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战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策马笑天下
天玄境强者可不是大白菜,在乾域几乎就代表了一个势力最顶端层次的战力,纵使在拥有至尊境强者的顶级势力中,天玄境强者依旧是绝对的顶端战力,没有哪个顶级势力能够遭受这样的损失而无动于衷,何况是他血月皇朝,天玄境强者本就极少,损失一位就少一位我,这次一连损失两位,可想而知,血皇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糟糕了。
尤其这两年来,与天阳皇朝有数几次的交锋,除了在天阳二十万北路大军北伐之前,他们大占便宜之外,吃亏的都是他们,而且每一次都是大亏。
天阳皇朝除了在血月大军占领铁血城时,损失了一位天玄境修为的著名将领之外,再无任何大的损失,而这唯一陨落的天玄境强者也只是刚刚突破这一境界而已,反观他们血月皇朝,天阳皇城一战,去了十二尊强者,仅仅回来六人,折损了一半,这生还的六人还是答应了阳皇的条件才被放回来的,战死者甚至包括了一尊天玄境七重的超级强者,这是什么概念?与之相比,这一次损失陈挺和完颜宗弼两大强者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么算下来,短短两年而已,他们血月皇朝竟就已经损失了八尊天玄境强者了,几乎等于血月皇朝十分之一的力量!
而以天阳皇朝那一战展现的实力看来,损失一位刚刚突破天玄境修为的名将,当然令人痛心,却根本连伤筋动骨都没有,休养个一两百年,等这一代人成长起来,足以弥补这样的损失,至少天阳皇朝那位大皇子就有足够的潜力在百年之内突破至天玄境,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别的绝代人物为天阳皇朝所用,那位战死铁血城的一代名将岳战就是草根平民出身。
那血月皇朝呢?需要多少年才能够弥补这样的损失?
况且,天阳大军正朝着这边开进,再一次爆发天玄境强者大战在所难免,又会出现多少损失?难以预料!
就像两年前,他也万万没有料到,四大皇朝一共出动四十余尊强者,结果生还者仅有一半,可以说任何人都预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而玄武圣皇、青龙圣皇以及朱雀女皇才会同意联盟,共同讨伐天阳皇朝。
只是联盟容易,四大皇朝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各怀心思,以至于事情发展已经逐渐偏移了轨迹,现在天阳皇朝仿佛发狂了一般,连血皇都感到有些头疼了。
以血月皇朝的底蕴,即使真的与天阳皇朝之间爆发大规模强者大战,也丝毫不惧,他顾忌的是隔岸观火的其他三大皇朝会趁机落井下石,他们的联盟完全是因为利益,太脆弱了,分食天阳皇朝对他们有诱惑,那如果分食血月皇朝,岂非更有吸引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血皇也无法预料一旦与天阳皇朝不死不休,其他三大皇朝会作何反应,他不敢赌!
“这个阳皇,不过死了个儿子,竟然连理智都没有了么?”血皇脸色难看,自己有顾忌,天阳皇朝四面楚歌,顾忌只会更多,除了丧子之痛,他无法想明白阳皇何以这般不理智,作出这般疯狂的决策。
对于月无辰谋划害死天阳皇朝的七皇子阳炎,血皇原本是极为赞成的,别看他还年幼,展现出来的潜力比之天阳大皇子还要恐怖,几乎能够赶上那一位绝世妖孽,一旦成长起来绝对是个威胁,越早除掉越好。
可是现在,血皇却在心里暗骂月无辰愚蠢,不懂得把握时机,以至于惹得阳皇失去了理智,要以国力来与他拼。
“传朕口谕,十三皇子月无辰不修德性,领军在外而擅自回朝,公然渎职,即日起三年之内减免一切优遇,不准踏出月季楼半步!”血皇忽然对着一旁唯唯诺诺的太监总管冷声道,吓得太监总管浑身一颤,连忙应是。
“另,遣使者去往天阳皇朝,务必与其达成和议,三年之内互不侵犯,阳皇有何条件,但凡不过分,尽可应允。”血皇铁青着脸再次道,太监总管目光微异,却是明智地没有多问,血皇陛下显然心情很不好,这时候撞枪口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太监总管领旨而去,血皇的目光很是不善地看着台阶下战战兢兢的三道身影,他们分别是三大皇朝派来的使臣,此刻他们只后悔接了这个差事,看血皇陛下那似乎要吃人的目光,一不小心可能连命都要丢了。
不斩来使,对血月皇朝而言从来都只是当做笑话听的,血皇怒极之下斩杀他国来使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耳熟人祥的就不只是一两次。
“今日朕不开杀戒。”血皇淡淡开口,三名使臣齐齐松了口气,然而很快他们的心就又高高提了起来。
“滚回去告诉你们圣上,莫要以为朕那么好糊弄,即使朕与天阳皇朝不死不休,谁敢插手朕就先灭谁,想要做渔翁,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们会连横,朕也会合纵,看谁生谁死!”血皇森寒的声音听得使臣们遍体生寒,双腿都在打颤,他们自然听得出来血皇指的是什么。
这一年半来针对天阳皇朝的征讨,除了血月皇朝真正出了力,其余三大皇朝都存在“磨洋工”的嫌疑,尤其是玄武皇朝,从始至终都只是驻军于天阳皇朝西方边境,干扰牵制天阳皇朝的西路大军,却没有任何新的举动,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只是血皇又不是傻瓜,又怎么看不明白他们打着什么算盘,除非他血月皇朝先将天阳皇朝击垮,他们才会闻腥而动,抢着分一杯羹,而现在血月皇朝频频吃亏,说不定还会向天阳皇朝倒戈,这样的盟友,让血皇如何信任?
三大使臣苦着一张脸各自踏上了归程,亦不知将血皇陛下的话带到之后,圣上会作何反应,只希望不会被迁怒吧。
……
与此同时,遥远的东州之地,刚刚回到宗门的林如梦没有一刻歇息,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后山一座极为雅致的庭院中……
皇天战尊 第五百九十二章 母子连心
林如梦站在庭院外,驻足良久,神色莫名,许久才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搭在院门上,然而没等她推开,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从庭院里隔着层层阻隔传了出来。
“是……如梦回来了么?”这道女声轻柔中透着雍容华贵的气质,顷刻间让林如梦忐忑的心安定了下来,不再犹豫,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是我,师尊。”她的声音恢复了平常时候的样子。
庭院里,一名穿着华丽,透着雍容华贵气质的绝美女子仿佛从画中走出,看到她的一瞬间,林如梦眼眶微微一红,道:“师尊您瘦了!”
眼前的女子装扮再华丽,气质再出尘,容颜再倾国倾城,也掩饰不住她那美眸中暗藏的忧伤,亦无法掩饰那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的身形,如此令人心痛。
“傻孩子,哭什么?十四年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华贵女子却是淡淡轻笑着,并不在意。
“您还是坚持当初的选择,一点也不后悔么?”林如梦在她的示意下,在石桌旁坐下,正对着她,问道。
虽未明言,华贵女子心如明镜,淡淡笑道:“即使后悔,也是后悔没有早些做出决定,没有考虑得更周到些。”
言外之意,她不会后悔,即使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哪怕明知今日之果,她亦要做那扑火的飞蛾,在熊熊燃烧的烈火里绽放最绚丽的光彩,哪怕只是一瞬间,那短暂的一瞬间,即是一生!
林如梦默然半晌,才沉闷出声:“……值得么?”
华贵女子怔了一瞬,笑道:“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有的,只是愿不愿意,而我,再问多少次,都只会有一个答案,愿意!”
闻言,林如梦若有所思,她想到了自己,圣女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她却不愿遵循圣女炼情之道,这岂非也是一种叛逆?
要问值不值得?
她愿意,那便值得!
她仿佛,明白了师尊那句话的深意,既然愿意,又岂会不值得?
“弟子很想看看,那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让师尊可以这般义无反顾。”林如梦回神说道。
“你此行没有见过他?”华贵女子目光微异,自己还以为她已经见过了呢。
“监察御史形影不离,我不好去见他。”林如梦螓首微摇,见师尊眸光微微一暗,顿时又一咬牙,接着道:“不过弟子见了另外一个人。”
果然,听闻此言,华贵女子眼神大亮,憔悴的面容都焕发出了几分光彩,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他怎么样?”
开口之后,林如梦就已经后悔了,可箭在弦上,对着师尊的期盼忐忑的眼神,只好道:“他很好,第一次见他时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却已经显得丰神如玉,英姿勃发,谈吐间比一般成年男子还要更为成熟,武道天赋也是出类拔萃,炼气境六重修为时便横压众天骄,被顶级势力封为圣子,同辈之中无有出其右者。”
“真的吗?”华贵女子脸上涌现喜色,却又有些忐忑地问道,这一刻的她与任何高贵的身份无关,仅仅像是一位为自己孩子的出众而欣喜,又害怕是安慰之语或是幻听所致而忐忑的,再普通不过的母亲。
林如梦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笑道:“当然是真的!”
又以玩笑似的口吻说道:“弟子借挑选炼情伴侣的借口去了混乱之城,正好选了他,现在的他不仅是魔宗圣子,也是极乐门驸马呢,说不定以后,弟子就要改口喊您为婆婆了呢!”
闻言,华贵女子眼中的忐忑终是散去,化为浓浓的喜悦,对于她的玩笑话也并未当真,拉着她的手问了关于他的很多事情,无微不至。
越是如此,林如梦心中的愧疚之意越深,一直强颜欢笑着讲述着他的一切,直到华贵女子纠结许久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问的,方才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我收集了很多当地的特产回来,让师尊品尝。”林如梦忽然取出一枚须弥戒递到师尊面前,说道。
“有心了,为师可是已经十多年没有尝过那里的口味了。”华贵女子心情大好,笑着将须弥戒接过,随便取出一种状似番薯的食物,便优雅地小口食用了起来,眼神闪亮。
半晌,她用手巾拭了拭红润有光泽的唇角,心念一动,忽道:“约莫半年前一场噩梦,我梦见他出事之后,夜夜无法入睡,一直持续到半月前才稍有好转。”
林如梦芳心“咯噔”了一下,半年前,正是他出事失踪的时候,母子连心可谓奇妙,即使相隔千山万水,阻碍重重,师尊也能感应得到,突发噩梦,这岂非要揭穿她之前的谎言?
果然,华贵女子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但凡她有任何一丝异样都忙不过她:“如梦,他真的很好么?”
“……”
林如梦目光微微闪动,苦笑一声,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尊您。”
华贵女子娇躯微微一晃,脸色微有些发白,紧盯着她道:“如梦,你跟为师说实话,他到底怎么样了?”
“血月皇朝联合青龙、朱雀、玄武三大皇朝,一同出兵天阳皇朝,四面楚歌之下,天阳皇朝不得不派出大军应战,每一路大军都有一位皇子监军随行出征,他便是北路大军监军,出征北伐之后连战连捷,几个月就将北方大片失地收回,眼看胜利在即,血月之人设下阴谋陷阱,致使他下落不明,生死未仆……师尊!”
林如梦说到此处,华贵女子脸色煞白,紧接着吐出一口刺目的鲜血,她慌忙上前扶住师尊摇摇欲坠的身躯,神情自责。
“对不起师尊,我不该告诉你的,对不起!您要保重身体啊!”
华贵女子滞怔半晌,终是回复了一丝神智,眼角含泪:“不怪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从他出生之后我便没有再看过他,一次都没有,给不了他半点呵护,总想着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母子重聚,可以千百倍地弥补他,可是,一切都只是妄想,他还这么小,就上了战场,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做不了,竟就这样……阴阳相隔……噗!”
眼见她再度吐血,原本绝美的脸庞竟浮现起了死灰之色,林如梦心中大急,连忙道:“师尊,您先听我说,死要见尸,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可见他只是失踪了,并无性命之忧,而且您不是说了吗,这半个月来已经不再做噩梦了,心情也好了许多么?这就证明了他一定还在人世,师尊千万莫要轻言放弃啊!”
“如梦,这是真的吗?他……真的还在人世?”华贵女子此刻哪是什么武道强者,仅只是一名无助的弱女子,抓住林如梦的手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林如梦感觉到了强烈的痛意。
林如梦轻笑道:“当然了!常说母子连心,您既然能够通过噩梦感应到他出事了,那么自然也能感应到他是生是死,您不再做噩梦就属最好的证明,而且如梦回来之时,就有消息说找到了他的某些踪迹,如梦可以肯定,他一定还活着,而且很快就会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所以还请师尊务必保重自身,将来才能一家团聚呀!”
“是,是啊!我已经不做噩梦了,他一定还活着的,我不能放弃,对吗,如梦?”华贵女子灰暗的眸子中绽放出了一缕神彩。
“当然!如梦一定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一定!”林如梦无比认真地说道,那是她一直以来的誓言。
“太好了!太好了!”华贵女子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逐渐恢复了元气,眼中闪现出浓郁的期盼之色,仿佛已经望见了合家欢乐的场景。
林如梦脸上轻笑着,心中却是无比苦涩,她还是隐瞒了许多,也许他现在的确还在人世,但境遇如何她实在无法想象,以他展现出来的妖孽天赋和拥有的价值,无论落到谁的手上,都如同羊入虎穴,几乎不可能脱身。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无论如何,她也会竭尽全力去完成自己的誓言,为了师尊,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黄泉碧落,她义无反顾!
……
“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儿好听?”
“不如,就取名炎,就叫阳炎,希望炎儿以后能够如同天上的炎日一般永远耀眼夺目,普照天下每一个角落,君临天下!”
……
“不过我希望的是炎儿将来能够像炎日一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不被任何人事物束缚,永远快快乐乐下去。”
“一定会的!不只是炎儿,还有我们,我们三个人都会一直快乐下去。”
“嗯!天哥,我相信你!”
……
“不要!”
“鸢儿你……!”
“天哥,鸢儿舍不得你,更舍不得炎儿,可是,你知道这都是没用的,我只有跟他们回去,才能保你和炎儿平安。”
……
“天哥,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还有一定要当个好皇帝,我们今世无缘,只盼来生你我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不要再有这么多束缚。”
“鸢儿!!!”
“……天哥,炎儿,保重!”
……
“啊!”阳炎猛地从床榻上坐起,额头上尽是冷汗,他的一只手缓缓移到左胸口,那里像针扎一般,剧痛无比。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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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战尊 第五百九十三章 清心诀
“你怎么了?”
房门骤然被推开,却是水念予听到他的惊叫声,以为他又魔气发作了,急忙闯了进来。
阳炎醒来之后,她自不好意思再与他同居一室,于是便搬到了隔壁房间,与爷爷睡一间房了,其实另一座农舍还有空余的房间,但为了方便照看阳炎,住在隔壁房间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就如此刻,阳炎房里才传出一点动静,水念予就察觉到了,第一时间过来查看情况。
然而,当她闯进阳炎房里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床榻上半坐起身的阳炎,眼睛越睁越大,红唇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哭了?”
水念予小心翼翼地问道,很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个冷毅坚强的少年,与魔剑玉石俱焚眼睛都不眨一下,被魔意侵蚀只会死死咬牙忍耐不肯吭声,对人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情感可言,这样的他,也会哭?
是的,她看得很清楚,阳炎那双魔瞳之下一滴泪水正在缓缓滑落,那么显眼,绝不可能是错觉,或者幻觉。
“我……哭了?”阳炎机械般地看了她惊震的神情一眼,手默默地伸上脸颊,湿湿的,冰凉的,他将手放到眼前,瞳孔微微一缩,果真是眼泪。
他居然流泪了?
他怎么会流泪?
原来,流泪就是这样的么……
一时间,阳炎脑海仿佛一片混沌,繁杂的思绪纷乱呈现出来,不知所想为何。
“是的,你哭了。”水念予认真地点头道,眼睛忍不住地睁大点,盯着他的脸看着一眨不眨,只可惜他也就只流了这一滴泪而已,已经被他伸手拭去了。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流泪吧?
她心中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够让他这般近乎铁石心肠的少年流泪,尽管只是一滴。
“我为何会哭?”阳炎迷茫地看着她,反而问道,差点没有把她给呛死。
“咳咳咳……”水念予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无比惊奇地看着他,无语地道:“你怎么连自己为什么会哭都不知道?还反问我?”
阳炎看到她眼角挤出的泪光,迷茫之色更甚:“你又为何要哭?”
我哭?
水念予一怔,随即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顿时又呛着了,极度无语地道:“我是被你呛出眼泪来的,没有哭。”
流泪不是哭?
阳炎脑海中闪现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即恍然大悟,神色复归平静,淡淡地说道:“我也没有哭。”
水念予:“……”
你这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是什么情况?我们流泪的原因根本就完全不一样好不?我是呛着了,你那分明就是哭了好不?
于是,她干脆换了个问法:“你是不是做梦梦到了什么?”
阳炎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沉思,然后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般地道:“或许,是我母f……娘亲?”
水念予闻之一愣,道:“什么叫做或许是你娘亲?你没见过你娘亲吗?”
阳炎不语,随后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淡淡应了一声:“……嗯。”
水念予:“……”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见过,还是没见过?说清楚点可好,你这样子让我脑袋瓜子都懵圈,满头雾水了好不?
不过,她到底心比玲珑,思索片刻,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间生出一丝同情,又或者是同病相怜。
她本以为只有自己不知父母是谁,而阳炎脾气那么古怪,像是被宠溺坏了的少年,她一直以为阳炎肯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才知道,也许,他比起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她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身生父母的半点影子,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在,她也最多偶尔会感到一丝被人抛弃的淡淡忧伤,并不如何强烈。
而阳炎,他还能梦到,现实中却又见不到,这样最是折磨人,也难怪乎他会因此流泪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流泪。
“你娘亲怎么了?你梦到了什么?”水念予情知不该问,却又忍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最终还是问了出口。
阳炎本不欲多言,但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自己,情不自禁地回答道:“她为了不让我和父……亲受到伤害,在我刚出世的时候,就被人强行带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其实阳炎并不确定梦里的那看不清相貌只觉得一定美若天仙,唤作“鸢儿”的女子,是否真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母妃,这么多年,他才仅有两次梦到过那一幕场景,就仿佛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一般,看到“鸢儿”跟随那一行强者消失掉时,那由心而起的无言愤怒与刺痛忧伤,仿佛铭刻在心,雕刻在每一寸血肉,深入骨髓,却似乎在无比肯定地告诉自己,那就是他的母妃!
从小到大,每一位皇子都有母妃呵护,唯独他没有,就连父皇也从未提起关于母妃的任何话题,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母妃,但这两次梦到的场景,让他明白了,他亦有自己的母妃,只不过出生时就被人带走了,从未见过。
水念予芳心一颤,她没想到,阳炎的娘亲竟是在他出生时就被人带走了,连一点母子天伦都享受不到,偏偏他们之间又互相挂念,这对阳炎,对阳炎的娘亲,都是怎样残忍的事情?
她还想到了自己,阳炎的娘亲是为了保护他们父子不得不被拆散,那么自己的父母呢?是不是也是因为某种苦衷不得不离开自己,而非自己一直以为的被抛弃?
一时间,她心中思绪纷飞,不自觉地叹息道:“原来我们都是一样……”
她又忽然问道:“那你会去找你娘亲么?”
“会。”阳炎无比肯定地说道,以往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他已经几乎认为梦中刚出世的婴儿就是自己,那被强行带走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妃,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去找的,即便不为自己,为了父皇,此行也都非去不可。
水念予沉默了,因为她不会,不论当初父母是否有苦衷,毕竟是将她抛弃了,而爷爷却一手将她养大,传授毕生所学,视如己出,她无法做到离开爷爷,去陌生世界寻找不知在何方的陌生父母。
“天老是你唯一的亲人,陪伴身侧理所应当。”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阳炎淡淡说道。
水念予闻言,心下稍有释然,轻轻一笑道:“原来你也会安慰人啊,谢谢!”
阳炎面无表情,并不答话,自顾自下了床,一路走到院外,水念予笑了笑也不在意,静静跟随在身后,自从那日阳炎决定不依靠药物,以自身心境对抗魔剑魔意后,每日晨晚都会在河对岸练剑,端的是赏心悦目,她亦会常常静坐岸边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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