是本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为了不引人注意,此刻的卫君用的是神念传音,“不要忘记叔父和你说过的话,也不要忘记叔母是怎么死的。那个香囊......你不用怀疑,的的确确就是我绣给你的。今晚之后,不管你要多少香囊,我都绣给你。”
所以说卫家到底在卫君身上投入了多少治疗的成本呢?
就在今日,卫君与卫野激战之后,虽然以诡异凌厉的术法绝地反击,取得了三甲之战第一场的胜利,但其所受伤势之严重,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且修为根基不受损,再怎么,也得躺个三五天吧。哪有白天受伤,晚上就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参加宴席的道理?
卫刑......哦不!整个卫家对卫君的倾注心力之大,就算是一般的外人,在见到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初的卫君后,怕也是能想象一二。
“哼!君哥哥又在和枫密语了,好歹也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啊!”
卫枫左侧的席案上,卫叶用眼角余光不断地瞟向自家阿姊和卫君的动静,心头的羡慕嫉妒恨虽然有好好地藏进眼底,可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还是不怎么友好,只是刚巧被此刻“热闹”的气氛掩盖了而已。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卫野!不仅让君哥哥受伤,还让一部分门人开始质疑起君哥哥的实力,当真是死不足惜!君哥哥志存高远、卓尔不凡,修为战力更是天下无敌!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可是......哎!君哥哥怎么就喜欢上枫了呢?我该怎么办啊!”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可怀诗的人儿,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办法互通心意,那么枫叶两姐妹心结和执念,又由谁来替她们开解呢?
“就凭你们这些臭番薯、烂麻瓜,也配提及血娘子的威名?”此时此刻,面对一众修士的奚落嘲讽,卫法终于不再留情,开口霸气回怼。




傀儡封仙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定亲
一时间,行宫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不管是鼓乐之声,还是觥筹交错之声,亦或是那些拿卫法当乐子,口无遮拦的奚落讥讽,此刻全都被卫法一句话给压了下来,只剩一句——你,配吗?
“真是放肆!敢在卫王御前大言不惭?”、“上!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吾辈仁慈,便让你选一种死法吧!”......
话音未落,席案之后便冲出三名卫家子弟,成品字形朝着卫法包围而去,有的掐诀,有的执剑,还有的赤手空拳,可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副不屑一顾,且气势汹汹的模样,还真当卫法是“元丹最弱”了。
“这是......你们三个!快闪开啊!”彼时的卫戎尽管没有出手,却也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战圈,在看清卫法的起手式后,心头猛然浮现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卫戎对这感觉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立马站起身来,从远处施法增援那近身的三人,“虎啸龙吟震山河!”
“虎啸龙吟震山河!”几乎同一时间,两招相同的术法被施展开来,但在造成的破坏力上,卫戎却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只见卫法岿然不动,军威浩然!行军诀第一式在其手中被用出了“大气磅礴”的威能!两道修为声浪蓦然冲撞,造成的声势将不少人都掀翻上天,离卫法最近的三人更是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当场晕厥!
至于那些席案为何能安好如故?乃是秦风于千钧一发之际,施法稳住了它们。毕竟如果席案翻了,放置其上的酒就全洒了,岂不可惜?
“这......这真的是卫法?”、“他方才所用,是行军诀!”、“行军诀?就是那个让卫君吃尽苦头的功夫?”、“嘘!小声地儿!”
行宫之内,还能保持意识的修士开始慢慢向后退却,同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卫法的战力——若是这一式之后,他们还要将对卫法的印象停留在“元丹最弱”,那恐怕就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声势浩荡!枫叶姐妹在卫君的保护下自然不会遭受多少波及,但卫君的脸色还是极不自然地变了一变,尽管马上又恢复如初,但可以看出来,与卫野的那一战,依然是他心头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该死!他......咳咳!他怎么会这么强!”与卫法一起使出虎啸龙吟震山河的卫戎,彼时正单手捂住胸膛,体内修为受声浪影响,稍一运转便会如泡沫一般碎掉,然后造成二次伤害。此时别说运功治疗,卫戎连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耳边雷鸣不断,灵台之内翻江倒海。
其实那三个攻向卫法的家伙醒来后应该好好感谢卫戎一番,若不是关键时候卫戎从远处施法,冲解掉了卫法一部分的神通之威,他们仨毫无预警之下,是会被这招行军诀一式,震得爆体而亡的。
“嗑嗦嗑嗦嗑嗦——”就在这时,一传令官急急忙忙地跨进行宫,然后猛地顿住!他哪能料到,本来应是宾主尽欢的行宫,此时此刻却是杂乱狼藉地不成体统,一时间直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何事?”九阶之上的卫刑一边饮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到。
传令官赶忙埋下头颅,心中骂了自己一百遍,不敢再看行宫内乱象一眼:“禀告王上,添香阁方才差人送来请谏。还请王上过目。”
一语言毕,传令官从宽袖中取出一卷赤红如血的帛书,双手恭敬托举,快步小跑到御阶之下,将帛书呈至卫刑眼前。
“来。”卫刑也不挪动,只是饶有兴致地唤了一声。
“噢?这倒是有趣地紧。”秦风一面不停地给自己添着酒,一面看着帛书从传令官手中飘起,慢慢去到卫刑跟前,明明没有灵力操控的迹象,自己却乖乖地展开书卷,好似突然之间有了灵智一般。
钱芊芊和烟钰身为女修,卫刑在场之时,她俩是不便干预外事的,于是一个替卫刑夹菜斟酒,一个替卫刑轻轻地捶着腿——二人谁都没有去看那帛书上写了什么,当然,也没有向对方投去哪怕一道目光。
“嗯——这字浮云流水,娟秀俊逸,颇有高洁之风。不过......”卫刑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烟钰的吹弹可破的脸,“我酒吃多了,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有些眼花。喏,你来念念,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一旁的钱芊芊将头埋低,神色未变,对二人的亲昵视若无睹。
而吃痛的烟钰却是羞恼地打掉了卫刑的手,美目流转后唇齿微启,用她那莺莺燕燕的语调念到:“月色正好,玉液正温。良辰美景,候与君悉。玉梨桃核,可堪佳期?食髓知味,入骨相思。”
烟钰念完了,抑扬顿挫拿捏地恰到好处,只不过脸颊一片通红,在席案下偷偷摸摸地掐了卫刑一把:“王上!你怎么欺负奴家?”
“我哪里欺负你了?嗯?”卫刑微微一笑,将烟钰揽入怀中,同时大手一挥,帛书便飘然而至卫法眼前,“我想,这应该是你的。”
此言一出,行宫内略显紧张的气氛瞬间就变了。众人皆以一种意味深长,你知我知的目光望向卫法——都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卫家的大公子卫法,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之地,特别是与添香阁的关系,更是要好到令人眼红!当然,谁的银子要是有卫法多,那他也能做到。
“‘食髓知味,入骨相思。’啧啧啧~这可是艳诗啊!”
传令官埋首行礼,已然退出行宫,而秦风则是完全与身旁添酒的侍女打成一片,虽说身为妖修,但其化人的模样乃是面如冠玉、俊朗不凡,不知其底细的怀春少女,可没有几个能在秦风的笑容下“幸存”。
“艳诗?公子为何会觉得是艳诗呀?”秦风身侧,一名侍女壮着胆子,主动向秦风搭话。只有凝魂修为的她原本刚刚就该被卫法的一式虎啸龙吟震山河给震飞,是秦风运起修为将她护住,且秦风看起来并没有宫中之人说的那么狰狞可怖,于是心头的悸动愈发抑制不住。
秦风笑而不语,将一颗水晶葡萄细致剥好,用指肚贴着,将其温柔地按进了侍女嘴里,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如何?甜么?”
侍女俏脸飞上两朵红云,双手捂住嘴唇,可谓受宠若惊,待尝尽口中滋味后,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这便是‘食髓知味,入骨相思。’也不知是添香阁的哪位佳人,命词遣意竟如此大胆率真,倒也真是难得!”秦风啧啧称赞,望向卫法的眼神中居然带上了一丝羡慕,“不过前句的‘玉梨桃核,可堪佳期’,我却是没有怎么明白,难不成是他俩之间的暗语?”
正当秦风疑惑不解,欲询问侍女之时,九阶上的卫刑忽然散开修为,暂时压下了行宫内的嘈杂,随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诸位亲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今日家宴,本座是有正事要宣布的。”
言及此处,卫刑话头稍顿,目光扫过行宫内的每一个人——除了秦风乐此不疲地吃酒,卫法正冥思苦想外,卫枫微低螓首外,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他:“其一,首先要恭贺我儿卫君,脱颖而出,不负众望地杀入门主之战决战。只是十五日后,迎战血娘子卫法时,须得戒骄戒躁,莫忘那卫野带给你的教训。你可明白?”
“谢王上!儿臣谨记!”卫君骤然起身,敬酒的同时躬身拜谢。
在场的一众修士闻言亦把目光投向形单影只的卫法,时至今日,血娘子到底是不是卫法这个话题,仍旧没有定论。
“嗯——”卫刑投去满意的眼神,示意卫君坐下,随即目光稍移,看向行宫的另外一处,“这其二嘛......誉弟,不如你来说?”
原来这行宫内不止是卫刑在场,卫家的副门主,卫誉也早早落座——只是这卫誉也不是低调平凡之人,怎的这么久都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秦风目光闪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王兄说笑了。自然由王兄来说,才是最为合适。”卫誉端起兽耳酒爵,敬酒卫刑,“还请王兄莫要卖关子了,您瞧!贤侄可眼巴巴地望着您呐。”
“王叔口下留情,莫要拿卫君开玩笑啊!”卫君赶紧起身敬酒,不敢有丝毫怠慢。
卫叶心头一凛,顿时生出一道令她极其不安的的预感。
“让他望!心思如此急躁,将来怎堪大任?”卫刑仰头,将酒爵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即重重掷于案上,“本座宣布,十五日后,将在紫金穹顶举行我儿卫法,与卫誉之女卫枫的定亲之礼!从此两家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行宫内寂静了足足一息!方才恢复如初。因为是家宴,来的都是卫家族人,所以也没什么避讳,纷纷上前祝贺。
众修之中,卫叶一脸生无可恋,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秦风仅愣了一瞬,随后又剥了两颗水晶葡萄,塞进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侍女口中;卫枫螓首埋得很低,并看不清表情;卫君强自镇定,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
行宫之内,只有一人发出了类似冷嘲热讽的笑声,那个人就是卫法:“哈!我说卫刑,我看你是老糊涂到病入膏肓,是该退位让贤了。”




傀儡封仙 第二百七十五章 转折
老糊涂?退位让贤?这两个词似乎和卫家现任家主——卫刑,没有一点关联性。尽管卫刑修行至今,已有将近四百年,但若论起修为、精力、手段,好像还没有谁敢说“彼可取而代之”这种话。
况且家主更迭、继位治国这种事,本来就牵涉着多方势力的既得利益,并不是某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一言以蔽之,能说出让卫刑“退位让贤”这种话的卫法,彼时只能换来在场修士,更多的嘲笑。
“卫法!纵然你是王上嫡子,身份高贵,素得照拂,也不该如此失礼妄言!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我卫家颜面何存?”卫誉拍案而起,一身衣袍无风自动,散开的修为气势铺天盖地地朝卫法压去。
高贵?照拂?卫法“呵”地笑了一声。
不过卫法敢当着卫誉、卫刑等人的面说出这番话,那自然是有所依恃的——“怎么?卫家贵为王室,竟不允许一个小辈仗义执言?还是说你们准备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不怕我这个‘有心人’放在眼里?”
秦风强势介入,一身巅峰之意蓦然爆发,与卫誉的迎仙威压轰然对撞!按理说只有元丹巅峰修为的秦风是根本无法正面硬抗卫誉的,可事实就是秦风不仅扛住了威压,还将卫法保护地妥妥帖帖,没有使其承受来自卫誉一丁点的迎仙威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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