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曹操这一次,面色却是无比的认真,道:“曹某行事,一向是我行我素,哪管他人闲言碎语?洛阳的烟花之地,曹某当年和本初,几乎是玩了个遍,有甚可藏掖的?但这芳泽阁,确实只是歌舞坊!”
看看人家这话,唠的多霸气……烟花之地,还玩了个遍。
陶商也懒得跟曹操掰扯歌舞坊和妓馆到底有什么的区别,在他看来,可能是一个属于洗浴会所,一个属于商务ktv而已。
“那然后呢?”
曹操长叹口气,道:“芳泽阁内,有一舞姬,唤做来莺儿……此女生性孤高雅洁,台上长袖善舞,引诸人注目,台下却沉默寡言,几乎是不近人情,使得欲一亲芳泽之人,不得不偃息鼓作罢,知难而退,整个洛阳城不知有多少人倾慕其人而不能遂愿……曹某亦在这些人中!”
陶商瞪大着眼睛看着曹操,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曹操专门来此竟然是为了找女人。
不过来莺儿这个名字,陶商还真是知道有这么段野史。
相传来莺儿是东汉年间的洛阳名妓,过着:“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日子。后为曹操所得,传言此女爱上了一个叫做王图的侍卫,两人没羞没臊的,给阿瞒大哥织了一顶绿油油的韭菜色儿小礼帽。
后来王图违反军令延误战机,被绳捆索绑押入大牢,叛处死刑,侯令斩首示众。
这个时候,来莺儿展现出了超乎于常人的勇气,她跪在曹操的面前,显得是那样仓白无力,她反复只讲:“愿代王图一死……“并说出她与王图的私情。
曹操命令叫来莺儿在一个月内训练出一个小型歌舞班并同意来莺儿可以代情人一死。来莺儿夜以继日地进行密集式训练,从乐理、音色、音质到舞姿、道具为曹操训练了七名舞者,兑现了承诺,虽然曹操很舍不得她,但她终归还是决定慨然赴死,换下了王图。
来莺儿走后,曹操传见了王图,王图却坦率地告诉曹操与来莺儿只是逢场作戏,曹操火冒三丈,一脚踢倒王图,本想将他处死,但因答允了来莺儿不杀他,只好将他逐走。
当然了,这在后世流传的民间故事,陶商自然不会当真……不过事实摆在眼前,陶商没曾想到,居然还真是有这么一号子人物。
诧异半晌之后,方才听陶商缓缓言道:“孟德兄的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洛阳城里,昔日有一位叫做来莺儿的舞妓……”
曹操转头瞪了陶商一眼,道:“不是舞妓,是舞姬。”
陶商:“…………”
一字之差而已,有什么区别吗?没曾想曹操也有着这么执着可爱的一面。
陶商轻轻一咳,道:“好吧,有一位叫来莺儿的……舞蹈家,倾慕者甚众,而孟德兄也是其中之一,可是这位舞蹈家大人太清高了,愣是没尿你们这一壶……所以孟德兄这次来洛阳,就是想试试,看看这来莺儿经此巨大的灾难还存没存活下来……若是她还活着,孟德兄就跟她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是这意思么?”
曹操本来就不白的脸,此刻黑的更是吓人。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陶兄弟?”曹操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陶商闻言无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孟德兄,性情中人啊。”
曹操郁闷地道:“谢谢。”
三国有君子 第八十五章 狄道女
曹操没有找到梦中情人,只能和陶商失望的离开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洛阳城一把大火被董卓烧成了废墟,大部分人基本都被迁往长安,就算是侥幸躲藏留下的,也是九死一生。
陶商觉得曹操此来寻人纯属多余……那女人是舞蹈家,也不是武术家,焉能独独幸免于难?找她还不如找叶问。
本是过着“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舞蹈家,如今却一朝遭难,连尸骨有没有都很难说,陶商也很替那来莺儿感到悲哀。
不过既然后世有关于他们俩人的野史传出,可能曹操终归还是会碰见这个女人吧?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蝴蝶效应对于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反正找到是好事,找不到也是好事,毕竟曹老板千辛万苦跑来洛阳挖的名角,在若干年后会给他织一顶漂亮的绿色大礼帽,而且是一戴不离头的那种。
曹操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并没有着急回返军营,说是要去散散心。
陶商也没理会他,打着哈欠跟曹操道别……折腾了一宿,他是实在困得不行了——曹操想去作妖便自己去,陶商没功夫陪他成天成宿的疯。
与曹操做了分别,陶商便领着许褚等人奔着司徒府而去,王允暂时先留在了袁绍那里……但自己这面得先把貂蝉接回军营安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看她藏在司徒府里的彩头到底能不能找的到。
要是真找到了,就让她把彩头钱先支付了……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包养不起吃白食的花姑娘。
一行人马又转到了王允昔日的司徒府。
一到司徒府的大门前,陶商的心就凉了半截。
司徒府经过一场大火的洗礼,烧的不比“芳泽阁”透亮多少,残垣断壁,朽木熏黑,感觉跟百年不修的乱葬岗子差不了多少……想在这里面找点东西,只怕是很难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府邸中传出一阵优雅的琴声,琴声瑟瑟,颇有和寡落寞之意。
陶商音律懂的不多,但也能听出一点意境,所谓闻弦而知雅意,这府中弹琴的人,现在心情应该是极为低沉落寞。
陶商和许褚等人跨步走进司徒府的院子,正看见裴钱等人侍立在院内,手持兵刃来回巡视,交叉接替着检查司徒府的各种犄角旮旯。
见陶商和许褚到了,裴钱等人都过来问安。
“谁在弹琴?”陶商问裴钱道。
裴钱冲着司徒府被烧毁破败的正厅努了努嘴,道:“还能有谁?貂蝉小姐呗,自己一个人在那弹琴悲伤呢,唉,昔日的住处被烧成了这个鸟样,换成谁谁心情能好?”
陶商恍然地点了点头,又悄声道:“彩头找到了吗?”
裴钱长叹口气:“找是都找到了,问题都被烧成了渣,公子你就是拿来,也花不出去了。”
陶商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董卓……作孽啊。”
裴钱嘿嘿一笑,道:“貂蝉姑娘在屋里弹琴,却是伤心了好一会了,咱弟兄们都是大老粗,既劝她不得也不会劝……公子文采出众,何不进去开导开导?”
陶商闻言奇道:“文采出众和劝解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裴钱没有说话,裴本却是凑上来道:“俺娘说了,读书的茂才,就是拉出的屎放出的屁,也比俺们粗人说话要香。”
陶商:“…………”
标准的盲目崇拜,完全没有树立正确的是非观,裴氏大娘若还活着,应该好好的检讨一下这种偏激的鄙陋思想……而且老太太的口味也实在太重了些。
又说了几句话,陶商迈步走进了司徒府的正厅。
许褚跟在他身后刚要进去,却见裴钱一把拉住了他。
“许老大,你怎地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哩?”裴钱冲着陶商的背影又努了努嘴,低声道:“让他们俩自个谈去。”
许褚这时候方才恍然而悟,笑着指了指裴钱的鼻子,道:“你小子,心眼倒是不少,怎地还有这个天赋呢?”
裴钱嘿然道:“做人嘛,总归还得有些优点哩,这半大小子和半大丫头,又都是极俊俏地,时间一长,怎么都会摩出点事端哩。”
许褚重重地点头,憨笑道:“你爹给你起的这破名,钱是赔了不少,但这辈子肯定是不赔娘们!”
裴钱的笑脸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
……………………
进了正厅,陶商四下望去,果然看见貂蝉坐在被烧毁的厅堂角落里,手中正轻轻地抚摸着一架被熏的焦黑的古琴。
听见脚步声,貂蝉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陶商询问的目光,勉强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
“陶公子……对不住,府内的东西……全都烧毁了,只余下这架古琴勉强还能用,你若是要彩头,看来也只能把它拿走了……”
陶商低头看了看貂蝉手中的古琴,摇头道:“既然是姑娘昔日家园所遗留下来的唯一之物,我又如何好意思拿走……况且我也不会弹琴,姑娘留下吧,也算是有个念想。”
一架熏的半黑的古琴,拿走作甚……也值不了几个钱。
貂蝉感激地冲着陶商一点头:“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多谢公子了……此琴乃是左中郎蔡公亲手所铸赠予义父,虽比不得蔡公的‘焦尾琴’名气响亮,却亦是当世名琴一流……想不到公子居然不要……”
听了这话,陶商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这琴……现在能值多少?”
貂蝉轻叹道:”琴之一物,好者欣赏,不好人视之不如稻谷,虽’号钟’’绕梁’’绿绮’‘焦尾’尽展其前而不能识……”
陶商的眼睛此刻不离貂蝉手中之琴:“这琴要是碰上懂行的呢?能出多少?”
貂蝉犹豫了一下,估计道:“十万钱,八万钱……都有可能……不好说。”
陶商闻言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向貂蝉伸出了一只手掌。
“公子要干嘛?”
陶商咧咧嘴,笑道:“姑娘……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这琴我想要。”
貂蝉眨了眨眼:“公子真会说笑,你不是不懂琴么?”
“我觉得我现在这岁数,重新学一下,可能也不晚……”
貂蝉却是突然一挑秀眉,俏皮道:“那可不行……这可是小女子的念想,公子你答应过的。”
陶商:“………………”
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悻悻地收回了手,陶商用手杵着下巴,心下略有遗憾……好好的宝贝,在自己眼前飞了。
貂蝉则是静静地看着陶商凝神不爽的样子,看着看着,脸不由微微有些红了。
“陶公子……谢谢你。”
陶商回过神来,诧异地转过头,奇道:“谢?谢我什么?上次在汴水你不是谢过我一次了。”
貂蝉轻轻晃了晃头,道:“上次是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一次是谢你进来逗小女子开心……我心情好多了,真的。”
“破而后立嘛。”陶商感慨道:“这个家虽然被烧了,但不代表你以后就没家了,只要亲人在,一切都好说,日后再建一所更大的宅子便是了……人在家在。”
听了这句话,貂蝉的俏丽的脸,似是黯淡了些。
半晌后,方听她自嘲道:“是啊,无所谓了,反正小女子也不是第一次没有家了……”
听她的话,似是心情复杂,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这句话反倒是勾起了陶商的好奇心。
“貂蝉姑娘,‘貂蝉’不是你的本名吧?”
貂蝉点了点头,解释道:“‘貂’之物,‘蝉’之物,皆是饰物之也,义父为我命此名,不过是想帮小女子掩饰身份而已。”
“掩饰身份?”陶商眨了眨眼,道:“姑娘什么来头,还需要掩饰?你该不会是黄巾贼余孽吧?”
貂蝉气鼓鼓地白了陶商一眼:“你才是贼寇呢。”
沉默了一会,貂蝉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往事,叹道:“貂蝉乃是陇西狄道人,家族也曾算是陇西世家……可惜后来……后来被仇人灭族了。”
三国有君子 第八十六章 往 昔
“陇西狄道……”陶商心中开始仔细地回忆……这么算来,这丫头算是甘肃人了。
貂蝉幽幽地继续道:“小女子家族以刁为姓,后被同为陇西的望族构陷灭族,刁氏久居狄道,在建宁年前结为扶风窦氏附庸……”
陶商默默地听着没有打岔,在这个世家望族林立的时代,各家族争相斗艳,在地方形成了一股股环形势力,其中之复杂有时候不是一句两句能够叙述的明白。
但听貂蝉继续道:“都亭之变后,关西窦氏倾颓,我刁氏唯恐受连,便将分支迁移驻族于太原,而太原之地,又以王氏为并州名门之首,我刁氏便又做了王氏的附庸……也是因为这样,小女子的亲生父亲与义父结缘,二人相交莫逆,也曾引为生死之交……”
陶商白眼一翻,暗中撇了撇嘴……能跟王允那种犟骨头做生死之交的人,貂蝉他亲爹怕只也不太正常。
“十四年前刁氏迁族回返陇西,本想重新安居于故土,不想却因往年之事而被陇西权贵重门所觊觎,我父事前知危,晓得大祸恐不能避免,就派人暗中将我送往义父处,那时小女子才三岁……”
陶商扬了扬眉,低下头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时辰。
十四年前的时候,大概正好就是孝灵皇帝下诏,扩大第二次党锢的范围年份,那次扩大整顿牵扯之人,大多都被牵连五族……刁氏灭门的具体的时间应该就是在那一左一右。
但党锢范围即使扩大至五族,但也不至于灭门吧?……大多数最后好像也就是个罢免其族所有官位,禁锢终生的结果……当然这中间也肯也有倒霉蛋受到的惩戒比较严重。
貂蝉的家族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貂蝉没有注视到陶商疑惑的表情,继续道:“我三岁入王氏府邸,义父大人念着与我爹昔日的生死交情,暗藏下我,还为我更名换籍,隐匿身份,这些年对我犹如亲女,甚是照顾……陶公子你其实还是不太了解我义父这个人,他的嘴虽然硬了一些,但心地却还是很正的。”
对于王允,陶商不方便做什么评价……历史上对王允这个人的评说也是功过不一,他灭了董卓是为功,但灭董之后身陨之乱是为祸……况且使用美人连环计,多少也上不得台面。
但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想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貂蝉姑娘,王司徒身居高位,又是太原王氏出身,当年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天下还未曾发生过大战乱,他王家势力亦算是举足轻重……你刁氏被灭,王氏为何不想办法救你家族一救?你们家族不也曾是王氏的附庸吗?”
陶商很奇怪,太原王氏虽然此刻还没有到达魏晋时期‘五姓七族’的鼎盛之况,但也是一个能追溯到千年之前的大门阀,林列于朝中之人颇多,如何就眼睁睁地看着其附庸的家族被灭?这岂不跟打王氏耳光一个样?
貂蝉摇了摇头,苦笑道:“王氏虽是并州的豪门,但天下何其之大,能者岂能尽在王氏?有很多事世家亦是无奈……人生在世,总会有能分庭抗礼之敌……”
陶商闻言似是恍然而悟。
看着貂蝉的越来越落寞的神情,陶商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逗留下去了。
若是真有一天有机会到陇西去逛逛,看看再找个什么机会帮帮眼前这个美丽多难的女子找个公平公正。
“对了,貂蝉姑娘。”陶商一点一点的将话题慢慢引开,微笑道:“你适才说貂蝉不过是个假名,而你的原姓是刁,那你叫什么?你亲生父亲应该给你起了一个本族的闺名吧?”
貂蝉歪着头,静静地看着陶商,突然掩嘴“噗嗤”一笑。
“我不告诉你。”
貂蝉这一笑之下,顿显妩媚从生,仿佛将这被烧毁的厅堂,都映出了勃勃春机。
饶是陶商心下有所准备,一时间也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回过了神,轻轻地咳嗽一声,将头转了开去。
貂蝉似是看出了点什么,调皮心大起,娇媚嗲道:“公子怎么不瞧我了?”
陶商微微一挑眉毛,摇头道:“不瞧了,太漂亮的女人,瞧多了是罪过。”
貂蝉平日里虽然经常被人夸赞美丽,早已是成了习惯,不知为何,听了陶商夸她漂亮,心中就不由的欢喜羞涩。
而且陶商的语气和神情,无一不显得发自肺腑,可又不似那些寻常男子一见自己便神魂颠倒,尽露丑态。
貂蝉心下欢喜,略有些娇羞地道:“公子真的觉得小女子……漂亮吗?”
陶商点了点头,道:“当然了,特别是你刚才笑起来的模样,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比咱们徐州刺史府里的‘大春’都漂亮多了。”
貂蝉好奇问地道:“‘大春’”是谁,是服侍你的侍女吗?……长得很漂亮?”
陶商摇头叹息道:“陶某母亲去的早,不习惯用女眷服侍……‘大春’是府内的一条母狗,毛色就跟姑娘的肌肤一般雪白粉嫩,唉,它跟随我陶家在山林野场射猎多年,忠心耿耿,我爹有时候对它比对我这亲儿子都亲……可惜老天不长眼,有一次管家牵它出去放风溜腿,也不知是被哪个嘴馋的偷了去烹狗肉锅,至今连尸骨都还未曾找到……可怜我‘大春’驰骋猎场,战功赫赫,竟也逃不过这些天杀恶贼的毒手……”
貂蝉:“…………”
陶商的话让貂蝉此刻的心情变的非常复杂……不知道是该出言替大春安慰陶商几句,还是应该举手揍他几拳。
活了十六七年,夸赞貂蝉长相漂亮的人有很多,有人说她长的像牡丹花一样的娇艳,有说她好似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脱俗,有的人说她云中雪雁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但拿貂蝉和一条母狗比白的,陶商算是自古以来的头一个。
貂蝉撅着樱桃小嘴,转过头嘟囔着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哪有这么说人家姑娘的……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陶商呵呵一笑,笑容阳光灿烂,起身道:“好好好,男人是没一个好东西,姑娘你是好东西行了吧……别生气了,走,咱们该回去了。”
貂蝉看着陶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又泛起一丝害羞,盈盈地抱着琴从地下起身,却突然反应过一个事来……
他刚才那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道呢……
三国有君子 第八十七章 难民
陶商与貂蝉谈完心,便率先走出了司徒府的正厅,猛然间,却见许褚、裴钱、裴光、裴净、裴本五个人蹲在地上,贴着角落竖着耳朵正在贴墙根偷听里面的说话……
陶商的脸颊抽搐了几下……若不是今后还得靠着这几头烂蒜冲锋陷阵,真想现在就把他们劈了。
后世都说刘邦、朱元璋等枭雄称帝之后便屠戮功臣,狡兔死,走狗烹……
其实看现在的情形,老朱等嗜杀皇帝的做法也未尝没有他们的道理……说不定韩信、卢绾、李善长、蓝玉这些人当年也有喜欢趴皇帝墙角听房的恶习。
“好听吗?”陶商露处一口白牙,一脸的笑容此刻分外瘆人:“你们几个好悠闲啊……”
许褚等人闻言诈然吓了一跳,纷纷跳将起来,互相瞅瞅,一个个表情甚是尴尬。
貂蝉此刻也是随着陶商走了出来,看到这般情形,俏脸羞红,局促不安的将头低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褚最先回过神来,冲着裴氏兄弟们使了个眼色,便见五个人一起整了整衣襟,站直身躯,双手抱拳,面色肃整的朗声向陶商和貂蝉问候道:“末将许褚(裴钱、裴光、裴本、裴净),拜见大公子,见过貂蝉姑娘,给大公子和貂蝉姑娘请安……”
“拜个屁!耍流氓还耍出造型来了,都滚出去套马。”
“诺……”
………………
………………
一行人收拾行装马匹后,便向洛阳城外而去。车撵扔给了留在袁绍那里的王允,貂蝉也是骑着马跟陶商等人一起回去。
陶商没有想到貂蝉的骑术颇佳,一个明艳的女子将马骑的如此纯熟,实在是令人深感诧异。
西北出身的女子,即使是在司隶之地长大,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一股飒爽之气,只是隐而不发。
出了洛阳西门,却见青天白日,西门之外不知何时竟聚集了许多的难民。
很多难民的身上还挂着彩,发出痛苦的悲鸣与哭泣,三三一组,俩俩一堆,见了陶商一众人过来,很多难民吓的脸色惨白,纷纷向官道的两旁躲避开去,犹如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陶商面色少有的凝重……看来这些难民当初是被西凉兵吓到了极点,此刻全都成了惊弓之鸟,只要是一看到是官军,也不问是哪路诸侯麾下,就唯恐躲之不及。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难民都是如此,还有很大部分的人,一个个神情落寞,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只是坐在那里静待死亡的降临。
貂蝉看的心中一阵绞痛,眼眸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泛起了泪花,显的雾蒙蒙的。
“怎么了?”陶商看到眼前这个女子流泪,不知为何竟能感到心疼,急忙拿出随身的手帕给她递了过去。
“没事………”貂蝉将手帕接过,轻轻地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不论天下再怎么乱,但洛阳周边周,还都算是繁华升平……我实在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终有一日,这里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世间万物,终归有理可依,有法可寻……但很多事,也终归不是我们人力所能控制的。”陶商感慨叹道:“世态炎凉,天地不仁,有些事或是天灾,亦或是人祸,无法抗拒……你也不要太过伤感了。”
貂蝉摇了摇头,道:“公子你身为官家子弟,却是不懂,小妹自幼便被送出,无父无母,全赖义父抚养成人,连至亲之人都忘记了是什么样子……如今董卓荼毒天下,害的多少人又变成小妹一样……”
陶商闻言发出一声自嘲的苦笑。
你失去了父母,尚还可以与人倾诉……我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原本的父母只怕此生再也见不到了,偏偏却又不敢说,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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