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封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颜欢
从这件事中可以汲取的经验就是——没事儿少在别人坟头晃悠,指不定哪天突然就闯鬼了。秦风与百里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现场形势愈发严峻,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化作锋利的小刀,割得人皮肤生疼。不过这并不影响百里朽摆出一副睥睨天下,谁来谁死的模样,瞅那架势,恐怕早就想在卫刑的眼皮子底下大干一场了。
可就在这时,战圈之内风云再起,本来一度被压着打的卫法,其体内修为竟在此时产生了破蛹化蝶的迹象!换句话说,卫法从元丹中期突破到元丹后期的机遇,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来了。
“这卫法莫非是死马当活马医,发失心疯了?”感受着从卫法周围源源不断升腾起来的气势,卫誉硬着头皮奚落道,“哼!敢在阳九旱灾的术法范围内破境进阶?真当我卫家的麒麟子是泥捏的不成?”
“哈哈哈哈!好!非常之人,当行非常之事!”百里朽眼前一亮,对卫法此番绝境求生的做法很是满意,甭管能不能顺利进阶,至少冲关破壁时产生的灵力轮转,就凭一个“第四旱”,怕是还压制不住!
秦风与卫刑对视一眼,皆是往前踏了一步——二者心知肚明,卫法与卫君的这场斗战,其胜负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日后虞山与卫国到底是战是和。所以该出手时就出手,至于名声,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两道光圈从秦风与卫刑的脚下扩散开来,一为淡金色,一为几乎透明的无色——二者相撞之后,尽管淡金光圈一触即溃,然而却是在无色光圈猝不及防之下化作点点荧粉,融化到卫法的身体里去。
“想不到虞山之主年纪轻轻便如此老奸巨猾、诡计多端,难道不怕树敌太多,日后会不得好死吗?”被摆了一道的卫刑眼角狂跳,毫不顾忌自己一门之主的身份,当场恶言相向。
就在方才,属于他与秦风的巅峰之意虽然正面对撞,可秦风却根本无意与他硬碰硬,借着破碎的假象令其掉以轻心后,直接幻化成荧粉加持在卫法身上,再想阻止,已追悔莫及。
“是死是活,自然由我自己决定,便不劳阁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秦风反唇相讥,对百里朽的理解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卫家之修,着实令人讨厌的紧。秦风深知以自己的巅峰之意,暂时还无法正面硬撼卫刑的巅峰之意,所以才来了一招“瞒天过海”,以自身的弱势,换来了在卫刑眼前先他一步施法的机会。
这是一波实打实的心理博弈,因为秦风与卫刑的矛盾并不是主要矛盾,所以他完全不用想着和卫刑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卫刑修为至少是迎仙中期,且以“天意”入巅峰;而秦风只有元丹巅峰修为,且以“本我”之意入巅峰,所以秦风能做的,就是在卫刑以天意镇压之前,激发卫法体内所有的潜力!至于成与不成,就全看卫法的个人意志了。
“卫、法!你到底要挡我之路到何种地步你才甘心!”战圈之内,卫君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想进阶到元丹后期?做梦!你给我,去死!第五旱,临!第六旱,给我临、临、临!”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转圜的余地了,或者说从很久以前,二人之间就注定会有这样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不是在今日,就是在明日。而既然身处这陵墓群中,怕是无论如何,也得交代一人。
不死不休的斗法还在继续,在第四旱不能压制卫法的突破迹象后,第五旱终于是能与其堪堪持平——而卫法的道心之坚,意志之强,凭借秦风本我之意的帮助,竟然硬生生顶住了卫刑镇压于他的天意!
可是阳九旱灾有九旱,杀红眼的卫君疯狂催动修为,也是将第六旱生生地施展出来!就连身化伥鬼的卫守都无法抵抗第五旱的威势,而此时此刻,卫法正在经历的,乃是五旱之上,第六旱的恐怖炙烤!
卫法身上的楼兰火烈衣直接开始燃烧起来,不仅是楼兰火烈衣,就连紫金穹顶所在的废墟也冒出滚滚黑烟,阳九百六诀的辐射范围扩散到整个陵墓群,形成的高温已经使不少其他的墓葬建筑开始毁损。
裂缝一条条地蔓延而上,就连陵墓群对应的这片天空都变得很不一样——赤红的火云笼罩四方,好似苍穹都被第六旱的高温给活活烤出来一条口子!这种异象在修行界有一个传说中的学名——“天缺”!
“天缺现世,道不宁,仙魔枉尊,必诛之……”
卫誉喃喃自语,念叨起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句箴言,而这句箴言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当“天缺”出现在世间之时,人将不人,国将不国,道将不道,不管是仙尊还是魔尊,在这永不安宁的世道下,全都枉自为尊。
而天下所有生灵,从此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诛杀“天缺”!
傀儡封仙 第二百九十一章 剑成
“天……什么?”秦风有点卡壳,身为妖修的他,虽然能够从虞山口口相传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部分历史,但与人类这种记了又不学,但就是喜欢记的族群相比,有些知识还是稍微欠缺的。
于是百里朽就用他那一套充满铁与血的逻辑给秦风解释了一番:“引动‘天缺’的某人即将成为整个世界的灾祸!要想不被杀,就只得先下手为强把他干掉。这是‘天地九能’传承下来的警训!虽然会令人非常恶心,不过只要‘天缺现世’的消息扩散开来,所有修士,不管是妖修还是人修,都会被拉进同一个阵营里,直到诛杀‘天缺’。”
听闻这一番解释的秦风眨巴眨巴眼,望了望战圈中心正打的不可开交,没有意识到天穹异象的卫君、卫法二人,又瞅了瞅不远处正一脸为难之色的卫刑、卫誉,优哉游哉地从袖中掏出七八枚灵简来,状若天真无邪地问道:“同仇敌忾,共渡债劫!相比两位前辈不会介意我把‘天缺异象’刻下来,然后输送给周国、晋国等其他国度吧?”
一旁百里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秦风若真那么做,那就是在引狼入室,到时候别说卫国,连虞山都会陷入永无止境的战火之中!
而对百里朽来说,外来势力借“诛杀天缺”的名义介入卫国,势必会影响百里家的既得利益——虽然百里朽对家族的感情并不算深厚的可以为其血战到底,但他讨厌那种别人从他手里抢东西的感觉。即便那东西是他觉得无所谓的,别人也不能硬抢,这是原则问题。
“秦风!此等大事,你休要胡来!”卫誉当即便表明自己的态度。作为卫家的副门主,他所考虑的,其实和百里朽大同小异。
以“大局”之意入巅峰的卫誉,他的“局”,仅限卫家,这也是他多年来修为停滞不前的重要原因。在他看来,卫家终有一日可以扫平百里家,统一卫虞全境,建立一个完全属于卫家的强盛国域!
只是想法虽好,可如果其他国家的修行势力以武力为媒介,介入到卫国的内政之中,为了不被亡国灭种,说不得就要卫六家联手抗敌。
但“天缺现世”乃是不争的事实,其余五家还不一定会和卫家联手,且像百里家这样的豺狼虎豹,肯定会趁火打劫多方刁难!
到那时,处理得好,就只是割肉喂鹰的程度;若处理不好,那就是舍身饲虎,留下千古骂名的下场!谁愿意背负这个骂名?谁都不愿。
“虞主高风峻节,心系天下安危,实在令不才汗颜。”值此危若累卵之际,卫刑终于展现出了身为一门之主的担当、魄力,以及近似诡辩的语言智慧,“那便烦请虞主,将引动‘天缺现世’的卫法纤毫毕现地刻下来,让普天之下的同道,都知晓自己应该诛杀何人。”
一言既出,百里朽与卫誉当即便懵了——“什么?引动‘天缺现世’的不是卫君么?这和卫法有甚关系?卫刑莫不是急糊涂了?”
不仅是他俩,听闻这话的秦风也是愣了不少时间,然后才恍然大悟,咂摸出卫刑话里面的味儿来:“你想李代桃僵,死保卫君,嫁祸卫法?我就不明白了,卫法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只有那卫君才是?”
“这不是嫁祸,这就是事实。”卫刑一指战圈中心的卫法,脸不红、心不跳,貌似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明明身处死战,却能在存亡绝续之际突破境界,连我这个‘迎仙后期’修士的巅峰之意都镇压不住。他若不是引动‘天缺异象’的罪魁祸首,那谁是?莫非是你虞主?”
“什么狗屁‘迎仙后期’!你那巅峰之意明明是被……!”秦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卫刑这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本事,只怕他自己称二,便没人敢称一。
最可气的,还是卫刑仿佛知道秦风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直接粗暴地截断秦风的话头,在一记“恶人先告状”后,又耍了一招“死不承认”:“虞主阁下刚刚莫非是想说,本座的巅峰之意,是被你和卫法联手给破掉了吧?哼!一个小小的元丹巅峰,再加上一个人尽皆知的‘元丹最弱’,就能无视本座的威严了吗?妖修之言,焉能信乎?”
“你!”秦风怒了,而且是恼羞成怒!过长了受敬仰、受畏惧日子的他,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辱骂过了。
的确,此事就算说出去,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凭借卫家的势力,很容易就能制造出三人成虎的舆论效果——这里是卫国,卫家是卫国的王室,如果他们一口咬定卫法才是天缺之人,那么就算秦风能站出来反驳,届时又能有多少人相信他呢?
卫刑说得对,他秦风,是妖修;对卫国来说,他只是一个外来者。
“无话可说了吧?啧啧啧……想不到堂堂的虞主秦风,今日居然会败在小人的口舌之利上,不仅还不了口,打也还打不过。说实话,我对你是有点失望的。”就在秦风计无所出之时,百里朽忽然搭上了秦风的肩膀,将其往后稍稍,只身迎上卫刑犀利的目光,“所以说,能动手解决的事,就不要磨嘴皮子,不然什么水都能被这只老王八给搅浑。”
“百里朽,你……”秦风怔怔地望着百里朽的背影,一时无言。
“各位!看戏看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现身了吧。”百里朽拍了拍手掌,言语间似有愠怒,但更多,却是一种邀请。
“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一次‘天缺异象’,真是不枉此生!”
“这就是‘天缺异象’么?似乎……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嘛。”
“卫门主,可否请您解释一下,在你们卫家的墓园内,为何会出现传说中的‘天缺异象’?”
“哎呀哎呀,怎么样都好,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啦。”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音调,四道许久不见的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此地的陵墓群中——林敛轻摇折扇,风度翩翩的同时,显得对天缺异象很有兴趣;李想望了望天缺,神色不屑,并没有多少惊惧之色;郑六万一步步逼近卫刑,竟与百里朽保持同一阵线,质问起卫刑来;钱不富还是一派和事佬的模样,这辈子除了财,想必就没有其他追求了。
“哟!各位还来得挺齐,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也好让不才为诸君接风洗尘呐。”卫刑熟练地露出笑脸,与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但他的心里,却是恨不得直接将这四人当场格杀,“不才实在是没有想到,卫六家之中的林家、李家、郑家、钱家,居然会在不知不觉间与百里家走的如此之近……可是要与虎谋皮?”
卫刑皮笑肉不笑,到嘴的鸭子竟然就这么飞了,现在真真是气的想吐血,本来稳赢的局面,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卫刑就算是卫家之主,也无法当着其余四家的面指鹿为马,否则尽失民心之后,他还怎么与百里家分庭抗礼?不过这四人究竟是何时混进来的?那么多护卫竟无一人侦查反馈这一情报。莫非……卫家之内有奸细?
“卫门主息怒,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卫家与百里家,不都是我卫国的两头老虎吗?”林敛不愧为下任的林家之主,只有元丹后期修为的他在卫刑面前,不仅彬彬有礼,还当真敢说敢做,实在是难得。
卫刑眼角一抽,随即嘿嘿一笑——林敛这话里话外全是刺,怎么听怎么扎耳,若非时机不对,他定要一把拧断这厮细皮嫩肉的脖子。
“卫门主,在下虽然修为不济,但好歹也是‘掌吏郑家’的家主,向您讨要一个公正、合理的说法,这要求当不过分吧?”
不得不说,这郑六万也是个扎人的刺球,仗着自己无家室之累,什么遮羞布都敢去掀……等等,他不是前段时间要娶添香阁的月妍过门么?莫非今日之事,连添香阁也参了一脚?
“呵呵呵。不过分,不过分。”卫刑言止于此,没有按郑六万的要求对事态进行解释——只要卫君能获得最终胜利,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他又何必自乱阵脚,中了百里朽的反客为主之计?
“咦?不吵啦?甚好、甚好!”钱不富卖着笑脸,很是满意。
至于修为最低的李想,彼时则来到秦风身边,从乾坤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剑,可说来奇怪,若是盯的时间久了,却恍惚间有一种心神晃漾,修为蒸发的错觉。
“如意剑首,新月剑格,六翅梦蚊精打造,未认主,剑招不详。”李想郑重其事地将手中长剑平递给秦风,兴奋之情难以自抑,“十五日前,得知秦道友只身独闯卫家行宫,本想同去……可奈何鄙人只有一些炼器的本事,就算跟去也只是累赘,无法助秦道友一臂之力,愧矣!不过好在宝剑已成,秦道友,请赐名。”
傀儡封仙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分道
秦风双手平举,从李想手中接过古朴长剑,随后猛地一怔,只觉得周围景象迅速拉伸变形,光线也突然变的忽明忽暗,而就在这样一场似幻非幻的境遇之中,他却是看见了一棵屹立于虞山擎峰的巨树。
“流转千年,时光不灭,此剑剑铭,流光。”秦风逐渐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手中长剑虽然还是一副质朴无华的模样,却让人没来由地感觉到汗毛卓立,“流光一式,偷天换日。”
秦风轻声一言,身形匪夷所思地扭曲变形,而后蓦然风流云散。
在场众修皆是一愣,不知秦风此时会去哪里,可就在他们左右找寻的过程中——突然!卫刑那里传出了惊心动魄的呼号!
“天道伦常,斩妖却邪——明!”伴随着急促出口的法诀,卫刑周身修为猛地爆发,别说顾及在场一众连迎仙不到的修士,就连其胞弟卫誉,都因为卫刑的突然出手而伤及五脏六腑!
“大哥……咳咳!你为何……?”卫誉口吐鲜血,急忙退离卫刑身边数十丈的范围——就在刚才,他仿佛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被拧成了一股绳,然后被一道惊天剑气撩过。没错,仅仅是残存的术法余威,都使得他身受重伤,甚至连修为根基都动摇紊乱起来。
“秦风!你这是什么意思!”逃过一劫的卫刑朝着虚空之处扬声恶骂,卫家之主的形象在此时被他抛诸脑后——凭借迎仙后期境界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加上向天而生的巅峰之意,再将全身修为凝聚成绝无仅有的最强一击,他才没有在秦风的突然袭击下当场身亡。
“没什么意思,得了把好剑,便拿你试试剑招。仅此而已。”
秦风的身影渐渐从虚无中显现出来,就跟一撮撮的细沙从脚到头组合起来似的,虽然的确有些故弄玄虚的成分,但配合卫刑彼时忌惮恇怯的模样,便不会有人在此时流露出不屑鄙夷的神色。
“试剑?呵呵呵!你竟敢拿本座试剑?”卫刑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将秦风碎尸万段——这要是之前,也就是他嫌不嫌麻烦的问题,但要是放在现在,卫刑他,不敢造次。
秦风刚刚那一式剑招,可以说在刹那间就切断了他与天道之间的那一缕隐隐约约的联系。要不是他修为高深,且巅峰之意特殊,恐怕此刻已经成了秦风的剑下亡魂——可就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他的身体、道基也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异变。
本来比起卫君和卫誉,卫刑是一张介于翩翩少年与潇洒中年的面孔,可在中了秦风的剑招之后,他的身体就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变化,一部分往年轻俊朗改变,另一部分则加速走向衰老死亡——就好像有两股不同的时光之力同时作用在他的身上。
无独有偶,卫刑的道基修为与身体的诡异变化也是大同小异——久未突破的迎仙后期瓶颈竟有了松动迹象,但同时也在往迎仙中期、迎仙初期滑落,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几乎令他疯狂!就连他身上的衣着,也是一部分变得光鲜亮丽,另一部分变得褴褛破烂。
卫刑不知道自己正经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鉴于此,卫刑才使出浑身解数,锁定了生在施法的秦风,穷毕生之力与其对轰了一招。至于结果……他受伤了是不假,但秦风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强装出来的。
“就拿你试招了。怎么?有意见?”秦风将流光放在自己手心仔细端详着,眼神中的沉溺清晰可见,恍惚间竟有种被流光迷了心窍的错觉,“既然卫主这么不喜欢被人试招,那父债子还,就由卫家的麒麟子卫君,来试一试我这流光剑的剑锋,你看如何?”
“父债子还……秦——风!”卫刑眼中的怒火宛若实质,仿佛下一刻就会夺眶而出,将秦风给吞噬殆尽。
卫刑自然是知道这个“父债子还”的由来——十五日前,在那场几乎已成必杀之局的家宴中,他以迎仙后期的修为,硬生生地镇压了还只有元丹巅峰的秦风。要不是百里离突然出现搅局,不管是卫法还是秦风,当晚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卫家行宫。
事实就是事实,已经发生的也无法改变。就比如说,秦风现在尽管依旧只是元丹巅峰,但有掌器李家——李想锻造的神兵利器在手,就算是他,怕也奈何秦风不得,日后再想复仇,更是比登天还难。
“秦……虞主与鄙人之间,恐怕是有些误会。若虞主有心赐教,鄙人只能说是不胜荣幸。”卫刑怯了,连对秦风的称呼都从直呼其名变成了所谓的虞主,“只是虞主与鄙人之战,哪怕是一点小小的余威,都会对正在斗法的他们造成巨大影响。这样吧,待我卫家的门主之战结束后,他日,鄙人必登门拜访贵宝山。虞主可觉着中?”
“嗯……中。”出乎在场所有修士的预料,秦风并没有选择乘胜逐北,而是将自己的长发盘起,令流光剑缩小,然后像一根发簪似的扎在了自己头上——这副模样不伦不类,倒是显得相当滑稽。
“秦风,大好形势,你为何……?”百里朽飞身上前,欲作询问。
“这里是卫国,他是卫主,我乃虞主。相互切磋可以,但若下死手,那就是在宣战了。”秦风给了百里朽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他不必再说,随后负手而立,将注意力转移到卫法与卫君的战斗中去。
“秦风……!”百里朽不能理解,也无法认同秦风的做法。
在他看来,只要现在杀了卫刑,不仅能一劳永逸,解决这一个心头大患,还能快刀斩乱麻,直接帮助卫法取得卫家门主之位。
哪怕担心会给卫法留一个“借刀杀人,弑父即位”的恶名,那也可以留卫誉一条性命,让其做一个傀儡家主,如此便可两全其美,也比就此罢手要好上千百倍不止!
只是此时此刻,百里朽已无力再改变秦风的想法——已经做出的决定,就凭他这个只有“元丹巅峰”的人,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毕竟头插流光剑的秦风,已经拥有了能威胁“迎仙后期”修士的战力!这一点恐怕就算是百里离在此,也不能保证做到,又何况是他呢?
“哼!随你!”百里朽紧握的拳头终究是松开了,而后怀着满腔愤慨转身,与秦风背对而立,“秦风你记住,终有一日……”
百里朽迈着步伐决绝地离开了,与秦风的距离越来越远,没有留下来见证斗战的最后一刻——反正对他来说,卫家的门主之战就令他极其反胃;反正对他来说,留不留在这里对卫法也没什么差别;反正对他来说,在没有与秦风匹敌的力量之前,已经不可能再以平等的身份与之对话……既然如此,那还留在这里作甚?
“百里朽……不是我不愿意一鼓作气击杀卫刑,可连流光剑开锋的第一剑都没能够取他性命……强行逼战,胜负犹未知矣。”
秦风清楚百里朽的一举一动,但却没有回头挽留,只得在心中默默解释——方才与卫刑对轰,他其实也是受了伤的,此时其实是在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可若是让卫刑看出端倪,后果,恐难免一战!
以这件事为契机,秦风与百里朽可谓是暂时分道扬镳了……而在另一边,血娘子卫法与食人虎卫君的战斗,还没有分出结果。
“我……我说卫君……你的……你的阳九百六诀也不过如此!敢再厉害一点吗?”战圈中心,卫法已经快被阳九旱灾恐怖的高温给烤的失去意识。即便是借助冲关破壁的修为浪潮,以及秦风巅峰之意的帮助,他也只能堪堪扛住卫君第六旱的威势——只要没有脱离卫君呼吸之法的控制,他就永远没有办法展开反击,这,是一个死结!
“虚张声势,阳九旱灾第六旱,便足以治你!我劝你还是快些放弃,早死早投胎。”卫君对卫法的挑衅不屑一顾,虽然他的确想以碾压的姿态击杀卫法,但有一说一,第六旱已经是他的施法极限,以他现在元丹后期的修为,是无法推动到第七旱的。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修士的冲关浪潮就像潮汐一样,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回势的——换句话说,哪怕他二人现在势均力敌,谁也无法真正压制住谁,可一旦时间拉长,无法保持冲关势头的卫法必定会在第六旱的炙烤下化作一具干尸。
这是一场胜券在握的斗法……且本来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可坏就坏在,卫君千不该万不该,用眼角余光瞟到了卫刑看过来的眼神。
质疑、失望、愤怒!最后只剩下空无一物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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